東方大酒店是新近開的酒店,楊子軒進了大堂,就能看到青色的大理石地磚光滑得能夠照出人的倒影,天花板上懸掛著華麗的吊燈,大廳上面有幾十張紅色檀木圓桌子,鋪著白色的餐桌布,看起來檔次不低。
入門沒多遠,就能看到坐在窗邊的石峰信。
楊子軒和陳靈商量對策之后,就接到了石峰僖的電話,本來不想過來的,不過石峰信的盛情難卻,也只能過來了。
石峰信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笑道”“這是四星的,但是看起來比匯福大酒店的五星級還要熱鬧呢…”
“匯福已經是半官方的,一般官方,半官方的酒席都在那里開,那里熟人太多,差不多都能和省委省政府那群人碰面,東方這邊可能少點官員干部吧”楊子軒眉宇之間已經沒了之前,被黃文清一擼到底的悲傷。
石峰信笑著說了一下,下午省垂省政府召開聯席的緊急會議的事情,在提及下崗職工安置處理問題,黃文清在會議上面想插嘴的,但是被任團,周馳坤等人相繼打斷。
后續的處理權,可以說省委已經接手了。
省政府已經被擋在了外面!
楊子軒笑了笑”“這次黃文清可以說吃了老大一個啞巴虧,前期的壓力,他頂了,后期處理的功勞,他一份沒有。在中央領導看來,這就成了省府拉屎,省委幫他擦屁股的了…”
,“是這個理!”石峰信先和楊子軒干了一杯”“子軒啊,說實話,那些央視記者,是不是你找來的?聽說黃文清看到央視播出我省的下崗職工圍堵黃江大橋之后,連辦公室的一部電視機都踢破了…”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
楊子軒放下酒杯,“不重要吧,重要的是志溫省長和我們這些人都可以松一口氣,經過這次,黃省長也不敢這么咄咄逼人了,經過這次,周黃之間的默契利益關系也破裂了。這次下崗職工鬧事事件,周馳坤書記一直沒出面,就是他們關系破裂的最好佐證了…”
石峰信也不再追問下去了,楊子軒既然不愿意繼續說下去,他追問也沒用。
說著話,穿著紅色制服的女服務員送上了菜單,楊子軒隨便點了幾樣菜,笑道”“這次你買單,該不是公款吃喝吧?”
,“這是私人請客,自掏腰包”石峰信笑道”“少點幾樣,不要吃窮我啊現在省府里面的所有開支都壓縮了”財政吃緊啊,這次緊急墊了一千多萬給那些下崗職工,就要從我們的頭上給抽回去現在黃文清在省府里面可是很不得人心啊…”
“機關那群兔崽子,都是有奶便是娘的主兒!這次黃省長要他們節衣縮食,勒緊kù頭帶過日子,他們肯定不干了”楊子軒笑道”“志溫省長之前被拿掉財稅工作大權,果然是正確無比了不然現在該志溫省長頭疼了。”
石峰信眉毛一挑”“這一面該不會都在你的算計當中吧?”
楊子軒搖了搖頭,“我沒這么大本事…”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就看到了過道上面走下來了三個人,最前面的那個人走路昂首闊步,氣質文雅,很有派頭,只是神色有些憔悴,楊子軒一眼就認出乎是張溫。
跟在張溫后面的,是程思宇。
張溫頗為客氣的和一個男子攀談,那個男子,竟然也是楊子軒的老熟人一潘柏文。
楊子軒眉頭一皺,潘柏文怎么和這兩人攪和在了一起,心里好奇,便朝潘柏文打了個招呼”“老潘,你們也來吃飯啊?”
張溫,程思宇,本來是宴請潘柏文的,沒想到在這里也能碰見楊子軒,心里大呼倒霉,臉色也馬上變得極為難看了。
潘柏文見到楊子軒和石峰信坐在一起,急忙上來問好,把張溫和程思宇都晾在了一邊,見到楊子軒盯著他身后的兩人,害怕楊子軒誤會他和張溫他們勾結,連忙解釋道,“秘書長和程秘書兩人第一次請我吃飯,我也不好意思拒絕…”楊子軒朝臉色難看,尷尬的張溫和程思宇招了招手”“擇日不如偶遇啊,兩位一起過來坐坐吧…”
程思宇想起前幾天錢包被楊子軒丟到垃圾堆里面,就氣憤,想掉頭就走,但是被張溫拉住了。
,“別忘了省長的吩咐”張溫低頭在程思宇耳邊耳語”“省長讓我們找潘柏文的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春暉公司內部肯定有比較嚴重的問題,省紀委遲早都要介入,這是我們擋也擋不住的。但是省紀委企業這一塊的紀檢案件,都是楊子軒和紀檢二室經手查辦的。。。
,“省長就是擔心楊子軒到時候會落井下石,估計楊子軒會收集一下不利于省政府和不利于省長的證據所以才讓我們聯系潘柏文來幫一幫的,你現在這樣走,更加會激怒楊子軒,得不償失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先忍著點吧…”
程思宇想想也對,才勉強坐了下來。
“春暉公司的鬧事問題,聽說都解決了,秘書長勞苦功高啊!”
楊子軒笑道,看著程思宇不自然的表情,扭頭道”“程秘書的錢包找回來了嗎?”
程思宇對楊子軒最是看不上眼,一方面因為楊子軒和他的過節,另一方面也看不慣楊子軒比他還年輕,早已經是實權哥廳,比他這個坐火箭升遷的秘書,前途更加好,心里的嫉妒心在作怪。
此時被楊子軒這么一問,立刻血沖腦海,差點就要甩袖走人,他哪里受過這般的氣啊。
張溫急忙拉住了他,給子他一個眼色,程思宇才不樂意的坐了下來。
兩人的地位幾天之間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前幾天程思宇和張溫還在楊子軒面前頤指氣使的,今天倒是調轉過來了。
張溫這次可以說也對官場有了深刻的體驗。
,“哪里,哪里,還要請子軒同志多多關照呢,春暉內部可能有問題了”張溫熱情的招呼大家坐下,又點了好幾個較為昂貴的菜肴”“峰信省長也在這里,那這頓算我的吧…”
楊子軒笑了笑也沒拒絕。
吃飯的時候,張溫變著法子的討好恭維楊子軒,楊子軒心里也不禁佩服張溫的能屈能伸,只要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如果不是知道他和常梅之間的往事,楊子軒也會看高張溫一眼的,但是知道他和常梅之間的事情之后,楊子軒對張溫可是沒有什么好的觀感。
一頓飯吃下來,張溫和程思宇都能夠感覺楊子軒不咸不淡的冷冷態度了,張溫也只能嘆了口氣。
本來張溫還想讓潘柏文幫幫忙,但是見到潘柏文在楊子軒面前一哥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模樣,也只能嘆了口氣,看來這個潘柏文也是唯楊子軒馬首是瞻的主兒。
出了酒店,程思宇立刻就發脾氣了”“媽的,他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把自己架子端得老高的,人家石峰信都沒有像他那樣擺架子”
張溫嘆了口氣,“那能怎么辦呢?人在檐下走,哪能不低頭。
他那哥架子也只是做給我們兩牟人看的,故意給我們臉色的,你還看不出來?”
“明明知道他會給我們臉色,我們干嘛還要死皮賴臉的湊上責呢?”
張溫搖了搖頭,這個程思宇還真是個草包,一點眼色都沒有,心里頭極度不屑,但是臉上也沒表現出來了”“你還不明白嗎?我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是想通過吃頓飯,看看潘柏文和楊子軒之間是什么關系,如果潘柏文不怎么鳥楊子軒,那我們可以繼續找這個潘柏文幫忙,但是我們低估楊子軒對紀委的控制力了,連潘柏文這樣有著赫赫實權的處室主任,都對楊子軒服服帖帖的…”
晚上的時候,張溫去了一趟黃文清家里,把晚上吃飯的見聞說給了黃文清聽。
黃文清穿著睡袍,眼皮厚重,幾天沒睡好,之前是興奮得睡不好,現在是憂心得睡不好”“搞不定就算了,我看到時能不能通過發揮我的影響力,讓省紀委就算介入,也不讓楊子軒插手,直接由邵平介入,對我們好很多…”
“也只能這樣工…”
黃文清彈了彈煙灰,忽然想起春暉公司的那些人”“奇怪了,這兩天我怎么都沒看見春暉的幾個雷總和胡夫啊,之前他們一直都往省政府跑的tǐng勤的啊…”
,“該不會害怕什么都躲起來了把?”經黃文清這么一提醒,張溫也想起來了,“我昨天給胡夫打過電話,早上還打通,晚上就關機了,我現在打個過去試試…”
張溫打了過去,還是沒通,尋呼機也是自動留言,沒有回復,張溫覺得有點不對勁,“省長,這個兔崽子,該不會搞什么卷款潛逃吧?”
,“不會把?”黃文清也是眼皮子一跳,張溫這句話讓他后背脊粱有些冒汗,從昨天到今天,他早就掌握了春年內部的一些人證和證據,都是那些下崗職工交給他。
但是黃文清一直扣押著,沒有上交省委,就是害怕省委亂插手,打亂他的計劃1,現在看來,可能要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