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干部 ,最后更新:2011112122:45:10
雙臂在空氣中無規則的亂揮,楊子軒就像溺水者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猛得睜開眼睛,一個劇烈刺痛傳達腦海,腦子就好像被利器劇烈的插入,一團糊醬,只覺自己枕在一個柔軟的東西上,軟軟的,麻麻的。本書請訪問)_
蘇明也經歷了從最初被選領導秘書時的大喜,到后來傳出楊子軒在常委會上的拙劣無腦表現時的尷尬,到現在習慣后的平淡。
上天給楊子軒的重生的機會,也給了他關于這個身體主人未來的一些信息。
根據記憶,這具身體主人在90年代,很快就被縣委幾個人聯手構陷成為一宗受賄案的主角,而被踢出紅水縣常委,貶謫到一個文教中心閑職,孤獨終老。
京城那個顯赫的家族也再沒瞄過他一眼。
不行!
既然自己已經重生了,怎么也不能在如此的悲慘!
楊子軒心里默念著!
“小蘇,你覺得李思城同志這個人怎么樣?”整理了頭腦里多出的那些記憶片段,楊子軒突然掉頭冒出一句。
蘇明有些詫異楊子軒異常的表現,不過還是坐直了身子,語氣恭謹道:“您是說李縣長?這個我不敢妄下斷論。”
李思城,是紅水縣的現任縣長,現在羅浮省省黨校進行為期三個月學習,在縣常委會上,一向和空降下來的縣委書記許富民不對路。
坊間傳言,這次李思城的黨校學習,就是許富民一手策劃的,目的是把李思城調開,以便收集他違紀的證據,趁機把這個經常和他唱反調的縣長,一擼到底。
楊子軒瞇了瞇眼,笑道:“你盡管說,說錯了我又不會怪你什么,我只是想了解一下。”
楊子軒知道蘇明這些小科員,是最容易聽到一些單位機關內流傳的一些流言蜚語的。
蘇明,面有難色,猶豫了一下,還是囁嚅小聲道:“那我就說了,其實下面有些人一直在傳,李縣長是我們紅水縣紅水紡織廠領導的保護傘!紅水紡織廠,曾經是我們縣的首屈一指的龍頭企業,但現在連年虧損,大批工人下崗,工資也難以發出,全靠銀行貸款殘喘茍活。不少人說,紅水紡織廠之所以從我們縣利稅大戶到成為了我們縣經濟最大的包袱,都是因為李縣長!李縣長是紅水紡織廠最鼎盛時期的廠黨委書記,后來調任調任縣政府后,接替他的都是他以前安排好的老部下,紡織廠每況越下和他的這些部下…”
楊子軒,沉默半響,望向了窗外的春雨,他能聽出,蘇明的話語中明顯夾帶了一些個人情緒。
他從記憶片段中知道,蘇明的父親曾經也是紡織廠的工人,不過由于廠子利益不好早就下崗了,母親多病做不了事,還有一個妹妹也在廠子上班,不過廠里工資發不去,也在家里呆著了,全家人生活就靠蘇明那份工資,壓力也不小。也難怪蘇明會鬧情緒。
車廂里人有些多,有些吵雜,沒人注意到兩人的對話。
“莊先生,請您自重!”一個清脆而帶著點冷漠的聲音,突然穿過空氣,打斷了楊子軒的沉思。
這時,楊子軒才注意到車廂對面,坐著一對氣質迥然的年輕男女。
女的約莫二十來歲,面盤美麗清冷,自然而不著雕飾痕跡,長腿細腰,婷婷娉娉,眼睛睫毛長而美,下身是灰白色的牛仔褲,把修長雙腿裹得繃緊,上身一件質地做工精美的毛衣,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胸部誘人的曲線。
以楊子軒前世的經歷,一眼就能認出這件毛衣是一個法國牌子,叫紀梵希!
能在90年代穿起紀梵希的人,顯然這個女的,不是普通百姓!
莊姓男子,似乎是想偷偷觸碰女的手,卻被女的這么一吼,雙手像觸電般縮了回來,漲得滿臉通紅,極為尷尬,趕緊換了話題道:“水姑娘,你對大名市的怎么看?”
“大名市地處淡水江中下游,地理位置還是不錯,這幾年市區還是不錯的,但下屬的幾個縣經濟就大不如人意了,像紅水縣,潘江縣都是相對落后了許多了。”
“紅水前些年,在大名各縣區中還是排名前列的,現在已經淪落到倒數第二了,僅僅比潘江這個國家級貧困縣好一點。”
“哎,這段時間,紅水縣許書記李縣長之爭也該到了白熱化了吧。”女子清冷聲音里有些激憤,“有時間搞這些爭權奪利,還不如老老實實搞好經濟。”
“照你看,許李之爭結局會是怎樣?”莊姓男子饒有興味問道。
“許李之爭的焦點在紅水紡織廠,紅水紡織廠水很深啊,市里不少老領導都牽涉其中,恐怕結果會不了了之,找個替罪羔羊算了。”女子淡淡,道“捉小蝦放大魚。”
“替罪羔羊?你覺得誰最有可能做這個倒霉鬼?”
“楊子軒!紅水縣那個傻子常委副縣長。他正好分管紡織那塊,找他背黑鍋,再合適不過了。”
女子放下手中亞當·斯密全英版的《國富論》,輕嘆一口氣,吐出幾個字眼。
“紅水站快到了,請下車乘客做好準備!”廣播里甜膩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楊子軒,深吸一口氣,看著窗外的站臺,眼睛微瞇。
我是替罪羊?恩,我沒重生之前可能是。
但現在,絕無可能!
羅浮省,地處南方,傳統農業大省,歷來多仕宦子弟,不少中央元老的祖籍都是羅浮。請:)不過在國家明確提出改革開放口號后十年中,羅浮省明顯比之周邊的幾個大省經濟要落后了不少。在周邊幾個沿海大省,都惹火朝天的大步邁進時,羅浮省卻是一直原地踏步!
站在紅水縣破敗的站臺前,楊子軒,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楊縣長,您先待在,我去隔壁小賣部給縣政府辦公室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您。”蘇明小聲向楊子軒請示。“在省城上車前,我忘記先給辦公室打電話了。”
“恩,沒事,不趕時間!”
小賣部的電話機是最老式的那種程控電話機,對于這種電話機,楊子軒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因為,他前世第一次看到這種“奢侈品”時,正是福利院里。那是,美麗院長第一次領他進福利院的時候。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落落大方,寵辱不驚的美麗院長的形象,即便在福利院資金最困難的時期,在孤兒面前,她臉上永遠掛著溫暖的微笑。
蘇明拿起電話,撥了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喂,我是蘇明啊,我和楊縣長現在回到了紅水火車站,你叫司機來接一下。”
“好的,馬上!”小陸急忙的應答一句,就匆忙掛了電話。
蘇明疑惑的掛了電話,心里頭嘀咕著,這個小陸平時說話都不是這么不知規矩的,一般都會蘇秘書長,蘇秘書短的拍幾句馬屁的,今天怎么就這樣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楊子軒也注意到了打了電話回來的蘇明臉色有點不對,問道:“蘇明,什么情況。”
蘇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剛才的小陸的反常態度說了一遍。
剛說完,楊子軒就眼皮一跳,忽然想起了火車那女孩的話,心頭一驚。
“快跟著我跑,再遲就來不及了。”楊子軒驚吼一聲,拔腿就跑。
蘇明雖然不明就里,但也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緊緊跟在楊子軒身后。
兩人剛跑出火車站,扭頭一看,就見到了三個穿便衣神色可疑的男子,沖進了火車站,四處張望,在搜尋什么。
兩人不敢停留,急忙沖往火車后面的小路,一路狂奔。
待見那三個神色可疑的便衣沒有跟來的動靜,兩人才停下。
“楊縣長,剛才那三個到底是什么人啊。”蘇明氣喘吁吁。
楊子軒臉色嚴肅,原地踱步,沉思了半響,抬頭望著蘇明:“現在情況已經很明朗,李思城這次從省委黨校學習抽空回來,很可能已經和許富國,達成了某種協議,顯然剛才那幾個估計是紀委派出來的干事。”
“紀委干事,他們來…”
“抓捕我,然后對我隔離審查!把紅水紡織連年虧損問題扣到我這個分管副縣長的頭上!”
沒想到許富國和李思城他們那么大膽,居然敢違規指使縣紀委來抓捕自己一個副縣級的干部。
“那我現在該怎么辦?。”蘇明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小科員而已,從來沒遇過這種陣仗,頓時慌了手腳。也沒意識到,平時那個傻子縣長,怎么此刻變得如此靈醒起來。
“你現在要做三件事。第一,現在你立刻找你的秘書辦公室,把大名市林沛市委書記一干領導的機密電話備忘錄本子找來,估計縣紀委的人還沒顧上你。不過但千萬不要回我辦公室,估計那里已經有紀委的人把守了。知道嗎?”
“恩,好的,縣長。”蘇明有點興奮起來。
心下卻是嘀咕,原來楊縣長平時那副傻樣,都是裝給人看,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難怪比自己小三四歲,就高居副處級干部的職位。果然混到這個級別的人,都沒有簡單的角色。幸好自己做秘書時平時沒有太出格的舉動,否則,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第二件事呢,就是你找到了備忘錄的本子后,就送到紅水火車站那里給我,我們到時在那里碰頭。千萬不能耽擱了。”
“紅水火車站?那里不是剛被紀委人搜查過嗎?不是很危險嗎?”
“錯!正是因為已經被搜查過,所以等他們走后,那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明白了,縣長,那第三件事呢?”雖然不知道楊子軒的用意,但蘇明渾身也有點熱血沸騰起來了。
“第三件事,至關重要,不容出錯。我聽說,紅水紡織廠已經已經三個月沒發工資了,工人們準備集體到縣委縣政府鬧事。你妹妹也是紡織廠的工人,你陪同她去找準備帶頭鬧事的幾個人,讓他們最好在提前到今天或者明天,到縣委縣政府門前鬧事,越快越好,鬧得越大越好。和他們定下鬧事的時間后,就到你家和我碰頭。其他的事,我去辦。聽明白了嗎?”這場鬧事對于楊子軒的擺脫縣紀委的那群人糾纏至關重要,所以再三囑咐,不能有失。
這一刻,蘇明徹底相信,這個傻子縣長,平時是扮豬吃老虎的。因為一個傻子根本沒法做出這樣的安排。
吩咐好蘇明,待他走后,楊子軒從行李中拿出了公文包,里面有幾千現金,幸好這次去省城,帶了足夠的現金,不然也是很麻煩。
把筆和一些必要用品塞進口袋后,楊子軒不敢再往原路返回紅水火車站,而是隨手招了一輛載人小摩托車,往郊區周邊幾條偏僻的小路兜了一圈。
又讓司機在路邊一家衣服店停車,并且買了一套土布衣服,買上一頂大帽,徹底改投換面后,在紅水火車站外確認那幾個紀委干事已經離去后,這才折返回火車站的那個有公用電話小賣部。
小心駛得萬年船!
在這種形勢嚴峻的時刻,楊子軒可不敢大意!
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燃,楊子軒根據腦海中的記憶片段,計劃著下一步的行事。
顯然,現在情況已經很危急了,如果他一旦被紀委隔離審查,那是他就徹底完蛋了。前世的他也了解國內的官場,紀委有的是手段讓你屈服。
一旦被隔離審查,家族的人,或許能保住他的性命,但他的仕途生命也將徹底宣告結束。
因為家族不會花心思培養一個連在一個小小的縣城也站不穩腳跟的人。
而且,根據腦海中的記憶片段,自己的家族已經培養起,新的一代繼承者,現在已經是年輕一輩的出類拔萃的佼佼者,楊子軒這個直系嫡孫,已經似乎被他出生的那個顯赫紅色家族徹底遺忘了…
時間很緊迫了,估計現在縣紀委已經把他的家,辦公室給搜了遍。
楊子軒知道,有了蘇明的正在去布置的那一切還不夠洗脫他的罪名,也不夠和許富國,李思城這兩只老狐貍談條件。
他還需要一個強力的幫手和有力的證據!
找誰呢?
宣傳部長劉曉?
楊子軒搖了搖頭。
在縣委里的幾號人物里,唯一對他這個傻子副縣長,有絲毫好印象的,就是這個劉曉。不過她之所以對他有好感,多半是出于同情和好奇。而且是個女同志,多半不敢冒風險!
公安局副局長何龍彬?
楊子軒還是搖搖頭。
雖然他不是何龍彬的分管領導,但也接觸過幾次,看不出什么問題。何龍彬是分管刑偵的,在公安局里也可以說是手握重權。雖然有個公安局副局長這樣的幫手,可以讓他能事半功倍,但楊子軒還是不敢冒這個險。誰知道他是不是許副國或者李思城線上的人啊。
否定了幾個人選后,楊子軒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紅水人民法院副院長安在山!
安在山,是省名牌高校的法律專業畢業,之后分配到大名中級人民法院,前段時間調任紅水人民法院副院長,縣委大院里,一直風傳說他與大名市委某位領導過往甚密。不過調任紅水縣法院,一直不太如意,被本土一步步升起來的縣人民法院院長,陳明院長,壓得死死。甚至其他幾個本土副院長,都能把他徹底架空。
而且,紅水縣誰都知道,陳明和許富國是一起扛過槍的老戰友,當真可以說是比親兄弟還要親。正是有許富國的這個好兄弟的撐腰,陳明也不怎么把安在山這個市里來的有點來頭的年輕人放在眼里。這次,真要抓了許富國的什么把柄,陳明估計也是逃不掉。
楊子軒,嘴角微笑,有了這么一條這么大的誘餌,不怕安在山這個氣血方剛的毛頭小子不上鉤!
過了半響,紅水火車站候車廳,化了妝的蘇明,閃閃縮縮的跑了進來,楊子軒待看清了他身后沒有可疑人物跟蹤后,才小心翼翼的用帽子蓋住半邊臉,和他接應。
“東西帶來了沒有?”
“都帶來了。”蘇明小心回應道“縣長,現在城內風聲很緊啊,尤其是您的住所和辦公室都紀委的人。”
楊子軒拿過蘇明手中的一個用黑色袋子裝的東西,說道:“估計也是,剛才他們還顧不上你,不過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分一部分視線盯上你,畢竟你是我的秘書!所以你也要提前做好準備。”
“那我應該怎么準備?”
“出火車站附近的服裝店,換一身行頭,買頂帽子,化化妝。”楊子軒從口袋里,掏出五百塊,遞給蘇明“這你先拿著,辦事肯定要花錢的,不夠再向我來拿。”
他知道蘇明做秘書的工資也不算高,平時還要補貼家用,負擔起一家的重任,應該沒什么積蓄,現在辦事肯定要花錢。
蘇明接過錢,連聲道:“應該夠了。”
“除此之外,我之前交代你的第三件事,你最好不要露面去辦,以免引起紀委人員或者縣委辦公室的一些人的注意,你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辦!”楊子軒吩咐道。
“好的,我看交給我妹去辦就行了,她本身就是紅水紡織廠的人,她辦事也讓人放心。”
“這樣就好。”楊子軒點點頭“現在你就趕緊換了行頭,就回去吩咐你妹妹,其他的事我去辦。”
蘇明敏感感覺到,楊子軒在做著一場極大的博弈,有些興奮道:“好的,我這就去。”
“去吧,有什么意外的事,還是來這等我。”
待蘇明走遠,楊子軒從蘇明送過來的電話備忘錄中,找到安在山的電話。
“嘟嘟,喂,我是安在山,你是哪位啊?”電話里是安在山有些低啞的聲音,旁邊是一個女子輕微的聲音。
在楊子軒的腦海中,也有些安在山的記憶片段,知道那個女聲多半是安在山的女友,潘結。傳聞也是大名市財政局一位領導的女兒。
“安院長嗎,我是縣府楊子軒啊,我現在有些緊急事情想你商量一下。”楊子軒語速很快而且緊促,不讓安在山有說話的機會,“這件事很重要,事關你我前途,一定要來,我在烏衣巷酒家等你。事關重大,請事先不要跟其他任何人說。”
楊子軒剛說完,就掛了電話,出了紅水火車站,坐上了一輛載人小三輪,繞道去到烏衣巷。
烏衣巷是紅水縣的一條老街,主要賣些古玩,老家具之類的,平時很少人來。烏衣巷酒家在烏衣巷街口,平時客人,也不是特別多,不過這里環境清幽,倒是休閑談話的好地方。
關鍵是這里,離縣委縣政府較遠,而且中間隔著一條紅水河。平時很少有縣府的人來這里招待人客,楊子軒不用擔心被人認出。
上了烏衣巷酒家二樓,楊子軒,找了個靠窗位置,以便能看清馬路上的情況,順手點了幾份小菜和茶水。
“各位聽眾,下午好!現在播放一條簡訊,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主席戈爾巴喬夫前日宣布辭職,立國69的蘇聯畫上了句號。今日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張江山致電俄羅斯聯邦外長,宣布我國政府承認俄羅斯聯邦政府…”
酒家的收音機,傳出一個悅耳的女聲,酒家的三三兩兩喝酒吃飯的人,都凝神了一下…
正是今年,曾經顯赫半個世紀的蘇聯,不復存在。
恐怕此刻的京城也是一片肅穆緊張的吧,多年的蘇聯老大哥,龐然大物,瞬間崩潰,誰一時也受不了!
不過楊子軒知道,此刻這一切都和自己無關,現在最關鍵的搞垮許李聯盟的攻勢,擺脫縣紀委那群陰魂不散的家伙。
十五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時間一點點過去,還沒見安在山的身影。從人民法院宿舍到烏衣巷,最多也就二十分鐘車程,楊子軒臉上也有些焦急了。
“突突!突突突!”
潮濕寒冷的空氣中傳來了,一陣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本書請訪問。
楊子軒,朝窗外一看,就看見了騎著摩托車,披著黑色風衣的安在山。
在門口停好摩托車后,安在山在烏衣巷酒家的門口,猶豫徘徊了一下,,顯然內心在掙扎了半響,才大步踏入。
這一切都被楊子軒收入眼簾。
安在山,一上酒家二樓四周環顧一下,就看見了靠在窗邊揮手他打招呼的楊子軒,便走了過去。
其實他心里也納悶,他來紅水縣也有大半年,雖然在法院這樣的機關單位,但也聽說了關于這個來歷神秘的“傻子常委縣長”的一些荒誕不經的傳聞。
比如,這個傻子副縣長在常委會上,用傳閱的工作報告的A4紙擦鼻涕。再比如,這個傻子副縣長,經常在夏天上身穿著一件襯衣,下身穿著一條大短褲,一對木屐拖鞋。就出席縣委的重要會議…
雖然很不想來,不過,在電話里楊子軒急促的聲音,還是讓他決定來看一看。
“安院長,真不好意思,天氣這么冷,還讓你跑一趟。”
楊子軒給安在山倒上茶水。
“哪里,哪里。楊副縣長太客氣了。”
安在山也不敢托大,雖然楊子軒不是他的分管領導,但行政級別是要比他高,連忙起身給楊子軒也倒上。
“安院長其實我找你來是想談一件事的。”楊子軒坐下,神色有些嚴肅“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提前泄露風聲,所以我才想和你面談。”
“愿聞其詳!”
“我已經掌握了一些許富國同志和李思城同志一些違紀證據,是關于紅水紡織廠的。”
楊子軒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啊!”
安在山臉色驟變,驚呼出來!
安在山沒想到楊子軒居然說出這么一句話來,眼珠子急轉,在盤算著楊子軒跟他談這個的用意。
“那您為什么不向縣紀委反映,而是找上我,我是政法院系統的…”安在山很快的冷靜下來,反問。
楊子軒淡淡一笑:“安院長,我也是明人不說暗話,整個紅水縣,誰人不知道縣紀委書記李光是許富國的親信。找他,純粹是自投羅網。”
安在山神色不定,顯然在斟酌楊子軒的言語。
“所以我想向大名市的市委領導反映情況,我想安院長你應該能幫上忙!”楊子軒沒有點破。
“你掌握了確鑿證據了沒有,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關乎我們紅水縣的兩位正副班長的聲譽啊!”安在山是政法系統出身的,思維很嚴密,不干無把握的事。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會拿自己前途來開玩笑。”楊子軒繼續道“不過我還是要安院長提供一下幫助。幫我找兩個信得過的審訊人員。”
安在山遲疑了一會,沒有回答,在思考著。
“嘟!嘟嘟!”
安在山扣在皮帶上的bb機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對不起,我先去復一下電話,稍等一會。”安在山看了一下bb機。就走向了酒家柜臺一部電話機。
沒多久,安在山就急匆匆跑了回來,臉色有些差,壓低聲音道:“楊副縣長,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紅水紡織廠的近幾百名員工到縣政府大院集結鬧事。據說紅水紡織廠已經幾個月沒發工資了,要求政府和廠領導發工資過年。聽現場的人說,有幾個員工甚至和政府人員發生了身體沖突。現在幾乎全縣的公安警察都抽調到現場去維持秩序了!”
“啊?”楊子軒故作驚訝,隨即臉色平靜,把演技發揮的爐火純青“我早就說,紅水紡織會出大問題。”
聞名不如見面!
安在山看著楊子軒,心下暗暗道,傳聞真是不可信,所謂的傻子縣長,現在哪里有一點傻的摸樣啊。
“楊縣長,我可能也要趕到現場協助維持秩序,你現在和不和我一起去…”
“慢著,我剛才的提議的,安院長你還沒給我一個答復呢?”楊子軒急忙道。
安在山沉默一下,點點頭:“看來紅水紡織長真的有大問題,如果您真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我會出力的。等你拿到證據,到時我和你一起去找大名市委宣傳部的劉真部長,讓他把材料證據遞交到市委常委會。”
楊子軒知道,這個劉真部長多半就是和安在山有密切關系的市委領導,通過他接觸到大名市委班子,就可能可以翻盤了。
“一言為定!走,我和你一起縣政府大院!”放下心頭大石的楊子軒,言辭干脆,不拖泥帶水。
冬天細雨蒙蒙,籠罩著紅水縣,紅水河浪騰翻滾,儼然梅雨時節的風光。
縣政府大院,在紅水河的下游,前幾年縣財政寬裕時修建的,氣勢嚴整,端是氣派!
但是此刻,卻是人頭攢動,人聲鼎沸,紅水紡織廠職工和維持秩序的警察不斷推挪著。
現場卻是沒有一個縣委領導出面處理。
許多穿著紅水紡織廠工衣的職工,拉出一條條橫幅“打倒田力,還我紅紡!”
田力是紅水紡織廠的現任廠長,是縣長李思城一手提拔起來的得力干將,在他手中,紅水紡織從鼎盛時期日漸衰落,連工資都發不起,不斷有紡織設備被拆賣出去,每年都要吃銀行貸款過日子。
看到這樣一個場面,楊子軒有些滿意!這正是他想要的!
他之所以吩咐蘇明去接觸紅水紡織廠的鬧事的帶頭人,讓工人提前鬧事,就是為了提前把工人與領導矛盾激化。
有這么一個爛攤子要處理,縣委領導和紀委那群人,暫時顧不上來抓捕自己了!
現在有了充裕的時間,楊子軒,就要進行下一步部署——抓尋李思城和許富國的違紀證據!
而這個,也要從紅水紡織廠下手!
“安院長,這里就交給你和縣委領導了,我還有急事要處理!”楊子軒扭頭看著安在山。
“好的!一切小心!需要幫忙就響我bb機”
安在山和楊子軒握了握手,就走向了人群。
“縣長,情況怎么樣?”
“蘇明,干得不錯啊,現在紀委那群人也暫時顧不上我了,我們可以有充裕的時間了。”楊子軒拍了拍蘇明肩膀。雖然楊子軒年紀要比蘇明年輕不少,但個子卻是比高,也不顯得突兀。
“其實,真正辦事的是我妹妹,我也只是跑跑腿而已。”蘇明笑得有些靦腆。
楊子軒點點頭,看來蘇明這個妹妹真不是一個簡單角色,一個小姑娘居然也有膽識去鼓動紅紡職工那群爺們,有空也見識一下。
“縣長,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
如果說之前,蘇明還有點懷疑楊子軒的智商,那此刻,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個楊縣長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
當然他不知道,其實這個傻子縣長原來是真傻的,只是現在被人穿越掉包了!
“我現在需要找一個十分熟悉紅水紡織廠的人,你有誰好推薦?”
“我妹妹啊!她原來是紅水紡織廠辦公室的干事。”蘇明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她十分了解紅紡情況,只是后來換了個老色鬼做辦公室主任,她自己主動請求調離辦公室的。”
“恩,你把她叫出來,我有些話要當面問她!”
河畔茶館,此刻,客人不多。
這里正是楊子軒約好和蘇明兄妹見面的地方。
楊子軒坐在茶館里,一條水泥甬道旁邊的桌子,抬頭間望著門外的車道,正好看見,蘇明兄妹騎著老式上海鳳凰牌29寸自行車,從遠處來…
剎那間,他徹底愣住了…
那張存留在記憶的容顏,再次浮現,即便現在無法完全看清那一瀑黑色發絲遮掩住半邊的臉,但單從露在空氣中的靜止容顏,他就能斷定這是前世徹底改變他女人——福利院院長蘇晨。
是她拉著他的手,走進了福利院,結束了長期的流浪生活!
這是徹底改變他人生軌跡的一個女人。
也是她賦予他第二生命,從自棄自卑走向自信。后來考上名牌大學,雖然聯系少了,但直至他從常青藤聯盟的賓西法利亞留學回國,再去福利院,才發現她被撤職了。
據說小道消息是,當時市長看上了她,想讓她做他情婦,多次不成,惱羞成怒,讓人撤了她的職后,就失蹤了,下落不明。
氣昏的楊子軒當時還和一個語氣不善侮辱了蘇晨的家伙打了一架,之后回去瘋狂收集市長的犯罪證據,卻被和市長聯結的官商網,也是他的商業對手,謀殺在一條不知名的街道…
絕不!
楊子軒握緊拳頭,這輩子既然上天給了自己再世為人的機會,一定不能還如此悲慘。
蘇明帶著蘇晨在楊子軒對面坐了下來。
“縣長,這就是我的妹妹,小晨,有關紅水紡織廠的情況,你都可以問她。”
蘇晨身材高挑,穿著嫩黃色風衣,一雙廉價卻不顯得庸俗的小皮鞋,還有些青澀的面容,不憔悴不疲憊。
這一切都給了楊子軒的新鮮的感受,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這樣青春版的院長。
前世記憶中的蘇晨院長,是成熟而美麗的,無論福利院支出多困難,在孩子們面前,她都是恬淡而令人安心的。
“楊縣長好。”蘇晨顯得有些拘謹,微含著精致的下巴,但又有些好奇的偷偷瞥了幾眼這個幾乎大不了她多少的年輕縣長。
“恩,坐吧!”楊子軒感覺自己有點失態了,連忙吩咐“晨…小晨,紅水紡織廠的賬目平時是誰做的?”
“您是說我們廠的會計?”
“對,廠里的支出和收益這些數目,平時主要是誰負責?”楊子軒點點頭道。
“賬目一般是副廠長元洪廠長管,元洪是田力廠長的徒弟,不過具體的賬目一般是曹美會計在做。”
“這個曹美就是我們要找的人證!”楊子軒立刻鎖定了人物目標。“你詳細說說這個曹美的情況,包括她的婚姻情況,家庭背景,家庭情況這些。看能不能找到她的突破點。”
“曹美沒什么背景,是我們縣里曹家村人,是我們紅水紡織多年的老員工,一步步從生產線女工干到會計。據說家里丈夫對她不好,她前些年和丈夫離婚了,有個女兒跟她,在縣第一小學讀一年級,聽說她非常寵愛。”
蘇晨牙齒伶俐,三下五除二就交代完了。
楊子軒原地踱步,思考了一會,問道:“縣第一小學什么時候放學?”
“中午是十一點半,晚上是五點半。”
楊子軒看了看墻上的鐘,已經是下午四點,時間也不多了,擺擺手問道:“曹美晚上都會去接女兒吧。”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蘇晨漂亮的細眉微蹙,弄了弄衣角。
“沒關系。等下我們一起去縣第一小學看看。”
楊子軒在茶館臺邊的呼叫了安在山的bb機。
過了半響,安在山回復了。
“喂,我是楊子軒啊,縣政府大院現場情況怎么了?”
“情況不容樂觀,李縣長已經出來穩定職工情緒,做出了一些承諾,但沒有取得鬧事職工的信任,大伙還是情緒激動沒有散開。”安在山聲音有些疲憊,壓低聲音“證據你準備得怎么樣。”
“快了,你現在立刻找兩個信得過的拘捕人員帶著工作證,在五點半之前,過來縣第一小學,我就在那里等他們。”
“沒問題,動作快點,萬事小心!”
掛了電話,楊子軒和蘇晨蘇明立刻趕到了縣第一小學,看了看表,已經四點多將近五點,剛到那里已經有兩個穿著便衣的高大男子在那等著了,顯然就是安在山找來的兩個拘捕工作人員。
“楊縣長好!”兩個高大男子,立刻迎了上來,楊子軒此時已經沒化妝了,平時也在縣的大小會議露過臉,兩個男子得了安在山的吩咐,很快認出了。
楊子軒擺了擺手,神色嚴肅道:“相信安院長讓你們來之前,已經囑咐過你們了,這里我就不多說了,等下一切聽我安排。”
兩個高大男子連忙點頭回應。
“小晨,一旦發現曹美出現,你立刻告訴我。”楊子軒回頭對看著蘇晨凍得有些暈紅的嬌美的容顏,又一陣心旌搖蕩 快到放學時間,縣第一小學已經聚集了不少了開著摩托車或者單車的父母,在寒風中等待放學的孩子。九十年代,紅水縣這樣的小縣城小車還是少的,不像20年后,到處都是小車甚至私人飛機接送子女上學。
“楊縣長,快看,曹美來了。”蘇晨脆生生道。
順著蘇晨的手指方向看去,楊子軒就看到了曹美那張白生生的女人臉,模樣還算端正,穿著一件紅色的小棉襖,還有幾分少婦的韻味。
楊子軒向兩個高大男子招了招手,走向提著小包,俏立在風中的曹美。
“請問你是紅水紡織廠的曹會計嗎?”楊子軒走到曹美面前問道。
“您是?”曹美有些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突兀出現的年輕男子,有些眼熟,但卻記不起來了。而這個男子身后的兩個高大男子也像來者不善。
“我是楊子軒。現在我想就今天的紅水紡織廠職工鬧事事件找你談談。”
聽到楊子軒這個名字,曹美立刻臉色一變,這個名字她在幾個廠領導嘴里都聽過了很多次了,在他們口中,這個楊縣長似乎已經是個替死鬼,經常遭到幾個廠領導私下嘲笑。
“這不關我地事,我什么也不知道。”曹美立刻臉色一變,語氣冷冷道。
楊子軒,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我們已經掌握了紅紡廠黨委書記和廠長田力的違紀情況,根據我們初步掌握的情況,你參與了捏造虛假賬目,幫助紅紡的那群蛀蟲,轉移挪用公有資產,情節嚴重…不過如果你配合我們調查,還能戴罪立功…”
訛詐!攻破曹美這種小市民的心里防線!
“你們這是在誣蔑!”
曹美聲音冷冷的,有些尖銳,不斷的起伏的胸脯暗示著她內心劇烈的心里斗爭。請使用)_
楊子軒要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我知道你還有個在縣一小讀一年級的女兒。”楊子軒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你想想,現在下課了。你想想,假如她從里面出來,剛好看見自己媽媽戴著手銬,被人帶走。這種畫面會給她的下半生造成多大的心里陰影…”
“不要說了。”曹美尖銳了喊了出來,雙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顯然,楊子軒的擊破了她最后的心里底線…
“你的。”楊子軒,淡淡道,向兩個高大男子,揮手示意拘捕。
“慢著。”曹美終于抬起頭來,眼紅紅的盯著楊子軒,“如果我配合你們,你能保證我女兒沒事嗎?”
“絕對沒問題。她不僅可以依然在縣一小讀書。”楊子軒循循善誘,就像拿著棒棒糖欺騙小女孩的無良大叔,“而且我還會盡量讓你減輕罪責。”
“好!我答應你!”曹美站了起來“不過能不能等我接了女兒回家,你們再來?”
“沒問題,我們可以跟你家樓下等你。”楊子軒淡淡道“不過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心眼,玩什么花招。那樣只會害了你,也害了你女兒!”
“我不會的!”曹美面無表情道。
曹美住在紅水紡織廠的一幢集資房里。紅水紡織廠在鼎盛時期,曾經建了好幾幢集資樓,用以分配給為廠做出較大共享的老職工,水電配套設施還是挺完善的。只是這幾年紅紡一直走下坡路,樓房也年久失修,已經有些老舊了,經常停水停電的。
楊子軒,就在曹美樓下等著。身邊只有蘇明兄妹。至于安在山找來幫忙的兩個檢察院的高大男子,已經被他打發回去了,叫他們來,就是為了給曹美造成壓迫力,讓曹美屈服的,現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臉色有點蒼白的曹美終于走了下來,眼角還有些淚痕,顯然剛才哭過。
蘇晨嘟著晶瑩粉嫩的嘴唇,歪著頭看著楊子軒年輕的側臉,眨巴著眼睛,對這個幕后策劃一切,咸魚翻身的男子,愈發好奇。
“走吧,賬本我都放在廠里,我現在就去拿。”曹美沒看楊子軒的臉,徑直走了出去。
紅紡的廠大樓今天有些冷清,職工們都去縣政府大院集會去了,廠領導干部也去了縣委討論處理辦法了,楊子軒一行人一路上也沒碰到什么人,從大樓外面往里面可以看到許多大型的紡織機械,上面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顯然很久沒開過機了…
“這就是,紅紡的賬本…”曹美從自己辦公室一個秘密的木柜后面,拿出一疊有點發黃的賬本,上面用清晰的小楷寫滿了紅紡各種支出,收入…
楊子軒,拉了把凳子,默默翻看,越看越心驚…
前世作為賓夕法利亞大學的高材生,他當然能很快梳理清賬本記錄的信息…
廠黨委書記和廠長田力,廠的一干領導,沆瀣一氣,多次從廠財政提取了三四十萬,用于接待應酬。
楊子軒注意到,尤其有一筆30萬的支出,正好是李思城升任縣長前,廠長田力提取的,還有一筆數額巨大的20萬也正好是許富國空降縣委書記,一個副廠長提取的…
這不得不讓人聯想…
“很好。”楊子軒,有些欣賞看了看曹美,這個女人做賬目真是有點天分,條分理晰的。
楊子軒向蘇明招了招手,示意讓他和蘇晨把賬本裝進一個早已經準備好的黑色袋子。
“曹會計,你也回家準備一下,我們把賬本交到市里,可能很快就要進入司法程序,你要做好出面做人證的準備。”楊子軒心情大好,語氣也平和起來“我會盡量爭取把你的罪行減到最低,即便出現最壞的入獄情況,我也會讓人照顧好你的女兒。”
“我會的!”曹美依然面無表情“不過,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
走出紅紡時,天已經快黑了。和蘇明蘇晨兩兄妹在飯館吃了個飯,楊子軒在路邊撥通安在山bb機,等待回復。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來處理。”楊子軒微笑道“這幾天讓你們奔波勞累了。”
蘇明有些受寵若驚,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領導吩咐的事,這是我們應該的…”
“我是你的領導,但不是小晨卻不是我地下屬啊…”楊子軒看著蘇晨俏麗的側臉,有些灼熱。
蘇晨撲哧笑了,宛若盛開的雪蓮,笑道:“您是我們紅水縣80萬來百姓的父母官,怎么您自己反而說不是我們的領導。不過我還真沒見過您這樣的領導,不像現在一些領導干部整天板著臉,一副動不動就想訓人,高高在上的模樣…”
蘇明連忙給她使個眼色,讓她別亂評價領導,蘇晨就停了下來。
楊子軒擺擺手笑道:“沒事,我倒很喜歡小晨這種直率的性格,要不等這件事情過后,小晨來縣府做我的幫手吧。”
“好啊!”蘇明想都沒想,就幫蘇晨應承下來,要知道,當時進了縣政府就是旱澇保收的鐵飯碗啊,比之在紅紡這種禍福難料的地方國企要好得多,而且有自己照看,也放心許多。
“小晨你自己呢?”楊子軒,饒有興味的看著蘇晨象牙白玉般的漂亮的小臉。
似乎感覺到楊子軒的目光有些灼熱,蘇晨不禁俏臉微微暈紅,玩了玩衣角,恩了一聲。
不一會,安在山就回復了。
“證據已經找到了,紅紡內部貪腐很嚴重,挪用公用資產情況很嚴重,估計許富國和李思城也脫不了干系,這件事可能成為窩案的可能性很大,你什么時候有空?”楊子軒神色嚴肅道。
“窩案?”安在山倒抽一口涼氣。“你能確定?”
他本來以為,紅紡問題最大也只是李思城許富國的識人不明,負有領導責任的問題,不會太影響他們的仕途。但如果許李兩人是充當保護傘,和紅紡領導干部一起挪用公用資產,那性質就變得嚴重了,就是嚴重性的窩案。
要知道此時,正是北方大國蘇聯解體的敏感時刻,蘇聯解體之前的貪腐的問題也很嚴重。國內已經有一些論調和分析文章,指出蘇聯從下而上的嚴重貪腐問題,也是蘇聯解體的誘導因素,并且這種論調已經得到一些高層認同。
如果此時在羅浮省爆發出體制內的窩案,不啻是點燃山林的星星之火。
“幾乎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楊子軒篤定道。
沉思了一下,電話那頭的安在山冷靜道:“好的,你在那里等我。我現在在縣委召開的紅紡問題討論會議,我找個借口脫身。立刻趕到你那,我們要及時把證據送到市委。”
楊子軒應答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回頭吩咐蘇明道:“我等下,要是縣一個領導連夜趕往大名市,向市委領導匯報,你們就先回去休息,我們兩個去就行了。”
“我也想跟你去。”蘇晨嘟著小嘴,上前一步,扯了扯楊子軒的衣角,現在的蘇晨還是小女孩心態,對什么都好奇。
從沒見過蘇晨這樣小女孩可愛的一面的楊子軒,頓時一陣暈眩,暗罵了一聲真是個小妖精,再長大一點,不知道會迷死多少人。
“不行了,你這么漂亮,這樣走夜路,萬一出了什么事,豈不是要被你男朋友詛咒死。”繃緊了神經終于放松了的楊子軒,有些試探的調笑道。
“亂說!人家哪里有男朋友了。”蘇晨拿尾指將垂在眼前的垂發撩到耳后,微咬著嘴唇瞪著楊子軒,含著微怒帶羞的清澈眼睛里,流光溢彩“您可是縣領導啊,哪有這樣說人家女孩子的。”
說完就瞪大了眼睛,盯著楊子軒。
楊子軒也不甘示弱,也瞪大了眼睛,肆無忌憚的接上蘇晨的目光。
愣是把一邊的蘇明看得口瞪目呆,這個,楊縣長不會又犯傻了,居然和一個小女孩斗起氣來。
兩個互瞪了一會,蘇晨女孩子面薄最先受不了,扭轉了臉,不再敢看楊子軒,卻是感覺到那家伙依然還恬不知恥的的把目光落在自己臉上逡巡…
“別看了,我走了,不理你了。”蘇晨猛了掉轉頭,說完就跺了跺腳,就飛似的逃開了…
留下,一臉壞笑的楊子軒,不過在黑暗中沒人能看見。
沒多久,摩托車的車頭燈光就照亮了楊子軒的面前的路。
楊子軒抬起頭就能看見,安在山有些文弱的臉。
“現在紅紡的職工在縣政府門前,還沒完全散開,縣委召開了緊急會議,商討對策,你這個分管紡織這塊的常委副縣長卻缺席玩失蹤,不厚道啊…”安在山也慢慢和楊子軒熟絡起來,不再那么客氣,話里也有些調侃。
“哈哈,如果我不玩失蹤,恐怕沒等我出席縣委會議,就被紀委隔離審查,然后丟到拘留所去了。”楊子軒邊說著,就坐上了安在山的嘉陵摩托車。
90年代像安在山這樣的科級干部,開得起小車的畢竟不多。
大名市地處羅浮省東部,在整個羅浮省的經濟地位處于中等地位,政治地位也相當,現任的羅浮省省級領導從大名市升任的數目不是特別多,但也能在省內形成一股不算太小的政治勢力。
大名市委家屬宿舍在紅江的江畔。楊子軒和安在山來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我事先已經給市委宣傳部的劉真部長打過電話了,我們一起進去吧。”安在山看著楊子軒道。
劉真是大名市的本土干部,從宣傳口干事一步步爬起來的,在市委領導位置上已經將近十年,盡管長相不顯,但威嚴氣勢依然不減,楊子軒和安在山進來時,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在山和子軒啊,都進來坐吧。”
前世到今生,楊子軒還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市委高官,神色很有些不自然。
“在山,下去在紅水縣法院還習慣不習慣吧。工作開展的順利不順利?”劉真看著電視屏幕,端著茶喝了一口,隨意問道。
“恩,還行。”安在山和劉真很熟悉,所以說話也不拘束。
“子軒啊,聽說今天你們紅紡有人到縣政府鬧事,是吧?”劉真吩咐妻子送上茶水,戴上老花鏡,扭頭對楊子軒,有意無意的問道。
楊子軒坐直了身子,腦海里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劉真部長,其實我今晚來,就是想給你匯報一下紅紡的問題。”
劉真想了一會兒,擺了擺手,笑道:“這個你應該向林沛書記匯報或者唐路市長匯報也行…”
,不知道劉真這句話的背后意思,看了看安在山希望從那里得到答案,不過安在山臉上也是一片茫然…
“我怕深夜會打擾林書記和唐市長的休息,所以隨安院長來,先向您匯報一下具體情況…”
劉真想了一會,說道:“這樣吧,我給林書記打個電話,看他睡了沒有,如果沒有,我就讓在山帶你過市委一號樓,去向他匯報一下情況吧。”
說完,劉真就拿起茶座邊的老式程控電話,撥通了市委書記林沛的電話。
這個小老頭,顯然知道紅紡的問題,但不想管這事,所以把皮球踢給了市委書記林沛!
楊子軒,下了判斷。看了看手里的黑色袋子。
看來紅紡的問題不簡單啊。
“喂,林書記嗎?還沒睡吧,紅水縣有個小楊同志來到我這,恩,現在我讓他過去給你匯報匯報一下工作吧…”
劉真掛了電話,站起來拍了拍楊子軒的肩膀,扭頭對安在山說道:“林書記還沒休息,在山啊,你帶小楊過去吧。請使用)”
安在山應答了一聲,就和楊子軒過去了。
走到市委一號樓,安在山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一個女孩,穿著一件薄絨線衫,身體曲線動人,秀發飄垂了下來,遮住了一些臉,精致的下頷,手臂如同粉藕般潔白。
在省城紫金讀書時安在山也沒少見過美女,但看到這個女孩時,臉上神色也明顯呆滯了一下,明顯要比以前見過的所謂美女要高上一籌,沒想到在這里會遇到這樣一個打扮時尚的飄亮女孩。
楊子軒則是一臉驚愕,這個女的,明顯就是火車上的那個穿紀梵希的女孩,難道她竟然是市委書記的女兒?
市委書記女兒竟然穿紀梵希去擠火車?這樣也太奇怪了吧。
“你們是?”女孩顯然沒記得楊子軒,有些疑惑的看著深夜造訪的兩人。
“我們是紅水縣的干部,是來給林書記匯報工作得,請您通報一聲。”
女孩進去了半響,又再次露出了半個精致之極的臉:“行了,你們進來吧。”
等兩人進來,女孩才領著兩人到三樓。
廳里,坐著一個約莫40來歲的中年老者,旁邊還坐著一個中年大媽,估計是林夫人。
中年老者,正戴著老花鏡看著羅浮省的機關刊物,見到三人進來,抬起頭從容道:“小楊來了是吧,都坐吧。”
楊子軒知道,這個中年老者就是大名市最有權勢的人物。
手心也緊張得有些冒汗。
知道三人有話要談,林夫人和女孩都找了借口,下了二樓。
“深夜打擾林書記您休息了。”楊子軒怕談得太晚,影響領導休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了“我想向您匯報一下,紅水縣紅紡的問題。”
“紅紡問題?”林沛皺了皺眉頭道:“聽說今天就有職工到縣政府大院鬧事,縣委打算怎么處理,處理得怎樣?”
楊子軒神色一滯,沒想到紅紡職工鬧事的消息這么快就傳到市委書記耳朵里了,看來縣委里也有書記的嫡系啊,根據記憶,無論是許富國還是李思城都不是這位書記線上的人,李思城是市長唐路一手提拔起來的,許富國則是省直部門空降的,關系掛靠在省里。
“我認為,紅紡問題是長期積弊問題,這次職工到縣政府門前鬧事,只是一條導火線而已,估計還會有更大的問題暴露出來…”楊子軒侃侃而談,開始緊張的心情也慢慢舒緩了下來。
“哦?說來聽聽看。”林沛放下手中的機關報,端起茶水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口。
他來大名市任職也有三年多了,對于下面的不少縣領導底細都了解。
關于這個傻子縣長的傳聞,他也有所耳聞,都是一笑置之,但現在看來這個傻小子,一點不像傻啊。
難道是大智若愚?
楊子軒把手中的黑袋子放到桌子上,從中拿出幾本泛黃賬本,遞給林沛道:“林書記,您看,這是紅紡的幾個會計這幾年的賬目。賬目顯示,紅紡的主要領導廠黨委書記和廠長田力,幾個副廠長,多次違規提取款項,而且數目巨大。而且根據廠職工反應,紅紡有多家下屬的子公司,這些子公司的盈利非常好,不過這些子公司的收益,都不算進入廠財政,這些子公司都成為了某些領導的私人小金庫。而紅紡這個母公司卻是每況越下,這幾個月工資都發不出,而之前也是幾乎靠吃銀行貸款過日,許多設備都被以低價倒賣出去…”
楊子軒指著賬目的數目巨大的不合理支出說道,前世作為賓夕法利亞的高材生,分析起來也頭頭是道。
林沛順著楊子軒的話語翻了翻賬本,臉色越來難看,有若實質的目光盯著楊子軒沉聲說道:“你確定這個賬本記錄都是真的?”
“應該可信,這個賬本是紅紡的一個老會計提供的!”楊子軒嚴肅道。
“動亟幾十萬的招待費,糊弄誰啊!這群人真是膽大妄為啊!早幾年紅紡還是大名的利稅大企,今日卻成了虧損大戶!真是一幫蛀蟲!”
林沛臉色很難看,猛力拍了拍賬本,要知道90年代初,這種惡性貪腐案,還沒后世那樣屢見不鮮,在他的治下出現這種惡性貪腐,他臉上也面目無光。
“這樣吧,你們兩個今晚再大名市留宿一晚,明天我將讓秘書把材料拿去紀委,讓紀委牽頭,聯合檢察院成立專案調查組,進駐紅水縣調查紅紡問題。”林沛一錘定音。
楊子軒和安在山,知道下面就沒自己的事了,都應和著,告辭走了。
等兩人走了,女孩才從二樓上來。
“若水,你來了。”林沛語氣柔和,態度和藹,完全沒有了剛才在楊子軒和安在山面前,市委書記的威嚴。
“恩,二叔,他們來干嘛啊?”林若水疑惑問道。
“他們是紅水縣的來的,匯報一下紅水紡織廠的情況。”
“問題很嚴重嗎?”林若水繼續問道。
林沛點點頭,說道:“你從法國留學回來,就一直在省城國企工作,還習慣嗎?莊家那小子,還纏著你嗎?”
“是啊,討厭死了,甩都甩不掉。”林若水嘟著小嘴道。“二叔,我聽說紅紡問題好像挺深的,好像和市委的一些領導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林沛若有深意的瞥了林若水一眼,沒有說話,自己這個侄女的政治嗅覺不低,從政倒是塊好料子。
他從省直部門調任大名市委書記也已經有了三年,市委常委會的節奏也基本能控制了,但那也是表面現象,作為外來戶,他始終無法完全掌控常委班子,這讓他有些挫敗感,這次紅紡事件,也是個給他全面掌控市委班子的契機…
紅水紡織廠的主要領導班子,黨委書記和廠長被大名市紀委雙規,不久供出了縣長李思城,縣委書記許富國曾經接受他們賄賂累計近五十萬元,緊接著紀委對李思城和許富國進行雙規,隔離審查。
由于數目巨大,甚至驚動了省委里的一些領導,把當初推薦提拔李思城的市長唐路叫到省委里談話。一直都是大名市本土派標桿人物的唐路也開始低調起來。
至此,大名市的本土派受到重創,大名市迎來了真正了的林沛時代!
紅水縣召開全縣干部大會,大名市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李力出席并作講話。大名市組織部副部長林存心宣讀紅水縣主要領導干部任免及調整決定:楊子軒任紅水縣縣委委員,常委,副書記,擬任紅水縣縣長。免去李思城紅水縣副書記,常委,委員職務,不再擔任紅水縣縣長職務。
隨后,作為許富國帶來的急先鋒,縣紀委書記李光調任大名市排名最后的市政府副秘書長,組織部長由于和李思城過從甚密,變相降職調任宣傳部長以示警告,而中立的宣傳部長劉曉出任紅水縣紀委書記。
縣人民法院副院長安在山調任縣政法委排名第一的副書記兼任縣公安局副局長。
縣一級法院和檢察院是副縣級機構,內設機構為正科級的架子,院長為副縣級,負責常務的副書記、副院長為正科級,其他副書記和副院長為副科級,其中政治部、執行局等為副科級機構,主任、局長為副科。安在山也只是普通的副院長,這次調動也只能說是平調。但對于安在山卻是意義重大,從司法系統到了公安系統。
臨近了春節了,天剛亮,蒙蒙細雨落向了大地,但紅水縣縣區的幾條街道卻是依然異常的熱鬧,人們都忙著辦年貨,置新衣。大街小巷里,自行車零零作響,人聲鼎沸,一片歡樂的場景…
大部分的百姓,沒人會注意到,紅水縣已經產生了一位羅浮省內最年輕的縣長。
此時我們的七品縣太爺,楊子軒正穿著一件大衣在街邊瑟瑟躲雨。
其實這個縣長的位置,他得來也有些驚訝,雖然知道自己的職務在這場政治地震中肯定會被調整,但調整到縣長這樣一個位置上,還是讓他有些吃驚的。
要知道這個羅浮省是一個各種政治關系錯綜復雜的南方大省,也是京城楊家勢力和控制力最為薄弱的一個省份。可以說,整個羅浮省委班子中,親楊家的幾乎沒有,連沾邊的都沒幾個。楊家也徹底把他遺忘,讓他自生自滅了。
所以他一個無根無憑的小人物,能躍居縣長這樣一個位置,還是讓他難以費解。
唯一的解析,就是他這個常委沒有太多派系色彩,無論林沛為代表的外來強勢派,還是以唐路為標桿的本土派,他接縣長,兩方都能接受。
但現在,縣委書記,還有分管黨群的副書記位置,還有空出來的執掌人事大權的組織部長位置,市里一直沒安排人來。
市里的曖昧態度,讓楊子軒有些骨鯁在喉。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那里,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任時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路邊的收音機播放著這時華語極具影響力的女歌手鄧麗君的經典歌曲,這個女歌手也是前世楊子軒比較喜歡的歌手之一,此時她還在世,95年在泰國逝世,留下無數唏噓…
“楊縣…”一個女聲在楊子軒的背后響起,打破了楊子軒的沉思。
楊子軒扭頭一看,卻是縣委辦公廳的一個小科員,王靈。是縣交通局局一個局長的女兒,模樣倒是挺討喜的,當然和蘇晨,還有在市委一號樓見到的那個林若水沒法比了,但在紅水縣這樣的縣城,也算是個出眾美女了。
王靈沒想到在這里,也能碰上楊子軒,有些意外,不過更多的是驚喜。
雖然之前楊子軒之前一年在縣委經常不修邊幅,出盡洋相。但自從許富國,李思城這兩個在紅水縣一手遮天的人物倒下,而這個被叫做傻子縣長的家伙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而且一舉晉升縣長后,再也沒有誰敢小看這個年輕縣長。
更有小道消息,把這個年輕縣長如何裝聾扮啞,智斗許李兩只老狐貍,最后徹底扳倒兩個老家伙的事跡,吹得神乎其技。
現在的楊子軒,儼然成為了縣委大院那群干部女兒口中的理想情人。王靈也是其中一個。
“您是在避雨嗎?我有傘,要不要我遮您回去?”
這里人多,王靈也不敢稱呼“楊縣長”,說話兩邊有個甜美小酒窩,也惹得周邊幾個小青年頻頻側目。
“沒事,我想一個人出來走走而已。”楊子軒笑著推辭著,雖然說和美女同遮一把傘,耳鬢廝磨的,即便和她不會有任何結果,但也是別有一番情趣的事。但現在他是縣長身份,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稍有風吹草動,就有大段八卦傳出,所以也只能委婉拒絕了。
正在這時,一個高大青年出現在打著傘到了門口,見到王靈有些輕佻的臉色就變成了笑容:“靈靈,你在這里啊,我去了你家,伯母說你來買菜了,我怕你下雨回不去,就來接你了。”
不過他很快注意到,王靈身邊的楊子軒,眼光有些警惕起來。
現在的楊子軒穿了一件大外套,清秀的臉看起來雖然還有點文弱,但氣若神閑的氣質卻是很是儒雅,和嬌俏的王靈站在一起,還真有點般配的模樣。
不過王靈,顯然不是很喜歡這個高大青年,嘴角一撇,有些不耐煩道:“我又沒叫你來,你來干什么?”
“他是誰啊?”高大青年有些氣憤了,自己大老遠跑來接她,還得不到一張笑臉,反而是和這個清癯男子有說有笑的。
“楊子軒。”楊子軒不等王靈回答,自己先回答了,眼光瞥向了王靈手中的一袋子菜,發現其中有個滿袋子的大蒜,脫口笑道“我說王靈啊,你怎么買這么多大蒜啊?”
紅水縣地處南方,有吃大蒜習慣的人倒也不是特別多,不過逢年過節,都會買些大蒜回家,做輔佐菜,不過也很少會一下子買這么多的,所以楊子軒有些驚訝了。
“哎,也不知道這幾天是我們紅水是怎么了,大蒜的價格飆升得厲害,雖然平時過年大蒜也會漲價,但今年貴得離譜…”王靈有些怨念了,叨叨說道“往年只要兩三毛錢的一斤的大蒜,今年漲到了七八毛,我擔心還會繼續漲了,所以就買多點回家儲備,反正冬天晾開也不容易放壞…”
“楊子軒…”站在旁邊的高大男子,想了一會,終于想起了這個名字,忍不住驚呼出來“你就是我們縣新任縣長?”
楊子軒看著王靈手中的大蒜正出神了,想著事情,顯然沒聽到王靈的話。
不過這倒嚇壞了那個高大男子,以為這個小縣長生氣的,也是的年紀輕輕就身居 要職,難免會被人認為年少氣盛,:“楊縣長,我剛才真不知道是您,多有冒犯了…”高大男子都有點語無倫次。
畢竟90年代,官在尋常人心目中的隱形威壓還是很大的。
“你是?”楊子軒這才回過神來,問道。
“他叫遲新,是縣文化局遲局長的兒子。”王靈搶著回到了。
楊子軒哦了一聲,沒再看他,拍了拍王靈的肩膀了道:“今天還多謝你給說了大蒜這個事,好好干。”說完就冒著蒙蒙細雨走了。
留下一臉錯愕和莫名其妙的王靈和遲新。
說個大蒜漲價的事,也能值得縣長夸獎,這對王靈還是第一次。
其實她不知道,前世作為商業高才生的楊子軒,很快嗅到了這里面還是有利可圖的。
雖然仕途不缺愁吃穿,但自己有錢卻可以抵抗很多誘惑了,這點楊子軒是明白的,既然重生了,國內百廢待興,怎么也要在商場上縱橫捭闔一番,也算彌補一下前世的失利的遺憾了。
當然,他底線是不動用自己的手頭的政治資源。
一切都是純商業化操作。
90年代國內很多政策都沒開放,可以說最大有利可圖的就是倒賣批文之類的,不過這不是楊子軒愿意做的,也會留下很多把柄給政敵。
所以,這次他是打算倒賣倒買大蒜了。
當然這不能他自己去做,畢竟自己是一縣之長,雖然是個不起眼的處級干部,但縣一級政權卻是國內權力最根本的基石,還是會有些人注意自己的。
所以必須找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干這種事。
他立刻想到蘇晨,毫無疑問,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從心底里最信任的還是這個女孩。
蘇晨一家也是住在紅紡的家屬集資樓房,不過和曹美那幢相對,條件比較差。
蘇晨家沒裝電話,畢竟這時候電話對于紅水這種南方偏僻小縣來說還是個奢侈物,一般普通家庭是用不起的,所以楊子軒只能自己找到蘇晨家里。
紅紡班子倒了大半,所以楊子軒力薦了蘇明出任紅紡分管生產的副廠長,畢竟紅紡也是紅水縣曾經的龍頭國企,瘦死駱駝比馬大,楊子軒想把紅水經濟搞上去,也要安插個親信進紅紡。
不過當楊子軒來到蘇晨家門前,就聽到里面,吵雜的人聲,有婦女聲音,男子聲音,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咚咚咚!”
楊子軒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雖然有點病容,但眉間的喜悅還是能看得出來的,十有是蘇晨媽媽了。
“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嗎。”中年婦女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穿著普通,不過帶了點書卷氣的儒雅和文弱。
“伯母好,我叫楊子軒,我找蘇晨有些事,請問她在嗎?”楊子軒落落大方說道。
“那進來吧。”中年婦女開了門“小晨,有人找你啊。”
蘇晨正忸怩不安的坐在客廳里,扭頭才看到了探頭進來的楊子軒,有些出乎意料,捂住小嘴道:“楊縣…”
“長”字沒喊出來,就被楊子軒一個眼色瞪得吞回去了。
楊子軒進了客廳,見到廳里坐了幾個人,還有個年輕男子挨著蘇晨坐了下來,他旁邊事一對中年夫婦,看神態是年輕男子的父母,還有個眼珠溜溜轉的大媽在旁邊滿臉笑容叨著…
看著架勢,楊子軒算是明白了,這是相親啊。
南方小縣,多少都有這種民俗,在過年前后相親,那個左右逢源的大媽估計就是媒人了。
蘇明早就談了女朋友,不過女方一直嫌棄他沒本事,婚事一直拖著,不過現在出任紅紡副廠長,也算是正經八百的領導干部了,婚事重提,女方也立馬答應了,估計年末就結婚了,所以蘇晨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看到楊子軒來,蘇晨就像見到救星一樣,立馬起身,努努嘴:“楊縣…,你怎么來了?”
“小晨,他是誰啊。”年輕男子聲音有些挑釁,穿著有些光鮮,外面一件皮大衣也是洋牌子,在后世當然是大路貨了,但這個時代卻是乖乖了不得啊。
“我是小晨朋友而已。”楊子軒沒等蘇晨接話,自己先答了,淡淡笑道,找個小木椅坐了下來。
蘇晨是小女孩心性,不知道他想干嘛,氣嘟嘟的,也搬了小凳子在他旁邊坐下。
這下年輕男子有些不高興了。
坐在旁邊的媒婆大媽,也覺得楊子軒這個人到來很掃興,不過楊子軒的書卷氣質讓她也不敢太放肆,笑問道:“小晨,這位小哥是干什么的,七姨我怎么沒聽你提起過呢。”
“和蘇明一個單位的。”楊子軒搶過了話頭。
“噢?您也是紅紡的干部啊?哪個部門的啊?”媒婆大媽,下意識問道,蘇明也快三十了,還是縣長秘書,熬了多年才熬到紅紡一個副廠長也算是年輕的,眼前這個年輕人比蘇明還要年輕得多,所以她估計也就是紅紡一個部門的小干部。
“我不是紅紡的干部啊。”楊子軒繼續答道。
這下好了,媒婆大媽和相親男子臉上的表情都如稀重負的帶上了輕蔑了。
原來是紅紡一個普通小工而已!
“我說年輕人啊,難道你的部門領導就沒教過你要尊重領導嗎,稱呼我的蘇明侄子,怎么也要叫蘇廠長吧,怎么能直呼蘇明的名字呢?”媒婆大媽有些氣憤了“你是哪個部門的,回頭我得跟你們部門領導說說,讓你們部門領導教教你才行。”
“七姨!”
坐在一邊的蘇晨實在受不了這群人有點勢利的心態了。本書請訪問)”楊子軒淡淡笑道,幫她回絕了。
“難道陪你在紅紡干個小工就好了?”藍越有些激憤的吼向楊子軒這個壞他好事的家伙。
楊子軒笑道:“我什么時候叫小晨做個小工了,再說了做個小工就丟人了?跟你去做生意就高尚了?都是一樣為國家做貢獻嘛。”
“你自己就是紅紡一個小工,難不成能安排小晨到縣委去?”媒婆七姨更是鄙夷了。
楊子軒扭頭向蘇晨笑道:“安排到縣委也不是什么難事嘛,你哥走了,現在我正好缺個秘書,縣委辦公室也還沒安排好人,要不小晨你就過來幫幾天忙,等秘書上任我再安排你去其他科室?”
這下在座幾個人,都愣住了。
“你不是在紅紡工作嗎?怎么有什么縣委,秘書這些東西。”藍越有些艱難的問道。
“我什么時候說我在紅紡工作了?不過你要這樣說也可以,以前紅紡那一塊確實屬于我分管的。”楊子軒扭頭看著蘇晨的臉,白如象牙瓷玉,還有些少女的紅暈,煞是好看。
“你…不是說和我蘇大侄子一個單位嗎?不是紅紡是什么?”媒婆七姨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說話也不敢像剛才那么大聲了。
“他是縣委的,以前蘇明是他的秘書,當然和他一個單位了,現在他調去了紅紡,也是他管轄的,不也是他一個單位嗎?”蘇晨受不了楊子軒直勾勾的眼光,解釋道。
這下客廳算是徹底安靜了!
大伙都屏住呼吸沒敢說話,蘇明竟然是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的秘書,也就是這個年輕得過分的男子——竟然是縣長!
藍越雖然在外經商,但父母是紅水縣一個事業單位的員工,從小耳濡目染,也知道這個“縣長”兩字的分量和可動用的政治資源。
這下藍越父母和七姨一伙人都很有些坐得局促不安了,甚是尷尬。
蘇晨母親倒是楞了一會,急忙跑向廚房,向正在做飯的吩咐道:“孩子他爹,楊縣長來了,趕緊做多幾個好菜…”
“楊縣長?哪個楊縣長啊…”
啪的一聲,蘇晨母親拍了一下蘇晨父親肩膀,說道:“我們縣有多少個縣長姓楊啊,還不是兒子給他當秘書的那個楊縣長…”
等到蘇晨進廚房幫忙時,蘇媽連忙拉住蘇晨在一邊低聲問道:“你這丫頭,楊縣長要來,你怎么也不提醒一下啊,待我也去買多點菜?”
“我也不知道他會突然來的。”蘇晨撒嬌道“不過媽你們也沒必要太客氣了,他這個很隨和很好相處的。”
“你這丫頭怎么就不懂事了,人家那是領導不和我們小民計較,但我們不能真的太馬虎了。”
蘇晨也知道說不過蘇媽,埋頭幫著做菜,不再說話。
客廳里,藍越父母和七姨真是坐立不安,一陣沉默。
許久,藍父才硬著頭皮賠著笑臉說道:“楊縣長啊,小兒年少無知,有些話你大人大量也不必放在心上,都怪我平時沒教好他…”要知道楊子軒對于他這種事業單位的小干部仕途命運有著生殺予奪的大權。
“來,楊縣長吃個水果,這個我們紅水下面鄉鎮產的柑橘,水多而甜。”媒婆七姨有些拘謹的笑道“楊縣長真是年輕,年紀輕輕就做到縣長,不知道哪家閨女有著福分,能嫁到楊縣長您這樣的人。”
七姨是三句不離本行。
楊子軒也是一笑置之,沒有搭話,也沒拒絕人家好意,接過了柑橘。
“小越,給楊縣長,倒杯茶去吧。”藍母也吩咐坐著有些尷尬的藍越,態度都來了個180度的大轉變。
這頓飯,對于藍越一群人來說,可以說吃得甚是拘謹,局促得坐立不安。請使用)
待收拾好碗筷,七姨和藍越父母一幫子,連忙找個借口走了。
剩下楊子軒和蘇晨一大家子,蘇明在廠里吃飯,初初被安排到分管生產這樣重要位置,也是一心撲在工作上。
紅紡職工縣政府鬧事風波,最終以許富國和李思城兩人被審查,紅紡大批貪腐中層干部被革職,平息了職工之怒而結束。
但楊子軒知道這也是一時之計,怎么提高紅紡產能,怎么提高紅紡經濟效益,都是他上任后要考慮的。趁現在市里對紅水縣委書記人選還沒到位,他可以先操作起來。
“伯父伯母,我有些事想找小晨幫幫忙,先借用她幾天行不行?”楊子軒落落大方問道,看向兩位老人。
“沒問題,肯定沒問題,楊縣長您有什么就盡管吩咐她就行了。”對于楊子軒這個徹底改變他們家生活的人,蘇媽蘇爸都是視為恩人的。
在他們眼里,沒有楊子軒的眷顧,蘇明估計還是縣委辦公室里的一個小科員,哪有今天體面的生活。
所以現在楊子軒有所求,當然不會推辭。
楊子軒和蘇媽蘇爸告辭幾句,就帶著蘇晨出了門口。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向不遠的水泥路。
“楊大縣長,你找小女子到底干什么事啊?還有什么事是楊大縣長辦不了的?”蘇晨現在也沒了剛開始的拘謹,嘟著粉嫩可愛的小嘴,敢和楊子軒開起玩笑來了。
“你真把我看成三頭六臂的了?什么都能辦?”楊子軒很享受這樣子無拘無束的和蘇晨說話。
“嘻嘻,不是嗎?即便你自己做不了,只要你大縣長一聲號令,肯幫你做的人,排隊的人就能排出縣城。”
“我信不過那些人,這件事我只信得過你!”
“為什么,我們只見過幾次面啊?你憑什么相信我?”
“沒有為什么。直覺!”
“直覺?”
楊子軒點點頭,嘴角浮起一抹不為人知的笑容,突然停了下來扭過頭。
后面走著的蘇晨剎不住,潔白晶瑩的臉龐差點撞上了楊子軒的鼻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有些急促的呼吸。
“對!就是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前世要么是夫妻要么是情人!我不相信你相信誰呢?”楊子軒灼熱的盯著蘇晨清澈的雙眼。
蘇晨雙頰暈紅,這個年代的女子還沒后世那樣功利和現實,還是顧城海子的浪漫理想詩盛行的年代,尤其是蘇晨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還是有很多浪漫的情懷的,輕啐一口道:“也不羞,你可是黨干部,應該是篤定的無神論者,哪來的前世今生之說啊。”
“一個比喻而已。”楊子軒輕嘆一聲心里暗道,其實我就是從你前世而來的。
“說說吧,你到底想我干什么?”蘇晨很快恢復過來。
楊子軒扭轉頭,繼續向前走說道:“我聽說最近整個大名市的大蒜都漲價了,準備大干一場。”
“干什么?”蘇晨有些躍躍欲試,每次跟著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子,總有些稀奇古怪的事干。
“賣大蒜,賺錢!”楊子軒斬釘截鐵道。
“啊?”蘇晨一臉驚愕“我說大縣長啊,你腦子沒發燒吧,你堂堂一縣之長,去賺那點小錢?說出去人家聽見笑掉大牙啊。”
“哈哈,誰規定縣長就不能賺錢了,賺了錢我對錢財就有了抗體了,不用擔心各種誘惑了。而且那點也不一定是小錢。”楊子軒嘆一聲,他前世見多了高級干部倒在錢財的誘惑之下了。
“就那點大蒜能掙多少啊?”蘇晨疑惑道。
“量多了就不少了。現在市面的大蒜價格約莫是六七毛一斤,比之往年要高了五毛左右。主要原因是,羅浮省今年冬季雨雪天氣比較多,本土菜農都能提供的貨源不多,導致了過年大蒜價格攀升得厲害。”楊子軒分析道“不過據我所知,北方的魯東省時經濟農業大省,也是大蒜產量極高的省份。”
楊子軒知道,在前世魯東省是個國內經濟穩排排名前四經濟大省,農產品也相當豐富,當地居民也普遍喜歡吃大蒜,這個產量也必然豐富其實魯東壽安市,全市都是經營蔬菜買賣批發的。
“現在我的想法就是,就是從魯東省壽安市找到貨源,運回羅浮省城紫金或者大名,賣給蔬菜供應商,除去中間的運輸費,我們還是有很大的利潤空間的。”楊子軒娓娓道來。“如果漲幅只是一兩毛,除了運費我們是虧本的,但現在漲幅到了五毛,做起來利潤就不小了。”
“那現在的問題的關鍵是,找到運輸車輛和司機。”蘇晨眼珠子一轉,就抓到問題的核心。
“聰明!我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楊子軒笑道。要知道90年代,物流網絡不像后世那樣發達,跑運輸的還是得自己找。
“縣委縣府里面應該有卡車啊,你為什么不在縣府里找幾部?”
“我不想動用這種官方力量,尤其是我身為縣長,動用公家車,很敏感。”楊子軒嘆息道。
蘇晨點了點頭說道:“恩,我有個同學丈夫是開卡車的,可能他可以幫上忙,不過現在大過年的,跑運輸的可能也很忙,也不能抱太大希望啊。我去打個電話問問看。”說完就走向了路邊的公用電話。
不一會,蘇晨就滿臉興奮的跑了回來,笑道:“事情辦好了,恰好最近她老公有空了,這一趟他也肯跑,老同學價格方面也可以優惠點了。”
“她就沒問你找車干嘛去啊?”
“問了啊,不過我撒了個謊,我說是我哥想做點小生意了,叫她幫個小忙,你不會介意吧。”蘇晨俏皮可愛的眨了眨眼,漂亮的睫毛甚為好看。
楊子軒笑道:“我本來就要比你大一點,就是你哥了。不過我可不是僅僅想做你哥啊。”
這話說得有點露骨直白了。
蘇晨一下子臉紅到了耳根了,聲音也低了下來:“那你還想做我的什么啊?”
楊子軒向蘇晨招了招手,示意叫她把耳朵靠近點。
蘇晨紅著臉把耳朵貼到我們楊縣長嘴唇邊,只聽到三個字:“你懂的!”
緊接著晶瑩潔白的臉龐,就被一張大嘴貼上了。
90年代是國內營銷大時代和黃金時期,創造了無數令人嘆為觀止的營銷的奇跡,尤其是90年代的中后期更是黃金時代,像珠州巨人集團就是這個年代崛起的。
不過,現在是90年代初期,營銷意識在農產品,在羅浮這種相對落后省份還不發達,楊子軒也只能親自上馬,到大名市新區的大型農產品交易市場,和各種菜商小販交流,尋求大蒜經銷商。
兩天下來收獲不小,畢竟現在大蒜不僅在整個大名市貨源短缺,即便是整個羅浮省,由于受到冰凍雨雪天氣影響貨源也是緊缺,大部分經銷商和楊子軒一拍即合,大名市有兩區六縣,幾乎下面所有的縣區都要到大名新區農產品交易市場批發貨源。
楊子軒從京城下來任職將近一年,年工資幾乎都沒怎么使用過,所以第一二車貨,就是靠他這點個人工資了,他也不敢一次性進貨太多,畢竟他工資也僅僅夠進兩車貨而已,假如買回來積貨的話,那他是徹底一無所有了。
楊子軒還給縣府辦公室請了周一周二的假,拉上蘇晨和她同學丈夫徐明,還加上徐明朋友的車,一共兩輛火車跑遍了魯東壽安。
在魯東,楊子軒沒敢多呆畢竟他現在是一縣之長,剛剛上任,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請假時間太長,也會造成不好影響。
在壽安,帶著蘇晨熟悉了幾個當地的農產品批發商后,裝好貨,就立馬返回了大名交易市場。
這輛車大蒜對于大名菜商來說,可算是及時雨,半天時間沒到就搶購完畢。
賺了第一筆錢,有錢周轉了,楊子軒當即拍板,讓蘇晨同學丈夫再多找幾輛貨車,再運多幾車回來,市場也不局限大名,適當時候可以考慮轉戰省城紫金農產品貿易市場。
當然,這些他也不能親躬了,交代了一下蘇晨同學的丈夫徐明,讓蘇晨跟著他跑幾趟山東,幫忙照看著。
徐明是個老實人,通過這幾天和楊子軒這個年輕人接觸,談吐,也知道楊子軒不是普通人,能在人生地不熟的魯東壽安迅速找到合適的供貨商,能和大名這批無利不起早的菜商左右逢源的打交道,迅速鋪貨到大名的兩區六縣,豈會是普通之人?要知道這個年代,像紅水這樣的山區小縣,像楊子軒這種,敢出去闖的人終究是少的。
90年代早年很多先富起來的人,很多都是大膽進行這種異地倒賣倒買,完成原始資本積累后,轉而投入其他行業的。
經過這幾天,楊子軒和蘇晨的關系也有些突飛猛進的進展,不過最后那一層紙,誰也沒捅破,楊子軒也很享受這種暗香浮動的戀愛滋味,慢慢發酵的感情,才經得起琢磨和咀嚼…
當楊子軒換過衣服,重新步入縣府大院時,縣委常委、縣委辦公室主任、縣委秘書長陳升迎了上來。
雖然說縣一級規定不設秘書長一職,但有些地方還是違規設置,像紅水縣就是這樣。
這是楊子軒在干部大會上宣布被任命為縣委副書記,縣長后,首次以縣長身份走進縣府大院。
秘書長陳升,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看著楊子軒,其實任誰都心里都會有些不舒服,以前常委會最不起眼,最被常委們輕視的傻子副縣長,竟然瞬間搞到了在紅水縣一手遮天的許富國和李思城,一躍成為大名市炙手可熱的政治明星。
尤其現在的楊子軒眼神清澈,目光堅定,頗有一縣之長的威勢,整體形象和以前的畏畏縮縮有著天壤之別,更讓人認為以前他是扮豬吃老虎了。
讓人驚嘆楊子軒以前演技好的同時,也不得不深深畏懼這個人城府之深,隱藏得如此之深,騙過常委會那個個成精的官油子。
“陳秘書長,這么早啊,什么事?”楊子軒笑著問道。
“呵呵,我是來先恭喜楊縣長高升的,還要和您談談您秘書配備問題。”陳升很快恢復,擺正了心態道。給縣長找秘書這種工作,一般不用勞動陳升這個縣委秘書長的大駕,一般是縣委辦公室主任或者縣政府秘書長都會安排好,但為了和這個政治新星拉拉關系,陳升還是親自登門了 雖然有明文規定縣處級不配備專職秘書,但在實際操作上,大部分縣委縣政府一把手都會配備。
陳升遞了秘書候選人四五份簡歷放在楊子軒桌面上,讓楊子軒挑挑,就出去了。
楊子軒稍微看了看簡歷就放一邊了,秘書這事,也不急。
現在國內因為蘇聯解體造成的思想混亂,眾說紛紜和恐慌心態,還有偉人領袖即將的南方談話,這些機會,楊子軒都要牢牢把握住,這才是當務之急…
劉曉坐在辦公室里,雙手交叉胸前,筆桿子和宣傳口出身的她,小心的翻閱桌面上一份幾千字的文稿,字力剛勁,題目叫做:《沒有一個冬天不可逾越》。
文稿是楊子軒剛送過來了,筆力遒勁,洋洋灑灑。
全文詳細立體剖析蘇聯的解體深層原因,體制僵化,經濟衰退和官僚體系都一一剖析,并且分析了蘇聯解體對國內的體制改革的參照意義,尤其結尾一句,沒有一個冬天不可逾越更是充滿了對黨和國家的信心。
劉曉作為縣委前宣傳部長,也是時刻關注著,國內理論界的動態。她也看了幾份黨報分析蘇聯解體的社論,但沒有一篇能像楊子軒這篇文稿,如此全面,如此深刻,對國內有如此大針對性的文稿。
楊子軒的意思也說得很明白,知道她是筆桿子出身,在省城機關大報里也有些人脈,所以想通過她的關系,發表在省報上面…
對于楊子軒,她是沒什么偏見的,甚至有一絲的好感。楊子軒在常委會上被排擠時,她是同情,現在升任縣長,她又多了一份欣賞。
想到這里,她就拿起桌上的電話薄,撥通了在省報工作一個同學的電話:“喂,老同學我啊,劉曉,現在我手頭上有一篇稿子,你能不能幫忙發發…”
“好煙啊。”楊子軒抽了口,吐了口煙看著安在山笑道。
“女友從他老爸那里拿來的,我可買不起。”安在山笑道。
“怎么,穿上警服了,是不是威風了許多。”楊子軒笑道,紅水縣的這次政治地震中,安在山通過岳父和劉真的關系運作,也撈到不少好處。
從縣法院副院長到公安局副局長,看似級別上沒怎么提,但實權確實大了很多,尤其是國家在將來的幾年強調經濟的同時也突出要加強社會治安,更是提升了公安局的地位,歷來是黨政一把手的必爭之地。
“老何是多年老警察了,在局里話語權很大。工作也不好開展啊。”安在山狠狠抽一口煙,經過這次并肩作戰的經歷,兩人的關系也是突飛猛進,也不藏著掖著。
楊子軒知道他說的是剛從分管刑偵副局長升任局長的何龍彬,笑道:“你小子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你現在是政法委副書記兼任公安局排名第一的副局長,你說的話,即便是何龍彬也要好好掂量的,他私下玩些小手段可能會,還敢像陳明對你一樣明面上交惡?除非他老何不想混了。”
“這還不是托你這位大縣長的洪福了,有你罩著小弟,我可不沭他一個何龍彬。”安在山抖抖手中的煙灰,不露痕跡的拍了楊子軒一記馬屁。
“滾一邊去,一個即將退休的何龍彬都對付不了,你就甭想什么進步了。”楊子軒笑罵道。
“談理論水平我可是比很多人高上不少,但玩手段磨心眼這些事,還真不一定玩得過你們這些官油子,一個個精似鬼的。”安在山笑道“縣里書記好沒安排好,估計是在市委上難產了。”
“恩,關于縣委書記的人選,市里還沒有定論,聽說是市里分管黨群莫副書記有意見,他是紅水縣一步步升上去的,對紅水縣有感情。”楊子軒嘆道,分管黨群的莫天長副書記是大名市委排名第三號人物,可以說是中立派,立場堅定,既不靠近林沛這個外來派,也不和唐路那群本土干部廝混。
所以他的意見,無論是唐路還是林沛都不敢輕視。
“縣里分管黨群副書記定了下來沒?”安在山也只是偶爾聽劉真提及才了解人事安排個大概,只知道縣委書記難產,具體他也不是很了解。
“昨晚林書記和我通了電話,聽說已經敲定,大概今天或者明天就回到位,是個女的。聽說很年輕,是省城一個國企下來的。”楊子軒臉色有些古怪,不知道林沛是什么意思,搞了年輕姑娘和自己搭班子。
“那你可是有艷福了。”安在山笑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他也不知道楊子軒有沒有女友,所以也開起無傷大雅的玩笑來。關于楊子軒的背景,不要說紅水縣,即便是大名市羅浮省知道的人也幾乎沒有,大部分人也只是知道他是京城上派下來地方鍛煉的。
“鈴!鈴鈴鈴!”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在空氣中響起。
楊子軒拿起電話,聽了半句,就臉色驟變。
“知道了!我立刻趕到。”楊子軒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發生了什么事?”安在山也意識到事態嚴重。
“前池鎮鎮長在鎮政府樓前,跳樓自殺了!”楊子軒臉色難看,冷靜道“你立刻從局里抽調警力和前池派出所一起趕往現場維護秩序。現在前池鎮衛生院的一干醫生護士已經趕往現場進行急救了。”
安在山應答一聲,就趕緊出去安排了。
楊子軒又撥通了縣人民醫院電話:“孫院長嗎,楊子軒啊,前池鎮鎮長跳樓自殺了,你立刻抽調幾個醫生剛打前池,協助前池衛生院工作。”
“喂,小陳嗎,你立刻開車在縣府門前,我們將要去一趟前池鎮政府。”
布置完了,楊子軒才坐在靠背椅上吸一口煙。
這是自己上任的第一仗,不容有失啊!
上車前,楊子軒從辦公室那里,拿來了一份關于前池鎮領導班子和經濟情況的檔案,在路上慢慢看。
前池鎮是紅水河最上游的一個大鎮,人口眾多,大部分居民以務農為生,出外打工和搞家庭副業的都不多。
鎮委書記李族是前池鎮人老干部,鎮長丘楠是從縣委辦公室下派的一個年輕人,畢業于省城紫金大學,本來分配在紫金一個小機關,對于很多年輕人來說這是個求之不得的安排,但他卻是主動請求調回紅水縣,安排在縣委辦公室,去年下掛到前池鎮出任鎮長。
一路崎嶇,去往前池鎮只有一條不大的泥路,這幾天細雨綿綿,整條路面都是泥漿,十分不好走。小陳是縣府給楊子軒安排的司機,年齡比楊子軒稍大,也有幾年駕齡了,開起來也是顯得有些吃力。
“小陳,前池鎮的路是最不好走的吧。”楊子軒隨意問道。
“恩,紅水縣下面的差不多每個鎮的路,我都走過了,就前池鎮的路最是崎嶇,一般人開車還真不敢走啊。”小陳見領導發話,立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要知道在小車班里,他也算是年輕了,這次被安排為這個前途無限的縣長開車,也是興奮得一夜睡不著啊,他倒希望這個縣長在任期間,能給他解決個編制問題,以后討媳婦什么的,也能多幾樣拿得出手了,有了編制,怎么說也是個鐵飯碗啊。
楊子軒點點頭,默默記下了,看著路邊栽得零零散散的已經開花了南華李子樹發呆。
趕到前池鎮政府門前,見到已經有一群警察在現場維持著秩序不讓圍觀的群眾靠得太近跳樓現場。
楊子軒下來了車,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在群眾外圍,擠著往里看了一眼,只見人群中央空出了老大一灘血跡,顯然丘楠就是跳到這地方的,估計現在已經送到鎮衛生院進行急救了,鎮委書記和安在山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楊子軒往里一看,從鎮政府大門出來的是一個有些風韻的女人,穿著一件小紅棉襖,朝著圍觀的百姓揮手喝叫。
顯然一群百姓都挺怕這個女人,看她出來大呼小叫的,立刻有不少從后面散了。
“這是誰啊?”楊子軒下意識的扭頭問了問身邊的一個土布衣服的男子。
土布衣服男子,看了一下楊子軒的裝束,不像普通人,有些拘謹說道:“年輕人,你是外鄉來的吧?連她都不知道?”
“我是外鄉的,偶爾路過,見這么大一群圍著想知道發生什么事,就來看看。”楊子軒看得出來這個男子話頭里有些顧慮,所以給自己安了個路人甲的身份,打消他的顧慮。
土布男子松口氣道:“她啊,就是我們鎮的計生辦主任梁麗,鎮里人哪個不怕她三分,經常帶著一群男人,下鄉抓超生的,逮著一個就罰一筆。”
說的這,土布男子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而且聽說,她和鎮派出所梁飛所長很熟,和鎮政府的很多人也怕他。”
“你們兩個在這說什么,還不散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梁麗看著竊竊私語的楊子軒兩人,叉腰吼道。
站在一邊的司機小陳見狀,急忙沖到了楊子軒面前,朝梁麗喝道:“你是誰,干什么啊?”
梁麗平時在鎮里也是威風慣了,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人敢對她大呼小叫,差點氣炸了肺,不過看小陳和楊子軒行頭不普通,也不敢太放肆,細長的眉毛挑了挑:“你們是哪里來的?是不是前池鎮的?不是就別多管閑事了。”
楊子軒沒有接話,拍了拍了土布衣服男子,示意讓他先走,待他走遠了,楊子軒才回頭看著這個彪悍的鎮計生辦主任。
“問你話呢聾了還是啞了?”梁麗看楊子軒一副若無其事,顯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樣子,徹底被激怒了。
正在這時,鎮委書記李族臉色難看的從鎮政府大樓走了出來,看到楊子軒,神色一愣,使勁用手搓了搓眼,知道沒有看錯,這才臉上堆笑起來,連忙小跑走了過來。他在前不久的全市干部大會上見過楊子軒一面,當時楊子軒正在做就職報告,所以現在立刻認了出來。
“老李,你來得正好,這兩人不知是不是吃錯藥了,沒事跑來鎮政府這圍觀半天也不走,問他們話也不應。”梁麗依然雙收叉腰氣洶洶道。
李族沒有瞥她一眼,弓著腰和楊子軒握了握手,滿臉堆笑道:“楊縣長,怎么這么快就到了,到了也和我們說一聲,讓我們去接你。”
楊縣長?
站在一邊梁麗聽到李族這個稱呼,腦子轟的一聲,臉色驟變。
“我先來現場了解一下情況。”楊子軒眼色深邃的看了李族一眼問道“丘楠同志的傷怎么了?”
“衛生院來得及時,搶救及時,聽說現在脫離生命危險,不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安局長陪同縣人民醫院那幾位醫生送去縣醫院繼續醫治…”李族小心應答道。
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比他兒子還要小幾歲,但他卻不敢隨意,現在紅水縣誰不知道這個縣長雖然年輕但手段利害不比官油子差多少啊,不動聲色就把在紅水縣極為強勢的李思城和許富國一鍋端掉。
楊子軒不動聲色,走了進鎮政府,李族在后邊彎著腰陪同著做匯報:“丘鎮長是今天下午三點左右,從三樓辦公室跳下來的,聽說當時他辦公室是無人在場,我在三樓另外一個辦公室辦公,當時只聽到一聲響聲,其他辦公室的其他的尖叫聲,還有門衛也在大聲呼叫…”
“現在鎮委有沒有調查清楚,是什么原因導致丘鎮長要用這么一種激烈的方式結束生命?”楊子軒扭頭,打斷了李族的匯報。
“還沒有。”李族臉色有些慚愧,不敢接上楊子軒的目光。
楊子軒瞥了一眼也跟在后面,一臉忐忑不安的,臉色潮紅的梁麗,粉紅色的小棉襖下的胸部有一定規模,一起一伏。
“你叫梁麗是吧?”楊子軒臉色平靜,外人不知道他在想著什么。
梁麗聽到楊子軒問她話了,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剛才我是不知道是縣長您…”
楊子軒擺擺斷她的話不讓她繼續說下去,轉而問道:“鎮里的計生工作抓地怎樣?”
“我們鎮計生工作在去年考核中位列全縣第三的先進位次。各項指標也較好的完成了。”梁麗微低著頭匯報著,偷偷瞄著這個年輕縣長棱角分明的側臉,心下喟嘆,這么年輕就身居高位還長得這樣帥氣,還讓不讓別人活啊。
楊子軒點點頭不再問她,扭頭對李族道:“你去把幾個副鎮長叫到會議室來,開個臨時工作會議。”
待李族走了,梁麗又扭著小腰跟著走進了幾步,眉開眼笑到:“楊縣長,我領你先上休息室坐坐吧。”
楊子軒也不置可否,向小陳吩咐道:“你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開完會,我再通知你。”
休息室在二樓,鎮政府大樓是前年才建的,環境還不錯,休息室的墻上還附庸風雅的掛了幾幅書法。
“這是誰寫的?”楊子軒看了看墻上的筆力遒勁的毛筆字。
“這是老李,噢不,李族書記寫的,李書記年輕時也是我們鎮上的才子,后來參軍回來才干上書記的。”梁麗靠得楊子軒很近,發絲有意無意的撩撥著楊子軒。
“您先坐著,我先去隔壁給您倒杯水吧。”說完就扭著小腰走了出去。
楊子軒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想起了梁麗剛才對李族的稱呼“老李”。
一個鎮計生辦主任,敢如此稱呼鎮委書記,兩人之間的關系,要么就是十分密切,要么就是梁麗根本沒把李族放在眼里。
等梁麗再次端著茶水過來時,她已經換過了一套衣服。請:。長袖條紋針織開衫,胸部沉甸甸的凸顯出來宛若兩只熟透的木瓜掛在胸前,還算保養得白皙的的脖頸露在了空氣中,下身換上了淡灰套裙,長長的肉色長襪裹到了大腿上端…
小心的把茶端到楊子軒面前的深紅色木桌,這時梁麗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躬低了腰,露出了臀上的一小截白嫩的肌膚,有些低胸的針織開衫把里面的風光徹底的露在了楊子軒的眼前…
里面竟然什么也沒穿!
楊子軒甚至能看到嫣紅的兩點地方。
楊子軒也是錯愕了一下,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把自己看做是,未通人事的氣血方剛的沖動男人了,這種誘惑手段都使了出來。
梁麗也就三十多歲,長期的保養讓她看起來也年輕,在前池這樣的鎮子也算是養尊處優的。
無欲則剛,楊子軒對眼前這個女人,實在說不上有什么齷齪的心思,端起茶水呷了一口,就背靠著椅子也不說話。
“楊縣長啊,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梁麗看楊子軒還是一副淡定的模樣,知道自己剛才的誘惑不成功,自己這點姿色還不入人家法眼呢,轉而做到了靠近楊子軒的一張椅子上,聲音刻意的溫柔,撩撥人的心弦…
雖然對這個女人沒興趣,但楊子軒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的還是有那么一點魅力的,看來她能坐上鎮計生辦主任,這個幾乎是掌握著全鎮財政收入的重權位置,也不是偶然。
“只要是工作上的事,但說無妨,我也才剛上任,也想了解一下下面鎮基層干部的工作狀況。”楊子軒淡淡笑道,意味深長的看了梁麗一眼“也想了解一下,丘楠同志跳樓自殺行為,是人為因素還是他自己個人的偶然行為,或者有深層次的原因的?”
梁麗神色稍慌亂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正常,臉上也不再掛著魅惑的媚笑變得嚴肅起來:“楊縣長,關于這個丘鎮長為什么跳樓問題呢,我個人覺得是有深層次原因的,其實我經常在鎮政府工作也聽到一些傳聞,當然也只是傳聞而已,就是不知道準確不準確是不是真的,所以也不敢在您面前,亂嚼舌頭…”
“哦?你但說無妨。”楊子軒身子稍稍傾前,凝神傾聽。
“那我就說了,其實鎮機關單位的很多人,都知道邱鎮長和李族書記之間的在工作上意見經常有不合,經常有些矛盾和摩擦。”看著楊子軒氣度沉穩的聆聽模樣,梁麗心頭涌起的一絲難言的滋味,具體是什么又說不上來。
“黨政一把手在工作之中有意見不同的情況,很常見啊,只要能求同存異服從大局,也不是大問題。”楊子軒微瞇著眼,也感覺到梁麗的目光有些異樣,被這樣一個女人盯著心頭也覺得怪怪的。
“但他們已經不是在工作中有不同意見那么簡單了,其實鎮政府很多人都知道邱鎮長和李族書記,關系十分緊張了,只要是邱鎮長在會議上提出的事情,李族書記一概不通過,兩人出現的地方火藥味都很濃了。”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說道:“這些傳言可信嗎?”
“其實楊縣長您可以找我們副鎮長李天那些談話問問,甚至找我們鎮派出所梁飛所長問問,他們都清楚得很。”梁麗小心給楊子軒的杯子加滿茶水,低聲道。
“邱鎮長啊是我們省名牌大學畢業生,從縣委辦公室下來我們鎮,他人年輕啊,見識廣,心氣也高,也求上進,滿腔激情的想干一番事啊。而李族書記也是文化人,后來參軍了,轉業回我們鎮,思想保守點,穩重點,看不慣邱鎮長搞的那些新玩意。比如我們鎮食品廠的改革是邱鎮長主持的,由李天副鎮長具體執行,誰知道就在李族書記那里卡了下來…哎,就這樣,兩人積怨越來越深,到了今日難以化解的局面。”
“我覺得這次邱鎮長的跳樓自殺,應該和他長期抑郁,抱負得不到施展有關,邱鎮長是個理想主義者,在現實中苦苦無法得到自己想要,一時想不開,才選擇了這么極端的方式結束生命…”
聽了梁麗的這樣一番話,楊子軒也開始思考起來,自言自語道:“真的就是這樣子嗎?”
坐在會議室里,楊子軒冷冽的目光在眼前的一干人臉上一一掃過,書記李族,排名第一的副鎮長李天,鎮派出所所長梁飛…
李姓和梁姓都是前池鎮的大姓,從排資論輩上來說,李族和李天,梁飛和梁麗都是有宗族關系的。
被楊子軒冷冽目光掃過,即便是李族一把年紀,也不禁打了下冷顫,率先開口說道:“縣長,我先做個檢討,邱鎮長這次跳樓自殺事件,是我這個做班長的疏忽大意了,我也有責任…”
楊子軒擺擺手,側著身子目光深邃,聲音斬釘截鐵:“現在邱楠同志跳樓的原因還沒弄清,先不說什么責任,待事情弄清楚了,該負責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老李啊,你是前池鎮的老干部,也是前池的班子的班長,你說說邱鎮長跳樓的原因。”楊子軒點了李族的名。
“縣長,我個人是無法理解他緣何跳樓了,按理說丘鎮長學歷高也年輕,能力也強,前途一片大好,沒必要尋短見,而且聽說他和他妻子的感情一直很好,不存在家庭矛盾問題…”
楊子軒沒繼續問李天和梁飛,畢竟如果李族真有問題,真的大搞一言堂,他們估計當著李族的面也不敢說,只能私下談話再詢問了…
當晚楊子軒辭出李族梁飛一干的盛情吃飯邀請,又再次趕回到了紅水縣城,因為他接到了縣委秘書長陳升的一個電話:大名市已經敲定的縣委副書記,今晚將抵達紅水縣,明天正式走馬上任,他要趕回去迎接。
楊子軒趕回到紅水縣區,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本書請訪問)你什么時候有空也可以來我那談談。隨時歡迎。”楊子軒繼續放出驚人之語。
不過旁邊一些腦子靈活的人,開始琢磨楊子軒當眾說這些話的用意了。
楊子軒再次站在劉曉身邊時,只見劉曉滿臉笑意在衣服下用手偷偷樹起拇指。
“好一招,諫封雍齒!”劉曉壓低聲音說道。諫封雍齒,是漢初劉邦給極討厭他的人雍齒封土的一個典故。
旁邊一些機靈的干部,也琢磨出了楊子軒這個舉動的用意。楊子軒從京城空降到紅水縣將近一年,縣里的許多小干部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來他是個外來客,二來大家都知道他的智力有點問題,雖然不知道這樣智商的人,怎么會被安排到縣常委這樣的位置。所以連小干部都不把他放在眼里,那縣政府那些直屬機關像公安局,財政局這些核心部門的實權一把手,更是不當他一回事,直言頂撞的事情更是屢見不鮮。暗地里左罵他一聲傻子,右罵他一聲蠢貨的人,多了去。
但現在沒想到,這個傻子竟然是扮豬吃老虎,裝出來的,實際精明得很。
所以在楊子軒在全縣干部大會上被宣布任命為紅水縣縣長之后,下面的許多以前沖撞過楊子軒的,罵過楊子軒的干部,開始侍寢難安了。生怕他上臺后念著舊怨,清洗一批中層干部。
而現在,楊子軒竟然連敢當著他面羞辱他的交惡最深的王東明,都好言相對,那么那些只是言語上頂撞他的,陰奉陽違的縣直機關干部估計他也不會過多苛責,那些心里有鬼的縣直干部也終于可以放心睡個安穩覺了。
眾人在松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禁佩服這個縣長雖然年輕,但政治上手段還是比較成熟了。
就在眾人各有所思的時候,一輛桑塔納,在雨霧中出現了…
小車停在了縣府門口,市委組織部長李力,從車里彎腰走了下來。
楊子軒趕緊領隊走上去迎接的同時,也不禁暗暗心驚,這個縣委副書記上任的規格還真不低吧,還以為市委隨便派個副部長來送副書記上任,沒想到是李力親自出馬。
不過當他看到,從車里鉆出了那個娉娉婷婷,婀娜多姿的身影時,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是李力親來了,這個女副書記,分明就是在林沛書記家里見到的那個林若水嘛,當時還以為是林沛的女兒,后來稍微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她是林沛的親侄女。
雖然早就在電話里聽林沛說,這個副書記是個女的,但沒想到竟然就是她那個漂亮到了一定境界的侄女。
這是楊子軒第三次見到林若水!
眉毛細且長,沒有刻意的修飾,面盤姣美,挺直的鼻梁下了的紅唇嬌美,上身不再是雖然的紀梵希休閑裝,而是一件長長的毛呢冬裝外套,沒有系住扣子,里面是一件棉質的灰白襯衫,身材挺拔均勻,不知道是由于穿襯衫還是其他緣故,胸部顯得比上次要豐潤了很多,下身是一件黑色職業套裙,黑色的長長的絲襪裹住了長腿,顯得莊重而又性感難言。
楊子軒握著林若水白皙嫩滑的小手,笑道:“我代表紅水縣縣府班子,歡迎林書記的到來啊。”
“我也很期待和楊縣長一起共事,共同把紅水縣搞好。”林若水稍微和楊子軒握了握手寒暄,就抽開了手。雖然臉上笑容如同冰山雪蓮綻放般,嬌美好看,但聲音里的一絲冷漠,楊子軒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自己好像沒得罪過她,甚至話都沒談過幾句啊,怎么說起話就這么冷呢?
這可不是個什么好的苗頭啊。
市委組織部長李力循例介紹了林若水的工作經歷:“林若水同志是法國留學生,曾經在羅浮省中汽車制造廠擔任領導職務,有著豐富的國企管理經驗和先進的管理手段…”
望江酒店是紅水縣最早的高檔酒店,老板是紅水縣本土人,在大名市也頗有人脈,生意還算不錯。
楊子軒也是第一次踏上這家酒店,雖然來紅水縣將近一年了,而且也算是紅水縣政府名義的二號人物,但卻由于威望極低,甚至比不上下面一個財政局副局長,所以一直都沒有踏上這家酒店的機會。
楊子軒下了車,踏入酒店環顧了一下周邊的環境,在他這個后世來的人看來,這種裝潢和后世那種富麗堂皇的裝潢環境,肯定無法相比,不過環境還是可以,窗外就是奔騰不息的紅水河…
酒過三巡,李力由于要趕回大名市,稍微吃了幾口,就坐車走了,剩下紅水縣的一干干部還有林若水這個大美女。
“來,楊縣長,我敬你一杯。我干,你請便。”陳升站起來舉起杯向坐著的楊子軒示意,仰頭一飲而盡。
楊子軒也不敢太托大,雖然酒量一般,但也是一飲而盡。其實他對于陳升的主動靠近,還是比較欣喜的,畢竟趁新書記難產還沒到來,先構建好自己的班底,到時也可以不那么被動,各種工作也好開展。
有了陳升帶頭,其他干部也過來一一向楊子軒敬酒。對于一般縣直干部,楊子軒也是淺嘗則止。
楊子軒舉著酒杯,站了起來,眼光掃向包廂內的全部干部,直截了當說道:“我們都知道,今年我們紅水縣出現了大貪腐案,在大名市里也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我最近看了統計局送上來的紅水縣的經濟數據,前幾年還能擠進大名市二區六縣的前四,但這幾年都是幾乎墊底,所以我給你大家提的要求是,今年必須重新擠入前四!早在十幾年前,我們國家的工作重心就放到了經濟建設上來,今后我們的工作重點也是經濟建設,在考核提拔干部,這也將會成為重要標準。誰要是在下面搞小動作,影響經濟建設工作的,我們縣委縣府一定不會手軟!一句話不換思想,就換人!這杯酒是我預祝我們紅水縣今年能更上一層樓的!”
說完,楊子軒就一飲而盡,包廂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林若水在一邊看著楊子軒激情滿懷的發言,心下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一個土包子,能搞什么經濟啊,口氣倒是挺大的,沒有能力,口號喊得再響有什么用啊!
林若水輕嘆一口氣,其實從家里要她準備下掛大名市鍛煉時,她就把大名市下面的二區六縣的黨政主要負責人研究過了一遍,這是她的一貫的習慣,不打無準備之戰!
其中這個楊子軒的也在她的研究之中,在她的眼里楊子軒幾乎和白癡等同,雖然楊子軒這次掀翻許李兩人,咸魚翻身,在她看來也只是撞了狗屎彩而已,很可能是有高人在后面指點,比如安在山。
打心底里,林若水就看不起楊子軒。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起了提議,唱起了卡拉ok來。在這個年代,卡拉ok是新玩意,時髦的東西,望江作為在大名地區都頗有名氣的酒店,已經有了。
望江酒店的老板知道包廂里的一群人都是跺一跺腳紅水縣就要震幾下的人物,也不敢怠慢,急忙叫幾個水靈的服務員拿著卡拉ok來。
楊子軒畢竟是年輕人心性,也想和這個年齡和自己相若的林副書記搞好關系,把麥克風遞給林若水,笑道:“林書記是喝過洋墨水的高級知識分子,見識估計也比我們多,要不要來一首…”
林若水在法國留學過,在那個浪漫的國度,卡拉ok早就不是什么新玩意,她當然接觸過了,不過要她在這么大一群人中間唱歌,還是有點難為情的,咬著嘴唇沒有接話,擺了擺手。
“要不楊縣長你先來一首吧?這種事,總不能女士優先吧。”坐在一邊的劉曉給林若水解了圍,有些戲謔的看著楊子軒。她和楊子軒兩人之間都保持著一種亦師亦友的微妙關系,開個小玩笑也無傷大雅。就楊子軒今日的地位而言,在紅水縣,敢和楊子軒開這種玩笑,也就她和蘇晨而已,即便是安在山也不敢拿縣長開刷。
“對啊,楊縣長從副縣長一步躍上我們大名市最年輕正處之列,怎么也得慶賀一下啊,楊縣長先來一首吧。”林若水雙手交叉在胸前,細長而嬌媚的雙眼里,滿是戲謔。
本以為,楊子軒會故作深沉的拒絕一番,沒想到楊子軒竟然一口應了下來,笑道:“既然林副書記和劉書記都開了口了,我再推辭就顯得是矯揉造作了,那我來清唱一首吧…”
周邊的一干干部都熱烈的鼓起掌來。
楊子軒熟練的調試了一下麥克風,望著窗外奔騰的紅水河,想著前世的點點滴滴,無論是那個自己摯愛的女友,還是蘇晨,還是在賓夕法利亞大學時那朦朦朧朧的愛情,都浮上心頭…
當火車開入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霓虹我打開離別時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無比的思念看不見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聽見有人歡呼有人在哭泣早習慣穿梭沖滿誘惑的黑夜但卻無法忘記你的臉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有沒有曾在你日記里哭泣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楊子軒低啞的聲音在包廂內回蕩,他的重生是從一輛綠皮火車開始的,所以他選擇了這樣一首歌。
周邊的人無論是打心里看不起楊子軒的,還是準備投靠這個縣長的,還是冷眼旁觀的,都安靜了下來。
一時之間,包廂內竟然鴉雀無聲!
掛著紅水縣二號牌的桑塔納,在崎嶇的山路匍匐前行。本書請訪問。
車內暗香浮動,不過氣氛卻不是那么友善,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
楊子軒習慣性的從兜里掏出一包廉價煙,稍稍拉開車窗,正想從拿出打火機點燃,瞥一眼身邊一身干練職業套裝的林若水,意識到不妥,又把煙塞回了煙盒。
“想抽就抽吧,不要對著我抽就行了。”林若水面色沉靜若水,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上任的第二天早晨,她就和楊子軒一起到了前池鎮,找了排名第一的副鎮長李天和鎮派出所所長梁飛私下談話。
快天黑,現在才坐車回來。
楊子軒沒理會她的話,轉而問道:“你覺得梁飛和李天的話可信不可信?真的是李族在前池鎮大搞一言堂,邱楠找不到出路才抑郁跳樓?”
“我看現在情況也算明朗了,我今天私下也找了前池鎮其他幾個副鎮長和重要干部,都談了話,他們說的情況和梁飛,李天說的也基本一致。”林若水努努晶瑩粉嫩的嘴唇。
“李族是軍隊轉業的老干部,思想也確實保守點,對于縣的大局看不清,還是搞家長制的那一套,今天我找的幾個前池鎮的干部都提到了李族工作作風粗魯強硬,還都提到了他反對阻礙邱楠主持的食品廠改革的這個問題…”林若水是新時代的女性,在法國濡染了不少自由思想,對于這種大搞家長制作風的干部,最是不待見,清脆的聲音里有些厭惡。
“難道你不覺得這里面有問題嗎?”楊子軒彎著腰沉思了一會。
“能有什么問題啊?又不是一兩個干部說李族,現在是前池大部分都對李族觀感不好…”林若水對楊子軒這種婆婆媽媽的態度,嗤之以鼻。
“直覺告訴我這里面的問題很大啊。”楊子軒盯著林若水清澈而有些冷漠的眼睛。“絕對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樣簡單…”
“那請問楊縣長高見是什么?”林若水眼睛微瞇的瞥了楊子軒一眼。
“你剛才也說了,我們找來私下談話的梁飛李天還有幾個副鎮長對于李族的評價基本都是:工作作風粗魯,思想陳舊,大搞一言堂,阻礙邱楠在前池進行的食品廠改革。”
楊子軒扭頭看著林若水白皙賽雪的脖頸的肌膚,車內空間不算大,隨著的車子的一顛一簸,車身不斷向兩邊傾斜,兩人的大腿擠壓在了一起,緊緊挨著,不由自主的陷進去又彈出來,隔著黑色的絲襪,楊子軒甚至能感覺到林若水身體驚人的溫熱和彈性,還有女性那天然的幽香都飄進了楊子軒的鼻子…
林若水神色也是十分尷尬,她還從來沒和陌生男子如此親近過,甚至對方的熱熱的呼氣都能噴到自己身體上,雖然心頭惱怒煩躁,卻偏偏發作不得,只得側著臉,不看楊子軒…
“正是因為他們口徑如此一致,我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楊子軒只能說點別的來分散彼此的注意力。
“其實今天找梁飛李天他們談話時,他們說的話,我最初是從前池計生辦主任梁麗聽到過,對于李族的評價,幾乎也是一模一樣。”
“膛!膛!”
突然車子像撞上一個不小的石頭,車身由于慣性霎時向著林若水一邊傾斜,一個措手不及,楊子軒半邊身子被拋上林若水被黑色絲襪緊緊包裹的腿上,手間一片的溫熱。
“放開!”
林若水眉頭緊緊皺著,耳根都像滲血似的染滿了一層紅暈,美得讓人目眩。
聽到林若水的呵斥,楊子軒手腳一陣忙亂的,才發覺自己的手壓在了林若水溫滑的小腹上面,小腹是女孩子極為敏感的地方,難怪林若水如此生氣…
前頭開著車的小陳聽到林若水的尖叫,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心頭一陣怪異,不過做領導秘書基本的要求,他還是知道,不管后面發生什么,他都不聞不問,當做什么也沒發生,心頭暗道,這個林副書記確實美得冒泡,也難怪縣長失態…
“相信若水你也知道,鎮計生辦對于前池鎮這種務農大鎮的財政上的意義,前池鎮幾乎百分之八十的財政收入來自于鎮計生辦,如此重要的位置的一把手,竟然也對李族甚是不滿,說明什么?”楊子軒立刻回到原位坐直身子,恢復正常神態說道。
“說明什么?”林若水下意識的問道,不過話剛出口她就后悔了,自己怎么會問了這個白癡縣長問題呢。
“說明,李族根本就沒能控制了前池鎮黨政班子,連鎮計生辦這樣的重要位置,都沒有控制住。”楊子軒吞咽了下口水,繼續說道“連關鍵位置他都沒有話語權,那他一個光棍司令,怎么在前池黨政班子中搞一言堂,這不是扯淡嗎?”
“所以我覺得邱楠跳樓事件的疑點重重啊。問題應該很大。”楊子軒語氣篤定道。
林若水聽了楊子軒的一番分析,對楊子軒的觀感也稍稍改變了,說道:“你的意思是,前池鎮黨政班子成員都是統一口徑指向李族,誤導縣委的思維?”
“不排除這個可能,其實任誰看了李族的簡歷和邱楠的簡歷,都很容易想到是李族搞家長作風逼得邱楠這個年輕人一時想不開而自殺的。”
“按你這么說,前池鎮的班子確實團結的過分,那樣口徑一致對準李族。”
“對,恰恰是他們的團結的口徑,暴露出了他們的問題。李族在前池鎮干了十幾年了,從副鎮長一直干到現在的鎮委書記。如果他真的搞一言堂,如果他真的控制了鎮黨政班子,沒理由幾個副鎮長中沒有一個他的親信啊!沒理由副鎮長中沒一個替他說話啊!”楊子軒長舒一口氣,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林若水忍不住點點頭:“確實是這樣。他們的說法和我們看到的矛盾啊。”
“我覺得有可能是李族觸碰到這群人的利益,所以他們聯合起來,想攆走李族。”
縣府辦給楊子軒安排的住所在縣委對面的臨江小區。請使用訪問本站。幾幢縣委縣府家屬樓,是李思城擔任副縣長時修建的,當時的縣委書記正好是莫天長,不過還沒等這些新樓建成,莫天長就調任大名市了,白白讓許富國這個外來客拔了這批新樓房的頭籌。
分給楊子軒的是三房一廳,帶陽臺,陽臺上紅水河的風景一覽無余…
早上楊子軒起了床,從衛生間的小窗口往外看,無意間瞥了一道熟悉靚麗的身影,正是 林副書記。
原來她就住在自己對面!
看著林若水一身居家睡衣慵懶而魅惑,把一瀑青絲往肩后一拋,楊子軒畢竟是氣血方剛的年輕人,又是久未經人事,難免心頭有些異樣。
從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片段中知道,之前這個身體的主人,居然是個老處男,雖然智商不高,不過貌似也有暗戀的人,不過那女的似乎對他不怎么感冒。既然楊子軒穿越到了這具身體,如果機會適合的話,幫他了結這個心愿也未嘗不可…
楊子軒在縣政府辦公室宋安主任的引領下,重新走進了縣長辦公室,墻上掛著大幅的江山圖還有鮮艷的黨旗,頗為氣派。
楊子軒坐在辦公室的大班椅上,看著有些惴惴不安的宋安,當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思城在任時的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因為牽涉到紅紡的貪腐案,現在已經到了大名市的監獄里蹲著了。宋安是李思城時期的縣府辦公室副主任,因為牽涉不深,而且屬于邊緣人物才在這次的政治地震中被提拔到縣府辦公室主任的位置…
縣府辦公室主任相當于縣長的大管家,一般縣長都放上自己的親信。
宋安這幾天都是喜憂參半,喜的是熬了多年終于熬出頭了,憂的是不知道這個楊縣長會不會立刻調整自己的職務,不知道自己屁股下的這個位置會不會還沒坐熱就被挪了。
楊子軒也不點破,對于宋安他的印象不算壞,不過想得到他的肯定,還要繼續留待觀察看是否可堪大用。
“縣長,剛才林副書記給我說了,她一會要過來和繼續你商量一下前池鎮的事…”
“恩,你讓她過來一下。”楊子軒見宋安緊張得有點過頭了,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還有縣計委主任藍樂一會會過來匯報今年的縣計委的工作情況,還有明年計委的工作部署。”
“恩,知道了。”
宋安微微欠著身子弓著腰退了出去,合上門才發覺自己額頭上居然有了不少小汗珠,長呼一口氣,主任和以前自己干副主任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感覺顯然差很遠啊。
林若水今天依然是一襲職業套裝,頗有后世都市白領的時尚味道的裝束,干練而不失魅力,坐在楊子軒的對面。
“怎么了,前池鎮的情況又有新的突破了?”楊子軒喝了口面前的茶,茶葉是李思城留下的,極品黃山毛尖,入喉輕緩,李思城這個老狐貍也真懂享受。
“現在還沒有直接證據指明前池領導班子鐵板一塊,誤導縣委思維,構陷李族…縣委也不能隨意下定論。”林若水淡淡道。
“呵呵,這個當然,我們不能冤枉任何一位同志嘛。”楊子軒笑道“不過我們可以找些證據吧。”
“怎么找?”
“我覺得解鈴還須系鈴人,所以前池問題的核心還是應該在邱楠身上,問問他就知道了…”
林若水輕笑道:“楊縣長還真會開玩笑,邱楠現在還在縣人民醫院昏迷不醒呢,你能去把他叫醒然后問話?”
“不一定要問邱楠本人啊。”
楊子軒無視林若水的有些輕蔑的笑聲,經過了這兩天的接觸,他現在總算知道了這個美女副書記對他有著很深的偏見,但他怎么也想不出這種偏見到底來自于哪里。
“你的意思是?”
“邱楠和他妻子關系不錯,估計問問他的妻子,也能問出些東西。還有梁麗這個人疑點也很大。”楊子軒嘆息道。
雖然不怎么喜歡楊子軒,但她也不得不佩服,楊子軒的推斷能力和邏輯思維還真是不賴,這家伙不去干刑偵也真是浪費人才了。
“不過我今早來找你的重點不是前池鎮案子的事情,而是紅河區的人事安排,現在紅河區的區委書記陳思年齡快到點了。”林若水進入副書記的角色很快,現在縣組織部長還有縣委書記還沒安排下來,她把書記和組織部長工作一肩挑了。
“現在我們的縣委書記還有組織部長,市里還沒安排好,我們現在就討論紅水區區委書記的人選是不是有點早了?”楊子軒淡淡看向林若水。“這種打突擊的人事安排,給人反映到市領導那里可是不太好啊。”
“市里對于我們縣委書記難產,估計也會考慮到我們的難處的,誰知道縣常委會什么時候才能敲定書記人選,但時間卻是不等人啊,縣里有些位置的人事也拖了很久,也不能等下去了。”林若水修長雙腿交疊坐在大班椅上,姿勢甚是性感撩人,靈動的眼珠盯著楊子軒。
楊子軒等的就是這句話,其實對于縣里的一些位置,他早就想動了,但考慮到影響加上資歷尚淺,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說什么縣委書記沒到位,自己不敢大動人事都是扯淡。
現在有了林若水這個分管黨群的副書記做急先鋒,他當然樂見其成了。
關鍵是林若水身后站著大名市最有權勢的市委書記林沛。
任誰想對她的工作指手畫腳,都要掂量掂量她身后的那個男人。
“恩,你說的對,有些位置空缺太久也會讓下面的人心浮動,適當的調整一下,市里也能理解。”
林若水沒想到楊子軒剛才還說不要動,自己解析一下,他立刻就轉口了。
她也是玲瓏心,微微思考,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看來眼前這個男人還真不簡單,不知不覺的就著了他的道。
“這樣吧,我先回去聯系組織部的幾個副部長和科員干事,把要調整的人員名單落實,明天我叫人送名單過來給你斟酌一下,再商量一下…”
看著林若水曼妙玲瓏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藍樂才微微躬著腰走進了縣長辦公室,手里是拿著兩疊報告文稿,敲門走了進來對著楊子軒恭敬道:“縣長好,我是縣計委主任的藍樂。請使用)你們計委部門也是,有沒有真正監督下面的鎮干部和機關干部,充分落實各種政策。計委部門不能像和事老那樣,隨便監督檢查一下下面的情況,對縣政府有個交代就行了。這馬虎對待的態度絕對要不得。什么叫計委,一定要從嚴手段監督縣政府機關的各種工作情況,從寬視野處制定全縣的經濟戰略!”。
藍樂被楊子軒突如其來爆發的炮轟驚呆了,楞了半響,不敢出聲。
以前向前幾任縣長做報告時,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
前幾任縣長都是看了完成基本指標了,就會勉勵幾句的,哪像現在完成基本指標了竟然還被縣長當面訓斥了。
楊子軒喝了口茶,停了半響,其實他之前本以為前池鎮的交通差,人口多,務農多,搞副業創收的少,應該是全縣生活條件墊底的鎮了,沒想到還有幾個比它還要貧困的鄉鎮,心頭一頓時一陣火起。
“老藍啊,我這里不是批評你的工作,你的工作我還是認可的,我看了一下你們計委做的報告的,還是條分理晰一目了然的。”楊子軒從兜里掏出了包煙,藍樂急忙從袋子拿出火機給縣長點上。
“但你要找到你這個計委主任的定位,或者說你們計委的工作定位。”楊子軒狠狠的抽了一口煙“你們計委啊,不能把自己定位在一個做總結做報告的角色上面。”
看到藍樂有些迷茫的眼神,楊子軒繼續說道:“你們計委要充當統籌區域角色,比如說現在紅水縣東西兩翼的鄉鎮和周邊地區明顯有差距,你們計委就要因地制宜為東西兩翼的這些鄉鎮制定適當的計劃,讓這些鄉鎮能迎頭趕上。對國民經濟和社會中的重大問題和方針政策提出建議。而不能把計委的工作只是停留在做匯報做總結的層面上。”
聽著楊子軒的講話,藍樂眼前似乎豁然開朗。
藍樂也是貧困出身,深諳底層百姓辛苦,從大名市財專畢業后進入政府工作,當時也是一番雄心壯志,奈何在錯綜復雜的官場關系中,慢慢的消磨了自己的棱角。
其實更重要的是前幾任縣長都是搞關系的好手,肯沉下心來搞經濟的沒幾個,李思城算是個搞經濟的好手,但和官油子許富國是面上不和,實際地下沆瀣一氣,一個鼻子出氣。
所以前幾任縣長一直都沒能給他藍樂一個施展的舞臺。
今日經楊子軒一提點,忽然有種幡然醒悟的感覺,對自己計委主任這個角色也慢慢清晰起來。
“還有許富國李思城搭班子的時候,李思城曾經提議搞紅河經濟合作開發區是吧?”楊子軒也不急著一下灌輸那么多后世的理念給藍樂,轉而提起另外一件事。
“是有這么一回事,而且當時我們縣計委牽頭財政,人事,國土幾個部門一起組了聯合審議組,經濟開發區的方案已經基本考察審議完畢了,準備上馬了,后來因為省內局勢突變,上報到大名市政府審批,被大名市上級領導叫停了。”此時藍樂對這個楊縣長也有了初步的認識,打醒十二分精神來應答,不敢敷衍馬虎。
“等下你把這個經濟開發區的初稿方案,拿過來給我看看。”楊子軒抖了抖指尖的煙灰。“現在你先回去工作吧。”
“恩,好的縣長,等下我把方案送過來。”藍樂微微彎著腰站了起來,揚了揚手中的文件“這是我們計委關于明年的工作報告,不過今日聽了縣長的一番話,我覺得還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我就先拿回科里和大家商量一下,再給您送過來吧…”
“沒問題。”
楊子軒沒有接,笑瞇瞇的看著蘇晨,看著她凍得紅撲撲的臉蛋,沒來由的一陣心疼,伸出手摸了摸她嫩滑的臉頰:“傻瓜,辛苦你了。”
“人家哪里傻了。”蘇晨小臉紅得像要滲出水來,“而且也不是很辛苦了,跟著徐哥他們一起跑跑貨運,他們也很照顧我。”
“錢你先拿著吧。想買什么就從里面拿去買得了。”楊子軒捏著蘇晨的小手,把黑色包包推回到她懷里。
“這怎么行呢?這是你的錢呀。”蘇晨嘟著小嘴,唇角微微上揚,精致又好看。“也是只有你才這樣稀奇古怪的點子,買大蒜也能掙錢。”
“還分什么你我啊,你的就是我的,放在你那里也一樣。”楊子軒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了“而且這筆錢,還另有用途。”
“什么用途?”蘇晨好奇的問道,每次跟著楊子軒做事總能讓她接觸到新奇的東西,如果不是楊子軒,估計她一輩子都不會倒魯東省那樣遠的地方,如果不是楊子軒,估計她現在也還是紅紡里面的一個普通職工,或許會在父母介紹下,嫁給一個從來不認識的人,然后相夫教子,過著普通小城婦女平淡如水的生活。
又或者像前世那樣調到福利院工作,終身未嫁,黯然失蹤,杳無音訊。
楊子軒的出現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把她領向另外一種人生。
“搞bp機!”楊子軒斬釘截鐵說道。
90年代最流行的,卻是在2000年后消失的最快的三樣時尚潮流東西,bp機,大哥大還有隨身聽,既然重生了,肯定不能放過這些賺錢的好機會了。
“bp機?什么東西來的。”蘇晨瞪大了雙眼煞是好看。
“就是一種煙盒大小的茶色“盒子”,這是種神奇的通訊工具,帶上它,任何時候別人都能找到你。”楊子軒點了兩杯熱糖水,一杯遞給蘇晨。
“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又沒有線,不像電話那樣有線?”蘇晨將信將疑說到。
“哈哈,這就是科技的了,而且你會很快發現連電話都沒有線了。”楊子軒笑道,他知道大哥大也會很快傳入羅浮這種南方非沿海省份了。
楊子軒從公文包中掏出一份報紙,遞給蘇晨,指著報紙上的一篇報道:日本松下公司送給羅浮省政府“神奇的通訊工具”,有100臺,政府交給了羅浮省的電信部門。畫面上的正是曾經名噪一時的“尋呼機”。
“這篇新聞是我昨天在兩個月前《羅浮晚報》上偶爾找到的,現在在羅浮省內已經陸陸續續建立起尋呼臺了,現在這種bp機國內的沿海地帶已經開始有流行的苗頭,國內建立起尋呼臺的地方已經不少了,應該很快延伸到我們羅浮,只要我們抓住這個機會,一定可以大有所為的。”
蘇晨撲閃的眼睛盯著報紙上照片中的“黑色小盒子”,纖細的食指頂著著白嫩臉頰:“科技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啊,不過怎么是外國生產的呢,對了,我們國家有沒有生產這種小盒子的?”
楊子軒搖搖頭道:“我們國家百廢待興,現在還沒制造這種小盒子的科技力量,不過估計很快會出現的…”
楊子軒知道在國內的尋呼行業中,美國摩托羅拉公司無疑是龍頭老大,當初摩托羅拉尋呼機在國內市場的占有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以上,摩托羅拉也憑借尋呼機的資金鏈優勢和技術銷售優勢在后來手機市場也一直占據一席之地,而且摩托羅拉公司在1993年至1998年這一段時期內,為了滿足市場的需求,大量開發尋呼機新款式、新品種,形成了眾多系列,像摩托羅拉進取型、時尚型、袖珍型等,代表了當時尋呼機生產的最高水平和尋呼機時尚的最新潮流,其中的型號細分更是紛繁復雜。
國內生產尋呼機的波導,也是在尋呼機熱潮開始后才開始生產的,也算是當時民族尋呼機工業的一個標桿。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做呢?好像我們大名市都沒有銷售這種bp機的門店啊。”蘇晨疑惑道“而且我也不知道去哪里進貨。”
“恩,不要說我們大名市,即便是羅浮省內紫金還有羅浮東部和沿江的幾個經濟發達市,這種bp機市場還是一片空白,bp機的經銷店鋪屈指可數,所以我們只要占據了市場領先優勢,肯定有利可圖,等我們積累夠了資金,而且國內的技術力量成熟時,再進行自主生產…”楊子軒侃侃而談,描繪未來的宏圖。“我相信,即便我們不做bp機,到了明年年底,這種bp機肯定也會大舉進入羅浮省,我們只是先走了一步而已…”(晚上還有一更,一天兩更雷打不動,要票票,要收藏吧,砸點票票讓山水更有動力吧)
“而我們羅浮省首批傳呼用戶多分布在新聞、公安等行業,還沒在那批先富起來的商人和民眾中流行起來,這其中大有可為。請使用)”楊子軒笑道,即便是安在山那部bp機都是磨著他一個在鄰省公安機關的老同學幫他搞到,公安局中也只有少數幾個干部配了這種高檔玩意。
“我們現在呢,先去鄰省南蘇省找bp機分級代理商拿貨源,先干干倒賣倒買的活,等過了年我會帶你到嶺南港州和穗城,接洽摩托羅拉的尋呼機國內總代理商,從總代那里拿貨價位然后我們在省內做經銷。”
和羅浮鄰近的南蘇省和江南省,都是沿海經濟大省,bp在這些大省的發達地區已經開始流行了,像摩托羅拉在那邊已經有區域代理商了。
楊子軒看著蘇晨十分細勻眉毛,穿著白色可愛的小棉襖,胸部有些模樣的鼓了起來,先得有些豐潤,渾身充滿了少女的青春氣息。
“不過我要在縣府上班,不可能經常陪著你,但你一個小女孩我也不放心,我先給你配個幫手吧。”楊子軒喝了口糖水。
“人家哪里小了。”蘇晨嬌呼道“都快二十歲了。”
楊子軒壞壞的盯著蘇晨胸部,點點頭笑道:“恩,確實不小了。”
蘇晨看到楊子軒的目光,嫩白如玉的臉頰一紅,嗔怪道:“不理你了!都是做縣長的人了,還沒點正經!”
曹美最近有些煩躁,看著屏幕上的黑白電視劇,也有些鬧心。
在紅紡廠長被雙規后不久進入司法程序,她在楊子軒的要求下出庭做證,算是戴罪立功了,只是被審訊了幾天,就被放了出來。
出來之后被紅紡辭退了,出去找了幾天工作,卻是沒找到,畢竟紅水縣也是個小縣,丁點大的事都能傳遍全縣城區。曹美出庭作證指控自己領導的事,大部分都有聽聞,哪個企業敢用這樣人啊。
所以她剛出去打了個電話到那個年輕縣長家里,卻是沒有接。
“這些做官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要用我的時候什么威脅手段都要用上,現在用完了就往路邊一扔不理不問了。”曹美氣鼓鼓的關了電視機,心里一陣委屈。
“媽媽,我想看呢,你怎么關了…”一個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聲音從曹美背后響起。
小女孩約莫歲模樣,長的就像瓷娃娃般精致漂亮,扎了兩條小馬尾。
“瑤兒,別看了,快去做作業…”
“不嘛,就要看…”瑤兒鉆到曹美懷里打了個轉,撒嬌道。
曹美正欲說什么,這是門被敲響了。
曹美把瑤兒抱到椅子上,打開門一看卻是被她恨得牙癢癢的楊子軒,后面還帶著個漂亮的年輕女孩…
“楊縣長,您怎么來了,快進來坐…”曹美雖然心下把楊子軒罵了不止十多次,但面上還是要擺出一副笑容。
楊子軒拉著蘇晨的溫暖如玉的小手,走了進來,楊子軒環顧瞥了一圈,室內也很簡陋,除了幾件家具,就什么也沒有,椅子也很破舊了,看得出來,曹美一個單身女人帶著一個孩子也很不容易…
“好漂亮的孩子。”
蘇晨看著一本正經的坐在椅子上,瞪大了漂亮眼睛看他們的瑤兒,忍不住伸手去抱。
“瑤兒,叫楊叔叔和這位楊姐姐。”曹美不知道蘇晨是誰,不知道她和楊子軒是什么關系,不過從兩人進門楊子軒拉著她的手,估計是楊子軒的女友。
雖然曾經和蘇晨一起在紅紡工作,不過不是在一個部門,也沒注意到蘇晨這樣一號人物,不過蘇晨倒是遠遠見過曹美幾次,記住她了。
“這個是蘇明的妹妹蘇晨。”楊子軒向曹美介紹道。
“噢,原來是蘇廠長的妹妹啊,長得真漂亮,快坐吧,我去倒杯水給你們。”
瑤兒很少見到陌生人到自己家里來,眼睛充滿了好奇的看著蘇晨和楊子軒。
喝了口茶,楊子軒看著對面有些拘謹的曹美道:“還沒找到工作吧?”
“恩,找了幾家,不過最后都沒錄用我。”曹美臉上有些發窘。
“你也算幫了我不少忙了,這樣吧,你來幫我的忙,我每個月給你五百塊工資。”楊子軒放下手中的茶杯。
“五百塊?”曹美忍不住驚呼出來,要知道這個時候即便在大名市的公職人員也沒有多少500塊工資一個月的,在紅水縣五百塊一個月事絕對的高收入了。
“恩,你愿意不愿意?不想的話,我再幫你搞去一個事業單位。”
“愿意!愿意!”曹美忙不迭的點頭,事業單位雖然說是鐵飯碗,但哪有這么高的收入,她是搞會計出身的,心里的小算盤當然算得很清了。“不過我想問問,您到底要我幫什么忙啊?”
“也不算是幫我吧,而是幫她吧”楊子軒指了指身邊的蘇晨“現在她準備在紫金開個店搞bp機,你幫忙著照看一下門店,搞搞賬目的,工資就從她那里領。”
“bp機?”曹美再次驚訝了,那盒子大小的神奇東西她也見過,是在上次大名市法院上開庭作證時,見到大名市的幾個大領導干部,腰間皮帶掛著的就是這種“嘟嘟”響的東西。
“怎么了愿意不愿意?”楊子軒淡淡道。
“愿意!但…”曹美有些猶豫的看了看瑤兒“我去了省城,瑤兒怎么辦,要不我還是呆著紅水,你隨便幫我搞個事業單位,餓不著就行了。”
“瑤兒也跟著你去”楊子軒淡淡道“也讓她在省城讀書吧,省城的教育要比我們紅水好上不少,至于戶口問題,我會想辦法幫你們弄去的…”
“多謝,楊縣長!”曹美一時激動得無以復加,要知道這個年頭的戶籍制度相對嚴格,沒有后世那般寬松。
曹美是農村出身,她一輩子的夢想就是擁有城市人的身份。后來,離婚了,孤兒寡母的,這個夢想也不敢再做,而是把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兒的身上,希望她有個好未來。而現在這個男人給了她這個機會,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兒,也有了城里人的身份,以后再也不用看娘家幾個哥哥的白眼了。
在縣委會議室里,幾個常委交頭接耳,看著手上的稿子互相討論。本書請訪問)
更是容易招致蘇南和黃和的反感!以后再想在常委會爭取他們的卻是千難萬難。
現在林若水卻想把這個大麻煩,像皮球一樣踢到楊子軒身上,自己。
不過楊子軒沒那么傻,沉吟了半響,朗聲說道:“這是林副書記和組織部幾個副部長之前擬定的人事調整初步方案,擬定之后找我商量斟酌過,現在請書記還有各位副書記常委們,看看有什么意見。”
果然,話音剛落,蘇南和黃和瞳孔都猛然收縮,盯著一身職業套裙,高挑迷人的林若水。
兩人算是徹底把林若水當做是這個方案的始作俑者了。
感覺到蘇南和黃和有若實質的目光,林若水臉上立即火辣辣了,這下算還沒開始就把這個人徹底先得罪了。
偏偏是林若水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狠狠瞪了楊子軒一眼,一時也找不到詞兒反駁他,只得硬著頭皮,尷尬道:“這個方案,也只是個初步擬定的方案,具體怎樣,還要看看蘇南書記還有各位常委的意見。等各位常委意見匯總了,我再和黃部長協調商量一下。”
這話說得婉轉,蘇南和黃和的臉色恢復正常點了。
“我來說幾句吧。我是初來咋到,對各位還有下面的同志還在熟悉中,對林若水同志擬定方案中的同志也不太熟悉,我就暫時先不發表什么意見了。”蘇南扶了扶眼睛,語氣平淡沒有起伏,扭頭看著楊子軒“縣長是紅水的老干部,談談你對這份人事方案的意見吧。”
楊子軒淡淡一笑。
這個蘇南這話是說得滴水不露,既不表明自己的態度,給自己留下進退自由的位置,又在試探楊子軒到底參與這份初稿方案的擬定到了什么程度。端是好手段。
“既然書記點了我的名,我就說一下吧。”楊子軒站起來環顧在座的常委,雖然年輕,但氣質卻是異常沉穩,嗓音飽滿道“其實對于這份方案說提拔陸德同志為紅河區委書記,我是持保留意見的,陸德同志之前是紅河區區長,紅河區這幾年雖然平穩,但缺乏作為我們縣經濟發動機的動力機的覺悟,區內的縣直屬國企也不盡人意。而至于審計局還有財政局的人選,我沒什么意見。”
蘇南若有深意的看了楊子軒一眼,在下來鍛煉之前,他也看過楊子軒的簡歷,不過卻是把不著脈,楊子軒擔任常委副縣長之前的簡歷也是十分模糊,這更是增添了楊子軒的幾分神秘,看不出這個年輕人的背景。
蘇南也注意到楊子軒說話也十分有技巧,對于審計局和財政局這兩個縣政府直屬機關的人選是明確,對區委書記這個黨務正職的位置,態度卻是說的十分含糊,雖然反對也只是點出陸德在經濟缺乏魄力,明顯交給最終拍板權交了出來。
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
這是楊子軒給蘇南的第一印象!
林若水嫩滑晶瑩的臉頰上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當初和楊子軒私下商量時,楊子軒是明確反對陸德的,條件是林若水力頂審計局和財政局兩個人選。
現在在常委會上楊子軒對于陸德卻是說的很模糊,態度也是保留的。
陸德按資歷來說是上位區委書記可能性最大的人選,而且和王東明關系也好,王東明是前任組織部長,雖然調離但在組織部內的影響力依然毋庸置疑。聽說陸德和新晉常委接替楊子軒原來常委副縣長位置的方玲,關系也不錯。
但林若水卻是想提拔南山鎮委書記徐科到紅河區區委書記。
空氣中透著茉莉花香,不過林若水卻是心情煩躁,胸潮澎湃,胸部劇烈的起伏著。請使用)_不過紅河區委書記的位置就爭的很激烈啊。蘇南書記還有黃和部長都不表態,還要拖一段時間。”
“楊縣長那么牛?他以前在常委會那些表現都是裝出來的?”
“肯定了,改天要老何請吃飯了,他小子升得快,坐火箭的就到審計局局長了。”
“搭上楊縣長的線,以后前途無量啊!”
三三兩兩的機關小干部辦事員,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對于新縣長能立刻在縣委縣府里站穩腳跟,都感到羨慕,更多的是佩服。
楊子軒坐在辦公室里,翻了翻藍樂送過來的《關于組建紅水經濟合作開發區的籌備工作報告》,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穿著普通的女子,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楊縣長,您找我啊?”
“噢,李玲來了,找張椅子坐下吧。”楊子軒稍稍抬了下頭,看了女子一眼,重新把視線放在手上的報告。
李玲今天一大早就接到縣府辦公室主任宋安的電話,說楊縣長找她談談話。
楊子軒一直沒選秘書,宋安也樂意充當楊子軒的臨時秘書來。
“邱楠的病情怎樣了,還在昏迷嗎?”楊子軒沒抬頭的問道。
李玲是邱楠的妻子,所以楊子軒特意找她過來談話,瞥了一眼看她臉色很差,知道她現在壓力也很大。
“恩,還在昏迷,醫生說已經過了危險期,過幾天就能蘇醒過來。”李玲聲音有些拘謹。
“邱楠這次跳樓影響也不小了,市委也有人聽聞啊,昨晚還有市委領導打電話給我,過問他跳樓的原因。問我是不是前池鎮領導班子的問題。”楊子軒徹底把報告看完了,折疊的往案頭一放,看著李玲的眼睛問道。“今天我叫你來,也是想找你了解一下邱楠的家庭狀況的。”
“縣長,我們感情沒問題,我們是初中同學,他畢業不久回來就和我處上對象結婚了,這些年他也很照顧我。”李玲語速有些慢。
“那他有沒有經常和你提及李族書記的事,或者鎮上的事?”楊子軒繼續追問道。
“他到了前池鎮上班后,晚上經常在鎮政府的后面的宿舍過夜,寫稿子什么的,所以我聽到他工作的事,也不是很多。李族書記,我沒怎么聽他說過,但李天副鎮長我倒是聽他提到過幾次,他們之間關系好像不太好…”李玲語氣有些猶豫,不過還是說了出來。
“哦?”楊子軒眉毛一揚,這倒是一個新奇的消息。
楊子軒繼續問了幾句,看李玲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言不盡意,也沒能問出什么,就讓她走了。
看來這個邱楠本身問題啊。這一切只要等邱楠醒過來就能揭開謎底了。
正在思考著,就見到宋安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小聲道:“縣長,我剛才看到方玲副縣長去了蘇南書記的辦公室了。”
楊子軒眉頭一皺,他可不沒有這種窺伺他人的癖好,雖說肯定可以從這些常委的走動中看出些蛛絲馬跡,但他更崇尚陽謀,當然必要時玩玩陰的也無傷大雅。
但卻沒必要這樣時刻偷窺別人的一舉一動。
不過,宋安也是一片好意,楊子軒也不好當面呵斥他:“老宋啊,這種事你適當留意一下就行了,不必刻意的關注,在適當的時候給我說一說,好吧?”
宋安也是老油子,當即明白了楊子軒的意思,應答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火車的車廂上顯得冷清,現在是過年返鄉季節,所以這趟從羅浮省會駛向南蘇省省會金京的火車去時沒多少人,不過回來時應該是人頭洶涌,倒是有得擠擠了。本書請訪問)”楊子軒撩著蘇晨耳際的發絲,輕輕嗅了嗅,腦海里卻是想著查到的南蘇省摩托羅拉bp機的省代公司——沙河集團。
這個沙河集團,前世他也曾經聽聞,在他那個時代,沙河已經是國內電子產品的巨無霸了,滲透到地產,投資各個行業,老總很神秘,副總有個也是福布斯和胡潤百富榜上的前二十的常客,有官方背景不過隱藏得很深。
此時的沙河集團,雖然沒有后世那么顯赫,但在國內也能排上號了,等到二月份的黨和國家偉人領袖南方談話后,估計沙河集團還能有進一步的跨越式期。
現在楊子軒要聯系的就是沙河集團下面一個不顯眼銷售部小經理。至于老總和高管那一層次,楊子軒也無從搭上關系。
拉著蘇晨,下了火車,楊子軒看著頗有規模的南蘇火車站,不禁慨嘆道:“只從省會就能看出我們羅浮和南蘇的差距了,金京無論是基建設施還是商貿都要比我們紫金好上不少啊。”
蘇晨則是好奇的打量這個繁榮的古都,沒聽清楊子軒的話。
出了火車站,楊子軒在火車站周邊先是找了家旅館住了下來。
旅館的前臺服務員,看兩人手挽著手,一副親密情侶狀,下意識問道:“你們是要單間還是雙間?”
“單間就夠了!”楊子軒沒等蘇晨反應過來,就一口應承了下來,拿著行李樓上走。
“誰要和你住一起了。”蘇晨跟在后面,忸怩的捶打楊子軒的手臂,不過落在服務員的眼里則是像極了兩個親密無間的小情侶。
如果是在紅水縣內,蘇晨是沒有膽量和楊子軒一起住的,畢竟她是一個傳統女孩子。但現在身在異鄉,蘇晨對于楊子軒更多了一份依賴,也能勉強接受兩人同住的事實。
楊子軒平時不戴眼鏡,但身在異鄉,不是以紅水縣縣長身份露面,特意帶上一個副黑色邊框的平光鏡。楊子軒本來就長的不俗,戴上眼鏡看起來氣質更是儒雅干練。
“我說你戴上這副眼鏡都可以去演電視劇了。”正在收拾著衣物的蘇晨,看著戴著眼鏡的楊子軒,忍不住笑出聲來。
收拾好東西,兩人便出來到金京街頭漫步,走到金京的地標性的建筑金京大廈附近發現有一家類似于酒吧休閑會所。
“反正天色也早,還沒到吃飯時間,進去坐坐吧。”楊子軒建議道。
蘇晨是生平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也隨著楊子軒的意思,跟著他進去了。
楊子軒步入酒吧,環顧了四周的內飾,在這個時代還算上檔次的裝修,讓楊子軒不禁暗暗咂舌,看來在這里出沒的人都是有點小錢的人啊。
其實楊子軒來這種地方當然不是純粹的一時興起了,主要是這些地方人蛇混雜 信息源多,或許能有什么收獲。
他現在和四九城里的家族基本處于斷絕關系的狀態,所以京城最新的政治信息也不能傳達到他這里,他也只能靠自己前世的記憶慢慢摸索了。
楊子軒和蘇晨兩人隨便點了杯飲料,就坐在旁邊的桌子,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正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男子,穿著青線西格的棉質襯衫,藏藍色牛仔褲,鏜亮的皮鞋,看起來就如后世的成功人士一般裝束,十分搶眼,不過更搶眼的是身邊的女的,身材夸張,眼睛撲閃著,頓時吸引了酒吧內一干男子的目光,楊子軒也不能免俗的抬頭瞥了一眼,就沒興趣了。
這個女的雖然漂亮,但真要和林若水,甚至身邊的蘇晨比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只是蘇晨穿著比較普通,身體也還沒完全長開,不像這個女一樣,渾身都是成熟女性的味道了。
女的顯然很滿足這種萬人注目的感覺,蹬著高跟鞋走了進來,男的也趕緊跟著。看得出來這個女的才是這里的中心。服務員也趕緊迎了上去對著女的點頭哈腰道:“張小姐,您預定的位置在二樓,請跟我來。”
張姓女子點點頭,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楊子軒,眼神里透著一絲疑惑,對這個男子也產生了一絲好奇,因為這個男子剛才只看了她一眼就低下頭不再看了,這種淡定的態度在某種程度上已經侵犯了她的虛榮心。
所以她故意往楊子軒靠近楊子軒的桌邊行走,就在接近楊子軒的位置旁邊時,她突然停住了。
臉色大變,眼里有些震驚也有些疑惑,她捂住嘴巴。
她身邊的男子和領頭的服務員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有些疑惑看著張姓女子。
高跟鞋慢慢挪向楊子軒,站在楊子軒面前,張姓女子許久才發出有些哽咽嘶啞的聲音:“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不過你終究不是他!他是個傻子!”
說完,張姓女子又恢復了正常,蹬著高跟鞋踏上了樓梯…
酒吧里,楊子軒和蘇晨都是一頭霧水。本書請訪問)
“她說什么很像?說你很像誰?”蘇晨捂著小嘴笑道“會不會把你錯認為是哪個大明星了…”
楊子軒卻是努力在腦海在搜尋關于這個女子的記憶片段,很快找出了零零碎碎的這個女子的記憶。
這個張姓女子是楊子軒的的一個堂表姐,顯然她是想不到楊子軒會出現在這里了。所以盡管覺得楊子軒很像,卻是不敢相認。
北半球的冬天,天黑得早,看天色昏黃怪異,估計晚上會有大雪,楊子軒也不想在酒吧多呆了,牽著蘇晨的小手出了酒吧。
街上已經慢慢安靜了,陸陸續續的有些富康,尼桑之流的小車在路上跑著。
金京,楊子軒前世沒來過,對這個多災多難卻是底蘊深厚的古都,也有些好奇,兩人邊走邊談。
突然一陣劇烈的剎車聲在楊子軒和蘇晨后面響起…
楊子軒眼角稍稍往后一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急忙拉著蘇晨往邊邊一靠,還是晚了半步…
一輛小紅旗車頭撞上了楊子軒的小腿,楊子軒頓時扭傷了腳崴到了墻上…
一道出現在楊子軒小腿上,巨大的破裂傷口,血流汩汩…
楊子軒對剛才那幕心有余悸啊,前世他也是被商業對手雇傭的一群歹徒活活用水果刀弄死的…
那一幕對他留下了深刻的陰影,剛才生命攸關的那一刻,讓他腦海重新浮現出前世最后那殘酷的一幕。
小紅旗里鉆出一個青年男子,一臉憤怒,對著急忙撕下布料給楊子軒包扎的傷口的蘇晨吼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吃飽了撐著,這么晚了在街上亂逛啊…”
“我剎車的聲音,你們沒聽到啊!”
“你們是聾了還是啞了!”
“站那要死啊!我問你們話呢。”
楊子軒緊緊咬著牙根,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差點暈眩過去,嘶嘶的呼著氣,沒有應答這個氣焰囂張的青年男子。
這時他已經受傷了,再和這個開著小紅旗來頭不小的青年男子糾纏就實屬不明智了,而且天黑了,蘇晨一個漂亮姑娘,也不安全…
蘇晨稍微給楊子軒包扎了一下,被氣昏的她正欲回頭和青年男子對罵,卻被一只粗糙的手遮住了嘴。
只見楊子軒,捂住她的嘴頭,搖了搖頭,眼角無意瞥了一眼小紅旗的車牌,他認得出時南蘇省委的車牌。
兩人默默不作聲,慢慢攙扶著沿著街邊繼續走了下去。
青年男子自尋無趣,開著車一溜煙的走了。
醫院里有著刺鼻,的蘇打水味道,楊子軒的小腿上裹著厚厚的一條綁帶,走路也只能暫時由蘇晨攙扶著。
“昨晚那個男子估計是南蘇省委的人,或者有家人在南蘇省委。”楊子軒看著窗外的紛紛揚揚小雪,對著蘇晨突然蹦出一句。
重生到現在,楊子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樣感覺到權力的重要性,楊子軒不知道假如昨晚不是及時捂住蘇晨的嘴巴,會以什么結局而收場。
雖然他現在是一個縣長,但一個偏遠小縣的一個正處干部,和沿海大省南蘇省委的權貴比起來,就如同螻蟻般渺小,昨晚如果那個青年男子看到蘇晨的臉,見色起意的話,那樣他可能連自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楊子軒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蘇晨的臉,心里默念,就算是為了你,我也要干出一番事業來…
楊子軒不敢在南蘇呆太久,所以盡管腿腳不靈便,第二天還是打電話聯系上沙河集團的銷售部的一個姓汪的經理。
在長江畔的一個餐館里,汪經理的戴著厚厚的眼睛審視著眼前的這一男一女。
這兩個人一開口就是下了五萬的訂單,這也算是汪經理今年接到的比較大的一筆生意,做完這筆生意,也能賺筆小錢過年,所以汪經理對這兩個人也特別看重…
“看來楊先生對我們摩托羅拉bp機的前景相當看好啊。”汪經理是個女子,對于市場也有些敏感性,所以對楊子軒敢這么大手筆購貨,也有些好奇。
“我覺得,這個bp機可能會作為一個時代時尚產物迅速流行起來,而摩托羅拉在制造bp機方面現在有著技術領先的優勢。和大哥大比起來,數字尋呼機,外型小巧,比一包香煙還小,可以方便地放在衣袋中或者別在腰間,而且價位實惠,不像大哥大那樣,磚頭一樣,塊頭太大攜帶不方便,而且一部也要兩三萬,只有大老板才能用得起,雖然拿出來很威風,但畢竟大哥大的價位是只有少部分人才能承受得起。所以我覺得尋呼機能迅速流行起來。摩托羅拉相對于NEC、松下、肯寶這些外國品牌,在尋呼機技術和品牌上走到了前列,所以我才會一下子購買這么多…”楊子軒侃侃而談。
“看來楊先生對國內通訊市場認知度比很多人都要深啊,怎么,有沒興趣到我們公司干,待遇還職位絕對不會差的,對于楊先生這樣的人才,我們是求賢若渴的…”汪經理說著便干起挖角的角色來。
“哈哈,這個汪經理你也太抬舉我了,我也是一知半解而已,和你們這些業內人士還是差很遠的,我也僅僅是想賺點小錢的而已…”楊子軒打著哈哈。
“呵呵,就沖著楊先生這見解,我在供貨價上再給楊先生百分之二的優惠…”汪經理笑道。
“那我先謝過汪經理了。”楊子軒淡淡笑道“不過如果汪經理方便我還有一事相求,相信汪經理在金京市的人脈也不小的,能不能幫我查查這個車牌主人?”說完就把昨晚那輛小紅旗的車牌號碼給了汪經理。
“我看看。”汪經理接過來一看,頓時笑了“楊先生你這可問對人了,這個車牌恰好是我們沙河集團一個股東的,不過那輛車不是他的而是他父親的,看你們是外地人,也不怕跟你們說,他父親就是我們南蘇省省委黨群副書記蔡品華,他大哥也了不得,是我們金京市的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區委書記蔡震源,和從京城下掛到我們南蘇省擔任省團委書記的楊嗣音書記,并稱南蘇省未來雙子星了,當然沒有楊書記她那么耀眼,楊書記可算是真正的根正苗紅,共和國大紅色家族的出身…”
楊子軒神色微變,他當然知道這個傳奇女性了。
楊嗣音,楊家培養推出的兩名新生代領軍人物之一!
沒想到現在竟然到了南蘇省擔任團省委書記!
年終事多煩身,楊子軒也不敢在省城紫金多待,拿到bp機貨源,送蘇晨回到紫金,就馬不停蹄的,趕回紅水縣。
剛回到辦公室坐下。
財政局局長郭龍,就找上門來了,大吐苦水:“楊縣長,我財政局長時沒法當了,這日子算是沒法過了!”
“瞧你的老郭,這是哪門子牢騷啊,坐下來說說是什么情況。”楊子軒不動聲色了。
財政局以前是方玲沒入常之前分管的,這個郭龍表面上也算是方玲線上的人,內里頭就不知道了,今天找上門來不知道想演的是哪一出了。
“太公分豬肉能人人有份,我看自己是干不了這個太公了,現在紅水縣的財政每年收入本來就不多,以前像紅紡等幾家國企還能利稅幫扶一下,現在這家國企也是元氣大傷,還要財政倒貼,還要養活一大幫子嗷嗷待哺的干部教師們。往年東拉西扯的還能補補缺,今年的財政缺口實在太大了,年關難過啊。”郭龍是一臉難色,不斷搖頭。
“缺口有多大?”
“過百來萬吧。”郭龍皺著眉頭。
“過百多萬?”楊子軒倒抽一口涼氣“銀行那邊什么能不能貸點過來?”
郭龍搖搖頭:“估計很難,之前紅紡虧損幾年都是吃銀行貸款,我們財政也是多年收支失衡也在吃銀行貸款。現在市銀行分行都換了一批批新頭頭腦腦,下令紅水分行,如果紅水不把以前的幾年的爛賬先填上一部分,就甭想從銀行拿一分錢。”
楊子軒心里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說銀行即便換了人,照常理紅水分行也不會如此強硬啊,畢竟如果銀行還想繼續在紅水地頭運作,很多時候都不能缺了政府的。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楊子軒一下有了警覺,繼續不動聲色問道:“你們財政局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能像的辦法我們都想了。能拆來補缺口的資金,也都拆了,還是填不上這個窟窿。”郭龍也是愁眉苦臉的。
許富國和李思城還真是兩個混蛋東西,蹲牢子去了,揮霍虧空完了,還留下了這樣一個爛攤子給自己。
“不過我們縣還有一筆資金,數目不小,如果有了這筆資金的我們財政就能熬過今年的難關了,不過我們不敢動。”郭龍態度一變,聲音壓低了說道。
“什么資金?”
“前段時間,省里給我們縣的幾個貧困鄉發了一筆專項貧困補助資金,有十萬。”
楊子軒汗毛一豎,瞳孔猛然收縮。
這是個奪命的陷阱啊,有人專門在下了個套,只要自己下令挪用了這筆專項資金,那個躲著暗處人就要去告發啊,恐怕屁股下這個位置還沒坐熱就要被挪掉啊!
這個人處心下套的人到底是誰呢?肯定不是郭龍。
因為一旦挪用了這筆專項資金,郭龍恐怕也要被牽連,他肯定不會干這么傻的事的。甚至郭龍他自己不知道,有人利用了他迫切解決財政困境的心理,讓他把主意打到了那筆貧困專項資金上。
從現在看來,自己從縣長位置上挪開,得到好處最大的無非是兩個人。
一個是林若水,一個方玲,這兩個人都有可能。
郭龍看楊子軒眼珠子急轉,以為他動心了,加了把火,“楊縣長,你看這么樣?這筆錢能不能動?”
楊子軒看著郭龍道:“老郭啊,這件事先放著吧,別亂動,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再從別的地方想想辦法吧,你先回去吧。”
郭龍前腳出門,宋安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急道:“縣長出大事了,天馬鄉發生暴動事件,聽說比上次紅紡圍攻縣政府事件還要嚴重,場面極度混亂,天馬鄉鄉長來電話說已經打起來了,他已經完全控制不了局面,向縣公安局和縣委縣府請求救援!”
“通知蘇南書記了沒?他有什么指示了沒?”楊子軒腿腳暫時不靈便,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縣委那邊早就接到消息了,我還是縣委那邊辦公室一個副主任傳的消息過來,不過縣委那邊還沒見有什么動靜。”
“混蛋!”楊子軒忍不住,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人命關天的大事,還要搞什么斗爭!”
明顯蘇南是不想先出面,而是等縣政府這邊先出面調解,萬一到時控制不住場面也蘇南也能有托詞,大不了受市委批評一下,但處理不當楊子軒的官帽子是肯定要掉的了。
如果縣政府這邊派人控制了場面,他蘇南也能攬功說是縣委領導得力!
他是算定楊子軒年少氣盛不會對這一事件置之不理的,而且如果縣政府對這一件事也像他那樣置之不理。到時場面失控,他蘇南也可以扣一頂帽子到縣政府頭上,指責縣政府不執行縣委命令,把所有責任推卸到楊子軒的頭上,到時楊子軒也可以吃不了兜著走。
好一條計謀,蘇南果然是個老官油子,條條道道的得失,都想得清清楚楚。
本來楊子軒對蘇南的印像不算壞的,現在算是徹底的憎惡上這個人。
為了一己私利,到了此時此刻還要搞斗爭!
宋安從來沒見過楊子軒發這么大火,也是心里一驚,不敢作聲。
“叫小陳立刻備車,我們一起去天馬鎮!”
“喂,在山嘛,天馬山發生暴亂,你立刻抽調防暴警察,速度要快!這次不比上次紅紡圍著縣政府,更不比前池鎮那攤子事啊!聽說天馬鄉的鄉民都是拿著鋤頭鏟子各種鐵具的。”楊子軒給公安局打了個電話,才呼出一口氣。
幸好在公安局有個人使得上,不然不知道怎么辦,難怪歷任黨政一把手都要牢牢掌控公安局這個位置。
現在真是多事之秋,財政局資金缺口,前池鎮長自殺,天馬又搞出暴亂,還要分神留意縣委縣府的暗箭,難怪人說縣官壓力也大啊。
不過,楊子軒倒也不怕,反而這更激發了他斗志。
蘇南,楊子軒嘴角浮起一抹狠意,這個怨算結上了!
腿腳的傷痛讓楊子軒有些昏昏迷迷。本書請訪問。顛簸的山路雖然說比前池鎮要平坦一些,但實在談不上什么好走。遇上這樣的路段,小陳也只能咬著牙關挺著。后座中也只有楊子軒一個人,副駕駛座上是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宋安,身板不算硬朗,長期坐在辦公室的他,臉色蒼白就像海濤中的扁舟,幾次欲干嘔。
“縣長,過了這座山就是天馬鄉了。”宋安雖然很不舒服,但也盡心盡力的介紹沿路的地區,讓楊子軒對紅水縣下屬的鄉鎮有個直觀的認識。
“天馬鄉的由來,源于天馬鄉有座羅浮省海拔第三的高山,天馬山,外形獨特頗像天馬,山脈蒼蒼茫茫,一眼望不到頭,端是雄偉非常。”宋安對紅水縣的人文地理如數家珍,得益于他以前在干縣府辦公室副主任坐冷板凳時,閑來無事經常研究紅水縣的歷史地志。
約莫三十分鐘過后,尼桑終于駛進了天馬鄉,翻越一座大山,小陳也是出了一身大汗,松了口氣。
“縣長,前面就是天馬鄉的鄉政府所在地了。”
“就在這里停車吧,我們走過去。”楊子軒吩咐前面的小陳。
“縣長,前面是暴民集聚啊,他們都拿著鐵鋤頭之類了,你腿腳又不靈便,走著過去不安全啊!”宋安擔憂的勸阻著。
“沒事的,我的腿能走路。開車過去終究不好,首先讓天馬鄉的民眾以為來了什么大人物。可能更激起他們對政府的仇視心理,可能會不愿意坐在和我們平等立場溝通。”楊子軒說著就打開了車門。
宋安也趕緊下了車去攙扶。
楊子軒先找個地方洗了冷水臉,讓自己清醒一下,才慢慢踱向鄉政府。
眼前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估計有七八百人,都是些穿著普通的民眾,手里拿著鋤頭或者鏟子,甚至砍柴刀,對著鄉政府的方向拼命搖擺…
果然如天馬鄉鄉長劉健所說的那樣,場面徹底失控了,不少民眾都已經失去理智,瘋狂的吶喊…
“縣長,前面危險啊,我們還是不要靠近了。”宋安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心里也是怦怦直跳。
楊子軒沒應答繼續往前走,沒有說話,豎耳傾聽這群人的喊聲。
聽了大半天,楊子軒也終于算是明白了暴動發生的源頭了。
主要誘因是天馬鄉政府在年末強行征收提留款統籌款,而今年由于天氣氣候情況,天馬鄉的農民普遍收入降低,征收了提留款統籌款,許多農民連年都沒法子過了…
這個提留款“三提五統”中的一項,楊子軒記得后世也是進入了21世紀初期,國家才徹底免除了這個稅收項目,增加農民的補貼。也算是個歷史產物吧。
,這可是死結,看來還是要深入了解才能解決問題。
繞過暴動人群,楊子軒從后門進入了鄉政府內部,楊子軒看了一下政府大樓的白色的瓷磚裝飾,不禁砸砸嘴巴,這幢政府建得還真不賴啊,天馬鄉可是紅水縣的幾個貧困鄉鎮之一,鄉政府怎么這么有錢,這里面貓膩很多啊。
縣委書記辦公室里,蘇南正抽著一根小熊貓,擺弄著手上的兩塊圓石,聽著縣委辦公室副主任成笛的匯報,悠閑自得。
這煙是老領導臨走前給的,自己跟了老領導大半輩子,老領導也念著自己的好。
成笛是他自個帶來的,放心得緊。
“書記,楊縣長已經帶人前往天馬鄉了。”成笛小心的匯報著。“縣公安局副局長安在山也帶著一批防暴警察前往維持秩序!”
蘇南微瞇著雙眼,嘴角有一絲微笑道:“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還是差點火候啊,我隨意設一個局,他就往里面跳。”
“書記設的局,恐怕他不想跳也不行吧。”成笛不著痕跡的拍一記馬屁。
“破局的方法有很多。比如他可以借力打力,先把暴亂事件上報到市委,市委肯定會有指示下達到我這里,那我再想像這樣悠閑就不可能了,無論事情最終處理成怎么樣,我都推脫不了責任。可惜啊…他偏偏要走最危險得路,既沒有向市委匯報,而是自作主張的出動防暴警察去彈壓民眾,只能說危險!他這是拿著自己的政治生命在賭博!暴動沒解決,他是要掉帽子的,即便暴動解決了也只能說他處理得力,是他的分內事,也增加不了多少印象分!太兒戲了!太幼稚了!也太嫩了!”蘇南淡淡笑道,在成笛面前,他從來不怎么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不過,這給了我穩坐釣魚臺的機會!”
天馬鄉的頭頭腦腦都到了,楊子軒寒著臉,抽著煙,看著下面幾個肥頭大耳的干部,一聲不吭。
“劉健,你說說事情的起因。”楊子軒面無表情。
劉健口音囁嚅的猶豫了半響,沒敢出聲。其他的一些干部也是噤若寒蟬,微微低著頭不敢直視楊子軒。
楊子軒本來就被蘇南搞得心情有些煩躁,雖然蘇南那點小伎倆,他也不怎么畏懼,但怎么也像一根刺插在心頭肉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寒著臉,指著劉健的鼻子冷聲道:“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這個鄉長不想干了,不想干的話,你立刻給我滾蛋!”
“看你一個個吃的腦滿腸肥的,鄉政府大樓一個搞得比縣政府還漂亮!像什么樣子?烏煙瘴氣!”楊子軒聲音清冷,猛的一拍桌子“外面的農民連飯都吃不上呢!”
一群平時頤指氣使的鄉鎮干部,在天馬鄉作威作福的干部,在這個年輕人面前竟然大氣不敢喘上一口。
站在一邊的宋安也是心驚肉跳,沒想到這個小縣長發起火來,竟然有如此大威勢!
楊子軒目光掃過全場,看到有個小干部竟然敢和他對視,顯得理直氣壯的,心里微微詫異。
“你出來,給我說說這次暴動爆發的緣由在哪里。”楊子軒當即點了那個小干部的名。
小干部從人群中,一臉坦然的走了出來不卑不亢道:“縣長,這次群體性暴動事件的導火線是因為我們天馬鄉大木垌村一個農婦跳池塘自殺引起的,在農婦自殺未遂后,就有大群的大木垌民眾和其他幾條村的民眾拿著鐵鋤頭,鐵鏟子圍著我們鄉政府…”
“我們先出去看看情況吧,公安局的人估計也快到了。”楊子軒沒再看這群干部一眼,走了出去…
“不行啊,縣長,外面實在太亂了,你腿腳又不方便,出去到時出現遇到什么意外實在太危險了。”劉健急忙在前面攔住楊子軒。
楊子軒冷冷的對著他哼了一聲,就從他身子繞了過去,徑直走了出去。
走出了鄉政府大門,就能看見一片黑壓壓的百姓,聲音嘈雜,沸反盈天!雖然天空下著蒙蒙下雨,但也全然不顧了。
楊子軒大步流星氣勢宏大的撥開人叢,從身邊的一個民警手中搶過喇叭:“都靜一靜!都靜一靜!聽我說兩句!”
“你們有什么問題,可以現場向我反映,我現場辦公處理!”
拿著鋤頭之類的民眾,看著楊子軒從鄉政府里大步出來拿著喇叭說話,看氣勢知道這估計也是個領導。
只要有人出來負責就好,楊子軒嗓子一喊開,民眾頓時安靜了不少。
天馬鄉的在場的大部分民眾都見過鄉政府的幾個拍板說話的頭頭,卻不知道這個陌生面孔從哪里鉆出來的。
“這個家伙是誰啊?”
“不會是鄉政府新來的干部吧?”
“不是,鄉政府的干部大部分我都見過,都是我們鄉里人,從來沒見過一個這樣年輕的人。”
“不會是鄉政府那群兔崽子搞的替死鬼出來忽悠我們,他們卻自己腳底抹油溜了吧?”
“看著氣勢這派頭,不像是忽悠我們的啊!”
民眾幾個代表人物,開始,昂著頭喊道:“你是誰啊?你這么年輕,你能管這事嗎?”
“我的身份你無須質疑,我是紅水縣的縣長,你們有什么問題現在都可以說。”楊子軒嗓門拉到最大。楊子軒知道此刻不能軟,軟了更是容易招致民眾的不信任感,必須給他們一個強有力的可信任的形象。
“你是我們縣長父母官,那我們現在都吃不上飯,過不上年了,你管不管?”
“我是縣長,關乎百姓的利益的大事,我都管!我是個黨員,關乎百姓利益的小事,我也不能不管!”楊子軒拿著喇叭喊道,聲音篤定。
“縣長,我是鄉里大木垌村的,我現在村上種地,我們村很窮,交通也不好,我以前上學走的泥巴路。我家里也很窮,穿的衣服一般是比自己大的孩子穿過的,現在我種地也就是只能算不經常餓著肚子,不過一個月還是有吃不上飯的幾天。我們一家人現在最大的支出不是買什么東西,而是交稅。我家是總共有七個人,有一畝多田和一畝多地。一年的稅收快一千多。每年要交的稅很多,我讀書不多,所以很多稅的名字我也記不得。不過有一項稅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它的名字特別叫做人頭稅。村里人也不清楚這個人頭稅具體是個什么稅,我也是聽村里的長輩們說:這世道,人活著就得向國家交稅,每個人都長了個腦殼,長了腦殼就要交稅。我爸也是個老實的農民,鄉上要多少就交多少。前幾天有幾項價值幾百的稅拒交,鄉上來了幾個人催了好幾次,也說了一些威脅的話。村子有個寡婦帶著幾個孩子,就是被據說是鄉政府派來的催繳今年的人頭稅,被逼得跳下了我們村子里最深的那個養魚的池塘,如果不是我爸剛好經過,就會活活淹死了!”
聲音出自一個青年男子,話音剛落,民眾的情緒立馬再次激化起來了,現場又是亂成了一鍋粥!
楊子軒苦笑一聲,看來問題真的很大啊,天馬鄉政府那群人真是混蛋,居然連人頭稅都搞,難怪把這群百姓激得暴動起來。
不過楊子軒也注意到人群中有幾個叫得最歡的,身上的痞氣很濃,不像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看樣子更像是天馬鄉上的那些農村二流子流氓…
楊子軒眼力好,暗暗盯著這個在渾水中亂搞亂叫囂的。不遠處整齊的步伐聲響了起來,估計是安在山帶隊的防暴警察到來了。
楊子軒看到旁邊一輛北京吉普212,讓宋安扶著踏上了車頂,居高臨下,氣勢更容易控制場面。
“宋安,你給我認住幾個人。”楊子軒指了指人群中的那幾個,讓宋安一一記下“安局長帶著防暴隊伍估計很快就要到了,你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先不要和任何民眾發生身體沖突,派幾個人先把我剛才指給你看的那幾個給逮住穩住局面再說,聽明白了嗎?聽明白就去吧…”
宋安點了點頭,小跑著跑進鄉政府大樓,從后面溜了出去…
群眾情緒了激化了一會,嗓子喊了一會也累了,發現楊子軒站在北京212車頂上,既不發話,也不理會群眾的吶喊,而是伸長脖子看著人群后面…
有些好奇的群眾也忍不住往后一看,嚇了一跳…
群眾后面站著一群黑壓壓的防暴警察,拉開防線,排成一排,嚴陣以待!
“抓住他們幾個!”安在山大吼一聲。
幾個身手矯健身材高大的警察,猶如脫兔般,沖入人群,把幾個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按倒在地上!
“大家站在原地不要亂動!不要和警察發生身體對抗沖突,那是犯法的!”楊子軒也配合著拿著喇叭突然吼了一聲,聽到犯法,群眾明顯停滯了一下,就在一瞬間,幾個就被警察扭拉著出了人群!
最危險得局勢暫時過去了!
這場暴亂的源頭本來就是鄉政府強行征收了一些非規定的稅收引起的,等楊縣長處理完群眾的事,恐怕回過頭來會拿自己第一個來祭旗!劉健有些發福的大馬臉,也開始臉色也開始變幻不定了,不行了自己不能在這等死了,必須尋找到更可靠的靠山啊,在紅水縣還能壓的住縣長的,也就只要那位新來的書記,不妨去縣城一趟…
想到這里,劉健仿佛看到了曙光,他能干上天馬鄉鄉長位置,在縣委大院里也有自己的靠山,平時逢年過節,他總會捎點東西去給那位靠山,如果能靠他引薦自己給蘇南書記,那升官發財還是指日可待的…
想到這里,劉健忽然心安靜了下來,扭頭邊小跑回家,翻箱倒柜抽出一疊錢,裝進公文包,就坐上了去往縣城的車…
“縣長,我們也不想這樣給你們添麻煩,但我們日子實在沒發過,鄉里年年都征收這么大的稅款,我們還怎么過啊!”
“是啊!縣長,您是不知道我們當中有些幾天才能吃上一頓飯,不是自己種得不夠吃,而是自家產的米很多繳米抵稅去了…”
楊子軒雖然知道紅水縣有些鄉鎮賦稅很重,只是他剛上任不久還沒來得及著手調研各個鄉鎮,就爆發了這樣嚴重的群體件,沒想到賦稅重成這樣,而且也沒見鄉政府修了幾條路,天馬鄉的路還是泥路…
楊子軒心情沉重的慢慢走下車,一步步踱入群眾,看著那一張張淳樸黑黝黝的臉,突然一種難言的痛心,前世他也是孤兒出身,深知底層民眾之痛,既然上天給了他這樣的機會,他再無半點作為,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蒙蒙下雨打濕了楊子軒的衣服,楊子軒拿著喇叭朗聲說道:“鄉親們,我今天既然來了,我既然知道了你們這樣的情況,如果還無動于衷,如果不給你們一個交代,我也不配當這個縣長了!這樣吧,我現在可以給你們一個承諾:我回頭會讓天馬鄉政府把規定征收的稅款稅種,做成一個報紙,貼在鄉政府大門前面!你們每個人繳了如果不是規定的稅種的,鄉政府要立刻全額退還!而且今年省上面下撥了一筆貧困專項資金,過幾天,我也會派遣縣政府的人,親自發到天馬鄉貧困村,貧困戶手中!算是政府今年給你們過年的!明年鄉政府即便再要征收,也是會只征收規定的稅收項目,絕對不會出現重復征收,巧立名目征收的情況!更不會再出現征收荒唐的人頭稅的情況!你們如果誰發現了鄉政府或者村委征收多了稅款稅種,你們都可以向縣委縣政府舉報他們!”
楊子軒話音剛落,群眾中一陣騷動,有些還在發愁著怎么過年的群眾甚至激動流淚,畢竟今天聚集在這里的九成以上的都是天馬鄉的貧困村的人,或者貧困戶的人。這些人聽到縣政府還會撥一筆錢下來給他們過年,哪能不激動!
要知道平時只要是中央或者省的專項撥款,在市縣鄉鎮哪里不是雁過拔毛,層層剝削,最后到了民眾手里都所剩無幾了。現在楊子軒卻是繞過天馬鄉政府財政,直接發到民眾手中。
“剛才,哪個說是大木垌的,帶我去跳池塘的那家人里看看。”楊子軒繼續朗聲說道,宋安急忙給楊子軒送了把傘過來。
此言一出,登時有幾十個人回應要帶路去…
楊子軒吩咐了安在山幾句,就趕向了天馬山腳最貧困的村子之一,大木垌!
穿著一雙長筒水鞋,踏在泥濘山路上,楊子軒也感覺到十分吃力,前前后后依然還是跟著幾百群眾,一部分本身是大木垌村的人,一部分卻是自愿跟著,也想看看這個縣長下一步會怎么做。
天馬山,此時在雨霧中仿若真正騰躍在天地之間的烈馬,雄偉而不失險峻!濃郁的南方亞熱帶植物森林,在這里保存的很好。
“這天馬山風景很獨特啊,森林植被也保護得很不錯!”楊子軒想多了解一下天馬山,邊走邊聊道。
“是啊,縣長,您不知道,前段時間還有幾個金發碧眼的洋鬼子來到了天馬山,背著一個背包在山上待了幾天,下來說天馬山是我們國家什么熱帶植被保存度很好,過段時間還要來呢!”一個大木垌村民看楊子軒對天馬山有興趣,當即接口道。
“天馬山有沒有什么溫泉或者特別好看的地方?”楊子軒繼續追問道。
“溫泉?縣長您是誰那種熱熱的可以直接洗澡的水把。有啊,山上多得很!天馬山太大了我在這住了十幾年,也沒有完全走完。”
楊子軒眼睛一亮,看來天馬山腳這群人,甚至整個天馬鄉,脫貧有戲了!(兄弟們,想要票票會員沖榜啊,還差一名就上首頁新書榜了)
林若水早上就去市里匯報工作了,趕回來后才知道紅水縣發生了這么大一件事,不過吊詭的是她見到蘇南還在辦公室內淋花弄草,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
林若水最近也是頗為苦惱,蘇南似乎并不怎么忌憚她背后站著一個林沛,上任之后,就事無巨細的過問黨群工作。本書請訪問。作為一個和書記關系不算什么融洽的副書記,她的話語權開始被擠壓在很小空間內,有些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在縣委說話甚至不及黃和這個新任組織部長有用,當然憑借著林沛的潛在影響力,她還是能在常委會或者書記碰頭會上,影響到一些常委的決斷。但她自己卻是依然有著深深的挫敗感,在蘇南短短上任一段時間內,他就能建立起自己在整個縣委大院的威望。而比她還年輕的楊子軒,也能在縣府大院機關內穩穩站住腳跟,甚至常委會上還能蘇南偶爾過過招…
那自己呢?林若水精致的容顏上,露出了一抹思考的神色。
天色墨黑,滂沱大雨從天馬山上,瓢潑而下…
楊子軒盯著眼前零零散散,東一間,西一間的茅草房,泥磚房呆呆出神。
“縣長,進去坐坐吧。外面雨大。”說話的是大木垌的村長,董山欄,一個30多歲的中年人。
“山欄啊,太矯情的話我也不想說,但你們大木垌生存條件也太差了,這泥磚房隨便搭成這樣能住人?連個瓦也不蓋,像四五月來個一個半月的梅雨,這屋子豈不是要生生浸泡壞掉啊!”
董山欄也是一臉愧色:“縣長,我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其實這也是有多方面原因的,一來,您剛才來的時候也應該也看到了,我們大木垌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只有一條只能兩個人轉身的小路,什么車子都進不來,什么建筑石材也壓根運不進來。另一方面,很多村民也實在舍不得花那么一筆錢…”
楊子軒默默點點頭,看了看有些倒塌的房屋墻體上還有沒有褪去的大躍進紅色年代的荒唐口號,一聲嘆息,改革任重而道遠啊!
大木垌跳水農婦家也是在一家泥磚房,下雨天,地面也是泥濘,泥磚房約莫三十平方米大小,四壁都是裸露的泥墻,墻角擺著幾把生銹的鐵農具,生火的灶臺也是在這間泥磚房內,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是再貼切不過了。
農婦臉色蒼白的躺在一張小床上,顯然溺水后讓她身體十分脆弱,三個女孩一個男孩瞪大了黑碌碌的眼睛看著門外的大幫人。
董欄山十分識趣的走在前頭,搬了張凳子給楊子軒,回頭問道:“董三嫂,你好點了沒?大伙為了你的事都去了鄉政府,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我們紅水縣楊縣長,他現在來看你了。”
“哦,楊縣長啊!我們這里簡陋,沒什么招呼你的,破泥磚屋估計你也坐不慣,你還是請回吧。”董三嫂面無表情,眼色瞥向了墻上的丈夫的遺像,眼淚確實忍不住流了下來。
幾個孩子見媽媽哭了,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董欄山臉色十分尷尬看著楊子軒道:“縣長,董三嫂身體不舒服,說話您也別放心上…”
楊子軒擺了擺手,站了起來,摸了摸其中一個小男孩的頭,低著聲音:“乖,別苦了,你讀幾年級啊。”
“我還沒讀書,姐姐讀二年級。不過她不想去了。”小男孩指了指一個已經約莫歲的小女孩。
“家里沒錢,她在家里幫媽媽干田活。”
楊子軒嘆了一口氣,窮人孩子早當家,看著躺著背對著泥墻暗暗啜泣的董三嫂:“三嫂,你走了,這幾個孩子怎么辦?所以啊,不管怎么樣,咬牙就過去了,世間沒有過不去的坎,你就別在尋短見了。這樣吧,這幾個孩子,你還是讓她們讀書吧,學費我會幫你聯系,不用你負擔。今后很多稅像人頭稅之類的,你也不用繳了,今年已經繳了的,你過幾天可以去鄉政府領回來。今年過年,縣里會發一些錢給你們村子過年。過了年一切會好的。”
楊子軒拍了拍身邊孩子的頭,從衣兜里掏出三百塊錢塞到董三嫂的口袋里,嘆息道:“這是我個人給你過年的,你收好吧。”
說完,楊子軒就大步流星的踏了出去,董欄山也緊緊跟在楊子軒后面…
“老董,你看把這天馬山開發成旅游區怎么樣?”楊子軒抬頭看著蒼蒼茫茫的天馬山一陣出神 “旅游區?哪有人稀罕來我們這里,窮鄉僻壤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
楊子軒搖搖頭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正是天馬山地處偏僻,所以它的植被還有物種都保存得很好,如果開發成旅游開發區,旅游價值度很高,而且我前段時間也翻過一下紅水縣的地志,發現革命時期,像四軍,還有幾支大的野戰軍都在天馬山這里附近,甚至天馬山上和日軍進行過斗爭…和紅色旅游沾邊,這也是個很好的招牌。”
“現在的天馬山,就像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妙齡女郎,可開發的價值很高。隨著經濟,一部分先富起來的人在解決溫飽之余,更多追求精神層次的放松,旅游就是不錯的放松選擇。紅色旅游加上優質的天然原生態溫泉和羅浮省海拔排名第三的名山頭銜,一旦開發成功,造福的不僅僅是你們一個大木垌,甚至整個天馬鄉的都能依賴它啊。雖然我沒詳細對整個天馬鄉進行調研過,但一路上我也在思考你們天馬鄉的出路,天馬鄉山多路也崎嶇,工業的基礎條件不好,種植業養殖業也沒有太大優勢,不過西方有句話:上帝給你關上門的同時也會開一扇小窗。這個天馬山就是這個小窗了!”
董欄山讀書也不多,一時半會也接受不了楊子軒的這些超前的理念,不過他能感覺到,這個年輕縣長是真的想干實事的,是真的把百姓的利益放在心上。
對于他來說,這就足夠了!
再天馬鄉,楊子軒花了一天時間,到了鄉里的大部分村子上進行調研。本書請訪問)情況也都不容樂觀,和大木垌情況差不都。
晚上趕回到天馬鄉政府,楊子軒先給市委書記林沛匯報今天天馬暴動事件的處理情況。
“天馬鄉那干部竟然如此大膽,竟然搞了那么多名目繁多的稅款!人頭稅都出來?太大膽了,這不會到舊社會了嘛!”
林沛聽到也是大驚,忍不住拍案而起。
不過林沛也是暗暗心驚,要知道他還年輕,他還想繼續進步到省級干部,只有晉升到省級干部他足以在林氏家族立足。如果今天天馬鄉的事件處理不當,很可能就釀成極其惡劣的影響,對他執政大名市也有一定負面影響。
“小伙子,干得不錯啊!不過這種事情下次最好先向市委主要領導匯報,幸好處理妥當,不然造成的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林沛聲音說到后面開始有些嚴厲了。
楊子軒等的就是這句話,嘴角浮起一抹笑容,蘇南啊蘇南,我看你穩坐釣魚臺,我卻在這邊累生累死,總要給你上上眼藥吧。
“林書記,我以為蘇南書記已經給您匯報過了,所以沒給市里匯報,就急沖沖的冒著雨趕到天馬鄉了!天馬鄉暴動的消息,也是縣委辦公室那邊傳過給我得。”楊子軒的語氣驚訝。
林沛一愣,這個蘇南在搞什么啊?
不過林沛也在縣一級政權的基層干過,對于各種小手段也熟悉,略微沉思一下,林沛想通了其中關竅了,蘇南這是故意不上報,巴不得楊子軒把事情搞糟,掉官帽子,他就可以對縣政府各機關重新洗牌了。
這個蘇南,真是大膽!難道他真仗著自己是羅浮省前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秘書就敢不把自己放眼里了!林沛臉上不動聲色,心下卻是對蘇南有了不好的印象。
“不管縣委有沒匯報,遇到這種突發性的群體件,你都要先向市委主要領導匯報知道嗎?”林沛的聲音緩和了下來“像天馬鄉的黨政主要領導都要嚴格查處,這種黨和政府中的蛀蟲絕對不可姑息,留著只會禍害百姓!”
正當楊子軒和蘇南通話的時候,蘇南還在侍弄著花盤里的花。
“蘇書記,這位是天馬鄉的鄉長劉健,來向你匯報工作的。”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任組織部長現任宣傳部長王東明。
今天中午正在家里給老婆熬藥的王東明,忽然見到劉健提著大包小包的補品走了進來。
劉健是王東明在任組織部長是提拔的,劉健也很懂事知道王東明不會直接收錢的,逢年過節紅白喜事,總會送點湊興的禮物到王東明家。
像今天,劉健就帶了幾包東北名貴藥材來給自家的婆娘養身子,如果在市面上買少說也要一兩千。
劉健把禮物一放,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請王東明救他。
王東明說自己保不了他,不過蘇南書記可以。王東明也是在官場久經磨練之人,在拜訪蘇南之前,也幫劉健想好了一堆在蘇南面前要說托詞,怎么逃脫罪責。
蘇南微微詫異了一下,扭轉頭看著王東明笑道:“東明啊,劉健是吧?都坐吧。”
“東明啊,弟妹最近怎么樣了?好點了沒?”
“好多了,多謝書記關心。”
蘇南點點頭:“這就好,這就好。”
對于王東明這位常委,蘇南是絕對要拉攏的,雖然說王東明受之前的許李案牽連,雖然有市長唐路保他到了宣傳部長位置,但是王東明作為紅水縣老牌本土干部和在組織部部長干了多年,在紅水縣的鄉鎮干部還有縣機關的不少干部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在紅水縣的勢力不可謂不是根深蒂固。
蘇南想在縣委站穩腳跟,首先拉攏的就是王東明。
而且王東明在政治立場選擇上不可能靠近林沛,和楊子軒也有舊怨,所以他要么自己獨成一系受排擠,要么就和蘇南強強聯手,還可能有翻身之機。
可以說現在蘇南能夠在縣委迅速掌握局面還是也和王東明的大力配合分不開。
看著劉健,蘇南知道這肯定又是一個王東明當年提拔干部。
“劉健啊,現在天馬鄉情況如何?”蘇南語氣很平靜,但實際上心里很緊張的,他也很想知道楊子軒在天馬鄉把事情搞得怎么樣,縣府那邊也一直沒有消息傳過來。
劉健就把楊子軒到場的處理情況,大略說了一遍。
蘇南沉默了一會,看來這個楊子軒還真是強勁對手,這樣的暴動都被他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那你怎么不在天馬鄉協助楊縣長的工作,跑到縣城了干嘛?”蘇南依然不動聲色。
“有楊縣長在,基本能控制住局勢了。而且有些事情我也想像縣委親自說明一下。”劉健精神一振,開始說上了王東明給他想好的托詞“其實天馬鄉這次暴動主要原因是稅收問題,其實這也是迫不得已的,吳雄書記前幾年在鄉黨委會議上拍板建造了新的鄉鎮府大樓,當時是向銀行貸的款,這兩年銀行催逼的越發緊張,黨委那邊就又通過了加收了包括人頭稅在內的一系列稅款規定,導致民怨極大,這次終于像洪水般爆發出來了!”
“混蛋!”蘇南猛的一拍桌子“這個吳雄現在在哪里。怎么暴動這么久了還沒見他出面處理?”
“好像聽說暴動那天,他就生病了,這幾天一直在家養病!”
蘇南在原地來回踱步一下,抬頭道:“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楊縣長回來,我們立刻召開常委會,討論吳雄同志的問題。黨紀上也要按照由紀委根據黨紀律條例來處理。”
蘇南知道這是他在紅水縣后,第一個投靠自己的鄉鎮一級主要領導干部,不能寒了他的心,才能慢慢讓其他觀望中的干部折服投靠過來。
當然,蘇南也不相信眼前這個劉健會絕對干凈沒問題,只是問題大小而已,有了吳雄這個替死鬼,事情會好辦很多。
“天馬鄉暴動事件,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我認為劉健同志實在不適合再擔任任何領導職務,他這種人的如果還在黨和政府的領導職務,那是在給黨和領導在抹黑!”
楊子軒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聲音,在常委會的會議室內,久久飄蕩!
“劉健在擔任鄉政府領導期間工作作風散漫,還弄出駭人聽聞的人頭稅規定,并且在鄉黨委會議上和吳雄一起推動這一個規定成為鄉黨委規定,導致民怨沸騰!這種干部素質低下,如何能執政一方!干部素質對于一個地方的至關重要!我之前沒有到過天馬鄉調研,這次處理暴動事件后,我花了一天時間徹底把整個天馬鄉的每條村都跑了一遍!看到的情況,觸目驚心,我痛心疾首啊!我覺得天馬鄉政府是無作為啊,每年征收那么多稅款,路還是泥濘山,鄉民住房還是茅屋加磚房,吃有上頓沒下頓!”
“先不論他們本身是否違紀,單憑著這些,我也建議撤銷劉健吳雄這些領導職務,這種尸位素餐庸庸碌碌毫無作為的干部應該堅決拿下,給我們年輕的干部,肯干事敢干事的干部挪出位置。其次才是紀委介入調查他們的實際情況,看是否有違紀情況!”
“縣長你是不是有點上綱上線了?吳雄身上確實有問題,但劉健作為鄉黨委決定的執行者,他本身沒有多大問題。怎么就上綱上線到他的干部素質呢?我相信劉健同志的個人黨性還是很強的。主席教導過我們要一分為二看問題,吳雄作為鄉黨委書記,在天馬暴動時假裝生病逃避問題,在最初也是他在鄉黨委會議上強行推動人頭稅的征收,理應負主要領導責任,這個我沒有異議,但是劉健本身無大問題,要區別對待,所以我不同意撤銷劉健同志的領導職務,從穩定的角度來看,天馬鄉也不宜黨政一把手同時換掉,劉健同志在天馬鄉任職多年,繼續留人鄉長是適合的。”
蘇南拿著茶杯,聲音低沉卻能響透會議室內的每個角落,緊緊握著茶杯手指節因為過于用力而顯得發白。
紅水縣常委會很久沒有這種劍拔弩張,兩位黨政一把手一觸即發的情況發生。
即便是林若水,劉曉,王東明,黃和一干常委也都心怦怦的跳。
這常委會火藥味也實在太濃了吧!
“請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或許劉健不是人頭稅決議的主要推動者,但在天馬鄉許多積弊問題上,劉健確實應該負有領導者責任。天馬鄉每年征收規模不小的稅款數目,這些稅款并沒有用于修建路,修建各種公用設施,而是用于公款吃喝消費,這種奢侈的風氣在整個天馬鄉政府都彌漫著。天馬鄉修建的鄉政府辦公樓甚至比我們縣政府大樓還要時髦和新,這些都是建立在花費百姓的血汗錢上。鄉民的稅收很多都沒有用于公用設施的建設,天馬鄉失學兒童達六成以上!六成啊,什么概念啊!也就是大部分天馬鄉的兒童也就能讀到二三年級,就要輟學在家幫忙農活!這些難道他劉健就一點責任都沒有?除非他真的想推卸責任吧。”
楊子軒喝了口水,潤了潤喉,有條不紊的反駁道。
“從今年統計局和計委交上來的數據來看,天馬鄉繼續領跑我們紅水縣的經濟倒數第一。而且從這幾年天馬鄉的經濟來看,明顯鄉政府缺乏明顯的思路,甚至可以說是毫無作為,只是想著得過且過,對于如何經濟,對于如果搞好民生,對于怎么利用天馬鄉的優勢條件,鄉政府貌似從來沒出臺過類似的文件,我覺得他們也從來沒有認真對待過。這也是我建議調整劉健領導職務,換上有沖勁有能力肯干事的干部的重要原因之一!”
“楊縣長,我覺得你的思想很危險!”蘇南冷冷道,語氣也不是以往一貫的客氣了,平時都是只叫“縣長”,現在前面還加上姓了。
“哦?愿聞其詳。”楊子軒也絲毫不甘示弱,他今天是篤定心意,要把劉健給挪走的,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激起蘇南這么大的阻力,一時也不知道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蘇南要力保這樣一個窮鄉鄉長。
“我覺得楊縣長你的思想有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傾向!這是很危險!片面強調天馬鄉經濟,有著西化的庸俗的經濟觀,忽視天馬鄉穩定的必要性。你這種思想是極其危險的!要不得的!”
蘇南的語氣聲言俱厲,在座的常委都倒抽一口涼氣。
“蘇書記,你剛才都叫我不要上綱上線,那你現在這又何嘗不是上綱上線呢!”楊子軒淡淡道“你就是把我剛才那番去市里向林書記向唐市長他們匯報,估計他們也不會是我是什么資產階級自由化。反倒是有些人整天一門心思搞所謂的斗爭藝術,卻忘記了我們黨和政府的宗旨:為人民服務。整天冠冕堂皇喊著為人民服務的口號,實際從來就沒去關注過百姓的需要和利益,這種思想才是真正的要不得。”
蘇南頓時臉紅得像豬肝一樣,極為難看,手指緊緊握著茶杯:“你這是在誰啊你!指桑罵魁還是含沙射影啊!”
“當然不是說蘇書記你,我只是說有些人罷了!”楊子軒淡淡笑道。
“我在天馬鄉處理暴動事件后,也已經向市委林書記匯報了全部工作,他當時在電話里,也當場作出了重要批示,對于這次參與到人頭稅征收的主要負責領導干部,都要進行嚴格的審查和查處,絕對不能有半點姑息之心,對他們的姑息,就是對黨和國家人民的不負責!”楊子軒淡淡笑道,望向蘇南臉。
蘇南頓時臉色一變,厚厚眼鏡后的瞳孔猛然收縮!
這個批示才是楊子軒最后亮出來的殺手锏吧!
楊子軒最后弄出的一個殺手锏,讓他實在無法抉擇!
他要強行保下劉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卻要面對完全得罪楊子軒局面,還會加深林沛對自己的不滿,保不成會以后給自己小鞋穿!
如果在此時此刻縮了下去,以后再想保劉健也是千難萬難,自己在縣委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恐怕也要大打折扣!
這個選擇真的很難,自己實在太小看這個年輕人,竟然被他逼到了無法轉身的余地。
蘇南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蘇書記其實你說得也沒錯,看問題確實也要一分為二看待,這個劉健雖然不適合在政府機構工作,或許換個角度思考,給他安排個黨務位置也是適合,我看宣傳口那邊還缺個副部長之類的,如果劉健本身在天馬暴亂事件中牽涉不深,那么安排這樣一個位置也未嘗不可,蘇書記您說呢?”
楊子軒嘴角淡淡笑道。他很享受這種進退自如的感覺。
蘇南一愣,這小子怎么又回過頭給劉健說好話了,不過他瞬時冷靜下來了,明白了楊子軒這是在給臺階他下,不讓他那么狼狽,此時也顧不得面子什么的了,登時接口道:“對,縣長說的話有道理,如果劉健真的在這場事件中牽涉不深的話,那么說明這個同志的黨性還是很強的,調來宣傳口擔任副部長也未嘗不可。但如果劉健同志真的在天馬暴動事件中牽涉很深,違反了我們的黨委紀律的話,那我們紀委也絕對不能輕易饒恕他。”
林若水,劉曉,陳升幾個常委都是面面相覷,這怎么一下子就峰回路轉了,兩個剛才不是吵到差點沒把會議室的屋頂掀翻,現在怎么立馬又開始和好過來?
如此的戲劇性,當真要比演雙簧還要雙簧。
不過這些常委都是精似鬼的,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竅,無論是敵是友對于楊子軒的成熟的政治態度,不禁更是佩服,沒想到這個年輕然如此年輕就有這樣的胸襟和手腕了。
“這樣吧,劉書記等下就從部里,抽調人手進駐到達天馬鄉,對吳雄劉健兩人進行嚴密的隔離審查。看兩人有沒有問題。”有了臺階下,蘇南立刻又變成原來那個強勢縣委書記,開始分配任務起來了,不過即便是楊子軒,都也分明能感覺蘇南語氣已經沒有一開始底氣那么足了,措辭也開始講究起來,不敢一句話說滿了。
“那沒什么問題的話,那今天會議就開到這里吧!散會!等紀委把材料審查報告遞交上來時候,我們再開會討論通氣吧!”楊子軒站起來宣布會議結束。
楊子軒剛走出縣委大院,就有一陣撲鼻的淡淡女性體香從后面沖了過來。
“挺威風的嘛。”林若水跟了上來微笑道。“還敢和蘇書記頂牛,換我也不一定有那個勇氣。”
“在你看來我和蘇書記頂撞,就是純粹為了找樂子?還是我吃飽沒事干?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無聊?”楊子軒沒好氣的說道。
“要知道那是冒著很大的政治風險,如果給領導留下我團結不了老同志印象,那我這輩子政治生涯也算是毀了。”楊子軒苦笑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那樣做的。”
“因為什么?”
“但我只是想老老實實為老百姓干點事而已,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后悔而已,所以雖然和黨委一把手頂牛很不明智,但我只是希望即便真的有一天,我被逼得要離開這個體制大染缸,我自己不會后悔,也不會遺憾。”楊子軒輕嘆一口氣。“我相信大部分的黨員干部,執政一方,都想在一方留下自己的歷史痕跡,我也不例外。”
林若水若有所思的低著頭,思索著楊子軒的一番話:“或許也是正是你這種務實較真的性格可能讓你在仕途上走得更遠吧,八面玲瓏的左右逢源的官員不少,但能堅持著自己的原則和信條,并一直走下去的恐怕沒幾個吧。想要在真正走到高位,沒有自己的立場原則,人云亦云的怎么可能。”
“怎么欣賞我了?不會是被我迷住了吧?那我可是罪過啊。”楊子軒淡淡一笑,看著林若水如花的笑靨,有種驚艷的感覺。
“呸!誰稀罕啊!”林若水撇撇嘴,此時的她不在是在縣委能給蘇南形成強烈掣肘的黨群副書記,而是一個二十年華的小女孩而已“我還不至于那么膚淺,只是覺得你這個越相處越有味道。”
“你那個男朋友呢?”楊子軒沒有接過話頭,轉而笑道。
“我哪里有什么男朋友,你不要瞎說啊!”
“那個什么莊先生啊,長不錯啊!我看他穿一身阿瑪尼的陪你去擠火車,也算很疼你了。能穿得起阿瑪尼的人在國內也算非富即貴了。”楊子軒,一臉戲謔望著林若水。
“啊!你什么時候見過他?他不是我男朋友,他只是一只令人惡心的蒼蠅罷了。”林若水一臉錯愕。
“那天你們擠火車時,我也在火車上,而且和你們一個車廂,就在你們對面。”楊子軒淡淡笑道“我可是清晰的聽到你把我罵成替死鬼的。”
“啊!”
林若水漲的小臉通紅,一時不知所措。
走在紅水縣的主街道上,昏黃的街燈,讓夜景異常的溫馨。
“怎么,最近在局里老何有沒有給你使絆子?要不要我幫你敲打敲打一下他”
說話的是,一身黑色風衣的楊子軒,夜幕下側臉的棱角分明。
安在山笑道:“不敢勞你大縣長的駕,你那么忙哪里會有空。”
“這話說得…”
“難道不是嗎,在常委會把縣委書記玩得團團轉,私下把美女副書記也玩得團團轉,這日子不是一般的滋潤啊。”
“你這話是在夸我還是在損我啊?我怎么聽的酸酸的?我知道縣府縣委大院打美女副書記的主意不在少數,其實不瞞你說我也很想把林若水拿下”楊子軒笑得半真半假,在安在山面前,他是有點不忌葷腥了“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日子誰不想過啊!”
接下來幾天,縣紀委開始派出調查組進入天馬鄉,進行新一輪的調查,還從縣府審計,財政等部門抽調人手進入調查組。本書請訪問)_
其實雖然劉曉在工作作風還有其他方面都比較欣賞楊子軒,但劉曉之前在宣傳口,對于一直由李光把持的紀委,在許李下,都是清一色的李光人馬。
不過李光有唐路的一干本土勢力的庇護已經被擱置到市政府副秘書長的位置上等著養老退休,李光留下的那批人馬開始旁觀,并且已經有一個紀委副書記開始倒向新任背景深厚前途無量的蘇南懷抱中。
縣委書記在黨群部門和紀委有著天然的優勢話語權!
而且這次的由紀委牽頭的調查工作組,組長恰好就是那位迅速倒入蘇南懷抱的紀委副書記成甲。
楊子軒所以擔心蘇南在調查組中做手腳,故意讓調查組顛倒黑白是非,來讓劉健開脫,故而也要求從縣府直屬的審計財政這兩個部門,抽調工作人員進入調查組,一起進駐天馬鄉!
其實楊子軒也感覺到,林沛和蘇南之間的微妙關系。
雖然兩人無論從級別上還是地位能力上還是有較大的差距。
但都是兩人省內都算是風向標。
蘇南作為羅浮省前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劉道明的秘書,一言一行也有不少有心人在關注。
劉道明是羅浮省的老革命,在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一干就是十幾年,在省內可以說門生遍省,不說遠的,單單是大名市,就有劉道明線上的人,就是大名市紀委書記范其偉聽說就是傍上劉道明這條線,從而從市紀委副書記的位置上順位登上市委常委兼任市紀委書記,這一步能跨得如此的大,也全賴了劉道明在省委里面幫他運作。
劉道明可以說是羅浮省本土派的一個標桿性人物,最近聽說得了癌癥了時日不長了,立馬安排為自己車前馬后勞碌了將近十年的秘書蘇南轉崗到了紅水縣。
所以,蘇南很容易被視為劉道明的代言人,雖然只是個小小的縣級干部,但一言一行肯定也受到省內許多勢力的關注。
林沛作為羅浮省內一年來,風頭最盛的市級干部加上背后不容小覷的林氏家族勢力,現在已經開始又小小風聲傳出,他在明年將出任羅浮省排名第二的副省長位置,那是個很可能入省委常委會的位置。
楊子軒現在在省一級的政治消息渠道幾乎是一片空白,當然也不知道省一級的勢力角力的實際情況,只是本能推測,林沛和蘇南之間存在極其微妙的關系。
或許利用這種微妙關系,自己可以大有所為。
楊子軒淡淡嘆了口氣,自己現在是無根無萍啊,要想在仕途走得更遠,必須也要在近期內建立起一定關系網啊。
安在山雖然有些背景,但也只是僅僅局限在市里,所以想讓安在山通過牽橋搭線搭上省一級領導,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而且估計也沒有哪個省一級的大佬,會看上現在自己這樣一個小縣長。
楊子軒搖搖頭,現在是強求不得,只能等待機遇了,還是先把自己的事干好吧。
正在楊子軒思考時候,劉曉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封信…
“縣長,我剛收到一份來自前池鎮的實名舉報,你看看吧。”劉曉把信封往楊子軒面前一推。
楊子軒面上疑惑了一下,翻開了舉報信。
舉報信是前池鎮的一個前池鎮人寫的,里面說前池鎮計生辦主任梁麗聯合前池鎮分管計劃生育工作的副鎮長李天,利用職務便利,在去年過年前后先后兩次收取了他們村子的社會撫養費將近10000元,但沒有給他們任何人開具了計生委收費的專用票據,也沒有向鎮計生報賬處報賬,而是自己收入口袋…
楊子軒眉頭一皺,怎么這種事情在這段時間都涌了出來了,真是多事之秋,想睡個安心覺,過個安心年都不可得了。
“怎么,要不要徹查?”劉曉平靜的看著楊子軒。
這年頭計生委也是縣政府的要害部門之一,梁麗這個人在整個縣計生系統都是頗有名氣,而且幾年來前池鎮的計生工作多次被縣計生委通報表揚,立為典范。
如果這次梁麗李天這次真的有問題,估計縣計生委也是問題不小,這無疑是對縣計生委工作的一次狠狠的打臉。
不排除蘇南配合黃和也會乘機要挾楊子軒,在縣府計生委上主要領導位置上插入自己的人選。
劉曉看著楊子軒面無表情的臉,輕輕嘆一口氣。
這確實也很為難,也不是什么好事,一旦被蘇南黃和乘機而入,開了這種黨委一把手干涉政府具體人事和事務的頭,對楊子軒在縣政府的威望也有一定損害。
而且這個頭開了,估計蘇南也會乘勢進一步在縣政府主要要害直屬部門上,布局自己的人馬,擠壓楊子軒在縣府的地位和話語權。
其實在國內,對于縣一級政權黨委一把手搞一言堂,有些地方上級領導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甚至在一些上級領導看來,在縣里,書記搞一言堂甚至是有魄力有手段的表現。
所以蘇南如果要強行插手政府具體人事和事務,楊子軒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得。
這次計生委出事,很可能成為蘇南開始插手政府人事的切入點和契機。
楊子軒也是一陣頭痛。
看來又要打一場硬仗了!
“既然出了問題,就要一定徹查。”楊子軒放下信紙,語氣堅定“不過一定要把事態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圍之內,免得有些人,又借機發揮,把事態擴大化。”
劉曉和楊子軒都會心一笑。
“而且調查速度最好要快,一定不要驚動太多人,最好趕在天馬鄉吳雄劉健一干領導干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把這件事徹查清!這樣我們才有更多可操作的空間!”
楊子軒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劉曉眼里也閃過一抹贊許之色。
站在市政府大樓外,抬頭看著大門右側墻面上懸掛著的金燦燦的“大名市人民政府”的銘牌,楊子軒整理了一下服裝,理了理領頭發,深呼吸一下,才慢慢踱入市政府大樓。本書請訪問)
剛走進市府大樓,就有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正是唐路的秘書,蔣談,梳著油亮的分裝,顯得干練而精神。
楊子軒趕緊伸出手來和這個人民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握了握手:“蔣秘書好!”
“楊縣長客氣了。市長在辦公室里面著呢,請跟我來。”蔣談的談吐自然,既不顯得倨傲也不顯得客氣,態度拿捏得很好。
楊子軒心下暗嘆,這個唐路搞經濟思路不咋樣,大名市這樣一個當年在全省排名第四的經濟大市,在他的手里楞是變成了羅浮省一個經濟只能排到中游的普通地級市,但他這選秘書的眼光確實是一流啊。
“楊縣長真是年輕有為啊,市長在我們面前多次提起你!”蔣談走在前面說道。
楊子軒在琢磨著,這個蔣談的話里的意思,唐路多次提起自己?這是貶義還是褒揚啊?
要知道,這是楊子軒第一次到市政府給唐路匯報工作,雖然前世見過不少的場面,但真要以上下屬的身份面對唐路這樣的高官,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唐路年紀比林沛還要大一點,擔任了大名政府一把手將近十年,既沒能升上市委書記位置,也沒有被調到省府省委里的普通省直機關去賦閑,絕對的雖不能說在大名是一手遮天,但影響力是巨大的!
林沛這樣強勢背景手腕強大的人物到了大名市,也不得不蟄伏一年,才慢慢開始掌控市委常委會的節奏。
楊子軒看著眼前這個頭發灰白,一身傳統中山裝的男子,恭敬喊了聲:“唐市長好!”
“哦,小楊來了啊,先找張凳子坐下吧。”唐路正在審閱批示下面送上來的文件。頭也沒有抬頭看楊子軒。
楊子軒環顧了一下唐路的辦公室,談不上奢華,但設計風格古樸凝練沉重和一般白領的辦公室相差無幾。
“天馬鄉的事調查結果出來了沒?”唐路點燃一根煙,背靠著椅子,微瞇著雙眼盯著楊子軒,顯得銳利而深不可測。
“調查組已經進駐天馬鄉,估計結果在最近幾天就出來了。”唐路抖了抖手上的煙灰。
“穩定很重要啊,穩定是一切的基石!現在有的人,思想混亂,天天拿西方那套來套在我們國家政府的身上,強調片面的經濟,強調片面的改革,卻是把穩定任務放在次要的位置,這是要不得的,這是很危險得資產階級自由化啊!看看蘇聯,一味追求改革,最后把自己的老命都革了!”
楊子軒頭動了一下,也沒人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是默默聽著唐路的話語背后的含義。
改革與穩定這種思想之爭,其實早幾年就露出苗頭,待到蘇聯的解體后,這個苗頭徹底被扼殺了,國內都是一片暗流涌動的“”的逆流。
明顯唐路所在派系是正是這種觀點的者!
看來雖然唐路在上一輪和林沛的斗爭中鎩羽而歸,但很快又站穩了腳跟。
楊子軒并沒有插嘴唐路的話語,只是簡單的把紅水縣年終工作報告,簡單的匯報了一下就走了。
楊子軒擺明了一副不想趕唐路和林沛觀點之爭的這趟渾水的模樣,也讓唐路恨得牙癢癢的。
出了唐路的市長辦公室,楊子軒并沒有急著趕回去,而是來到市委大樓里面兜了一圈,到了市委文印室,發現里面有幾個女孩子正在刊印市委文件,其中一個女孩年輕活潑而漂亮…
楊子軒轉身出了市委大樓,走到了大名最高檔的百貨,江名百貨。
上了二樓,楊子軒在一個女性專柜,服務員看楊子軒服裝雖然普通,但氣質不差,也不敢怠慢。
“先生,你是要挑禮物給女朋友嗎?”女服務員笑起來兩邊有個甜甜得酒窩。
“有沒有什么好介紹,市里比較流行的,但價格相對昂貴一點的年輕女孩喜歡的東西?”
服務員見到楊子軒鼓鼓的錢包,當即一一介紹幾樣相對昂貴一點也流行的女性飾物。
最后楊子軒挑了一個打特價的皮夾,又挑了兩條手工制作精良的銀手鏈,才慢慢走出江名百貨,重新走回市委大樓。
再次回到文印室時,楊子軒把頭往里面探了探,發現只剩下了那個渾身年輕活潑氣息的女孩在打印文件。
楊子軒扭了扭領帶,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稿,裝出一臉的焦急模樣,沖進了文印室。
“姑娘不好意思,我是來給市委領導匯報工作的,卻是忘了把稿子多打印一份留底了,姑娘你能不能給我打印一下啊?”
年輕女孩看著這個不速之客,有些詫異,不過畢竟是在大機關里工作的,應變能力也不錯,笑道:“沒問題,舉手之勞而已,您是…我好像在市委大院沒怎么見過您啊。”
楊子軒微微一笑道:“那先謝謝姑娘了,我是紅水縣縣長,平時不在市委工作,姑娘你沒見過我也不奇怪啊。對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陳宇玉。”年輕女孩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你這么年輕就是縣長?”
楊子軒淡淡笑道:“運氣好點而已,對了,姑娘這個文印室是你負責嗎?”
“對啊。”陳宇玉臉上浮現出一絲自豪“所有的市委文件都是在我們這印發的,甚至是市委常委會議的議程,也會事先在這打印的…”
楊子軒嘴角浮起一抹不為人知的笑容,心下暗暗道,我要的就是這樣的信息。
要知道,在官場,消息靈通也是很關鍵的,掌握了市委的所有最新動態,無疑可以讓他如魚得水,即便市委常委會上有不利于他的決定,他也可以事先得知,那樣也有充分的時間去操作。
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市委文印室這樣一個在別人眼里毫不起眼的部門上。
文印室內機器響著,最終把楊子軒手里的文稿打印了一份。請使用)
李族在鎮政府門口,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水煙,微瞇著眼,在他旁邊的是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正是鎮派出所所長梁飛!
“老李,難道你真的就這么狠心?”梁飛嘴角一抽,神色有些萎靡,再也沒有了在前池鎮平時囂張跋扈的味道。“梁麗從親緣上來說是我的堂妹,你可以不管,但李天怎么說也是你的堂弟啊,你就這么狠心把自己的家族的人往死里弄糟?”
“你在說什么,我一點也聽不懂。”李族依然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你就別裝糊涂了,梁麗和李天已經消失了兩天了,聽說是縣里紀委劉書記派人秘密帶到縣招待所審查去了,鎮政府雖然看見這件事的人不多,但我不信你現在還沒收到消息…”梁飛狠狠的拍了一下鎮政府門前的老石獅子的頭,滿臉憤懣。
“那你還來找我干嘛?”李族有些老態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照你說的,劉書記派人親自抓了梁麗和李天,你覺得我還能去是招待所叫他們放人?我李族一個小鎮書記,在劉書記眼里,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人家劉書記想捏死我還不是一句話…”
“我知道你肯定在縣里有背景!”梁飛篤定道“上次邱楠跳樓后,縣里楊縣長還有林副書記找了鎮上的不少干部私下談話,私下詆毀你的人不少,但楊縣長還有林副書記回去后,都沒動你。你在縣里肯定有關系!”
“那是人家楊縣長明察秋毫,不聽信鎮上那群龜孫子的一面之詞。”李族嘿嘿冷笑“我李族,行得正走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也不怕你們這群龜孫子私下搞小動作。”
“假如梁麗和李天本身真的立身正派,也不必畏懼什么紀委,如果他們是干凈的我相信我們黨是也不會冤枉他們的,那樣根本不用活動什么,他們也自然能從縣招待所走出來。”李族嘆了一口氣“但這個假設不存在,你們這群人平時干了什么好事,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幾年,你們干了多少魚肉鄉民的壞事?計生辦收的社會撫養費,有多少是報了帳的,還不是大部分落入你們自己的口袋!你,還有梁麗李天都在省城買了房吧,這些錢從哪里來?…這樣的堂弟不要也罷了,留著也是給我們李氏家族蒙羞,虧你還說得冠冕堂皇…”
梁飛胸部心潮起伏,冷冷陰:“你是真的不打算理會這趟事了嗎?”
李族把手中的水煙筒往墻邊一放,慢慢踱步進入鎮政府大門:“邱楠那樣原來是一個本質不壞的小伙子,也被你們拉下水,拉到這個貪腐的大染缸中,你們這群人唆使他到鎮黨委會上和我頂牛,他搞所謂的鎮食品廠改革,無非是想把整個食品廠變賣出去,給你們這群人撈錢。我李族雖然老,但這些都看得清清楚楚呢。”
“還為他們操勞,我勸你還是想想怎么自保吧!”
李族的話如同驚雷般的在梁飛耳邊響起。
回到鎮派出所,梁飛依然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喃喃自語,難道這個前池的天真的要變了?
李族看著匆匆離開了梁飛,心里嘆了一口氣,撥通了縣政府辦公室的電話:“喂,楊縣長在嗎?請您轉告他一聲,前池鎮派出所所長有可能因為牽涉到梁麗李天的貪腐案子今晚畏罪外逃,請縣里做好部署…”(第一更奉上,求票求收藏)
果然,如同李族在電話說的那樣,當天晚上梁飛就摸黑準備出逃,被楊子軒事先部署的人手,立馬擒獲。請使用)_兩人經常在鎮政府的辦公室內偷情,這個和邱楠妻子李玲說的邱楠經常“通宵”留在鎮政府寫稿子的情況,也是吻合了。
不過梁麗李天一干人的胃口越來越大,前池鎮的計生辦征收社會撫養費,多次重復征收,而且很多并沒有報賬,而是直接進入了梁麗李天梁飛一干人的口袋,梁飛也配合著抓捕拒絕繳納社會撫養費的鎮居民,對外宣稱是要組織偷生超生婦女學習計劃生育法規,大舉斂財。
邱楠也多次違規同意報銷,梁麗搗鼓出來的計劃生育活動經費,其實這些錢都是被這群蛀蟲私吞了。
不過由于梁麗找他報銷各種無根據的費用越來越多,李天也私下強迫他強力推行鎮食品廠改革,導致邱楠精神崩潰。
這群人聯手在鎮黨委會議上,對保守不肯同流合污的李族進行斗爭,最后徹底把李族給架空。
邱楠本質也是不壞的,只是有把柄捏在李天和梁麗手中,被這兩人一再進逼,最后選擇了跳樓解脫的路線…
楊子軒看著劉曉送過來的梁麗的口供,里面詳細記錄著梁麗怎么一步步勾引邱楠跳下她自己勾設的桃色陷阱,輕輕嘆一口氣。
“沒想到邱楠這樣前途無量的高學歷干部,竟然就這樣淪陷了,真是讓人痛心!”劉曉一臉的可惜的神色。“縣長的判斷力不錯啊,明察秋毫啊,在邱楠剛開始自殺時,沒有聽信梁麗李天一干人的片面之詞,把罪責扣在李族頭上,否則真要冤枉我黨又一個基層老干部好干部了。”
“連劉姐你也要調侃我啊。”楊子軒笑道,他和劉曉雖然年齡差距十幾歲,但兩人還是有很多共同語言的,私下說話時,楊子軒也是稱呼劉曉為劉姐。
“明察秋毫,這可不是我說的。”劉曉淡淡笑道“現在天馬鄉鄉民對你信服甚至到了一定難言的高度。你在天馬鄉的雷霆治理暴動手段,在常委會上堅決要求處理劉健的傳言,在縣里的機關大院都是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前幾天在縣一中讀書的我的兒子,也回家問我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
楊子軒眉頭一皺:“在常委會上堅決要求處理劉健?這是哪里來的傳聞?”
“這句話,縣委縣府大院機關都傳遍了。”
“那傳出這句話的人,肯定是別有用心的。”楊子軒眉頭皺了皺“我在常委會上,也沒把話說得這么死啊。我當時是說如果劉健本身問題不大,就沒必要處理他了。”
經楊子軒這么一說,劉曉也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妥了。
“傳出這句話的人,是想把你放在火上來烤啊。”劉曉點點頭道,有些佩服楊子軒的政治敏感性,真不知道他這么年輕,怎么能經常想到比自己還要遠,還要深得多。
“傳這句話的人,是巴不得我和蘇南書記因為劉健而勢同水火,他好來收漁翁之利!”楊子軒沉思了一會道。
“你覺得誰的可能性比較大?”劉曉點點頭道。
“不用說,這個人肯定在常委成員里。”楊子軒單淡淡道,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狠色。
楊子軒眼睛出神,點燃一根煙,沉默了半響,常委里,現在傾向態度不明的還有幾個人。新來的組織部長黃和雖然是市委副書記莫天長的人但他和蘇南走得比較近,但兩人之間實際的關系究竟怎樣,自己也無從得知。政法委書記何龍彬,這個人也一直隱藏很深,在許李案中也是不倒翁,從分管刑偵副局長直接晉位政法委書記,這個人在幾次的常委會上也一直沒發言,不知道是中立還是待價而沽。還有一個接替自己原來位置的常委副縣長,方玲,這也是一個絕對不容小覷的角色,在楊子軒擔任常委副縣長,方玲分管的工作都是比較重要的部分和許富國李思城的關系也搞得不錯,沒想到這次竟然能更近一步,晉位常委。
楊子軒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因為他壓根看不清,方玲能上位常委,走的是市委里哪位領導的關系。
就目前而言,方玲這個常委副縣長,完全沒能對楊子軒形成掣肘,分管的領域也是一些縣政府直屬機關的冷門部門和清水衙門,但楊子軒對她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從宋安反饋回來的信息來看,方玲最近往蘇南的辦公室跑得比較勤,如果兩人聯手,方玲也并非不可能成為蘇南放在縣政府制約控制楊子軒的一枚上佳棋子。
“恩,這個你倒要防一防啊。”劉曉好心提醒了一下“縣委常委會上,還有幾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角色,這些角色不言則已,關鍵時刻可能會一鳴驚人啊。”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于,一些本身屬于自己的東西,卻遙不可及。請使用)
幸好在紀檢系統,他還擁有一個親信,縣紀委副書記成甲。這才讓他稍微松一口氣,成甲作為多年的老紀委,在紀委中排名緊跟著劉曉后面,能力出眾,在紀委里也是一個混得不錯的官油子吧。
當初成甲主動向自己靠攏,蘇南還是楞了半天,不過隨即想明白了。成甲是李光時代提拔到排名第一的紀委副書記的,和李光也是面和心不和,本來以為在這次李光調離后,能撈到一個更好的位置,或者到其他一些重要黨群部門擔任一把手,好生活動了一下,但奈何沒門路,市里的大領導也不待見自己,結果還是老老實實的被按在排名第一的紀委副書記位置上面。
就在這時,省里空降了蘇南下來紅水縣擔任縣委書記,立刻給了迷茫彷徨中成甲希望,他詳細研究了蘇南的簡歷,得知了他是省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秘書后,不禁欣喜若狂,這個縣委書記背景可是硬杠杠的!
所以在蘇南到任縣委書記不久后,成甲就主動拜訪了蘇南,隱晦的說了自己歸順之心,蘇南當即把這個在紀委也極具話語分量的人物,劃到自己門下。
不過成甲歸順蘇南后的第一戰,打得并不順利!
在成甲擔任調查組組長親自帶隊調查組進駐天馬鄉后,由于楊子軒事先從審計部門抽調了一個副科長擔任副組長,調查組中也有劉曉的人,給成甲造成了極大的阻礙。
成甲雖然想努力把調查組的工作方向和調查重點,移到鄉黨委書記吳雄的身上,但是并不算成功。
審計人員從鄉政府的搜出了不少不利于劉健的證據,得到了不少劉健違規操作的證據!
所以當成甲回到縣委給蘇南作匯報調查進展時,蘇南甚至當著他的面,狠狠的摔了一個杯子。
能把一個背景硬杠杠的縣委書記逼得上躥下跳,有勁也使不出,這個年輕到有些過分的縣長,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成甲輕輕嘆了一口氣!
蘇南瞄著桌面上分發到每個常委面前的紀委調查報告,多年秘書生活保養得白凈的臉龐,也開始冒出了不少黑線…
調查報告里,列舉了不少天馬鄉政府違規使用天馬鄉鄉民繳納的提留款,用于公款購車吃喝的例子,還有詳細的財政支出數據標注在后面…
捏著圓石的手指關節發白,蘇南瞥了一眼對面沉靜如水的楊子軒,心里突然涌起一陣難言的無力感,難道自己還真的斗不過這個小屁孩,自己堂堂的一個縣委書記想保一個貧困鄉的小鄉長都保不住…
連下面的小鄉長都保不住,這種事情傳出縣委,對自己的負面影響絕對是巨大的,以后還有多少人愿意跟自己呢?蘇南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凄涼…
想當年,自己擔任老領導的秘書時,即便是省內那些主政一方的地廳級干部,看到自己都客客氣氣的,哪想到今日竟然被一個小縣處的干部逼的手忙腳亂,偏偏又找不到好的應對方法…是自己太年輕,還是對手太狡猾?
“對于吳雄同志,相信大家都沒什么異議的,調查組的報告是說,吳雄同志生活腐化,工作態度散漫,工作作風霸道,曾經極力推動天馬鄉人頭稅的征收和新鄉政府大樓的建設,多次挪用公款吃喝,肆意揮霍公款為子女置辦大宗家庭用品,而且在天馬鄉暴動事件發生期間,假裝生病,逃避問題,對天馬鄉暴動事件負有主要領導責任!我建議縣委撤銷吳雄同志的鄉黨委書記職務,并且移送司法機關,進入司法程序…”劉曉有些尖銳,但卻是極為清晰的聲音在常委會議室內響起。
“我同意劉曉同志的提議!”蘇南先表態,做個高姿態,一干副書記及常委都跟著紛紛附和!
“下面著重討論一下劉健同志的問題吧…”蘇南嘆了口氣,立馬拋出了劉健問題,在他看來與其讓,楊子軒和林若水率先發難,還不如自己先拋出問題,也給自己留給顏面…
“從調查報告來看,劉健同志的問題也不小啊。”林若水今日依然是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成為常委會上一抹亮麗的風景,一瀑青絲,用一根紅繩輕輕一扎,沒有其他頭飾,顯得清麗而不失莊重,光滑細膩的臉龐一本正經。
見識了和經歷了幾次常委會上兵不血刃的斗爭后,林若水也沒有了當初初任副書記時的意氣風發,開始收斂起來,開始多看少說起來。
“調查報告都說了,吳雄在天馬鄉工作作風霸道,鄉黨委會議幾乎成為了他一個人表演舞臺,其他鄉黨委成員,話語權都不大。所以我覺得雖然鄉政府不少賬目都是不清不楚的,也不一定就能全部扣在劉健同志頭上…我擔任組織部長時,曾經考察過劉健同志,各方面都是比較過硬的,黨性也強…”王東明聲音有些急促。
而楊子軒此時正在閉目養神,蘇南則是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這兩個黨政一把手,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肯亮出自己的態度了!
“王部長這句話就不對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吳雄當初提拔到天馬鄉黨委書記,也是你帶隊下去考察并且談話的吧,當時組織部對他的評語是怎么樣的?要不要我去找了來,讀讀給在座的同志聽聽。請:)”林若水聲音清脆的反駁,但話語中的反諷和譏笑,令在座的幾乎所有人心下暗笑。
林若水當然也不是無的放矢,她也不會無緣無故去譏諷一個老資格常委。這一切都是緣由前幾天她和楊子軒在紅水河邊漫步談話時,剛好被王東明碰見了。
這幾天機關大院一直傳著她和楊子軒之間曖昧關系,所以林若水當時就想到是王東明放出的風聲!
所以個屎盤子算是被林若水徹底扣在王東明頭上了。
女人的心思是最難揣測的,尤其是林若水這種漂亮女人,心思更是讓人琢磨不透。
王東明老臉頓時漲得通紅,偏偏反駁不得,愣在那里說不出話來。不知怎么就得罪了這個分管黨群副書記。
這時,楊子軒眼角瞄了正襟危坐的黃和一眼,看到他的臉色也有些難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當即笑道:“林副書記,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我們黨委對于組織部的工作應該還是認可的,尤其現在是在黃部長的帶領下,我相信組織工作和黨建工作,組織部能干得更好!”
林若水一聽了這話,心里就樂了,這個滑頭縣長,不是在繞著彎子在罵王東明這個前組織部長干得不如黃和嘛。
林若水心里偷笑,嘴上卻是一板正經道:“厄,楊縣長所言極是,黃和部長到任后工作還是十分負責的,一改組織部以前散漫的工作作風,工作效率極高!”
兩人一唱一和,倒是把王東明徹底奚落了一番。
至于王東明和黃和,雖然都和蘇南走得近,但兩人之間關系卻是很一般。
此時楊子軒和林若水同時把黃和贊揚一番來貶低自己,讓王東明心里似乎長了一根刺,對于黃和這個占了他組織部長位置的男人,不禁生出了一絲厭惡。
其實王東明心里也知道,自己被調離組織部長這個位置和黃和是沒有任何關系,完全是他牽涉到許李案才被市里調整的。但心里對于黃和,就是有些心結,想當年自己在縣組織部長這個炙手可熱的位置,無論是在常委會上還是在縣委縣府的機關大院中,說話都是特別響亮,哪會像現在成了邊緣人物。雖然還是常委,家里談不上門可羅雀,但和以前的盛況已經不可同日而言了。
王東明是一番心思,不過蘇南看來卻是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剛才楊子軒說了一句話,林若水立即附和,兩人之間不會有什么合作關系吧?前段時間,縣委縣府機關不少見到楊子軒和林若水兩人親密的一起在紅水河邊漫步,甚至有人私下傳言兩人是情侶關系。
當然這些傳言有些荒唐離譜,蘇南也不會幼稚到會相信,不過這些傳言也能說明一些問題,楊子軒雖然在第一次常委會議上和林若水因為紅水區委書記人選問題鬧了些不快,但似乎兩人的關系并不僵,甚至還有那么一絲親密!
蘇南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楊子軒一眼,他是知道楊子軒最近經常繞過市長唐路直接向林沛匯報工作的,他也在揣測楊子軒和林沛的真正關系!
兩人是互取所需的一時的利益關系或者普通的上下屬關系,還是楊子軒已經徹底直接倒入林沛的懷抱呢?
蘇南感覺到一陣頭痛!這些關系真是復雜!
“那我先說說我的看法吧。”劉曉看了看楊子軒的眼色,有些尖銳的聲音又響起了。
聽到了劉曉說話了,在座的一干常委,頓時都是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坐直了身子,豎耳傾聽。
在劉健問題上,可以說除了蘇南和楊子軒兩個黨政一把手外,最有發言權的就是劉曉這個紀委書記,所以她的態度也是至關重要的。
蘇南看著劉曉一臉嚴肅的樣子,嘆了口氣,如果劉曉是他的嫡系,現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動,也不用被一個小縣長搞得如此狼狽,可惜了…
“天馬鄉政府的公款挪用嚴重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提留款很多都是用于鋪張浪費和公款吃喝,劉健作為天馬鄉鄉長,無論有什么原因,這領導責任都是不能推脫的。”劉曉聲音里不帶一絲感彩,作為紀委書記,她知道的自己立場首先應該是公正,否則她也無法在紀委建立起威望,也無法讓上級領導信服。
在她看來,作為紀委書記,首先應該是秉著公允的立場,這是原則性問題,其次才是個人情感傾向!
“而且,在天馬暴動事件中,劉健作為現場直接的處理事件主要領導,處理也并不得力,導致了場面直接失控,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這一點也是毋庸置疑的!”劉曉兩句話就給劉健的問題定了性,無論劉健最終被黨委怎么處理,至少這兩個責任是無法推脫的,即便不追究劉健其他的責任,這兩個問題也夠他好好喝一壺了!
劉曉話語剛落,蘇南只覺一絲涼氣從背脊冒了起來,看來這個劉健,自己是保不住了…自己當初怎么就要聽王東明的話,在常委會死命要保這樣一個屁股不干凈的家伙呢,搞得自己現在很難下臺了,哎,這個王東明也不是什么好鳥,現在真是一步走錯,步步失誤…
“劉書記說得沒錯,劉健同志的天馬事件處理不力還有公款浪費這兩個責任,都是無可推脫的。”楊子軒開始發言,眼光掃過眾常委,慢慢解開他的底牌“根據進駐天馬鄉的審計局和財政局工作人員反饋回來的消息,劉健同志確實有鋪張浪費的嫌疑,而且在推動人頭稅的征收和鄉政府奢侈大樓的建設中,他也應該負有一定的責任…”
“蘇書記,您看呢?”楊子軒扭頭看了看蘇南,終于把這個燙手山芋,丟到了心潮起伏的蘇南手里。
蘇南看著手上的調查報告,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終于決定來個壯士斷腕,反正也保不住了,也沒必要再掙扎什么了。
放下手中滿是濕汗得圓石,蘇南輕嘆一口氣,聲音有些道:“從報告來看,劉健同志確實有一定問題,不僅僅是因為吳雄同志霸道作風影響,劉健同志他本身沒能嚴守黨的紀律…”
就在這個大家都以為塵埃落定,劉健最終還是逃脫不了被撤職的命運時候,楊子軒突然說了一句讓眾人眼睛大跌的話!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蘇書記啊,我覺得劉健同志的工作還是有值得認可的地方,其實我昨天看了下天馬鄉這幾年的經濟情況,雖然頗不盡人意,但也有可圈可點的地方,縣委縣政府每年下達到天馬鄉政府的指標,天馬鄉每年都能基本完成…”楊子軒不大的聲音,在一眾常委聽來就如同天雷滾滾。
這,這個小縣長,到底想演的哪一出啊,剛才言語中還恨不得把劉健一棍子打死,打到永世不能翻身,現在竟然又為劉健開脫起來…
這個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吧,即便是精明如同蘇南,黃和,王東明一干人也是驚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楊子軒到底想干什么。
蘇南心頭也是各種念頭急轉,但還是想不出楊子軒的葫蘆里到底埋了什么藥…
只有皺著眉頭的劉曉開始隱隱猜到了楊子軒的用意!
“所以劉健同志雖然在經濟手段上創新力度和改革魄力不足,但守成還是有余的。”楊子軒不顧眾人的錯愕表情,繼續發表他的雷人話語。(這兩天白天開會,所以更新就晚了點,不過山水還是盡量趕出兩章,一天保證兩章更新,求收藏求票票了)
會議室中依然彌漫著濃濃的沉悶味道。本書請訪問。
驚愕,疑惑的氣氛在空氣中飄蕩。
蘇南心里頭也是悶得慌,他可是吃過楊縣長的啞巴虧的,不知道楊子軒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微微一怔:“那縣長你對劉健同志的處理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態度呢?”
“我先出去換下茶,這個問題稍后再說吧。”楊子軒沒有立即正面回答蘇南的問題,而是吊起的眾人的胃口,拿起茶杯,拉開了會議室沉重的深紅木門,走了出去。
會議室里又是一陣令人難受的沉默,大家都在琢磨楊子軒剛才那些話里的用意。
楊子軒一改平時的雷厲風行,端著茶水,再次慢條斯理的走了進會議室,坐了下來。
“在決定怎么處理劉健同志之前,我想給大家看另外一樣東西。”楊子軒扭轉頭,從身后的的黑色公文包中,抽出一疊材料,丟在了橢圓形的會議長桌上。
“前段時間,我縣前池鎮的邱楠同志從鎮政府跳樓事件,最近已經有初步定論,剛好今天也討論天馬鄉事件,我就拿上來到常委會上和各位議一議了。”
楊子軒聲音不大,但把在座一干人都搞得頭昏了,剛剛不是在討論劉健嗎,怎樣一下子又轉到了邱楠跳樓上面來了。
楊子軒看著大家疑惑不解的表情,淡淡一笑:“事情是這樣的,我前段時間接到一封舉報信,說是前池鎮計生辦主任梁麗和分管計劃生育李天兩人多次在前池鎮,征收社會撫養費并沒有開具專用票據,也沒到鎮報賬處報賬,而是直接把錢私吞了。”
“因為是實名舉報,我就把舉報信交給了劉曉書記。劉曉書記當即對梁麗和李天兩人進行了審查,前幾天已經得到了初步結果,下面就由劉曉書記說明一下具體情況吧。”楊子軒笑著看向了劉曉。
蘇南本來白凈的臉,頓時降到了冰點,這個楊子軒和劉曉,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做是縣委書記啊,這么重大的事件,竟然事前竟然是絲毫沒有和自己溝通過,就對梁麗和李天采取了措施…更可惡得是,兩人得到了初步結果后,竟然也絲毫沒向自己匯報過,就直接上了常委會討論,真把自己當成是擺設了!
劉曉也愣住了,疑惑的看了看楊子軒,見到他一臉的坦然,知道他是有恃無恐了,反正已經得罪了蘇南,也不在乎再多得罪這一次,于是清清嗓子道:“事情的緣由,剛才楊縣長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在這里我就不多重復了。前池鎮的計生問題也很嚴重,重復征收社會撫養費挪作他用,尤其是梁麗李天兩人和前池鎮派出所所長梁飛,勾結在一起,對于拒不繳納的農村婦女,進行抓捕關押,美其名曰是:組織農村婦女學習計劃生育政策法規,實質就是對這些人進行強行罰款,這些婦女的家里如果不拿錢來贖人,那么派出所就不會放人…”
“而且梁麗李天兩人,也供出了利用公款在省城置辦房子的事實。在兩人供出梁飛同時,在楊縣長的部署下,也在縣城抓捕了意欲外逃的梁飛!”
劉曉一口氣就罷整個過程說了大半。
在座的一干常委都是倒抽一口涼氣,這個紅水縣還真是不的安生啊,先是爆出許李大案,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天馬鄉暴動事件又來了,現在前池鎮鎮長跳樓,又搞出了這么多麻煩事,還是多事之秋啊!
“那我想問問,梁麗李天兩人在審查期間,有沒有談及邱楠為什么要跳樓的原因?或者前池鎮計生辦的工作系統和邱楠同志跳樓事件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么聯系?”林若水隱隱嗅到了一絲政治陰謀的味道,有些好奇的問道。
“聯系很大,邱楠同志在擔任前池鎮鎮長期間,多次利用職務之便違規給梁麗開報銷清單,數額巨大,瀆職問題十分嚴重。而且在邱楠主持的鎮食品廠改革期間,也涉及到變賣國有資產的嫌疑…”楊子軒聲音平靜,瞥了精致小臉一板正經的林若水一眼,繼續說道“而且,在審查過程中,紀委方面也發現梁麗和邱楠長期保持著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聽到不正當的男女關系時,林若水臉稍微紅了一下,畢竟還是沒結婚的女子,雖然曾經在先鋒前衛的法國留學,但林若水的骨子里,還是有著中國傳統女人的矜持和保守,聽到這些難免有些面紅耳赤。
蘇南面冷如鐵,冷冷道:“看來計生系統的問題不小啊,我覺得有必要在全縣的計生系統一一下思想,加強黨性修養和錘煉思想作風!對于個別給黨和政府顏面抹黑的不良分子,要堅決剔除出干部隊伍!對于領導不力的個別領導干部,也要進行調整!”
本來已經像斗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的王東明,一聽到蘇南的“干部調整”幾個字,立馬就像打了雞血了,似乎一場大戰又即將開始了。
對于他這個邊緣常委來說,只有在這種激烈程度的斗爭中,才可能撈到自己想要利益,所以王東明也是極是興奮。
在一邊,腆著個大肚子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的黃和,也開始豎著耳朵傾聽起來!
“書記,所言極是!”楊子軒似乎早料到蘇南會如此說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蘇南覺得似乎有些不妙。“計生系統確實應該加強一下黨性思想學習!”
“對于梁麗李天梁飛這種生活作風腐化的不良分子,也一定要剔除出干部隊伍。”楊子軒淡淡道“不過正如在看待劉健同志的問題上一樣,我們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一棍子把計生系統的工作都給否了,那樣只會讓那些務實老實工作人員寒心!”
“所以我們黨委應該給劉健同志一個公平得評價!也應該給縣計生工作一個公正的評價!”楊子軒若有深意的盯著蘇南慢慢黯淡的雙眼!(第一更)
冬陽暖洋洋的照在紅水縣城的主街道上,顯得耀眼而溫熱。
一輛黑色的桑塔納,緩緩從農業銀行門口,駛入主街道,小號碼的車牌,引得一些路人頻頻側目!
一些車牌研究的愛好者和一些熟悉縣委縣政府的人,都認出這輛桑塔納掛的是縣委二號牌,都是停下腳步,好奇的瞄了一眼,揣測里面坐著什么人。
這段時間,楊子軒在這個小小的紅水縣城也算得上是名聲大噪。天馬鄉暴動事件雷霆處理,人頭稅被勒令停止征收,今年已經征收的也被勒令退回去,鄉黨委書記吳雄被弄去蹲大牢,鄉長劉健也受到黨的嚴重警告處分,并且調離原職,到一個縣委機關賦閑。前池鎮計生辦弄倒大蛀蟲,大批貪腐干部被革職調查。
這些事都是紅水縣的百姓飯后茶余所津津樂道之事。一時,楊縣長之名在整個紅水縣都傳開了。
坐在桑塔納里,楊子軒按了按兩邊的腦側,頭仰在車座上,放松了一下自己。
在常委會,楊子軒最終和蘇南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協議!
劉健算是勉強被蘇南保了下來,被挪到一個縣委機關擔任副職,蘇南作為縣委書記的顏面何威嚴也算保住了。
作為交換條件,這次計生系統也就查辦了前池鎮的梁麗和前池鎮計生辦幾個工作人員,其他人員都沒動!
今天楊子軒是被財政局的郭龍逼得無可奈何了,早早就到了紅水縣農業銀行來了解情況。
農業銀行的紅水支行行長,是一個新來的年輕人,叫王農,約莫三十多歲,談話時一直仰著頭,看著楊子軒,神態倨傲,似乎一點也不把這個年輕到可怕的縣長放在眼里。
在農業銀行營業廳后面的酒店里,當楊子軒一和他談到貸款給縣財政,度過今年年關,堵上今年財政缺口后,王農一改之前的談笑風生,變得嚴肅起來,板著臉說按規定紅水縣政府已經貸款過了幾個年,而且事后都沒能把錢還上,這個窟窿是如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省行今年規定,如果紅水縣今年沒能把之前的還上,就甭想從農行貸出一分錢。
當時,楊子軒是沉默了一會也沒說什么,掉頭就走了!
在桑塔納里,楊子軒點燃的一根煙,煙是蘇晨那丫頭從省城讓人捎回來的中華,價格并不便宜,不過最近bp機業務在省城紫金已經慢慢鋪開了,生意異常火爆,賺了不少錢…
楊子軒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場景,默默思考著,剛才在和王農接觸時的一切…王農所說的所謂省行規定,肯定是子虛烏有的托詞,楊子軒不明白王農一個新到任的支行行長,憑什么就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得罪地方縣政府…這個王農,之前和自己也不認識,聽說是從大名市最貧困的縣潘江縣調任的,也沒理由故意為難自己或者郭龍啊!
隨著楊子軒在縣委縣政府的威望慢慢建立,小陳在小車班內的地位的也水漲船高,前不久楊子軒也給他解決了事業編制問題,這段時間開起車來,也是特別有干勁!
“縣長,前面路上圍了很多人,要不要停車看看?”小陳看到楊子軒正在出神的思考問題,就提醒了一句。
經小陳這么一說,楊子軒也把目光投向了路邊,只見拐角處,里三層外三層圍著一群人,有大人有小孩的圍成一個圈,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這種事其實在每個地方都在上演,作為縣長不可能都去關注,但現在既然看到了,楊子軒覺得還是有必要去看一下,都說民生無小事,就吩咐小陳把車停在路邊,就下了車,走了過去。
小陳擔心會發生什么意外,鎖上車后,就小跑的跟在楊子軒后面。
楊子軒還沒靠近,就聽到了一絲痛苦的呻吟聲,還夾雜了喧囂嘈雜的議論聲。
“真是可憐啊!”
“里面發生什么事了?”
“聽說是這個男人把縣里一個大官兒的親戚給撞了,回頭那大官兒的親戚不知從哪里搗鼓出來幾個警察,在這里二話不說就把這個男人給打斷了腿!”
“啊!那么狠?哪個大官兒親戚啊?楊縣長也不管管嘛?”
“楊縣長哪里管來著這么多事啊。”
“那里面的人不把那男人送到衛生院去啊?”
“噓!小聲點!今早兒,那大官兒的親戚叫幾個穿著警服的人,打完人之后就在這發了狠話,今兒誰也不能把這個男人送到衛生院去,要是給他知道了是誰送去的,他要把那個人的狗腿也打斷!”
“太囂張了!”站在楊子軒一邊的小陳,聽到眾人的議論,忍不住爆出了一聲,話說出口,才知道不妥。領導還沒發話呢,自己亂嚼什么舌頭。不過瞄到楊子軒臉色并沒有什么變化,才松了口氣。
“各位!讓一讓!讓一讓!”楊子軒毫不猶豫的撥開人群,在圍觀群眾詫異的目光中,走到了人群中心處。
只見一個高大男子,正側躺在地上,白色格子襯衫和黑色毛衣上面沾了不少鮮血,襯衫的衣袖手臂關節和褲子的膝蓋關節處,都不斷滲出血跡,顯然雙手和雙腳都被打到骨折了…
楊子軒走近一看,才發現眼前男子雖然臉上有些臟污,但卻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轉念間,楊子軒就想起了這個男子的身份,這不正是前不久給自己去魯省壽安拉大蒜的那個男子嗎?
楊子軒記得他是蘇晨同學的丈夫,叫徐明,當時楊子軒對他的印象挺好的,老實務實的一個人,十幾天不見,怎么就鬧到現在這般狀況啊!
“小陳,快過來幫忙,把他抬到我們車上,送到縣醫院去!”楊子軒朝人群中的小陳,招了招手,兩人在一幫群眾的詫異,惋惜,同情的目光中,把徐明抬上了桑塔納…
“謝謝兩位小兄弟好心意,不過你們還是別趕我這趟渾水了,那人在紅水縣的勢力很大的,救了我會給你們惹大麻煩的,就讓我留在那里得了,他們說我熬過了今天,明天就放過我的了…”徐明沒看見楊子軒的臉,聲音微弱道,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也還是不想給楊子軒一群人惹上麻煩。
“住手,你們想干什么!”睡眼朦朧的楊子軒,聽到吵雜聲突然驚醒,立馬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長毛青年正覺得不解氣呢,沒想到竟然有人來多管閑事,扭頭狠狠了瞪了楊子軒一眼,擼起衣袖,迎向楊子軒,準備把楊子軒也痛打一遍…
小陳見到長毛青年這般作態,還得了,迎上去,朝著長毛青年小腹就是狠狠的一拳,登時把長毛打得滿嘴苦水,彎腰蹲下在地,滿臉痛苦。
小陳以前也是參過軍的人,在軍隊也是尖兵,后來轉業回地方,不過一身格斗術都也是沒落下,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你們幾個是哪個派出所還是縣公安局的?”楊子軒對著準備圍著小陳的幾個警服男子,大喝一聲!
幾個警察看楊子軒有些眼熟,看楊子軒一身派頭,隱隱官威,一看就知道平時發號施令慣了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起來。
“你是誰啊?我們在哪工作,憑什么告訴你啊?”其中一個年輕警服男子,估計涉世未深,也沒怎么把楊子軒放在眼里,聲音也有些拽拽的…
“不肯說是吧,我給安在山打電話問問就知道了。”楊子軒嘿嘿冷笑一聲,走到了醫院旁邊的公用電話。
“就憑你也能認識安局長這樣大官,你想吹噓開玩笑也要有點譜啊,人家安局長哪里會理我們這些小事,你以為…”警服男子正說著,瞥見楊子軒竟然在公用電話真的撥打了安在山的電話。
作為紅水區派出所的干警,安在山的電話號碼,他們都記得的,沒想到這個文文清清的男子竟然真知道,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開始在他們心頭彌漫…
“在山嘛,恩!這里有幾個穿著警服的男子,你來問問他們到底是不是你手下的兵吧。”楊子軒說了幾句,就把電話筒,遞給了幾個干警中一個年級大一點的警察…
“你們是哪個派出所還是縣局的?吃錯藥還是怎么了?你們領導是哪個啊…”
電話那頭是安在山的一陣猛烈炮轟…
幾個小警員也不敢問楊子軒的身份,飛奔似的溜掉了。
長毛青年見幾個小警員竟然被楊子軒嚇跑了,也是一陣驚訝,看來眼前這個多管閑事的年輕人是有點來頭的,被小陳一拳打到小腹,臉色有些蒼白道:“你是誰,知道我是什么人嗎?我不管你是誰,今天你不在這里給我賠禮道歉,就甭想走出這個醫院大門…”
楊子軒一陣好笑,還真夠囂張無聊的,楊子軒也懶得和他計較,轉而扶著徐明進入醫務室。
“你們給我記著,這個仇我一定會報回來的…”長毛青年嘶啞的聲音,在楊子軒背后響起。
徐明這才看清楊子軒的臉,驚訝道:“怎么是你,蘇晨姑娘呢,你們不在一起嗎?你們不要管我了,不然真的會惹上大麻煩的。”
徐明之前也并不知道楊子軒的身份,以為他就是富家子弟,有些生意頭腦而已,實在不宜趕上這趟渾水…
楊子軒也不愿意欺負這樣的老實人,也不多解析,只是吩咐了醫生幾句,讓徐明他安心養病,自己會幫他處理一切的,就出了病房。
正在醫院的充滿刺鼻藥水味的走廊上,行走時,楊子軒突然嗅到一陣熟悉的香味,下意識的扭頭一看,卻是見到,一件穿著深紅風衣,一雙精致高跟靴匆匆忙忙,低著頭的走過來的林若水…
“走的這么急,干什么嗎?”楊子軒扭頭隨意問了一句。
林若水估計是沒想到能在醫院也碰到楊子軒,對于楊子軒問題,腦袋也一時短路了,本能的蹦出一句:“今天流量有點大,才來醫院…”
還沒說完,林若水立刻意識到不妥,急忙捂著小嘴,滿臉窘態,扭著小腰,跑了。
“恩?”楊子軒疑惑了半響,突然明白了,臉上浮起了一抹壞笑。
在大名市政府大樓,楊子軒是一副如無其事的走出市長辦公室的。本書請訪問。
推開市長辦公室的門,從里面走了出來,楊子軒依然是腰桿筆直,神態安定自若的模樣。
不過他很快發現,辦公室外面的許多市政府機關工作人員,都在用詫異而憐憫的目光盯著他看。
也難怪,剛才在市長辦公室里,唐路拿著紅水縣呈遞到市委審批的《關于成立紅河區經濟開發區》文件,足足批評了楊子軒半個時辰。
唐路咆哮的聲音,估計吸引了辦公室外面眾多工作人員的駐足旁聽,所以都是一臉悲戚的盯著楊子軒——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可憐了,估計很快要倒霉了!
楊子軒用手抹了抹臉,清醒了一下,決定先去趟衛生間,因為剛才唐路的咆哮實在是太激烈了,咆哮到他頭發上似乎都有唐路的口水沫子,他決定去洗一洗。
在衛生間洗了個頭,楊子軒重新走出市政府大樓,嘆了口氣。
他就知道這個《關于成立紅河經濟開發區》現在不可能在市里得到通過,首先在市里,市政府唐路這一關就會被卡下來。
作為本土保守派的代表,唐路一直強調大名經濟民生都要穩,,他不容許在他任內出什么大簍子,也不喜歡下面的縣區搞什么新玩意新事物。
所以,前段時間楊子軒處理天馬山暴動的雷霆手段也得到了唐路的認同,在他看來這種不利于穩定的暴動,就應該用強硬手段壓下去。
但這并不表示他就欣賞楊子軒,相反,他對楊子軒一直不怎么待見,他覺得這個娃娃縣長,總是不安分,總是會想搗鼓些新東西出來,在他看來這就是年輕人特有的本性——標新立異,好大喜功!尤其是,楊子軒經常性直接繞過他這個市長,先向林沛匯報工作,讓他心里也不舒服。
當然他也無法平白無故的就把楊子軒叫來,無頭無腦的把他批評一頓,那樣會被市委里的那群人笑自己沒肚量。
不過這次紅水縣政府搗鼓出來的要成立經濟開發區,終于讓唐路逮到了機會,把楊子軒早早叫到市府,把楊子軒批評個體無完膚!
楊子軒依然是面帶笑容來到書記辦公室。
“小楊來了,自己找個位置坐坐吧。”林沛抬頭看了楊子軒一眼,見楊子軒依然面帶笑容,有些詫異。
楊子軒靠著一個沙發坐了下來,辦公室負責人員,給他沖了杯茶,楊子軒急忙起身去端著,不敢托大。
“剛從市長那邊過來?”林沛有些疑惑的看著楊子軒,他對于楊子軒此行原因可以說是了若指掌,紅水縣遞交上來的《關于成立紅河經濟開發區》的文件,他之前也看到了,唐路私下也找他討論過了,當時唐路的態度是極為反對的,直接把紅水縣政府要搞的這個經開區定義為——勞民傷財,當著他的面批評紅水縣政府主要領導,好大喜功。
當時林沛的態度也是不表態,只是說這是經濟方面的事,讓市政府那邊拿主意就行了,黨委這邊就不插手了。
所以林沛本以為,楊子軒剛被唐路咆哮炮轟了一陣,臉色會很難看的,誰知見到楊子軒依然是滿臉坦然的模樣,讓林沛不禁有些佩服楊子軒的養氣功夫到家。
“恩,唐市長批評了我,并且讓我回去寫檢討。”楊子軒拿起桌面上的茶喝了一口,神色平靜,茶葉是市面比較普通的茶葉,嘗起來有些苦澀。
“小楊啊,開展工作要講究策略和套路啊。”林沛淡淡道“自從年末蘇聯解體后,這段時間來黨內呼吁穩定的聲音很響啊。你現在這個時候,搞這個經開區是很敏感的。當然市委不是說這個經開區不能搞,我前段時間去南方沿海經濟發達區考察,不少地方也在搞經開區,甚至我們羅浮省內都有些地方都已經在搞,我們省內有些經開區搞的有效果,但也有不少搞的效果并不理想。”
林沛看著受到唐路嚴厲批評后,楊子軒腰桿挺直的坐在那里,神色平平靜靜的,不禁對楊子軒看高了一眼,覺得楊子軒作為一個領導干部,這份寵辱不驚的養氣功夫,確實比之很多人都到位了。
其實他也都點誤看楊子軒,楊子軒雖然心態很好,但還不至于能面對上級嚴厲批評而風雨不動安如山。只是因為楊子軒知道過不了幾天,偉人首長即將到南方發表南方談話,終止黨內的“”,為了維穩甚至可以停止繼續改革的論調。
“書記,我個人覺得其實穩定和改革,并沒有什么矛盾的地方,穩定固然重要,但改革也要進行下去啊!就拿搞紅河經合區來說,固然在征地方面可能和百姓產生一些摩擦矛盾,但不能因為產生了這些矛盾,就因噎廢食啊!我建議設立紅河經濟開發區,也不是無的放矢的。紅河是我們羅浮主要航道,隨著紅河沿岸的經濟帶起來,紅水河在我們紅水縣的河段,水域條件優越,陸域開闊,而且我們紅水有羅渝,川紫,襄紫等鐵路干線穿過,水路可達紅河沿岸的五省三市,完全可以建成作為一個紅河上游的特大水陸中轉運輸的通道和南方中部散貨集散中心和客運旅游中心。”
林沛這次真的有些驚訝了,他沒想到紅水縣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個小縣長,也有這等見識。
原本之前,他之所以也把楊子軒從一個常委副縣長提拔到縣長位置,完全是因為楊子軒當時在許李案中的表現,可以說許李案幫助林沛狠狠的打了以唐路為首的本土派的臉,也幫助他完全控制了市委常委會的節奏,再加上出于紅水縣也需要穩定的領導班子考慮,林沛才同意把楊子軒提拔到縣長位置上。
林沛和市委不少人認為,以楊子軒之前表現出來的能力多半駕馭不了紅水縣的新班子,只能作為穩定時期的過渡縣長而存在,本來打算待楊子軒在縣長位置上出幾個簍子,然后找借口調整他工作,沒想這個之前表現癡傻的縣長,居然把天馬鄉暴動事件和前池鎮長自殺事件處理得十分出色,并且借勢在縣常委會上和背景深厚的蘇南斗爭中,穩穩占著上風!
攤開手中省委機關報上刊登的在省內掀起軒然大波被批得體無完膚的《論深化改革》文章,盯著文章下面的署名——楊子軒,坐在三樓靠窗位置的蘇南,忍不住想笑出聲來。請使用)_
“縣長回來了。”方玲神色有些閃縮,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緊緊的貼在胸前,似乎是怕被楊子軒看到。
不過楊子軒雖然只是看到了文件的邊緣,就知道那正是遞交市委審批的成立紅河經濟開發區的文件底稿,很快就猜到,剛才方玲多半是趁著楊子軒不在,去了蘇南辦公室,和蘇南探討這份文件的漏洞和問題了。
看來,方玲和蘇南之間確實有著微妙的關系,雖然方玲不太可能徹底倒向蘇南,但兩人很可能在某方面達成了合作協議。
楊子軒知道方玲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可能這個紅河經濟開發區的建立。
原因無非有二,一方面從現在黨內的形勢來看,在這個敏感時期繼續大刀闊斧的改革,搞經濟開發區,很可能會惹惱高層領導,把他們這些小蝦小魚一擼到底,撤職什么的以儆效尤,方玲是不可能跟著楊子軒冒這個險的。另外從斗爭角度看,方玲也不可能這個經濟開發區的成立,如果這個楊子軒一手推動的經濟開發一旦起來,那么楊子軒在縣政府的威望將會徹底建立起來,那么對于方玲在縣政府的地位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壓!
現在方玲在縣政府的話語權,也被擠壓了不少,許多和方玲走的近的科長,也慢慢疏離她了,比如說財政局的郭龍,最近也是跑縣長辦公室跑得特勤快!
而且楊子軒還繼續在縣政府的咄咄逼人,不少縣直機關的老油條,都開始慢慢向楊子軒靠攏了,方玲也快淪為一般的副縣長,有時她覺得自己說話分量甚至還不如一些縣政府直屬機關重要部門的一把手,這是她絕對難以忍受的。
“方副縣長啊,明天下午我們縣政府開個黨組會議吧,縣政府的各個黨組成員都參加,繼續討論和研究一下成立紅河經開區的問題。”楊子軒夾著公文包,看著方玲說道。
對于方玲,楊子軒是談不上什么好感,從楊子軒一直壓制方玲在縣政府的工作就知道,在他看來方玲作為從紅水縣土生土長起來的老干部,本身就思想保守,典型的守住自己一畝三分田就足夠的思想!
這樣的人,楊子軒是不打算給她任何施展的舞臺的,他要的是能干實事的人。
方玲點點頭,就走開了。
回到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藍樂的腦袋就探了進來了。
“縣長,市里對我們搞經濟開發區怎么看?”自從被楊子軒炮轟了之后,這段時間來藍樂也有些脫胎換骨的感覺,一概之前一板一眼的工作作風,變得充滿干勁起來,沒幾天就重新把經開區的項目文件再次做了出來。
一旦建成,這可是五百多萬人口的大名市的第一個經濟開發區啊!
所以藍樂也是十分興奮,似乎又找到了,當年在大名財專讀書時,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意氣風發感覺。
“在市政府,就被卡了下來!”楊子軒神色淡定的,潑了藍樂一頭冷水。
“不會吧,縣長。為什么?”藍樂有些急了,這段時間他慢慢接觸到楊子軒,發現這個小縣長的腦袋還真不是一般好使,小縣長在常委會上的威風凜凜,他也有所耳聞。現在都對楊子軒產生了一種盲目的信賴了。
“唐市長說一切都要以穩定為重,甭想著搞什么虛無縹緲的新花樣。讓我回來做個檢討。”楊子軒語氣依然是淡然的,似乎再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作檢討?那性質就有點嚴重了,藍樂神色也有些變化,看著楊子軒的眼神有些疑惑,不解。
“那縣長,您怎么看呢?這經開區究竟要不要搞?”藍樂這時也不敢太隨便了,說話又加上了敬語。
“我當然想搞,但有用嗎?市里又不審批。”楊子軒嘴角有些苦笑,在基層想干點事還真難,不僅僅要擼順下面關系和工作,又要搞通上面關系。
“只要您想搞,有什么不成的。市里不答應,我們可以自己搞啊。”藍樂壓低聲音道。
“這是要冒很大政治風險,你小子就不怕?”楊子軒似笑非笑的盯著藍樂,對于藍樂最近的表現,他還是比較滿意的,所以也就存了心思想考驗一下他。
如果藍樂現在因為他在市里被批評作檢討,就疏離的話,那這樣的人,能力再強,他也不會再用了。
“縣長官兒比我大多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啊,大不了這個主任不當了,或者挨個處分唄!”藍樂神色堅定“關鍵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調研和考察,我覺得這個經濟開發區,建立起來對我們整個縣的是絕對的有利的,不怕跟縣長你說,我小時候也是窮著餓著過來的,我知道百姓連溫飽都解決不了困難,所以我一直都想我們縣做點什么,或許現在上面的領導不理解,但歷史會證明我們的做法是對的。”
楊子軒站起身子,繞到桌子對面,拍了拍藍樂的肩膀,淡淡笑道:“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打包票,你的選擇和做法是正確的!”
楊子軒按照蘇晨給的地址,找到了徐明的家,也是一間黑色磚房,和周邊的磚房比起來,修葺得不錯,估計是徐明這幾年開貨車,賺了不少錢,日子也過得紅火,誰知風云突變卻是發生這樣的事。
楊子軒進屋時,徐明的妻子正在和父母說著什么,臉上有著淚痕,不過也是,任憑誰一下子遭受到這么大的變故,難免也會六神無主。
徐明妻子,見到有陌生人進來,突然警惕了起來,看著楊子軒一身行頭不像普通人,有些警覺的開聲問道:“你是誰啊?來我們屋干什么啊?”
上次給楊子軒和徐明去魯省拉貨時,徐明妻子并沒有出現,所以也沒認出楊子軒。
徐明父母也插了一句,聲音充滿了憤怒:“是不是縣里那個混蛋派來的,我們貨車也賣了出去賠錢給你了!兒子也被你打傷了!你還想怎么欺負人!告訴你主子,我們現在是要命就有一條,要錢就甭想了!”
楊子軒神色有些尷尬,難怪剛才沒見那輛貨車停在門口,原來連車也賣掉了,當即朗聲道:“伯父伯母,我只是徐明的朋友啊,也是蘇晨的朋友,大嫂你應該知道吧,上次叫徐明去拉大蒜的,就是我。”
聽楊子軒這么一說,再看了看楊子軒清清秀秀的臉,怎么也和壞人扯不上關系,徐明妻子當即引了楊子軒進屋:“實在不好意思啊,這幾天家里發生變故,剛才說話多有得罪。”
“嫂子太客氣了,我還多謝你們上次給我拉貨呢,昨天我在路邊遇見徐明躺在路邊,送他到醫院,才知道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所以特意過來看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楊子軒知道他們現在也沒心情,所以就長話短說了。
“啊?昨天原來是你送我家徐明去醫院的。”徐明一家子,昨晚去醫院看徐明時,徐明也正在昏迷,所以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送他去醫院的。
楊子軒點點頭,就詢問了一下徐明出事的主要過程。
原來前幾天,徐明深夜送貨回來時,因為疲勞駕駛,不小心在紅水縣公路的把喝醉在路邊的一男子撞傷了。
其實也只是皮外傷,當時喝醉男子,男子就極為揚言要徐明賠償八萬,不然就搞到徐明生不如死,還說自己有親戚在縣委當大官,惹毛他了,以后就甭想在紅水縣立足。
徐明當時以為他是醉語醉言,也沒太放在心上,送男子到醫院,就走了。
誰知第二天麻煩就來了,那醉酒男子當時雖然醉了但還是把徐明車牌號碼記住了,第二天竟然能找上門來,身后還帶著幾個牛高馬大一身警服威風凜凜的警察,在門外叫囂著,如果徐明三天之內籌不出八萬塊錢,就要打斷徐明狗腿,扣了他的車。
無奈之下,徐明只有選擇了報警,誰知那混蛋事先也和那頭警察事先串通好了,徐明剛報警不到三個時辰,那混蛋長毛青年,就帶著棍子到徐明把正在吃飯的徐明狠狠的揍了一頓,并且警告,如果徐明再報警玩什么花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徐明雖然也是身材魁梧,也懂點格斗之術,但哪里斗得過這么多人,也只能忍聲吞氣,無奈之下,只能把貨車賣掉,換了7萬塊,都挪西借還是湊不夠八萬…
當徐明送錢去給長毛青年后,就出現了楊子軒在街上見到的那一幕…
楊子軒聽完了也是皺了皺眉頭:“那個長毛青年究竟是什么背景,怎么囂張成這樣?”
“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勢力很大,我們也出去打聽過,聽說他在我們紅水縣這一帶黑白都很吃得開。”
楊子軒沉思了一下,扭頭向徐明妻子問道:“你是聽誰說的?”
“聽我們家徐明以前一個老戰友說的。我們家老徐,以前是當兵的,去年復員到我們這里一個企業當保安,聽說過得很艱難,媳婦也討不到,受不了家里的嘮叨,就離職加入了我們這里的一個黑幫,也就是一個二流子組成的流氓團伙,他在軍隊時就很能打,所以一直很受那個老大重視。不過今年聽說他和那個老大發生很大口角,受不了那環境就脫離了出來,現在正在隔壁縣避難。”徐明妻子解析道“老徐也是沒辦法,在縣里沒什么人事,也就這個老戰友以前接觸過一些縣里的大人物,也是經過了一番打聽才找到這個老戰友落腳地,問了他,我們才知道那個混蛋,在我們紅水縣勢力真的很大!”
“哦”楊子軒有些意外了,沒想到紅水縣也有類似于黑社會性質的組織,看來還隱藏的挺深的,自己之前還從來沒聽誰提起過,這年頭正是國家抓嚴打的時期。
“大嫂啊,之前徐明也算幫助過我不少,而且你也是蘇晨的好朋友,這件事我是管定了!一切交給我處理吧,如果那長毛青年再來,你就給我打電話。”楊子軒隨手給徐明妻子留下自己的電話。
徐明妻子看楊子軒清清秀秀的模樣,以為楊子軒也只是有點生意頭腦的年輕人,雖然不知道蘇晨和他是什么關系,也為自己閨蜜好同學有這樣一個朋友高興,有些感激道:“你的好心我就心領了,不過我們老徐家這次惹上了真是大麻煩,你就不用趕這趟渾水了,回頭我們再找找老徐的那個老戰友,看他有沒有什么辦法!”
“呵呵,大嫂我之前還沒告訴你,我是在縣委上班的,應該可以幫上忙,也不怕他一個二流子!”
“這樣更不好了,聽說那人有親戚在縣委里當大官的,會給你找惹麻煩的!”徐明妻子見楊子軒年輕尚輕,以為他最多也就是縣委一個科室的小科員甚至可能是臨時工,怕連累他得罪了那青年,連鐵飯碗都保不住。
就在楊子軒與徐明妻子說話的瞬間,門外響起的一陣摩托車發動機的咚咚聲音。本書請訪問。
扭頭一看,不正是昨天在醫院遇到那個囂張的長毛青年。
長毛青年嘴角叼著一根煙,身上的衣服花花綠綠的,衣服上的圖案夸張得搞笑。
在他身后,依然是幾個穿著警服的警員,不過不是昨天的那一撥了。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看來這小子和公安系統的關系非同一般,昨天剛被安在山嚇跑了幾個,今天又搗鼓到幾個新警員來了,難怪徐明老戰友說這小子黑白通吃。
長毛小子沒想到在這里又遇到了楊子軒,有點喜出望外了,昨天在醫院被楊子軒的司機小陳打了一拳,被他認為了平生的奇恥大辱,不過當時那幾個警員被安在山吼走了,長毛青年覺得自己勢單力孤,所以當時也只敢嘴上叫囂幾句不敢亂動人。
沒想到今日冤家路窄又遇上了,而且發現那個彪悍司機小陳也沒在,登時來勁了,往身后的幾個警員招了招手,指著楊子軒冷冷道:“就是這個人,昨天竟然敢在我面前耍威風,他手下的人打傷了我,現在你們給我狠狠招呼一下他!”
楊子軒瞥了一下自己的后面,發現有一條只能容一人通過的小巷,扭頭對著慢慢靠上來的警員冷冷道:“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還是縣局的?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光天化日之下打人!看來公安系統風氣也要狠狠整頓一下才行了!”
哈哈哈 長毛青年和幾個警員,聽到楊子軒這樣一番老氣橫秋的話語,忍不住笑出聲來,似乎看到十分荒唐的事物。
“整頓公安系統風氣?他以為自己是誰?公安局的安副局長還是何局長?笑死人了。”長毛青年一干人,忍不住彎腰笑道。
楊子軒知道和這群流氓是絕對沒什么道理可講的,好漢不吃眼前虧,當即拔腿就往后面的一條小巷跑…
幾個警員和長毛青年,見楊子軒跑了,立刻從身后追了上來…
楊子軒心里也很焦急啊,自己堂堂一縣之長,雖說在整個國家,這個縣長也不過是個九品芝麻官,但怎么也不應該落到被一群流氓追打的份上啊!
丫的,搞得自己如此狼狽,這次回去一定要把這個長毛青年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
眼看后面就要追上了,楊子軒瞥見旁邊有條河,雖然此時冬天河水刺骨,也顧不得這些了,咚的一聲跳了下去…
“何哥,這小子跳下去了!”
“你們幾個會不會游泳?”
“何哥,即便我們會游泳,也不一定就能在下面捉到他啊…”
“一群廢物!飯桶!讓你們捉個人,也讓他逃掉!”
“不過何哥,我看剛才那個人和我們說話的姿態語氣,不像是普通人啊!有點官威啊!”
“切!在整個紅水縣,何哥會怕誰?別忘了他叔是誰!他叔可是我們縣局的何局長啊!即便是縣長也不會隨意得罪何叔啊!還會怕剛才那個小子!”
“這倒也是,即便那小子真是個小官,在何局眼里,不也是一個小羅羅而已!”
這段話被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慢慢游動潛行的楊子軒全部收入耳底,原來這小子是何龍彬的侄子,難怪這樣囂張,也難怪能這樣隨意動用警力,一絲陰謀的微笑,開始出現在楊子軒凍紅的嘴角…
縣政府黨組會議就設在縣紅水賓館北樓二樓的綜合廳里,到會的有縣長楊子軒,縣委常委兼副縣長方玲,還有幾個非常委副縣長和其他縣政府黨組成員。
談笑風生中,一干領導開始魚貫而上,到達綜合廳。
楊子軒今天身影顯得有些孤單,身后就跟著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宋安,卻是沒了前段時間的被眾副縣長簇擁而上風光。
原因也很簡單,機關消息最是靈通而八卦,楊子軒在市政府被唐市長劈頭罵了將近半個時辰并且被要求做檢討的事,很快就像病毒一樣傳遍了整個縣政府大院,甚至縣委大院那邊都傳遍了。
在許多人看來,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縣長楊子軒多半很快要倒霉了,所以許多人看向楊子軒的目光,都有些異樣了,憐憫同情,幸災樂禍…
一干人都魚貫進入綜合廳,楊子軒坐在中間,對著其他圍著坐下的副縣長,點頭示意。
會議時間還沒到,楊子軒也是一臉坦然和氣的和身邊的幾個副縣長,隨意的拉著家常,一點也看不出是被唐市長批評過后的模樣。
環顧一周,就會發現在座的都是中年大叔或者大嫂,都是四十歲左右的,只有楊子軒一個二十多歲,年輕得過分。除了楊子軒外,最年輕的一個副縣長,也是三十九歲,快奔四十的人,腦袋頂部的頭發也快掉光了。
楊子軒被這群老家伙眾星拱月的圍在中間,難免有點像鶴立雞群,也難怪這群老家伙有些人經常不服氣,巴不得看到楊子軒摔個大跟斗,然后永遠不得翻身。
“今天我們召開縣政府黨組會議的議題,依然是主要討論一下紅河經濟開發區的問題!”
楊子軒在黨組會議上的第一句話,就讓這群老家伙差點沒把眼珠子驚得要掉在地下!
包括方玲在內的大部分人本來以為,楊子軒在黨組會議肯定不會自揭傷疤,再提紅河經濟開發區的事,誰知道楊子軒開口便是提開發區的事。
方玲也感覺這個縣長有些瘋狂,被市長在經濟開發區的問題上狠狠批評后還不知悔改,還要寧愿一條路走到黑,這不是失心瘋又是什么呢?
不少老同志都不禁搖搖頭,這個小縣長實在是太年輕,太固執了,一點也不懂得圓熟和妥協,明明被市長否定了東西,還要強行推動!
“縣長,我覺得這個議題實在沒有繼續討論的必要,我們還是進行下一個議題吧。”自從楊子軒上任縣長后,就被壓得死死一直隱忍不發的方玲,似乎終于找到了揚眉吐氣機會。
清冷的聲音,宣告了黨組會議的火氣,即將升起!(第一更)
既然撕開了面具,楊子軒不和她方玲客氣什么,稱呼上也是稱她為“副縣長”,意在暗示要擺正心態,在我眼里,你也不過是一個普通副縣長而已。
方玲感覺被楊子軒看的渾身不自在,沒想到自己內心還是挺怕他的,不過嘴上還是坦然說道:“楊縣長,能不能給我們傳達一下您昨天去市里想唐市長匯報工作時的情況啊?讓我們大家也學習學習唐市長的指示精神嘛!”方玲聲音有些急促,雖然想極力保持平靜,但也是做不到了。
這種能羞辱楊子軒的場面和機會,可是來之不易啊,即便是在官場混跡了幾十年的方玲,也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和激動!
周圍的一群縣政府黨組成員,都忍不住倒抽一涼氣,這個方副縣長,膽子還真不小啊,竟然敢當面揭開縣長的傷疤,一點情面也不留!
本以為楊子軒會暴跳如雷的,誰知楊子軒依然是神色平靜,若有深意的看了方玲一眼,笑道:“也好,我就傳達一下唐市長的指示吧,唐市長說了,我們縣政府的工作是,一切工作的開展都要建立在穩定的基礎上!”
楊子軒環顧一周,目光再次落在了方玲的臉上,笑問道:“方副縣長對于唐市長的指示怎么看呢?”
方玲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唐市長的指示當然是絕對正確的了!不像有些人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在琢磨一些不切實際標新立異的…”
話頭說到這里,方玲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有些不對勁,自己好像中了楊子軒的圈套…
看到方玲張著嘴巴驚訝的模樣,楊子軒詭異一笑,果然,這個方玲確實是唐路線上的人,難怪在許李案中,方玲這個副縣長不僅沒有被牽連,還進入了常委會,原來許李出事后,就立刻投入了唐路的懷抱了!
楊子軒本來一直在琢磨方玲的背景來歷,一直沒找到確鑿證據,方玲是唐路線上的人,不過今天自己稍微用話一套,就套出來了。
“關于這個紅河經濟開發區問題,我覺得還是值得討論一下,不過今天的議題比較多,這樣吧,過幾天我們縣政府專門召開一個縣黨組擴大會議,專題討論一下這個問題!現在我們進入下一個議程!”楊子軒來個語不驚人不死休。
什么?還要開縣政府黨組擴大會議專題討論?這個年輕縣長是不是真的瘋了?被市政府徹底否定的東西,他還要來個專題研討?難道他還想推翻市政府的決定?難道他還嫌丟面子不夠,還要在縣政府直屬機關那些科長頭頭面前丟臉才滿足?
在座的副縣長們和縣政府黨組成員,都感覺心臟有些承受不了,這個縣長行事還真是出任意表啊!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出了紅水賓館后,方玲已然下垂得厲害的胸部依然劇烈的起伏著,本想在今天的縣政府黨組會議狠狠給楊子軒打臉的,誰知楊子軒卻是巧妙得把經開區的討論議題,推到之后的縣政府黨組擴大會議,讓方玲今天的全部準備都白費了。
不過也好,縣政府黨組擴大會議,將會有縣政府實權人物更多出席,那時給這個可惡縣長,來一記響亮耳光,恐怕會更有趣。
想到這里,方玲的心情稍稍平復了。
“怎么,你最近好像諸事不順的樣子啊!”林若水坐在楊子軒的辦公室里,有些戲謔的盯著正在擺弄著286的楊子軒。
此時電腦在國內可以說是數量稀少,整個縣政府只有一臺,楊子軒辦公室這臺是他自己掏錢買的,最近蘇晨開始源源不斷的在bp銷售上賺了不少,給楊子軒的賬戶里也打了不少錢。
楊子軒倒不是刻意顯擺什么的,主要是要給縣委縣政府的造成一個印象,他楊子軒不是靠死工資過日子的,家境是富裕的。既然擺在了臺面了,說明楊子軒本身也是不怕被舉報審查的,反而效果好一點,省得一些小人到處收集所謂證據舉報!
正在玩著這種古老電腦的楊子軒,笑了笑道:“哈哈,我日子不知多滋潤呢。哪來的什么諸事不順。”
“我現在還真的有點佩服你的心態,在常委會上和蘇南書記頂牛你不怕,在縣政府黨組會議上被一群老家伙圍攻你也不怕,甚至被市長批評了半個時辰你依然能笑呵呵的。真不知道是你面皮厚到了一定境界,還是你的養氣功夫修煉到了一定境界。”
楊子軒呵呵一笑,說道:“人不能總是把目光盯著現在,眼睛要永遠朝前看,看著未來,那你的心態就會好很多了!”
林若水稍微琢磨了一下楊子軒這句話,沒琢磨出什么,她當然不知道在未來幾天,國家和黨的偉人領袖即將抵達港州,發表著名的南方談話,國家思想將進一步解放,改革將會徹底的被確定下來!
“要不一起去吃個飯?”埋頭搞著電腦的楊子軒突然抬起頭,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對林若水笑道。
“你就不怕縣委機關的那群八卦人士?”林若水對楊子軒突然請她吃飯也有些驚訝,心頭也有些異樣,突然想到那天在醫院,說的那句話,臉上不禁有些羞紅。
“男未婚女未嫁的,還會怕一群嚼舌頭的?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不怕,我一個大老爺們,有什么好怕的!”楊子軒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林若水稍微沉思了一下,說道:“那好吧!給你個請我的機會吧,也是時候宰宰你這個土豪了。”
楊子軒前世也是個汽車發燒友,所以開起桑塔納來也是很自然,林若水就坐在副駕駛座上,淡淡幽香飄入了楊子軒的鼻子…
“啊!”正在坐著的林若水突然輕呼一聲,讓正在開車楊子軒也是一驚。
“什么事啊?”楊子軒把車停靠在路邊,扭頭看了林若水一下,就注意到林若水的座位上圓潤的臀部旁邊有一灘淡淡的紅色液體滲出…
“你,流量又有點大了?”
雖然是寒冷冬天,但這幾天紅水縣的天氣還算比較晴朗,溫度有些升高。本書請訪問。林若水穿的是乳白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紅色的襯衣內衫,黑色的長長絲襪,一雙精致的高跟鞋,看起來是既大方又優雅…
但此時,豐潤的臀部下面的一片嫣紅,讓楊子軒看起來覺得有些說不出味道…曖昧?誘惑?尷尬?
楊子軒搖搖頭,苦笑道:“我說大姐,你家親戚來了,你也不接待好點!”
林若水沒想到還會發生滲漏這種事,而且還是在一個介于政敵和朋友間的男子面前,不禁漲的滿臉通紅,只覺生平之尷尬沒有比之更甚了!
狠狠瞪著在一邊說閑話的楊子軒,林若水一時也找不到什么詞匯來,罵眼前這個可惡男子!
“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楊子軒知道女孩子發生這種事肯定內心也是很尷尬的,更何況是林若水這種十分注重形象的女孩子,也不再打算調侃她了,語氣有些可以溫柔。
林若水又不好意思站起來,因為滲漏已經染上了車座了,滿臉暈紅低聲道:“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去,我現在這樣子不可能和你一起去吃飯了!”
楊子軒點點頭把林若水送回到縣委家屬樓,停了車,林若水又是一臉期待的看著楊子軒道:“你不能先出去一下,我要站起來了!”
“又不是沒見過,不就是大姨媽嗎,有什么好看的。”楊子軒嘀咕了一聲,讓林若水幾欲抓狂,不過還是頗有風度的下了車,背對著林若水,讓她沒那么尷尬。
“回頭…我給你把車給洗了吧…”林若水的聲音壓得很低,聽得出,她是鼓了很大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的…完全沒了那個在縣委也極具威勢的副書記的嚴肅形象。
“這個就不用了,我回頭用濕抹布擦擦就行了…你快點上去了,等下人多,看到就不好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和你之間發生了什么呢!”楊子軒嘴角有一絲壞笑的說道。
背對著林若水,楊子軒不知道她是尷尬還是惱羞成怒,掉轉頭時,已經不見了林若水的身影…
縣委會議室內的電視畫面上,正播放著黨和國家的偉人首長南方談話的直播。
以蘇南為首的一干縣委班子,正在組織學習首長南方談話精神,只是此時無論是蘇南還是黃和方玲,神色不太好。
蘇南所在的羅浮本土派系,是穩定為重不鼓勵改革的,所以他這一派,在此次的黨內思想碰撞,可以說大方面潰敗。
今天早上蘇南就接到老領導的電話,老領導的聲音更是微弱了,聽聲音,已經是中氣很不足,時日無多了。
老領導在電話里讓他最近最好低調一點,別捅什么簍子,現在派系正在全力應付高層的施壓,沒空給他擦屁股。
所以此刻蘇南聽著電視里首長的聲音,心里就像倒翻了五味瓶了,百味交集,再轉首看看旁邊那張平平靜靜的年輕的臉孔,心頭突然涌起了一絲凄涼的感覺,難道自己真的連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都斗不過?
方玲此時也是雙手在會議圓桌下面,不斷扭動,手心都冒出一絲汗跡,不敢看楊子軒的臉,心頭不斷涌出各種念頭:現在黨和全國形勢都開始明朗,改革派可以說是能得到最后的勝利了,不知道市里是怎么一番景象,對于紅河經濟開發區的定論會不會也被推翻…
楊子軒倒是一臉寧靜,在召開縣委擴大會議學習首長南方談話之前,他就接到市委文印室陳宇玉的電話,陳宇玉在電話里說,市委也組織了學習會議,而且市委會議還準備就,怎么貫徹落實首長談話精神的進行討論。
楊子軒一陣沒勁,這兩個消息對他都沒什么用啊!
信息時代快要到來,所以信息就是金錢,陳宇玉收了楊子軒的幾件禮物,所以干起事來,也特別賣勁,她還附送了楊子軒一個免費消息,那就是林書記很可能在市委常委會議上提出在大名市建立經濟開發區的意向,這是為了貫徹首長南方談話精神而提出的。
相比于之前的兩個信息,這個免費信息對于楊子軒來說,無疑是一劑強心劑,不過他很快就察覺到問題了。
這個,林書記說是要在大名市建立經濟開發區,但卻沒說明具體要在哪里建立,也沒有提到紅河經濟開發區的方案,這就留下了很多令人遐想的空間!
市委常委會議在大名市的廣海賓館的三樓會議廳舉行,會議長桌上,坐滿了大名市的九個重量級人物!
林沛這幾天也算是松一口,他的林氏家族,對于改革一直都是持著觀望和中立的姿態,所以在這場思想斗爭落幕后的瓜分盛宴中,他的家族既沒得罪保守派系,也沒被改革派系打壓。
林氏家族的標桿人物,他的大哥林正強,林若水的父親,也在南方沿海的一個經濟大省,出任省委書記,顯赫東南。
大哥的進步,無形中也給了林沛壓力,所以這幾天,林沛也一直考慮自己該如何突圍。雖然現在羅浮省內有不少聲音和路邊社消息,他明年換屆之時,很可能出任羅浮省除常委副省長外,排名第一的副省長。
但那也只是傳聞,當不得真,不到最后一刻,誰也無法肯定。從地廳級到副省是很大的一個坎,想漫步過這個坎,他必須有能夠拿得出手的政績,再加上家族的推力,或者能把傳聞變成現實。
所以這段時間,就是他撈取政績和迅速在省內建立起威望的關鍵期。
現在唐路所在的本土保守派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凍和打壓期,省內高層不可能騰出多少精力給唐路以,所以這段時期,就是林沛大展拳腳的關鍵時刻。經過一年的蟄伏,再加上楊子軒搞出了許李案的幫組,林沛能夠控制常委會的風向,不至于像初來咋到之時,被唐路一個市長聯合幾個重量級常委,不動聲色的欺負到了頭上。
通過陳宇玉得知了,市委書記有搞經開區的意向后,楊子軒在縣委擴大會議結束后,立刻找到了縣政府直屬機關的,像計委主任藍樂等幾個頭頭科長,回去再在把經開區的初稿潤色一下,增添一些新內容進去。請使用)
不過,在哪里建立這個經開區,就立馬引來了爭議。常委會上,許多常委都是各抒己見,還沒有定論。
坐在辦公室,楊子軒聽著那頭陳宇玉動聽的聲音,心開始沉到了谷底。陳宇玉在電話里說,據市委里消息靈通的八卦人士說,在常委會上,有常委提議在洪縣建立經開區因為洪縣曾經是大名市的重工業和軍工重要生產縣,底子深厚,經濟容易搞起來,即便現在洪縣也一直是緊隨大名市區景陽區之后的gdp全市排名第二的區縣。還有常委提議在景陽區,一來景陽區是大名市的首善之區,無論是出于鞏固景陽區的經濟政治地位考慮,還是景陽區本身的經濟實力,都是建立經開區的上上之選。
似乎所有常委都對于紅水縣建立經開區,避而不談!沒有一個常委提及在紅水縣建立經開區的事情。
唐路之前因為經開區的事,為了殺雞儆猴,在市長辦公室把楊子軒活活批評了半個時辰的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市委大院,這些常委都是精似鬼的人物,所以現在都避開紅水縣經開區的這個問題。
畢竟紅河經開區之前已經被唐路徹底否定了,現在如果舊事重提,那無疑是對唐路和市政府的狠狠打臉和,對唐路威望的挑戰。所以無論是和唐路走得近的常委,還是和林沛走得近的常委,都不愿意得罪唐路。
雖然說現在唐路所在的派系在省內遭到重創,近日多名標桿性人物被調動或者調到政協人大副職上提前退居二線,但瘦死駱駝比馬大,唐路背后的勢力依然不容小覷,不到必要時,即便是林沛也不愿和唐路背后的勢力,進行政治近身肉搏之戰。
楊子軒掛了電話,癱躺在椅子上,沉思著。
其實撇開唐路的因素來看,市里的常委們說得也沒有什么錯,事實也確實是那樣。景陽區作為大名市委市政府所在地,無論經濟實力還有政策上的便利都是毋庸置疑的,在景陽區設立經開區,確實能有立竿見影的效果。而歷來都是羅浮省內的重要軍工生產基地,重工業發達,雖然有沒落的趨勢,但底子依然雄厚,而且洪縣本身也確實急需一個像樣的重工業經開區來整合洪縣的的零散的產業體系,能增強洪縣內的重工業企業在省內的競爭力。
但紅水縣本身的條件也不差啊,雖然經濟實力和底子都和景陽,洪縣差很遠,但極為重要的地理位置和航運交通上本身蘊藏的潛力,是景陽和洪縣都無法比擬的。紅河經開區一旦建立起來,不能說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只要主要領導運作得當,絕對可以成為大名市的一面旗幟。
楊子軒嘆一口氣,有這么一攤事,看來這個年是過得不安生了…
正在思考間,門被敲響了,一張圓圓胖胖的臉,探了進來。
“縣長好!”圓臉男子,也是腆著一個圓碌碌的肚子,問候了楊子軒一聲,圓溜溜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發笑,讓人覺得這樣的男子不去演小品或者小丑,實在是太可惜了。
看到眼前男子,楊子軒也忍俊不禁,一掃之前的陰霾心態,問道:“原來是老木,坐吧,找我什么事啊,是不是縣人民醫院發生什么事了?”
這個圓溜溜的男子,正是紅水縣人民醫院的院長木習。
“縣長,我們醫院沒發生什么,不過前幾天縣政府辦公室的宋主任,給我說了,您得保健醫生縣里還沒落實到位,所以他讓我給您找個保健醫生,給您定期檢查一下身體。”木習一笑起來,就只能看到嘴巴,看不見眼睛了。
楊子軒一笑,這個老宋也是挺細心的,本來還想用一段時間觀察一下他的表現,如果用得不順手就換掉了,不過從目前看來,老宋做事還是挺妥當的,也讓人放心,幾次和他談話,發現他見識也不錯,是個人才。
這讓楊子軒也有點打算把他納入自己嫡系的念頭。
楊子軒知道,自己現在雖然是一個小小縣官,也應該打造自己班底,不然越往上走,不可能完全靠個人領導魅力來控制手下了。
現在可以說是楊子軒親信無非就幾個而已,紅紡的副廠長作為楊子軒的前任秘書,可以說是楊子軒的絕對嫡系,在紅紡上任這段時間來,也沒丟楊子軒的臉,紅紡現在雖然離扭虧轉盈還要很長一段時間,但紅紡的主要產品已經擺脫了積壓的局面,銷路也逐漸打開了…
另外一個可以說就是現在計委主任藍樂,這也算是楊子軒目前比較器重的人,能力和經驗豐富,而且能接受新事物,最重要的是夠忠誠。其他的還有幾個,像審計局新任局長何靜安,財政局一個副局長,都可以說是貼上了楊子軒標簽的人物。(第一更!!今天盡量三更,還有兩更,求收藏,求票票)
“這個保健醫生的事,你跟宋安私下交流的就行了,沒必要向我匯報,有什么問題讓宋安轉達一下我吧。”楊子軒也沒想在這些細枝末節糾纏太多,語氣平淡說道。
這下木院長有些急了,問道:“縣長您不用見見我們給您安排的保健醫生嗎?她就在外面等著了?您還是看一看吧,如果感覺不合適,我們可以回醫院繼續給挑過新的來。”
“恩?”楊子軒感覺事情有些古怪,平時這些事,都是宋安一手操辦,今天怎么木習親自來一趟呢?
楊子軒也沒多想,聲音頓了頓道:“既然來了,你就叫他進來吧。”
木習臉上一喜,不過嘴上還是恭敬道:“那縣長,我先出去叫她進來了。”
半響過后,木習圓溜溜的身子又如同圓球一般溜進了縣長辦公室,身后還領著一個女孩。
隨意瞥了一眼這個女孩,見過了蘇晨,林若水這種美女的楊子軒,也忍不住有點心跳,這個老木到底搞什么飛機啊,竟然搞個這樣的女給自己做定期身體檢查的保健醫生?
再掃視幾眼,木習身后那個有點拘謹的女孩,,楊子軒也不得不嘆服,無論身材還是長相,都很難從挑出什么毛病。
衣著也沒有刻意修飾,簡單的白色醫生裝束,下面一雙小巧的小皮鞋,比之蘇晨的可愛,別有一番韻味。
“綠兒,這個就是我們紅水縣的父母官,楊縣長,以后你就是他的保健醫生,要聽從他吩咐知道嗎?”木習對于楊子軒驚訝的表情,很滿意,要知道在一個這樣的小縣城想找到一個這樣的女孩并不容易。
這個綠兒也并非紅水縣人,而是大名市第二大區縣洪縣人,前不久木習到洪縣人民醫院進行調研,偶遇到正在安安靜靜給病人看病的綠兒,當即驚為天人,恰好洪縣人民醫院的院長也是木習以前在大學時的老同學好兄弟。所以木習就很是花了一番心思,最后木習答應給綠兒沒有固定工作只靠綠兒一份工資的生活的哥哥解決工作,把他哥哥搞進了紅水縣人民醫院編制員工,綠兒才答應到了紅水縣人民醫院。
木習也四十多歲的人,對于女人談不上什么興趣,所以這個綠兒他一直沒動,尤其是看到綠兒一臉的樸素純凈的樣子,也不忍心動。但木習卻是個實在的官迷兒,極度迷戀權力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感覺,所以想把這個綠兒當成搭上這個年輕縣長的敲門磚,才有了今天這樣一出戲。
聽到木習的話,綠兒天真無邪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不過這絲迷茫很快就消失,安安靜靜的,恩了一聲,就不再說話,對上楊子軒的目光,不自卑不矯情。
楊子軒心念一動,看著木習有些得意的笑臉,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縣衛生局的老張局長明年就到點了,盯著這位置的人不少,木習也在活絡這個心思。
“老木啊,你搞個這么漂亮的保健醫生給我,是不是讓我犯錯誤啊?”楊子軒淡淡笑道。
木習臉色微變,這種彼此心照不宣暗地里的心思,一旦被點破說出來,就變味了,后脊梁不禁冒起了一絲涼氣,以為楊子軒生氣了,緊忙道:“縣長,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這個綠兒確實在我們醫院算的上醫術精湛,甚至醫院多年的老醫生,還有一些畢業于省名牌醫學院的年輕人,都比不上她!”
“縣長,綠兒的醫術在我們人民醫院確實是得到公眾認可的,不信您可以去人民醫院找些醫生問問,雖然綠兒調來我們人民醫院沒幾天,但在病人中,她的口碑確實不錯了…”木習有些急了,連忙解析,手抹了下額頭上滲出的汗跡,如果被這個年輕縣長,誤以為自己存心害他,就有點弄巧成拙了,木院長心頭不禁一陣懊惱,真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著老木被自己一句話就嚇倒了,楊子軒也不禁好笑,眼角余光瞥向站在一邊的綠兒。
眼神清澈,不忸怩,不做作,也不再像剛開始的拘謹,一臉寧靜。
看木習的神態也不像作假,看來這個綠兒的醫術應該還可以的,再加上她天真無邪的外表,在人民醫院病人不火爆才怪呢!
“既然這樣,那就讓綠兒給我做做保健醫生吧,不過除了定期的檢查身體,平時還是在綠兒呆在人民醫院上班吧,沒必要給我專門搞個專職保健醫生,那是違反國家規定的。”楊子軒語氣平靜道,有這樣一個純凈的保健醫生也是別有一番味道的,雖然說自己不太可能和她發生什么事情,但有個美女看看,終究是很養眼的,這點上自己也不免俗啊。
聽了楊子軒這樣說,木習才松一口氣,看來這個年輕縣長還是喜歡綠兒的,還以為他是性冷淡呢,如果是那樣那就麻煩了。
“那好,回頭我和宋主任商量商量吧,那我就不打擾了,先出去了。”木習臉上又是一臉諂笑,領著樸素純凈的綠兒,從門口出去了。
趙男,從市委書記辦公室走了出來,長得高高瘦瘦的竹竿模樣,并沒有影響到他仕途的進步,四十出頭的他,已經是大名市首善之區,景陽區的區委書記了。他手里拿著一份景陽經開區的初稿方案,自從聽說大名市準備搞經開區后,趙男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根據他多年的從政經驗,他馬上嗅到這經開區項目一定要爭取下來,一旦搞成絕對是一項顯赫耀眼的政績,也是晉身市委常委的重要籌碼。當然作為大名市首善之區的區委書記,晉身市委常委當然不是他的終極目標,但卻是他的關鍵一躍,躍到一個重要常委職位和一個排名末尾的常委職位,進步的空間的完全不同的。
望江酒店的豪華包廂里,安在山正在給楊子軒敬酒,楊子軒不喜歡吃飯時,有外人在旁,所以酒店經理也沒敢在包廂內安排了服務員。請使用)甚至楊子軒覺得,他之前的第一篇文章,也很可能是被人故意壓低了。
這個人是誰呢?
楊子軒也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自己這個身體的主人,之前也就一個智商上有問題的傻子而已,不可能得罪什么人,或者對誰構成威脅,怎么搞到有人來打壓自己呢?
安在山看楊子軒有些郁悶的樣子,就說道:“縣長啊,不要板著臉了,不就是一篇文章嘛,沒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沒了它,就升不了官了,對了,看了悶悶不樂的,要不要出去叫幾個服務員機那里陪陪酒啊?”
楊子軒笑著擺擺手,道:“看不出來,老安你也是個悶騷人,怎么了,嫂子也滿足不了你了?”
被楊子軒這么一說,安在山也不禁老臉一紅,調任公安系統后,接觸社會人員較多,確實經常有些不拘小節了。
“對了,你和嫂子的日子定了下來沒,什么時候請我喝喜酒啊?”楊子軒頓了頓繼續道,安在山和女友也談了幾年了,感覺也是時候定下婚姻了。
“快了,日子已經定好了,過了年就是了。”安在山嘆了口氣“我們羅浮即將又少了個出去泡漂亮美眉的花樣青年了。”
楊子軒被安在山的話逗笑了,說道:“你都一把年紀,就甭想再做著什么花樣青年的夢了,晚上墊高枕頭想想,怎么才能在老何下去之后,接上政法委書記這個位置吧。”
安在山點點頭,楊子軒說的確實沒錯,現在紅水縣的政法系統雖然他是在何龍彬下的二號人物,但資歷尚淺,他想在后年何龍彬退休后,晉身縣委常委兼政法委書記一職,難度也不小。
雖然在市委常委里,他和劉真這個宣傳部長走得比較近,但劉真畢竟是分管宣傳口的,而且劉真從政治傾向一直奉行著明哲保身的原則,是市委常委里少數的中立派系,所以想得到林沛或者唐路這兩個黨政一把手的大力也是不太可能的。
安在山在市里的關系也沒太多,可以說除了劉真外,就幾乎沒太多能在常委會上能說的上話的人脈,所以想上位政法委書記,還是有一定難度,也需要一定的機緣。
所以安在山,倒是對楊子軒佩服得不得了,人家到了縣長位置上,倒是一把就穩穩在縣政府那邊建立起不小的威望,像方玲這種老資格副縣長,都沒辦法和他扳手腕了。在縣委這邊,雖然是縣委副書記,但在縣委常委會上,比之林若水這個分管黨群的專職副書記也強太多了,甚至能和蘇南這個書記平分秋色。
這份工夫,安在山知道自己是怎么也學不來的。
“砰砰砰!砰砰砰!!”正在這時,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在包廂外響起了…
“你給我開門,這件豪華包廂是老子先包了的,里面的兔崽子給我滾出來,老子要請客啊…我給你們三分鐘時間,再不開門,老子就把門也撞開…”
安在山皺了皺眉頭,喝了點酒,有了火氣,不知道是誰這么不懂規矩,對楊子軒說了句:“我去開門看看,是什么情況…”
安在山走到門前,猛的突然把門打開,門外的人估計是全身都壓在門上,門一開,在慣性之下,猛的沖了進包廂,沖了老長一段距離還是一個踉蹌,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楊子軒一看,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身上一身酒氣,看來是喝了不少酒…
“黑三?你在這干嘛?”
安在山當然認得這個黑三,黑三以前是紅水縣有名的流氓,本名不叫黑三,后來因為膜拜東北喬四,遂改名黑三。前幾年不知去哪里發了一筆小財,回到紅水縣做起的各種買賣,像承包土方工程,搞沙石買賣,像紅水縣的第一家娛樂城所,黑夜歌舞廳就是黑三名下的產物。
不過黑三一直都和縣公安局的不少干警還有紅河區派出所都保持著比較好關系,所以一直以來都安然無恙 黑三沒想到包廂里面的竟然是公安局副局長,被安在山一嚇,竟然下到滿身大汗,酒醒了大半。
“原來是安局長啊,您瞧我這豬頭腦袋,一喝醉酒就認不得人了,這是誤會誤會。”黑三也顧不得一身西裝摔到地上弄臟了,連忙拍了拍那顆碩大的頭,又從口袋里拿出一包小熊貓,遞給安在山,弓腰笑道:“安局抽根煙,什么風把你吹來了?來了望江也應該通知一聲啊,我和望江老板也是老伙計,怎么也應該我做東了。”
安在山,看都沒看黑三手中的煙,冷哼一聲坐回到楊子軒旁邊,說道:“看來在整個紅水縣,你黑三才是大財主了。我們來望江吃飯也要給你報告一聲,才能買得起單?”
黑三忍不住狠狠抽自己一記耳光,自己怎么就惹上了這個安老虎呢,現在都不知道怎么收場了。
要知道安在山,上任后沒多久,就在全縣整頓了一番治安風氣,像黑三手下的小流氓羅羅,都被安在山派人抓了不少。黑三曾經找過幾個縣里的領導說情放人,但一聽到是安在山抓的人,都開始顧左右而言他。黑三不是蠢人,他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這個安局是現任紅水縣風頭正勁的縣長的老朋友,立馬就知道這個新上任的安局,是老虎的屁股的摸不得,所以立馬收斂的許多,并且手下都打了預防針,以后見著這個安局都要繞道走,不要招惹他。
誰知道自己今天偏偏就惹上了這尊瘟神,黑三現在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安局,您這是什么話,我黑三即便想擺譜也不敢在您面前擺什么譜呢。”黑三低聲下氣說道,要是被他的手下那些小流氓看到平時眼高于頂的老大這樣放低身段,恐怕會驚得眼珠子都掉到地下。
安在山依然是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黑三見做安在山不怎么想待見他,就注意到旁邊,一直不動聲色的悠閑的喝著茶得年輕人。
“這位小兄弟,你是安局親戚吧,來抽根煙,還想吃什么盡管,今晚我買單…”黑三看楊子軒年齡還小,氣質儒雅的還有點學生的書卷氣,以為也就安在山一小親戚,卻是沒想到,安在山怎么會來望江酒店包個豪華廂來招呼一個小親戚呢。
楊子軒接過黑三手中的煙,看了眼,笑了笑:“煙不錯啊。”
“你喜歡,我回頭給你送幾條。”黑三見楊子軒挺好說話的,以為自己這一步走對了,當即眉開眼笑道。
“送就算了。”楊子軒淡淡道“這么貴重煙,抽習慣了,把嘴養叼了,以后我可沒錢買。”
黑三又是一陣無語,總不能說以后給這個小青年天天送小熊貓吧。天天送安在山,他倒不知多樂意,但他不知道楊子軒和安在山的真正關系,只是簡單揣測兩人為親戚關系,如果這個小青年只是安局的一個遠房親戚,關系一般的,那以后要天天給這個小青年送小熊貓,豈不是虧大發了?
安在山也是人精,一下子就看出黑三在想什么,不禁鄙夷道:“怎么剛才不是臭顯擺了嗎,現在給我這個朋友送送煙,就開始摳門了?”
黑三實在被安在山擠兌得抓狂了,只得硬著頭皮對楊子軒笑道:“要是抽習慣了,想抽,以后就來老哥我那里去拿,你去紅水河河畔沙石廠那里找我就行了。”
楊子軒淡淡一笑說道:“算了吧,你也心不甘情不愿的,我也不去打擾了。”
黑三老臉一紅,沒想到今日還被這個小青年擺了一道,問道:“小兄弟很會說話啊,是塊做生意的料子,叫什么名字,有沒有興趣和老哥哥一起做生意啊?”
“我是楊子軒!”楊子軒聲音淡淡的把自己的名字吐了出來。
“楊子軒…楊子軒…這個名字很熟啊”黑三碩大的腦瓜子終于轉動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盯著楊子軒道“我們縣長也是叫這個名字啊。”
再認真看一下楊子軒臉型的輪廓,黑三不禁額上冒出一陣陣冷汗,他再怎么沒見識,也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現在紅水縣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紅水縣縣長。
楊子軒也不想再和黑三交纏在一起,隨意說幾句話,就罷黑三打發走人了…
“這個黑三,是我們縣的流氓頭目,氣焰挺囂張的,一直想找個機會把他給搞了,不過縣里經常有人給他說話,有些顧忌。”安在山,抽著煙說道。
“哦?”楊子軒興趣來了,能讓安在山也顧忌的縣委領導也沒幾個啊,開頭問道“哪個縣委領導啊?”
“還能有誰?就是老何啊,哎,老何和他之間肯定有些秘密關系的,就是找不到證據,而且老何也快退休了,上面市里的領導一般也會讓他晚節可保,一般的證據也還真扳不倒他。”安在山抽著煙,生著悶氣。
楊子軒想到那個叫何龍彬叔叔的那長毛青年,想到那長毛青年竟然把自己逼得要跳河遁走才能避免一陣毒打,幸好自己前世的游泳技術是絕對過關的,不然那一場群毆毒打是挨定了,心頭就有氣了,無論是為了徐明還是為了自己,這口氣啊,都得出啊。
楊子軒淡淡笑道,拍了拍了安在山的肩膀,說道:“這個你不用急,你現在縣局把腳跟徹底站穩先,惡人嘛,一定要慢慢磨才有趣了,一下子搞倒就沒多大意思了。”(第一更到!!求收藏啊,山水一定更努力碼字,給大家奉獻好看故事啊。)
懸掛著鮮艷黨旗的縣委書記辦公室里,楊子軒坐在蘇南對面,把手中的紅河經開區文件初稿遞給蘇南,同時也把手中一份關于開發天馬山旅游資源的籌劃書,遞給蘇南。本書請訪問。
楊子軒到目前為止,這樣和蘇南私下交流的時間和次數都是屈指可數,平時縣政府要出臺什么重要政策或者項目,有什么問題,都是直接上常委會,擺明車馬的戰斗!
像這樣黨政一把手私下商量的,在楊子軒和蘇南之間是很少的。
楊子軒是知道這種和蘇南私下商量的方式,在現階段是對他沒有多大的益處的,所以很少會找蘇南。蘇南則是拉不下臉主動去找一個小自己將近二十歲毛頭小子商量事情。
看著蘇南白凈臉上,眼睛里閃過的那一絲驚訝,楊子軒嘴角忍不住詭異一笑。
蘇南,雖然手里拿著兩份縣政府文件報告,但心思卻是不斷潮涌,在思考著楊子軒此舉的意味。
蘇南眉頭微皺沒有一絲高興的意思,按理說,現在楊子軒可以說是春風得意的,在常委會上和自己斗得個旗鼓相當,在縣政府是威望日隆,而且現在自己派系也是處于嚴冬期,每隔幾天就有一些省內派系高官被調動。
在這種情況下,楊子軒沒理由也沒必要討好自己啊,這到底是為什么呢?蘇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蘇南書記,這是縣政府那邊的文件,主要是為了貫徹和落實首長南方談話精神,還有市委常委會出臺文件精神,而擬定的兩個方案。一個是我們紅水縣將爭取,大名市首個經開區的名額,另外一個是關于天馬山開發的報告。”楊子軒語氣平靜,頓了頓繼續說道“書記覺得怎么樣?”
一直在思考楊子軒此舉用意的蘇南,終于轉過神來,低頭詳細瀏覽了一下文件,嘆了口氣。
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年輕人,確實在思路比較開闊,能力還是毋庸置疑的,但從做出來的這兩份文件的就能看出來。
雖然蘇南以前做秘書,一直都是在黨務工作,沒怎么搞過政務經濟,但在組織部常務副部長身邊待了許久,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文件從各個方面突出了紅水縣本身的優越性和對于經開區的輻射領頭集群效應,也有詳細分析,蘇南不得不承認,假如自己是市委書記,看了這份文件也會忍不住動心一下。至于開發天馬山,蘇南就覺得有些扯淡了,天馬山有著豐富的旅游物種資源,這點不假,而且隨著經濟都,國內也確實催生了一批先富起來的人,這批人對于旅游消費的趨勢也是日漸提高,但有一個主要問題就是,天馬山遠在天馬鄉,地處偏僻,交通也不便,山路也不好走,也沒有相應的旅游配套設施,想要開發,在現在紅水縣財政抓襟見肘的狀態下,無疑是天方夜譚!
蘇南覺得楊子軒有些理想化了,但也不會明明白白指出,只是笑道:“縣長,看來縣政府那邊是對這兩個文件是很是花了一番功夫啊,感覺做得不錯啊,但紅水經開區這個,之前市政府上面早已經有定論,認為我們紅水縣并不具備搞經開區的條件,后來擱置了,現在縣長又拿出來議一議,只怕有些不妥當吧。”
蘇南是羅浮省內的本土派新人,但羅浮省內的本土派并不是鐵板一塊的,像唐路所在的本土派系和蘇南本土派,之間也沒什么交流,不過在一些重大問題上,還是會自覺選擇統一立場的。唐路雖然也不怎么待見蘇南這個省里來人,但比之對楊子軒的觀感要好上不少。
“書記啊,唐市長當時也沒說我們經濟根基不夠搞這個經開區,只是說一切要穩定為重,不要搞這些新事物新玩意…”楊子軒若有深意的瞥了蘇南一眼。
“書記對于這個經開區怎么看,我們縣政府那邊就認為這個經開區建成對于紅水縣的經濟拉動力不小。所以都希望縣委這邊能這個項目,全身心去爭取!”
蘇南心念一動,這個楊子軒話里可是有話啊,在縣委常委中,楊子軒自己本身的影響力就不小,為什么要找自己尋求縣委的呢?
“書記,聽說張副省長,最近提前退休倒政協去了!”楊子軒在蘇南思考間,突然冒出了一句。
蘇南瞳孔猛然收縮,經楊子軒這么一提醒,忽然有點明白了楊子軒來找他商量的真正了用意,雖然還是有點模糊,但很明顯,楊子軒是想蘇南借重派系的勢力,來拿到這個經開區名額!
“書記,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楊子軒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蘇南一愣,隨即笑道:“縣長啊,你知道,這經開區名額,又不是我們左右的,畢竟最終決定權在市里,結果怎么樣,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蘇南這話算是婉拒了楊子軒的建議,開玩笑,在縣委常委會上斗爭時沒見過楊子軒這般談笑風生,想求自己辦事時,沒門!
楊子軒淡淡一笑,其實他也從來沒認為蘇南會一口應承下來,即便這個經開區項目對于紅水縣的確實很有利,但作為一個政客,蘇南不可能不考慮其他的利益得失!
政客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沒有利益的交換,蘇南是不能幫忙的。
“書記啊,我覺得這個改革已經是大勢所趨了,有時候真也應該轉變一下思想啊!”楊子軒淡淡笑道,說完就拿著桌上的文件,繼續道“你認真考慮一下我的話吧!”
說完,楊子軒就大步流星的出來門,剛開了門,就恰好碰見了走了過來的黃和。
黃和看到楊子軒竟然從蘇南辦公室走出來,雙眼就像見到外星人般古怪,要知道縣委大院的人基本都知道,楊子軒這個政府一把手是幾乎不來給蘇南匯報什么工作的,沒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第二更到!!白天單位經常有事,但山水也會努力多更!!希望各位書友能幫忙收藏一下,砸砸票,在這拜謝了!)
“楊縣長也在啊。請使用)_
黃和推開蘇南辦公室的門,看到蘇南正在想著什么,就敲了敲門…
“老黃啊,進來吧。”蘇南從楊子軒那番話中,清醒了過來,招呼他坐下,叫秘書給黃和上了茶。
黃和盯著蘇南桌面兩個茶杯,笑道:“剛在門口撞見楊縣長了,怎么了,楊縣長過來給您匯報工作?”
蘇南一愣,隨即笑道:“是啊,我也有些奇怪啊,他拿了紅河經開區的初稿方案和天馬山開發的籌劃書過來,斟酌了一下。”
“聽說縣政府那邊,因為經開區的事,鬧得挺厲害的,方副縣長對于經開區似乎很抵觸啊,不怎么…”黃和盯著蘇南的臉色變化,不放過一絲細節。
“其實這個方玲同志也是出于好意吧,出發點是好的,畢竟現在縣財政也不是特別寬裕,經開區的前期投入比較大,方玲同志估計也是擔心我們縣財政被這個經開區拖垮啊…不過,我剛看了楊縣長拿過來的經開區初稿,做得還是不錯,前景不錯,對于我們紅水縣的確實一個巨大契機…”
黃和點點頭,心下卻是暗罵,真是個老狐貍,說話都是滴水不漏不偏不移的,沒人能知道蘇南心里真正傾向于搞經開區,還是不搞。
楊子軒出了大院門口,迎面一輛摩托車,風一般的從身邊閃過,車上的是小青年,摩托車后面是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孩子,看樣子是很年輕的。
楊子軒回頭一看,只見那輛摩托車進了縣委大院旁邊的縣委家屬院,門衛對著摩托車上的男子,點頭哈腰,十分殷勤,讓楊子軒不禁暗暗稱奇。小青年也就十七八歲,摩托車后面的女子看不出年齡。
楊子軒在記憶中搜尋,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小青年,縣委大院也從來沒見過這張面孔,看來很可能是縣委某個領導的家屬。
住在這個家屬大院的,縣委重量級人物不少,像蘇南,黃和,這兩個新來的常委和家屬都是住在這里,還有一些比較重要縣委直屬部門的領導和家屬也是住在這個家屬院,黃和妻子是大名市的一個干部,所以家屬妻子都沒跟來紅水縣,所以這個小青年不太可能是黃和的親戚之類的。
“在看什么呢?”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楊子軒身后響起,這個聲音楊子軒怎么也忘記不了的,正是林若水的聲音。
林若水是典型的臀肥腰細,這幾天雖然紅水縣天氣轉晴,林若水依然是一件飄揚的風衣,長發用紅絲隨意結扎著,下身是一條棉質黑色的緊身褲,烘托出勾人心魄的曲線。
“我不得不佩服那群在縣委辦公室上班的家伙,他們都要面對著一個大美女的,裝出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那得多困難,多累啊!”楊子軒無奈的搖了搖頭。
林若水因為之前例假幾次被楊子軒碰見,也算挺尷尬了,有些躲閃楊子軒的目光,絕美的眼眸里波光流轉,聲音清淡:“一縣之長也變得這么油嘴滑舌,看來下次我去市委時,要向書記參你一本你!”
“丫!不用這么狠吧,那我豈不是又要被林沛書記數落了半個小時?那我以后也甭想駕馭縣政府手下那群的人了!”楊子軒笑道。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啊,我剛才問你,究竟在看什么。”林若水不想再在那個話題糾纏太多,生怕楊子軒無聊又調侃她上次那輛桑塔納發生滲漏的事,真要被別人知道,那她林副書記的面子也就丟光了,所以林若水就轉了個話題。
楊子軒把剛才摩托車及摩托車上的小青年和背后的身材很好的女孩都給林若水描繪了一下。
林若水笑道:“那是蘇南書記的兒子,和他兒子的家庭教師,他兒子快高中畢業了,搞到紅水縣一中來,上上課,不過聽說他兒子英語不太好,所以就給他兒子請了個家庭教師…”
楊子軒和林若水在下面說話時候,楊子軒有意無意的注意到蘇南的辦公室里有一雙目光射到他和林若水身上,楊子軒心里暗笑,這個蘇南和黃和都在揣摩自己和林若水關系…
現在自己和林若水這樣有些親密的談話,恐怕也會讓蘇南和黃和心里膩歪幾天吧…
送走了黃和,蘇南心里就是被什么堵著似的,撥通了老領導一個好朋友的電話,曾經也是羅浮省政壇一個重量級人物,現在是羅浮省人大排名第一的副主任。
“喂,孫主任嘛,我啊,小蘇啊,這樣的,我現在在紅水縣工作,我最近遇到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您老,我老領導剛在醫院養病,前幾天才手術開刀,我也不好打擾他休息,就只好向您打電話請教了”(第一更!!今天盡量三更,求書友們收藏了)。拜謝。
“原來是小蘇啊,怎么了在大名干得還算愉快吧。請:)”電話那頭是曾經羅浮省本土派的絕對的領軍人物,曾任羅浮省省委副書記的錢迅,雖然下去之后權勢就大幅度消退,現在羅浮的當權人物,又換了幾輪,早已經不是當時叱咤羅浮的風云人物,當年的親信也沒幾個在領導崗位上了,但為官為人的眼光還是在的。
而且和蘇南也是同一個大學畢業的,也算是有香火校友之情,所以蘇南有想不通的東西,立馬想到這個早已經被很多人遺忘的老頭。
蘇南把楊子軒今天的表現和說的話,通通說了一遍給錢迅聽,說道:“錢老,我實在想不明白,這個楊子軒到底想干什么。”
那頭錢迅的沉默了半響,才嘆口氣道:“這些真的是一個年輕人給你說的?”
“是的,錢老,他到底想干什么?”
錢老在那頭輕輕嘆了口氣:“估計他是想借用你身后的勢力,拿到經開區的項目名額。”
“那我該怎么辦?”蘇南問道 “你別無選擇,只有答應他了!”錢迅蒼老的聲音,聽不出半點波動。
“他憑什么要我幫他?平時都是和我對著干的。”蘇南聲音里有些不解。
錢迅在那頭,輕輕嘆了口氣,淡淡道:“就憑著我們派系現在在羅浮省的處境,他看準了我們派系現在在羅浮舉步維艱,焦頭爛額的局面,所以就來趁火打劫。這個年輕人心機不錯啊。”
“啊?”蘇南一時腦子轉不過,沒聽懂老爺子的意思。
“其實我雖然退居二線離開政治多年,但現在我們派系在整個羅浮省的局勢我還是看的清!我們派系因為之前的保守的思想觀念和穩定高于一切的思想,所以在中央首長南方談話后,我們派系在整個羅浮省都遭受重創,多名省部級高官,被迫提前退居二線,幾個地廳級后備中堅,也是被調整到邊緣機關和清水衙門去坐冷板凳。”錢迅說到這些話時,也蘊含著深深無奈的之感。
官場就是這樣,無論任何時候,跟著上面的風向走才是真正的明哲保身之途,否則就會被上面拋棄,也被歷史拋棄。
“所以現在是危機時期。我們派系必須有改革傾向的聲音出現,否則還是會被繼續打壓!”錢迅聲音里透著一絲激動“你說的那個姓楊的年輕人還真是不錯啊,我們這些許多省部的老家伙都沒看清的關鍵東西,他一下子就給能拎得清清楚楚,并且給我們提出解決的方法。”
“我們派系想要扭轉現在被動挨打的局面,就必須出現改革的聲音!但這個聲音,不能由你的老領導說,也不能讓我們這些老家伙說,更不能讓我們派系的那些正在擔任領導職務的中堅人物說”錢迅頓了頓“由你來說,可以說是最合適的!”
蘇南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在地上,他沒想到楊子軒幾句話背后,竟然有著這么深的含意…
“為什么我們派系那幾個大領導說不合適?為什么你來說這合適呢?你明白嗎?”錢迅這幾天也一直在思考,自己派系該怎么扭轉目前的劣勢,現在突然找到了解決方法,雖然這個方法是下面一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提供,但錢迅也是很是激動,心情疏朗下,就問了一句考考蘇南的悟性。
蘇南,腦子急轉,沉默了一會,才說:“因為我們派系的主流聲音,應該還是穩定。派系主要立場不能隨便改變原則,否則我們派系將會給上層留下:見利忘義,首鼠兩端的印象。最終只會兩邊都不討好。那樣我們派系面臨的將不是被打壓這么簡單了,而是滅頂之災了!”
錢迅滿意點點頭,這個孩子悟性還不錯,想在仕途,沒有悟性,沒有揣摩上意的能力,無疑會到到處碰壁,是不能有什么大的的。
“不錯,就是這樣。”錢迅接過話頭“你雖然也是我們派系的人,但你的位置還不明顯,所以你出現改革的傾向是最好的,外界會認為我們派系是局部改革的,不是完全反對改革的,從而放棄對我們的繼續施壓和調整!”
“那錢老,我現在我該怎么做?”蘇南繼續追問道。
“你先按兵不動,我等下過去和省內派系幾個領導商量一下,具體該怎么操作,到時再找人通知你。”錢迅聲音流露出一絲嚴肅“這是關乎派系生死的大事,千萬不得馬虎。”
蘇南連忙應答一聲。
“對了,你說的那個姓楊的年輕人名字叫什么來著?”錢迅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問了蘇南一句。
“叫楊子軒!”蘇南有些警惕又有些緊張的回答。
“這是株好苗子。”
蘇南生怕楊子軒受到本派系的重視,急忙道:“我估計他也就旁觀者清而已。我和他共事也算不短了,也沒覺得他有什么特別能耐。估計他這次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才碰巧想出來的這個破局方法。”
錢迅在那頭沒說什么,沉默了一會才道:“不一定!”
蘇南心里有些急,生怕楊子軒還真被自己派系一些人看上了培養,不過聲音依然平靜道:“他和我們大名市的林沛走得比較近,兩人關系比較密切,經常和我對著干。”
錢迅登時又嘆了口氣道:“好苗子啊,被林沛那小子拿下了,可惜了。”
林沛辦公司這幾天都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像洪縣縣委書記,縣長都跑了一趟,景陽區委書記也來了,都是沖著那個首個大名市經開區名額來的,還有其他的一些有實力的縣也跑來了。不過令林沛有些奇怪的是,當初最初提出搞經開區的紅水縣楊子軒那小子卻是偏偏沒登門。
難道那小子被唐路批評了一次后,就不敢再提搞經開區的事了?
林沛有些搖搖頭了,那小子看起來不像這么慫的人啊。
雖然說現在林沛現在心里也沒底,到底要在哪個縣區搞經開區,他提出搞經開區,一方面是為了撈取足夠單位政績,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加強對下面縣區的控制。在這種縣區競爭情況下,他這個市委書記的意向傾向,就無比重要了,無形中也能增強他區縣中的威望!(第二更到,還有一更!求收藏,求票票!各位書友拜謝了!)
冷空氣的再度南下,讓紅水縣沒幾天的晴朗,又是一片細雨蒙蒙,雨絲像是均勻的細沙,窸窸窣窣的涂在玻璃上。本書請訪問。
此時的紅河賓館綜合廳里,卻是人頭攢動,滿滿一堂,人聲也是窸窸窣窣的。
今天在這里將舉行紅水縣政府黨組擴大會議,專題討論關于紅河經開區的問題。
方玲臉色并不好看,本來還想拿著這個經開區問題作為攻擊楊子軒的利器,誰知風云突變,市委立馬出臺建設經開區的意向,讓她一下子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甚是尷尬。
“相信大家對于經開區,也不算陌生了,市委出臺的文件,你們也看了吧!”楊子軒坐在眾人中央,臉上神色波瀾不驚,此刻在座的幾乎都會忽視他的年齡,沒人相信他就是一個二十來歲年輕人。
“縣長,我覺得這個經開區大有可為。”說話的是分管工業,商貿等的副縣長白原。
白原學歷挺高的,而且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強,是眾多副縣長中最年輕的一個,今年三十九歲,如果操作運作得當,前途還是不錯的。
以前楊子軒擔任常委副縣長時,白原也沒怎么重視楊子軒,但自從楊子軒扳倒李思城,出任縣長后,白原觀望了一段時間,就立馬向楊子軒靠攏了。
在他看來,自己年齡挺尷尬的,三十九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現在的屁股下面這個副縣長位置還是因為一些偶然因素還有他的高學歷,才勉強坐上了。之前白原的政府分工也是邊緣的職能部門,楊子軒上臺后主持政府常務會議,出于斗爭需要,把原來方玲的一部分重要的分管部門劃到了他的名下,所以從分工上來看,白原也是甚至比之方玲這個常委副縣長更有分量。
白原知道自己年齡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搏一搏,恐怕真要在這個副縣長位置上退休了,所以也不顧得那么多了,投入了楊子軒這個年輕縣長的懷抱之中。
楊子軒之所以選中白原作為自己在縣政府會議的急先鋒,也是看中了他在年齡和學歷上的優勢,思想開放,是個可造之材。
“從市委下達的文件精神來看,也說明我們縣政府的政策方向也是正確的,搞經開區也是貫徹落實中央首長南方談話的具體措施…”白原作為楊子軒在黨組會議上的急先鋒,開始連連先發炮。
“莫非白副縣長,難道認為我們可以競爭得過景陽區和洪縣?”方玲有些不屑的看了看白原,方玲學歷不高,所以一直對于白原這種有學歷背景的人,很是抵觸和不屑。
不過雖然她很看不起白原,但心里很是嫉妒白原的政府分工比她這個常委副縣長還要好。
當初楊子軒在政府常務會議上,強行推動調整她的政府分工,差點沒把她逼得吐血,奈何當時蘇南也是被劉健事件搞得焦頭爛額,沒能幫上什么忙,所以那次政府分工調整,報請常委會批準時,也是高票通過。
搞得當時方玲,幾天吃不下飯睡不安穩。
“看來方副縣長對于我們紅水縣的很沒信心啊。”白原是一張四四方方的臉,板起來,也是一臉威嚴。“我們紅水縣毗鄰重要礦產大市荊都市,有數量眾多的重要鐵路干線經過,紅水河作為國內第一大江紅河的重要支流,有著極其高的航運價值,通航能力也強,而且我們紅水縣扼守著羅浮進入西南諸省咽喉地理位置,潛力不可謂不大。”
白原這些對于紅水縣潛力和區位優勢的話,都是楊子軒加入的經開區的修改稿里面的,被白原拿來現炒現賣了。
“我們紅水縣有著如此優良的區位優勢,我就不明白,方副縣長你怎么就對我們縣這么沒有信心!”白原語氣鏗鏘,把“方副縣長”幾個字,咬得字正腔圓,意在強調方玲,也不過是個和他一樣的副縣長而已,要擺正自己位置。
方玲頓時氣得七竅生煙,還沒正式和楊子軒開戰呢,就被他的急先鋒白原逼得心頭大火了!
在座的一干縣政府黨組成員,心里都是忍不住心下暗暗偷笑,這個白原,仗著身后有楊子軒撐腰,竟然有了和方玲對著干底氣。
不過他們在偷笑的同時,也不禁暗暗心驚,這個年輕縣長是越來越強勢了,現在都無需親自出馬,就能把一個常委副縣長逼到死角了。
這群人都開始有點羨慕白原了,不知道這小子怎么就像藍樂那樣,對了楊子軒的胃口,竟然搭上了縣長的線,年齡又是一群副縣長中最年輕的,只要不犯大錯誤,估計還能進步啊。
楊子軒看把方玲逼得差不多了,阻止了還欲繼續擠兌方玲的白原,轉而也對著方玲說道:“看來方副縣長對經開區意見還是很大啊,那我們就先聽聽方副縣長的意見吧。”
楊子軒也是像白原那樣,把“方副縣長”幾個字咬的很清楚,而不是叫“方玲同志”,在縣政府黨組那群看來,這是楊子軒基本不把方玲看做同一級別的對手了。
不過也是,即便是縣委書記蘇南都要小心應付楊子軒的攻勢,方玲也不過是個常委副縣長,在政府分工中分管的部門也不是什么核心部門,楊子軒沒把她視為對手,也不奇怪了。
“經開區的前期投入太大,以我們紅水縣現在的財政能力,根本就支撐不起…”方玲冷冷道。
楊子軒淡淡笑道:“方副縣長,先不說我們財政到底承受不承受得起的這個問題。就你這個觀點,本身就有問題,難道就能因為我們財政能力一時承受不起,就因噎廢食,不搞這個對我們縣有至關重要性的經開區了?那么沿海地區的地方政府在最開始的時候財政也是沒有錢啊,如果都抱著方副縣長你這樣的思想,那么那些沿海地區的經濟,現在都甭想起來…”(第三更到!求收藏)
這幾天又是降溫了,因為下面鄉鎮比之縣城溫度要低上很多,所以林若水來之前還是一件黑色絨毛大衣給帶上了,不過車內溫度較高,倒也用不上,上衣只是一件高領羊毛針織衣服。下身依然是一樣性感的黑色絲襪,身體曲線勾人魂魄,臀肥腰細的。
林若水有點不敢對上楊子軒的眼神,因為上次也是在這輛車上,發生了讓她終身難忘的經期滲漏事件…
“對了,縣長,我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你的家庭啊?或者你的家里人都有哪些啊?聽說你是京城人士,你一年回去幾次啊?”林若水竭力找些話題,省得氣氛尷尬。
林若水這么一說倒是勾起了楊子軒的記憶,淡淡道:“我已經一年沒回去了,估計他們也忘記了我,這個不說也罷了。”
林若水雖然很好奇,但聽得出楊子軒不太愿意談這個,似乎他的家庭也不太愉快,所以也忍住不問了。
“說說你在法國留學的經歷吧。”楊子軒轉而笑問道,不過眼里閃過一絲哀傷,被林若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前世的在賓夕法利亞大學認識的中國女友,最終消失在法國的土地上的,此時想起來,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在車上,兩人從香奈兒紀梵希聊到了日本的浮世繪,從荷蘭阿姆斯特丹的證券交易所出現,到華爾街金融風云…
這次林若水還真是震驚了,楊子軒無論是在時尚還是金融上的見識,水平實在是遠遠超過了她這個喝過洋墨水的海龜,之前她還一度認為楊子軒是個草包,實在是大錯特錯了。
“你是不是也出去留過學啊?”林若水不自覺的問道。
楊子軒淡淡笑著搖搖頭,轉而問道:“對了,若水,你有沒有認識什么銀行方面的朋友?”
“你問這個干嘛?縣政府那邊缺口資金”林若水政治敏感性挺高,一聽楊子軒打聽這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其實現在林若水,也不知道怎么界定楊子軒在自己心目中位置,也就是介于朋友和政治對手兩者關系之間吧。
工作和私人生活,她一向分得很清楚。在私人私下生活上,她可以把楊子軒這個同齡人當做朋友,卻是無法在政治上視楊子軒為朋友,目前至多也只能把楊子軒當做半個盟友吧。
“其實也不怕告訴你,現在縣財政卻確實有著比較大的缺口,所以我想通過向銀行借款,不然年關難過啊,每晚都是墊高枕頭想想怎么弄錢給那群嗷嗷待哺的事業單位家伙和公職人員過年啊…郭龍這幾天都來找我一趟,我都快被他搞到頭昏腦脹了。”楊子軒也不想藏著,反正以林若水的關系網,想查出來,也沒什么難度,所以楊子軒干脆實情相告了,這樣反而光明磊落一點。
車還是在崎嶇的山路中前行,林若水有時坐不穩,徹底偏移到楊子軒身上,隔著一層絲襪,傳遞著兩人溫熱的體溫,林若水雖然身材窈窕,但腿腰肌膚也是十分彈性驚人,臀肉緊挨著楊子軒,讓人有種噴鼻血的沖動…
“紅水縣的銀行支行都不能貸款嗎?”林若水有些疑惑問道。
楊子軒就把在農業銀行的遭遇說了一遍,林若水聽了也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不過這時縣政府的事,她也不想惹事上身,所以也就不再細問了。
“認識的有倒是有,不過我和他也不是很熟,他也只是我一個同學的朋友,以前我在省城工作時,見過幾次面,是國家財經大學畢業的,現在在工商銀行的羅浮省行,人倒是挺傲氣的。人我可以給你聯系,至于能不能搞到貸款就要看你自己了…”
春節臨近,蘇南,楊子軒和林若水等一干縣領導都是紛紛深入各鄉鎮,村,走訪慰問五保戶,退伍軍人,軍烈屬和優撫對象…
今天楊子軒和林若水主要是前往南山鎮走訪慰問,蘇南和其他縣委領導則是分別前往其他鄉鎮走訪慰問,南山鎮毗鄰紅河區,是紅水縣的第二大鄉鎮,紅河區雖然是名為區,實質不是真正意義的行政區,只是一個街辦而已。
在楊子軒看來這種走訪慰問有作秀的成分,在他看來真想解決老百姓的問題,也不是靠這些表面功夫就能做到的,而是應該老老實實沉下心去做點實事。不過很多領導對此樂此不彼,尤其是蘇南,估計是一直待在秘書位置工作,第一次下到基層來,對于這種慰問活動十分熱衷,蘇南今天的慰問走訪,還帶了縣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一起去了…
不禁讓楊子軒和林若水這兩個年輕人,小小的惡心了一把。
“昨晚縣電視臺播放了蘇南書記的走訪慰問活動的視頻啊,蘇南書記還是挺上鏡的啊。”林若水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往上翹著,打破了車內沉默了許久氣氛。
“蘇南書記也是一片好意啊,關注我們縣的弱勢群體,還必須告訴全縣人民,他把黨和政府的溫暖送到了貧民手中…”楊子軒淡淡笑道。
林若水撲哧一笑,不再答話。
楊子軒林若水一行到達南山鎮后,在南山鎮的主要領導的陪同下,深入幾條貧困村,走訪群眾,送上棉被,食用油之類的。
隨后,南山鎮舉行了干部職工座談會,楊子軒坐在主席座位上,聽取南山鎮的一年來的工作情況匯報,并且聽取了他們明年工作的思路…
楊子軒看著正在匯報工作的南山鎮鎮委書記徐科,上下打量這個中年人,當初在常委會上,林若水曾經想力舉把徐科調到紅河區當書記,奈何蘇南和黃和的極力反對,最終也沒有成功。
所以楊子軒也好奇這個徐科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得到林若水這個美女副書記的青睞。
在楊子軒看來林若水雖然搞國企經濟的頭腦思路靈活,但在黨務和基層工作上確實缺乏相應的經驗和能力,現在在黨委那邊,林若水盡管背景深厚,仍然沒能對蘇南形成強大而且實質性的掣肘,在蘇南和黃和兩人通力合作的情況,林若水已經漸漸有了被徹底架空的危險,在人事問題上,黃和屢屢繞過林若水這個黨群副書記,直接向蘇南匯報,搞到林若水十分被動。而且在書記會上,林若水也基本是被蘇南擠壓了不少話語權。
這在楊子軒看來,無疑是很不爽,本以為林若水足以牽制住蘇南,但現在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不用擔心林若水的掣肘,蘇南就能騰出時間和手段,全力對付楊子軒,這在楊子軒看來也是很頭痛啊!
“縣長,我們南山鎮,明年會緊緊依靠藥材產業,搞好農民副業增收,爭取在今年經濟基礎上再進一步!”徐科小心翼翼的匯報著,生怕被這個年輕縣長,抓住什么漏洞發問。
對于這個年輕縣長,他也聽到過不少傳聞,比如在辦公室炮轟資歷甚老的計委主任藍樂,比如在縣黨組會議上,強行推動經濟開發區的建設修改稿的通過!
所以這次楊子軒下來南山鎮,徐科一干鎮干部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撞在縣長火山口上,到時過年也過得不愉快。
楊子軒點點頭,這個徐科還是有點能力的,難怪會得到林若水的青睞,南山鎮委鎮政府對于自己鎮的優勢和產業定位,都是比較明確,以藥材種植生產,為依托,打造藥材生產鏈,單單是這一點,就讓楊子軒對徐科看高一眼。
南山鎮是羅浮省西部有名的藥材集散中心,全鎮周圍都是高山,種植著大量藥材,各種藥材交易批發生意都做得不錯,鎮民們的生活水平也相對較高。是紅水縣所有鄉鎮中比較有突出特點的鄉鎮。
南山鎮歷來有著天然藥庫之稱,有著千年的藥材種植文化,盛產何首烏,靈芝,柴胡,杜仲等多達一千多種藥材,藥材品種齊全,今年不少藥商都來南山鎮進行藥材交易。
“老徐啊,你們鎮委的思路是沒錯的,抓好藥材副業生產和種植,這是促進鎮民增收的重要手段,但也應該適當的轉變思路,不能僅僅把眼光盯著藥材種植。”楊子軒輕輕敲著桌子,看著站著徐科說道。
在一邊的林若水也是凝神傾聽,前不久她也看過紅水縣政府搞出來的紅河經濟開發區的修改稿,毫無疑問修改稿確實對整個紅水縣的經濟有著非常明確的思路和規劃,而且這些規劃都是因地制宜,十分符合紅水縣的條件,不是紙上談兵的空中樓閣!可以說只要有一個有執行力的團隊把那份修改稿上的規劃都執行落實再加上大名市里的大力,紅水縣還真能迎來蓬勃的期。
看過了那份修改稿,即便是林若水都是自嘆弗如,這個楊子軒在搞經濟上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對于南山鎮這個經濟十分有特色的鄉鎮,林若水到任黨委副書記后,也研究過不少,在她看來目前的南山鎮委和鎮政府主要領導班子,能力還是不錯,主動幫助藥農聯系外來藥商,鎮政府和鎮委還經常請羅浮省醫學院的藥學專家來指導特殊藥農種植,給藥農詳細解剖各種藥材的功用和價值,避免藥農在和藥商交易時,上當受騙。
所以,在林若水看來,南山鎮委鎮政府在搞活農民增收上,是很下了功夫的,所以當初才動議,調整徐科到紅河擔任書記…
但現在楊子軒似乎對鎮委鎮政府的工作,竟然好像還有點不滿意,這就勾起了林若水的好奇心了,忍不住凝神傾聽…(第二更!求收藏)
徐科也是心頭當啷一聲,心跳加速,他早就聽說這個年輕縣長經常在聽下屬匯報時,喜歡找茬,抓住匯報時的漏洞,就開始發問。本書請訪問)_所以之前他接到縣政府辦發出的,楊子軒縣長要到南山鎮進行走訪慰問活動并且聽取鎮委工作報告的消息后,立即連夜趕出工作匯報稿,并且讓好幾個筆桿子修改了,自己又修改了幾次,感覺沒多大漏洞后,才松了口氣。就沒想到匯報時,楊子軒還是找到了漏洞,找到自己頭上了,不禁有些惴惴不安了,彎著腰傾聽,楊子軒接下來的話。
“你們鎮委鎮政府,在指導引導藥農的藥材種植方面,確實有不少建樹,我也聽說不少,比如請省醫學院藥學專家來指導介紹藥材種植,全心全力幫助藥農解決生產種植上的困難,這些做法都是值得肯定的。”楊子軒語氣沉穩,頓了頓,才繼續道“但作為鎮委,你們的落腳點和出發點,目光都不能僅僅盯著藥材種植上面。而是想辦法要擴大南山鎮在藥物市場領域的影響力。比如加強藥材粗精加工,組建藥材貿易市場,還有依托南山鎮醫藥種植的優勢,在制藥方面的企業也要建立!一定要把醫藥打造成南山鎮甚至整個紅水縣的一條完整的產業鏈,擴大南山鎮在醫藥方面的影響…”
林若水和徐科都是臉上一愣。
雖然林若水在法國學的也是經濟學專業,但畢竟沒怎么在基層工作過,實際操作和思考問題也沒楊子軒如此的思路開闊。
所以和徐科一樣,聽了楊子軒這番話,都是眼前一亮,腦海中似乎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你們南山鎮作為藥材的源產地,在很多藥材衍生領域都是完全大有可為的,比如說在藥材加工方面,藥農售出沒加工過的藥材其實本身的價值不算高,但這些藥材經過加工制成可以直接入藥的藥物后,附加值就增加很多了,這些利潤完全可以裝入藥農自己的口袋。因為很多藥材的加工技術并不難,只要你們鎮委鎮政府舍得花費點心思,請些專家來,介紹一下藥材加工的方法,不少藥材藥農們,也可以自己完成粗加工。所以你們南山鎮完全可以建成各種藥材加工的小作坊,以家庭為單位或者一個村子為單位,一個家庭或者一條村專門負責一種或者幾種不同藥物的種植生產和粗加工,另外的家庭和村子,就負責其他藥材的種植生產,這樣既可以避免鎮內的惡性市場競爭,又可以方便鎮委鎮政府指導和統籌安排!”
“當然,在一些市場需求量大的藥材方面,也可以適當放寬種植面積,以滿足市場需求!但在市場需求量較小的稀罕藥物方面,也不要松手。你們南山在藥材種植方面的巨大優勢,就是你們種植的藥材品種比很多地方都齊全!這個優勢不能丟了!”楊子軒不看徐科和林若水一干人臉上的驚喜而且若有所思的表情,繼續說道。
“除了藥材加工外,在藥材貿易市場建立方面,你們鎮委鎮政府也應該提上日程,要加強南山鎮藥材貿易市場和沿海地區的藥商的聯系,要力爭把南山打造成南方的藥材貿易中心,這樣才能擴大你們南山的輻射力…交易渠道也要拓寬,在不久將來中藥材交易的重點將轉向批發市場,那種單一供貨的傳統交易方式受到了挑戰,所以你們南山鎮也要未雨綢繆,開始組建自己的藥材批發市場,而且要加強和各地藥材批發市場的合作交流…”
“還有一個就是制藥企業的引進和建立,南山作為許多藥材的源產地,完全有引進中小型醫藥公司的能力和有優勢…你們鎮委不能把眼光僅僅盯著羅浮省這個地區,要大膽走出去,多接觸到國內醫學界和藥學界最新信息,這樣才能對鎮內的許多藥農進行更有效的指導…”
“還要加強和國內的安徽毫州,穗城清平這些著名的藥市加強交流和合作…”
楊子軒侃侃而談,雖然他自己前世并不是學藥學的,對于藥材市場也不是太了解,但前世怎么說也是經濟學方面的高材生,所以對于市場還有銷售方面的把握力還是有的…
林若水看向楊子軒的目光的有些異樣了,看來這個縣長還真是有點本事吧,這估計是當初自己二叔他們提拔楊子軒到縣長這個位置上,都沒有想到的。因為之前楊子軒擔任常委副縣長時,實在是平庸得讓人惡心,沒想到現在竟然搖身一變變為了搞經濟的一把好手…
徐科和南山鎮委鎮政府的一干干部,則是紛紛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奮筆疾書,力圖把楊子軒的說話要點,都整理出來…
徐科也是三十多歲的樣子,是土生土長的南山鎮人,畢業后就被分配到南山鎮政府工作,由于實干務實,在南山藥材種植業上,搞了不少新思路新措舉,一路被提拔南山鎮鎮長,在許富國李思城主政時期,被提拔到南山鎮委書記,雖然許李兩人很操蛋,但也知道這個徐科確實是有點本事的,而且當時徐科在整個南山鎮干部群中威望很大了,就順水推舟的把徐科提拔鎮委書記上。
作為南山鎮有名的能人,徐科長期處于被不少縣領導賞識和下屬的推崇,之前聽到楊子軒這個年輕縣長對南山鎮委鎮政府的工作也不是特別滿意,徐科還有傲氣,不屑一顧。
但今日聽了楊子軒這么一番話后,徐科算是徹底服氣了。
自己的眼光,確實和人家縣長差老大一截啊,自己還僅僅盯著藥材種植時,人家縣長的眼光早就到了藥材市場貿易和藥材加工,乃至打造一條醫藥產業鏈上。
記錄完楊子軒的話,徐科當即對著眾多鄉干部講話:“感謝楊縣長對于我們南山鎮經濟的關心,也感謝縣長對我們鎮委鎮政府的工作提出的寶貴意見和建議。”
聽完鎮委鎮政府的匯報,并且發表了重要談話和提出意見和建議之后,楊子軒和林若水一行人繼續慰問了幾家藥農的生產生活情況和身體健康狀況,還親切慰問了鄉基層干部,希望在新的一年里,開拓創新,加快,并且向鎮班子成員和干部們送上春節的美好祝愿。(感謝書友愛貨朋友提供的讀者交流群:138559828,喜歡本書的書友可以加一下,山水也會在里面不定時露面。再次求收藏了,拜謝)
雨越下越大,在南山鎮委一群干部的盛情邀請下,楊子軒和林若水都留在南山鎮的吃了晚飯,司機小陳因為家里的老母親病了要回家照顧老人,楊子軒吩咐他先和陪同慰問的縣委辦,縣人大辦,縣紀委的幾個同志,先走了。請使用訪問本站。
一時間,只留下楊子軒和林若水兩個縣領導,和南山鎮的一干干部。
晚宴設在南山鎮的思邈賓館二樓。思邈賓館以古代著名的醫學家孫思邈名字命名,地處小鎮中心,主要修建來滿足平時到南山鎮進行藥材交易買賣的藥商們住宿需求,裝修內飾被縣城的望江賓館當然沒得比,但南山鎮處于群山懷抱之中,坐在思邈賓館里,望著窗外的點點燈亮,頗有點萬家燈火暖春風的溫馨之感。
意境不錯,楊子軒心態也是大好,與尾隨著上樓的徐科一干鎮干部都是談笑風生,簇擁著到了二樓。
林若水旁邊則是也圍著不少鎮干部,不過不少都是女性干部,像計生辦幾個婦女工作人員,都是圍在林若水身邊。
林若水干練高挑而且端莊嚴肅的打扮,下身黑色絲襪不失性感,吸引了不少男性干部的眼球,不過都不敢和林若水靠得太近刻意保持距離,以免給林若水這個管官帽子的黨群副書記留下什么不好印象。
即便是徐科還有南山鎮鎮長幾個級別相對高一點的干部,都不敢在林若水面前太放肆,林若水的背景在徐科這些鄉科級干部眼中,都是難以企及的存在。
觥籌交錯之間,幾句寒暄話說了,幾杯酒下肚了,周圍的氣氛也沒剛才那么嚴肅凝重了。
徐科舉著酒杯過來給楊子軒敬酒道:“縣長,這杯是我老徐敬您的,感謝您對我們南山鎮經濟提出了寶貴意見和建議,我干了,你隨意!”說完就仰頭和了一杯見底。
接著下來敬酒的是南山鎮鎮長周同春,周同春和邱楠一樣也是縣委辦下來,在南山扎根干了幾年,也出了不少成績,雖然這幾年紅水縣在整個大名市的經濟排名越來越后,但南山鎮卻是一直保持著不錯的勢頭,和黨委書記徐科相處得也不錯,兩人搭班子還算愉快,這讓楊子軒也對南山班子的配備挺滿意的。
不同于徐科的文弱氣質,周同春是典型的高大彪漢,幾杯高度數白酒下肚,也是面不改色的。
周同春敬完之后,陸續有其他一些干部也上來敬酒。
楊子軒知道自己酒量不大,每個干部上來敬酒,他也就是淺嘗輒止…
林若水那桌就沒那么多酒氣了,許多鎮干部都沒敢上來給她敬酒,也就徐科,周同春還有個幾個重要鎮干部給她敬酒了,林若水也是不勝酒量之人,小小喝了一杯,就是以茶代酒了,臉上滿是片片紅暈,顯得異常明艷不可方物,這些鎮干部,平時哪里見過這等美女,再加上喝了點酒,壯了膽子,不少小干部都是都是放下顧忌,直勾勾的盯著林若水的暈紅精致的小臉…
楊子軒本來柔和的目光的,變得凌厲起來,狠狠盯著那幾個一直勾勾盯著林若水的臉和胸部的小干部,嚇得那幾個小干部連忙收起目光,不敢再看…
一席晚宴吃下來,天也徹底黑了起來,不過外面的大雨也停了。賓主也算是盡歡了。
楊子軒和有些醉意的林若水兩人走下了思邈賓館,徐科和周同春一干人,都是勸說楊子軒和林若水今晚在南山鎮住下,現在天黑路滑也不到一定好走。
不過楊子軒也有打算明天準備和林若水那個工行省行朋友聯系一下,看能不能解決貸款問題,就婉拒了徐科幾人的建議,和林若水一起登上了那輛桑塔納…
楊子軒坐在駕駛座上,林若水則是坐在副駕駛座上,車剛開出南山鎮中心小學,本來已經停止的雨,又開始滂沱的下了起來…
深山夜雨,在楊子軒看來也是別有一番韻味,開著車也有些不急不慢了。
“這小城深山,雨下一整晚,你撐把小紙傘,嘆姻緣太婉轉,雨落下霧茫茫,問天涯在何方…”楊子軒邊扭著方向盤,在盤旋回轉的山路中兜轉,哼著前世偶爾聽到的小曲,感覺此曲挺適合此時的意境。
其實也挺符合了他的心境,轉世到這具身體上,他也是本能的繼續在這仕途走下去,初衷不是為了什么家族傳承和榮耀,僅僅是為了自己能夠生存下去,能夠保護到那些值得自己去保護的人,并且能夠能在激情沸騰的時代,留下自己的歷史軌跡,為群眾做點事,如是而已。
“這是什么曲調啊?”林若水有些驚愕看著楊子軒,這調子倒是挺應景的,不過她似乎從來沒聽過,微醉后有些暈紅的臉上,布滿難言的嫵媚…
山路除了雨打樹葉的聲音和車燈的光,其他都是一片模糊,在楊子軒看來,此情此景的林若水看起來,美的就像聊齋里面那些住在深山的空谷幽蘭般的狐女妖精…
楊子軒前世也不是什么雛鳥,重生后,也算是一個月不識肉味了,此時聞起身邊林若水淡淡的體香,眼角余光瞥著那張精致的臉,身體上難免有了些異樣,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
林若水似乎也感覺到車內氣氛有點變幻了,本來微醉的她,腦子也清醒了大半。
從南山鎮鎮中心到紅水縣縣城直線距離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不過中間有許多山的阻隔,而且雨路濕滑,路況有些慘不忍睹,開起車來就不止二十公里了。
“轟轟!轟!”
剛從一截山路駛過,到了一個小村子的旁邊,楊子軒和林若水都聽到身后一陣轟隆的巨大響聲在山間回蕩。
“發生什么事了?”林若水下意識的往楊子軒身上靠了靠,有些驚恐的往后看,只見后面的路坍塌了不少,剛拍拍鼓鼓的胸脯,慶幸車子幸好沒碰上坍塌,悲劇就來了。
林若水剛扭轉頭,就看到楊子軒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車速也是慢慢停了下來,只見前方的路,被一堆從山上崩坍的黃泥徹底塞死了!
這下慘了,前后的路,都被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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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該怎么辦?”林若水有些郁悶的看著前面那一堆黃泥,長嘆一口氣,雙手交叉在鼓翹的胸前,語氣有點急。本書請訪問)
“那她應該很幸福…”林若水聲音很低。
楊子軒笑了笑,沒有答話,只是說道:“睡覺吧。你也累了。”
“那你干嘛不睡啊。”林若水瞪大了眼睛,白了楊子軒一眼。
“對著你這樣一個大美女,能一個人睡得著,估計就是柳下惠都做不到。”楊子軒苦笑道。
“都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子里,都是什么骯臟的東西。”林若水瞪了楊子軒一眼,活脫脫一個受氣的小媳婦模樣。
“我這是實話啊!實話!”
“睡不著,也得睡,睡不著就數綿羊去!”林若水狠狠瞪了楊子軒一眼,不過心跳也有些加速,胸脯也是起伏較大,林若水的胸部不算特別大,但看外形卻是十分完美,車內的空氣中飄蕩著女孩子體香幽香…
果然,楊子軒安靜閉上眼睛一段時間后,林若水以為他睡著了,正要開始慢慢閉上眼睛,楊子軒突然睜大了眼睛,道:“我覺得數綿羊不管用啊。我都數了兩百只還睡不著。”
“那怎么辦?”
“我覺得我不應該數綿羊,而是應該數水餃!以為水餃才和睡覺諧音!這是心理暗示”
“那你就數水餃吧!”
楊子軒又開始閉上眼睛,安靜了一會,林若水感覺困意來襲,正欲閉眼,楊子軒突然又喊一聲:“其實我想說,我餓了!”
又是遭到林若水的一陣白眼。
車外雨聲更大,車內氣溫也能感覺到開始下降,楊子軒也開始感覺到冷,開始蜷縮起來,卻是瞥見林若水也在發抖…
“這山里的氣溫要比縣城低上好幾度,再加上下冰雨可能低了…如果我們不采取些措施,可能到明天早上,我們都要被凍僵…”楊子軒有些可憐的看著林若水黑而純凈的雙眼…
“那你想干嘛啊!”林若水下意識往后縮了縮身子,把身上的皮大衣裹得更加嚴實。
“我想我們可以靠緊一些取暖啊!”
“你就甭想了,你這樣存著壞心思,凍死了算了,我才不管呢!”林若水嘟著小嘴,扭轉沒看楊子軒。
過了一陣,林若水才翻過身來,看到楊子軒在蜷縮了發抖,不知是殘留的酒精作用,還是天生的同情心在作怪,開口道:“你過來一點,我這大衣比較大,可以兩個取暖…不過你不能亂動什么…”
楊子軒忙不迭的點點頭,當即從駕駛座上靠了過去,伸手進了林若水那件覆蓋在身子上的厚大衣,一股濃郁幽香,讓楊子軒有了自然的生理反應…
手指不經意的碰到林若水穿著絲襪的大腿,隔著一層衣服,依然能感覺到溫熱,上面是貼身的棉衣,棉衣僅僅貼著她勾人心魄的,微弱的亮光,讓楊子軒能夠眼角余光能瞥到林若水從腿,腰,到胸部的每個地方的驚人曲線…
“咕嚕!”
楊子軒的喉頭,吞了一下口水…
林若水的呼吸也急速加速,想起上次也是在這個副駕駛座上,發生的那次平生最是尷尬的滲漏事件,更是臉上一片燒紅…
“若水…”
楊子軒雙眼有些模糊的輕呼了林若水一聲。
“恩?”林若水感覺到意識的模糊,似乎在抗拒著什么,掉轉過臉,頭面向了另外一邊。
“你能轉過臉來嗎?”楊子軒的手開始搭上了林若水的腰肢,聲音是嘶啞的壓低。
“干嘛要轉過來呢?”林若水依然下意識的抗拒著什么,腦海里像是電腦般的放過認識楊子軒的黑白片段。
從在市委一號樓看到他呆頭呆腦的模樣,自己就任副書記那天在包廂里唱著歌的男人,在前池鎮分析處理邱楠跳樓事件的模樣,第一次常委會上對自己的一擊,還有自己例假期間在醫院和車上的尷尬一幕,都悄然浮上心頭,林若水能感覺到自己心一陣的慌亂…這個本來介于政敵和朋友之間的人,越來越模糊…
“轉過來好說話一點。”楊子軒的聲音,依然在黑暗中魅惑著。
林若水剛轉過身一剎那,就能感覺自己嘴唇上,多了兩片同樣冰涼的嘴唇…
瞬間的心臟收緊,林若水只覺得身體有些顫抖起來,不斷搖頭想擺脫弄開那兩片不斷在自己嘴唇上吸允的嘴唇,,那兩片可惡的嘴唇卻是如影隨形的跟著就是不肯挪開,腦海里只是不斷抗拒著,暗示著自己,兩個人的關系還沒到了這種地步…
或許,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初吻,不是迷失在巴黎的迷霧中,而是在這荒山野嶺中被一個只是存著淡淡情愫的男子奪去…
不過她沒注意到,在不斷扭動想擺脫楊子軒的進攻的時候,里面棉衣最上的領襟已經被弄的敞開了,露出小半片羊脂白玉似的胸部肌膚,楊子軒的目光甚至能看到那條完美的溝壑…
楊子軒手開始順著林若水的腰肢開始慢慢下滑,不過林若水還是保持著比較警惕和清醒的頭腦,把楊子軒的手緊緊壓在溫熱的大腿上…
嘴唇兩分,雙目上下對視…
楊子軒能感覺到林若水殘留著自己口水的嘴唇上,溫熱的的氣息噴涌到自己的臉上…
“我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可能是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的感覺積累,又或許是內心對縣機關大院關于我們兩人的流言蜚語,變成現實的陰暗心理在作怪吧。”
“僅此而已?”林若水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波動。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即便是此時此刻,楊子軒依然不想欺騙她。
林若水定睛凝視了楊子軒好一會,才扭轉過臉,輕聲道:“你很誠實!被你愛上的人,應該會感覺到很安全。”
楊子軒撐起身體,雙手輕輕從林若水被絲襪緊緊包裹的雙腿上抽了出來,輕輕托著她的挺翹圓潤的臀部,能清晰感覺到她全身顫抖…
微閉著眼睛,偏著頭的林若水,卻是突然張開修長的雙臂,纏住了楊子軒的脖頸,口吐輕音道:“我現在突然開始有點喜歡你了…你呢?”
“我也是…”
在縣委大院里,楊子軒和林若水兩人的一夜未歸開始并沒有引起縣委辦和縣政府辦的一群人的注意,以為楊子軒和林若水都是在南山鎮過夜了。
楊子軒和林若水在山間路上待了一夜,第二天冰雨才算是稍微停了下來,天亮打開車門,卻是看到地上和坡上都結了薄薄的一層冰層,南山鎮有些起早準備到縣城里買年貨過年的鎮民,都發現這里的坍塌,急忙通知了南山鎮領導。
本來南山鎮的徐科和周同春在縣領導檢查走訪完畢后,都是松了口氣加上喝了不少酒,在家都是倒頭大睡,聽到鎮的里報告南山通往縣城唯一的泥路坍塌堵塞了,都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昨晚的楊縣長和林副書記都是從那條路回去了,別出什么事,不然麻煩就大了。
兩人急忙打了電話給縣委辦和縣府辦,聽到縣委縣府辦幾個接話員,都說楊子軒和林若水沒有上班也沒有回來,登時急了,連忙把昨晚的楊子軒和林若水冒雨連夜從南山鎮趕回縣城的事情,說了一遍。
縣委辦主任陳升和縣府辦主任宋安兩人聽了徐科一干人的匯報,也是大吃一驚,急忙通知交警,救護,路政一干人前往通往南山鎮的路段進行緊急搶修。
陳升,宋安心頭而是惴惴不安,要知道林若水是市委書記的親侄女啊,要是出了什么事,恐怕是兩人都是吃不來兜著走啊,楊子軒更是兩人的最近的依附和靠山,兩人算是都把前途壓在了楊子軒身上了。在常委會上,陳升也是不遺余力的楊子軒,以至于他現在在縣委被蘇南擠壓了很大的話語權,陳升最近在縣委的日子也是很不好過啊,而且最近蘇南也提拔了一個縣委辦副主任來架空陳升,讓陳升也是十分的被動。
至于宋安,本身就是撿了狗屎彩,才勉強從邊緣冷板凳坐上縣府辦主任的位置,現在楊子軒對他也是日益器重,可以說楊子軒讓他煥發了政治生命的第二春了,如果楊子軒出了什么事,換一個縣長,估計他這輩子又是只有徹底坐冷板凳的份了,所以現在的宋安也是急得像熱鍋上螞蟻。
楊子軒和林若水兩人也不知道現在縣委辦和縣府辦,還有南山鎮那邊都在為他們兩人亂成一鍋粥了,兩人并肩走了下車,前面是山上坍塌下來的一堆黃泥,沿著路外面還有一條小道沒被黃泥淹沒,路下面是兩山交接的一處黑黢黢的山谷。
“外面有不少人聲了。估計如果速度快的話,早上就能把這些泥弄開,回去了。”楊子軒扭頭對著林若水笑道。
林若水小手輕輕拍了下有些咬痕的嘴唇,打了呵欠,說道:“昨晚沒睡好,估計今天都不能上班了,下午你也要回去睡一覺啊。”
楊子軒點點頭,卻是想起財政局的那攤事了,,這兩三天必須要把這筆錢落實了,不然就要向市里伸手要錢過年了,唐路對自己一直不怎么待見找他這筆錢估計是要不到了,只有走林沛的路子。
不過向市里借錢明顯會暴露出來紅水縣的財政問題,恐怕到時再想和景陽區,洪縣爭那個經開區的名額,恐怕還要大費周章啊。所以不到情況十分危急時,楊子軒都不想向市財政伸手。
“在想什么呢?”林若水本來清脆的聲音也有些嘶啞,估計是昨晚在車內受涼了,兩人抱著睡了一夜,其實兩人都一直沒睡著,想了很多,不過彼此都不會戳破。
“又在想財政局那攤事?”林若水看著楊子軒緊緊皺著的眉頭,心底沒來由的一陣柔軟,可能昨晚,彼此之間還真的產生了一絲很微妙的東西“這樣吧,今天好好休息一趟,明天我給你上省城來那筆貸款吧,估計你自己去也要不到,我去了他還是要給幾份薄面的。”(第一更)
陳升宋安還有南山鎮的一干領導,見到坐在桑塔納里,安然無恙的楊子軒和林若水,都是松了一口氣,不過旁邊一些有些陰暗八卦心理縣委辦工作人員,就有些好奇的打量了楊子軒和林若水兩人身上衣服的整齊程度,希望能夠找到絲毫曖昧的痕跡。
不過都是比較失望,楊子軒和林若水這對俊男美女,衣服都是十分整齊,臉上神色也是很自然了,和徐科,陳升幾人聊了幾句,就開車回到縣城了。
林若水剛回到自己房子里,桌面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電話里是個威嚴老者的聲音:“丫頭,聽你二叔說你昨晚下去鄉鎮進行慰問工作,被困在路上了…現在沒事吧?”
林若水本來平靜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冷冷道:“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來關心。”
“丫頭!你這是什么話啊!”
林若水嘴角冷冷道:“我和你沒什么關系,不用叫我丫頭。”
“丫頭!你聽我說,我當初那樣做是有苦衷的…而且現在你在紅水縣的一舉一動,我都會關注的…”老者的聲音里面有著一絲苦笑和無奈。
“苦衷!呵呵,這種話你也只能騙騙小孩子而已!在你的眼里還有什么比你頭上的烏紗帽重要?”林若水淡淡道“我有自己的自由,我和你沒什么關系,請你不要再關注我什么。”
“我聽你二叔,你在紅水縣委過的并不好,被劉道明那個糟老頭的小秘書欺負,要不要我幫幫忙?”老者在電話那邊提到羅浮省曾經位高權重的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也是有著絲毫的輕蔑,顯然本身的級別極高。
林若水聲音更是清冷:“不用你來關心。我也不希望再見到你對我的路來指手畫腳的!我有自己的選擇和判斷!無需你來操心!你還是操心怎么繼續升上去吧!”
“還有恭喜你當上了省委書記!就這樣吧,我掛了!”林若水說完,沒有再聽電話那頭聲音,而是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仰著身子躺在小沙發上,雙手捂住雙臉,清冷的臉龐上,不斷有淚跡涌出…
“鈴鈴鈴!”
電話又再次的響起。林若水沒有去聽。
過了十多分鐘,電話停了一下,又陸續響了起來,林若水實在是忍無可忍,拿起電話吼道:“你不要再打來了,我不想再聽到你聲音!”
電話那頭楊子軒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這個林大小姐了,郁悶道:“怎么了,一回來,就翻臉不認人了?”
林若水一愣,沒想到電話竟然是楊子軒打來,急忙改口道:“不是說你啊,剛才有個很惡心的電話騷擾電話,我以為還是那個人打來的…”
聽林若水這么一說,楊子軒也沒深究,輕聲說道:“昨晚在車上有沒受涼?受涼會感冒的,我這里有些預防感冒的沖劑,要不要我送過去給你?”
“不用了,我都沒感冒,我沒那么脆弱,亂吃藥不好了。”林若水心情有些低落“你也累了,先睡一會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好吧?”
楊子軒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能應答一聲,掛了電話。
他也是剛接到林沛的電話,電話里林沛把他狠狠批評了一頓,說他不應該雨夜趕車會縣城的,楊子軒又不能說是心急財政的事,才想趕回縣城的,只得苦笑的應答著。
第二天一大早,林若水就趕往了省城紫金,開的車是小車班里的,趕到省城已經是中午了,吃了飯就約了省工行的那朋友吃了飯。
估計是林若水身后的林家勢力加上本身的美貌原因,這個本來很傲氣的男子,很快就答應放貸。
達到目的了,林若水就和這個男子吃了頓飯,就離開了,找了幾個以前在紫金汽車制造廠擔任管理時認識的一個姐妹,還有兩個女同學,一起逛逛街。
春節臨近,紫金也要比往常要熱鬧上許多,人流涌動…
“若水啊,是不是在紅水縣那山旮旯,沒吃好啊,最近怎么瘦了這么多!”說話的是一個打扮時髦的女孩,周怡現在是紫金一個民營企業的老總,是林若水大學同學。
林若水的大學本科是在羅浮大學這所南方極富盛名的名校讀的,研究生就是出了國,周怡則是在大學畢業就留在紫金工作。
“沒有吧,可能是最近操心縣委那些事,機關里的事總是很瑣碎的,哪像你這樣瀟灑,自己當權,要風要雨的。我啊,就是勞碌命!”林若水不斷的吐著苦水。
周怡橫了一眼,沒好氣道:“你看我哪里瀟灑了?我才是真正的勞碌命呢,整天要面對商業場那群老男人的丑惡嘴臉,都快想要吐出來的,像推掉一些應酬,但推掉之后,就很多業務根本都接不到,所以無論傷風感冒,只要有應酬,都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啊…還經常和你們體制內的那群家伙打交道,不然他們動不動就在手續程序上,卡著卡那的,你以為這口飯真的很容易吃啊!”
“倒是你,這么年輕,就是縣委副書記了,紅水縣的第三把手吧,前途無可限量,弄不好以后還能做我們羅浮的首任女書記,女省長呢!”周怡忍不住打趣道。“我都不知道多羨慕你呢,要不我和你換一下,你來我們公司坐老總,我去紅水做副書記…”
“女書記,女省長,我才不敢想呢,八字都沒一撇呢。你看看隔壁南蘇省的團省委書記,人家才是根正苗紅的女省長,女書記呢!和我們一般的年紀,現在都已經是正廳級干部了!”林若水淡淡笑道。
“那個不能比,我在電視上見過,當真漂亮得像是天仙一般,估計南蘇省那些干部都不敢正視她啊。剛好前不久我們公司的業務要在南蘇金京那邊鋪開,特意查了查她的簡歷背景,才發現她是出自于楊家,絕對根正苗紅的紅色繼承人…”周怡的話語中充滿了羨慕和嫉妒。(第二更到!!求收藏)
紫金街頭,人流量不少,不過看到林若水和周怡兩個美女,都忍不住頻頻側目,駐足圍觀…
周怡是一件長長冬衣,一雙水晶高跟鞋,波曲的長發揚在后面,顯得高挑而時髦,十足后世的都市白領麗人,雖然五官沒有林若水那般精致好看,但也算得上一等一的美女。本書請訪問)”周怡笑道“今年首長南方談話精神,我可是認真研讀了。有首長的話,估計闖海的那群人會更加充滿信心,搞得我現在都有點想去海角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滿地黃金!可能過了年,我也想去闖海去!”
“不過聽說首長南方談話之前,因為蘇聯解體國內形勢一片嚴峻,就有人敢在黨報上發表改革的文章,甚至文章的一些內容還被首長南方談話時引用了。”周怡盯著林若水“聽說那個人還是你們紅水縣機關單位的,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啊?”
林若水點點頭,腦海中浮起楊子軒的永遠筆直的身影,有些異樣的感覺,笑道:“是的。還是我們紅水縣的縣長。”
“縣長?多大了?我研讀過他的那篇文章,還真是筆力遒勁,不像是個中年人的筆鋒啊。”周怡以前是羅浮大學的國貿專業的,沒少在校報院報發表文章,也算是以前羅浮大學經濟學院有名的才女。
“比我還小將近兩歲,你信不信?”林若水淡淡笑道。
周怡忍不住張大了嘴巴,一臉錯愕:“真的假的?比你還小的縣長?那該多恐怖啊!”
“當然是真的,我都和共事了不短時間了,還能騙你不成!”林若水沒好氣道。
“長得咋樣?帥不帥?哪個大學畢業的?很有背景?怎么這么猛?”周怡拉著林若水的手臂,一口氣就問了五個問題。
林若水嘆了口氣道:“五官棱角分明,初看不是特別帥,不過長得很耐看,屬于越看越帥那種!哪個大學畢業的,我就不知道了。之前他到紅水縣擔任副縣長時,我還在紫金汽車制造車呢,聽說是從京城來的。到了紅水縣后,裝瘋賣傻了將近一年,把當時的書記縣長都騙過了,前段時間,才突然爆發,拿到紅水縣書記縣長的貪腐證據,一舉把兩人扳倒!”
“哇!這么有傳奇色彩啊!”周怡有些夸張的花癡,讓林若水有點哭笑不得。
“怎么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給你牽線搭橋啊?”林若水一陣無力的打趣道。
“怕什么啊,我還真沒試過老牛吃嫩草的滋味呢,而且還是株這么有潛力的極品嫩草,也不會辱沒了我周怡當年經貿學院的大美女的名頭。憑我的本事,我肯定能照顧好他啊!”周怡捂嘴格格笑道。
林若水搖搖頭,又是一陣無語,說道:“就你這花癡模樣還能照顧他,沒把他嚇跑,都算好了!人家年齡雖不大,但處事很成熟的,處事看起來倒像四五十歲的官油子,我是絕對自愧不如了!我們現在的縣委書記,是剛下去的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秘書,還不是一樣在常委被他搞得團團轉!”
“這么厲害?”這下周怡又有些震驚了,她知道林若水在朋友面前一般很少會說假話了,她說的多半就事實了,不禁生了出更大的好奇心,竟然讓林若水這個高傲公主,都對他如此的推崇!
“難怪最近你消瘦得這么厲害,原來是被你們紅水縣的小縣長迷住了!”周怡,突然捂嘴笑道。
“去,去,我才對他沒興趣呢…”不過說到后面,林若水覺得自己都沒有底氣了。
“說真的,什么時候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啊。我還真想看看竟然能把我們羅浮經貿學院最漂亮的一朵花摘到手的男人,到底是怎么一副模樣的。”
楊子軒當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兩個漂亮女子,談論得如火如荼呢,他此時正和安在山在徐明的家中。
“老弟,還真是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估計我們家都不知道成什么樣了。”徐明妻子滿臉的感激的。
楊子軒上次被何龍彬的侄子搞得要跳水逃亡之后,就想到,估計這個侄子是突破何龍彬問題的關鍵點,所以決定先不要打草驚蛇,驚動了何龍彬,讓他有了警覺可不好,只有找到確鑿證據才把何龍彬徹底掌控住。
畢竟何龍彬是搞刑偵出身的,那警覺不是一般的高啊。
楊子軒心里有完整的計劃,不過即便是安在山,他也還沒告訴,怕安在山露出馬腳。
楊子軒沒有自己出面,而是讓安在山出面找了何龍彬的那個草包侄子,說徐明是縣里一個大領導的親戚,要他別找徐明麻煩了。
長毛青年知道自己叔也快退休,沒必要得罪縣的大人物,當即滿口答應,但徐明已經賠償的那幾萬塊,卻是怎么也不肯吐出來了。
今年,注定是在冰雨雪中過著這個春節了。請使用)_
眼前這個年輕男子不會也是老板的愛慕者?看樣子,這個男子也不像那幾個公子哥那樣是會騷擾女孩子的壞人啊。
“元春,你呆在那干嘛,不招呼客人啊。”里面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了另外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導購女孩元春應答了一聲:“他不是客人,她是來找老板的…”
“轟出去啊!”里面女孩吼了一聲,顯然對騷擾老板的人,深惡痛絕。
元春正想轟楊子軒出去,從里屋探出了一個婦女腦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看到楊子軒突然愣住了,本來拉長的臉,頓時變得滿臉笑容,急忙站了起來。
“楊縣…您來了,來了怎么也不通知一聲啊。”探出頭的正是曹美,本下意識的想喊楊縣長的,不過感覺到不妥了,話出到嘴邊,又生生吞了進去。
楊子軒注意到,周圍幾個導購,似乎都有點怕曹美,不過也不奇怪,曹美性格本來就有點潑辣,寡婦嘛,帶著孩子不潑辣點也不行啊。
幾個導購從來沒見平時脾氣暴躁的曹會計這么熱情得對待一個年輕男子,看看樣子這個男子又不像她的丈夫,怎么就這么熱情呢?
登時幾個導購對楊子軒都有點好奇了。
“怎么來省城了,也不通知我和蘇小姐一聲,讓我們好去接您啊!”現在曹美和瑤兒兩個母女都搞了紫金的戶口,曹美在門店每個月的收入也不低,甚至比省城一些機關人員工資還要高上不少,也算是體面的城里人了,所以說話語氣里也有了些以城里人自居了。
“沒必要了,我只是過來來接蘇晨回紅水縣過年的,你要不要回紅水?”
“你們都走了,這門店也沒人看管了,也麻煩,要不我就留在紫金看管門店不回去了,您和蘇小姐回去就行了。”曹美臉上有著為難的神色。
楊子軒啞然失笑,他當然知道,曹美心里打著什么小算盤,無非就是沒有在省城過年的經歷,所以就想留在省城過年。
楊子軒也不點破她這點小算盤,笑道:“那好吧,那你就留在省城看門店,反正這門店也大,也需要有人看管。”
曹美聽了明顯松了口氣,忙不迭的點頭稱是,帶著楊子軒到樓上的客廳,就悄然退了下去。
客廳里,蘇晨正躺在沙發上,室內溫度不冷,只是用被子蓋著肚子,雪白嫩滑纖細的大腿,肆意的伸出被子,暴露在空氣中,棉質的睡衣被蜷曲上去了,露出下面白色的內褲,內褲上幾個卡通人物,纖細嫩白的小蠻腰,也裸露在空氣中…
此情此景,差點沒讓楊子軒噴出鼻血,心里頭一廂情愿的想著,雖然許久不見,也不必要用這么香艷的鏡頭來誘惑我吧。
“咳咳!”
楊子軒干咳兩聲,立刻把正寫意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劇的蘇晨,驚醒了,忙不迭的坐直了身子,看到了是楊子軒,臉上布滿了驚喜:“你怎么來?”
楊子軒看到蘇晨胸前,凌亂的棉質睡衣領頭敞開著,半片雪白的胸脯都露了出來,甚至挺立的草莓都能看的清醒,顯然沒戴乳罩,豐盛的青絲也是遮住了半邊的臉,雪白的脖頸露在楊子軒的視野中…
蘇晨也能感覺到楊子軒灼熱的目光,俏臉微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過見到楊子軒的巨大驚喜,馬上沖淡了這點少女的羞意…
楊子軒慢慢做到沙發邊,握著蘇晨可愛的小手,雙眸對視,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
這個年,楊子軒并沒有收到京城的任何音訊,沒有叫他回京城過年的電話,到目前為止,一個京城的電話也沒有。請使用)_
“那我現在就先口頭給你下達一個目標,你上班后,可以轉達到紅紡領導層——今年,你們紅紡必須要扭虧為盈!過一段時間,我會叫縣府擬定一份文件,給你們紅紡下達幾個指標,你們紅紡領導層今年就要擰成一根繩子,給我完成這些指標,不然你們就要做好被調離紅紡的準備!你雖然是我的秘書,也不能例外!”
蘇明頓時口瞪目呆,沒想到新年第二天,就遇上這種事了,苦著臉:“縣長,您這是有點強人所難啊!”
“我知道,自改革開放之后,南方沿海就嘗盡先機,紡織業更是如同雨后春筍般冒出來,這些南方沿海的民營紡織廠,管理理念新穎,運營機制也靈活,工人工資成本也不算高,所以能很符合市場的經濟規律,早已經開始占據國內紡織業的半壁江山,而且這種產業比例還會繼續升高,步步緊逼和壓榨我們這些非沿海紡織廠和北方紡織國企的生存空間,而且現在大部分的紡織國企包括我們在大名地區曾經顯赫一時的紅紡,都是在計劃經濟背景成長起來的,這些國企在管理理念,運營機制和工人工資成本上面滯后于市場,而且還有著許多歷史負擔,比如欠債,冗員等等的歷史遺留問題。”
“但這不能成為你們紅紡落后的借口和理由!”楊子軒手指夾著煙,拿起桌面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語氣鏗鏘有力!
蘇明之前聽到楊子軒下了硬性要求紅紡扭虧為盈,還以為楊子軒并不了解紡織行業的大背景,才強行攤派這樣的人物。
沒想到楊縣長,立刻說出這樣一番有深度認識的話,即便是紅紡領導層那些在紡織廠行業浸淫了十幾年的高層領導,估摸對紡織行業也只是有種感性認識,沒有思考得這么全面…
“你們紅紡曾經是我們紅水,甚至我們整個大名地區的明星企業,所以至少在我在紅水縣的任期,你們要想方設法把紅紡再次搞起來,把紡織業也搞成我們紅水的重要產業支柱之一,而不能像現在還要靠著銀行和縣財政過日子。”楊子軒嘆了口氣。
“蘇明啊,其實也不是我刻意為難你們紅紡,我們今年的縣政府工作重點,肯定是搞紅河經開區,搞這個經開區可以說就肯定已經耗費了縣財政不少預算!不可能在財政上不可能像往年那樣對紅紡的補貼什么,甚至可能,還需要你們紅紡及時扭虧為盈,反哺縣財政!”
蘇明也是一愣,問道:“紅河經開區的事,市里已經定了下來?”蘇明雖然一直在管著紅紡的生產工作,但也是時刻關注著縣委縣政府的動態,他之前在縣委縣府干過一段時間,可以說也積累了些人脈,所以縣委縣政府有些什么風吹草動,立馬都能傳到他耳中。
他在紅紡也聽說,這個紅河經開區早就在市政府那邊被唐市長嚴厲批評過了,而且楊子軒也多次在縣政府常務會議上,因為京開區的事,把方玲這個縣政府二號人物逼得沒有回旋之地。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紅河經開區是縣府那邊的事,你專心搞好紅紡就行了!”楊子軒擺擺手道。
蘇明也識趣的沒再在這個問題上,再問下去,轉而問道:“縣長依你看,我們紅紡想扭虧為盈的關鍵點在哪里?或者有什么具體有效措施。”
他對于楊子軒自從扳倒許李兩人后,就一直對楊子軒這個年輕縣長頗為信服,楊子軒現在強行要紅紡扭虧為盈,肯定不是無的放矢。
“首先要扭轉你們管理層的經營理念,隨著首長南方談話,市場經濟會逐漸在政策上得到落實,所以你們紅紡必須要改變過去那種“以生產為中心”的理念,逐步向“以市場為中心”的轉變!國企現在很大的一個管理問題就是,重生產不重市場銷售。現在生產產品,只能說是成功了一半,另外一半就是市場終端的銷售和銷售毛利,沒有銷售或者銷售毛利太低,這個企業都無法存活下去。”
“所以你們紅紡必須建立有效有執行力的銷售團隊,和市場全面對接,實行零距離管理,研究市場變化規律,及時捕捉信息,確定營銷方略,這樣才能摸準市場的脈搏,生產出適應市場的暢銷紡織產品!”
“兩個大老爺,先停停再說吧,先吃點水果。本書請訪問。”
蘇晨端著一盤洗干凈的水果,笑語嫣嫣的走了進來客廳。
蘇晨今天是一款居家珊瑚絨保暖加厚女衣,一雙毛絨拖鞋,顯得清純可愛,和楊子軒前世印象中的那個美麗成熟大方的御姐型的蘇晨形象,實在是大相徑庭,不過這樣青春版的蘇晨看起來也是別有一番味道,對于楊子軒來說也是不得多得得新鮮感受。
蘇晨雖然在羅浮省城紫金也有一段時間,紫金作為正經八百的副省級城市,無論是時尚潮流都引領南方內陸風潮,紫金街頭不少女孩都開始打扮的繁復花花綠綠的,但蘇晨外形打扮依然是趨向于簡單簡潔,而是不同于林若水般的精致時尚,在楊子軒看來,也可能和蘇晨本身恬淡自然的性格有關。
“來吃一個。”蘇晨遞給楊子軒一個已經削好的水果,又遞了一個蘇明。
這個微妙的先后順序,讓蘇明這個一直很疼妹妹的大哥,心底也不禁一陣嘆氣,女大不中留啊,當然這聲感嘆不敢在楊子軒面前慨嘆了。
關于楊子軒和妹妹之間關系,蘇明和蘇爸蘇媽,都有些揣測。
蘇明自己不敢問妹妹,就只有蘇媽問了,不過蘇晨一直都對蘇媽說和楊子軒是好朋友的關系,現在在省城紫金也是楊子軒安排的工作。
蘇爸蘇媽對于楊子軒一直都是視為恩人,而且女兒現在工資比之蘇明這個紅紡副廠長還要高,還是在省城紫金體面的工作,所以蘇晨這么一說,也不好再多問,只能暗自揣測了。
等蘇晨下去,回到廚房,兩人的話題又再次回到了紅紡上。
“縣長,您對于我們紅紡經營方式,除了剛才那些,還有其他的意見嗎?”
剛才楊子軒那番對企業改革經營方式的話,讓蘇明震動還是挺大,畢竟此時此刻正是國企改革剛剛開始的年頭,國內經濟政治理論界對于國企改革的探討還沒深入開始。
“真想讓紅紡再次恢復當年的盛況,和南蘇,魯東,嶺南,江南,還有北方的遼東這些東部沿海的紡織業國營民營巨頭在國內市場甚至歐美市場上相抗衡,緊緊靠我剛才所說的肯定遠遠不夠的。”
楊子軒嘆了口氣,他可是知道后世國內紡織產業的利潤日益壓縮,紡織業的巨頭基本都是分布東部沿海的民企,民企占了紡織業百分之七十以上,國企紡織除了京城清河等少數幾家,還有分布在華北邊疆棉花等一些原料產地的還能勉強維持,倒閉破產的不在少數。
在楊子軒說話停頓的間隙,蘇明早已經掏出隨身攜帶的小筆記本,開始像以前做秘書那樣,記錄楊子軒的說話要點…
一陣門響,進來的正是蘇明的未婚妻,本來蘇明打算在年末結婚的,不過紅水縣這個小縣城都有紅白喜事講究下日期的好壞的習慣,說年末的日期不好,所以就定在正月的日子。現在蘇明未婚妻本來是想過來幫幫忙,看看有沒有親戚來,需要廚房幫忙的,剛進門,就見到蘇明正襟危坐的坐在客廳上,聽一個比蘇明還要年輕的男子說話。
蘇明未婚妻也是心巧之人,看楊子軒那筆直的腰桿和語氣,也能把楊子軒的身份猜到個不離十。
在她看來,那個正在說話的,多半就是近來紅水縣傳得沸沸揚揚的年輕縣長——楊子軒。
自從楊子軒雷霆處理了天馬山事件,強行撤職查辦了天馬上下令征收人頭稅的主要領導吳雄,調整了劉健的職位,還有把前池計生辦的幾個蛀蟲扔進了牢子,現在楊子軒的威望不僅僅在縣委縣政府逐漸建立,即便是在紅水縣的民間普通老百姓的口中,也是口碑相傳。不少深受人頭稅其害和被多次征收社會撫養費的農民,都對楊子軒這個年輕縣長極為喜愛。
樸實的農民兄弟就是這樣,誰真正為他們辦實事,他們就擁護誰!
蘇明未婚妻,不敢打擾兩人的談話,輕手輕腳的繞過客廳,就跑進了廚房幫忙…
“除了經營的問題,你們紅紡還必須開始進行品牌培育,才能應對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品牌,這是在企業競爭日益白熱化的情況下,立于不敗之地的不二法門。所以你們紅紡產品想躋身更廣大的市場,拓寬銷路,必須在品牌上面下狠功夫,明確品牌的戰略,淘汰那些市場弱勢紡織產品,集中資源培育綜合競爭能力較強的強勢品牌。”
“而且在生產的過程中,你們紅紡要注意加強紡織新型機械的使用,要提高技術裝備和機電一體化水平,加速淘汰陳舊落后的紡織設備。你們紅紡這兩個月雖然還在虧損,但也頹勢已經改變了很多,可以適當抽調一部分資金用于設備的購買,這筆錢千萬不能省!”
“比如你們紅紡在高端紡織品毛紡上,在我們羅浮省一向有比較強大的優勢,占據的市場份額一直都比較大,你們紅紡必須把你們紅紡的毛紡品牌上,下足功夫,主打高端路線。及時采取改良措施,在包裝上改良,使用有特色的專用創新品牌標識,比如還可以搞出可以防靜電的,有彈性的毛紡產品,來適應市場需要。還要注意更新,在高端紡織產品毛紡品牌打響的前提下,再進行其他副產品的開發。”
楊子軒在一邊侃侃而談,蘇明則是在一邊快速記錄,雖然楊子軒所說的不少話,他一時不能理解,他還是一字不漏的記下了,回去和紅紡領導層,那幫在紡織業浸淫了十幾年的家伙慢慢研討研讀楊子軒的話語。
“總而言之,我和縣政府對你們紅紡還是寄予厚望的,你們可不能讓我和縣政府失望啊。”楊子軒拍了拍蘇明的肩膀,輕嘆一聲。
搞好紅紡,不僅僅是搞好一家企業的問題,楊子軒的本意是,把紅紡的改革作為整個紅水縣國企改造的藍本。紅紡搞好了,其政治意義和示范性意義,對于今年紅水縣的經濟,絕對也是一個重要環節。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人才問題了!現在下海的人太多了,尤其嶺南省港州特區的,還有海角特區的吸引,大批技術工人開始下海淘金。本書請訪問。現在南方沿海已經出現了民企于與國企爭原料,爭技術,甚至有些民企開出天價工資來招聘人才,吸引眼球,搞得現在人才之爭也開始出現越演越烈的苗頭!這點你們紅紡必須重點關注啊!要留住老技術工人,用好這些老技術工人!”
蘇南點點頭道:“恩,我回頭會向紅紡班子,傳達您今天的講話精神的。”現在的蘇南算是對楊子軒越發產生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只是覺得和楊子軒相處得越久,就發現他看問題的深度,往往比之身邊的很多人,都要深上很多。
農歷正月初五上午,紅水縣舉行新一年的春節團拜會。
團拜會的地點設在縣會議中心隆重舉行,縣四大班子領導都出席了大會,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許印家出席了團拜會。
在往年一般團拜會會在春節前夕舉行,今年卻是安排在春節之后舉行。
團拜會流程由縣委副書記,縣長楊子軒主持。
團拜會上,縣委書記蘇南也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一身合身的黑色西裝,做了熱情洋溢的致辭。
“我代表縣委,人大,縣政府,政協和縣人武部,對于大家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蘇南是秘書出身,本身也是筆桿子,所以發言稿,也是寫得中規中矩的官樣文章。
楊子軒是坐在主席臺的上,旁邊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許印家。
其實之前,縣委向市委團拜會發出邀請時,沒想到許印家會來,本以為來幾個排名較后的常委,比如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劉真能來,都是天大的面子了。
沒想到,竟然許印家會來!
大名市雖然經濟開始淪落到羅浮省的中上游,但在整個羅浮省還是有著相對重要的政治地位的,所以大名市委里派系也算是整個羅浮省各種政治勢力的縮影,幾乎每個大的勢力,都會在大名市安插嫡系,誰也不愿意徹底放棄,大名市這個地盤。
所以就造成了,大名市委里也是群雄割據的局面!
而這個許印家,也是很有些來頭,曾經在羅浮省財政廳擔任副廳長。
而財政廳這塊卻是現任的羅浮省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陳志溫分管的,許印家也是在陳志溫出掌常務副省長后,才開始在財政廳里面快速躥升的,迅速到了財政廳副廳長的位置,可以說許印家頭上是貼著鮮明的陳系標簽!
楊子軒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把整個羅浮省省委省政府班子成員,和大名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員的簡歷認真研究過一遍,所以對這個許印家背景,也算是印象頗為深刻。
不過在看陳志溫的簡歷,楊子軒還注意到了一點,就是陳志溫的籍貫是大名市的,而且任職經歷也是在大名!以大名市市委書記的身份升到副省級干部,再慢慢到了今日的常務副省長位置!
但陳志溫本身并不是唐路本土派系的標桿人物,而且許印家,也不止一次在市委常委會和市政府黨組會議上和唐路抬杠!
所以楊子軒在研究這些簡歷時,當時就大膽推測,陳志溫很可能是大名派系的中堅人物。
這批大名派系的官員的特點是,籍貫都是大名市人,都對大名懷有一種難言的故鄉情結。
唐路本身也算是大名市人,而且任職經歷也在大名,從基層干部一步步做了起來,但不知什么原因,顯然他沒有得到在羅浮省也有巨大影響力的大名派系,只能選擇羅浮省本土派系中的一個分支,作為背景和后臺勢力!
而這個許印家,顯然是大名派系,著力培養的新生代,放到大名市里,和市長唐路扳了幾次手腕,不過唐路終究是大名的地頭蛇,從科員一步步爬到今日的市長寶座,在大名市的影響力如日中天,即便是強如林沛也要蟄伏將近一年,才能掌握住常委會,但在市政府那邊具體事務,現在依然插手不進去。
所以許印家幾次在市政府想和唐路扳手腕,都是不怎么成功!
不過,雖然不算成功,但也嚇得唐路出了一身冷汗,雖然他常委會不能控制,畢竟他不是市委書記。但在市政府,還從來沒人敢和他叫板,而且許印家的身份背景,他也知道,所以在市政府常務會議上,唐路也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生怕被許印家抓住馬腳!
在大名市市委常委中,許印家是排名僅次于林沛,唐路,莫天長之后的,第四號重量級人物!
所以楊子軒,現在揣測不出這個許印家這次到紅水縣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為了有效推進今后工作,各級干部務必要把握以下幾點。第一:要抓緊招商引資項目,按照市委分發下來的會議精神,進行招商引資的突破!第二,要正確認識當下的國內形勢,做好各項改革的推進工作!第三,要通力合作,加強配合,搞好縣的兩會工作的籌備,還有全縣農村工作會議的籌備!”
蘇南聲音有些尖銳,在許多人聽來有些不舒服。
不過蘇南這番話,一說,主席臺上幾個縣委常委和許印家,都是皺了皺眉頭!
這個蘇南,搞什么飛機,他不是本土保守派的新生代人物嗎?保守派不是一直強調嗎?怎么竟然大談改革,招商引資這些新生事物了?
黃和,方玲幾個更是臉色鐵青!
這蘇書記,說的不是楊子軒的觀點嗎?蘇南什么時候和楊子軒一個鼻孔出氣了?
許印家瞥了身邊的楊子軒,發現這個年輕縣長,卻是依然氣定神閑,似乎早已經聊到蘇南會說這番話了,不禁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個年輕人還真是有趣啊!
楊子軒知道自己上次在蘇南辦公室里,說的那番話,起作用了,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不過正在這時突變橫生!
“咻!咻咻!”
兩只女性長靴毫無征兆的飛了出來,兩只差點砸在楊子軒頭上,卻是被楊子軒險險避過!
全場頓時一片嘩然!
什么人竟然這么大膽,竟然敢在這種市委重量級領導在場的時刻,向紅水最耀眼的政治明星楊子軒扔女式靴子!
楊子軒也是一片驚魂,真要被鞋子砸中,那這臉可是丟大了,尤其是許印家在場的情況下,恐怕他這個縣長在許印家心目中的形象分也會大丟啊!
不過楊子軒在前世終究商業界老手,對于各種突發事件,應變能力都不小。本書請訪問。
“看來有同志很關心我的冷暖啊!剛過完年就給我送鞋子來!”楊子軒若無其事的閃過兩只鞋子后,盯著那雙靴子,對著下面的干部群眾笑道“不過款式有點不對啊!”
眾人一愣,都忍不住臉帶笑意,只覺得這個縣長還是挺幽默的,頓時把剛才扔鞋的尷尬氛圍給掩蓋過去了。
許印家看著楊子軒一陣氣定神閑的模樣,也不禁有點佩服楊子軒的養氣功夫確實是很到家了,處境不亂,要是自己遇上同樣的事暴跳如雷也不是不可能的!
坐在主席臺左側的林若水,在看到靴子快砸向楊子軒時,心底忍不住也為楊子軒捏了一把汗,對那個扔鞋者也產生了強烈的惱怒。或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到,楊子軒的身影在她的心底無形中,已經占有了一定位置,雖然還不是最重要的位置。
正在四周進行保衛工作的警力,立刻迅速的在人群中抓到扔鞋著,扭送到了楊子軒面前。
扔鞋者是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雖然被幾個民警捉住了,依然是一臉傲氣,冷冷盯著楊子軒!
“你是哪個單位的?”楊子軒面無表情對著被扭送到自己的面前的女子問道。
女子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縣長,此人是從縣歌舞團所坐的觀眾群中抓到的,估計是縣歌舞團的成員。”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宋安,小跑的到了楊子軒耳邊說著。
楊子軒點了點頭,下意識的往縣歌舞團干部成員望去,確實發現了一張似曾相似的面孔,那個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盯著窗外的風景,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沉默了一會,楊子軒終于記起了那張面孔,不正是上次在縣委大院附近家屬院碰到的那個坐在摩托車后座的女孩嗎?
當時林若水說她是蘇南兒子的英語家庭教師,現在怎么會混在縣歌舞團里?
這事情透著蹊蹺啊!
不過楊子軒暫時不想事態擴大,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團拜會,擺擺手,讓民警把女孩扭送下回去了局子。
處理完這個之后,楊子軒走上了主持臺,對著下面的干部說道:“剛才發生了點意外的小插曲,希望沒有影響到這個團拜會的氣氛,下面請市委常委領導許市長,給我們講話…”
許印家不急不緩的踱步到主持臺上,拿起話筒聲音洪亮“…紅水縣班子團結,思路清晰,亮點紛呈,和諧穩定!在過去的一年,紅水縣班子經歷了眾多考驗,但縣委縣政府都能通力合作,擰成一股繩子,快速平息了天馬山暴動事件,前池鎮計生辦貪腐案,在經濟方面,也有較大的進步。希望在新的一年,紅水縣四大班子,能繼續通力合作,從具體處貫徹落實首長的南方談話精神!堅定不移的進行改革,大力經濟,改善民生!爭取在招商引資,推進各項工作的改革方面能有較大進步!”
許印家的話語剛落,會議中心內就響起了一陣響亮的掌聲!
不過只要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主席臺上的各人神態各異!
蘇南臉上是僵硬的笑容,手掌也是機械般的拍著,內心一陣苦處沒地方出。
今年新年,蘇南回到省城拜訪昔日各位領導時候,當時派系的一些省內的大佬就明確發話了,要蘇南盡快在公眾場合講話,楊子軒的改革工作,紅河經開區的設立,作為他們本土派在改革方面發出的聲音!
以減輕派系的目前承受的巨大壓力!
所以蘇南回到紅水縣,就連夜趕出了這樣一份稿子,雖然知道這份楊子軒改革的稿子必定會招引黃和,方玲一干人猜疑,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什么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一刻,蘇南算是再次體會了!
現在許印家再次重申了改革,算是代表市委,把整個紅水縣的今年大調子給定了下來。
調子定好了,黃和,方玲,蘇南日后再想翻話,只怕是千難萬難了。
林若水注意到,黃和,方玲兩人臉色都很難看,又注意到蘇南臉上滿是無奈,而楊子軒則是嘴角含笑…
看來這個家伙又在背地里,使了陰招,狠狠的陰了蘇南一把,林若水心底也是一陣好奇。
團拜會后,隨后是在望江酒店舉行招待晚宴。
“小楊啊,新的一年,有沒有信心把工作開展好啊?”許印家舉著酒杯,向楊子軒走了過來。
楊子軒不敢怠慢,急忙舉杯,笑道:“有市委市政府的,我可是信心飽滿啊!”
許印家啞然失笑,這個小子,還真是個人精。
這小子,不是在繞著彎子在表達他對上次唐路和市政府在經開區上不給于他,反而是一板拍死他的方案的不滿嘛!
“小楊,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大名搞經開區,本來是你們紅水縣最先提出來,卻是在市政府被卡了下來。”許印家頓了頓道“但在當時國內那種政治環境下,唐路市長批評你的方案,也是無可厚非的。”
“相信年終市委常委會議的文件,你也已經研讀過了,我們大名市委是決心搞經開區了!你們紅水縣政府,作為最先像市政府提交經開區設想的縣份,相信在搞經開區方面準備也是比較充分周到的了。怎么了?有沒有決心,把這個至少市級以上的經開區名額拿到手?”許印家語氣有著一絲誘惑。
“印家市長,你覺得我們紅水縣,再爭取這個經開區名額,合適嗎?”
楊子軒這個問題外圓內方,聽起來很平常,實質并不好回答。請:)_二來是,他選擇向唐路發動進攻的時機都選得不是時候,時機不對,唐路作為市長,在對付他這個常務副市長上面,有著天然的優勢!
但自從去年,紅水縣許李兩人,被楊子軒這個裝瘋賣傻蟄伏了將近一年的縣長,搞倒之后,唐路就開始有點流年不利了,開展工作也經常陷入被動。首先是在市委常委會那邊,被林沛強勢奪回了市委書記的威勢,市委常委會議的節奏控制權,已經徹底被林沛控制在手中!
這一改變對于整個大名市政治格局的影響是深刻的。
缺少了市委常委會的,唐路在市政府開展各項工作時,都有點縛手縛腳,底氣不足了!
昔日在市政府一言九鼎的唐市長,也開始感覺到市政府開始暗流涌動,不少人開始各懷鬼胎了。
而這一改變的轉折點,在于一個人,就是眼前這個年輕縣長——楊子軒。
楊子軒弄出的許李大案,就像是一顆丟進湖里的石子,開始只是激起了少許的浪花,但余波綿綿不絕!
所以唐路從一開始就不怎么待見楊子軒,在唐路心底,自己之所以在市委常委會失去和林沛抗衡的能力,就是因為楊子軒這個霉星!
現在許印家覺得對付唐路的時機到了!
唐路所在的本土派系,剛剛在省內遭受到重創,勢力和風頭大減,而許印家所在的大名派系,卻是傾向于改革,在這個思想碰撞過后,撈取到了不少好處!
此消彼長,讓許印家看到了對唐路再次發起進攻的時機!
不過,他還需要一個進攻的契機!
所以他盯上了楊子軒!
楊子軒之前因為紅河經開區的問題,被唐路狠狠的批評的事,早就已經在整個大名市委市政府機關傳開了,整個市政府都知道,唐路是反對搞經開區的,尤其是反對紅水縣搞經開區的。
但如果紅水縣的經開區,最終爭到大名市第一個經開區的名額,那么唐路在市政府和市委的威望,無疑是一次狠狠的打擊!
這樣的打臉,絕對夠狠!
許印家每次腦海里出現這樣的模擬場景,總是會有種難言的快感!
那是憋了太久之后的,揚眉吐氣的快感。
許印家的立場不同于林沛。林沛作為市委書記,更多要考慮到班子的團結穩定,現在他已經控制住常委會的,沒必要再去惹惱唐路這個地頭蛇。
狗逼急了也會跳墻的,何況是人。
而且明年即將面臨大換屆,林沛現在在省內也是呼聲很高的升任副省級干部的市委書記,所以林沛更是會注意班子的團結穩定和對常委會的掌控,妥善應付省內錯綜復雜的關系和各方勢力,政績的重點也不會落在班子內部斗爭上面,而是落到經濟建設和上面。
但許印家立場不同,他無需考慮即將到來的換屆的問題。削弱唐路在大名市的影響,甚至讓唐路失誤犯錯被調整離開市長的位置,然后通過省內高層運作,作為市委第四號人物,他就完全可以越過背景不深的莫天長,晉位市長位置!這才是他的目的。
想通了這一切,楊子軒心里基本有了個譜了,淡淡笑道:“許市長,你也知道我們紅水縣的財政情況,不要說收支平衡了,能夠不向市財政伸手,不向銀行伸手,都已經是上上大吉了,完全沒法和景陽區,洪縣,這些大名市老牌經濟重點縣區相比。”
“其實不是我們縣不想搞,而是我怕經開區的前期投入,會徹底把紅水縣的財政給拖垮。”楊子軒作出了一臉難色。
楊子軒知道許印家是想誘惑他去爭經開區名額,成為對付唐路的一枚有效棋子。
不過楊子軒是何許人,豈肯在毫無利益之下,就屁顛屁顛跑去為許印家沖鋒陷陣,許印家之前擔任財政廳副廳長,在財政弄錢方面肯定有其獨到之處,而且又是大名市常務副市長,只要許印家肯拍板撥款給紅水,那應該就沒多大問題了。
反正現在縣財政也基本耗光了,正好需要填充…
所以,楊子軒就故作為難,把主意打到了許印家的頭上了…
許印家不知道,楊子軒是存著這樣一番心思的,沉吟了一下笑道:“這個你沒必要擔心,只要你們紅河經開區獲批,前期投入,市里財政預算也會一部分的…所以你們紅水縣政府可以大膽籌備!”
楊子軒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陰謀得逞的微笑道:“那好的。希望到時許市長能多多在常委會上和市政府常務會議上,為我們紅水經開區美言…”
掛著二號牌的桑塔納停在紅水縣公安局門前時,安在山也是剛好從里面出來。
“上車吧!”楊子軒在后座朝安在山招了招手。
“情況怎么樣?那女的開口了沒?”
安在山搖搖頭苦笑道:“她總是一口咬定說是對縣政府不滿,才對你扔靴子的,這也不是什么犯罪,只能勉強算是擾亂社會治安,我們也拿她沒辦法,關一兩天,還是要把人家放了。”
楊子軒點點頭道:“也是吧。弄清楚了她身份沒有?確定是縣歌舞團的?”
“是歌舞團的。”
“這事啊,我總是覺得離奇,因為那天我在歌舞團的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楊子軒知道安在山是學刑偵的,邏輯分析能力也比較強,就把心中疑惑說了出來。
“誰?”
“蘇南兒子的英語家庭教師!”
“啊?”安在山驚愕喊了一聲,沉默了半響,說道“聽你這么一說,我好像也有點印象了,我好像也見過那個家庭教師在縣歌舞團出沒。”
“不要打草驚蛇,查一查她的來歷!我覺得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楊子軒聲音有點沉重道。
“好的!”安在山頓了頓繼續道“那給你扔靴子的那個女,怎么辦?直接放了?”
“按規矩來,該關幾天就幾天,不要多也不要少,省的給人留下話柄。”
楊子軒抽了一口煙繼續說道:“不過,我們還可以做點事!你回到公安局,就給下面的幾個小科員說,那女的已經說出了指使她干事的幕后人!這消息估計很快就能傳遍縣委縣府大院了!”
安在山拍了拍手掌,笑道:“妙啊!”
“讓流言飛一會吧!”
基層斗爭,還真是很鍛煉人啊,難怪組織在提拔干部時,越來越重視基層的任職經歷。
蘇南嘆了一口氣,進內室洗了下臉,整理下衣衫,梳理下頭發,鏡子里恢復了那個一本正經的自信的縣委書記形象。
還有一件大麻煩要處理呢,蘇南也不得不重新整理形象!
蘇南剛回到椅子上坐下,秘書小成,就通報了政法委書記何龍彬過來匯報工作了。
何龍彬,長得很是精瘦,不過身高較高,雖然是快奔六十的人,依然是精神奕奕的,踱步走進了蘇南辦公室。
“老何,坐吧!”蘇南起身招呼著何龍彬,畢竟何龍彬是紅水縣的老干部,長期在公安一線工作,又主抓過刑偵,破過不少案子,在紅水縣政法系統威望甚高,蘇南也要給予他足夠的尊重,起身迎接。
“書記,我今天來,其實是想和您匯報一下昨天發生縣會議中心的扔鞋案的進展的。”何龍彬目光精銳,不像是老年人,語氣穩定。
蘇南點點頭:“昨天的扔鞋案,確實在干部群眾中,造成比較壞的影響。而且有市委常委重要領導在場,讓市委領導看到了,對我們縣委縣政府也有一定的負面印象影響。這件事即便你不過來匯報,我會找你了解情況的。”
今天一早,就不知道從哪里爆出消息,昨天那個扔鞋女在公安局招了,更是爆出了說她之所以給楊子軒扔鞋,是有幕后指使人的。
這個勁爆八卦的消息,立馬傳遍了整個縣委縣政府機關,人們都在小心探詢,那個幕后指使人到底是誰。但大家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這樣朦朦朧朧的,更是激起了人們得八卦心理和猜測,各種版本都在私下中流傳。
雖然在縣委縣政府機關里,沒人敢明面上討論這個,但出了縣委縣府大門,就有人含蓄隱晦的討論起來。
蘇南早上就聽到秘書小成匯報了這個小道消息,也是心驚肉跳!
扔鞋事件,也是遠遠出乎他的意料,雖然他對于扔鞋這種毫無技術性含量的斗爭手段不屑一顧,這個事件的幕后指使也不是他,但這個幕后指使人,卻是和他關系頗大啊,讓他一陣頭疼。
剛過完年,就麻煩事一大堆了,這個書記位置,怎么坐起來就像坐在燒紅的鐵板上,那么的燙屁股呢,蘇南感覺到身心疲憊。
“那個扔鞋女孩,是哪個單位的查清楚了沒?”蘇南明知故問。
“查清楚了,是縣歌舞團的。這件事是安副局長親自在抓,我昨晚就從他那里得知了消息。”何龍彬回答得中規中矩。
其實何龍彬本身也沒太把這個縣委書記蘇南放在眼里,更別提那個小縣長,雖然安在山最近表現很強勢,在公安局那塊威望也逐漸升高,但何龍彬也不在意。
在何龍彬這個老公安的眼里,安在山很是很嫩的,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把安在山的壓得沒處說話。
至于蘇南和楊子軒,在何龍彬眼里也不怎么怕,畢竟他是快退休的人,除非真拿到他的什么致命把柄,否則即便是蘇南也無法隨便動他,而且公安這種強力部門,歷來是黨政一把手必爭之地,他老何吃香著呢!
“那么現在,那女孩真的說出了幕后指使人是誰了?”蘇南有點心虛的問道,雖然不是他指使的,但也是很緊張,不過臉上還是盡量裝著平靜。
末了還加上一句“無論是誰指使的,對于這種破壞我們縣委班子形象的人,都要從嚴查處!”借以掩飾自己忐忑的內心活動。
“書記您也相信機關那些傳聞?”何龍彬眼里有著一絲不可捉摸的意味,讓蘇南看起來很不舒服。
“現在不少人都在傳,所以我才想找你過來了解一下真實的情況!那女孩到底是不是有人指使的。”蘇南一臉平靜。
何龍彬一笑,本來就高高的顴骨,有點皮包骨的味道,笑起來更是難看:“書記,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您,那女孩到目前,都沒說過有什么幕后指使人,她只是說了是對縣政府的工作很是不滿,才對楊縣長扔鞋的!至于那些說有幕后指使人的流言,就不知道是誰開始傳播的了!不過聽說是我們公安局下面的幾個小干警傳出來的。我已經對他們幾個進行了口頭批評和警告了!”
“在山同志還是年輕了點。還是老何你辦事妥當,這件案子本來應該由你親抓的。這樣吧,等下我和楊縣長溝通一下,把案子移交到老何你手上,在山同志專心搞好我們縣的治安情況,今年正是我們縣要大展拳腳的時期,全縣治安工作也是重中之重…”蘇南心底一松,就計上眉頭了。
把這案子留在安在山,這個楊子軒親信的手上終究要壞事,還是弄到老何手上好,給點甜頭老何,估計這個老滑頭就愿意接手了!
“這個不太好吧…”何龍彬臉有難色“這個案子一直是安副局長在抓的,并非什么復雜的案子,沒有太大必要移交到我手上…”
何龍彬也是人精,多年在仕途上打滾,也知道這件事里面肯定有著不少貓膩和見不得光的東西,而從現在蘇南急欲把案件從安在山手上拿掉,就是可以聯想到,和蘇南可能也有點關系…
這倒是個談價錢的好籌碼!
“敏捷現在是在羅浮大學讀書吧,今年快畢業了吧?”蘇南抽著煙,看著何龍彬。
何敏捷是何龍彬的兒子,何龍彬傳宗接代意識濃厚,老來得子,所以對這個兒子甚是疼愛。
“恩,今年六月份畢業了。”
“打算去哪里工作?在省城還是回大名?打算進企業,還是進機關單位?”蘇南笑道。
“還沒打算呢,那小子調皮得很,估計會回到大名,也是呆不住的,大半可能想留在省城了。”談到何敏捷,何龍彬臉上才沒有了那種老油子的臉譜,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老父親的操心和擔憂表情。
“我想讓他進省城的機關鍛煉鍛煉,進企業終究不放心…”何龍彬終于露出了自己意圖。
何龍彬知道蘇南來自于省城,長期擔任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秘書,在省城紫金和省直機關,必定積累了深厚的人脈。
“老何,到時有什么困難盡管跟我說,我在組織部也待了挺久的,太大的不敢說,但給敏捷找個好單位機關,這點面子,組織部的同志還是會給我的,敏捷也是羅浮大學這種全國極負盛名的重點院校的高材生啊,好鋼用在刀刃上嘛…”蘇南朗朗笑道。
何龍彬眼前一亮,笑道:“那我先多謝書記您了,麻煩你了…”
“這個不用客氣,你我是同僚,敏捷也算是我的子侄輩嘛…”蘇南笑道“至于扔鞋案件,我還是覺得交給老何你來辦,比較放心妥帖,在山同志畢竟年輕,在方方面面沒你考慮得那么周到,像今天這樣,搞到流言滿天飛的樣子,影響就很不好了…”
“書記說的有道理!”何龍彬轉口迎合道“我回到局里,就給安副局長傳達書記的意思吧!”
“好的!”
在團拜會過后的招待晚宴上,楊子軒喝了不少酒,吃了不少東西,今天上班,除了發現那個幕后指使人的流言開始流傳開來外,還發現了手臂上和大腿上都長了幾個小包。
剛進辦公室,宋安就注意到了。
“縣長,您這手臂是長什么?”宋安有些吃驚問道,最近宋安可算盡心盡力的做好楊子軒的大管家的角色,事無巨細都會過問,和楊子軒的司機小陳也保持著極其密切關系。
直到現在,楊子軒都還沒選秘書,用著宋安也順手,就懶得再找一個秘書,宋安也就把自己的角色定位楊子軒秘書的位置上!
“幾個小包而已”楊子軒隨意答道,也沒注意,今天室內溫度還算比較高,楊子軒就擼起衣袖批閱文件,就被宋安見到了。
“我看著,怎么像是過敏啊,會不會是招待晚宴上吃錯東西了,搞得皮膚過敏了?”宋安語氣有些慎重了“我看還是叫保健醫生來吧,反正縣醫院也給您安排了個保健醫生,趁機檢查下身體也好…”
說完,宋安就小跑著出去,給縣人民醫院打電話了。
楊子軒也只能苦笑一聲由他去了,反正身上長的這些小包,也是很不舒服,大腿上也有一些…
木習剛在開會接到宋安電話也是一陣驚喜,想想自己精心布置的禮物,估計還真能送出去了。自從綠兒被定為楊子軒的保健醫生,木習就沒怎么讓她出去給別人看病了,不過楊子軒一直沒有什么病痛感冒,身體檢查的什么的,木習也不能讓綠兒強行登門打擾縣長工作。
沒想到今天機會就來了。
應付了宋安幾聲,木習就來到綠兒所在的科室,對著正在專心致志研究醫學書籍的綠兒說道:“綠兒啊,剛縣府辦公室宋主任打電話來了,楊縣長今天手臂上長了些小包,讓你過去檢查一下,是過敏還是什么的。”
看到綠兒打扮有些隨意,木習又叮囑了一聲:“綠兒,你打扮一下再出發吧,衣著不能太隨意了,你是縣長的保健醫生啊,要注意形象啊,我見你上次穿的那件絨毛大衣挺好看的,把它穿上吧…”
綠兒本就是天性純真之人,只是覺得木習有點奇怪,怎么去給病人看病,還要打扮一番呢?
楊子軒有些震驚的看著,站在自己辦公桌前面的保健醫生——綠兒。
綠兒現在是下面一條法蘭絨格紋長褲,經典的黑白紅三色搭配,把小腿的纖細曲線完美的勾勒出來,上身是一件優雅溫暖的駝色外套,增添了綠兒不少熟女氣質。
這小女人,打扮起來還真是不得了啊!
楊子軒心底不禁有些感嘆,當初拍板讓她做自己的保健醫生,還真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楊子軒注意到了自己有點失態了,干咳幾聲道:“綠兒…你來了,坐吧。”
綠兒沒有應答,而是直接擼起楊子軒的手臂,看了幾眼。
“你干什么!”楊子軒只覺得自己手臂上,有著異性手在撫摸著,嚇了一大跳!
“木院長,給我說了你手臂上長小包,我就給你檢查一下呀!”綠兒拿著楊子軒手在觀察,語氣直來直去的。
在她的概念里,本來就沒有太多的權力概念,只知道醫院院長是個大官,能決定一個醫生能不能給病人看病,給哪些病人看病,僅此而已!
也不知道楊子軒一個縣長,是什么級別。在她的生命里,奇妙的醫學世界,就是她世界的全部,除了醫學外的東西,她都不是太懂,也不想去了解。
說她是小女孩心性,一點也不為過。
“你這是濕疹,不過不太嚴重的,讓我看看其他地方哪里還有?”綠兒聲音清脆說道。
“你脫褲子下來,給我檢查一下,看大腿根和屁股,有沒有,這也是濕疹多發地帶…”
楊子軒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在地上!
這個保健醫生想干嘛啊?
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竟然叫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脫褲子?
不過,楊子軒仔細看綠兒眼神清澈,不忸怩,不做作,安安靜靜的說話模樣,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縮回去了。本書請訪問)_
她雖然對于男女之事模模糊糊的,但到后來也知道今天之事很有些不對勁,換做其他男人,她是寧愿死也不肯這樣做的,但眼前這個年輕男子,是木院長最看重的人,也只能勉強接受了,也算是還木院長一個人情了!
楊子軒艱難的頂著個小帳篷做在椅子上,努力裝出一副輕松的樣子:“好的。你先出去吧。”
綠兒聽到這話,也是如蒙大赦,飛的出了楊子軒的辦公室,走了出去!
待綠兒身影徹底消失后,楊子軒才長長嘆了口氣 楊子軒也不怕別人嚼舌頭,畢竟他現在還沒結婚,想用生活作風這種事來擊倒他可能性是幾乎沒有的。
但今日之事,也實在是太糗了點吧!
紅水縣宣傳部副部長、廣電局局長宋淮河,有些忐忑的站在縣長辦公室門外。
今天宋淮河正在準備“全縣廣電系統會議”的文稿時,突然接到縣府辦公室主任宋安的電話,說楊縣長要他到縣長辦公室一趟。
宋安和宋淮河,同是紅水縣的宋姓,追溯起來,宋安和宋淮河,也是同一脈出來的。
雖然都在縣府機關單位,不過兩人之前彼此之間的交流并不多。
以前宋安在縣府辦公室做副主任時,是縣府的邊緣人物,在大會小會上從來不發言,所以宋淮河當時也沒怎么留意這個本家兄弟,只是知道有這么一個存在。
但沒想到,去年年末,在許李大案中,這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本家兄弟,突然像是撿到了狗屎運,一躍成為了縣府辦主任,從縣府邊緣人物一下子成為了縣府炙手可熱勢絕倫的人物,讓宋淮河也是大吃一驚!
而且聽說也是深得縣長的信任,更是讓宋安的地位在縣委機關人員眼里水漲船高。
今年過年,其實宋淮河也想聯系一下這個本家兄弟,在縣城聯絡一下感情,不過宋安卻是回到了老家鎮上了,所以又錯過了。
接到宋安的電話,宋淮河也是大吃一驚,不知道楊縣長為什么要召見他,在電話里問了下宋安原因,宋安說自己也不清楚,讓他來縣長辦公室就知道了。
宋安不知道楊子軒為什么召見他,所以什么準備工作也做不了,有些惴惴不安的站在縣長辦公室門前。
“進去吧。縣長就在里面等著。”宋安從辦公室里面出來,拍了拍宋淮河的肩膀。
“老弟,縣長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我現在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啊!能不能漏點口風啊?”宋淮河見到宋安,就像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哭喪著臉問道。
宋安搖搖頭:“之前楊縣長真的沒告訴我,為什么要召見你?如果我知道早就告訴你了!”
“那你給我說說,楊縣長找人談話時,有什么習慣,或者比較喜歡聽什么?”宋淮河拉著宋安的手,壓低聲音問道“老弟,你在縣長身邊時間也不短了,這點總應該知道吧。”
“楊縣長問你什么,你就如實回答就行了。他這個人不喜歡下面的人在他面前弄虛作假的。所以他如果問你工作事情,你都要如實匯報,明白了嗎?”
宋淮河忙不迭的點了點頭,知道縣長喜歡聽實話,這就好辦,又整理了衣服,才慢慢走進縣長辦公室。
“老宋來了,自己找座位坐吧。”楊子軒語氣平靜,看著緊張得手都有點發抖的宋淮河。
要說現在的縣府大院,沒幾個人,不怕這個年輕的縣長的,連藍樂,郭龍這些老資格科長們,在楊子軒面前都要老老實實的,還有哪個敢擺譜啊。
宋淮河坐在沙發上,把腰桿挺得老直,屁股只有半邊是坐在沙發上的,另外半邊卻是不敢坐下去,生怕給這個縣長,留下太隨意的印象。
“知道我為什么叫你來嗎?”楊子軒淡淡笑道。
宋安登時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楊子軒一笑:“這個我先不說,老宋,你就先說說去年廣電系統的工作情況吧。”
“今年我們紅水廣電系統,堅持輿論導向,著力推進宣傳創新!今年紅水電視臺用稿一千四百多條,播放電視劇一千兩百集,在省級以上各臺用稿五十多條,用稿總量排全省縣級臺第十五名。請:)_
宋淮河登時背脊一陣冒汗,雖然是冬天,但宋淮河依然要用衣袖擦這額頭上的汗跡…
看來傳言不假啊,這個楊縣長還真是不好糊弄,也很不好侍弄啊!
毫無疑問,如果他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猶豫不決,前瞻后顧的,那么他面臨的將是被調離廣電局長的位置,調到縣里的閑職位置養老…
他還年輕,要是真這么早就被調到縣政府那些閑職養老,這種權力上的落差,是他絕對無法承受的!廣電局在縣政府的職能部門中,雖然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核心部門,但怎么說也是個實職科長啊,手里拿到的可是實權啊。
“縣長,我不是這樣的意思。縣委縣政府既然把機構改革這樣重要的任務放在我們廣電局,就是對我們廣電局的信任,就是對我們廣電局的班子的信任,我們廣電局就一定會把縣委縣政府下達的試點任務和工作做好,請縣長您放心!”
楊子軒滿意點點頭,說道:“這樣就好。現在縣政府的機構改革試點工作,還只是一個意向性意見,還沒上縣政府常務會議討論,待討論過后,還要交給人大和縣委常委會審議,不過你們也要有心理準備了,不要到時搞到手忙腳亂的。”
其實一開始,楊子軒也沒有確定就要把改革試點放在廣電局。
廣電局,只是他心目中幾個試點的候選單位之一而已。
不過剛才宋淮河的匯報工作的態度,讓楊子軒下定了決心,就要把機構改革試點,放在廣電局上。
謹慎負責有余,魄力膽識不足!
這是楊子軒對宋淮河這個廣電局局長的印象!
但這次試點改革,是楊子軒在體制改革上的第一次嘗試,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一旦失敗,楊子軒自己也要背上一定的政治風險,所以他必須要找個辦事牢靠的人去做。
在楊子軒看來,藍樂那種改革型魄力型人才,就不太適合搞這種體制機制改革工作了,魄力太足氣焰太盛,往往會把改革搞得過火。
改革,先人半步,就成功;先人一步,恐怕就成了先祭旗的人了。
而且,計委,財政局,這種縣政府核心職能部門,也不適宜太早搞這種嘗試性改革,一方面遇到的阻力可能是四面八方的,另一方面一旦失敗,其政治風險也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楊子軒也不敢冒這個險,即便是前世,這個體制改革也還是處于摸索的階段,并沒有重大的成果。
“縣長,既然有這個把我們廣電局搞成改革試點的意向,那么改革的具體的措施或者方向是什么呢?”宋淮河,剛才被楊子軒那么一驚嚇,說話更是謹慎,小心翼翼了。
“其實也沒有多大復雜的內容。這個改革對你們廣電局其實也是很有好處的。我的意思就是,在廣電局內,引入市場機制!”
“引入市場機制?”宋淮河,有些疑惑的看著楊子軒,顯然對于這個新鮮的詞匯,不太理解。
“引入市場機制,其實就是在你們廣電系統,推進電視經營業務的市場招標承包和代理制,推進你們廣電局各個宣傳單位的自主經營,自負盈虧,以錢養事的新機制建立!”
“你們廣電局,如果能自給自足,一方面能減輕縣財政的負擔,甚至反哺縣財政,另外一方面也能增強單位干部與時俱進的思想,適應市場規則!”
隨手翻看了幾眼,就狠狠的把修改稿砸在桌案上,剛好砸在桌面上的明朝葵花瓷筆筒上,筆筒嗆啷一聲,摔倒了在地上,碎了成幾片。
蔣談立在一邊不敢說話,默默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出去。
辦公室內就剩下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張立國和唐路兩人。
“這個楊子軒膽子還真是不小啊!莫非他以為,我就治不了他一個小縣長了!”唐路負手看著墻上的字畫,陰沉著臉。
“一個楊子軒搞不起什么浪花,我覺得恐怕這件事背后還另有推手。他只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而已。”張立國搖了搖頭。
張立國曾經是洪縣縣委書記,后來升任副市長,入常后,轉任市委秘書長,算是本土干部,一路追隨唐路的腳步。
作為市委大管家,他和書記林沛的關系,說不上和諧,目前也只是保持表面上的上下屬關系。
林沛剛來大名市時,受張立國掣肘甚多,之前曾經多次想挪動張立國,但都被唐路通過省內派系高層強勢擺平。
現在林沛也提拔了一個市委副秘書長,加上省內局勢明朗,所以和張立國之間的關系也沒那么僵了。
隨著林沛的威望在常委會上日隆,張立國的日子也是越發難過了!
“我難道看不出來,這件事八成是許印家在搞鬼。”唐路冷哼一聲“他前幾天才專門到了紅水縣,參加了紅水縣的新春團拜會。他剛回來,紅水縣政府就搗鼓了這份修改稿上來了,這樣明顯的事,我難道看不出來…”
“不知道他給楊子軒許了什么承諾,一個小縣長竟然也和你扳手腕,還真是不自量力!”張立國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那姓楊的小子年輕,背景也不明顯,自恃有點小聰明,尾巴就翹上天了!”唐路臉上滿是黑線。
他氣的不是許印家搞陰招,只是沒想到下面一個小縣長,也膽敢挑戰自己市長權威,這才是最令他生氣的。
“那小子還是有點手段的,劉道明那秘書蘇南,在紅水那山旮旯的地方,楞是被逼得站不住腳跟,在縣委那邊,兩人也是分庭抗禮。”張立國笑道。
“這事我知道,前幾天王東明,來我那坐了坐,也提到姓楊和蘇南的關系不好,蘇南手段不及那姓楊的小子。”唐路抽了根煙。
“要我說,那小子是不是被縣長這個位置沖昏了頭啊,他憑什么跟蘇南斗啊!也不想想人家蘇南是什么背景!他一個毛頭小子狗屁背景也沒有,也敢和蘇南玩手段!要換做我,我也是好好和蘇南處好關系才是正道。”張立國這個市委秘書長,忍不住爆了一下粗口。
“在絕對實力面前,什么手段都是小兒科。”
張立國沉吟一下,詢問道:“市長,你說我們要不要幫蘇南一把?”
“幫來干嘛,你以為蘇南背后那群老家伙會領我們的情?”唐路沒好氣的回答道。
張立國點點頭道:“其實我們省上面那幾位大佬,當初怎么就和蘇南背后那幾個老家伙不和呢,本是同根生的本土派系!”
“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唐路嘆氣道“不過,立國,你發現了沒有,現在市委里的范其偉,應該也知道蘇南在紅水縣干得不咋樣,怎么就不出手幫一幫他呢?”
“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奇怪,范其偉可是劉道明一手提拔到市委紀委書記位置上的啊!按道理來說,應該很照顧蘇南的啊!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在搞什么啊!”張立國似乎也感覺到不對勁。
唐路搖搖頭說道:“自從姓楊那小子搞掉了許李之后,搞得現在大名市委這盤水,也是越來越濁,濁到我都很難看得明白了。”
許印家聽到秘書回來說,剛才市長辦公室外面,聽到里面摔破了東西聲音,就忍不住大笑一聲,看來用楊子軒這顆棋子,很正確啊!
許印家拿起電話,撥通楊子軒的電話,爽朗笑道:“小楊嘛,你們遞上來的那份修改稿,我看過了,做得不錯,你們紅水搞經開區還是很有潛力的,加把勁吧!”
楊子軒卻是哭喪著臉:“許市長啊,我也想加把勁啊,但縣財政沒錢,沒底氣啊,過年都是借貸的,不知什么時候還上啊!”
“得了,得了,想要錢吧!小數額我還是能給解決一點的,太多就不行了。”許印家心底罵了句小滑頭,這個小滑頭還真會找時機要錢。
“現在我們縣政府想修一段路的,還缺個四百多萬…”楊子軒隨口報了數字,反正能弄多一點是一點。
“四百萬有點多了,這樣吧,我明天給你們紅水縣批兩百五十萬,剩下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吧,就這樣了。”許印家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楊子軒放下電話,嘴角含笑,和許印家這種老財政出身的人打交道就是爽。
新年剛過,羅浮省習慣在看羅浮省臺的民眾,都覺得最近電視臺的似乎多了點什么…
多了什么呢?
這個不同于尋常的商業,時至今日,這個系列都沒有涉及任何商業的內容,而是都是在播放著省內的著名高山——天馬山。
第一天的是播放天馬山的地理位置和雄峻的四峰,遠拍馬尾峰,馬頭峰,鞍韉峰,羽化峰,四峰競秀。末尾是:天帝遺馬,山神藏之!
這是整個的畫龍點睛之筆。
這個在一眾商業中鶴立雞群的,霎時緊緊抓住了沒經歷后世爆炸時代的民眾的眼球。
第三天,則是播放天馬山山麓的天馬湖的還光山色,溶洞奇石。
第四天,更是播放了天馬山上的丹井和煉丹爐的遺跡,還有天馬山的紅色歷史!
如此十日,天馬山徹底成為了省臺觀眾的津津樂道的話題,沒想到在羅浮省境內,也有如此的湖光山色,實在是讓他們大吃一驚,吃驚之余,對于天馬山也有一絲的憧憬,動議假期到天馬山游玩一趟的人,不在少數。
系列的末尾留下了電話,這個電話是分管旅游的副縣長白原的辦公室的,現在紅水縣并沒有設立旅游局,應該說現在整個羅浮境內縣一級設立了旅游局的,都是屈指可數。
所以楊子軒當時在就提議把白原辦公室的電話留了下來。
同時在縣政府常務會議上,把縣的旅游業務也劃到白原名下。
當時方玲和其他幾個副縣長,也沒什么異議。
畢竟,現在的官員對于才剛剛在萌芽階段的旅游業,也并不重視,更沒想過把旅游也當做一種支柱產業來做。
在方玲和其他的幾個副縣長看來,所謂的天馬山旅游區也只是楊子軒好大喜功的產物之一而已,根本不可能鬧騰起來什么,天馬鄉離縣城老遠的,一路上的交通不方便,根本不可能依靠天馬山起來。
甚至白原自己,也對楊子軒刻意把旅游劃到他名下分管,也很有些不以為然,也覺得楊子軒有些頭腦發熱了,年輕人終究是有點沉不住氣,不過楊子軒似乎很重視天馬山的事,所以白原也有點上心了。
沒想沒過幾天,天馬山系列風景短片,像公益一般的插播在省臺的一大堆商業中間,立馬引來一陣熱捧狂潮。
白原辦公室的那部電話,差點被人打爆了,搞到最后,白原也不得不抽其他科室抽調幾個人手過來,專門接那部電話。
那些電話里,大部分有詢問天馬山風景區的修建情況還有交通路線的,偶爾也有幾個詢問天馬山風景區的是否有招標開發的情況的。
十集風景系列短片的播出,讓羅浮省內的一些有實力的商人們,嗅到了巨大了商機。
白原讓接話的人,把那些詢問招標開發情況的人的電話,都留了下來。
他準備親自出馬和這些有意向天馬山投資的商人商談一番,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要向天馬山風景區的幕后一切操縱人——楊子軒,匯報工作。
現在白原算是徹底信服這個小縣長了。
真不知道這個小縣長腦瓜子里裝了什么,這么好使,一個山旮旯都能被他包裝成富商們的香餑餑!
省臺那十集天馬山系列短片,白原也看了,就連他這種深知天馬山底細的人,也忍不住有去天馬山看一看的沖動。
此時,縣長辦公室里,宋淮河也正在一臉興奮的匯報工作。
“縣長,這部專題短片,完全是按照您的構想去拍攝和取材的,今天我一個在省臺的同學說這個模式,開創了國內界的先河啊!”宋淮河語氣中有著難以壓抑的興奮。
當初,楊子軒把一張取景角度的策劃書給他,讓他組織人手深入天馬山拍攝時,宋淮河也是心里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楊子軒吩咐下來了,他還是認真落實貫徹了下去。
拍攝了之后,宋淮河也看了一遍,當時就覺得震撼,沒想到在天馬鄉那偏遠貧窮的地區,竟然有這么一座雄峻的高山,雖然一直聽說過天馬山,但沒想到卻是這般的美景。
所以,當時宋淮河立刻把短片給楊子軒再次過目一遍,楊子軒又提出幾個修改意見,加上了那句已經膾炙人口的宣傳語“天帝遺馬,山神藏之!”
楊子軒淡淡一笑道:“這個效果是我預料中的,沒什么好說的,關鍵是下面的招標,估計省內不少實力商人都應該看到這里面的商機了!”
吸引來投資商,才是楊子軒的最終目的!
“縣長,你搞的這個天馬山宣傳短片,效果還真不錯啊!聽說白原那邊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劉曉坐在楊子軒對面笑道。
“沒有你這個老宣傳部長幫忙,這個短片即便花了錢,想上省臺還是有一定難度啊!一下子蓋過了那么多商業的風頭,恐怕那些商不知在背后怎么罵我們啊!”楊子軒笑道。
這部風景短片,也是依靠劉曉在省城的宣傳系統的人脈,才得以盡快在省臺播放。
“不過,縣長你想讓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投資天馬山,恐怕還是不太現實啊。”劉曉皺著眉頭,她和楊子軒之間的關系,現在是有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所以說起話來,也不太忌諱了。
楊子軒點點頭笑道:“目前看來似乎確實不太現實,你說的是從縣城到天馬山的交通情況是吧!”
“是啊!從縣城到天馬山現在還是泥路,山路也崎嶇,至少今明兩年這個交通問題是無法解決的了。”劉曉不無擔憂的說道。“這樣的交通情況,對于一個旅游景區來說,絕對是致命的傷啊”
楊子軒點點頭道:“從縣城去天馬山確實是山路崎嶇,交通不方便,在很大程度會制約天馬山的。本書請訪問。但我提出搞這個天馬山旅游區不是無的放矢的。”
劉曉也知道楊子軒確實從來都不會做無把握之事,有些期待的望著他,期待著下文。
“關于天馬山開發的具體情況,我也想過很多。我發現現在不少人都陷入一個誤區——就是要開發天馬山,就必然要打通從縣城到天馬鄉的交通主干道。”楊子軒頓了頓說道“其實不然。天馬山南面是崎嶇的大山,但北面卻是一馬平川的中部平原啊,那里有浙川鐵路,景渝鐵路經過,聽說省里已經有提議的省內第一條高速紫渝高速,也打算經過中部平原。我們完全沒必要考慮縣城到天馬鄉的交通情況,主力搞通天馬山北面的交通就足夠了!北面的交通,幾乎不用耗費太多的資金,地勢平坦,離幾條鐵路干線,也是十分近!”
“把天馬鄉打造成我們紅水縣北面的旅游重鎮,這才是我的構想。”楊子軒淡淡笑道。
劉曉張大嘴,一臉驚愕,許久才嘆氣道:“確實是這樣,天馬山的北面是一個大平原,我們都忘了忽略了。我相信許多人都是抱著這種一切以縣城中心的思想,所以考慮問題時,也是只考慮從縣城到天馬鄉的交通情況,而沒想到其實天馬鄉完全沒必要依靠這段交通路段。”
楊子軒點點頭道:“思考問題,換個角度想,就能海闊天空了,沒必要鉆進死胡同里。”
方玲拿起桌面的鏡子照了照,鏡子里的容顏,極度的憔悴,眼角的眼角紋又加深了。
自從擔任這個常委副縣長后,方玲卻是感覺自己甚至遠遠比不上,以前沒有入常時做的那個光頭副縣長了。
最近天馬山系列短片,在省臺上,大肆播放,引起轟動的事,她也知道了。
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天馬山,也能被那個毛頭小子搞得風生水起。
不得不承認,那毛頭小子確實很有些本事的,方玲有些疲憊的靠在背靠椅上,長長舒一口氣。
難道自己真的要向那個毛頭小子屈服,自己可是紅水縣資格最老的干部之一啊,現在卻是在縣政府上,被一個毛頭小子逼得連說話的余地都沒有。
在縣政府的各種會議上,只要是自己提出的建議,那個白原就立馬充當毛頭小子的急先鋒,跳出來和自己杠上!
方玲眼神里有了一絲悲憤,自己絕對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否則,恐怕真的會被楊子軒逼得沒有任何話語權,這是她絕對無法容忍了。
而且之前她還以為能依靠蘇南來抵抗住楊子軒的攻勢。
現在看來,卻是十分的不現實,之前和楊子軒勢同水火的蘇南,也在團拜會上說了要楊子軒改革的話,天知道他是不是和楊子軒訂了什么合作協議啊!
看來蘇南是絕對靠不住的!
看來,還真是要向市里求助了。
方玲嘆了口氣,無論是市里還是縣里,現在知道她是唐路線上的人不多,不過一旦她主動向市里求助,就會暴露出來了,不過現在已經到了緊急關頭了,再不求助,自己就要縣政府徹底失去了威望了。
顧不得了。
“縣長,這段時間打電話來詢問天馬山開發情況的人數很多啊。”白原聲音里透著難言的興奮。
“恩!”楊子軒回應一聲,這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的,這樣的手段,如果還吸引不了幾個投資商人,那他就很失敗了。
“廣電局的那些做的專題片還真是不錯。”白原嘆息道,現在他還沒知道那個系列短片的全部創意都是出自楊子軒。
“你要注意聯系那些有投資意向的商人們,回頭我讓辦公室人員擬定一份具體的招標方案公告,向這些商人都分發一份!”
“招標?”白原對于這個有些新鮮的名詞,有些疑惑了。
楊子軒點點頭道:“沒錯就是招標,就是公開公平的尋找投資商的路徑,從源頭上預防和不正當競爭以及商業賄賂,避免暗箱操作。”
白原感覺頭一陣大,這個小縣長,怎么就是要搞這么多花樣呢?這樣招標不會把一些投資商個嚇跑嗎?
“具體有那些有投資意向的商人?”
“有好幾個省內的商人,還有幾個外省的,還有一個自稱是臺灣的峽灣集團總經理的…”
“峽灣?”楊子軒眼皮一跳。
前世混跡商界,楊子軒當然知道峽灣了,這個峽灣是和鴻海,英業達,廣達等并列齊驅的臺灣電子代工企業巨頭,名頭可是響當當的啊。
這個天馬山怎么會吸引到這樣一個電子業代工巨頭的關注呢?
“這個臺灣峽灣集團的總經理,有沒有說為什么要投資天馬山?”楊子軒皺了皺眉頭繼續問道。
“她沒有說,只是說她最近會到大陸來實地考察天馬山的具體情況…”白原不知道楊子軒怎么會對峽灣集團這么有興趣。
畢竟現在大批臺企搶灘登陸的絕大部分都是集中在華南地區珠三角一帶,像羅浮這種南方內陸省份,還沒有多少臺企關注,所以像白原這種小縣官員,對于臺企的認知不多,對香港幾個大型企業倒是有所耳聞,但像臺灣鴻海,廣達,峽灣這種全球知名的電子代工企業,沒有多少了解。
楊子軒點點頭道:“老白,最近你就負責好聯系好這一塊的事情,什么時候有實地考察的投資商來,你就通知宋安一聲,他會通知我的。”
“做好天馬山開發區的工作,也為我們紅水縣,新一年的工作,贏得個開門紅吧!”楊子軒拍了拍白原的肩膀,勉勵了幾句。
這個親切動作,讓白原如沐春風,半邊身子差點沒酥麻掉。
白原心底只覺當真是比吃了蜜糖還甜,看來縣長是把自己真當做了自己人了。
“楊縣長,最近好生風光啊!”林若水在楊子軒的縣委家屬樓的單身寓所里,繞著房子看了一圈。
“一方面經開區方案提交到市委,引發巨大爭議,另一方面天馬開發區,又鬧的沸沸揚揚的。楊縣長的風頭當真是很盛啊!連市委林書記都過問了天馬開發區的事。”
楊子軒趟在沙發上,吃著林若水洗干凈的蘋果笑道:“怎么風光也不及你這個林副書記啊。新年剛開始,就大舉人事屠刀,弄得下面一些鄉鎮黨政負責人,戰戰兢兢的,惶惶不可終日。”
新年伊始,有幾個科級干部老同志到了退休年齡,所以縣委和組織部開始研究討論新的人事調整方案,一時間縣委,縣政府直屬機關,還有下面的一些鄉鎮黨政領導,都開始活絡起心思。
“那個人事調整方案,還是八字沒有一撇呢,現在也沒能定下來,估計最終還是要上常委會,擺明車馬來爭啊!”林若水嘆了口氣,擺弄了楊子軒放在廳中的電腦。
“經常上常委會,恐怕影響也不好,市里估計也會對我們縣委班子有意見,能在書記會上解決,就盡量在書記碰頭會上解決吧!”楊子軒淡淡道。
林若水看著楊子軒,點點頭道:“確實是這樣,聽說現在市里有一部分常委對我們紅水縣班子有意見。”
楊子軒心下一跳,林若水都這樣說了,那么市里對紅水縣班子有意見的常委,肯定不少了,看來這個大問題啊,弄不好還真是個大麻煩啊。
林若水看楊子軒神色凝重,笑道:“你也不用擔心,沒有特殊理由,市里也不會隨意動紅水縣班子的,我二叔現在也要求穩,不會輕易動下面區縣的班子的,市里的那些跳梁小丑,就讓他們跳去吧。”
楊子軒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得謝謝你呢?”林若水眨巴著眼睛,顯得很是可愛“沒有你,蘇南和黃和現在可能還是鐵板一塊呢,那樣我這個副書記還真可能被他們兩個聯手徹底架空啊!”
現在的林若水是一身居家打扮,格紋棉質襯衫,白色的棉褲,一雙居家毛絨拖鞋,顯得十分有居家女孩的溫馨氣質。
純凈而精致!
“我很好奇,為什么蘇南怎么就會在團拜會上發表你改革的言論?你到底是怎么樣做到的?”林若水單身撐在精致下巴下,清澈的眼睛盯著楊子軒。“這件事,肯定讓黃和,方玲這些人和蘇南產生離心,才讓的我有機會重新擴大在人事決策上的話語權。”
“說說,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林若水突然蹦到楊子軒面前,問道。
楊子軒看著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林若水,棉質襯衫下,鼓鼓的胸脯的輪廓完美而誘惑,心頭突然有了一絲邪惡的念頭,壓低聲音道:“你真的很想知道蘇南為什么會發表我改革的言論?”
“恩!”林若水忙不迭的點點頭,豐盛的秀發在身后晃動。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楊子軒嘴角含笑,沒有說話。
“不肯說是吧?”林若水星目圓睜,瞪著楊子軒,就著沙發坐了下來。
冷不丁的,楊子軒就從身后摟著她的細腰,傾斜著半邊身子,低聲道:“你真的很想知道?”
雖然有過和楊子軒在荒山野嶺的相摟到天明的經歷,但此時再次被楊子軒從身后緊緊抱住,聞到的是年輕男子身上的氣息,不禁臉紅心跳,身體也是微微的顫抖,劇烈扭動了幾下,想要掙脫楊子軒的雙手,卻發現楊子軒雙手摟得更加緊湊。
楊子軒把頭埋在林若水豐盛的秀發中,安安靜靜的坐著,就把當初怎么訛詐蘇南,讓蘇南背后勢力向蘇南施壓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這人,還真是狡猾,讓蘇南打落牙齒往肚子吞了,有苦說不出!”林若水感覺到楊子軒的寧靜心態,幽幽說道。
“這叫智慧!什么狡猾啊。”楊子軒笑道。
兩人就這樣靜靜抱著坐著。
林沛從抽屜里面拿出一件文件袋,遞給坐在對面的許印家,語氣很淡:“印家,今天叫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對紅河經開區的意見。這是紅水縣遞上來的申請的修改稿。你看一看。”
許印家接過文件,這份文件他已經看了不下于十次了,畢竟這是他要和唐路進行斗爭的最大的籌碼,所以研究得十分精細。
許印家稍微瀏覽一下,就把文件放在桌面上,笑道:“書記,這份文件我早已經看過了,紅水縣之前除了遞了一份給市委,市政府那邊也遞了一份。”
林沛點點頭:“那你們市政府那邊是個什么意見?”
“我個人覺得紅水縣搞這個經開區還是不錯的。”許印家翻開了文件,指著其中的一些文字道:“紅水縣有多條重要鐵路干線通過,而且省內開始提上日程省內第一條高速公路紫渝高速,也穿過紅水縣的東北部,而紅河在紅水縣境內的支流——紅水河,也具有較強的通航能力,水域寬廣,可以打造成優良港口,地理位置上,也是扼守我們羅浮省入川入渝的關口。”
“所以從交通條件上來看,紅水縣具備建設經濟開發區的條件,而且潛力巨大。”
林沛微微點點頭道:“確實如此,紅水縣交通位置不錯。但印家,你不要忽略了紅水縣本身的經濟底子和經濟規模,紅水縣其實也是我們大名經濟的一個縮影,前幾年紅水縣還是不錯的,經濟總量差點逼平洪縣。但是這幾年,紅水縣一直在走下坡路,現在已經快淪落到我們大名市墊底的區縣了。你說這樣的一個縣份能承擔得起經開區的重任嗎?”
許印家沉思一會說道:“書記,我覺得這個并不重要。能不能搞好經開區,不在于經濟實力是否雄厚。因為即便是我們大名經濟最好的景陽區,如果沒有市里的財政扶持,其實本身的經濟實力也是不足以承擔建設經開區的重任,單單是前期資金投入,就足以拖垮景陽區財政了。”
林沛錯愕一下,隨即點點頭笑道:“有道理!確實如果沒有市里財政扶持,無論是景陽區,洪縣還是紅水縣,都無能力搞經開區。”
“那按印家你自己來看,搞好經開區的關鍵在于什么?”林沛繼續問道。
“人!”
許印家回答鏗鏘有力。
“人?”林沛皺了皺眉頭,有點疑惑,其實對于搞經濟工作,林沛本身也并非十分在行。
林沛之前工作路線都是黨務工作居多,真正沒搞過多少政務工作,所以明年他很可能升任副省長,也是對他簡歷中缺乏在政府工作經歷的一種重要補充,為以后升任更高位置,打下基礎。
許印家點點頭:“人!其實就是指干部素質和改革魄力。想要把經開區搞好,當地干部的思想才是最重要的。有著開放清晰經濟思路的干部才能把經開區搞好。”
許印家不敢在林沛面前再賣關子,被林沛認為他在賣弄,那就適得其反了,繼續道:“紅水縣政府有著不少思想開放,思路清晰的干部,而縣長楊子軒身上更是改革色彩濃重,魄力強勁,早在我們市委提出搞經開區的設想之前,他們紅水縣政府就制定經開區的初稿。”
“所以,我覺得,紅水縣是比較適合搞經開區的。”許印家在最后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林沛深深的看了許印家一眼。
林沛本來以為,這個常務副市長紅水縣搞經開區,完全是出于和唐路斗爭的需要,沒想到許印家還能搞出這么一套很有說服力的說辭。
許印家是省政府財政廳副廳長下來的,在搞經濟上面的眼光肯定毋庸置疑,能被大名派系培養成為新生代,當然也有其獨到之處。
所以許印家的話也是分量很重的,這讓林沛也不得不慎重考慮。
元宵剛過去,紅水縣政府又是一片喜慶模樣,幾個環衛工作,把主街道清掃一凈。
“老王啊,今天是什么節日啊?上頭怎么在衛生上面,要求那么嚴格啊?”一個環衛工作邊掃著地,邊問著。
“這個我知道,我也是前幾天在縣府掃地時,聽幾個縣府的人說的。”老王壓低聲音道“聽說最近我們紅水縣,要開發天馬山,有個臺灣來的大老板今天投資,好像就是在今天。”
“天馬山?你是說天馬鄉那個山旮旯里面的那座山?那個山旮旯的地方,居然也會有人稀罕去開發?”
老王笑道:“一看你小子,就沒看省電視臺了,你不知道前段時間,省臺上面連續播放了十天天馬山的,砸砸,那個拍攝的還真是個漂亮好看啊。連我剛上小學的兒子,都是整天纏著我要我帶去天馬山玩!”
“那風景真的那么好看?”
“真的很不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沒想到還有風景這么好的地方就在我們紅水縣。”
“那臺灣的大老板什么時候到啊?”
“估計也快了,好像就是今天到的,晚上回去看新聞就知道了。”
“老白,峽灣集團人員之前跟你說,他們什么時候到?”楊子軒站在縣政府門口,詢問身邊一臉焦急看著遠路的白原。
“他們說昨晚已經到了省城紫金,今早上從紫金開車來,大概是十點多到了,現在都中午快十二點了!”
今天是楊子軒親自帶領縣委副書記林若水,縣組織部長黃和,副縣長白原一干干部,在縣政府門口迎接臺灣峽灣集團總經理曾靜子一行人。
常委副縣長方玲因為去市里匯報工作沒有出席迎接。
不久,遠處就出現了一條車隊,領頭的是豐田陸地巡洋艦,后面陸續跟著幾輛高檔越野,中間的一輛路虎甚是扎眼!
相比而言,停在縣政府前面的幾輛桑塔納,富康之流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黯然失色。
干部隊伍中有幾個識貨的,看著這排中高檔越野車隊,也算是小小震撼了一把,這批投資商還真是財大氣粗啊!
車隊在縣政府前面挺了下來,領頭的豐田陸地巡洋艦走下了一個高大男子,迎上楊子軒握了握手道:“您好,楊縣長,我是峽灣集團總經理助理曾明。”
楊子軒握了握手笑道:“歡迎曾助理和曾總到我們紅水縣做客。”
曾明馬上注意到楊子軒身邊的一臉寧靜的林若水,笑道:“這位如此漂亮的女士是…”
“我叫林若水,紅水縣的縣委副書記,幸會曾助理!”林若水刻意與這個高大的曾助理保持著距離,只是點頭示意,沒有握手。
正在這時,旁邊一個工作人員給中間的路虎打開了后面的車門,里面走下了一個穿著時髦的女性,看不出真正的年齡,一身經典黑色職業套裝,襯托其窈窕身材,戴著一副粉紅色邊框眼鏡,顯得文靜而大方。
踏著咚咚的高跟鞋走向楊子軒一干人。
曾明登時顧不得理會林若水了,迎接上去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峽灣集團的總裁兼總經理曾靜子!”
楊子軒握著曾靜子手,感覺一陣柔若無骨的滑膩,禮貌道:“歡迎曾總裁的到來!”
曾靜子也握了握楊子軒的手,臉上笑靨如花:“你好,楊縣長。路上耽擱了一下,所以讓你們久等了!”
“這位就是林家的林若水小姐啊,當真長的風華絕代!”曾靜子又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楊子軒身邊的林若水。
峽灣早就搶灘登陸了大陸市場了,在珠三角一帶都有好幾家大型代工工廠,在東南沿海也有好幾家代工工廠,所以對在東南地區有這巨大影響力的幾個政治勢力也是十分熟悉,比如林家。
所以曾靜子,來之前也看過紅水縣的幾個重要領導的簡歷,發現林若水的身份,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兩行人,又是寒暄了幾句,就進入了紅水縣縣委縣政府在望江酒店設下的歡迎午宴!
歡迎午宴上,蘇南也是一身筆挺西裝出席講話。請使用)
午宴過后,一干車隊又開始浩浩蕩蕩的向著天馬鄉進發!
陸地巡洋艦跑起通過天馬鄉的崎嶇山泥路,確實是很有優勢,幾輛越野到了天馬山腳,將近半個小時后,楊子軒那輛桑塔納才到達。
“楊縣長啊,這山路這樣子,這里怎么開發為景區啊?游客估計單單跑完這段山路,都氣得夠嗆了,哪里還有什么心情欣賞美景啊?”曾明覺得自己被騙了,有些氣憤的質問楊子軒。
之前,曾靜子提出要投資天馬山意向時,曾明就很不愿意,認為集團的主業務是電子代工,搞什么旅游區啊。
不過曾靜子,有自己的考慮,加上她在集團巨大的威望,強行在董事會推動這項決議。
楊子軒雖然對這個總裁助理沒什么好感,但終究還是想拉到峽灣的投資的,笑道;“曾助理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從縣城到天馬山南面確實是山路崎嶇,但如果從天馬山北面一路往北,那可是個大平原,好幾條重要鐵路干線,包括我們羅浮省即將提上日程的紫渝高速,也是穿過天馬山北面的平原,離天馬山也是十幾分鐘的車程而已…”
曾靜子點點頭,羊脂白玉般的臉龐露出一絲笑容:“這樣說來,天馬山的交通還是不錯的嘛。”
“楊縣長,我之前看過你們縣府辦擬定的招標公告,不過我還是有點疑問,你們政府出資源的同時,是不是應該也負責一部分基礎設施的建設呢,把全部的基礎設施建設都壓在我們這些投資商身上,似乎有點不厚道吧。”曾靜子一邊踏在天馬山潮濕而新鮮的泥土上,一邊和身邊的楊子軒交談。
淡淡香奈兒香水味道,在楊子軒鼻子之間縈繞,讓楊子軒不禁感覺有些心曠神怡,看著曾靜子側臉古典美人般的輪廓,不禁暗地贊了一個,沒想到峽灣集團這樣一個全球知名的電子集團,竟然是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在掌舵。
“曾總,招標書是我們縣政府的集體意志,不是我一個能否決,既然招標書是那樣規定的,肯定已經考慮兼顧到了方方面面,更改的可能性很小了。”楊子軒笑道。
一句輕飄飄的縣政府集體意志,楊子軒就把身上的責任推開了,讓曾靜子無從下手。
曾靜子恨得牙癢癢的,偏生又無從反駁,只能生一陣悶氣了。
“曾總,前面是樹木茂密,人很難行走了,我們還是先回頭吧!”楊子軒看到前面黑黢黢的一片,提醒道。
“專題片上不是說了,還有個丹井和煉丹爐的遺跡,我們還沒看了。”
“丹井和煉丹爐就在那里!”楊子軒指了指旁邊一方巨大的石壁下面。
曾靜子順著楊子軒所指之地,走了過去,周邊都是黑黢黢的樹林。
楊子軒跟在后面,發現附近有些新泥,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別往前了!”楊子軒吼了一聲,曾靜子下意識停下,前面黑黢黢的森林,就沖出了幾個手持水果刀得高大魁梧,頭罩著黑布袋的男子。
都是速度飛快的刺向隊伍前面的曾靜子!
頓時,曾靜子嚇得臉色蒼白往后一退,楊子軒從后面一把攬住她的細腰,往身后一放,大喝一聲:“快跑!”
就在這時,前面第一個蒙面男子手持的尖尖鋒利的水果刀,已經刺了上來,楊子軒下意識的揚腳飛踢了一下第一個拿刀男子的拿著刀的手腕關節,刀刺出的方向偏了一點,俯沖刺在楊子軒的手臂上。
大片的鮮血滲出,登時染紅了整個大半個衣袖。
小路很小,只能容得一個人通過,所以第一個蒙面男子在前面就堵住了后面幾個持刀的男子。
楊子軒所在位置比較高,有點居高臨下,第一個男子刺到楊子軒后,就俯沖跌倒在泥丘上…
曾靜子回頭看到楊子軒手臂上的大片鮮血,尖叫一聲,吸引到后面隊伍的中的人趕緊追了上來…
楊子軒不敢逗留,就在蒙面男子跌倒瞬間,迅速往上爬,朝前面的曾靜子吼道:“快跑啊,愣住干嘛!”
不到十分鐘,后面一干部和司機們,都迎上了往回走了的曾靜子,還有已經滿身是血十分虛弱的楊子軒!
楊子軒頓時心里一松,劇烈的奔跑,讓他一陣暈厥。
耳際都是隱隱約約的“縣長”“曾總”“楊縣長”。
又是刺鼻的蘇打水味道。
楊子軒睜開眼,發現天已經昏暗了,自己正穿著病號衣服,躺在醫院里。
還有個窈窕的身子撲在床邊睡著了。
楊子軒認得這個女孩,正是木習給他安排的那個保健醫生——綠兒。
空氣中飄蕩著一些楊子軒聽不懂的聲音。
這些聲音正是從綠兒的晶瑩的嘴唇里面吐出來的。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這些語句并不是大名市的方言,而是有點像外語,綠兒怎么會講這些語言?
楊子軒再醒來的時候,發現綠兒已經不見,身邊站著宋安,曾靜子,林若水,安在山,還有劉曉…
除了曾靜子,其他都算是楊子軒的親信盟友。
“縣長,您醒了。剛才市里的許副市長,還有蘇南書記都過來看望你了!”宋安微弓著身子道。
楊子軒點點頭,看到站在人群最后的林若水臉色有些憔悴,顯然是沒休息好,昨天去天馬山實地考察,林若水并沒有跟去,所以接到楊子軒被刺傷的消息,一夜沒睡好。
安在山則是有些慚愧疲憊的說道:“縣長,我老安還真是對不住你啊,那幾個蒙面歹徒,后來逃進了天馬山密林了,逃脫了,現在還沒偵查出來,不過您放心,那群兔崽子絕對逃不掉,如果真給他們逃掉了,我老安以后也不用在公安系統里面混了!目前已經有了一些追蹤線索了!”
“剛才許副市長,已經做了重要指示了,一定要嚴查嚴辦那幾個歹徒!深挖案情!”安在山咬牙切齒道,他知道自己能登上這個公安局排名第一的副局長位置并且在公安局里面能站穩腳跟,完全是因為楊子軒。
楊子軒點點頭笑道:“老安沒必要太急了,人當然要抓,但人沒抓到之前就先把自己身體搞垮了,我可饒不了你啊。”
剩下幾個也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語,就都退了出去。
林若水有心留下來,不過怕被人誤會,也只好回去了。
楊子軒靜下心來,也在思考著整個事件過程,幸好那條路只能容一個人過,而且地勢陡峭,幾個持刀蒙面人行動受阻,不然自己和曾靜子兩人,不死也要重傷在那里啊。
不過當時楊子軒還留意到一個細節,蒙面人,并有刺得很傷他,而是急欲捅倒自己,去前面追曾靜子。
顯然曾靜子,才是那個蒙面男子的真正目標。
難道那個歹徒是曾靜子的仇家派來的?
不過看那些歹徒逃跑到現在還沒被公安干警追捕到,顯然對于天馬山地形和紅水縣都比較熟悉,很明顯是在紅水縣出沒的慣犯,曾靜子一個臺灣人,而且大陸生意也主要集中在珠三角一帶,怎么會惹上羅浮的仇家呢?
百思不得其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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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宋安把縣政府那些待處理的文件,搬到了醫院里面來。
新年也快過去一個月了,縣政府各項工作也快進入了正常運行了。
經開區項目在審批中,天馬山旅游區具體情況還在研究。
但紅紡的改革已經開始有了起色。
蘇明把楊子軒在他家里的講話,整理成文件,分發在紅紡班子會議研討,引起了紅紡班子領導的巨大轟動。
許李案后,已經把紅紡的蛀蟲們,基本清理干凈,剩下在紅紡的都是一心想把紅紡搞好的老紅紡職工,除了蘇明這個新進來的副廠長,其他的幾乎都是紅紡的老職工升到領導層的。
這些老職工其實都深知國企紡織行業的弊病,但苦苦找不到出路了。
而楊子軒提到的引入市場機制,打造高端品牌,留住人才的幾項具體措施,立馬讓這批老領導本身的共鳴,原來模糊的思路,立刻清晰起來。
所以紅紡現在主打名為“緋紅”的高端毛織產品!
只是一個月,紅紡就重新占領了羅浮的高端毛織市場的不少份額,加上現在正好是冬季,毛織需求量也是十分巨大,質量上乘,款式大方的“緋紅”產品銷量在省內幾大城市都是極好。
紅紡在新年第一個月,就贏得了個開門紅,扭轉了幾年以來的頹勢,三年來,首次達到收支平衡!
紅紡廠房內許多已經布滿的蜘蛛網的機房,又重新開始想起了轟轟的機械聲,許多被裁的工人,又被請了回來。
紅紡班子打了個翻身仗,立馬又召開了班子會議,決定深刻落實楊子軒當初的講話精神,走技術路線,一口氣訂購了幾部當前最先進的紡織機械設備!
力圖在質量上和技術上和省內的幾個大紡織廠并駕齊驅!
并且按照當初楊子軒的建議,成立專門的市場分析部門,專注研究市場動態,指導生產和銷售,避免產品生產過剩和積壓!
紅紡的成功轉型,似乎成了紅水縣一個國企改革的標本,藍樂也組織了計委的人手,分析紅紡經驗,形成文件,上交縣政府常務會議討論,準備全縣推廣紅紡經驗。
楊子軒翻看著手上,計委擬定的文件,若有所思。
紅水縣經濟底子也不差,以前在工業產值上,甚至有幾年能逼平洪縣這樣的重工業縣份,像紅紡那樣的半死不活的國企在紅紡不少,像農機一廠,農機二廠。
自己之前對紅紡的建議,對于一部分的國企確實有用,但并非全部適用的,所以藍樂遞上來的這份文件,也要好好斟酌一番才行。
一身白大褂的,清清秀秀的綠兒走了進來,打斷了楊子軒的思考。
“你該換藥了!”綠兒看到楊子軒盯著自己,有些臉紅,想起上次楊子軒在大腿長了濕疹,她去檢查時的尷尬模樣。
綠兒只是單純,但不是無知,她也知道那種把手放到楊子軒大腿內側撫摸的動作實在是過于親密了…
細膩的肌膚挨著楊子軒的手臂,給楊子軒換藥時,溫熱的喘息也吐到了楊子軒的臉上,讓楊子軒心里微微一動。
“我之前的衣服是誰換的了?”楊子軒突然問道。
綠兒突然臉一陣緋紅,不敢看楊子軒眼睛,囁嚅道:“我不是故意的,是木院長…叫我給你換的!”
楊子軒一陣無語,如此純潔的一個女孩,楊子軒也不好意思再逗她了,心底暗罵木習那個糟老頭不安好心。
不過隨即也暗暗偷笑,這么純凈的女孩竟然也給自己換衣服,心底也有點暗爽。
綠兒當然不知道,楊子軒這個縣長有點齷齪又有點內疚的心態,小心翼翼的給楊子軒換了藥,專心致志的神態,讓楊子軒也好好欣賞了一會。
“綠兒,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楊子軒看著綠兒那張晶瑩的臉頰說道。
“一個名字而已,你喜歡就怎么叫吧。”綠兒語氣淡淡的。
“綠兒你是哪里人啊?我昨晚聽你說夢話了,不過那些話我聽不懂,是不是哪里的方言啊?”“啊?”綠兒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精致小臉上勉強弄出點笑意“說夢的東西怎么說得準呢?”說完才裊娜這小腰要出去。
綠兒正出到門口,穿著咖啡色條紋及地長裙的曾靜子就走了進來,看到綠兒的容顏也是驚艷了一下,頓了頓,看著綠兒慌亂的消失在走廊后,曾靜子才轉過身子來,走進病房。
曾靜子現在是及地長裙外搭配羊絨外套,顯得美麗動人,優雅而大方。
“曾總穿成這樣不像是來看病人的,像是赴宴的!”楊子軒坐在床上,看著曾靜子笑道。
“楊縣長什么時候總是這么樂觀,躺在病床上,也笑得這么開心啊?”曾靜子落落大方的做在病床邊沿,隔著一層被子,楊子軒的小腿也能感覺到曾靜子包裹在長裙里面的臀部的溫熱。
輪廓完美,楊子軒眼角余光稍稍在其臀部掠過,就盯著曾靜子的臉笑道:“曾總不會是想趁著我病,來和談旅游開發的條件吧,我先說明啊,現在我們縣政府是給不了什么讓步的,縣財政也出不了多少前期投資資金,我們政府能出的就是天馬山的旅游資源,如果是談這些的就請回吧。”
“你真把我看成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商人?”曾靜子沒好氣的白了楊子軒一眼。
“我們峽灣集團,如果真的這么眼淺的唯利是圖,如今也做不了這么大。商人固然要談利,但只談利的商人,是做不大企業的。”曾靜子嘆了口氣,幽幽說道。
楊子軒點點頭,笑道:“看來曾總是個講利也講德的商人啊。現在峽灣的電子代工訂單數量,在臺灣幾家代工巨頭里面,也只是中等層次吧,還有很大的空間啊。潛力無限啊。”
“楊縣長對臺灣電子代工業,也有了解?”曾靜子這下有些奇怪了,沒想到一個南方內陸小縣的縣長,也會去了解電子代工業。
“說不上了解,只是知道點皮毛而已,關于電子代工日后走勢,現在還是言之過早,臺灣已經是亞太地區最主要得半導體制造中心了。像原料加工是半導體產業增長最快的模塊,現在臺積電和聯電都已經占據了全球的半數以上的原料加工市場份額,這是毋庸置疑的。”楊子軒淡淡笑道“扯遠了,曾總還沒說為什么要來找我呢?”
“你繼續說下去啊,你說完,我再說我的,我也想聽聽你這個對于電子代工業的看法。”曾靜子饒有興味的問道。
“其實電子代工業走到最后,也只有兩條路而已!”楊子軒淡淡笑道。
“哪兩條?”曾靜子的胃口被吊了起來。
“從目前勢態來看,你們這些代工利潤肯定會被美國那些pc大廠,壓縮得越加稀薄。代工廠商,可以專注于繼續做好代工,還有一條路也可以走自創品牌的道路。不過代工企業搞自創品牌,就等于雙手互博,其前景如何還是很懸的。”楊子軒笑道,顯然不想再說下去。
“你還是說說你怎么來看我吧?”
“你的傷,也是因為我而起的,我來看一下你很正常啊。”聽了楊子軒幾句分析,曾靜子覺得這個楊縣長實在是有點不簡單,分析的也挺到位的,可惜他就是說一半不說一半的,讓曾靜子也是恨得有點牙癢癢的。
楊子軒笑道:“我還以為,你是想來告訴我說,我們紅水縣治安環境很差,投資環境很差,這個天馬山就不要投資了。”
“傻子都看得出,那些蒙面歹徒是有人蓄意安排的,跟你們紅水縣的治安環境沒有關系了。”曾靜子說道“而且不怕告訴你,這個天馬山也是我勢在必得的,我不會那么輕易放棄得。”
“其實我確實也有一點疑問,你們峽灣是做電子代工的,干嘛要大老遠得來投資我們一個羅浮一個小縣的天馬山呢?”
“原因很簡單,我爺爺就是大名人,后來才去臺灣,創辦了峽灣集團的前身,峽灣精密公司,大概在我十幾歲的時候,他就去世了。我小的時候,就經常聽他說著這座天馬山。”曾靜子的語氣中有一絲感傷。
“你是為了你爺爺才投資天馬山的?”楊子軒恍然大悟問道。
“也不全是吧,我那天剛好在大陸,看到你們羅浮省臺播放的,就記下了。”曾靜子說道“天馬山確實有值得投資的地方,我也不怕虧本,所以我才投資了。”
“你既然算是大名人,干嘛不順便投資幾家電子代工廠在我們大名呢?也算造福一下我們大名啊。”
曾靜子搖搖頭說道:“沒什么用。而且也不方便管理,大名沒有技術工人的積累,不像沿海。董事會也不會同意。”
“我聽我那個老戰友說,他接到以前在組織內的幾個親信的報信,黑三謀劃的就是謀殺一個臺灣女人的案子!”徐明看到楊子軒臉色有些不對勁,就趕緊把話說完。
果然!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猜得沒錯,當初那群歹徒的目標,并不是自己,而是曾靜子!
但黑三為什么和曾靜子,有這么一個深仇大恨?
“那你的戰友怎么知道我受傷了?”
徐明彎腰道:“我的戰友在黑三那個組織里面還有親信,聽他親信說,任務沒成功,反而刺傷了縣長,現在黑三都卷鋪蓋到外地避公安去了。”
楊子軒點點頭。
這個黑三和徐明戰友都是關鍵人物啊。
“我能不能見見你的戰友?”楊子軒說道。“放心,我只是去問問他一些問題,不會為難的,只要把這件事搞清楚了,我可以保證他在紅水縣自由活動不必擔心黑三他們什么。”
徐明當過兵,知道像黑三那種流氓組織,遠遠是無法和政府抗衡的,有了楊子軒這句承諾,當即點點頭。
楊子軒給安在山打了個電話,說有緊急事要商量,讓他趕到徐明家,掛了電話,楊子軒這才跟著徐明走出來縣人民醫院。
劉可克正在徐明家中看著電視,電視里正播放著紅紡改革近況的專題片子。
“老劉,這個紅紡不正是你以前復員時轉業的單位嗎?”徐明妻子一邊揀菜,一邊說道。
“是啊,我當時是在紅紡當門衛,當時廠子效益十分不好,都是吃銀行貸款,連我們這些門衛的工資都幾個月發不出,我實在沒法子了,只能辭工了。沒想到現在效益這么好了。”劉可克嘆了口氣,才三十出頭的人,臉上已經有了滄桑的氣息了。
“前幾天我和老徐去大名市里的商場逛,都見到紅紡那些毛織品,掛在幾家高級商場里面賣!”徐明妻子嘆息道。“我們縣啊,換了個新縣長,聽說紅紡的很多改革都是出自他的手。”
劉可克點點頭:“這個縣長還是有點本事的,我在隔壁縣避難,都聽見了隔壁縣不少百姓在討論他!取消了全縣的違規收取的人頭稅,肅清了那些重復征收計劃生育社會撫養費的貪污分子。聽說還在市里爭搞經濟開發區,干了不少實事啊!”
正在說話間,劉可克就見到徐明領著一個青年手臂包裹著白布的男子進來了。
“老徐,你帶回來的這個小哥是誰啊,沒見過你有這個親戚啊。”劉可克上下打量著楊子軒,發現楊子軒雖然年輕,但穿著不俗。
楊子軒主動上去和劉可克握了握手笑道:“我是老徐的朋友,我叫楊子軒。”
劉可克在流氓堆里面廝混了幾年,身上也有點流氓氣,勾搭著楊子軒的肩膀,爽朗笑道:“老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搞那些什么握手的禮儀了,走我們先去喝一杯!”
徐明看劉可克舉止很是隨便,急忙在一邊趕緊介紹道:“老劉,這位是我們紅水縣的縣長,你注意點!”
劉可克摟著楊子軒肩膀,回頭笑道:“老徐,你別糊弄我了!縣長可是我們以前團長級別的人物,怎么會這么年輕,對了我們我們紅水縣縣長叫什么來著,好像是姓楊…”
劉可克話語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像是碰到燒紅的鐵塊一般,急忙放開摟著楊子軒肩膀的手,看著楊子軒被白布包裹著的手,張大的嘴巴,半響說不出話來。
感情這個青年,還真是紅水縣的父母官!
徐明的妻子,也是震驚的看著楊子軒,她之前也只是知道楊子軒在縣委上班,只以為楊子軒家里有人在縣委當官而已。徐明發現了楊子軒身份之后,也沒跟她說。所以此時此刻,也是十分震驚!
楊子軒拍了拍劉可克的肩膀笑道:“你不用把我當縣長,你就把我當做是徐明的一個朋友就得了,我今天來就是想找你了解點情況,是關于黑三還有最近他們謀劃刺傷臺灣女商人的事的。”
劉可克有些驚惶,立在一邊不敢說話,不敢抬頭看楊子軒。
“老劉,你放心。你之前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過錯,你是老徐的好兄弟,我也不會再追究什么。只要你把黑三的行蹤,還有他們謀劃的事情說給我聽,我絕對能把黑三那堆人送進牢子,你以后就不用避著他們了!”楊子軒淡淡道,但語氣中的威壓,卻是不斷滲出。
“真的?”劉可克,眼睛一亮。
“我堂堂一縣之長,也不會騙你了!”
劉可克想了一會,抬起頭道:“行!我就把我知道都告訴您吧,而且黑三現在的手下,也有幾個是我的眼線,他的行蹤,我都了解。”
徐明妻子給三人搬了幾張凳子,再添了一壺茶,三人坐下,才慢慢道來。
“其實黑三這次的謀劃的行動,并不是他自己愿意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刺殺那個臺灣的女商人,這次行動完全是他的頂頭老大發話的,他的頂頭老大在縣委里面,權力很大!”
方玲知道火已經燒得差不多,還是加了油,繼續說道:“現在那女商人估計是受到驚嚇,對我們紅水縣和大名市的治安環境印象極壞,恐怕這個天馬山旅游區的計劃,也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我們縣政府為了天馬山旅游區的前期宣傳工作付出了那么多,最終都是因為楊縣長的獨自攬功心態,泡湯了!”方玲語氣中透著委屈。
“我就聽說,今早許副市長到了你們紅水縣,探望慰問楊子軒那小子。現在看來他是傷有余辜,不值得同情啊!”唐路狠狠道。
其實唐路也一直是想治一治這個經常敢和自己叫板的小縣長,但一直找不到比較正當的理由,太雞毛蒜皮的事,他也不好和楊子軒斗氣,那樣顯得他這個市長沒肚量。
這次方玲說的正好符合他的心意,足以弄得楊子軒難以翻身。
唐路心底暗暗笑道,楊子軒,我看這次你怎么跳出我的手掌心!
“這樣吧,小方你今天把縣里的工作交代一下,暫時留在市里,不用趕回去,還有些細節,我回頭還要問你。”唐路站起身子說道“我現在就過去和林書記通通氣,關于楊子軒同志私自帶隊投資商考察天馬山遇襲的這件事處理情況,還有楊子軒的工作風態度問題!提請召開市委常委會議,討論楊子軒同志的工作失誤問題!”
方玲一陣激動,滿臉通紅。
她知道,一旦唐路聽信她的話,在市委常委會上,出力推動把楊子軒昨天帶隊考察天馬山遇襲,定性為楊子軒個人重大工作失誤,那么楊子軒好日子的就絕對要到頭了!
警告處分是逃不掉的了,調動調整楊子軒工作,也是很有可能的!
走出市政府大樓,走向大名市招待所時,方玲在路上甚至忍不住大笑出聲,楊子軒啊,楊子軒,我看你這次還怎么跟我老娘斗!
正坐在徐明家中的楊子軒打了噴嚏,暗道,誰在喊老子的名字啊!
“縣長,你看接下來該怎么辦?”安在山問道,他是剛從公安局趕過來的。
楊子軒讓劉可克把事情經過給他說了一遍,安在山也有些皺眉頭了。
沒想到這件事,牽涉到這么深,竟然是縣委的領導指使黑三刺殺曾靜子的。
楊子軒也知道事關重大,不得不慎重,說道:“在山,你說指使黑三的縣委領導,最可能是誰?”
安在山用手指指了指天花說道:“最有可能的是我頭上的那位!”
徐明兩夫妻知道,他們在商量著重大的事,也都借口進廚房回避,倒是劉可克還坐在一邊聽。
“老何和黑三之間肯定有關系,這點從他侄子和黑三關系也是十分密切就看得出來!”安在山篤定說道。
“黑三只是一個流氓而已,本身在縣委人脈不算廣,能認識的縣委領導本來就不多,他做的是沙石生意和娛樂場所,最可能有交集的就是老何!”安在山看楊子軒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繼續分析道。
“但在山,你想想,老何他指使黑三找人來刺殺曾靜子,對他有什么好處呢?曾靜子能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楊子軒反問道。
楊子軒這一問,讓安在山也沉默了,確實老何刺殺曾靜子,找不到什么動機。
“在山,你和老何共事也不短了。他是什么人你還不了解?他啊,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官油子!”楊子軒嘆了口氣道“他不太可能做這種無腦也無利益可圖的事!”
“那你覺得,這個縣委領導可能是誰呢?”安在山也想聽聽楊子軒的見解。
“我覺得,那些歹徒刺殺曾靜子,倒是沖著我來的。目的是搞臭我,搞垮我!”
“那個幕后指使人的真正目標是——我!”
楊子軒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想想一個打算在紅水縣投資的臺商死在我們紅水縣境內,誰要承擔責任?”
“我作為紅水縣政府一把手的責任肯定是逃不掉的了!搞臭了大名市的投資環境和名聲,我也不可能再在縣長位置上,坐得安穩!”
“啊?”劉可克在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也是被嚇了一跳,怎么這官場不見血的斗爭,比之自己在流氓組織那種貼身肉搏還要兇險。
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縣長,看問題,心思如此的縝密,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坐上縣長寶座了!
安在山點點頭:“好像就是這樣,這樣看來那個幕后指使的人,就不像是老何了,而是其他人了!”
楊子軒搖搖頭說道:“現在說到底是誰指使還是言之過早,我也只是個推測而已。具體內幕還是要等抓到黑三那伙人,才能知道了!”
“那我現在就立刻回去部署人手,準備去黑三藏身窩點,蹲點等他入網!”安在山說話總是雷厲風行,拍了拍劉可克的肩膀“老劉,你帶路吧,逮捕到黑三也是大功一件,辦好了我把你弄進我們公安局!正式編制的那種干警!”
“真的?”劉可克眼睛一亮。
“我像是說假話的人嗎?”安在山笑道。“你這種身手,進公安系統正合適!”
楊子軒點點頭:“在山,你在調動人手時,一定要注意避開老何的視線!畢竟現在還不清楚,老何到底是不是背后指使,引起的警惕,就是很麻煩的事!”
天空有點陰霾,整個紅水縣有開始下起了蒙蒙下雨。本書請訪問)
劉可克立馬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在軍隊和后來加入黑三組織,劉可克都沒少研究各種酷刑,也算是一種變異的癖好吧,沒想到還真有把理論變為實踐的機會,而且是用在死對頭黑三身上。
這讓劉可克黑黑的臉龐染上了一層淡紅的興奮!
“你們這是刑訊逼供!我要告你,安在山!”黑三看到劉可克一臉的興奮的模樣,開始怕了。
“刑訊逼供?老劉啊,你是我們公安干警嗎?”安在山看著劉可克笑問。
“我不是!”
“老劉不是我們公安干警,他怎么玩你,是他的事,關我們公安鳥事啊。這能算那門子刑訊逼供!”安在山拍了拍黑三的腦袋“我說黑三啊,你還是好好享受這場大餐,什么時候想通了,就告訴老劉幕后指使人是誰,他就會停下來的!”
說完,安在山又拍了拍劉可克的肩膀笑道:“需要什么工具,就喊我們,電棍什么的我們都帶來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們就在門外放風!”
“這家招待所,他們自己已經包下來了,現在就只有他們這伙人,倒是方便了我們。”
安在山剛把房門關上,里面就傳殺豬般的悶叫聲!
“書記,不知道你聽說紅水縣天馬山旅游區的事沒有?”
唐路做在林沛的對面,頭顱依然昂著老高。
“那個天馬山專題片,我看過,做得不錯!看得出紅水縣政府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林沛不知道唐路這個死對頭,今日為何會突然過來和自己商量事情。“不過紅水縣委縣政府還沒來市委匯報工作,具體細節我不是很清楚,怎么這個旅游區有問題嗎?”
“昨天一位天馬山有投資意向的臺灣女商人,在天馬山差點的遇刺身亡的事情,書記知道了?”唐路立刻拋出重磅炸彈。
林沛立刻打了個激靈,立刻坐直了身子,聲音嚴肅道“有這種事?發生如此性質嚴重的事情,紅水縣委縣政府怎么不向市里匯報!”
“縣政府已經向許副書記匯報過了,許副市長今早就趕赴了紅水縣,估計他回來會向書記具體匯報!”唐路解析道“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想探討一下楊子軒同志的個人問題。”
“楊子軒?這件事和他又有關系?”林沛皺了皺眉頭,中指猛烈敲了敲桌子!
這就是他內心有怒氣時的習慣性動作!
“那位女商人現在沒事!傷的是楊子軒同志。”
“楊子軒為了一個人獨自攬功,沒有做好安防工作,就帶著女商人一行人,去天馬山實地考察,被躲在樹林的蒙面歹徒襲擊!幸好他自己傷了,沒傷到女商人!”
“不過這種后果依然不堪設想,一般這位臺灣女商人在我們大名境內出了問題,將會對我們大名,甚至整個羅浮的投資環境和名聲,都造成一定惡劣的影響。
“尤其是我們大名今年舉著招商引資的大牌,如果這種外商在我們大名出事,肯定會給外界造成一個治安環境差亂的形象,那就甭談什么招商引資了!”
“而且因為楊子軒的獨自行動,導致了紅水縣政府其他工作人員為天馬山旅游區做的工作,都是付諸東流了,估計那位女臺商受到驚嚇后,也不會再考慮投資天馬山的旅游項目了,即便投資了,也會要政府做更大的讓步!”
唐路照著方玲的說法,一口氣列舉了楊子軒的罪狀,條條狠辣!
唐路其實也知道,方玲說的肯定不一定全對,肯定有些添油加醋的,但唐路已經無退路了。
他必須選擇方玲這種說法!
現在他和楊子軒之間的斗氣,在市委市政府早已經是人盡皆知了,現在紅河經開區的項目也在市政府那邊聚集了一部分者,他知道許印家正在醞釀對他新一輪的沖擊!
如果這個經開區項目還真通過了,那他唐路的顏面還真是掃地了!
現在改革大勢已成,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去絕對反對紅河經開區。
不過唐路終究是唐路,混跡官場多年,這里面的彎彎道道拎得很清!
既然無法反對這個項目,那可以把這個項目的主導人,徹底弄倒!沒有了主導項目的人,那么紅河經開區的說法,自然煙消云散!
這才是,唐路愿意接受方玲那套添油加醋的說辭的真正原因!
“書記,我覺得這是楊子軒個人在工作的重大失誤!”唐路最后把一個屎盤子徹底扣在了楊子軒頭上。
唐路是看準了林沛的心態,現在林沛在省內呼聲最高,最可能在明年升任副省級干部的市委書記之一了!
林沛現在是主抓經濟建設,為了明年的換屆升任副省,他肯定很不喜歡,這段時間在大名發生什么惡件了!
林沛現在要的是一個團結穩定的班子和一個蓬勃向上的經濟穩定局面,來完成他從市委書記到副省的過渡!
尤其是準備投資的臺商在大名境內被襲擊,差點喪命的這種惡件,這種會影響林沛的省內聲譽和前途的惡件,更是林沛所不能容忍的。
唐路摸準了林沛的脈門!
“誰在這種問題上不注意,誰就要負責任!”
“誰差點導致了這種惡件發生,誰就要掉官帽子!”唐路聲音鏗鏘!
“所以,書記,我現在正式提請召開市委常委會議,研究討論楊子軒同志的個人問題!”
楊子軒回到醫院病房時,綠兒正在一臉焦急尋覓盯著他。本書請訪問)_
“我覺得很多人都忽略了,其實何龍彬和方玲只從參加工作起,都是最鐵桿的紅水本土干部兩人都是一直在紅水縣,兩人可以說一起在縣機關共事了十幾年,說兩人之間一點關系也沒有,沒有誰相信的。”
“而且這兩人年齡不是差很遠,方玲年紀要小一點,方玲老公一直在潘江工作,何龍彬老婆早就死掉了,兩人共事十幾年都沒有傳出一點流言蜚語,這有點不可思議!”
楊子軒繼續說道:“我覺得他們之間肯定有什么見不得光的關系,機關大院肯定有些老同志知道。”
“因為機關就是這樣,這種風流韻事,假的倒滿天飛的傳得像真的一樣,但如果是真事,倒是沒幾個敢傳了!”
“奶奶滴,真是沒想到,一個小縣城的縣委水就這么深,彎彎道道如此之多,像我這種這么單純而純潔的人,還真是不怎么適合混官場仕途啊!”安在山在電話那頭也是仰天長嘆一聲。
“滾一邊去,就你也單純純潔,別以為你那高大的身軀就能遮掩你內心的野心和猥瑣了!”楊子軒笑罵,拿到證據了,心情也疏朗了許多,也是小小幽默一把。
“那縣長,我現在就是把黑三還有那在山上動手行刺的幾個人,先送回去?”安在山知道時間緊迫,不敢再開什么玩笑。
“恩!這是其一,但我覺得你押著人回來,想完全瞞過何龍彬是很難的。畢竟何龍彬擔任分管刑偵的公安局副局長,已經好幾年了,刑警隊里面也遍布了他的親信。你這個公安局副局長在全縣搜捕歹徒的關鍵時刻,突然開溜了,肯定有人給何龍彬打小報告的。”楊子軒感覺有點疏漏,還是吩咐一下。
在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關鍵時刻,楊子軒可是不敢放松絲毫警惕啊。
“確實如此,我在公安局的一舉一動,其實都有人告訴何龍彬,所以老何現在在公安局,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質上,都是當之無愧的一把手,倒是我這個排名第一的副局長有點名不副實了!”
安在山有些感慨了,楊子軒雖然比自己年齡還小,但上任沒幾個月,就把整個縣政府大部分科室實權科長們,弄得服服帖帖,在縣委里面,也是能和蘇南分庭抗禮而不處于下風,相比之下自己在公安局還是處處受制于一個將要退休的何龍彬。
安在山嘆了口氣,真論領導水平,自己和楊子軒還是有一定距離啊,即便給個縣長位置自己坐,估計也坐不穩啊。
“縣長,有什么好建議嗎?”安在山詢問道。
“這個可以適當操作一下,你分兩批把人帶回。你先回來,把參與刺殺的幾個流氓中一兩人,直接大搖大擺的帶回公安局,在公安局里面繼續審訊!讓你最親信的兩個干警一起帶著黑三還有黑三招供的材料到郊外,我開車去和他們接頭,直接把他們弄到大名市里去!”
“妙哉!”安在山在電話另一頭,忍不住拍起手掌來。
“這樣何龍彬肯定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我帶回的人身上,等他把我帶回來的人搞透了,你縣長都已經到了大名市委上呈堂證供了!”
兩人又談了一下細節問題,才掛了電話。
楊子軒回頭一看,卻是見到綠兒一臉委屈,眼睛紅紅的,幾乎快哭出來的模樣,讓楊子軒一陣心疼。
“綠兒,發生什么事了?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楊子軒急忙問道。
“我哥哥可能要被縣里警察抓去了,你能幫我嗎?”綠兒有些倔強的收起眼淚,雖然她很少求人,但涉及到自己一直相依為命的哥哥,讓她也不得不低下高昂的頭顱!
“你哥哥犯了什么事?”
“他以前參加過一個打架的組織。不過他早就退出了,現在警察在到處抓人!他說都是抓他以前那個組織的人!”
“你能幫幫我嗎?”綠兒一副楚楚動人的嬌俏模樣。
美人如玉,即便楊子軒不打算和她發生什么,也忍不住美女磨,下意識的點點頭。
“召開市委常委會議討論楊子軒個人問題?”林沛有些意外,唐路為什么如此急著弄倒楊子軒。
“書記我覺得楊子軒這次工作發生了重大失誤,需要召開常委會討論。”唐路沒把握在書記會上給楊子軒定性,只有上常委會,他才能十足把握把楊子軒一舉弄到不能翻身。
“市長,是不是有點急了,楊子軒同志雖然在工作上面確實有失誤,但畢竟沒有造成什么重大損失,開常委會討論就有點過了吧!”林沛此時心情徹底平靜下來,和唐路打著太極,看唐路這只老狐貍到底在打著什么主意。
“雖然這次沒有造成什么重要損失,但楊子軒同志這種工作態度,實在是兒戲,難保下次不會出現什么紕漏!”唐路繼續企圖說服林沛。
“市長,這樣吧,我們先不急。就定在明天召開常委會議討論吧,因為在這之前我需要一點時間,具體了解一下情況。”林沛知道此時不能激怒唐路,所以才有了把常委會推到明天的說法。
有了今天到明天這段緩沖時間,林沛就有把握在明天的常委會上主導風向。
唐路知道市委老大,終究還是林沛,雖然知道有了這樣將近一天的緩沖期,事情肯定會多了很多變數,但也只能接受了。
唐路剛出了市委書記辦公室,林沛就拿起電話,撥通林若水的電話號碼。
楊子軒往身上了摸了摸,工作證也沒帶,工作證留在之前去天馬山的那身衣服上面,后來是綠兒把它給脫了,也不知道她放哪里去了,只能苦笑道:“來得急,還真沒帶。”
“我說小兄弟,你就別演了。你這種人,我們三天兩頭就能遇上一撥。市委家屬院不是普通地方,里面住的都是我們大名最有權力的頭頭們,還有他們的親屬子女,不是可以隨便進去游玩的,你年輕人對于這些權力高層的生活有些好奇,這是很正常的。我們也是很好奇的,但好奇又能怎樣,除了羨慕還是羨慕,羨慕過后還是要老老實實過自己的生活,怪只能怪自己的命了。”
“所以你還是趕快回去好好老實過日子吧,這種別做這種縣長的白日夢了!”
楊子軒沒想到這兩個保安也能說出這樣一番頗具說教力的話,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樣吧,你們不信也沒事,我還真是有急事要找許市長,你們這里有電話吧,我給許市長家里打個電話。”楊子軒也不想再和這幾個保安糾纏了,畢竟他不知道現在市內形勢是怎么樣,還是盡早解決比較好。
兩個保安,看楊子軒板著臉的模樣,確實也有些官威,不像是作假什么的,也不敢攔著他,反正他人在這里,真是糊弄人的話,也能好好教訓下這小子。
楊子軒之前幾乎把市委主要幾個領導的辦公電話和家庭電話都記下了,當下就熟練的撥通許印家的電話:“喂,許市長嗎,我楊子軒啊,恩,現在我到了市委家屬院門口,剛看到你的車進去了…”
兩個保安看楊子軒在電話里面說得頭頭是道,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在地上,敢情這小子還真是認識許市長啊。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幾個保安都是處于惴惴不安的心態中,看著楊子軒挺直了腰桿在門口等待,都有點不敢再上去搭訕了。
許印家離門口并不遠,就住在九號樓,聽到楊子軒在保安亭卡住了,就徒步出來接他。
“今早才去了紅水縣看你,你怎么不躺在醫院好好養病,跑到市里來了?”許印家語氣故意帶了責怪,以示親近,也是想拉近兩人之間的關系。
“哎,許市長,我就一天生的勞碌命,這病我生不起啊。”楊子軒滿臉苦笑。“你沒見我剛生病半天,告狀的就到了市委里去,這病我是傷不起了!”
“瞧你說的,你這個縣長難不成當得我一個常務副市長還要累。”許印家親切拍了拍楊子軒的肩膀笑道“先進去再慢慢說吧。”
楊子軒點點頭,眼角余光瞥到,那兩個保安正躲在保安亭像兩尊木佛一樣,口瞪目呆的看著外面的一切。
楊子軒掉頭朝他們招了招手,笑了笑,差點沒把他們嚇壞了,急忙把頭縮了回去,不敢看楊子軒。
待許印家和楊子軒走遠了,兩個保安才慢慢探出頭了,額頭上都是冷汗。
“真是險啊,沒想到那個年輕人,還真是縣長啊。”
“你看許市長對他對親熱啊,幸好我們沒繼續說什么,否則這份工作可能要丟了。”
“你說那小子,會不會記仇回來整我們?”
“看他不像是那么小氣,而且他那么高的官,沒必要和我們這小人物計較這個…”
許印家的妻子子女都留在省城的財政廳家屬樓住,沒跟來大名市,所以這幢市委九號樓,就許印家一人而已,比較空蕩。
楊子軒跟在許印家后面,上了二樓的書房,坐了下來。
四周都是放滿了一些國內和國外的一些經濟學著作,不是擺設的那種,不少書都比較陳舊,可以看得出許印家翻閱得比較多。
“許市長這種與時俱進不斷學習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了。”楊子軒坐在許印家對面,環顧了周圍的書架笑道。
“其實每個位置都不是那么好坐,坐在一個位置,你不學習,不思考,就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慢慢就會被淘汰了。”許印家嘆息道。
楊子軒點點頭說道:“方副縣長還沒回紅水吧,我已經幾天沒見到她了。”
許印家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小子是不是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了,我剛才去給林沛書記匯報工作,林沛書記已經說了,明天將召開市委常委會,討論研究你的個人問題!”
楊子軒心一下一驚:“事態這么嚴重?還要專門開常委會討論我的問題?”
“你以為啊!”許印家起身一邊去倒了杯水,呷了幾口“我估摸這次常委會又是充滿火藥味了,上了常委會你的前途還是一片迷茫了!”
“沒理由啊,唐路市長或許對我有成見,傾力鼓動召開市委常委會來批評我不奇怪。但林沛書記,沒理由會這么草率啊!”楊子軒陷入了沉思。
“沒有林沛書記的,這個常委會根本不會召開啊,除非唐路市長他真拿到了什么確鑿的我違規的證據。但我楊子軒自認為走得正,行得方,沒什么把柄好抓的!這到底是為什么呢?”楊子軒有些郁悶道。
“聽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還真的有點不對勁啊!林沛書記,確實不是那么沖動魯莽的人”“他在召開常委會之前,肯定會找你們紅水縣的主要領導同志具體了解你的情況的。按理說,只要不是嚴重違規,你的問題都應該沒必要上常委會討論研究的。”
許印家有些欣賞的看著楊子軒。
這小子思維十分縝密,總是能發現點別人沒發現的問題,是塊好料子啊 “那你覺得,林沛書記真正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態度?”
楊子軒心里咯噔一聲,自己和許印家的關系,還沒到了這種能在背后互相探討的大名市主要領導人態度的地步吧。
那許印家為什么要擺出這樣一個十分親近的態度呢?
楊子軒有些不解了。
“許市長啊,這個,林書記是高瞻遠矚,他的心思,也不是我一個小縣長能夠揣測的。”
許印家能在財政廳的這種大機關得到省委常委陳志溫的關注和提拔,迅速躥升,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楊子軒一說出這句托詞,許印家就才到了楊子軒的心思了。
“你小子就不要在我面前打太極了,你就說說你的看法就行了,我們彼此印證一下總行吧。”許印家笑道,言辭中盡是隨意。
許印家都說到彼此印證的份上了,如此的放低身段,楊子軒再不肯開口,恐怕還真會惹惱這個大名市的第四號實權人物了!
“那好吧,許市長,我就說說我的揣測吧,當不得真啊。”楊子軒還是有點顧忌。
“我覺得林沛書記同意召開常委會議討論我的個人問題,并非是已經掌握了什么我違規的證據,而是因為他想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中的黃雀,他就是圍觀的,并且最后得利的漁翁!”
許印家點點頭道:“有道理!”
楊子軒從文件袋中取出幾份材料遞給許印家:“這是我拿到的幾份口供,天馬行刺案的主要策劃者黑三的口供也在里面,市長你看看!”
許印家拿過材料翻看一會,臉上的開始有了點笑意:“這份口供還真是及時雨啊,有了這份東西,至少你屁股下的位置算是可以保住了。”
“黑三幾個我也帶來了,我怕在方玲在紅水的政法系統有眼線,不敢把他們放在紅水縣。”
“恩,考慮得挺周全的,就應該如此。”許印家點點頭。
“這個方玲還真是大膽,為了斗爭,不惜一切代價,竟然連來我們大名投資的臺商,都要刺殺,來達到構陷領導的目的。用心之險惡,難以理解。”
“這種已經喪失了基本黨性原則的干部,要堅決的剔除出黨政干部隊伍,依法進行嚴厲處置以儆效尤。”
“幸好這次那位投資的曾總沒有出事,否則對我們大名投資環境的負面影響,短期內是難以估量的,也很難消除!”
說到后面,許印家也真是一臉氣憤了,作為從省政府經濟部門出身的干部,許印家一向對于那種只搞斗爭不干實事的干部,很是看不慣。
所以當他看到楊子軒這種無論在搞經濟還是斗爭都是好手的干部,就多多少少的起了愛才之心。
在許印家看來,領導干部就應該把民生和經濟放在首位,斗爭也是為了削弱施行政策時來自各方的阻力。
“人就在我車上,市長,要不要處理一下?”楊子軒有些試探的問道。
畢竟楊子軒不知道許印家在市委政法系統方面的影響力如何,如果許印家沒什么親信在市委政法系統,也是實在沒必要把黑三他們這么早就交出去。
等明天召開市委常委會會議之后,才把黑三他們交到大名市公安局手里,也是可以的。
“我和你出去看看吧,這些犯罪嫌疑人留在車上也挺麻煩了,必要時還是交到檢查機關或者公安機關手里。”許印家起身,把手上的文件放在書房的密碼箱里。
楊子軒給許印家材料的都是復印件,原件還是在他手里。
現在是關鍵時期,小心使得萬年船!
兩人一起下了樓,許印家走在前面說道:“子軒,你也應該配個尋呼機了,一縣之長,平時下去調研或者出差開會,縣里有什么急事,也好通知你。這點錢沒必要省。”
“沒辦法,市長你也知道我們紅水縣財政是個怎么樣。過個年,還是從弄了筆貸款才能勉強過去的,不然還真是年關難過啊!”楊子軒逮住機會就是向這個分管了財政的常務副市長哭窮。
“我前段時間,不是讓市財政給你們紅水縣撥兩百五十萬款子下去了嗎,好像都到位了吧,還不夠?”
“地方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那筆錢,其實縣政府是想用來打通紅水縣北部的交通關口,那點錢修一小段普通的柏油路就可以花光了。紅水縣北部好幾個極度貧窮的鄉鎮,我看著心里也焦急,好不容易和臺灣峽灣集團談妥了,投資天馬山旅游開發區,也算是給北部那幾個鄉鎮帶去點生機和希望,誰知又出了這趟事!”
“現在峽灣那邊是個什么態度?當初聽說你們紅水縣竟然引來了臺灣峽灣集團的投資,我也被嚇了一跳,這事搞成了就是大功一件啊。對于提升我們大名的投資聲譽和省內地位,都很有好處。”
“誰知道我們市委市政府剛收到這個利好消息,正想找你們詢問一下細節性問題。你們紅水縣就動作快速的領峽灣去實地考察了,沒想到就出事了,市里也是始料未及啊!”許印家也有些感慨,真是機遇與風險并存。
“你們紅水縣打算北部修路,是從哪里修到哪里?”
“資金不足,只能先考慮修一段從紫渝幾條鐵路干線站臺,到天馬山腳的!”楊子軒應和道。
“恩,這個主意很不錯啊,打通了這條交通關口,等于就盤活了整個紅水縣北部的那一排山區鄉鎮!這步棋下得很好!”許印家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年輕人。
雖然只是二十幾歲的年齡,但眼光,手段,即便是四五十歲的老油子頗為不及啊。
兩人交談一會了就出了保安亭,保安亭的幾個保安見楊子軒與許印家一起并肩走了出來,不禁暗暗咂舌。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么背景,這么年輕就坐到縣長位置,而且讓許副市長如此青睞和看重!
來到那輛桑塔納旁邊,許印家看了被手銬拷著黑三幾個人,還有兩個便衣警察,就拿起電話撥通了。
不一會,就有一輛警車來到,把黑三幾個人一起帶走。
楊子軒也算放下心了,許印家敢如此把關鍵證人給市里警察帶走,說明許印家在大名市公安系統也有不小的影響力。
辦完這些,楊子軒就開車隨便在市里找了賓館住下,給林若水打了個電話。
“你到底去哪里了?我找你半天了,你手沒好呢,怎么就到處亂跑?”林若水在電話里面聲音有些急促,有些氣憤了。
“有人想搞死我,我在床上也呆不住啊!再躺下去,恐怕我這個縣長位置就坐不穩了。”楊子軒聽得出林若水是真心關心自己,有些感動。
“啊?誰啊?”林若水驚呼道“今天,我叔還打了電話來詢問你的一些情況了。”
“那你有沒有揀點好聽的說啊?”楊子軒壞笑道。
“哼!你有什么好聽的。狡猾!霸道!”
“冤枉啊!我只是對縣委縣政府那群人精,狡猾霸道啊。我對你可是一片赤誠啊!”
林若水撲哧一笑。
懸掛著鮮艷黨旗的市委會議廳。
“應唐市長的強烈建議,我們今天召開市委常委會議,討論紅水縣縣委副書記、縣長楊子軒同志的工作問題!”
林沛洪亮的聲音在布置嚴肅的市委會議廳里面響起。
話音剛落,唐路就忍不住腹誹,這個林沛還真是半點虧都不肯吃啊,擺明了態度:這個常委會議不是我林沛想召開了,而是唐路的一意孤行,一切與我無關。
“下面請唐市長先說說他的意見吧。”林沛一下子就把皮球踢到了唐路身上。
唐路畢竟也是久經考驗的人物,笑道:“還是先請張秘書長說說吧,我等下再做補充。”
唐路雖然心急把楊子軒狠狠教訓一頓,但作為市委二號人物,市政府一把手,唐路還是不會這么快就赤膊上陣的,還是讓急先鋒張立國,先吸引常委會上的大部分火力之后,他才慢慢出手。
林沛看著準備發言的市委秘書長張立國,臉部微微顫動,作為市委書記,作為大名市真正實質性的一把手,市委秘書長這個市委的大管家,竟然成為唐路這個政府一把手的鐵桿急先鋒!
這個在林沛看來,無疑是一個難言的恥辱,就像一根刺刺在皮膚上,雖然不會受傷,但只要一想起,都會隱隱作痛!
張立國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說道:“最近我和唐路市長,都收到下面的不少舉報,包括也有些紅水縣的干部舉報,楊子軒在擔任紅水縣縣長期間,工作作風霸道,在政府會議上經常獨斷專行!”
“慢著。”許印家揚起了手說道“我想問問張秘書長,這個工作作風霸道有沒有具體的例子?總不能一憑空就說人家工作風霸道,獨斷專行吧!”
“既然許副市長這么想聽具體例子,我就舉個例子吧!”
“相信在坐各位,都看過紅水縣遞交上來的《紅河經開區修改稿》了吧。這一份修改稿據紅水縣政府的一個老同志舉報說,是楊子軒一個人聯合縣政府幾個年輕干部,在縣政府常務會議上,強行通過的!當時縣政府常務會議上,不少老同志都提出不同意見,甚至反對這個經開區項目。”
“但楊子軒同志,年少氣盛,一意孤行,聽不下老同志們的話,極力推動修改稿方案在縣政府通過!”
張立國語氣激烈,如同金屬撞擊般激越!有些得意洋洋的環顧四周的常委們!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氣氛不對,不少常委臉上都是神色古怪像是憋住笑一般,唐路更是臉色鐵青,許印家則是嘴角含笑。
唐路黑著臉,狠狠瞪了張立國一眼,這個老張,搞什么飛機啊,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什么例子不說,偏偏要舉這個經開區例子。這個市委市府大院里面的人,哪個不知道,我和楊子軒結怨就是因為這個經開區項目啊!
這不是擺明我唐路就是因為紅河經開區項目對一個處級干部懷恨在心嘛!這不是表明我提議召開常委會搞倒楊子軒,就是因為對楊子軒搞經開區有偏見嘛!這不就是明擺著我唐路是個小肚雞腸,沒肚量的人嘛!
唐路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握成拳頭,關節發白。
這個老張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在市委那邊,被林沛玩得頭昏腦脹了,這么沒腦子的話也能說出來。
張立國也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誤,頓時坐下不吭聲了。
許印家沒想到自己隨便套一套,張立國就出了個大丑,笑道:“張秘書長這個例子能說明什么?即便是市里出臺一項政策,肯定有者也有反對者。反對者肯定要把這項政策貶低!”“我們討論一件事,要對事不對人,所以討論紅河經開區,我覺得不應該探討楊子軒同志是否工作作風霸道,而是應該探討紅河經開區,是否真的有利于紅水縣的,只要它是有利于紅水縣和大名地區的,我覺得楊子軒同志就沒有錯!”
許印家這番話頓時贏得大部分的常委的認同。
張立國憋著一肚子氣,偏生又發作不得,也不能深入探討經開區項目,否則唐路沒度量的傳言肯定要傳出去了!
第一波攻擊,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的被許印家給化解了,讓唐路也是一陣郁悶。
“我來補充幾點吧,最近紅水縣天馬山旅游區在招商,聽說效果很不錯,省內幾家投資商,還有臺灣峽灣集團都有意向競標,前天臺灣峽灣集團的總經理曾靜子抵達了紅水縣實地考察!”唐路雙手放在桌面上,朗聲說道。看來靠張立國還是不行,這種事還是要自己親自出馬。
此言一出,常委會就議論開來的了,紅水縣這么快就引來投資商,市里還沒有具體的消息,很多常委都不知道,就連林沛和唐路這兩個黨政主官,也是知道不久。
“紅水縣,那山旮旯竟然真的引來投資商?”
“看來紅水縣這屆縣政府班子配備的不錯啊,這么快就引來了臺商,在我們大名還是第一次啊。之前也只是幾個港商在景陽區說要投資,不過現在款子還沒到位啊。”
常委會上,一陣很低聲的竊竊私語。
“不錯,紅水縣能引來臺灣峽灣集團這樣的巨型企業投資,我們大名市委臉上也有光。但現在問題就來了。”唐路聲音頓了頓道“就在前天,楊子軒同志在接待了臺灣的峽灣集團一行人之后,為了個人攬工自重,沒有向市里匯報,安防工作也沒做好,就帶領著峽灣總經理一行人,抵達天馬山實地考察!出現重大意外事故!”
“在天馬山上,楊子軒同志和臺灣峽灣的主要帶隊領導,遭到歹徒伏擊,不過不幸中的大幸,最后楊子軒同志受傷,峽灣集團主要領導在保鏢掩護下得以安全。”
“同志們,試想一下,假如峽灣那位女領導曾靜子,在紅水縣在天馬山上,遭到毒手,嚴重受傷甚至死亡,那么對于我們整個大名市的負面影響是不可估量的啊!”唐路說到這里有點痛心疾首了。
“我們今年市政府也把招商引資列為重要一項工作,如果這個曾總在我們大名市出現事故,那么這個后果是不堪設想的。”
“甚至可能上升到政治高度!給我們羅浮省政府帶來大麻煩!”
唐路聲音有些嚴厲了。
好幾個常委都是神態嚴肅了,確實這是個很嚴重問題,一旦發生事故,后果還真不一定是大名市政府能夠承受,尤其是在剛剛確定深化改革的年頭,全國上下都是一片火熱的投入引資建設當中,大名市如果搞出這樣一趟事,對全國的引資事業都有負面影響。
不過有幾個常委則是不以為然了,既然那位臺商沒出現什么問題,那么這種事,是可大也可小了,關鍵看怎么操作了。很顯然,唐路是刻意想把這件事放大了擴大化了。
“據紅水縣的干部匯報,當時幾個伏擊的歹徒身上都是帶著管制的鋒利刀具,幸虧山道較窄才沒出現大面積人員傷亡。”唐路繼續擴大化。
“所以我覺得楊子軒同志,在工作方式上面有問題,事前不請示領導,也沒做好安防工作。難保下次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不會出現重大事故和紕漏!”唐路中指猛烈的敲著桌子說道。
許印家一笑,可以說自從調任到大名市擔任常務副市長之后,他都被唐路壓的死死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的有底氣,如此的胸有成竹對抗唐路。
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那個在放在市委市政府里面,級別都不怎么顯眼的小縣長——楊子軒!
“唐市長是不是有點上綱上線了?有點擴大化了吧。就事論事而言,峽灣集團一行人在紅水縣縣政府和縣委的主要領導都接待了,應該說這是整個紅水縣委縣政府的集團意志!怎么就成了楊子軒同志一個的問題。真要追究責任,整個紅水縣班子都要追究,而不應該就盯著一個人!”許印家朗朗道。
法不責眾,許印家這樣把楊子軒的個人意志擴大到整個縣委縣政府,讓唐路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總不能真把責任全部推到整個縣委縣政府班子上面吧。
“而且,唐市長您說的,楊子軒同志為了攬工獨自一人帶領曾總她們去天馬山實地考察也不準確!當時縣委的組織部長黃和,還有縣政府的副縣長白原也是跟著一起上山的。”
唐路冷冷看著這個再次和自己叫板的副市長說道:“許副市長,看來對那天情況很熟悉啊,之前怎么不向市政府和市委主要領導通通氣啊!”
唐路語氣中刻意加重“副市長”幾個字,言下之意也是:你一個許印家,也是不過是副市長而已,別忘了我才是真正的市政府一把手,我才是市政府的主要領導。
在常委會上,被唐路如此蔑視,如果是平時許印家肯定是一陣火氣無從發泄的,但今日不同。
許印家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
“鑒于楊子軒同志本身的工作作風問題,我覺得他不適宜擔任紅水縣縣長一職,我建議常委會討論調整楊子軒同志的工作安排!”唐路繼續淡淡道。“書記,您怎么看?”
林沛見皮球踢到自己身上來,想再置身事外圍觀可不行了,淡然道:“在坐各位有什么看法盡管先說說嘛!”
林沛又輕松化解了唐路的皮球,把皮球踢往其他常委,這就是一把手的好處,進退游刃有余!
林沛有些嘆氣,看來唐路是打算和許印家擺明車馬來斗上一斗了。
自己作為班長,實在是不太適合攙和到這種班子成員的內部斗爭里去!
沒有自己的,根基尚淺了點的許印家,多半無法在常委中爭取太多的票數,多半又要敗在唐路手上。
“我唐市長的意見,楊子軒同志不適合在紅水縣縣長位置坐下去了!”張立國這個急先鋒,立刻旗幟鮮明的表露自己的立場。
在張立國看來,只要林沛不出手,這根本就是一場實力不對稱的斗爭!許印家或許在市政府能和唐路叫叫板,但常委會,他還是很嫩的!
“慢著,在討論楊子軒同志問題之前,我想還想給在坐的常委,書記看一樣東西。”許印家知道此刻再不出身恐怕就遲了!
“這是紅水縣公安局昨天晚上遞交給我的一份材料,這份材料的復印件,我已經帶來,是關于天馬山伏擊歹徒事件的主要策劃人的口供,在這份口供里面,他提到了整個天馬山歹徒伏擊事件,就是一場有組織,有目的的人為刺殺案件!”許印家把一份復印件,丟到了會議桌面上!
靠得許印家最近的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李力,拿起許印家丟在桌面的復印件看了看,頓時臉色一變。
其他大部分常委,包括唐路,林沛都是緊緊盯著李力的臉色變化。
唐路有種不妙的感覺浮上心頭,他不知道許印家到底藏著什么后手。
以前許印家也曾經幾次對他發起攻擊,但只要把事情攤到了常委會議上,唐路總能穩坐釣魚臺,無論許印家有著什么樣的底牌,唐路都能憑借著對常委會的控制,控制著大半的常委票數和支出,他可以對許印家各個擊破!
但現在常委會,已經易主了。
現在的市委常委會是林沛實現他政治抱負的平臺,而不再是他唐路的無往不利的斗爭工具了!
所以唐路第二次感覺到了一絲力不從心的感覺。
第一次是被林沛從自己手中徹底剝奪了對整個常委會控制權的時候!
而現在連一個常務副市長都能對自己發起進攻了?
難道自己真的老了?
難道自己在市委的權力和威望真的就這樣衰退了?
“書記,市長你們看看吧!”組織部長李力看完之后,把手中的復印件遞給了林沛。
林沛作為班長,整個市委班子的成員的表情變化,都被他盡收眼底。李力的神情變化他也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看來今天是不得安寧了!
“楊子軒”林沛心里默念著這個年輕人名字,心頭浮起一絲難言的滋味,這個年輕人還真是不簡單的人物,一個小縣長的問題竟然能把一群市委常委攪得不得安寧,也是一種本事啊!
林沛當然知道許印家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心高氣傲,能力出眾!
這是林沛對許印家這個大名派系新生代的八字評價!
即便是林沛也是十分欣賞許印家的工作能力的,許印家來大名市政府擔任常務副市長沒多久,就把分管的財政等幾個部門工作,梳理的整整有條,也是個經濟能力十分突出的一個領導干部。
但能力強勁的人,多半自然也有點傲氣,這點林沛也很清楚,所以至今能得到許印家十分青睞的人也不算太多。
不知道這個楊子軒怎么就得到了許印家的如此青睞。
林沛嘆了口氣,能讓許印家如此的維護,甚至不惜和唐路在常委會上再次撕臉叫板,這個楊子軒本事還真是不小啊!
林沛拿起桌面的茶水啜了一口,扶了扶眼鏡,才翻開復印件,瀏覽了第一頁臉色就開始凝重起來了,瀏覽第二頁臉色就開始鐵青了,瀏覽了第三頁,就忍不住狠狠了拍了拍桌子!
“混賬!真是大膽!”林沛臉色黑黑的把復印件甩到桌子上。
坐在旁邊的唐路和專職黨群副書記莫天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有點面面相覷。
唐路感覺事態似乎很詭異,拿起那份復印機瀏覽了幾頁,也是臉色大變,對著許印家喝道:“許副市長,你這份文件是否屬實?這可是影響到一個副縣級干部的前途命運和聲譽的!”
“這份口供材料是紅水縣公安局在抓捕到天馬山行刺案主要策劃者——紅水縣沙石有限公司的老總黑三之后,黑三留下的口供,旁邊還有幾個主謀的口供!”許印家淡淡笑道“唐市長你說屬實不屬實呢?”
“根據黑三和幾個主謀的口供,指使他們對臺灣峽灣集團總經理進行伏擊謀殺的,就是紅水縣的縣委領導,現任紅水縣縣委常委、副縣長的——方玲同志!”
頓時,整個常委會像是炸開了鍋一樣,沸騰起來。
在這些常委看來,這事件如果屬實,那么情節也是太惡劣了!任誰也不可能保得住方玲!
“哼!僅憑著一份口供的復印件,就想給一個有著十幾年黨齡久經考驗的老干部定罪,恐怕有點滑天下之大稽吧!”唐路其實心頭也是十分亂,但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怎么也要硬著頭皮上了。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如果在召開常委會之前被他唐路看到這份復印件,那是打死他也不會召開常委會變相的批評楊子軒的。
因為即便他再怎么恨楊子軒,他也不會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和聲譽開玩笑的。
如果今日的常委會他唐路再次潰敗了,必定會讓他背上一定政治風險的,甚至可能影響到他的政治生命的。
但他還能后退么?
如果沒有召開這個常委會討論,他或許還是有退路的,但現在顯然是不可能了。
這個方玲,到底搞什么飛機啊。唐路有些恨得牙癢癢了。
“唐市長說得沒錯,僅憑一份復印件確實無法讓人信服。”許印家笑道。
“至少,我相信在座各位也不太敢相信這是事實。畢竟誰也想不到,方玲一個副縣級干部,為了斗爭,為了和政府一把手楊子軒斗氣,竟然會喪失黨性原則的雇傭使用流氓組織去伏擊來我市投資的著名臺商,來達到嫁禍到楊子軒同志頭上的目的!”
“這樣行為,已經完全失去了一個黨員干部應該有的原則和基本道德素養!”
“我覺得這樣的行為,一旦屬實,這樣的干部,要堅決雙開,撤除其職務和剔除出干部隊伍,移交司法機關!”
許印家依然語氣淡然,沒有波動。
唐路冷冷道:“許副市長,你是不是有點把話說在前頭了,現在都還沒查證這份口供是否屬實可信,你就先討論罪狀了,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
“唐市長,我這不是叫做本末倒置!我這叫未雨綢繆,把丑話說在前頭!當然我的內心也是希望這份口供是不可信的,畢竟誰也不想看到這種惡劣的時間發生在我們大名市。這樣的家丑,傳到別的市里或者省里,都不好聽。”許印家盯著唐路的眼睛笑道“你說是不是啊,唐市長!”
“哼!”唐路沒有接話,他自然聽得出許印家話語中的諷刺和自信了!
“現在還不能排除,紅水縣公安局是否有刑訊逼供的可能性,所以這份復印件還是不可信的。”張立國也幫腔說道。
許印家立刻點頭笑道:“張秘書長說得十分正確,所以昨天晚上紅水縣政府的楊子軒同志,已經親自把黑三等人送到了大名市檢察院審訊室,繼續審訊了!”
唐路頓時臉色鐵青,現任的政法委書記侯安并非本土升起來的,而是軍隊轉業干部,唐路也多次遞過橄欖枝給侯安,但侯安也是視若無睹,立場公允和市委常委、軍分區司令張木青私交甚好,在常委會上也算是頗有威望的一個人。
因為立場公允,為人正直很少攙和班子內部斗爭,所以連林沛,莫天長兩位書記對于侯安都是挺看重的。
所以唐路現在在政法系統的影響力也僅限與市公安局這塊,但檢察和法院這些政法系統,唐路幾乎沒有任何話語權,反倒是許印家與檢察院的幾個副院長私交甚好。
所以唐路一聽說連主要犯人黑三幾個都已經交到檢察院那邊,就知道很難翻盤了。
“既然犯人已經到了檢察院那邊,這樣也好,不過還是要部署一下。”林沛終于開口了說道“這件事就全權由侯安同志負責吧,負責聯系好市檢察院那邊的同志,及時把案件情況和審訊結果向市委匯報!”
許印家笑道:“我同意林沛書記的建議!”
唐路頓了頓,知道只要有侯安負責,多半不會出現什么刑訊逼供扭曲案情的局面,也只能應和道:“恩,由侯安同志負責,我放心!”
說完還是狠狠瞪了許印家一眼。
不過許印家正低頭喝茶,當做沒看見。
這次常委的兩位主角都表態了,其他常委也紛紛附和。
侯安清了清嗓子:“我會及時把案情匯報到市委,也請市委做好部署,一旦屬實,紀委要迅速介入。”
市紀委書記是范其偉也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許印家眼角瞥了瞥范其偉,這也是深藏不露的人物。
整個大名市委都知道,范其偉是羅浮省原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劉道明一手提拔起來的,絕對親信,和紅水縣縣委書記蘇南,算是出自同門。
紅水縣縣長楊子軒和縣委書記蘇南關系不太好,在市委里也多有傳言,范其偉肯定也聽到過。
但吊詭的是,到目前為止,范其偉都沒有出手幫助過蘇南這個同門師弟,任蘇南在紅水縣混得并不如意。
就像一條毒蛇,他在暗中窺視著一切,伺機一口致命,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楊子軒也知道市委里有范其偉這個蘇南師兄的存在,盡管范其偉沒有出手過,但他一直都不敢輕視范其偉的存在,甚至對于范其偉的防備之心比唐路更多。
就像前世看恐怖片一樣,在鬼魂出現之前,往往是最可怕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鬼魂在何時出現,會以一個什么樣的姿態出現,但出現之后,反而沒那么可怕了。
現在的楊子軒也是這種心態。
楊子軒沒等到常委會的結果真正出來,就驅車返回了紅水縣,因為剛才縣府辦主任宋安打了電話來。本書請訪問。
宋安在電話里說,他的那位保健醫生幾次打電話打縣委辦來,向楊子軒求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宋安問她她又不肯說,而是一定要見楊子軒。
從大名市到紅水縣車程不算遠,所以楊子軒雖然一只手受傷了,還是可以獨自開車回來。
沒有去縣府大院,楊子軒直接驅車到了人民醫院,找到了兩只眼睛哭得像兩只桃子的綠兒。
不過他很快注意到綠兒前面站著得那個長毛青年還有其他幾個高大的青年,穿的花花綠綠的,一看就知道是街上的二流子!
楊子軒眼前一亮,這不正是何龍彬的那個侄子嘛。
綠兒此時心神慌亂,沒有看到就站在門外的楊子軒,從病房的后面想繞到門口,何長毛和其他幾個高大青年,立馬開雙手像是網魚一般,網向綠兒。
“我說小美人醫生,你就甭想逃了!”
“就是,能讓我們何少看上,是你的福分啊。你知道紅水縣有多少青春美少女排著隊求我們何少搞她們,我們何少都不會瞥她們一眼啊!”
說話的二流子,臉上滿是凹凸不平的,嚇得綠兒有些驚慌。
“知道我們何少是誰嗎?他叔叔是我們縣公安局的局長。他想玩死你那個流氓哥哥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甭以為你哥哥是人民醫院正式編制的員工就有什么了不起了!我們何少想讓你和你哥哥從人民醫院開除出去,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沒想到啊,阮農富那小子竟然有個這么漂亮的醫生妹妹啊!”
何長毛看著綠兒那清麗脫俗的臉龐,砸吧了嘴巴。
“恐怕,我們紅水縣都找不出幾個比這個小娘皮更漂亮的姑娘了!”
楊子軒大概數了數人數,估計有五六個流氓,自己手傷了還真不一定能唬住!
于是,悄然出到不遠的大廳,打個電話個安在山,讓他十五分鐘內,帶著七八個干警抵達縣人民醫院!
安在山以為又有什么突發事件,不敢怠慢,急忙組織警力前往人民醫院。
楊子軒悄悄摸回到病房,見到這群流氓已經快逼近躲在墻角的綠兒,頓時出來大喝一聲:“你們干什么啊!”
何長毛幾人有些掃興的調轉頭看了看左手包裹著白布的楊子軒冷酷道:“我說是誰呢,又是你這個小子多管閑事,上次給你逃脫了,這次你以為你還有這么好運嗎?”
就在這時,木習已經帶著人民醫院的一隊保安過來的,見到楊子軒快要被打了,急忙指揮幾個保安,把那幾個動手的流氓架住!不過木習也是老油條,認得出何長毛是何龍彬的侄子,就沒讓保安上去架住何長毛。
楊子軒急忙把角落的綠兒出來,何長毛逮住機會,拿起一把木椅就要往楊子軒的頭上砸。
“砰!砰!”
木椅沒有砸在了楊子軒頭上,而是翻轉了打在了何長毛的頭上,而出手的正是一直柔柔弱弱的綠兒!
楊子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綠兒,綠兒則是眼神閃躲,不敢看楊子軒的眼睛。
何長毛被椅子砸得頭昏腦脹,一時也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
綠兒竟然會功夫?
楊子軒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她會功夫,怎么還怕這幾個小流氓呢,只有在自己快要被何長毛砸到的時候才肯出手?
難道她是不想暴露自己會功夫的事實?
看來這個綠兒還有很多事瞞著自己啊。
安在山帶著人馬很快就抵達了人民醫院找了楊子軒所在的病房,六七個干警立馬就控制住了幾個小流氓。
“縣長,這是什么回事啊?”安在山在電話里聽楊子軒說得焦急,還以為是有大事要干,誰知道卻是控制幾個小流氓,有些不解了。
楊子軒也不太清楚,綠兒為什么就會和何長毛這伙人撞上,并且發生沖突的,看向綠兒的詢問。
綠兒可能受到了些驚嚇,斷斷續續的說了下原因。
原來綠兒的哥哥之前參加過黑三的那個流氓組織,后來很快退去,不過最近紅水縣內因為天馬山刺殺案事件,縣內公安系統打擊流氓的形勢甚是嚴峻,綠兒的哥哥阮富怕給妹妹惹麻煩,主動找到何長毛,希望何長毛能幫忙搞掉他之前的流氓案底,誰知何長毛卻跟到了醫院里來,就遇上了綠兒,驚為天人,就發生了楊子軒見到的一幕了。
何長毛見到周圍都是警察,反而不怕了,顫顫抖抖的站起來看著楊子軒和安在山,他認得安在山,確實認不得楊子軒,以為楊子軒是安在山的親戚,笑道:“安在山,這件事我一定會告訴我叔叔的!上次我給你面子,放過徐明那家。你現在還來壞我好事,就甭怪我不客氣了!包括你的這個親戚,我都不會放過!”
安在山和楊子軒聽了都是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
楊子軒笑道:“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別說你就一個流氓,即便你叔叔親自來,我也不會給他什么面子啊。”
說完就走上去,朝何長毛狠狠的踹了一腳,踹到他手趴地上,沒等他站起來站穩,楊子軒第二腳又踹到他屁股上,直接把何長毛踹出了幾步距離,一個踉蹌再次摔倒,緊接著一腳狠狠踩到他臉上,說道:“第一腳是為綠兒踢的,第二腳就是為徐明一家踢的了,人家徐明不過是開車輕輕碰了你一下,你卻搞得人家差點傾家蕩產!你這種渣滓,不留也罷了!”
說完楊子軒踩在何長毛臉上的腳,就猛的用力。
何長毛發出鉆心裂肺的尖叫,鼻梁骨直接被踩斷了。
這也是安在山第一次見楊子軒的這樣狠的一面,以前楊子軒都是計謀上步步為營的縝密計算對手,這次也算是親自赤膊上陣斗狠了一會。
出了一口氣,也算發泄了這段時間,一直藏在心中的抑郁,楊子軒臉上也明顯輕松了許多。
安在山帶來的幾個干警都是安在山親自帶出來的,雖然知道何長毛是何龍彬的侄子,也沒有一個人上去可憐,何長毛平時在公安局仗著何龍彬的威勢,沒少指揮公安局里面的干警做些讓人惡心的事,背地里面厭惡何長毛的干警不在少數。
“我叔不會放過你的!”何長毛即便鼻梁上臉上的滿是血和眼淚鼻涕混雜在一起,依然不忘說出這句話。
“是嗎?”楊子軒淡淡道,隨手指揮身邊一個干警說道“去把隔壁房,拉部電話過來,讓他打電話給何龍彬!看何龍彬能不能救他。”
小干警剛才聽到安在山喊楊子軒做縣長,知道眼前這個比他還年輕的青年,就是現在紅水縣最耀眼的政治明星和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不敢怠慢,急忙去隔壁拉了部固定電話過來,放在何長毛旁邊。
“縣長,你這是?”安在山眉頭有些皺著,不知道楊子軒如此的吩咐,到底是想做什么。
楊子軒擺擺手,詭異一笑道:“沒事的,我就要讓他打!”
安在山知道楊子軒雖然年輕,但考慮事情要比自己周全老道得多,他這么吩咐肯定有更深層次目的,肯定不會僅僅為了斗狠爭勇的,當下也不再詢問。
何長毛躺在地上磨磨蹭蹭了大半天,還是沒能撥上何龍彬的電話號碼,楊子軒讓一個小干警給他撥上了。
“叔是我啊!”何長毛一聽到何龍彬的聲音,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安在山帶了幾警察把我打了,他還帶了個年輕親戚來,很囂張的把我的鼻梁也踩斷了。他們就在我旁邊。”
電話里,何龍彬聽到自己侄兒的鼻梁都被踩斷,頓時有了怒氣吼道:“安在山,你到底想干什么?”
聲音很大,四周的干警都聽到了,那幾個小干警顯然都是挺怕何龍彬的,聽到何局發怒,頭都是縮了一下了。
“他只是秉公辦事而已,還有這個何長毛的鼻梁是我楊子軒踩斷的,照我看來這樣的人渣,不槍斃都不足以平民憤啊!何局你真該管教管教你這個侄子了。”楊子軒故意把頭靠近電話筒,咬字清晰,力圖讓何龍彬能聽清每一句話。
聽到楊子軒的聲音,何龍彬反而平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說道:“縣長,是我管教不嚴,這事我會處理的。”
何長毛瞪大了眼睛,似乎看見鬼一樣,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是縣長,縣長把自己鼻梁踩斷,恐怕連哭得地方都沒啊。
楊子軒笑道:“我讓在山,把何長毛送回去吧。對了,何局,那幾個參與天馬山行刺的歹徒,審訊得怎么樣了?你趕快把結果送到縣委縣政府啊。”
何龍彬又沉默了一會道:“我會盡快把審訊結果搞出來的,請縣委縣政府放心。”
“縣長,你這樣搞老何是為了什么?”等干警把人弄出人民醫院后,安在山跟在楊子軒身邊,小聲問道。
“方玲是基本逃不掉的,但老何卻不一定逃不掉。老何審訊了那幾個參與天馬山行刺的人,現在肯定已經知道黑三被捕了,黑三和他之間肯定有些見不得光的利益糾葛。”
“我當初之所要把黑三弄到市里,就是要讓黑三絕望,讓黑三覺得何龍彬肯定救不了他,只有絕望,他才可能把他和老何之間的利益糾葛都吐出來,也算是立功減刑。估計現在黑三就在市檢察院猛咬人,猛吐了吧!”
“現在老何還不知道黑三在市局,而是以為黑三在我和你手中,尤其是我剛才囂張的態度,更是會讓他產生這種錯覺,以為我和你手里捏了他的把柄,所以才那么囂張。所以他肯定會覺得還有挽回的機會,他會想盡辦法來找機會和我們談條件,做交換——而不是逃跑!”
安在山忍不住拍起手來,笑道:“你是想穩住他,不讓他逃跑,拖延時間等市局人來抓一網打盡?”
“就是這樣!”
安在山笑著搖搖頭:“何龍彬招惹上你這樣的對手,還真是他一生的不幸!可憐的老何!”
醉彈煙灰,精巧筆)
在紅水縣黑三還有何龍彬依仗,所以安在山折磨他的時候,他也不供出一絲關于何龍彬的東西。
但自從被移交到市檢察院之后,黑三和其他幾個主謀開始怕了。
黑三也算是多年的生意人,接人待物腦子也靈活,他也隱約知道何龍彬在市里沒多大能耐,所以到了市里,現在即便是何龍彬也多半救不了自己了。
關于他和何龍彬的之間的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傾瀉而出。
檢察院的工作人員本來以為只是審訊方玲指使的案件,誰知黑三居然連何龍彬也一起咬了出來,也算是大吃一驚。
侯安拿到材料,不敢怠慢,急忙向林沛匯報。
唐路回到屋里,也是憋了一肚子氣。
明明是批判楊子軒的常委會,最后變成的劍指方玲的審判會。
不得不說很是戲劇性。
吃了飯,唐路翻開報紙看了一會,實在是心情煩躁看不下去了,又打開了電視。
剛打開省臺,就看到了天馬山的宣傳的系列短片,又是一陣煩躁。
唐路妻子很少見過唐路如此煩躁問道:“老唐,今個兒你是咋了,好像吃了火藥一樣。”
“還不是紅水縣那小子楊子軒,鬧心。整天和我對著干,現在搞到在常委會上也下不了臺。”唐路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唐路妻子是省一個老領導的侄女,當年唐路就是依靠老婆搭上了羅浮省本土派的線,所以唐路也沒什么夫人不干政的規矩,有什么也會在夫人面前直說。
“你可是大名市市長啊,他一個小縣長憑什么敢得罪你啊?”唐路妻子有些疑惑,她知道丈夫在大名的影響力,即便林沛奪回了對常委會的控制權之后,唐路家依然經常門庭若市,登門拜訪的大名官員一撥又一撥。
即便是市委常委平時見到面,對唐路也是客客氣氣的,很是尊敬,不擺架子。
現在怎么一個正處級的干部都能搞得丈夫鬧心呢?
唐路妻子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了。
“那小子不知道怎么就得到了許印家的青睞,許印家今天就在常委會上護著這小子,和我頂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進來的是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張立國。
“老張,你今天在常委會怎么搞的。”唐路見到張立國就忍不住發發牢騷了。
張立國尷尬的干咳了兩聲,說道:“市長,我現在是想來和你談談對策了,那幾個關鍵證人黑三等聽說已經在市檢察院審訊室內招供了!”
唐路皺了皺眉頭道:“怎么說,新的口供和復印件一樣嗎?”
張立國苦笑道:“我目前還不了解具體情況,不過侯安已經趕過來對林沛書記匯報了,估計很快就要召開常委會討論真正的結果。”
唐路有些頹然的仰躺在椅子上,許久才道:“又是一場地震吧!”
方玲一直沒接到唐路的秘書蔣談的電話,原來已經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在住處床邊,來回徘徊,琢磨著要不要給蔣談打電話。
最后還是決定不給蔣談打電話,自己再次親自過去唐路辦公室一趟就好了。
剛下了樓出到小道路口,就看見了一輛桑塔納,桑塔納的掛的正是紅水縣二號牌!
“方副市長還真巧啊!”楊子軒見到方玲也是一愣,他從縣人民醫院處理了事情之后,就接到許印家的電話,讓他到市里來一趟,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電話里許印家很是詳細介紹了常委會上的那場不見硝煙的戰爭。
當提到唐路提議常委投票決定調整自己縣長職務時,楊子軒也是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楊子軒還是暗暗心驚,背脊骨發涼,如果不是許印家最后拋出的重磅炸彈夠分量,憑借著唐路在常委會的影響和能夠拿到的常委票數,恐怕自己這個縣長還真的要被調整啊!
“縣長,你怎么會在這?”方玲沒想到會撞上楊子軒,想起之前在唐路面前打小報告,極力列舉數落楊子軒的罪狀,不禁臉上有了一絲微紅,心里有鬼,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許副市長讓我到市里來一趟。我已經好幾天沒在縣府見到方副縣長你了,原來是來了市區了啊。”楊子軒在車里探出頭來,笑道。
方玲臉上的笑容很勉強道:“有些私人的事,要來市里辦,我之前已經給縣里請假了。”
楊子軒看著這個差點把自己構陷到難以翻身的地步的女人,很難想象她那個不高的身軀的里面,竟然藏著如此狠辣的心思。
竟然想通過刺殺曾靜子,讓楊子軒自己背上巨大的工作領導責任,來達她的目的。
夠狠也夠絕!
楊子軒嘆了口氣,他從來都是看不起這種把斗爭和升遷視為仕途最大的成功的人,這是原則。
這種視升遷為最終目的的人,終究也是在仕途走不遠,因為她已經本末倒置!
“要不要我載你一趟,我現在到市委那邊去。”盡管很厭惡這個人,但楊子軒還是打算留給她一絲尊嚴,沒有惡言相對,而是禮貌問道。
方玲不知道現在市委那邊是個什么情況,只是估計唐路已經把自己的那些話,上報市委常委會了,這個楊子軒估計也很快要調整了。
看到楊子軒依然一副渾然沒事的模樣,不禁暗暗搖頭,死到臨頭還如此渾渾噩噩,真是個白癡,看來以前自己也是看高他了。
想到這一層,方玲陰郁多天的心就開心起來,笑道:“好啊,那多謝楊縣長吧。”
說完就鉆進了楊子軒的車里。
“縣長這次來市里是為了什么?”方玲坐在后座小心詢問道。希望能從楊子軒臉上看到難堪和絕望的表情。
“市里召開了常委會議,專門討論了我在天馬山行刺案中的工作失誤問題,估計這次許副書記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吧。”楊子軒詭異笑道。
從后車鏡上,楊子軒能看到方玲臉上的笑容。
方玲心中一喜,沒想到唐市長這么強悍,竟然召開了市委常委會議專門討論楊子軒的問題,既然召開了常委會,那么楊子軒的情節肯定被縣里定得很重了,估計這個縣長職位是坐不穩了,要調整了。
“市里是不是有點太過了。天馬山行刺案,不能把責任歸結到您一個人身上吧,真要說責任,我們整個縣政府都有責任啊,臺灣峽灣集團是我們縣委縣政府一起請來并且接待了,出了事故怎么能把責任都推到您的身上?”方玲有點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故意裝出一臉氣憤表情。
楊子軒看到方玲努力裝出一副氣憤模樣,忍不住差點笑出來。
“呵呵,我相信市里也不會把責任全部歸咎到我身上,要相信組織!”楊子軒淡淡道。“該負責任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桑塔納停在了市委大院門口,楊子軒下了車,方玲也跟著下了車,就在這時就見到政法委書記侯安和紀委書記范其偉,一臉嚴肅的從市委大院走了出來。
見到楊子軒和方玲下了車,都是一愣。
這個死斗的冤家怎么同坐一部車啊?
“方玲同志你在這里啊,剛好我們有點事,想找你了解一下情況啊,請跟我來吧。”說話的是紀委書記范其偉。
方玲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就跟隨了范其偉走進了市委大院,政法委書記尾隨其后,楊子軒也跟在后面。
剛進去了市委大院,范其偉快速進入辦公室,稍瞬,幾個紀委干事就從辦公室里面快速跑了出來把方玲從兩邊包圍抓住了!
“范書記,這是為什么?”方玲有些恐懼的看著面無表情的范其偉。“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憑什么要抓我,我要見唐市長!我要見唐市長!”
范其偉,朝幾個紀委干事揮揮手,沒有回答。
“方玲同志,請你還是配合好紀委機關的審查工作吧,無需問為什么了。我們已經逮捕了紅水縣的有黑社會性質的流氓團伙首領黑三,現在他已經供出你就是天馬山行刺案的主要幕后指使人!”政法委書記侯安有點嫉惡如仇,聲音嚴厲的對著方玲道。“你的行為已經嚴重的違反了黨紀法規!”
剎那間,方玲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崩潰了。
當紀委干事帶著方玲從楊子軒身邊經過時,方玲能分明看到楊子軒嘴角邊詭異的笑容。
“黑三是我叫人抓的!你作為幕后指使的人指使黑三策劃行刺的證據是我交給市里的!方副縣長,你要一路走好!”一句帶著渾厚男性磁性音調的聲音,輕飄飄的飄進了方玲的耳朵。
聲音不大,卻是如同五雷轟頂般響徹方玲的世界。
楊子軒沒有再看方玲呆滯的眼神,而是步履堅定的踏出了市委大院,走向市政府找許印家。
留給方玲的最后一幕,依然是楊子軒那個永遠都筆挺的脊梁和背影。
對于大名市的政壇來說,開年第一個月注定是不平靜的!
但大名市內只要知道前幾天市委常委真正內幕的人,都會記住一個名字——楊子軒!
正是這個年輕人闖入了市委常委們的棋盤,再一次深刻的改變著大名市的政治格局。
作為大名市本土的標桿人物唐路市長,在常委會上鬧出了一出笑話之后,威望已然降低。
這一次的深刻潰敗,猶如一條皮鞭狠狠的抽打在唐路那張已經干癟的黃臉上。
不少人都意識到,這個昔日強勢無比的市長,已經不可挽回的老了,他們也必須做好兩手準備,在不改變的立場的前提下,必須開始尋找新的靠山,因為唐路也不一定靠得住了!
在許李大案后,紅水縣接連又倒下了兩位副縣級干部——縣委常委、副縣長方玲經過紀委審查,對陷害楊子軒的事實供認不諱,并移送司法機關。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縣公安局局長何龍彬未來得及逃跑,就在家中被市紀委帶走調查,涉嫌受賄并且包庇黑社會性質流氓組織,充當保護傘,并且參與天馬山行刺案件的策劃!
三月三日,大名市委召開大會,對發生在紅水縣天馬山行刺事件進行了通報。紅水縣縣委常委副縣長方玲,被開除黨籍,撤銷副縣長職務,并由司法機關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經大名市紀委常委會議研究,并于同日報大名市委常委會議批準決定,對紅水縣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何龍彬開除黨籍,撤銷其政法委書記一職。
至此,楊子軒在紅水縣縣政府的地位和威望達到更高的高度。
沒有多少人敢在縣政府上面跟楊子軒抬杠,因為以前經常和楊子軒抬杠的方玲副縣長,已經在大名市的監獄里老實蹲著了。
那些縣政府黨組成員中的官油子,平日的騎墻派觀望派,都紛紛加入楊子軒的陣營,成為楊子軒推進改革的馬前卒!
陽春三月,紅水縣的主街道的街邊樹木,都已經吐綠兒了,一片春意盎然的味道。
掛著紅水縣二號車牌的桑塔納在密集的人流中緩緩穿行。
小陳這段時間給楊子軒開起車來,倍加精神,一來楊子軒上任不久就給他解決了編制問題,二來縣府的人自從方玲副縣長去蹲牢子之后,對小陳這個楊子軒的司機也是變得越發小心和討好,無形中小陳在小車班中的地位甚至隱隱約約高于給縣委書記蘇南開車的小高!
楊子軒在車后閉目養神,思考最近的得失。
方玲和何龍彬的處理文件并沒有對外和媒體公開,主要是擔心臺灣峽灣集團知道那次行刺是縣政府的人指使的,落下一個這么不好的印象,恐怕天馬山旅游區的投資又要增加許多變數!
現在曾靜子已經回到臺灣了,投資已經定了,按照她的說法,就是回臺灣召開董事會走走程序,過幾天她就回來紅水縣和紅水縣簽訂投資協議。
想起臨別時,曾靜子一襲舒適輕柔的針織開衫,脖子纏繞著暗黃色的圍巾,下身一條繃緊牛仔褲的展現著優美流暢的身材曲線的熟女模樣,還有最后給楊子軒一個輕輕的擁抱,讓楊子軒心中不禁泛起陣陣漣漪。
雖然楊子軒也知道那個擁抱,并沒有包含著太多的情感意味,只是禮儀上的貼近,但只要一想起,難免心頭會有些異樣。
曾靜子不同于蘇晨的可愛清純,綠兒的神秘和單純,林若水的偏執和精致,但作為久在商場打拼的女強人,獨自撐起峽灣集團這個電子代工的巨無霸,自有其一份獨特的魅力。
楊子軒搖搖頭笑了笑,自己實在是無趣得很啊,這些女人很多終將和自己都沒有交集。
就好像兩條相交的直線,交集就只有那么一點,過了那一點之后,就會越離越遠!
前世的情感留下了太多的殘缺和遺憾,今生又能彌補多少呢?
桑塔納停在望江酒店外面,頓時引來了幾個人的側目,望江酒店的老總眼睛鋒利,一下子就認出了楊子軒的車牌,屁顛顛的走上來迎接。
“縣長也是參加安局的婚宴吧!”望江老總,點頭哈腰問道。
楊子軒順手把車門關上,整理了一下衣衫,平時即便是開縣政府的常務會議楊子軒也穿著都比較隨意,但今天要參加安在山的婚禮,也是西裝革履的正裝,看起來也是輪廓分明,豐神俊朗,加上平時習慣于發號施令,看起來頗有官威!
“你這個胖子,不是明知故問嘛,今天停在你們望江酒店外的車,至少有九成是參加安在山的婚禮的吧!”楊子軒笑道。
胖子和黑三一向交好,知道黑三就是被眼前這個談笑風生的年輕人,活活搞進大名市監獄的,不禁打了個冷戰道:“縣長里面請,現在里面已經來了很多人了。”
林若水來得比較早,和新娘談了一會,見到楊子軒來,就出來了,笑道:“你的好哥們婚宴,你這個大縣長,竟然來得這么遲!不厚道啊。”
林若水今天穿著和奧黛麗赫本同款的緊身半長裙,舉手投足間頗具風情,讓楊子軒很擔心,今天的女主角新娘潘結的風頭都會被這個縣委副書記全部搶走了。
“昨晚在看計委那邊遞上來的幾份材料和規劃書,看得深夜,今早就起晚了。”楊子軒淡淡笑道,公眾場合,楊子軒還是和林若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免得有心人發現什么蛛絲馬跡。
兩人剛要進去,身后就傳來了一陣呼喊聲:“若水!若水!”
林若水聽到這個熟悉的呼喊聲,突然抓了一下楊子軒的手,回頭一看,正是那個可惡得像蒼蠅一樣的莊奕西。
楊子軒也回頭一看,一愣,這個男子正是第一次在火車上碰到和林若水坐一起的男子。
莊奕西立刻注意到了林若水搭在楊子軒手臂的小手,滿臉的歡愉頓時冷了下來:“若水,這個男的是誰啊,不介紹一下嗎?”
林若水眼角都沒瞥他一下,再次把頭調轉過去,往酒店里面走,就像剛才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
楊子軒也是笑了笑,跟著走了進去。
“林若水,你這是什么態度啊!我們好歹也是朋友一場啊,你用得著這樣冷眼相對嗎?”莊奕西見林若水理不理他,就急了,趕緊放低身段說道。
林若水停了下身子回頭說道:“你也說了,我們是朋友,我們之間的定位只能是朋友,你要是再在我叔和去我家里亂嚼舌頭,別怪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啊!”
“這位是我們紅水縣的縣長楊子軒,你不要誤會我們的關系了,當然你要誤會,我也無所謂!”林若水指了指身邊的楊子軒朝莊奕西介紹道。
莊奕西有些古怪的看了楊子軒幾眼,雖然他不在體制內混,但家里從政之人不少,像這樣年輕就是正處干部的確實不多見。
“這位我沒猜錯得話,應該是莊道賢秘書長家出來的吧。”楊子軒對于羅浮省的副省級干部都研究過一遍,省內姓莊的政治大族也就只有省委秘書長莊道賢的一家了。
莊道賢父親曾經是羅浮省的省委第一書記,省革委會主任,在羅浮內門生故吏不少,在羅浮省影響也不小,莊道賢正是唐路所在的本地派的主力干將。
“他是莊道賢的兒子。”林若水顯然對莊奕西沒什么好印象,連帶對莊道賢也是印象不好,直呼其名了。
“你今天怎么來了?”林若水對于莊奕西突然出現在這有些奇怪。
“很奇怪嗎,安在山也是我的大學同班同學,我來參加他婚禮,順便來大名玩玩不行嗎?”莊奕西有些得意洋洋了。
三人進去之后,安在山對于莊奕西這個不速之客,也是很不爽,他大學和莊奕西就不熟,不知道他從哪里聽來自己結婚,不過莊奕西畢竟是當前羅浮省省委常委、秘書長的莊道賢的兒子,安在山也不敢太怠慢。
蘇南看著桌面上的紅色請柬,抽了一根煙,站在窗前。
他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區參加安在山的婚禮,毫無疑問,在何龍彬倒下之后,安在山就是紅水縣政法系統名正言順的第一人了,接任政法委書記是遲早的事。
方玲和何龍彬的突然倒下,是蘇南和黃和都始料未及的,這兩個本來都是蘇南一直都在爭取的盟友,就被楊子軒突然搞掉了。
讓蘇南一陣遺憾的同時,也是后脊骨發涼,對楊子軒的忌憚有加深了幾層。
連何龍彬這種在政法系統摸滾打爬了十幾年的警惕性極高的人物,就悄無聲息不費吹灰之力就被楊子軒設下的圈套,套牢了,蘇南怎么能睡的安穩呢?
其實蘇南心中還有一塊心病。
就是那次給楊子軒扔鞋事件,現在還沒有個定論,安在山接手公安局的正常工作,肯定會接手這個案件了!
蘇南心開始亂了!
望江酒店今天算是紅水縣的權貴名流云集。本書請訪問。
誰都知道安在山現在是紅水縣炙手可熱的人物,這種紅慶喜事,真是拉近關系的好機會和契機。
尤其是在整個紅水縣政壇,無人不知安在山和現在風頭甚勁的縣長楊子軒,私交甚密,安在山幾乎是楊子軒的左膀右臂。
搭上了安在山這根線,離縣長還會遠嗎?
蘇南的一號車抵達的時候,安在山也是急忙出去迎接,倒是楊子軒依然安定神閑的坐著。
莊奕西則是在一邊冷眼觀看著楊子軒和林若水,他覺得這兩人之間肯定有著什么關系。
莊奕西作為也算顯赫一省的政治世家出身的人物,自然不會真把楊子軒這個小縣官怎么放在眼里,盡量楊子軒年輕得有點出奇,但并沒有能讓莊奕西正經八百正視他。
“楊縣長很年輕啊,這么年輕就是一縣之長,了不起!”莊奕西突然朝楊子軒開頭說道。“不知是哪個大學畢業的?老家在哪里?”
“我就二流大學畢業生,學校的名字估計莊兄你聽都沒聽說過,至于老家嘛,在京城。”楊子軒淡淡笑道。
“那看來楊縣長能力很強啊,二流大學畢業生如此快躥升到縣長位置,少見啊。”莊奕西明顯有些鄙夷,莊奕西是和安在山同出自羅浮大學法學專業高才生,畢業之后和林若水一樣,選擇了海外大學鍍金,貨真價實的海龜。
楊子軒當然能聽出莊奕西話語的譏諷意味,也不在意,淡淡一笑,狗咬了自己一口,自己沒必要也咬回去。
“我和老安大學時是同班同學,看他現在的成就還不及你啊,楊縣長。”莊奕西繼續譏諷道。
林若水有點看不下去了,冷笑道:“楊縣長再牛,哪有你莊奕西那么牛,海龜人才回國創業,你開的那個喬氏實業公司不也很牛嗎,現在占據了國內市場的多少份額了?超過了一半了吧?”
莊奕西一聽到林若水提喬氏實業,頓時雙臉長得像豬肝一樣紫色難看。
喬氏實業是莊奕西回羅浮創辦的公司,開始的口號喊得很響,說要占據國內市場八成以上的份額,但沒過多久因為莊奕西得草包經營水平,活活弄得差點破產,成為了羅浮公子哥群里面的一大笑柄。幸虧莊奕西那個在軍隊某要害部門任職的姐姐施以援手,幫他弄了幾單和軍方有聯系的生意,現在喬氏實業才有點起色。
盡管被林若水如此諷刺,一向記仇的莊奕西也不敢回應,畢竟林家在東南地方政壇的龐大勢力,是他已經日漸沒落的莊家只能仰望的存在。尤其林若水還正是林家現在的核心人物林正強的獨生女。
楊子軒不想沾上這些火星兒,就起身迎上進來的蘇南。
“楊縣長來的很早啊。”蘇南笑道。
“不算早了,我是踩點到的,倒是書記遲到了,到時要罰多幾杯了。”楊子軒若有深意的說一句。
蘇南老臉破天荒的忍不住一紅,他聽出楊子軒的話外音,是在揶揄他參加個婚宴都猶豫不決,搞得遲到。
市委里面就來了劉真,還有女方家的父親也是大名市的財政局的一個領導,所以大名市財政局來了不少干部,包括大名市的財神爺財政局局長劉章日也來,許印家這個財政的分管副市長因為去省里匯報工作,所以沒有來。
劉章日腆著個啤酒肚,微微瞇著的眼睛在人群中到處搜尋,見到楊子軒,突然眼睛一亮。
“楊縣長也在啊。”劉章日朝楊子軒走了過來,緊緊握住楊子軒的手,對于站在楊子軒身邊的蘇南倒是視如無睹。
這樣蘇南心頭一陣惱怒,也發作不得,劉章日級別上和他一樣,作為市財政局這樣的實權局長,也不比他這個縣委書記差多少,而且業務上和他這個縣委書記也沒多少交叉的地方。
所以劉章日人家不鳥他這個縣委書記,蘇南也不能說什么。
“許市長去省里匯報工作了,所以就沒來了。”劉章日拉著楊子軒的手,顯得甚是親密。
劉章日對楊子軒如此看高,原因也很簡單了,許印家能力在市政府是得到公認的,所以市里許印家分管的幾個部門局長,對于許印家都是服服帖帖的。
但許印家本身自有傲氣,背景又是極為深厚,市政府里面能夠得到許印家青睞的人,并不多。所以盡管劉章日十分想搭上許印家的線,但許印家卻是現在都還沒怎么表示,所以劉章日也是有點心急。
但許印家在市委常委會上,力護楊子軒的事,在市里下面早就流傳出了各種版本,很明顯許印家對于楊子軒這個小縣長是真的青眼有加了,不然也不會冒著風險和唐路這個政府一把手頂牛了。
所以劉章日就想來個曲線救國,看能不能通過楊子軒搭上許印家的線。
楊子軒也能隱約猜到劉章日的態度的意思,笑道:“劉局長是市里的財神爺,你來了,也是給老安天大的面子了。”
兩人有寒暄了幾句,就入坐了,沒有看被晾在一邊臉色發白的蘇南!
“小楊啊,你們天馬山旅游區的進程怎么樣了?”林沛看著就坐自己對面沙發上的楊子軒,抽著煙問道。
這個年輕人雖然有些雷厲風行,但還真是自己的福將啊。
方玲被捕等于狠狠的在唐路臉上打了一掌響亮的耳光。
所以現在的唐路開始低調沉默了許多了,在常委會上也是經常隨大流的舉舉手,投票,沒有像以前那樣和自己對著干了,當然現在常委會里面的常委,除了張立國依然緊緊跟隨唐路外,很多以前和唐路走得比較近的常委,都開始選擇了中立旁觀的態度。
可以說林沛現在在大名的威望日隆。
這一切改變的導火線,還是因為這個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
“準備工作已經到了后期階段吧,臺灣峽灣集團總裁兼總經理曾靜子,明日就會再次先抵達港州,大概明天晚上就會抵達我們大名,商談簽約協議事宜,近期就會舉行正式的簽約儀式,還請林書記到時出席儀式!”楊子軒中規中矩的匯報道。“明天我會讓縣里把具體的協議內容匯總到市委市政府討論及備份。”
林沛點點頭道:“這個天馬山項目也算是我們大名市今年的第一個引資項目,其意義十分重大,甚至省里也有一些專門打電話問了我,干得不錯啊,小楊!”
“畢竟之前因為方玲搞斗爭,導致了天馬山項目中途出現了一點小插曲,但你們縣委縣政府能夠不受其影響,留住了臺灣的峽灣集團,說明你們縣政府的工作還是做得十分充分的,是值得肯定的!”
林沛也有點欣賞的看著楊子軒這小子了,如果這個小子是個人才,性子再穩一點,把他收歸麾下培養也未嘗不可,不過這小子似乎和許印家走得比較近,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投入了許印家的懷抱了。
“聽說你們縣政府正在搞紅水紡織廠的改革是吧?”林沛繼續問道。
楊子軒點點頭:“是的書記,目前已經取到了一定效果了。”
“我也看下面送上來的關于紅紡改革的一些文件,主要改革的地方還是你在紅紡講話提到得那幾點,引入市場機制,用市場來指導生產。成立專門的銷售部門和市場分析部門,研究市場動態,避免產品積壓。”林沛抖了抖手指之間的煙灰笑道“這些都是很好的創意和想法啊,年輕人腦子就是好使啊。中央一直在提干部年輕化,也是有其合理的一面的。”
“我前幾天去省城開會,出去走走,在幾家著名商場,都能看到你們紅紡的最新產品緋紅熱賣。”
“這個就是你之前在紅紡提到的那個品牌塑造吧。”林沛說道“現在紅紡能基本收支平衡了吧?”
楊子軒坐直了腰桿回答:“上個月基本收支平衡了而且購進了現在國內最先進的紡織設備,產品銷量好了,不少機房又重新開工了。”
“干的不錯!你們紅紡的改革可以作為我們整個大名市國企改制的一個標本。這個在下一次的市委會議將要作為重點討論議題進行討論。現在我們大名也有大批虧損嚴重的國企,像景陽區和洪縣這些區縣,都有不少類似于紅紡的國企,不把這些虧損國企盤活,我們大名市的就要背上一個沉重的包袱啊!”
“現在你們紅水縣政府就先把天馬山的項目還有這個國企改制的問題,作為近期的工作重點,至于經開區項目,你們就先放一邊吧!”
楊子軒有些愕然,林沛這話里頭的意思分明是不紅水縣搞經開區啊。
不過楊子軒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顯然林沛是不想再用經開區去刺激唐路,真要讓紅水縣經開區上馬,恐怕唐路真是威望掃地了,難免唐路到時不會狗急跳墻,掀起一陣風暴,這是林沛這個班長不愿看到的吧!
當楊子軒從林沛的辦公室出來,走出市委大院時,恰巧碰見蘇南從范其偉的辦公室走了出來。請使用)
“蘇書記還真巧啊!”楊子軒眼睛微微瞇著,看著蘇南臉上表情分明寫滿了喜悅。
“縣長是來給林書記匯報工作的吧?”見到楊子軒,蘇南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 “恩,主要是天馬山項目,還有紅紡改革的事情。”楊子軒淡淡笑道。“書記是來給范書記商議紀檢工作?”
“對對,主要是關于最近要加強黨政干部廉政建設的一些事。”蘇南忙不迭的點點頭“我趕時間,先走一步了,回到縣里再聊吧。”
說完就匆匆忙忙的出了市委大院的門口。
楊子軒站在原地,眼光瞥了一眼墻上的“大名市紀律檢查委員會”的醒目紅色招牌,笑了笑,也疾步走了出去。
“老安,新婚燕爾啊,本來不想打擾你的二人世界的。”楊子軒坐在大班椅上,宋安很自覺的讓縣府辦的工作人員送了兩杯熱茶進來。
“縣長,你如果真想不打擾我們得二人世界,放我大假,恐怕我老安還真要睡不著了。”安在山笑了笑,他和楊子軒也算是交情深厚了,所以開開玩笑也無傷大雅。
“有什么事,你就盡管吩咐了吧,沒有老何在公安局礙手礙腳了,我現在也是大干一場了。”安在山雖然還沒有接任公安局局長,但現在已經主持公安局的日常工作和政法委的日常工作了。
在楊子軒看來,對于安在山來說,這個縣公安局局長的位置是逃不掉的,至于政法委書記一職,就還是有點變數的。
畢竟接任政法委書記涉及到進入縣委常委班子的問題,安在山畢竟資歷還是淺了點,剛從法院交流到公安局任職不久,再入常的話,就提拔得很快了,一步跨得太快,有很多人眼紅。
關鍵還是要看安在山的運作了,不過即便這次接不到政法委書記,安在山也是手握公安局的真正實權了,過了幾年資歷夠了入常是不難的。
“還記得上次團拜會上的扔鞋事件嗎?”楊子軒從抽屜里拿出一包小熊貓,從中抽了一根點燃,然后把煙遞給安在山。
“好東西啊!”安在山連忙起身彎腰接過煙,他跟在楊子軒身邊時間也不短了,知道楊子軒手頭經常都是挺寬裕的,估計楊子軒的家庭也是比較富裕的,不過楊子軒沒提過家庭的事,安在山也是很識趣的不問。
“怎么會不記得,開始這個案子是我主抓的,后來老何不知道吃了什么藥,硬是從我手頭拿掉,說案情重大,涉及到紅水縣的主要領導問題,他要親自去查,查了將近一個半月,什么鳥結果都沒有,當時我還和他頂了幾句了呢。”安在山抽了一口煙,回答說道。
“我今天叫你來,就是要你給我深入調查這個案件的問題,把上次給我扔鞋的那個嫌疑人再抓回來審一審,最好查一查跟蹤偵查一下那個給蘇南兒子補習的那個家庭女教師,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她上次團拜會上,怎么會混在縣歌舞團的人員里面!”
楊子軒嘆了口氣。
“事情一定要快!我直覺得這應該是對蘇南的一個突破口!我估計蘇南最近有一場針對我的謀劃。”
“啊!不會吧!又來針對你?”安在山一臉驚愕“方玲和何龍彬剛剛給你弄去大名市力蹲大牢,難道他蘇南就不怕嗎?”
“蘇南如果也怕我一個縣長他就不是蘇南了!畢竟在他眼里,他才是紅水縣的縣委書記,他才是紅水縣的名正言順的一把手!他不可能對我服氣的!”
楊子軒彈了彈指間的煙灰說道,他知道蘇南這個人自負自傲,長期跟在劉道明身邊作為劉道明的專職秘書,身處組織部這樣一個特殊環境,久而久之自然養成了一絲傲氣。
這一絲的傲氣,也伴隨著蘇南一起下到基層!
但楊子軒現在已經紅水縣多方面取得階段性的勝利!
無論是開始楊子軒處理天馬山暴動事件的果斷,還是最近的引進天馬山旅游項目,搞掉兩位和他唱反調的副縣級干部,都彰顯了楊子軒的威望在紅水縣日漸蓋過他蘇南這個縣委書記。
尤其是安在山婚宴的那天,市財政局長劉章日選擇性的把他這個縣委書記遺忘,轉而和楊子軒這個縣長有說有笑的,更是讓蘇南有種驚醒夢中人的感覺。
蘇南深刻意識到,自己如果再不奮起反擊,恐怕真的會被楊子軒徹底架空甚至生生擠出紅水縣!
這是高傲的蘇南,絕對無法容忍的!
所以才有了蘇南第一次主動登門拜訪市委常委、紀委書記范其偉這個同門師兄的情景。
“縣長,我知道怎么做了,這兩天之內我會盡量派人跟蹤那個女人,盡快給你答復!”安在山說道。
“老安,現在蘇南盯著我,保不準也會拿你開刀,畢竟在很多人眼里,你是我的絕對親信鐵桿,所以最近你也要注意點!事情要一步步來,不能太急,驚動了蘇南,讓他有了警覺反而是個麻煩事,有什么情況要及時通知我!”臨走前,楊子軒還是吩咐了安在山一句。
安在山微微點點頭,楊子軒能如此掏心的和他講話,也是真把他當自己人了,也有點感動,說道:“放心吧,跟你混了那么多次,我也會注意的,不會出什么簍子的。”
春意濃墨,紅水縣下面的許多象征田間也開始有了忙碌插秧的身影。
楊子軒此刻真走在前池鎮的農田之間,身后跟著分管農業的副縣長白原,前池鎮黨委書記李族,還有前池鎮的一干干部。
“老李啊,你還要堅持崗位好好給我干上幾年啊。你們前池鎮在我們紅水縣鎮中人口算是最多的,水熱條件也是相當的好,但農民搞副業是最少的,剩余勞動力也是全部積壓在鎮上,這樣怎么啊!”楊子軒穿著麻布鞋和衣服,走在田埂上,看著遠處田上,三三兩兩彎腰插秧的身影,長嘆說道。“你們前池鎮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方向啊!”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你,畢竟之前有梁麗邱楠那幫子的人,在鎮政府那邊敷衍阻撓你。”
李族年輕也不小,臉上滿是皺紋,頭發也有點花白了,急忙上前慚愧說道:“縣長,這不能成為我無作為的借口啊。前幾天我去了南山鎮看到那里不少百姓都開始蓋起新房了,我老李回來特意把整個前池鎮又跑了一圈對比了一下,看到那么多父老鄉親還在挨窮,我心痛得這幾天都睡不著啊,我老李霸著前池鎮黨委書記這么多年,卻是沒干出什么實事來,我愧對前池鎮一眾父老鄉親啊!”說完眼角的皺紋紋路中,開始滲出了少許淚花。
楊子軒拍了拍李族的肩膀,繼續往前走。
“縣里當初給你們前池鎮配備了一老一少的黨政班子,本意是好的,就是希望有邱楠這樣有沖勁的年輕人能夠打開你們前池鎮得局面,有你這樣的老同志保駕護航。但沒想到邱楠那么經不起考驗,反而拖延了前池鎮的!”
“老李,我從縣城坐車到前池時,看到一路種了不少南華李子樹,這可是一個不錯的增收方向啊。你們前池鎮怎么不大規模種植呢?我看過縣志,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們前池的南華李子,在歷史上都是很有名,以前建國初期你們前池的南華李還送過進中南海給主席品嘗呢!”
“縣長,這個南華李在我們這里賣不了幾個,即便是縣城哪里要得了那么多啊。我們前池鎮誰家家戶戶沒幾棵南華李樹?但就這幾株長的南華李都賣不出,所以種來也是白搭啊。都是留給自己孩子吃掉。”李族苦著臉道。
“老李你也該轉轉思維了,這南華李肉質嫩滑爽脆,汁多無渣,較耐貯藏,不一定要我們縣城賣啊,可以往省城紫金還有其他一些省內發達城市銷售啊。”楊子軒說道。
“這樣吧,你們今年前池鎮產的南華李,都集中起來,由縣政府幫你們聯系銷售渠道,如果銷量收入不錯的話,你們可以適當增大種植量。”楊子軒朝身后的白原說道“老白,你回去立刻擬好文件和組織人手開始聯系好銷售渠道了,到了五六月份,這個南華李就可以上市了。”
“而且你們前池鎮的食品廠不是一直說改制嗎,我看干脆改制成南華李食品廠吧,把長相較差,賣不出去的南華李果子制成各種餅干片和肉干,罐頭之類的,銷售出去!”
李族楞了一會,滿臉興奮:“縣里能給我們聯系銷售渠道,那敢情賣得出去,這個使得!”
要說李族現在最敬佩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年輕縣長了!
從當初識破邱楠梁飛一伙人的面目,到規范全縣的計生系統的收費和農業稅的征收,再到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讓天馬鄉和北部鄉鎮脫貧的天馬山旅游風景區,紅水縣也走馬觀花的換了幾屆縣長,而這個年輕縣長是真的想為老百姓干點事的人!
正在農田里面忙碌的大人小孩都好奇的望著這一行人。
“小麗,怎么那么多人在那里指指點點的,你說這些人是誰啊?”
“不知道啊,不過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好帥啊!不過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見過。”
“看他衣服在那群人中最普通了,跟在后面的那些人還是穿著西裝呢,后面的那些估計才是大人物吧。那個帥氣哥哥估計是跟班吧。”
“跟班怎么會走在最前面呢,一般都是領導走前面的呀!”
“我看到了,跟在那個帥氣哥哥后面的不就是我們前池鎮的黨委書記李族嘛!”
“真是耶!這些人都是當官的啊!”
兩個正在插秧的秀氣女孩,都是抬頭張望著楊子軒白原一行人,吱吱喳喳的議論著。
“我記起來了。”叫做小麗的女孩子突然叫出聲來,手捂著了嘴驚呼“那,那個帥氣哥哥,我在電視上見過,是我們縣的縣長!”
“就是他下嚴令要清查全縣的計生辦,不能重復收社會撫養費的。還有農業稅也不能亂添額外項目征收,也是他下的命令。如果不是他下令,我們家里都不知道要被計生辦收多少次費,種的田除了繳各種離奇古怪的農業稅外,都剩不了多少了!”
“村子里的人都說他好呢,說我們紅水縣縣長都換了幾茬了,就他是踏踏實實給我們老百姓做事的。如果不是他,我們去年都不知道怎么過年呢,那么多稅要繳,連飯都恐怕沒法天天吃上呢!”
“要不要我們上去讓他給我們簽個名?”
小麗扭了扭腰,朝身邊的女孩嘟噥道:“我不敢吶,走到他前面恐怕我連話都說不出來…”
縣歌舞團地址在解放南路老電影院的東北角。
安在山也是一身便衣,事關重大,所以他這個主持公安局和政法委工作的頭頭,親自坐鎮。
安在山抽調來的都是親信部下,現在何龍彬倒下了,公安局中那些有異心的副局長還有那些在何龍彬手下干過一段時間的干警,都開始慢慢向安在山靠攏。
不過安在山仍然不敢冒險,畢竟不排除有些何龍彬的親信,想伺機報復的。
“安局,那女的出來的了。”一個便衣干警從安在山身邊走過說道。
“立刻讓其他人鎖定目標,開始跟蹤,注意不要暴露身份,估計如果真的有貓膩的話,這女的警覺性會比較高!”
“收到了,安局!”
安在山站在縣歌舞團對面的大樓三樓注視著下面的一切。
并且開始翻看手中關于這個女的文件信息:蔣雯,大專學歷,二十三歲,不久前借調到縣電視臺擔任播音員。不過平時居住在縣歌舞團的宿舍樓,此外還擔任蘇南兒子的英語教師!
安在山嘴角笑了笑,這個女孩子的經歷挺豐富的啊,長貌身材也不錯。
蔣雯剛出了歌舞團的門口,就見到蘇南兒子騎著一輛摩托車抵達了,蔣雯跳上摩托車,風一般的駛向縣委大院方向!
辦公室內放了兩盤大型綠色植物,正在吐著綠,是林若水送的。
現在縣委縣政府的機關私下還是有議論著林若水和楊子軒的關系的緋聞傳出。
不過楊子軒也不在意,他現在男未婚女未嫁的也不怕什么流言蜚語,而且這種東西只要沒被抓著現行找到證據的,也沒人真敢在紀委和上級黨委領導面前亂嚼舌頭。
“下去考察調研情況如何?有什么感觸?”林若水坐在對面,起身給楊子軒泡了杯普洱茶給楊子軒。
“喝點普洱茶,解解煙堿煙毒,看你經常抽煙的。”林若水把茶端到楊子軒面前。
楊子軒點點頭道:“下去跑了南部的幾個鎮,還是那句老話,任重而道遠啊!這些鎮普遍沒有找到自己的方向,都沒有一個完整的思路清晰的計劃。許多農民還是處于貧苦狀態,副業搞得少,全靠種田的收入繳稅養家糊口!”
“這事不能急,干部的整體素質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林若水知道這個男人是踏實干事的,不是那種混日子混吃等死的官員的,可能這也是他的個人魅力之一。
“也是。對了,若水你對蘇南的家庭成員了解多少?”楊子軒問道。
“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了?他是我的主要共事對象,我對他的家庭成員都了解過一番。”
楊子軒端起桌面的茶喝了一口道:“我估計最近蘇南是盯上我了,我前幾天就看到他從市紀委書記范其偉的辦公室走了出來,這也是他第一次去市紀委匯報工作吧。”
林若水笑道:“看來你這個縣長位置,還真的是坐的不得安生啊,之前方玲差點把你給挪了,現在蘇南又來了。”
“蘇南其實是有兩個兒子,親生兒子在省城讀初中由他妻子在省城照顧,現在帶到紅水縣里來的這個其實是他的養子!”
桑塔納里面,安在山和楊子軒肩并肩的的坐著。
“縣長,我們昨天跟蹤了那個女的一天,并沒有發現什么特殊情況啊。蔣雯從出了縣歌舞團,就由蘇南的兒子送到抵達了縣委家屬院。”安在山有些慚愧道。
楊子軒翻看著手上關于蔣雯的資料,突然眼前一亮:“在山你看,蔣雯是去年才被借調到縣電視臺的,剛好是蘇南調任縣委書記后的一個月,說這中間沒有貓膩,恐怕很難讓相信。”
“你把昨天的情況再詳細說說,蘇南兒子把蔣雯送到縣委家屬大院之后,有沒有什么人進出?”
“蘇南兒子送了蔣雯進去進行英語補習之后,沒多久蘇南就回來了,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蘇南兒子就開摩托車出來了,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他才回來,上去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蘇南兒子就送了蔣雯回去縣歌舞團宿舍!”
楊子軒嘴角浮起了一絲笑容道:“難道你還沒發現什么蛛絲馬跡?”
“什么蛛絲馬跡?”安在山疑惑道。
“這中間,至少蘇南和蔣雯獨處了一個小時!一個小時能干很多事了!”楊子軒笑道。
安在山皺著眉頭道:“按照你這樣猜測,假如蔣雯真和蘇南有什么見不得光的關系,那蘇南兒子不可能不知道啊,他一個兒子為什么要給父親提供這種方便啊?不合乎人倫常理啊!”
楊子軒搖搖頭,拍了拍安在山的肩膀,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之前也想不通這一點,所以我昨天特意問了若水,才知道這個并不是蘇南的親生兒子,他的親生兒子可是在省城啊,這個只是他養子!”
安在山也聽到楊子軒稱呼林若水這個黨群專職副書記為“若水”,也是一愣,他和楊子軒接觸較多,楊子軒有些事并不在他面前掩飾,所以他也能從一些細節猜出,楊子軒和林若水之間的關系真的不一般,當然楊子軒不說他也不會刻意去問。
“所以這樣就可以勉強解析,蘇南這個兒子為什么會給父親提供這種方便了。作為養子他和蘇南親生兒子之間肯定會有比較復雜的關系,這點就可以理解了。”楊子軒侃侃而談“而且蘇南從省城而來,連妻子都沒帶,自己親生兒子也沒帶,偏偏帶了這個養子,這已經能說明了一定的問題。”
安在山嘆息道:“縣長,這樣的分析確實可以比較合理解析目前我們看到的情況。”
“但這里面還是有個問題!”楊子軒嚴肅道“蘇南和蔣雯有什么事都是在機關大院進行,所以我們很難抓到他和蔣雯之間的證據和把柄!沒有拿到現行的證據,即便我們分析完全正確也是白搭,紀委是不會處理一些捕風捉影的事的,尤其是現在市紀委還是掌握在蘇南的同門師兄范其偉的手里!”
“這個確實很麻煩啊!”聽楊子軒這么一說,安在山也是皺起了眉頭來。
“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覺得蘇南肯定已經在部署針對我的動作,估計又是一場風暴,我們必須主動出擊,不能還慢慢等蘇南自己露出馬腳來。”楊子軒想起蘇南那張白凈的臉龐,聲音冷冷道。
“怎么出擊?”
“很簡單!只要讓蘇南和蔣雯兩個人不能在縣委家屬干事,而是出去賓館或者其他地方,我們就好下手拿證據了。”
“但我覺得,蘇南一般不會在外面和蔣雯辦事吧,他肯定也知道這個假如被抓,政治風險是極大的,所才以把地點放在縣委家屬院,并且讓蔣雯打著英語家庭教師的幌子!”
楊子軒笑了笑道:“也不難啊!只要不讓蔣雯有時間去縣委家屬院就行了。我回頭會吩咐廣電局的局長宋淮河給蔣雯加重她在電視臺的任務,盡量把她拖延到晚上九點半才能下班。你回頭讓人偷偷把蘇南兒子那輛摩托車弄廢,至少兩三個月開不了就行了。
“這樣老蘇就要憋著了,憋不住了,他自然會三更半夜自己開車去找蔣雯。三更半夜他不可能帶著一個年輕女子回到縣委家屬大院,自然要在外面賓館之類的留宿,你們盯緊他們在哪里留宿,就可以下手了。”
…順便推薦好友新書,《氣運無敵》連接在下面 此消息一出立刻震動了大名市,甚至羅浮省不少高層領導都被震動。要知道紅水縣綜合實力在全省的區縣絕對是是靠后的,離省級貧困縣在人均gdp上差不了多少。
而且去年年末還爆出了許李大案這樣的丑聞,本以為紅水縣委縣政府會被這場貪腐大案搞的人心惶惶的,沒想到紅水縣班子能夠在年初就擰成一股繩,開年贏得一個這么大的開門紅。
一些有心人都開始到處打聽這個項目的主導核心領導是誰。
所以楊子軒這個幕后策劃者,開始慢慢浮出水面,并且進入了一些省級領導的視野!
但就在這個歡慶的時刻,一場針對楊子軒風暴開始襲來。
市紀委突然接到一個天馬山腳下的一個村民的實名舉報,舉報楊子軒收取了臺灣峽灣集團的賄賂,故意放寬臺灣峽灣集團的準入條件并且違規劃撥他的耕地給臺灣峽灣集團。
早在黨中央二十四大全會后黨中央和國務院就三令五申,要求加強土地管理,不能遺禍子孫后代!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個舉報,明顯給楊子軒這個大名市今年的招商引資的明星人物,蒙上了一層陰影。
據許印家電話里說,因為涉及人物重要,市里特意召開一次常委會議討論這個問題。
在常委會上,一直低調沉默的范其偉突然發話,言辭激烈,推動了對楊子軒的調查,并且得到了黨委專職黨群副書記莫天長的全力,唐路市長和張立國也表示!
仿佛一下子市委那些平時中立的騎墻派,都跳了出來反對楊子軒,形成一股龐大的逆流!
只剩下許印家和劉真寥寥幾個常委堅決反對組成調查組進入紅水縣進行調查!
但幾個人的聲音微弱,根本無法和唐路,莫天長這兩個市委二三把手相比!
林沛則是面無表情,從內心來講,他是不愿意成立調查組進入紅水縣調查楊子軒的,但唐路莫天長,范其偉,都是市委里面很有說話分量的人物,即便是林沛也不敢輕易否決有這么多重量級常委的決定。
雖然作為市委書記,林沛有著最后的拍板決定權,但真要否決這么多人的決定,那樣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市委書記威望也會削弱不少!
只能保持沉默的中立,而組織部長作為林沛的嫡系,也是保持中立。
所以在市委常委會議上,決定了由市紀委副書記帶隊的調查組進駐紅水縣調查。
楊子軒輕嘆一口氣,看來老蘇是真的想除去他而后快了,顯然楊子軒已經阻礙了他在紅水縣的進步步伐。
隨著楊子軒在縣政府的威望大漲,蘇南已經根本無法插手到具體的政府工作了,甚至政府工作的大方向,蘇南也無法控制!在常委會上,甚至無需楊子軒出聲,就有大批急先鋒跳出來為他開路了。
在蘇南眼里,楊子軒已經開始慢慢把他這個縣委書記的架空擠壓了!
尤其是在這天馬山風景旅游區協議即將簽訂,紅紡改革形勢一片大好,南山鎮作為紅水縣的經濟的第一發動機開始發動起來,藥材貿易量大大增大之際,蘇南如果能把楊子軒這個主導項目的領導,那么紅水縣的經濟功勞將要完全劃撥到蘇南他這個縣委書記頭上。
這筆亮麗的政績,對于有著深厚背景的蘇南來說,將能給他后面的仕途添上一筆重彩。
所以蘇南選在這個時候才出手動楊子軒,是絕對的好時機。一舉兩得的好事。既能重新執掌紅水縣的黨政大權,又能撿起楊子軒留下的經濟成果!
楊子軒坐在辦公室里面點燃一根煙,嘴角浮起了一絲微笑,蘇南啊蘇南,你這個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了!
帶隊的市紀委副書記潘書記,是林沛在任期間提拔起來,可以說是林沛放在紀委的親信,至于和范其偉走得近的那幾個副書記,都被林沛否決了。
這也算是林沛對楊子軒的一種變相保護,雖然無法阻止調查組進駐紅水縣,但也不能讓范其偉引導扭曲事實!
潘書記也了解林沛的心意,所以進駐紅水縣后,找了楊子軒談話的也比較妥帖,表達了市委對于楊子軒還是信任的。
楊子軒心里也明白,只要紀委能秉著公平的態度,他就不怕什么了。只要關于他收受峽灣集團賄賂的事,查無此事,紀委就根本沒法對他采取什么措施!
不過調查組一日在紅水縣,楊子軒就能感覺到有點骨鯁在喉,縣委那邊像黃和幾個人碰到自己都是笑得怪異,讓楊子軒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最近幾天楊子軒能明顯感受到,平時一些跑自己辦公室跑的勤的人,不少都開始不再露面了 這也算是一次世態炎涼的真實體驗吧!
“小楊啊,在縣政府開展工作,不要有心理包袱啊,我們縣委對你還是信任的!”蘇南拿著水杯在大班椅上坐下,看著對面的楊子軒。
楊子軒心底一絲冷笑,但臉上還是自然的表情:“那謝謝蘇書記和縣委的關心和信任啊!”
以前蘇南都是叫楊子軒為“縣長”,但這次竟然叫做“小楊”,其實也是對楊子軒的一個輕蔑的態度。
楊子軒當然能聽懂,但不想點破。
可能之前他很是忌憚范其偉,但調查組下來之后,楊子軒反而不忌憚了,在他看來,范其偉也不過如此而已!
在蘇南的眼里,楊子軒已經是絕對要被調整靠邊站的人。這個一度壓得他喘不過氣的對手,在他借用了同門師兄范其偉的能量打擊之后,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這讓蘇南在欣喜的同時,也增加了對楊子軒的鄙夷,在他看來,楊子軒終究也只是一個無根無萍沒有背景的野干部而已,雖然靠著一些搞經濟的野路子博得了一些市委常委的青睞,但那些常委終究不可能在關鍵時候出手扶一扶他的。
調查在進一步深入,就在蘇南和范其偉都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發生了一件震驚大名的事。
四月五日晚,紅水縣公安局組織掃黃打非行動,在紅水縣有名的丹江賓館,抓到赤身露體和一個女子躺在床上的縣委書記蘇南!
由于執行任務的警員沒認出蘇南是縣委書記,蘇南被當做找小姐的,穿著一個褲衩就帶回縣局調查!
后來經查實,女子并非丹江賓館的小姐,而是紅水縣電視臺播音員蔣雯!
一時間,大名市再起政治震蕩!
調查楊子軒的調查組,被迅速撤回,并且下了定論——對楊子軒同志的舉報被查證是不存在的,楊子軒繼續擔任紅水縣縣委副書記、縣長一職!
而蘇南出事就沒那么簡單了。
由于事件牽涉到了羅浮省前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劉道明的秘書蘇南,大名市委處理起來也是十分棘手。
作為劉道明所在的本土派新生代,蘇南曾經被寄予厚望,沒想到就這樣倒下了。其實,假如蘇南被舉報有生活作風問題,也不是什么太大問題。但現在這樣被當做找小姐的在賓館抓了現行,證據確鑿的,就是個大問題了。
而且這件事被有心人放出消息,在大名地區的幾個區縣的民間百姓都流傳著這個風流縣委書記的幾個版本的故事,民間影響極壞!
大名市委也是十分頭疼,最后甚至有一些省級領導打電話來干涉最終的處理結果。
最終大名市委決定,對蘇南進行停職檢查,不再擔任紅水縣縣委書記,工作另有安排!
縣委工作暫時由縣長楊子軒主持!
至此,紅水縣的一系列人事動蕩結束!
楊子軒成為紅水縣名副其實的一把手!
春夏交際,紅水縣也開始慢慢熱了起來,街上不少女孩都開始脫下冬裝,換上清涼飄逸的春衣和夏裙了。
一扎啤酒,兩碟花生米。
楊子軒和安在山坐著聊著天。
“安局,恭喜啊,現在你就不再是安副局長了,而是真正的安局長了!”楊子軒和安在山碰了下杯,一杯冰涼的啤酒一口下肚了。
安在山的縣公安局局長任命已經正式下來了,晉位副縣級干部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我說子軒啊,你就甭來取笑我了,我這個局長還是托你的福,搞掉了何龍彬才搞上了,倒是你啊,恐怕這個縣委書記的位置是跑不掉了!”安在山笑罵著砸了砸嘴巴“這么年輕的縣委書記還真是羨煞旁人啊。我老安兢兢業業的,一把年紀了,才混上個公安局長,也是謝天謝地了。但和你比起來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現在說縣委書記,還是言之過早吧,估計市里也要醞釀一下,畢竟最近紅水縣干部調動太頻繁了,這個縣委書記,即便是我接,也要空上一段時間再接!”楊子軒搖搖頭說道。
“縣長,以你目前在紅水縣的威望,即便是市里想另外調任縣委書記到紅水,也要好好斟酌吧!”安在山笑道“再空降縣委書記,只怕也是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被縣委那群家伙擠壓走吧!”
現在的紅水縣委常委中,幾乎都是清一色的楊子軒的角色,除了那個邊緣化的王東明還有一個孤零零的黃和。本書請訪問。
王東明在楊子軒一舉搞掉了方玲和何龍彬之后,就已經是噤若寒蟬了,在常委會上基本成為一個舉手投票的常委!
黃和在蘇南倒臺了后,也開始沉默了。蘇南是倒在掃黃打非的行動中的,其實明眼人都清楚這個掃黃打非是什么回事,安在山主持著公安局的工作,安在山和楊子軒之間的私交甚密,在紅水縣已經是無人不知了。說白了,蘇南的丑聞就是楊子軒幕后搞出來的。
所以即便是黃和再怎么自負,也再也不愿意去招惹楊子軒!
“在山,你這些話也只能私下和我說說,真要傳進市委領導耳里,恐怕你我都不好過啊。”楊子軒笑道。“如果給市里的領導,留下我在紅水縣搞一言堂的印象,我就慘了!”
四月十七號,在紅水縣政府招待所,紅水縣人民政府和臺灣峽灣集團舉行了合作開發天馬山風景旅游區簽約儀式!
儀式由新晉的副縣長藍樂同志主持。
出席簽約儀式的有峽灣集團的總裁曾靜子,總裁助理曾明,大名市市委書記林沛,常務副市長許印家,省市的新聞媒體記者,和天馬鄉主要黨政領導人等。
縣委副書記、縣長楊子軒作了重要講話,指出縣委縣政府要解放思想,搶抓機遇,把旅游業作為紅水縣重要支柱產業進行培育扶持,大力推進景區規劃和開發建設,積極搞好景區的配套設施建設,為天馬山風景旅游區得進一步奠定基礎!
曾靜子一身黑色的時尚職業套裝,性感而干練出席講話,力爭在三年內首期投入一億元人民幣將天馬山打造成國家4a級景區。
大名市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許印家也發表講話,對項目成功簽約表示祝賀,并且介紹了大名市情況,指出大名及羅浮的消費市場極為龐大,景區前景非常廣闊。而紅水縣人民政府和峽灣集團合作開發天馬山,實現了政府資源優勢和企業資本優勢的有利整合,是大名市旅游業的創新之作!
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縣長楊子軒和總裁曾靜子分別代表甲方乙方簽訂合作開發協議。而公證部門對協議進行了現場公證!
夏意漸濃,這春夏交際的季節,讓人蓬勃而有激情。
掛著紅水縣二號牌的桑塔納,出現在了市政府大樓前面!
楊子軒,今天一早接到許印家的電話,電話里許印家讓他到市里來一趟,有事和他商量,但許印家又沒具體說是什么事。
步入許印家的辦公室,許印家正休閑的靠著椅子坐著品著茶。
“聽說你們紅水縣要搞什么藥交會是吧?”許印家坐在楊子軒對面詢問道,這個年輕人總是有著什么奇奇怪怪點子。
“是的,市長,主要是我們紅水縣的南山鎮是歷史上有名的藥材產地和藥材貿易中心,所以我們縣政府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因地制宜的方向。”
“而且,我覺得這幾年是國內制藥行業的黃金時期,對于醫藥的需求量比較大,所以此刻藥交會還是有利可圖的。過了幾年等國內的醫藥企業逐步向規模化,集團化方向,許多企業可能會在各地設立總經銷,總代理,那樣藥品和醫療器械就直接走向了使用單位,等到那時再建藥交會,恐怕就是已經遲了,可圖的利潤空間也不大了!”
“所以我和縣政府認為,這個南山藥交會的舉辦是宜早不宜遲,現在的籌備前期工作已經基本完成,很快就可以進入實質性的建設,等到六月份,這個藥交會就可以開始了!”
“真不知道,你這小子的腦瓜子里面裝的是什么,整天能搗鼓出些新玩意來。”
許印家喝完手中的茶,就起身對楊子軒道:“走,一起去上車吧,我們去一趟省城,車上再慢慢聊!”
“每次和你小子聊聊,總能給我具體上怎么經濟的靈感!”
車子快速行駛在985國道上,現在整個羅浮省還沒修建有高速公路。
“市長,我們這是去省城干嘛呢?”楊子軒有些疑惑的問身邊的許印家。
許印家笑道:“這個你現在就甭問了,去到你就知道,你現在問也是白搭了。”
沒有得到答案的楊子軒也是一陣郁悶。
兩人一路聊著天。
車子駛進紫金時,楊子軒能明顯感到羅浮省其他城市和紫金的巨大差距,這種差距不僅僅是政治地位和gdp上面的,而且就紫金的整個城市的規劃和磅礴日新月異的氣質,也不是省內其他城市可比的。
作為南方內陸地區唯一個副省級城市,紫金有著優越的政治地位和十分發達的科教人文環境,從紫金歷任市委書記的前途來看,就能知道這座副省級城市的區域重要性!
車子停在一排小洋樓前面,許印家下了車帶著楊子軒經過了安全檢查,就步入了其中一幢小洋樓。
“這里是什么地方啊?”楊子軒下意識的問道。
“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陳志溫的家!”許印家看著楊子軒似笑非笑的模樣。
“許市長,你帶我到陳省長家里來干嘛啊,我可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啊!”楊子軒確實有點惴惴不安,畢竟對于楊子軒前世來說,省委常委,幾乎是個高高在上,永遠接觸不到的存在。
“你進去就知道了!”許印家走在前頭帶路。
就在小洋樓里面,楊子軒見到了大名派系的當前最核心的人物之一,也是羅浮省炙手可熱的政治明星——陳志溫。
楊子軒以前研究過陳志溫的簡歷,知道陳志溫現在在省部級干部還算年輕了,去年才49歲,過了年也就50歲,運作得好的話,還能再進一步!
進去時候,陳志溫正戴著眼鏡在翻看著書籍報刊,愛人謝麗是一個面容和藹的中老年大媽,見到許印家來,十分熱情。
“印家啊,怎么這么久都不來我們家坐坐了,老陳同志前段時間總在嘮叨著你呢。”陳省長愛人笑著招呼許印家,瞥了瞥站在許印家身后有些尷尬的楊子軒:“印家,你身后這個小同志是誰啊?看起來很靦腆啊。”
陳省長愛人也知道許印家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亂七八糟得人他不會帶到家里來,能被他帶到家里來的,多半是很信得過的人,所以她才會開起楊子軒的玩笑。
“這個啊,叫他小楊就得,現在是我們大名市紅水縣的縣長,同時主持著縣委工作!”許印家笑著應和道。
楊子軒進門之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保持著一定距離跟在許印家的身后,力圖能給陳志溫和他的家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小楊同志看起來比我們家里的幼竹年紀還小啊,這么年輕就是縣長了啊,不錯啊!”陳省長愛人謝麗,有些驚訝道。
“謝姨,你就甭夸他,年輕人還是要多打磨打磨好!”許印家笑道“對了,怎么不見幼竹呢?去哪了?”
陳幼竹是陳志文和謝麗的獨生愛女,許印家一向把她當做是自己的妹妹看待!
“她啊,在跟著羅浮大學的孫叔子博導在做研究啊,晚上才回來!”謝麗招呼兩人坐下,陳志溫則是在一邊陳志溫依然在不動聲色的看著報紙。
“印家來了,你們兩個都坐吧!”陳志溫往楊子軒和許印家兩人壓壓手。
“陳省長好!”楊子軒可不敢托大,規規矩矩的問聲好,然后在離許印家和陳志溫都恰當的距離坐下。
“你就是小楊吧,最近你們天馬山搞得不錯啊!兩億的投資資金,就是放在全省來看都是一個不小的數目啊!”陳志溫放下手中的報紙,眼神有若實質的插入楊子軒的心。從楊子軒剛進門,其實陳志溫就開始打量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筆直的腰桿,和許印家保持適中的距離進來,而不是緊緊尾隨,表情平靜淡定!
陳志溫當時立刻就能把楊子軒的性格判斷個大概:有原則不從眾,品行應該比較直!
“這只是天馬山具有優良旅游資源才能引進大筆投資,我們縣政府只是作為引導和合作開發的角色而存在!”楊子軒不卑不吭回答道。
陳志溫點點頭,繼續說道:“我看了你前幾天發表在《真理》上的《從紅紡改革探討市縣國企的定位方向》,寫得還是蠻有意思的,是以你們縣的紅紡改革為藍本的吧,我們省政府也在一個會議提到你的這篇文章,有一定參考意義!”
《真理》是黨內人士發出聲音的極具分量的報刊,很多省部級以上的官員,都會讀看。
直到下午五點鐘,楊子軒和許印家才從小洋樓出來!
楊子軒坐在回來的路上,默默思考著今日陳志溫的一番話。
毫無疑問,許印家這是把自己引薦給大名派系最炙手可熱的領導,自己算是搭上了在羅浮省最具影響力之一的派系——大名派系的線了。
不再是無根無萍了!
當然這并不代表大名派系能一下子就能全力培養自己,肯定要觀察并且讓自己多方面鍛煉,而且在省內如此有影響力的派系,肯定也會多個新生代一起培養,看最后誰能脫穎而出了。
大名市里統計局做出了上半年的經濟指標報表,紅水縣遙遙領先的經濟增速數據震動了整個大名市。紅水縣的經濟增速甚至進入了全省區縣前五,成為大名市所有縣區中首次擠入全省區縣經濟增速前十的唯一一個,紅水縣委受到省委的通報表彰。
由于紅水縣政府和南山鎮政府前期在省臺宣傳工作做足,并且準備充分,首屆南山藥交會取得的豐碩成果,與會客商超過千余人次,成交額破億!
天馬山旅游風景首期建設進行順利,峽灣集團首期一億投資量,已經全部到位,預期年末景區開始對外開放。
全縣幾家重點地方性國企改制也有了起色,普遍能夠達到收支平衡不再虧損,紅紡再次恢復紅水縣重點經濟企業之列,緋紅系列高檔毛織品牌,在全省高檔毛織品市場占據了六成以上的份額,并且開始反哺紅水縣財政。
手頭寬裕了,紅水縣也準備各種基礎設施建設。
幾條重要縣鄉級公路建設,也提上了紅水縣政府的工作日程。
由于紅水縣政府給前池鎮大部分南華李果農聯系好省內幾大發達城市的銷售渠道,今年南華李大賣,前池鎮農民增收明顯提高,前池鎮委立刻出臺了,適當擴大南華李種植規模的政策,鎮干部要親自下村指導農民種植!
唯一遺憾的,就是紅水縣政府一直在極力爭取的紅河經開區,最終還是沒能落戶到紅水縣而是被景陽區拿到。
據悉景陽區區委書記趙男甚至動用了省里的一些關系向市委市政府施壓,并且有了林沛的,這個經開區最終還是落戶景陽區。
其實楊子軒自己也明白,為了市委的團結穩定,也為了今年的換屆再進一步,林沛是不可能經開區落戶紅水的,畢竟那樣真會激怒唐路!
就在這時,一場人事調整開始撲來!
紅水縣舉行全縣領導干部大會,大名市市委組織部長李力出席會議并作重要講話。組織部副部長宣讀了市委關于紅水縣主要領導職務調整決定。市委決定:林若水同志任紅水縣縣委書記,提名為紅水縣人大常委會主任候選人,楊子軒同志不再擔任紅水縣縣委副書記,縣人民政府縣長一職。楊子軒同志另有任用!
“這次調動來得很急啊!”林若水坐在楊子軒的屋里,幫忙收拾著行李東西。“我聽我叔叔說,市里本來也是打算讓你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干上一段時間的,畢竟現在整個紅水縣經濟增長很快,各方面工作都開始鋪開了,成為了我們大名經濟的一面旗幟,需要你來保駕護航。誰知…”
“我也聽許市長說了,這次我的調整不是市里的意見,還是上面,省里面的推手!”楊子軒用手指了指天花板,笑道。
楊子軒正在收拾內褲,突然往林若水懷里一塞,壞笑道:“若水,現在我就把紅水縣的這面旗幟交到你手里。你可要把它搞好,搞得蒸蒸日上啊!”
林若水沒想到楊子軒竟然這么惡作劇了,尖叫一聲把藍色內褲扔回到楊子軒身上,滿臉通紅嗔怒道:“你有毛病啊,都是快副廳級干部的人,還干這么猥瑣的事情。”
“閨房之樂,是人倫本能嘛,閨房之樂有甚于畫眉的事很多啊!”楊子軒不懷好意的笑道。
“我和你什么時候有什么閨房之樂,我又不是你妻子。”林若水嫩臉上布滿了紅暈。
說完就故意板著俏麗的臉,叉著纖細的腰,可愛的模樣讓楊子軒忍不住上去捧住她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你干嗎啊。”林若水還是不習慣和楊子軒太親密,所以對楊子軒這種親吻動作有些抗拒了推了推。
略微了抗拒,反而激發了楊子軒,隔著衣服不自覺的在林若水身上撫摸,大嘴也開始吸上了林若是兩片晶瑩粉紅的嘴唇…
兩人一陣激吻,楊子軒才松開手,其實不是楊子軒不想有進一步的動作,畢竟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七八個月不知肉味了,對于一個有著正常生理心理需要的成男子來說,目前的狀態雖然說不上是苦行憎那樣生活,但也有點接近了。
但林若是即便是激吻動情時,依然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進一步動作,說明林若水內心也并非完全接受自己。
對于林若水這個女孩,楊子軒也不愿意這在種非兩情相悅下的狀態強迫她和自己有深一步的動作。
或許她現在對自己有好感有喜歡,但這種喜歡還不足以讓她能夠心甘情愿的投入自己的懷抱。
當楊子軒松開她的時候,楊子軒能明顯感覺到她的一絲解脫的味道。
楊子軒嘴角笑了笑。
有意思!
在楊子軒看來,花心思慢慢征服這樣一個大美女的過程,也是一件讓人愜意的事,其快感應該不下于在仕途上擊倒一個對手!
林若水臉上潮紅難消,不敢看楊子軒的眼睛,回頭給楊子軒收拾衣服和行李,轉口問道:“你的調整,肯定不是市里的意思,至少也要是省部級的實權人物,才能讓你跨市調動,你是不是被什么省里什么大佬看上了?”
“前幾月,我曾經和許市長一起去常務副省長陳志溫的家里,拜訪了他。”楊子軒不想對林若水有所隱瞞,無意識中,楊子軒已經把林若水當做在這個世界里,和蘇晨一樣最可信賴的人之一。
“難怪!”林若水之前也在省城的汽車國企擔任過領導職務,所以對省城內幾大勢力也是十分清楚“搭上這個大名派系,你以后的路會好走很多!”
“你會不會怪我?”楊子軒站在一邊看著林若水給自己收拾東西的身影。
這本來是很溫馨的畫面,但楊子軒眼睛直勾勾盯著林若水彎腰收拾東西時扭動的圓潤臀部這一幕,就讓這畫面徹底變味了。
“我怪你什么?”林若水低著頭,沒有看到身后楊子軒有點色色的目光。
“沒有選擇你們林家,而是選擇了大名派系。”
林若水笑道:“你選擇什么是你的事啊,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之前還怕給你心里留下什么疙瘩”
“我才不管你選擇什么呢!只要對你自己有利的方向,我都你!”林若水輕聲道。
楊子軒有些感動,突然從后面抱著林若水柔軟的,把頭埋在她豐盛的發絲里,說道:“我去了南湖,你要經常過來看我喔!”
“會的了,畢竟縣委縣政府的許多工作,你雖然交接過來給我了,要我一下子全部接收,我也沒那本事,有些具體細節,還是要過去問問你的。”林若水拍了拍楊子軒的手說道。
“縣長定了下來沒?是誰接?”
“聽我叔叔說,還沒定下來,估計是人選是從市委辦公室和市政府副秘書長里面挑。”
望江酒店的包廂里面,又是一番觥籌交錯!
今天,在這里是給楊子軒舉行送別宴會!
楊子軒的一干嫡系坐了滿滿一桌,安在山,白原,藍樂,蘇明,宋安…
白原因為之前分管被大家視為雞肋的旅游工作,而撿了寶,因為天馬山旅游風景區工作出色,晉位常委副縣長,接替原來方玲的位置!
“恭喜啊,縣長,不對,現在不能叫縣長了,要叫書記了。”安在山舉起杯來,其他幾個人也是紛紛舉起杯來。
楊子軒酒量不算差,也不算特別好,仰頭就干了一杯笑道:“老安,真懷念和你并肩作戰的日子,過到南湖日子就沒這么舒服了。”
“書記,南湖經濟實力比我們大名好多了,那可是全省前五的經濟大市!你現在可是南湖市的經濟發動機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的黨工委書記、管委會主任!怎么就不舒服了?”安在山笑罵“要不你和林書記說說,你們倆調換一下位置,看她是愿意干縣委書記,還是愿意去南湖干黨工委書記?”
白原不敢像安在山這樣隨意,只是笑了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黨工委書記,都是高配副廳級吧,上一任書記簡文峰是副市長兼任黨工委書記的!書記這一去,就是高升了!”
“這也算是彌補一下了,大名市的經開區沒有落戶我們紅水縣的遺憾了。書記之前一直在領導縣政府做經開區的準備工作!”藍樂笑道。
“也沒有這么樂觀吧,現在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現在也只是個空架子,真正拿得出手的企業并不多,恐怕又是一個爛攤子啊,一切又要重頭開始啊!”楊子軒嘆了口氣道。“我現在是篤定休息幾天了,先過去適應一下環境吧!”
“你們就好好配合好林書記的工作吧,盡量抓緊機遇把紅水縣的經濟搞上去,我現在已經不擔任縣長了,具體工作我就不說了。”楊子軒笑道。
安在山,藍樂,白原幾個也知道楊子軒和林若水走的比較近,至于兩人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也只能是猜測了。
楊子軒悄然坐車離開了紅水縣——這個仕途的第一站!
聽說楊子軒要走的消息,李族帶著前池鎮一批農民和天馬山腳的一干百姓,都紛紛來到縣城說要給楊子軒送行!
許印家沒有說太多,也只是勉勵幾句,到新的工作崗位要扎實苦干。
臨走前,許印家還是說了句,南湖市情況比大名市更是復雜,要小心謹慎,也算是漏了下口風。
楊子軒一路坐車都在琢磨著,許印家這句話。
楊子軒知道自己這次跨市調動肯定是出自大名派系高層的手筆,許印家肯定也才猜到了上面的用意,但許印家也沒有明說,只是叫自己小心謹慎。
所以楊子軒猜測,很可能這個南湖市并不是大名派系的傳統地盤勢力范圍,而是其他勢力的地盤。派楊子軒去,一來是為了開辟這片新的根據地,二來也是對楊子軒的一個考驗,如果楊子軒沒能通過考驗,在南湖市徹底被架空或者被擠走,那么大名派系多半也不會再對自己進行什么培養!
在南湖市區靜川區下了車,楊子軒四周環顧了一圈,不禁嘆道,這個南湖市區果然要比大名景陽區好上不少了,高樓數目較多,和商貿街,牌,都是隨處可見,餐飲業是甚是發達。
在整個羅浮省現在正興起一種說法,那就是一個龍頭四架馬車。
一個龍頭就是指無論是科教人文環境還是經濟實力,政治地位都遙遙領先的副省級城市省城紫金!
四架馬車,就是指游陽,安宿,南湖,益州四個經濟較發達的省內城市,游陽工業產業體系完善獨樹一幟在四架馬車中又是遙遙領先,剩下的安宿,南湖,益州都是半斤八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安宿是羅浮省的老省會,瘦死駱駝比馬大,雖然經濟實力大不如前,但底子還在,實力不容小覷。
南湖是八十年代才迎頭趕上的,典型的礦產資源型城市。靠的主要還是大型鋼鐵國企——南湖鋼鐵拉動上游下游的產業鏈,以龍山有色金屬公司為主導的有色金屬產業。南湖有著大量的鐵礦儲存量和有色金屬礦產,水泥用的石灰巖礦床規模大,質量好,礦層厚度大,建材產業的有著雄厚的基礎!
益州毗鄰紫金,作為紅河的出羅浮的最后一個港口,有著十分優良的區位優勢,歷來是羅浮省的重要城市,這幾年依托著紫金的騰飛,益州也是越發強勁,不過經濟實力還是比南湖稍差,被南湖壓得死死的,所以甚是看不起南湖這種暴發戶般的資源性城市!
上任時間還沒到,楊子軒在南湖市區逛了一圈,隨處可見都是各種礦產小型加工廠和小作坊,對這個資源性城市有了初步的印象之后,楊子軒就去汽車站,乘坐汽車打算到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逛一圈。
上了去往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的中巴后,楊子軒就提著大包東西,坐在最后一排。
車還沒開,楊子軒從包里拿出一包酥餅片,是來之前林若水怕他路上餓著特意放的,其實一開始林若水的意思是讓縣里的小車班開車送楊子軒到南湖的,但楊子軒執意要一個人過來,林若水也只能隨他了。
車又上了個女孩,提著重重的行李,約莫二十三四歲,長的還不錯,穿著紅色的套衫,顯影得有些俏麗,臉上有幾個淡淡的雀斑,這讓她反而顯得有幾分俏麗,在楊子軒旁邊坐下了。
楊子軒看她提著行李吃力,就幫忙把她的行李放到行李架上!
女孩說了一句謝謝,就往一直車窗外張望,車快開動時候,終于有一個男的跑到了車窗下,看樣子是對分離的情侶。
車開動許久之后,女孩才把頭縮回到車內,臉上依然有著淚痕擦了擦才注意到旁邊的楊子軒。
“你也是去黃湖嗎?”女孩問道。黃湖就是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的區中心。
楊子軒點點頭,臉上的笑容真誠很容易讓人信賴。
“你提著大包小包的去黃湖是干嗎的?”女孩擦干臉上的淚痕開始和楊子軒攀談起來了。
“我是去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看看的,這可是我們羅浮省搞的第二個經濟技術開發區啊!”楊子軒回答得很模糊。
“那估計會讓你很失望哦,我就是在管委會上班的。”女孩說道。
“那你怎么提著大包小包的?”
“我去年從紫金工業大學畢業后,就被分配到了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的管委會,之前我男朋友家說有關系能把我搞離開黃湖那個破地方,調到市政府的一個部門,我興匆匆的就收拾行李離開了黃湖了,誰知道沒搞成,現在又要回去了。”
紫金工業大學和羅浮大學一理一文,并稱羅浮高校的雙子星,也算是羅浮省高校教育的一面旗幟。
“那就是說你幾天沒在管委會上班,也沒人管了?”楊子軒有些吃驚說道。
“現在開發區那邊領導層亂成一團粥的誰會管我們這些小人物啊,之前簡書記被秘密雙規,整個黨工委就亂了,現在主要是舒萍副書記在主持工作,但舒萍書記威望不足,管委會和黨工委都沒幾個聽她了,各自為政,新的書記聽說還沒到任,所以都沒人管了!”
楊子軒心里大驚,沒想到開發區竟然已經亂成這樣了,還真不知道到時自己上任會變成咋樣。
“那你為什么不想留在管委會呢?管委會應該前景也不錯啊。”楊子軒繼續不動聲色的問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估計我們管委會在市里待遇是最差的了,反而是市里不少單位因為經常和許多小礦產作坊老板打交道,吃喝不用愁了,工資待遇明顯要比這個破開發區好上一截。開發區大型企業沒幾家,財政上基本都是靠市里撥款,待遇能好到哪去了?要我說啊,即便是我們南湖龍山縣這些礦區集中的縣份待遇也遠遠比這個開發區待遇好上不少。”女孩有點憤憤不平了,想她自己怎么也是個全國著名重點大學畢業生,當初聽到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還以為很好,誰知竟然是這樣地方了。
楊子軒自個兒琢磨了一會問道:“從這兒去黃湖路程有多遠啊。”
“以前就是一個小時不到,現在估摸要兩個多小時。”女孩說道。
楊子軒又是一陣疑惑問道:“怎么會有這么大差異啊,不是還是同一條路嗎?”
女孩仰起臉說道:“你可以瞧瞧外面這條路啊,早就坑坑洼洼了,到了中間段就更嚴重了,沒幾個中巴司機愿意走那中間的一段,即便是新車走上中間那段路,花不了幾年,那車也得報廢了,所以許多司機寧愿繞個大彎,從當歸縣公路再兜圈插入黃湖!”
“這路交通也不修一修嗎?我看著路也沒修幾年吧,怎么就爛成這樣了,這應該是聯系開發區到市區的主動脈啊,這段路沒搞好,開發區怎么建設啊?連基本的建材材料運進去也是十分困難啊,怎么建設開發區啊?”
“哎,這個我本來不會說,不過你也并非我們管委會和黨工委的人,所以跟你說說也無傷大雅。”女孩嘆息道“這條路確實是修建不久,但去年在這中間一座大山發現了一個中型鎢礦床,其實是土地是屬于我們開發區的,但管委會一個副主任仗著背景雄厚和我們之前的簡文峰書記,兩人聯手拿下,偷偷組織人手開礦,各種大型機械設備和運載車輛經常在這路面超載運載,這路面沒兩年就爛成這樣了,而且聽說這次簡文峰書記之所以倒下雙規,就是因為這個兩人分贓不公,引起我們管委會的那個背景深厚的一個副主任不滿,最后動用家里的勢力搞倒的!”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敢情這個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就是個兒戲?
領導班子沒有推進工作的力度各自為政,交通關卡沒疏通也沒人管,寥寥幾個企業撐撐場面?
“我有點好奇啊,你口中那個管委會副主任怎么那么大能量,還能把簡文峰這個副市長兼任的黨工委書記給弄倒了?”楊子軒盡量裝出一副好奇的模樣,避免身邊這個女孩察覺自己是在套話。“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沒別的意思,而且我也不是你們管委會的人,也沒法在你們管委會亂嚼舌頭。”
楊子軒也確實沒騙她,他現在還沒正式上任,確實還是不算管委會的人。
女孩猶豫了一下才道:“既然這樣和你說說也無妨,我們管委會僅次于主持常務工作的白曙主任的,就是張瀾張主任,這個小張主任很有來頭,是我們省委常委、副省長張亞東哥哥的兒子!”(第二更到求收藏求票票!強推期間,收藏漲幅超過一千,加更一章!山水拜謝了!)
“張亞東?”楊子軒有些疑惑說道。請使用)_
“恩就是我們省的副省長,有了他在背后撐腰,張瀾主任在我們開發區才是真正的一把手,簡文峰書記想干什么都要和他好好商量。平時也沒人敢叫他張副主任,都是叫張主任的。其實在我們這些機關小科員看來,簡文峰書記其實也是頗有抱負和本事的一個人,他在任期間對開發區的方向作出了不少有建樹的規劃,奈何處處受阻,最終被拖累了!”女孩嘆息說道。
楊子軒細細琢磨著女孩子的話,這個張瀾既然是省委常委張亞東的大哥的兒子,為什么要屈居副職來遙控著整個開發區,而不是直接擔任黨工委書記或者管委會主任一把手來直接控制呢?
稍微一思量,楊子軒就想通了其中關鍵,按照女孩的說法,很明顯這個張瀾年紀并不大,直接擔任管委會主任或者黨工委書記,會很受人關注,對張亞東也會造成一些負面影響,反而不如擔任副職,擔任副職沒那么吸引人眼球,又可以遙控整個開發區。
而且這個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雖然是省內最早建設的幾個開發區之一,但實質也沒多人關注,尤其是南湖作為一座新興的資源性城市,市委市政府對于南湖鋼鐵,龍山有色金屬公司這些鋼鐵和礦業龍頭企業的關注和政策優惠扶持要遠遠高于這個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
說白了,這個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也就是南湖市委市政府這個暴發戶為了附庸風雅,跟上時代,用來裝飾自己的顏面,裝飾自己暴發戶身份的工具而已。
所以張瀾在這個開發區慢慢熬資歷是最好不過的了,不會有太多人關注他這個副職!又擁有一把手所擁有的權力和能量!
想通了這一點,楊子軒就知道,只要自己想在開發區干一番事業,這個張瀾是必定要搬開不可的,否則即便他表面配合,低下還是會搞小動作的。
但張瀾背景如此深厚,要對付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啊。
楊子軒看著車窗外的路面,基本都是坑坑洼洼的,不禁再次皺了皺眉頭,這交通局都干什么去了,交通都沒搞好,投資環境如此之差,誰會來這個開發區投資啊?
當車抵達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的政府黨委辦公中心,黃湖街道辦事處,楊子軒看了看手表,恰好是兩個半小時。
本來只需要不到半小時的車程,現在因為繞道走竟然耗費多了兩個小時!
因為楊子軒來之前并沒有給開發區黨政辦打電話,所以也沒有人前來接待,等待那女孩走了,楊子軒獨自拿著行李,看了四周有點荒涼的黃湖街辦,不遠處依稀能看到就是國內著名的江河——紅河的主干,偶爾能看見一兩艘貨船的經過。
“請問你找誰啊?”門口的老頭門衛斜著眼睛看著提著挎包的楊子軒。
“你們黨政辦主任在嗎?”楊子軒問道。
“你找我劉主任干嘛啊?他剛出去了,聽說是去市里準備接待即將上任的新黨工委書記,就黨政辦的副主任李主任在!”
“那就請您給李主任傳個話,就說我楊子軒到了,讓他給安排一下宿舍什么的。”
另外一個年輕門衛開始從里面探出頭來了有些冷漠說道:“平時這個時候李主任都在午休,我們不能進去打擾他,你就在坐著等等吧。”
聽那個年輕門衛這么一說,老頭門衛也開始縮了回去保安亭,留下楊子軒孤零零的站在外面。
楊子軒能隱約聽到保安亭里面的對白。
“外面那小子是干嘛的?大包小包的還開口就說要見李主任安排宿舍?”
“誰知道呢,看他行頭也不像什么人物,可能是前幾天開發區招聘的那批臨時工吧。”
“我看也是,這幾天都陸陸續續有些臨時工來報道。”
“老王啊,你說這開發區是怎么想的,哪里要得了這么多人啊,還拼命的找那么多臨時工干嘛啊?我們門衛每個月的工資有時候都難發出,要拖上一拖,開發區又沒幾個企業,哪里有什么錢養這批臨時工啊?”
“噓!小聲點,隔墻有耳啊!難道你不知道這批臨時工是招來干什么的嗎?是給我們這里的張大老板去礦山做苦力的!”
楊子軒就站在大門外面,豎耳傾聽里面傳出來的談話,他初來咋到,要做的就是多聽少說。
這個張瀾膽子還真是不小啊,霸占著開發區的礦山資源獨吞不說,還明目張膽的招聘臨時工去開發礦山,連工人的工資他也不想自己掏,等開發區政府財政來掏!
等了約莫一個多小時,楊子軒進去保安亭催了幾次那兩個門衛,那兩個門衛也盡是在扯皮敷衍他,讓楊子軒不禁暗暗生了一陣悶氣。
連兩個門衛都如此刁難和勢利,這樣的投資環境怎么可能招商引資呢。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瘦,穿著西裝也像是有點掛著上去的一樣男子,走了出來,見到楊子軒正和兩個門衛說話,出生問道:“老王什么事啊,這是誰啊,這么在這門口拉拉扯扯的,多難看啊。”
“李主任,您出來就好了。這人一直在說要找您,我估計他是前幾天招聘的臨時工來報道,就沒去打擾您午休。”老王陪著笑臉說道,顯然他也是挺怕李主任的。
“是嗎?你叫什么名字啊。”李主任挺著肚子,昂著頭問楊子軒。
“楊子軒!”這下楊子軒還真是有點氣了,雖然自己來之前沒給他們打了招呼,但也不至于這樣要讓自己在門外等上兩三個小時吧。
李主任呆滯了一下,這個楊子軒名字怎么這么熟悉呢,突然靠近看了看楊子軒的面容,猛的 一拍腦袋,急忙上前幫楊子軒拿著行李說道:“您就是從紅水縣過來的楊書記吧,您來之前怎么不給我們黨政辦打個招呼啊,我們黨政辦的劉主任已經帶著車到了市區那邊接您了。”
楊子軒沉默一陣,神色平靜,對于李主任主動提包的殷勤動作也不抗拒,但就是不回應李主任的話。
李主任心里一驚,這個楊書記貌似不怎么好伺候啊,一方面沒有開口說不怪罪他的話,另一方面對他主動幫忙提包也不抗拒,讓人半點也無法猜到這個楊書記的心思。
年紀輕輕端是厲害,就這么一瞬,就給李主任留下了一個比較深的印象。
蹲在一邊看到李主任來個一百八十度表演的兩個門衛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衣著普通的年輕人竟然就是新上任的黨工委書記。
“我說老王你們兩個到底吃什么啊,把楊書記生生卡在門口將近兩個小時,也不通知我,是不是不想干了!”李主任一陣怒斥讓兩個門衛都是一陣驚顫。
再看楊子軒,已經走了進黨政辦公大樓一段距離了,似乎李主任對兩個門衛的呵斥絲毫沒有傳入他的耳朵。
李主任顧不得教訓兩個門衛了,急忙拿上行李跟了上去。
“書記,您的住處,我們已經安排好,就是在那邊,請跟我來。”李主任急忙走在前面帶著楊子軒到了一排離江不遠的小洋樓,裝飾不算奢華,但面朝紅河這條大江風景很好。
楊子軒在第三幢設計得和周圍幾幢有點不同的小洋樓停了下來,問道:“這個是誰在住啊?”
“這個一直是黨工委的舒萍書記和她愛人的住處,舒萍書記從開發區建成以來就一直在開發區任職,可以說是開發區里面資歷最老的元老了,這一排小洋樓就是當年她負責指揮建造了,她這個房子,還是她自己設計的呢!”李主任見楊子軒終于開口了,忙不迭的接上了口。
楊子軒點點頭,看來這個舒萍要好好研究研究啊。
楊子軒稍稍詢問一下,就知道李主任本名叫李不凡,是普通農家子弟出身,家里是上有老下有幼的,還有幾個兄弟姐妹。
楊子軒看了看李主任那個肥碩的腦袋,一個農家子弟出身,沒什么特殊背景,能混到開發區黨政辦的副主任也要好生鉆營,這個李不凡鐵定也是個老滑頭!
對付這種老滑頭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見識到自己的實力,他才可能歸順,這種老滑頭只歸順真正的強者。
“書記,這就是你的新的住所,您沒帶家眷吧,要不要給你安排個生活保姆之類的?”李不凡在楊子軒來之前也是狠狠下了一番功夫研究楊子軒的任職經歷和家庭情況。
李不凡不是什么蠢人,他知道楊子軒是跨市調動的,肯定在省上面的有推手,而且這個推手肯定也不小,所以李不凡也只能小心伺候著楊子軒。
“不用了,你安排個搞衛生的阿姨就行了,其他我自己能處理!”楊子軒笑道。
安排個生活保姆?楊子軒可不想自己身邊被人家放上一個保姆做眼線,那無疑把自己放在一個時時刻刻被人監視的環境當中。
張亞東其實也吩咐過他,讓他不要輕易去招惹李莉,但卻沒有說明為什么。叔叔的話,讓張瀾對李莉這個女人也是甚是忌憚。
在楊子軒到任之前,張瀾特意回去了一趟省城,咨詢了他叔叔,關于楊子軒的背景問題。
不過張亞東也不太清楚楊子軒的背景到底在哪里,畢竟楊子軒只是一個普通的省管干部,楊子軒的任命直接在省委組織部部務會議就可以決定了,根本沒必要在省委常委會會議上過程序,現在省委組織部長是省委書記的親信嫡系,張亞東是政府副省長,和黨委組織部部長交集不多,在組織部也沒什么人脈,所以他也沒打聽到楊子軒的真正背景。
沒能打聽到楊子軒的背景,張瀾心里就有了些疙瘩,也有了些防備。
但現在楊子軒的就職演講就但當著李莉的面,大談考核指標之類的東西,李莉也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難免讓張瀾把楊子軒和李莉聯系起來。
楊子軒這個當事人,都沒想到自己一個就職演講,就能觸發了這么多的聯想。
姚天書的就職演就顯得中規中矩了,官話套話好話都說了一堆,干部群中也響起了寥寥落落的掌聲。
但從就職演講來看,楊子軒對姚天書的印象不太好,姚天書給他的印象也是個適合搞黨務不適合搞經濟的領導,墨守陳規。
楊子軒注意到了坐在第一排最邊緣的張瀾。
因為張瀾不時把目光投向他和李莉身上,這讓楊子軒有些奇怪,不過很明顯,張瀾這個土皇帝是把自己當成了和李莉有什么關系了。
這可是一個驚喜的發現,要知道楊子軒在整個南湖現在可以說得上是舉目無親啊,要震懾張瀾這條地頭蛇,還真要借勢才行啊!
這個李莉,楊子軒不太了解,不過張瀾眼神閃閃爍爍的模樣,讓楊子軒也知道這個李莉有點不簡單,正好可以借一下她的勢。
干部大會結束后,楊子軒和姚天書都沒急著參加開發區的迎接宴會。
楊子軒是跟著李莉的車隊,一起去市里拜訪幾個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
這一幕,讓張瀾和姚天書,更是肯定了他們之前的猜想——楊子軒和李莉估計是有點關系的。楊子軒是跨市調動的,這種調動的推手肯定是通過省一級的,所以說楊子軒和李莉之間有什么關系也是不奇怪的。
楊子軒坐的是開發區給他配的富康這一經典品牌,司機是臨時挑選的。南湖市畢竟是羅浮省前五的經濟發達地級市,比大名要好上不少,這一點從配車上面就能看出來。
姚天書沒有跟著這個車隊,而是刻意延遲了半個小時,才從開發區出發到南湖靜川區。
李莉不知道楊子軒存著借她的勢這一心思,下了車怕楊子軒不認路,就領著楊子軒到市委和市政府門口,分別給他指明了路。
剛到了市政府門口,就有個男子認出了幾輛車車牌,從市政府大門里面迎了上來說道:“楊書記您好,我是羅市長秘書方云,我剛接到你們開發區黨政辦的電話,說你將要來市里拜訪幾位領導,所以市長特意吩咐我到門口來接你了。”
李莉在旁邊也是一愣,過了一會才笑道:“我還以為小楊對市政府市委這些地方人生地不熟,就領他認識認識,沒想到小楊和羅市長方秘書你們是老相識啊,那我就有點多此一舉了,那我就先會辦公室了。”說完就轉身回到市委樓那邊去了。
李莉雖然一身職業套裝很是得體,五官也端正,但骨架較大,從背后看,并沒有什么誘人的地方。
楊子軒知道,李莉明顯是誤會了自己和羅市長之間有什么關系了,顯然以為自己是羅市長線上的人了。
所以,楊子軒不禁有些惱怒眼前這個秘書方云,如果不是他剛才莽莽撞撞的跑出來,估摸自己還真能爭取到李莉的一絲好感和欣賞呢,現在幾乎全泡湯了。
看樣子李莉和這個羅市長并沒有什么關系,不然李莉也不會這般作態。
“楊書記,羅市長已經在里面等您了。”方云提醒了一下正在沉思的楊子軒。
“好的,方秘書。”楊子軒心里雖然對這個方云的莽撞有些惱怒,但終究不會發作出來,從兜里拿出一包中華,悄無聲息遞給方云說道“我是初來咋到,不懂規矩,對市委市政府大院都不熟悉,還請方秘書指點指點,關照關照!”楊子軒是深諳大鬼易躲,小鬼難纏的道理,對于這些小秘書,他從來不輕視。
方云推辭了一下,才接過煙,嘴角上有了一絲笑容,對楊子軒懂事還是比較滿意的說道:“楊書記您是開發區的領導,我可沒本事關照的上,要關照也要找我的大老板啊!”
“呵呵,羅市長恐怕也瞧不上我。”楊子軒笑道 “這就要看楊書記的本事了,大老板對你還是看好的。”
楊子軒細細琢磨了方云的這句話,方云這種秘書是最會注意一言一行的,畢竟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代表著市長的態度,他能說出這種話,很明顯之前羅市長在他面前提及過欣賞看好自己。
這個羅市長,在自己還沒上任就熱情看好自己?楊子軒心里咯噔一響,這里面恐怕有什么貓膩吧!難道是這個羅市長知道自己的背景,想把自己當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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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澤明辦公室不大,書也不多,辦公桌面上需要批示的文件都是整理的妥妥當當,沒有一絲凌亂的感覺。
雖然文件是秘書整理的,但肯定也是出自羅澤明的要求。
楊子軒一看就估摸猜到這個羅市長只怕是個擅長計算,要求嚴謹的人。
對于這樣精于算計的領導,楊子軒知道在接下來的談話,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精神來了。
“小楊是從紅水縣過來的吧,今年紅水縣經濟增速全省前五啊,很是不錯啊,聽說你在任期間還弄了峽灣集團到紅水投資,搞了南山藥交會,這些都是很不錯的舉措啊。怎么,有沒有信心把開發區搞好?”羅澤明待方云把茶放下了之后熱情說道。
“市長,我今天剛到任,對于開發區的情況也還是在了解當中,具體的工作還是要把開發區了解完畢了,才能確定下來。”楊子軒正襟危坐說道。
羅澤明捧起杯喝著茶,眼角瞥了楊子軒神色正經的臉,這個年輕還是有點火候啊,沒有像別的干部那樣,領導一問有沒有信心,就立刻把話說滿,博個口舌之歡,實際什么事也干不了。
這是個比較務實的人,這是羅澤明對楊子軒的第一印象,就是不知道手段手腕如何。
“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是我們省最早設立的一批的開發區,也是我們南湖市與時代接軌的一個門面,一個名片,十分重要。小楊啊,你作為開發區的黨委班長,肩上的擔子不輕啊。我也實話告訴你吧,市委市政府對開發區去年和今年的都是很不滿意。你上任之后可要開動腦筋,想辦法怎么把開發區的經濟搞上去啊!”羅澤明有些語重心長說道。
有了這個話頭,楊子軒立刻打狗隨棍上,順著話頭說道:“市長,雖然我對開發區不還甚了解,但我從靜川區去開發區的時候,見到從市區到開發區的交通主干道,破損十分嚴重,很多運載車輛都要繞道當歸縣進入開發區中心黃湖街道辦。我覺得這條主干道如果不能保持通暢的話,開發區的經濟將會嚴重受阻。”
羅澤明眼皮一跳,沒想到楊子軒第一次見面就拋了個燙手山芋給他,讓羅澤明有點不敢小看這個年輕人。
羅澤明知道如果他第一次就拒絕了楊子軒這個要求,恐怕以后在楊子軒心里,自己威望也無要大打折扣。畢竟一段公路交通問題,都不能拍板的市長,也會給下屬覺得這個市長無能。
楊子軒嘴角微微一笑,他利用的就是羅澤明這種矛盾心理,才提出這樣的要求,新上任的下屬第一次提要求,羅澤明怎么也要掂量掂量。
“這條公路不是剛修了兩年嗎,怎么就走不了?”羅澤明疑惑道。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不過現在不是探究原因的時候,這條公路是聯系市區到開發區的交通主動脈,沒修好,恐怕什么工作也開展不了。”楊子軒不給羅澤明岔開話題的機會。
“這樣吧,我等下就去和交通局那邊聯系一下,爭取短期內把這條路的問題解決了。”羅澤明見楊子軒態度如此堅決,也不再扯皮。
“那我先代表開發區管委會先感謝市政府了。”楊子軒笑道。
“對了小楊,你也了解開發區書記簡文峰,現在已經被省紀委雙規了。他之前除了擔任黨工委書記外,還是我們南湖市的副市長。”羅澤明看似隨意的說道。
楊子軒眼睛一跳,心里慢慢咀嚼著羅澤明話里頭的意味,羅澤明怎么非要和自己提起簡文峰之前擔任南湖市副市長這件事呢?
簡文峰雙規之后,南湖市就空出了一個副市長的位置了,楊子軒之前以為過一段時間,南湖市委多半會把他這個開發區工委書記推薦到省里去,畢竟這個副市長名額,市里雖然沒有決定權,但市委有很大推薦權,省委組織部肯定也會很慎重考慮市委的推薦意見,市委的推薦如果沒有太大意外的話,就是最終的人選。
但現在羅澤明突然提起這個副市長名額,到底是為了什么呢?難道這個名額也很有變數?
“市長,我初來咋到,有點不明白您的意思。”楊子軒故作糊涂,想套一套羅澤明的話,雖然知道多半套不了,但楊子軒還是想試試。
羅澤明笑了笑說道:“不明白也沒關系啊。也沒多大事兒。”
果然是個精于算計的人物,楊子軒暗暗嘆道,想從羅澤明身上套話還真不容易。
“只是這個副市長名額,還是要在省上面走程序的,市委里面也只是有推薦權,你如果在省上面有什么相熟的老領導,可以適當的運作一下,那樣會快點。”羅澤明熱情好心的提醒道。
不過這種熱情好心,卻是讓楊子軒有點毛骨悚然!
這個羅澤明到底想干什么啊,一再提醒自己這個副市長名額要爭,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楊子軒心里滿滿盤算,他不相信羅澤明提醒他只是出于好意,對于羅澤明這種精于計算的人,每一句話都不太可能是廢話。
“那謝謝市長提醒了,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過去拜訪一下石書記了。”楊子軒委婉說道。
“恩好的,你去吧。”羅澤明笑著起身,說道“知不知道市委大院怎么走,要不要讓小方帶你過去?”
楊子軒連忙擺擺手說道:“剛才李莉副書記已經帶著我認識了,不用了。”
“李莉副書記?”羅澤明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道“原來李莉書記已經帶你認識了,那我就有點多此一舉了,你去吧。”
楊子軒注意到羅澤明的臉色變化,心下暗道,李莉書記你別怪我,又一次借借你的名頭來用用了。
待楊子軒出去之后,方云才走進市長辦公室,看到羅澤明坐在椅子上沉思的模樣,把桌面上的兩個杯子收拾一下,又悄然出去了。
羅澤明點燃一根煙,沉思著,難道這個楊子軒走的是李莉關系來到開發區的?
羅澤明只知道李莉有著中央背景,是中央部委的下來鍛煉的干部,但在市委常委會上李莉一直是一副與世無爭,清心寡欲的模樣。
這樣讓無論是市委書記石峰信還是市長羅澤明,都對李莉甚是忌憚,不知道這個女人心思到底是什么。石峰信和羅澤明都知道,李莉是下來鍍金的,肯定要撈點東西回去,不會這樣一直沉默下去,但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才出手。
難道這個楊子軒的到來就是李莉在南湖布局的開始!羅澤明皺了皺眉頭!
“小方,進來。”羅澤明吩咐站在外面的方云。“你還記不記得楊子軒的那個簡歷?放在哪里了?”
方云馬上從一堆文件中,翻了出來遞給羅澤明:“市長,這就是。”
羅澤明看著楊子軒簡歷上面的籍貫是京城和短暫模糊京城任職經歷,再次陷入了沉思。
李莉也是京城人士,曾經在京城部委任職,看來很可能真和楊子軒之前就有交集了!
出了市政府大院,楊子軒一路上都在琢磨羅澤明提醒自己這個副市長名額真正用意。
一邊琢磨,一邊嘆氣,可惜自己現在在市政府和市委都沒什么熟人,否則有些小道消息來印證一下,也不至于現在這樣兩眼一抹黑!
不過有一點楊子軒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羅澤明也并不知道,自己這次跨市調動從大名調動到南湖的真正幕后推手到底是誰。
羅澤明現在應該只是知道自己有省內的背景,并不知道自己靠上了大名派系。
楊子軒抬頭打量了一下院子外面的兩塊牌匾“南湖市市委委員會”“南湖市紀律檢查委員會”。紅色醒目的字眼提醒他,這里就是南湖這個羅浮經濟大市最核心的權力決策層所在地!
楊子軒剛進去,就碰見了從市委書記辦公室出來的姚天書。
“楊書記你也來拜訪石書記啊。”姚天書和楊子軒面對面得握了握手。
姚天書約莫三十七八歲左右,但頭頂的頭發快要脫光了,毛發甚少,估計是長期在省直機關那些大機關熬資歷勞心勞力的緣故。看起來的年紀,都可以做楊子軒的父親了。
楊子軒點點頭說道:“恩,我剛從市政府那邊過來,姚主任是要到市政府那邊去吧。”
姚天書也是開發區工委的副書記,算是楊子軒最重要的副手,楊子軒是叫姚天書姚主任,而不是叫他姚副書記,也算是給予他足夠的尊重吧。
和姚天書分開之后,楊子軒讓石峰信的秘書進去通報一下,開始踱入了市委書記辦公室。
石峰信也是第一次見到楊子軒,看到楊子軒的年輕面孔,還是楞了一下,起身笑道:“小楊很年輕啊。”
秘書看到石峰信竟然起身了一下迎接楊子軒,不禁驚愕,看來書記對楊子軒很是重視啊。
“坐吧,小何送茶進來。”石峰信大手朝秘書小何一揮,就在大班椅上坐了下來。
石峰信身材高大稍胖,聲音洪亮,一看外表就知道是個十分強勢之人,不同于羅澤明那種擅長算計氣質。
楊子軒之前看過石峰信的簡歷,知道這個書記是從基層一步步摸滾打爬到今天的這個位置的,做過公社書記,也做過縣長,典型從基層中成長起來的干部。
這種干部特點是豪爽,強勢,雷厲風行,不按常理出牌!
“小楊剛才到過羅市長了吧?”石峰信拿起茶喝了一口問道。
楊子軒眼珠子一轉,他知道有些領導很在意這個拜訪的先后順序,但有些又不在意,他一時也拿不準這個石書記是哪一種領導。
“是啊,李莉副書記領我認識一下市委市政府的地兒,剛好碰見了方秘書,就進去拜訪了羅市長。”楊子軒一句話就輕輕責任推到了李莉身上了,化解了石峰信的疑問。
“看來李莉書記對你挺不錯啊。”石峰信爽朗的笑了起來,讓人很難知道他真正的心思。
不過楊子軒還能察覺到石峰信的臉部表情一絲變化,顯然對李莉和自己有點親近,很是驚訝!
“在開發區沒遇到什么困難吧,有什么困難可以盡管說說吧!”石峰信看著腰桿筆直的楊子軒說道。
“我還沒接手工作,還不清楚。”楊子軒恭謹說道“現在遇到最大問題估計就是從靜川區到開發區的那條公路癱瘓問題,不過剛才在市長那邊,市長已經說了會適當和交通局那邊聯系,敦促交通局修好。”
楊子軒故意把羅澤明已經幫忙解決的事情,在石峰信面前再重復一遍,目的就是想讓石峰信也幫忙解決一點事。
如果石峰信和羅澤明兩人如果存在著較勁的行為,那石峰信肯定也愿意給楊子軒解決一兩件麻煩事的。
“這樣就好,這樣吧,等小楊你在開展工作中遇到什么大的問題,可以來找找我。”石峰信這也算是變相給了楊子軒一個找他解決問題的機會。
楊子軒點了點頭,能套到市委書記的一個承諾,也不容易啊。
從石峰信的辦公室出來,楊子軒又陸續拜訪了幾個市委常委。
坐車從靜川區回到開發區,楊子軒默默回顧今天的一切。
整個南湖市委和市政府,果然如同許印家之前說得那樣,極為復雜!
大名派系在整南湖市,似乎目前一個重量級人物都沒有,整個市委常委里面有幾個就是唐路那個派系的人物,像組織部長楊新,在自己拜訪他時,只是冷冷的回應了幾句,還順帶了問了問唐路的情況,讓楊子軒十分尷尬。
楊子軒有點一拳打在棉花堆里面,一點也出不了力的感覺!
看來還是要借勢啊,和石峰信的談話時,石峰信似乎對搞好開發區十分積極。
楊子軒之前看過石峰信的簡歷,石峰信是從南湖市市長一直干到書記的,伴隨著南湖市的騰飛。
像南湖鋼鐵集團這家全國都赫赫有名的大型鋼鐵企業就是他在任市長時,達到了巔峰,南鋼甚至成為了羅浮省企業的一面旗幟!
但楊子軒還注意到了一點,就是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也是石峰信當年領導市政府爭取下來的項目,但現在卻是成為南湖市經濟的一大敗筆,甚至市委和市政府有時到省里匯報工作時,都故意忽略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這個南湖的爛尾項目。
所以楊子軒大膽猜測,這個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很可能已經成為了石峰信的一塊心病。
撇開政治斗爭來看,石峰信應該對于自己的到來,還是有點期待的,畢竟自己在紅水縣搞的經濟有目共睹。
楊子軒不知道,石峰信作為南湖市經濟騰飛的主要推動者之一,是不是因為這個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的爛尾項目,才導致他給省里留下了較差的印象,至今無法升任副省級干部。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石峰信也是十分急迫的想搞好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
有了這一點,楊子軒就覺得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姚天書回來的要比他早一點,楊子軒回到開發區時,已經看到懸掛著開發區二號牌的車,停在黨政辦公大樓門前。
楊子軒剛下車,李不凡就迎了上來笑道:“書記您回來了,我們正等著您回來一起去參加宴會聚餐呢。”
“姚主任呢?”楊子軒問道。
“姚主任已經在金華酒店了,就等您了,書記。”李主任不知道楊子軒會不會記恨之前被擋在黨政辦門口外的事,所以有點刻意殷勤。
他也聽說了今天楊子軒就職演講時,就開始大談考核指標的內容,干部大會結束后,開發區的直屬機關都是議論紛紛,說這個楊書記只怕是個強硬書記,不像上一任簡文峰那么好侍弄。
而且他也隱隱約約聽到張瀾這個開發區真正的土皇帝,在楊子軒做完就職演說之后,一直黑著臉一言不發。
金華酒店并非開發區的產業,而是私人開設的一家高檔酒店,開始意圖是主要是用于接待投資商,現在卻是淪為了招待開發區這群領導干部的酒店。
楊子軒去到酒店時,酒店經理吳力士已經率領幾個員工在門口迎接,點頭哈腰的簇擁著楊子軒進了酒店。
楊子軒抬頭便見到了開發區工委副書記舒萍和開發區常務副主任白曙在一桌,姚天書在另外一桌,張瀾又是一桌,開發區工委其他幾個主要領導又是一桌。
楊子軒嘆息一聲,果然如同之前在車上那個女孩所說的,工委和管委會領導是各自為政!簡直就是一盤散沙!
見楊子軒來了,已經就坐的開發區領導都紛紛站起身來迎接,問候寒暄。
“書記,我們還沒點菜呢,就等你來再點菜!”說話的是開發區常務副主任白曙,一身西裝正裝,高瘦身材顯得干練,不過微微發亮的額頭讓人看起來有點不舒服。
跑上前把菜單遞給楊子軒,討好親近楊子軒的意思很明顯,而且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討好,讓楊子軒不禁有點驚訝于此人臉皮之厚。
“呵呵,我可沒那么多規矩,同志們也是今后幾年一起共事的朋友,今天不談工作,隨意一點吧。”楊子軒笑道,說著就把菜單給了旁邊的姚天書。“要不讓姚主任先點吧,姚主任可是代表著管委會啊。”
果然白曙看到楊子軒把菜單遞給姚天書,并說姚天書代表管委會時,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自然,訕笑幾聲,就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姚天書則是十分尷尬的接下了菜單,翻看了幾下,久久沒有決定,心里卻是十分惱怒楊子軒挑起他和白曙之間的矛盾。
楊子軒微微一笑,沒想到這么小小一試探就試出了這么多東西來。
顯然白曙之前是一直盯著姚天書這個管委會主任的位置的,本以為簡文峰倒下之后,黨工委書記他沒本事撈到,但上位個管委會主任還是可以的,但現在被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姚天書占了,讓白曙對姚天書開始記恨上了。
所以楊子軒把菜單遞給姚天書時,白曙臉色變了一下,顯然白曙是把當著眾人,落他白曙面子的罪魁禍首歸結到了姚天書頭上了。
姚天書估計也感覺到來自白曙的敵意,偏生又是發作不得。
在一旁邊觀看一切的張瀾也是暗暗心驚,這個新任書記,年輕得過分,但心機也深得過分!
他當然知道白曙這個馬屁精一直在盯著管委會主任的位置,之前簡文峰倒下之后,差不多天天都要往市里跑幾趟,結果還是屁也沒撈到。
現在看到楊子軒用一個菜單就挑起加深了姚天書和白曙之間的矛盾,張瀾也不得不佩服。
被楊子軒擺了一道,姚天書哪里還有什么心思點菜,隨隨便便點了一個,就把菜單遞給了其他人了。
楊子軒也是在舒萍和白曙的一桌落座,舒萍大概四十歲,一身衣著十分得體,保養得也不錯,看起來還是挺年輕的,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十分有書卷氣質。
楊子軒之前翻過舒萍簡歷,舒萍之前是省建筑設計院調任的,是個學者型官員,開發區的第一期設計和規劃都是出自她的手筆。
之前簡文峰倒下之后,就是舒萍在主持開發區工委的日常工作。
楊子軒之前聽車上那個女孩說,舒萍主持工委工作時,整個開發區都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由此可見舒萍在整個開發區雖然是名義的第三號人物,實質威望還不如開發區一個實權局長,應該是因為她本身是學者型官員,并沒有培養和拉攏什么嫡系的緣故。
“書記,我先敬你一杯。”一個脆生生的女聲響起,正是他這一桌的一個女人,約莫二十。
淡灰色的素花長裙,一排金屬扣子從胸下直扣到裙腳,最底下的幾顆扣子解開,露出膝蓋上的一截雪白膚肉。
雖然看不到什么,但偏偏又能誘惑人!
楊子軒記性雖好但也記不得眼前這個還算年輕的女人是誰,笑了笑也舉起杯,稍微了喝了一點,就調轉頭和旁邊的舒萍聊了幾句,不再理會這個女人。請使用)
張碧筱嬌笑道:“書記,這里是廁所,我怎么就不能在這里了?”
楊子軒看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就知道她是故意在這等自己的了。
“你到底想干嘛?”楊子軒提高警惕說道。
張碧筱不禁有些欣賞看著這個年輕人,雖然很年輕,但心機之深沉絲毫不比五六十歲的老官油子差多少,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書記也是聰明人啊。我現在只想問一句,書記您想不想盡快熟悉開發區的人事呢?想不想盡快掌控開發區呢?”張碧筱盯著楊子軒的眼睛。
楊子軒冷冷笑道:“難不成你一個旅游局副局長,就有掌控開發區的能力?你真有那能力,現在你就能坐到我屁股下的這個位置,而不是一個副局長!”
“說吧,你在酒桌就極力標新立異吸引我注意,到底是為了什么?”楊子軒面無表情說道。
張碧筱突然一笑,笑靨如花道:“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愉快!楊書記你確實要比現在在蹲大牢的簡文峰聰明得多,他要是有你一半的心機,就不至于被搞得如此落魄了。”
“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我就是想做個一把手,即便是旅游局這樣的邊緣局的一把手也無所謂,我做副職已經受夠了周圍了白眼和冷遇,也受夠了旅游局那姓李的老鬼的糾纏,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張碧筱臉色嚴肅的說道。
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了腳步聲。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這是我的電話,你覺得可以接受我的要求,就給我打電話。”張碧筱嬌笑說道,把一張紙條塞到楊子軒手里,微涼的手還在楊子軒手心捏了一把,才飄然走進廁所,留下一陣熏香。
宴會結束,在坐車回來途中,楊子軒也在細細琢磨著張碧筱的話。
誠然,楊子軒現在無論是對于市里的關系,還是開發區的關系都兩眼一抹黑。
管委會幾個副主任,工委副書記以及姚天書,包括幾個開發區工委常委,這些人和市里那個頭頭有著密切關系,誰和誰不對路,誰是否又有著什么特殊背景,他都一概不知。
他現在確實需要一個熟悉情況的人給他指指路,才能找到突破口。
張碧筱在此時送上門來也是恰到好處。
“小王,等下你現在先開車到黃靜公路吧!”車到了半途,楊子軒看前后沒有車了,忽然吩咐司機道。
黃靜公路,就是黃湖街道辦到靜川區這條開發區已經破損不堪的交通主動脈。
楊子軒本來想去看看公路中間段上的那個中型鎢礦的真正情況的,忽然想到這個司機小王是黨政辦主任劉遠給自己配的,不一定信得過,就說道:“小王不用去了,就帶著我在開發區的幾個工廠區兜兜風吧,先看看吧。”
小王開著富康一路在開發區的中環路奔馳。
楊子軒看著窗外零零散散的工廠,工廠是不少,但很多只是概念的工廠,有些工廠就掛著一個牌子里面什么也沒有。不少地方都是開膛剖腹的紅土地,一些工地的碎石堆上長出了小草。
這一幕幕讓楊子軒不禁嘆道,這個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還真是南湖市最大的形象工程啊。
倒是開發區中間那條工業園主干道顯得十分寬敞醒目,標準的水泥路,兩側聳立著漂亮的高架燈,頗有點氣勢,看得出來當初舒萍和石峰信他們規劃開發區時,是很花了點心思的。
偶爾能見到幾輛運輸車輛在主干道上來往。
“小王,你在小車班開車,你也經常在開發區里面跑吧,你說說現在開發區主要有哪家比較大的工廠?”楊子軒問道。
“工廠啊?沒幾家了,有一家礦廠是龍山有色金屬公司下面的分公司,還有幾家是制藥廠,再加上西北角落上有一家造紙廠,就這幾家是比較大的,其他還有一些零零散散都是些分公司來的。”小王倒也沒怎么隱瞞。
“怎么連造紙廠都有?”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造紙廠可是污染大戶啊,對開發區環境影響很大啊。”
“這個造紙廠也是去年新搬進來的,以前不在這里的。我聽說是因為這家造紙廠規模比較大,以前簡文峰書記在任時拍板讓它落戶開發區來撐門面的。”小王不知道楊子軒到底想干什么,也只是簡單回答一下。
“胡鬧!”。見到旁邊路邊有幾個工地,幾個民工正在施工,不過有些民工似乎有五六十歲了,引起了楊子軒的注意。
“小王停一下!”楊子軒把車叫停了,就走了過去,拉拉話題。
“大叔你們好啊!”
楊子軒出席宴會聚餐,一身西裝皮革還沒來得及換,這身行頭讓這群民工有些畏懼,有些見到楊子軒就走開了。
“你好,你是開發區領導嗎?什么事啊?”有幾個老伯倒是并不怕楊子軒還是自顧自搬著磚頭,回應楊子軒的話。
“我不是開發區領導,我只是無聊來開發逛逛的。看你們在這做事還不錯吧?”楊子軒問道。
“有什么不錯的啊。苦死了!還不如以前在家種地呢,現在地都給這開發區征收了,干不了農活,開發區又一直沒給我們發征收補償的錢,現在開發區的指揮部就說可以讓我們在工地打零工補回一個月一兩百塊錢,但到現在都沒發過工資!”
第八章,前市委的書記情人?(求訂)
“是啊,去年的工錢現在還沒給呢。我是年紀大了不能出去干活,不然也不會來這里干這種活,即便是給市里的那些礦山做工,也能拿到不少錢啊。我現在是沒事就來干一天,我想他們政府遲早也賴不掉啊。”一個老伯干脆停下了手中的活,和楊子軒攀談起來。
“去年和今年因為做工工錢和征收土地補償問題,我們村里好多人去市里上訪了,還有個包工頭去市政府門前攔人,但都是沒用。聽說我們開區換了領導,估計這段時間又有人要去上訪了。”老伯指了指不遠處工地上立的一個牌子“你看到那個牌子了沒,那就是我們這個工地要建的工廠的牌子——有信機械廠,去年舉行隆重開工儀式時,市委書記石峰信都來這里剪彩儀式,但沒用啊,現在過去快一年了,這個工地還是這般模樣,聽說是工廠投資老板拿著這塊地去市里貸款沒貸下來,所以一直拖著。其實即便是我們這些工都知道這個工廠要黃了,但去年開區的簡文峰書記帶著客人來考察,還說這個工廠潛力很大,吸收外資很多我們這些聽著差點沒笑出來…”
王司機從后車鏡上能看到這個年輕書記,從回到車上,就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東西。
回到住處洋樓,楊子軒默默坐在書桌前,拿起桌上的電話:“喂,老安嗎?我現在缺個人手,缺個可靠的司機,你有什么好推薦?”
安在山在電話那頭笑道:“怎么,這么快就念舊了?司機還是紅水的好?”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邊沒幾個可靠的人,我怕被人在司機人選上安了眼線,所以想找個可靠的司機,不用到哪都被人監視”楊子軒嘆息道。
“劉可克怎么樣?我現在還在給那子弄檔案,準備把他弄進警察隊伍,幸好之前他沒留下什么案底,不然還真麻煩”
“那子會不會開車?也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來南湖。”楊子軒也覺得劉可克是個不錯人選,反偵察意識又強,軍人出身能打能扛。
“我給你問問他。晚上給電話你他應該愿意的,南湖怎么說也是省內達城市,給你一個大領導開車也是很有面子的他現在就想找個體面的工作給父母爭個光在紅水縣畢竟他以前參加過流氓組織,很多事情不能安排他去做,去到南湖就沒這個顧慮了。書記,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聲,要做些不方便放到臺面見不得光的事,我也能幫你聯系人手,絕對信得過得”安在山笑道,他還是叫楊子軒書記的。
楊子軒應答幾句,問了問紅水縣近況,才放下電話,休息一會。忽然想起了兜里面張碧筱遞給自己的那個電話號碼,紙上面還殘留著張碧筱身上的熏香。
楊子軒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給張碧筱打這個電話。
他總是感覺這個張碧筱不簡單,應該不僅僅是一個旅游局副局長的身份。
楊子軒之前是打算挑個熟悉開區情況的秘書來幫自己打開開區各種復雜關系網的局面。
但這種想法并不現實,畢竟憑著張瀾還有其他幾個管委會副主任在開區的多年經營,早已經把觸角滲透到開區的每個角落,只怕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這些人的監控之下。
搏一搏吧 反正量她張碧筱也玩不出什么花樣來了。
“喂”電話那邊是張碧筱誘人心魄的魅惑聲音,在黑夜中很容易讓人動心。
真是個狐貍精 楊子軒暗罵一聲,正聲說道:“是我”
“我當初就想到書記一定會打電話來的,不過沒想到書記定力還真好,愣是拖到晚上才給我打這個電話。”張碧筱在電話另一端捂著粉嫩的嘴,格格嬌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楊子軒可沒那么好心情和這個女人打情罵俏。
“我今天在廁所旁邊已經說了,我想做個一把手,開區什么局得一把手都可以,不想再這個副職待了什么了。都要忍受老李那惡心的目光,我都快要崩潰到吐了”張碧筱聲音嗲嗲的糯米般粘人。
“這個好辦”楊子軒略略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能保證你提供給我的信息都是絕對準確的?”
張碧筱在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許久才幽幽說道:“只要你相信我,各種信息我都會說明,那些信息是絕對真實的,哪些是我道聽途說不能確定的。”
“要是你說全都是道聽途說的路邊社信息,那我豈不是虧大了?”楊子軒笑道。
張碧筱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再次在電話里面響起:“書記,我和你之間的交易也只是口頭上的,又不是白紙黑字的簽訂協議具有法律效力的,你要是到時覺得這些消息不值這個價,你大可不幫我升職啊反正我一個無根無萍的弱質女子,也無法找你一個開區第一號人物算賬什么的。只能是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吃個啞巴虧啊”
楊子軒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挺聰明,挺有意思的,笑著說道:“那這個買賣,我豈不是穩賺不賠?”
“你是書記,我只是一個開區邊緣局的副局長,不讓你沾點便宜,你會答應和我進行交易嗎?尤其是你們這些官老爺男人,哪個腦子里面不是都裝滿占便宜的念頭。”張碧筱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幽幽嘆息道。
“怎么說的好像我們男人都是天下烏鴉一般黑的一樣”楊子軒笑道。
張碧筱長嘆一口氣才說道:“也許會有個別例外的吧就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例外的。我先給你報個料吧。”
“這叫做先驗貨后付款?”楊子軒聽到張碧筱似乎有些難言之忍說道。
“呵呵,書記說話還真是有趣啊,這么年輕官兒就做得這么大了,估計很討女孩子喜歡吧,聽說你還沒結婚呢,估計開區不少未婚女孩都會爭破腦袋想到你這個書記面前露露臉,最好能得到你的青睞,看能不能做個書記夫人了”張碧筱調侃楊子軒道。
“書記你看我有沒有機會?我雖然年紀大了點,也就大你幾歲吧,但應該比開區那些還沒長開的丫頭有魅力的。”不等楊子軒回應,張碧筱就在電話里面連珠炮的問“我二十出頭時也是做過這個書記夫人的夢哦,可惜夢終究是夢,到現在都沒能變成現實,書記你能不能幫我完成這個夢想啊。”
張碧筱聲音魅惑而動聽 被這個女人纏上,楊子軒一陣頭大,冷冷說道:“你剛才不是說爆料嗎?怎么扯到這些無聊事上面去了?我可沒空和你瞎扯,你再不說我就掛機了。”
“我記啊,你怎么就這么冷酷沒人情味啊,開個玩笑也生氣,這樣可是泡不到女孩子得哦”張碧筱依然不在意楊子軒的怒氣自顧自的說道“好了別生氣了,我立刻爆料,你聽好了。”
楊子軒強壓的怒氣聽著。
“你知道我以前是在哪里工作的嗎?”張碧筱問道。
“不清楚沒看過你的簡歷”楊子軒冷冷說道。
“我說書記你還真別看開區的那群級別不高的鬼啊,這些級別不高的鬼,很多都和市里一些大大的領導有著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談到公事,張碧筱開始有點嚴肅起來。
“也包括你?你也和市里哪個領導有拐彎抹角的關系?”楊子軒疑惑問道。
“如果我和市里哪位領導有著拐彎抹角的關系,就不至于要求你給我搞個一把手了,老李那個死色鬼也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欺負我了”張碧筱嘆了口氣道“老李就是我們旅游局的一把手,是現在市委辦主任徐宏博的一個堂叔。”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開區這里面水也這么復雜。
“張瀾的背景,你應該知道吧。”張碧筱之前很仔細的研究過楊子軒的簡歷,知道楊子軒背景也不差的,應該接觸到了省一級的領導,不然也不能跨市調動到南湖開區,。
“這個知道,省委常委張亞東大哥的兒子是吧?”
“沒錯,即便是背景深厚如同張瀾,也不會隨意去得罪開區的那群鬼們。”張碧筱謹慎說道。
“你扯遠了,你到現在還沒說你在擔任旅游局副局長之前干什么的?”楊子軒說道。
“我之前是在市委辦的,在前任市委書記宋思安擔任市委書記時,他退休之后我就被調到開區了。”張碧筱這才露出自己的真正面目。
楊子軒眼睛微瞇著,感情這個張碧筱還真是有點不簡單啊,在市委辦的出來的老人,對市里的各方面的關系,恐怕都很熟悉吧,難怪她干夸下海口說,給自己提供信息。
“我以前在市委辦和現在在開區,還有一個被人私下叫的外號,書記想不想知道?”張碧筱聲音平靜了,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什么外號?”楊子軒下意識問道。
“書記情人”
第九章,開區風暴第一波(求訂閱)
楊子軒一臉錯愕 書記情人?
難怪張碧筱說話如此的開放和放肆而且毫無顧忌 “你怕不怕,被別人猜測我和你之間的關系?怕不怕,開區傳出我們的緋聞?”
楊子軒干咳幾聲,理清頭腦的思路,才回答道:“機關內水深,人心鬼蜮。有點流言蜚語沒什么奇怪的,也沒什么大不了。我楊子軒行得正走得正,不怕那幫鬼能鬧翻天。”
張碧筱突然咯咯嬌笑:“算了不逗你了,書記。我已經給你報爆了第一個料,如果你覺得我們可以繼續交易下去,那我們就坦誠相待,談談具體的交易條件吧”
“沒問題”楊子軒一口應承下來了。
張碧筱之前談的條件不算過分,把張碧筱調整為開區旅游局這樣一個邊緣局的局長,楊子軒自認為還是沒什么難度的 而且張碧筱是從市委辦出來的,聽她的說話,當年在市委辦只怕也是個風云人物,對于市委里面的那些舊怨新恨恐怕都是熟悉得很。
楊子軒剛到南湖市,大名派系沒有給他一點提醒和幫助。他現在在整個南湖市,是絕對的兩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清楚,對于市委常委巨頭的背景,也是不清楚。
現在有張碧筱這個消息靈通的市委舊人,主動提出幫忙,正是楊子軒求之不得啊 “在一年之內,你要把我提拔到開區某個直屬局擔任一把手,讓我不用天天看局里一幫人的臉色。而我在這一年內,你可以向我咨詢任何關于市委,還是開區的事,我也會及時把比較重要的關系,通過電話告訴你”張碧筱語氣凝重道。
楊子軒微微瞇著雙眼,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說道:“沒問題,就這樣定吧”
張碧筱恩了一聲,聲音一轉又變得風情萬種黏黏的嬌笑說道:“書記,你如果還想提出其他色色的要求,那就要另外付出代價了。”
正端起茶喝著的楊子軒,噗的一聲把口中的茶水全部都噴到了地上 “我可不敢對你產生什么非分之想啊今晚就到這吧,我要休息了,明天要正式上班了”楊子軒匆匆忙忙的就掛著電話。
這個張碧筱的聲音實在是太魅惑了,這樣漂亮又夠嗲的女人在機關之內,不被騷擾就是怪事了 楊子軒笑著搖搖頭,真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么當初就選擇進入仕途的。
洋樓有點空空蕩蕩的,之前這座洋樓是一直沒有人住過的。楊子軒到任后,就安排給了楊子軒。
從樓后面的的窗可以看到開區的黑魆魆的土地,偶爾浮現一絲燈光,沒有想象中的機器轟鳴和高大遮天蔽日燈火通亮的廠房楊子軒前世是讀經濟學的,曾經深刻研究國內改革開放之后的經濟展史國內的開區,包括經濟技術開區、高新技術開、保稅區、出口加工區幾大塊其中以經濟技術開區和高新技術開區數量較多,對國內經濟影響甚大像今年就是國內開區設立建設的熱潮之年 楊子軒記憶中,記得今年十二月中央和國務院就會做出“立即停止再審批和建設新的開區,已經批準和開工建設的,也要進行清理,量力而行,該停的早停”的重要批示。
楊子軒記得,這次整頓集中在明年和后年,中央和國務院為基層地方政府設立了開區準入門檻。在清理整頓過程中,省級以下,特別是市縣級以下新建開區的數量被大大壓縮。大量不具備開條件的開區被摘牌。
今年明年后年這三年,中央和國務院將會大力整頓重復建設和沒有起色的開區。
所以南湖經濟技術開區這樣一直沒展成為南湖經濟引擎的開區,很可能在明年下半年或者后年,被調整叫停楊子軒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是很多了 這個開區就是大名派系給他施展政治才能的平臺,也是真正考驗他政治智慧的關鍵一步。
在開區不僅僅要擼順開區里面的關系,也要擼順市里的關系,爭取到市里面的 除此之外,他還要把開區真正打造成為南湖的經濟展的一張名片。
楊子軒知道,只有通過了這一考驗,他才可能繼續在仕途上進步,否則就要面臨被大名派系拋棄靠邊站的命運 開區黨政辦公大樓共有七層,也算是當年南湖市政府的大手筆了。
開區辦公室在三樓,楊子軒在黨政辦副主任李不凡的帶領下,踏進了書記辦公室。
之前簡文峰書記留下的東西都已經清理掉了,辦公桌什么都的。
墻上懸掛著鮮艷的黨旗和一副寫著“寧靜致遠”書法 “這幅書法是之前簡文峰書記懸掛上去的?”楊子軒仰頭看著這幅書法,李不凡在后面心跟著。
李不凡之前只記得叫人清理地面和書桌,卻是忘了叫人把這幅書法也取下來。
李不凡知道不少領導都是很忌諱用前任的東西,尤其是簡文峰這種被雙規后去蹲大牢的前任,更是忌諱 李不凡以為楊子軒是惱怒書記辦公室還殘留著簡文峰的東西,兆頭不好,急忙道:“書記,我這就把它取下來。”
看著李不凡那個胖胖身子,上去取書法,甚是滑稽,楊子軒一笑道:“不用了,老李,就讓這幅書法留在那里吧這副書法我也很喜歡”
李不凡剛伸上去的手,聽到楊子軒的話,就停了下來。
“這個簡文峰書記的品味也不低的嘛”楊子軒隨意說道。
“他當然品味不低,吃喝玩樂樣樣品味都不低,他…”提起簡文峰,李不凡就有些鄙夷了,正說著忽然覺得在楊子軒面前說起簡文峰很不妥,急忙停下不說了 “恩?”楊子軒坐在老板椅上看著李不凡說道“老李怎么不說下去了,我想聽聽簡文峰書記的事,你說下去啊”
李不凡神色尷尬干咳幾聲說道:“書記,我也只是道聽途說的,隨便說說算不得真的,沒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楊子軒看著李不凡這個老滑頭胖胖的身子,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這個老李知道不少東西,一定要找個機會,徹底把這個滑不溜秋的老東西徹底套住 楊子軒剛坐下,翻看開區的政策文件,李不凡就氣喘噓噓的又跑了進來。
“書記不好了,出事了,圣東制藥廠的老總在管委會門口自殺了”
楊子軒一個激靈,從位子站了起來,板著臉道:“什么?圣東制藥廠的老總在管委會門口自殺?”
“是的是剛剛十五分鐘前的事,當時保安見他在管委會門口來回走了幾趟,也沒注意,以為他是在散步什么的。他平時也經常在開區的中環大道上跑步鍛煉身體的。誰知,他來來回回走了幾趟,就突然倒在地下了。現在已經送到開區醫院了,開區醫院初步鑒定是服毒自殺”李不凡身子本來就有點圓胖氣喘喘噓噓樣子,甚是滑稽 “現在情況怎么樣?”楊子軒皺了皺眉頭問道。
“開區醫院說他們設備陳舊而且不足,治不了不過現場亂成一鍋粥沒人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李不凡迫切的看著楊子軒。
楊子軒臉沉了下來:“現在在現場指揮的是誰,讓他立刻派人派車把人送到市人民醫院救治人命關天啊在那里磨嘰什么啊”
“沒有現場指揮,都是幾個保安和路邊行人把病人送到開區醫院的”李不凡回答道。
“你立刻通知開區醫院,就說是我下命令,立刻把人送到市人民醫院搶救”楊子軒猛了一拍桌子說道。
“慢著”
李不凡正想出去通知,就被楊子軒在背后叫停了。
“從這里去市人民醫院大概要兩個多時,只怕到時病人都不行了,離開區最近的條件較好的醫院時哪一家?”楊子軒問道。
“當歸縣人民醫院很近,離開區大概就是半個時的車程”李不凡說道。
“那好,那就先通知送去當歸縣人民醫院吧通知完畢你立刻回來,我還有事要吩咐”楊子軒說完就躺在老板椅上。
楊子軒撥通姚天書辦公室的電話,接電話的正是姚天書。
“姚主任啊,剛剛在管委會門口,我們開區圣東制藥廠老總服毒自殺,你知道了嗎?”楊子軒聲音平靜說道。
“啊”電話那頭,本來還在琢磨著楊子軒第一次打電話給他是什么用意的姚天書,立刻大吃一驚。
“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沒收到消息?”姚天書驚訝道。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也是剛剛收到消息,剛才我已經吩咐把人先送到當歸縣人民醫院了,你負責跟進一下吧”
姚天書應答幾聲,楊子軒就掛了電話。
點燃一根煙,楊子軒看了看窗外的風景,狠狠抽一口。
他和姚天書都沒收到消息看來有人搞鬼啊 第十章,開區變成了紅燈區?(求訂閱)
“書記,我已經吩咐下去了。現在開區醫院已經把人送往當歸縣人民醫院了。”李不凡有些摸不準楊子軒為什么要叫他回來,心翼翼的匯報說道。
“老李啊,開區醫院之前沒給黨政辦打電話嗎?這么大的一件事,怎么過了將近十五分鐘,你才通知我這件事啊?”楊子軒慢條斯理的問道。
李不凡心里咯噔一下,這個書記是想來秋后算賬了 “書記啊,之前醫院確實已經給黨政辦打了電話,但電話是打到了劉主任辦公室,劉主任剛好不在辦公室,出去辦事了,就電話沒人接。隔了十五分鐘后,開區醫院才把電話打到一個副主任辦公桌上,我才得知,來給您通報”李不凡彎著腰說道。
“真的?”楊子軒突然眼光凌厲的盯了李不凡一眼。
李不凡沒想到楊子軒怒起來,還真是有幾分官威,心里一驚,說話也變得有些結巴:“是,是真的。”
這個老李八成是隱瞞了事實,沒說真話 楊子軒一笑,這個劉主任,八成是接到了開區醫院電話,故意不想給楊子軒和姚天書通知,偷偷的編個出去辦事的理由,從后門溜出去了。
很明顯,劉主任是想給楊子軒和姚天書這兩個外調官員,來個下馬威楊子軒和姚天書第一天上任,就被這個劉主任扔了燙手山芋像圣東制藥老總服毒自殺這種事,如果搶救及時,沒出什么生命危險,對于開區工委一把手楊子軒和管委會一把手姚天書來說,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搶救不及時這個圣東制藥老總死掉了,那就性質都完全變了因為這種突事件處理不得力,楊子軒和姚天書必然都要在市委領導心目中的印象分大減甚至要挨上個警告處分這對于剛上任的楊子軒和姚天書在開區的威望絕對是個致命般的打擊而且這種企業老總服毒自殺的丑聞出現在開區內,只怕對開區本來就不算好的投資環境來說,又是一個致命傷當然憑著劉主任一個的黨政辦主任,自然也沒這個膽子敢故意拖延著這么重大的事不向楊子軒和姚天書匯報,所以他背后肯定還有幾個能量不的人在指使楊子軒嘆了口氣,知道問李不凡估計也問不出什么來,李不凡這種人就是典型的變色龍,誰是強者,他就依附誰 現在楊子軒勢單力薄,肯定無法讓李不凡順從,只能慢慢把這個老東西馴服了。
“開區現在工廠企業也不多,為什么就會設立了一家開區醫院呢?”既然問李不凡問不出什么,楊子軒干脆轉口問了點別的。
李不凡見楊子軒沒有把黨政辦延遲通知他的事繼續追究下去,也是松了口氣說道:“可能書記你剛剛來我們開區,就有所不知了,其實我們開區雖然工廠沒幾家,但大大的采礦場可是很不少啊,從開區東邊到西邊都是零零散散的采礦場,尤其是和當歸縣接壤的那一塊都是大大的采礦場啊。這些采礦場三天兩頭,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礦工受點傷什么的,都是去開區醫院看傷了,所以這家開區醫院平時人還是挺多的。”
“采礦場?”楊子軒覺得很是滑稽,明明是開區竟然成為了采礦場聚集的地方。
“這些采礦場,都是私人的還是礦業公司的?他們都有采礦權嗎?手續都齊全嗎?”楊子軒連珠炮的問。
李不凡一愣,這個書記怎么像個愣頭青,一點都不圓融啊,都說了是采礦場了,如果是有采礦權的手續完備的,用得著這樣零零散散挖的礦嗎,直接組建一個中型公司批量開挖不就得了 “老李你說這些采礦場,到底有沒有采礦權和完備手續?”楊子軒看似隨意的說道。
李不凡一時猜不到楊子軒的真正意圖,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怎么可能有什么采礦權?都是些私人承包開挖的,不過…”
“不過什么?”楊子軒盯著李不凡。
“不過這些采礦場單位老板,經常會往開區工委和管委會里面跑,送點煙酒什么的,打點一下,所以這些采礦老板多多少少都和我們開區直屬機關里面的頭頭關系不錯。”李不凡看著楊子軒臉色沒什么變化,才慢慢說了出來。
楊子軒心底雖然震驚,但也沒表露在臉上,只是叫李不凡繼續說下去。
“其實書記,你也應該理解下面那些直屬機關的科長們的,畢竟和市里面相比,我們開區的各方面條件算是比較差的,像開區干部的福利、補貼、津補都和市里沒法比啊,要是再不給這些科長留點好處,只怕這個開區誰也不想呆了。”李不凡嘮嘮叨叨的給楊子軒灌輸著。
楊子軒也沒做聲,只是拿起電話打了個白曙,白曙是分管開區礦業這一塊的主要領導。
“老白嗎?我是楊子軒啊,我剛聽老李說開區的采礦場,大部分都是無證無權開采的,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啊?”楊子軒說道。
聽著楊子軒的話,李不凡臉色突然就變了,變得很是蒼白他終于明白楊子軒剛才為什么一直在這套他的話了,原來是為了把這些套到的話,轉告給白曙 白曙也是一愣,這個李不凡怎么就變臉這么快,這么快就投入了楊子軒的陣營了,連這些事,都掏心窩的告訴楊子軒。
“書記,無證開采,這是沒有的事吧。不過你問到了,我會讓人去調查一下的,你放心好了”白曙陪著笑臉,敷衍著楊子軒。
楊子軒知道白曙是在敷衍他,不過他也不在意,掛了電話。
他的目的就是讓白曙對李不凡記恨上,以此來分裂分化這些抱團的老滑頭 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老李啊,走吧,你帶我去幾個采礦場看看。”楊子軒起身下樓。
李不凡心里雖然一百個不情愿,但也不敢反對。
畢竟楊子軒是他的絕對領導,領導吩咐到了,他表面功夫一定要做足上了富康,楊子軒和李不凡坐在后排,楊子軒故意吩咐司機王開車往管委會辦公樓外面繞了一下,不少管委會的人,都看到了李不凡和楊子軒坐在同一輛車上,出去考察李不凡心的涼半截,這個書記手段也太厲害了吧一個電話,繞多一段路程,就徹底把他李不凡,從這群抱團對抗楊子軒姚天書這兩個外來戶的老滑頭中,離間出來了只怕現在黨政辦和管委會都是炸開鍋了吧,今天開區機關的頭條八卦新聞,除了圣東制藥廠老總服毒自殺這條特大新聞外,就是他李不凡在楊子軒上任第一天就投入了楊子軒懷抱了 富康繞過開區工業大道,駛出一段距離,就可以看到零零散散采礦場,礦場上面停著一些采礦設備和泥頭車之類的。
再駛出一段距離,采礦場漸漸沒了,取而代之是幾排平房,平房外頭都掛著一個招牌,都是千篇一律的紅梅廊,再來廊之類的名字。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扭頭指著那幾排廊,向李不凡問道:“這是什么回事?”
李不凡沒想到竟然繞到了這個地方,老臉一紅,干咳一聲,許久才回應道:“這是廊啊,書記,就是理的地方”
“你李不凡還真當我是三歲孩啊”楊子軒叫停了車,走了下去“開區才多少人,這里多少家廊啊,有那么多頭好理嗎?”
此時才是港產片大行其道的時候,這種廊雖然說在沿海早就屢見不鮮了,但在羅浮省這種南方內6省份,如此密集的還是比較少的。
“真是夠操蛋的,沒想到開區竟然有這樣一片東西”楊子軒叉著腰,伸出手指點了點公路邊的一排,單單是一排外圍就有三十多家,而且公路兩邊都有,外圍一排里面,還有幾排。
此時是清晨,所以大部分廊都是關注門,差不多每個門口都停著幾輛摩托車,有幾家裝修高檔的廊的門口,甚至停著好幾輛車。
李不凡則是一邊站著,神色尷尬,王從車窗探出頭來,好奇的看著這一切楊子軒沿著公路走了一段路程,現這些廊中間還有著不少型診所,也就是差不多幾個廊就有一個診所為它們做配套服務 “老李,從這條路出去,是到哪里啊?”楊子軒指著公路延伸方向。
“從這里去市區和當歸縣都可以”李不凡謹慎說道,他現在還真是怕了楊子軒。
“這么說,我們開區這個隱藏著的消費市場很大啊,市區和當歸縣都是這個的的消費市場啊”楊子軒看著一排排的廊笑道。
“當然了,我們開區內部估計也有不少來這消費吧”楊子軒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就坐上了富康。
第十一章,借力敲打政法委書記(求訂閱)
楊子軒吩咐小王繼續把車往前開,過了大約兩公里,就出現了一個圓形的豪華建筑只見建筑門口寫著“黃湖休閑”金燦燦的幾個字 不過也不奇怪,南湖作為了一個資源性工業城市,早已經催生了一批概念意義上的富豪,屬于改革開發中先富起來的一批人,加上南鋼集團和龍山有色金屬公司兩個巨無霸國企中也有一批高薪管理層,所以南湖市的奢侈消費也開始有了苗頭。
只是楊子軒想不到,這個黃湖豪華休閑會所竟然是落到了開發區的土地上。
楊子軒不禁覺得有些可笑,開發區本來是招商引資之地,企業之地,現在卻成為了一片,雖然這片不在開發區工業園中心,但也還是影響不好。
而且這片也很有意思,低檔的發廊,中檔的小賓館,高檔的豪華休閑會所都有產業鏈十分完備,一條龍服務十分周到 “老李這個黃湖休閑中心,對不對外開放,還是只接待某一類別的人物?”楊子軒朝李不凡問道。
“書記,這個休閑中心名義上是只對政府官員開放,因為這塊地方當初是開發區計委立項、規劃審批的正式項目,土地屬國有劃撥性質,后來開發區在配套建筑內開辦了這個休閑中心。主要用來接待來投資商,還有年底來這里開總結會的市內的政府部門也有一部分但也對普通商人和百姓開放”李不凡詳細說道。
他知道這個休閑中心其實對開發區的經濟效益還是挺大的,對開發區的財政貢獻也不小,而且和市內的不少官員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有些官員就喜歡來這里消費,即便楊子軒不滿恐怕也不能動這個休閑中心。
“現在這個休閑中心由餐飲公司來管理,政府負擔工資,原則上不對外營業,盈虧都算政府的”李不凡繼續說道。
楊子軒默默點點頭,心里便有了計較 楊子軒剛回到辦公室,李不凡就領著開發區政法委書記陳龍生進來了。
“書記,我是想來給你匯報一下,今天發生在管委會門口的圣東老總服毒自殺案的進展的。”陳龍生身材高大,臉很黑,之前是從部隊轉業的軍官,在市局擔任了一段時間領導職務后,就調到了開發區擔任工委常委、政法委書記。
楊子軒在迎接宴會上和他聊過幾次,發現也是十分圓滑不肯吃虧之人,不好對付 “龍生來了啊,坐吧”陳龍生進來時,楊子軒依然不動聲色的坐在老板椅上。
盡管楊子軒小陳龍生十幾歲,依然是叫陳龍生“龍生”。
陳龍山看楊子軒一副老成的領導模樣,也收起了輕視之心,在辦公室的沙發內坐了半邊屁股,正襟危坐表面功夫做得很足 楊子軒心里一動,本來想故意擺領導譜,試探一下陳龍生的心性,找找茬的。
沒想到陳龍生根本就不吃一套,該做的表面功夫都是滴水不漏 楊子軒看著陳龍生那張老黑臉,暗暗道,這個家伙不好對付啊,果然是軍官轉業的人,心態不是一般強悍。
如果是尋常干部,被楊子軒這樣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的青年這樣擺譜,恐怕怒氣當場就耐不住發作了。
“龍生啊,這個圣東制藥廠老總是怎么回事?現在調查結果出來了沒?”楊子軒繼續擺著領導的譜,老氣橫秋的問道。
“事情還在調查,不過已經有了點眉目了,可能是和圣東制藥廠本身經營虧損,這個陸圣東承受不了壓力,選擇了服毒自殺,當然了事情還是在進一步深入調查,現在還沒能得出結論,等到事情調查清楚了,我會第一時間來向工委和管委會匯報。”陳龍生中規中矩說道。
楊子軒注意到,陳龍生是說第一時間給工委匯報,而不是向他楊子軒匯報,言下之意就是楊子軒還沒能完全代表工委,也算是對楊子軒剛才在他面前擺譜的一個小小的反擊。
端起桌面上的茶,楊子軒喝了一口,這個陳龍生也不是油鹽不進啊,至少這個爭強好勝的心理還是有的啊,自己在他面前擺個譜,他都要扳回。
摸到陳龍生有著這個爭強好勝心理之后,楊子軒心里就都有了對付陳龍生的大概的策略了。
“這就好,開發區內的治安情況十分重要,如果治安不好將會影響到我們整個開發區的投資環境,所以龍生你一定要抓好開發區內的治安環境,防止一些歪風邪氣在我們開發區內蔓延”楊子軒中指敲了敲桌面,語重心長的說道。
“書記,你放心,現在區內的治安環境還是十分良好的。”陳龍生爽朗笑道。
“是嗎,我今天坐車剛好經過開發區和當歸縣接壤的區域,發現那里竟然有著不下于七八十家的發廊啊,開發區需要那么多理發店嗎?那些都是什么回事啊?”楊子軒若有深意的看了陳龍生一眼。
陳龍生眼里慌亂了一下,他沒想到楊子軒竟然這么快就發現那一塊地方了,笑得有些勉強道:“那個畢竟離開發區中心比較遠的地方了,而且和當歸縣接壤,不少當歸縣的領導和市里企業領導也經常去那里理發,我也不好管嘛。”陳龍生十分隱晦的推辭一下。
楊子軒知道沒有警力配合,即便是他想查查那片,也是無濟于事,看現在陳龍生一副為難的模樣,只怕里面還有很深的貓膩。
楊子軒本來就沒想過能一下子馴服這個政法委書記,所以也沒強求,兩人又聊了幾句,陳龍生就出去了。
待陳龍生出去了一會,楊子軒就拿起電話,撥通了市委書記石峰信的電話。
“喂,石書記嗎,是我小楊啊,恩恩,今天第一天上班就發生開發區內就發生了制藥廠老總在管委會門口服毒自殺的事,真沒想到今天第一天上班就發生了這種事,剛剛政法委陳龍生書記匯報了一下案情進展,現在還沒調查出來啊…我剛才已經吩咐下去了,不過這要依靠開發區公安分局嘛”楊子軒十分隱晦的匯報了一下工作。
石峰信是何許人,一路從公社書記干到今天的市委書記,對于下面基層那些斗爭,是再熟悉不過了。
所以楊子軒剛說頭,他就知尾了。
八成是開發區那些老油條故意放水,拖延案情,讓事態變大,欺負楊子軒和姚天書這兩個外來戶了。
石峰信當即勉勵了楊子軒幾句,讓他放開手去干,把開發區弄起來。
掛了電話之后,石峰信立刻讓秘書找來了陳龍生的電話,撥通了。
陳龍生還在想著剛才的在楊子軒辦公室內的談話。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楊子軒第一把火想燒到開發區那片,在陳龍生看來,這如意算盤打的太響了。
陳龍生當然知道那片背后的勢力不小,誰第一個闖上去捅這個馬蜂窩的,肯定是死路一條。
他陳龍生可沒有那么蠢,要被楊子軒當槍使,做這個捅馬蜂窩的急先鋒,他可是做不到了 誰知剛回到辦公室沒多久,電話就響起了。
電話里面的聲音,陳龍生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市委書記石峰信 以前他在市局任職時,那時石峰信還是市長。
當時石峰信是和宋思安搭班子的,但石峰信是基層成長起來的干部,經歷豐富,斗爭手段也厲害,在市委市府都十分強勢,搞經濟也是一把好手,在他擔任市長時,南湖市從羅浮省四架馬車的吊尾地級市,一舉越過益州,跨入全省四強經濟大市之列所以當年市委市府,或許有人不怕市委書記宋思安的,但沒有幾個不怕石峰信的 所以陳龍生對石峰信印象十分深刻,內心也是十分畏懼這個雷厲風行的市委書記。
“書記什么事啊。”陳龍生小心翼翼問道。
“聽說你們開發區今天發生了企業老板服毒自殺的案子,現在進展怎么樣了?”石峰信聲音雄渾,讓陳龍生這個軍隊出身的官員,也是忍不住心顫了一下。
“是的,書記我們已經在全力調查這個案件的發生的原因了。”陳龍生沒想到石峰信竟然會親自過問這個案件。
“你們楊書記第一天上班,就發生這種事,影響相當不好啊說明你們開發區以前的積弊不少所以,老陳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好楊子軒同志這個開發區工委的班長,把開發區的經濟搞上去,具體的我就不多說了。”石峰信聲音徐急有度,吩咐完畢,就把電話掛了。
放下電話,陳龍生依然能感覺到耳朵邊殘留著石峰信說話嗡嗡的聲音。
沒想到石峰信這個市委書記竟然對楊子軒如此的維護,這是陳龍生始料未及的。
看來這個楊書記來頭不小啊,竟然和市委書記搭上了關系,那就拿著尚方寶劍的啊,看來要改變策略了第十二章,巧遇女孩 借石峰信市委書記之威,敲打完陳龍生這個家伙,楊子軒總算是松了口氣。本書請訪問。
在楊子軒看來,擔任一把手,像公安這種強力部門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則無論做什么都會很被動,受制于人當然市委書記之威也不能經常借,只能偶爾借借了,否則會被石峰信認為自己沒有駕馭開發區班子的能力,反而適得其反了桌面上的電話鈴鈴響起 楊子軒拿起來一聽,正是安在山。
“老安,事情怎么樣了?”楊子軒問道。
“我昨晚問過老劉了,老劉本來在軍隊時就給軍隊領導開過車,讓他來給你開車,他一口就答應了”安在山笑著說道。
“他其實也不是很想在紅水縣呆著,畢竟以前他參加過黑三那個流氓組織,許多混混還認得他,所以我叫他來給你開車,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今天估計已經出發了,估計晚上就到了。”
“那敢情好,你告訴他什么時候到,我就讓人開車去接他。”得到劉可克這個司機,有個可以信賴的人,楊子軒也是心情大好。
“他今天早上就出發坐車去了,現在我也沒法通知他,他說他會自己到開發區找你”安在山說道。
“那也行吧”楊子軒回到道。
“對了,最近有個女孩來找我打聽你的消息。”安在山突然笑道。
“哪個女孩?”。
他也沒認識幾個女孩啊,林若水就不用說了,蘇晨也是知道他調動工作的,徐明夫妻也是他搞去省城幫蘇晨的忙去了。
畢竟蘇晨和曹美兩個女人有些事情也不好出面,可以叫徐明出面。
現在在整個羅浮省已經火熱起來,最先進入羅浮市場的楊子軒和蘇晨搞的門店占據了整個羅浮一半以上的市場,賺得盤滿缽滿的。
當初楊子軒給蘇晨盤下的那家門店已經改為陽晨數碼連鎖的旗艦店現在整個羅浮十幾個地級市市區都有陽晨數碼連鎖的分店,銷售火爆 當然,楊子軒也知道,做銷售終端也只是資金積累的開始,楊子軒的商業野心肯定也不僅是此。
他最近也一直在思考著陽晨連鎖的下一步出路和方向,毫無疑問連鎖這一塊他是肯定會做下去的,現在許多后世的家電連鎖巨無霸都還是在萌芽狀態,許多國內后世知名的家電連鎖企業,此時還是默默無聞。
現在陽晨連鎖在整個羅浮省內也有了一定的名氣,而且省內網點的布局也是已經慢慢鋪開,原先最早是紫金做尋呼機銷售,后來鋪到了羅浮省四架馬車的經濟發達地級市。
短短幾個月時間,伴隨著尋呼機的持續熱銷,現在陽晨數碼銷售網點已經蔓延到了省內每個地級市。
網點已經布局好了,接下來就要面臨一個問題了,那就是要立足羅浮擴大銷售品種規模,從單一銷售尋呼機擴展到家電,還是先走單一銷售尋呼機的路先走出羅浮省?
不過在楊子軒計劃中,還是先做足做大羅浮這個市場,讓陽晨連鎖有了本土擴張的經驗,再慢慢走出羅浮,走向周邊的幾個沿海經濟發達區,像江南省,南蘇省 現在尋呼機在羅浮省內的市場還沒完全飽和,還能持續熱銷一段時間,但在楊子軒看來,他必須要未雨綢繆,因為尋呼機將會很快的就被新興的數碼產品取代,比如手機。
現在陽晨連鎖也是一直在做大哥大的銷售,而且這個大哥大的銷售利潤在整個陽晨連鎖中也已經占據了不少比例,像南湖市這種暴發戶的城市,各種私人采礦場的老板、那些大型國企的高管們、還有不少政府官員都已經配上了這些時髦的磚頭一般大的大哥大這些大哥大里面,不少就是從陽晨連鎖銷售出去的楊子軒知道這些大哥大連同這些尋呼機,都是在未來幾年被徹底淘汰,成為歷史,取而代之的將是插卡的手機“書記,你沒事吧,不會聽說到有女孩來找你,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吧?”安在山的話語打斷了楊子軒的思考 楊子軒笑罵:“你小子是不是背著潘結在外面搞個情人什么的,明明是來找你的,你怕潘結知道,就推到我的身上來了?”
“書記,我是說真的,那個女孩子,就是你之前的保健醫生,那個綠兒,她昨天來找我,說怎么不見你了,然后她就問我要了你的地址”安在山說得煞有介事。
,腦海中又浮起了綠兒那張純凈的清麗脫俗的容顏。
“她沒說找我什么事嗎?”
安在山翹起二郎腿笑道:“我問了,她沒說。是不是你把人家什么什么了之后,就一走了之啊?現在好了,人家找上門來了?”
“瞎說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的,能有什么關系啊。”楊子軒說著這話的時候,也覺得自己的底氣不足,想起了那次大腿長濕疹,在辦公室里面,她伸手進自己大腿觸摸的情景 兩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幾句,楊子軒才掛了電話。
楊子軒正欲起身出去,門被敲響了,一個女孩端著幾個文件走了進來。
“啊”女孩子輕呼一聲,震驚的看著楊子軒,就好像就見到鬼一般不可思議。
楊子軒抬頭一看,樂了 這個女孩不正是上次未上任之前來開發區摸底遇到那個女孩嘛。
“怎么是你?”女孩子有點結結巴巴的說道,驚慌起來,連書記都忘了叫了。
“怎么就不能是我?”楊子軒笑道。
女孩子捂住嘴巴說道:“你當初在車上不是說你不是開發區的嗎?”
楊子軒哈哈一笑:“我當時還沒上任,確實不是開發區的啊。”
“先坐下吧,站著不累啊。”楊子軒招呼站起來招呼道,讓女孩子有點受寵若驚,驚在當場。“你叫什么名字啊?在哪個部門啊?”
“我叫徐菲,在管委會辦公室工作。”徐菲還是有點接受不了楊子軒是開發區工委書記的事實。
“你手中的文件是什么啊?”
“是之前姚主任吩咐我拿過來給你過目的,都是關于開發區內的一些企業的信息還有財政一備案文件。”徐菲把文件小心翼翼的放在楊子軒桌面上,慶幸之前在車上幸好沒什么出格的話,否則還不知道給這個工委書記留下什么難看的印象呢 “小徐你也在開發區管委會干了一年,你應該對開發區內的企業都熟悉吧,你就先別急著走,給我說說開發區的那幾家企業的現狀”楊子軒點燃一根煙抽著說道,之前在車上的攀談,讓楊子軒對這個女孩子得比較信賴。
“書記,我也只是一個科員而已,對開發區內的很多東西都接觸不到,我說得可能不準確,你還是去找黨政辦的其他領導問問吧”徐菲有點不情愿的樣子,其實她也是生怕說錯話到時給黨政辦那幾個主任副主任打擊報復呢。
“沒事你盡管說,我也不會說出去什么的。”楊子軒說道。
“那我就說了,其實現在開發區內不少企業都苦不堪言,像比較像樣的就是那幾家制藥廠。那些制藥廠好幾家其實當初都是一些海歸留學生回來創辦的,這些留學生的特點就是有著比較專業的技術但沒什么資金,在開發區剛建成時就注冊落戶我們開發區,當時因為市里十分重視開發區,而且這些企業又是入駐開發區的第一批企業,所以市里承諾幫助他們聯系銀行貸款,讓這幾家制藥企業成功在我們開發區內起來,有幾家聽說在國內都是知名制藥公司”
徐菲是紫金工業大學的高材生,說起話也是口齒伶俐,條分理晰的 “然后現在這些企業都在進行技術轉型,資金缺口很大,又從銀行貸不了款,多次希望開發區能夠出面給他們貸款,但開發區也無能為力”徐菲嘆息說道。
經徐菲這么一說,楊子軒有些明白為什么圣東制藥的老總會選擇在管委會門前服毒自殺了。
楊子軒也不敢把徐菲留在辦公室太久,畢竟孤男寡女的在辦公室之內,容易引起機關內一些閑人閑話。
楊子軒倒是有點想把這個徐菲調到書記辦公室這邊,畢竟徐菲畢業不算太久,身上還有些棱角,用起來也順手,不像那些老油子那樣滑不留手的。
下午,楊子軒吃過飯了,就讓小王這個臨時司機,開車去當歸縣人民醫院看望一下陸圣東。
從開發區到當歸縣人民醫院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
當歸縣、龍山縣都是南湖市下面的重要大縣。龍山縣以出產有色金屬數量眾多,在全省都甚是有名氣。當歸縣則是各種非金屬礦產較多,經濟重量在南湖市的幾個縣區當中也是排名較前的縣區。
下午姚天書曾經打過電話到書記辦公室說,陸圣東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因為搶救及時而且當歸縣因為采礦場較多偶爾有傷殘,所以當歸縣人民醫院的醫療設備,也不比市人民醫院差多少第十三章,當歸縣的之辱當歸縣經濟較為發達,縣人民醫院大樓也是新的,顯得宏偉剛踏入醫院大樓,就見到幾個保安在前面開道。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西裝皮革,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和一個病怏怏的老婆婆出來了,場面頗為宏大 “這是干什么啊?”楊子軒站在門口旁邊,看著迎面來了那群人,朝旁邊的幾個人圍觀的人問道。
“你是外地的吧?”旁邊的一男子,盯著楊子軒就像盯著怪物一般。
“恩,我是開發區那邊來的。”楊子軒笑道。
“難怪你連他都不認識。”男子撇撇嘴,看著楊子軒,一種身為當歸縣人而非開發區人的優越感悠然而生 楊子軒是何許人物,對于這種地域優越心理,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不過也不怪人家當歸縣人看不起開發區的人,畢竟現在開發區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許多開發區的農民要出去市區靜川區,都要繞道當歸縣而且開發區不少失地農民都是跑到當歸縣的采礦場上打零工,差不多幾個采礦場內,總會找到那么幾個開發區的失地農民出來打零工的 不少開發區失地農民在當歸縣的采礦場都受到欺負,認為這些開發區來的都不是當歸縣人,是異類。
經常最粗重的活,沒人肯干的活,就丟給這些開發區的失地農民去干,克扣工資是常有的事辛辛苦苦打了一年工,一分錢也沒有進賬的開發區失地農民也不少 楊子軒畢竟也是有一定級別的干部,當然也不會沒品的和一個路人甲生氣,繼續問道:“兄弟你說了半天,你還說他到底是誰呢?”
“他,你都不認識,見識就是少。我現在正式告訴你吧,鄉巴佬,他就是我們當歸縣的縣委書記——王全國書記他身邊的就是他的母親,他現在是陪他來醫院看病的”男子一臉鄙夷的看著楊子軒,拍了拍褲腳上的礦泥,末了還說了一句“還有你這個開發區來的鄉巴佬,以后別叫我兄弟了,你不配”
楊子軒一陣錯愕 這算是咋回事啊,開發區的人在當歸縣人眼中,就如此的不堪?
楊子軒抬頭看了看王全國,也是將近四十的人了,頭發梳得蹭亮,看起來并不顯老,身材高大,頗有官威。
站在他周邊的幾個中年男子倒是哈著腰一路和王全國有說有笑的,王全國的媽媽則是由著一個保養得不錯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的貴婦人攙扶著,楊子軒估摸那就是王全國的妻子。
真有權勢的一家人楊子軒嘆息一聲,沒想到一個小小縣委書記就能把權勢發揮得如此的淋漓盡致這次算是開了開眼界了 楊子軒搖搖頭繼續往前走,他也不想驚動當歸縣縣委縣政府的人,徑直往前走,沒有看這一群人。
但事情卻是不如他意。
正當楊子軒要越過這一群迎面走來的人時,不知道誰一推,站在人群中間的王全國和老婆婆一群人都往楊子軒身上一壓,楊子軒一個站立不穩,一個踉蹌摔倒在人群中,一頭撞在了一個軟綿綿的身體上。
頓時,站在前面和兩邊開道的保安,登時左右開弓把楊子軒左右手都架住,像是捉住犯人一樣,把楊子軒雙手往后一扳。
楊子軒吃痛,揚起頭,怒吼一聲:“你們干什么,把我放開”
不過看到還算年輕的貴婦人滿臉通紅不敢看楊子軒的模樣,楊子軒就知道自己剛才那一撞多半就是撞到了這女的胸部的兩團東西中間了。
“你這小子想干什么?”一個保安拿起巴掌就往楊子軒頭上扇了一巴掌。
今天楊子軒衣著打扮沒什么特別,也是很普通的衣服,所以這些保安和王全國周邊這群當歸縣的小官們都沒把楊子軒當個人物。
倒是人群中的幾個年輕女孩,看楊子軒年輕臉部輪廓棱角分明,頗有味道的帥氣模樣,見他被保安如此扇打,有些不忍 “是你們人群撞我跌倒,我才摔倒,撞到她身上的。”楊子軒雖然吃痛,但依然倔強的昂著頭,喘著氣說道。
王全國冷冷看著楊子軒這個不速之客,他之前沒見過楊子軒,所以也沒認出楊子軒是誰,不過他畢竟是浸yin仕途十幾年的人物,也看出楊子軒氣質氣勢有點特別,但也沒把楊子軒真正當一號人物看待,以為楊子軒也是當歸縣一個有點特別的百姓而已在王全國眼里,當歸縣他就是說一不二的主,即便是那些大礦商,也要看他這個在當歸縣官場經營了十幾年的人物的臉色 許多大礦商進駐當歸縣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采礦場現場勘查,而是先要到王全國這個縣委書記的家中拜訪,否則他在整個當歸縣將是寸步難行,采礦需要的任何程序手續在當歸縣辦不下來。
“不管什么理由,你撞到了夫人身上,就是你的錯你就有罪”抓住楊子軒左手的那個保安用力把楊子軒的手狠狠往后一扳,才說道。
王全國瞥見妻子臉上的潮紅,而且能察覺到妻子的眼睛一直都放在這個被抓住的年輕男子身上,再看看楊子軒棱角分明別有一番英俊帥氣的臉龐,頓時妒火中燒,冷冷道:“你有錯”
被兩個保安弄極為疼痛的楊子軒,額頭開始滲出一絲絲的汗跡,冷冷道:“你是法律嗎,憑什么你能說我錯?”
聽到楊子軒這句話,周邊的一群人頓時大笑起來,甚至王全國的妻子也是捂嘴偷笑。
剛才一直站在王全國身邊,十分殷勤和王全國談話的一個胖胖的男子笑瞇瞇的跑到楊子軒身邊,拍了拍楊子軒腦袋笑道:“小兄弟,教你一個乖啊,在我們當歸縣法律不是最大的,站在你身邊的這位王書記,就是我們當歸縣比法律的還大的人物。在當歸縣,他說的話比法律還有用,所以啊,他說你有錯你就有錯即便你真的沒錯也是錯了懂了嗎?”
楊子軒冷冷笑道:“看來,你們當歸縣還真是特別啊。”
“書記,現在這小子竟然冒犯了夫人,要怎么處置啊?”一個保安頭目恭敬問著王全國。
“以擾亂公共秩序罪名,弄去拘留所,關兩個月吧。”王全國一想起剛才妻子盯著楊子軒看的眼神,心里就是十分不舒服。
“哈哈,笑死人了。笑死人了。”楊子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小子給我放老實點,有什么好笑的。”保安再次把楊子軒收往后扳,幾乎快要斷了,楊子軒也是吃吃呼氣,疼痛異常。
今日的經歷對于楊子軒來說,也當真是終生難忘啊 楊子軒微微瞇著眼睛,盯了王全國一眼,這個仇算是絕對結上了。
撇開私人恩怨不論,楊子軒也是不喜歡王全國這種土皇帝般的官員魚肉百姓的干部,所以這個王全國,他是一定要卯上扳倒了 “能不能給我一個電話?”楊子軒臉色平靜有點嚇人的說道。
周圍的人都是愣住了,不知道楊子軒到底想干什么。
圍在王全國身邊的是當歸縣礦產局還有幾個局的局長們,本來就是帶著找樂子的心態,像耍猴一樣逗逗楊子軒玩的。
“給他一個電話吧,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樣來。”王全國冷冷道,工作之余有這樣一個人給他逗樂子玩,也讓王全國覺得十分有趣。
王全國剛說完,就有一個采礦場老板把自己手中的大哥大遞給了楊子軒。
“把他放開,讓他打電話。”王全國朝兩個保安吩咐說道。
兩個保安登時把楊子軒松了開來。
楊子軒兩個手臂忽然得到巨大的自由,眼前黑了一會,才慢慢亮了過來。
清醒過頭腦之后,楊子軒才接過大哥大,放在手中,估計是新買的,因為大哥大的外殼貼著“陽晨連鎖”的商標,還沒被撕掉。
“土包子,會不會用大哥大啊?不會就別打腫臉充胖子啊,出聲喊一聲爺,爺立刻教你。”那個遞給楊子軒大哥大的采礦場老板奚落著楊子軒。
周邊一群人也都跟著起哄,帶著看猴心態,看著楊子軒 “你叫什么名字啊?”楊子軒看著這個采礦場老板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怎么,還想知道爺名字,以后來打擊報復?”采礦場老板笑道“告訴你吧,我叫王東,現在是當歸縣第二大采礦場的老板,也是王書記手下的一只小兵。以后要報復盡管來,爺我怕怕哦”
楊子軒點點頭,聲音里面不帶一絲感情:“王東是吧,這個名字我記下了”
王東和王全國一干人也感覺到不對勁,這個年輕人怎么如此冷靜,難道是被大家嚇怕了裝出來的冷靜?
說完,楊子軒就撥通了市長羅澤明的電話,說道:“羅市長嗎?我是楊子軒啊,今天我到了當歸縣,王全國書記隆重接待了我,他就在我身邊,想和你說幾句…”
第十四章,楊書記的態度王全國一聽到楊子軒這個名字,就徹底愣住了他之前沒見過楊子軒,只是知道南湖市經濟技術開區來了個很年輕二十來歲的書記,市委副書記李莉親自送他上任 難道眼前這個剛才被一群保安以暴力耍弄的青年,真的就是開區的新上任的工委書記?
這個也太突兀了吧,眼前這個年輕人怎么看也不會和南湖市市長有什么關系啊。
王全國也是有點難以置信的,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希望楊子軒是拿著電話糊弄他的。
不過當他接過楊子軒手中的大哥大放到耳邊傾聽時,立刻就聽到了羅澤明那有點尖銳的聲音,這個音質很特別的聲音,他是怎么也不會忘記的。
羅澤明當初從省政府副秘書長下來擔任南湖市長時,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燒到了當歸縣的頭上。
羅澤明剛上任不久,市政府有關領導就帶領國土、安檢、公安等部門負責人以及從市局抽調2o多個干警,在南湖市國土執法大隊工作人員的配合下,深入當歸縣縣內幾個產礦大鎮,對大大的違規私人采礦場,進行了嚴厲打擊當時王全國被氣得直罵娘,找到市里的幾個頗有威望的常委希望能夠居中協調,但這幾個常委都是不愿意去觸羅澤明的霉頭能干到市委常委自然都是精似鬼得人物,沒人愿意在那個時候和羅澤明對著干,畢竟這是關乎到羅澤明這個新上任市長立威的關鍵。誰敢在那個時候和羅澤明對著干,就要承受這個前省政府副秘書長的全部怒火羅澤明當時剛上任,不敢去碰龍山縣這個南湖市經濟龍頭之一的大縣,但要立威又不能選擇一個太弱的角色,所以就盯上了當歸縣了 當歸縣被狠狠收拾了一頓之后,羅澤明的立威很成功,很快在整個南湖市站穩了腳跟了,南湖市下面的區縣見當歸縣被收拾得像條狗一樣,都紛紛到羅澤明這個新上任市長的辦公室去表忠心。
但王全國保不住當歸縣的那些采礦場,在整個當歸縣的聲望卻是大跌,甚至一度跌到了冰點,這兩年隨著當歸縣縣委縣政府新一輪的鐵腕政策出臺,王全國才逐漸恢復了他在當歸縣說一不二的聲望 所以王全國對于羅澤明這個曾經狠狠打擊過他的市長,印象不可謂不深刻,平時去市里匯報工作遠遠見到羅澤明他都是繞道而走。
但王全國現在沒想到,楊子軒竟然和這個曾經深深傷害過他的市長有著一定的關系。
“喂,老王嗎,你找我什么事,有什么想和我說的?”
羅澤明的聲音在王全國聽來,和魔鬼的聲音沒什么區別了,打了個激靈才斷斷續續的回答道:“市長,厄,我沒什么事要向你匯報啊,不是不是,我是說想最近當歸縣一切都工作都比較順利,沒有什么突事件,所以沒有匯報…”
羅澤明聽到王全國結結巴巴說得語無倫次的,眉頭一皺,他可是從來對于王全國沒什么好感,語氣平淡說道:“都是縣委書記的人了,怎么連句話都說不好啊。”
王全國頓時臉色漲得像豬肝一樣紫紅,張大著嘴巴,不知道說什么。
這副模樣和剛才在楊子軒面前趾高氣揚的模樣,可以說得上是判若兩人了。
四周的那些當歸縣的科長,采礦場老板,也是徹底愣住了,沒想到在當歸縣一言九鼎的王全國,在市長面前乖順的像條狗,不禁驚嘆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權力的威力竟然是如斯的巨大 這下剛才那個笑得最歡的采礦場老板——王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誰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年輕人竟然能一個電話,就通了南湖市的天誰也沒想到,這個剛才被他們當猴耍的青年竟然認識南湖市的市長剛才抓住楊子軒的兩個保安也有些怕了,這些保安都是當歸縣人民醫院的保安,典型的欺善怕惡的家伙,剛才有著王全國撐腰,他們就敢捉弄楊子軒。但現在這個年輕人把市長搬來,貌似王全國自身都難保了,他們這些蝦魚更是難保了 “我還有事,就不和你說了,你好好招待一下楊子軒同志吧,你們當歸縣和開區是接壤的,在經濟貿易還有各方面都可以加強深化合作。楊子軒同志是我們南湖經濟技術開區的工委書記,曾經在紅水縣擔任縣長,并且主持了將近半年的縣委工作,有著非常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在他擔任縣長期間,紅水縣經濟增擠進了全省前五你們當歸縣這幾年經濟都是停滯不前,除了傳統的采礦業,其他非金屬礦產上游和下游的相應產業都沒有展起來,所以老王你也可以向楊子軒同志取取經,如何把縣域經濟搞好”羅澤明還是吩咐了兩句。
“市委市政府對開區的期望都很大,省委省政府也對開區給予了一定關注,才調了楊子軒同志這個經濟好手來南湖開區主持工作。在此期間,你們當歸縣作為開區的相鄰兄弟縣,一定要對開區開展一些工作給予配合和幫助你們之間的相關合作協議,可以拿到市里來協調”羅澤明是省政府副秘書長出身的,所以安排工作也是井然有序,分分明明。
“好的,市長,打擾了…”王全國忙不迭的點頭,等那頭羅澤明徹底掛線了,他才敢掛了。
搖了搖頭,王全國才回過神來,看著一直不露聲色的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楊子軒,難看的臉色許久才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說道:“楊書記,你來我們當歸縣怎么也不通知一聲啊?讓大伙也好好接待你一下啊。”
楊書記?
王全國的那個貴婦子,眨著眼睛滴溜溜看著楊子軒英俊的臉龐,這個年輕竟然是什么書記,看他這么年輕,最多也是哪個鎮的鎮委書記吧?不過這么年輕的鎮委書記,也是很了不起啊,而且還認識南湖市長,只怕以后前途無量啊。
“呵呵,剛才王書記還有這幾個朋友,剛才不都是在好好接待我嗎?”楊子軒嘴角淡淡一笑,指了指采礦場老板王東,還有剛才抓住他差點沒把他的手扳斷的保安。
“今天在你們當歸縣,還真是讓我受益匪淺啊當然也顛覆了一些我的認知感謝你們了”楊子軒笑了笑,伸手握了握剛才扳他手的兩個保安的手,接著又和王東握了握手。
“其實我今天是我在開區第一天上班,下午本來是來你們當歸縣人民醫院看看我們開區的一個住院的企業老總的,沒想到卻是生了這樣一出事。”楊子軒自顧自的笑了笑“看來王書記,你在當歸縣威望很高啊,你母親老人家來個醫院都有這么多人陪同,像你這么得到百姓擁護的干部不多了。”
四周圍著的這群人中,除了那些醫院保安,其他都是當歸縣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此刻愣是沒有一個敢開聲打斷楊子軒的話。
除了楊子軒那些沒一個臟字眼卻是諷刺到了骨頭的話,周圍都是一片寂靜偶爾有一兩個護士醫生從走廊經過,但一看到有王全國在,都匆匆忙忙走了過去,不敢停留下來 說完,楊子軒沒有再看王全國和王東一眼,直接從人群穿了過去,去找6圣東的病房。
留下一臉錯愕的眾人。
“全國,他到底是誰啊?這么囂張?我剛才聽你喊他楊書記,他是不是哪個縣里面的鎮委書記啊?”貴婦人有些嗲聲嗲聲問著身邊的王全國,眼睛卻是骨碌碌的看著楊子軒離去的挺拔背影。
四周的這群捧王全國臭腳的人,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王全國,希望從他嘴里得知這個年輕人的真正身份。
“他比鎮委書記高多了”王全國嘆了口氣,從楊子軒離開時的態度,他知道這個仇算是徹底和楊子軒結上了。
“他是我們南湖經濟技術開區的新任工委書記”王全國長長舒一口氣,沒想到這里竟然會是撞到這個人。
“南湖經濟技術開區工委書記?那是省管干部吧,我記得上一任簡文峰書記也是配副市長啊這豈不是比你級別還高?”貴婦人捂住紅艷的嘴驚訝道。
她也是大家閨秀出身,出生在當歸縣的官宦人家,從耳濡目染這些官宦之事,雖然不在單位工作,但官場上的級別和各種事情,都拎得很清楚。
王全國點點頭:“是這么回事。但他真想拿下這個副市長名額,還是有點難度的,現在南湖市里邊有幾個很有實力的人物也在盯著簡文峰倒下之后空出來的這個副市長名額不過他應該機會也很大,畢竟有了簡文峰副市長兼任工委書記的先例,而且照目前看來,他和羅市長的關系也不淺”
第二更到第十五章,意料之外的車禍王全國的一番話,讓剛才耍弄楊子軒的王東和幾個保安,開始懼怕了在王東和幾個保安的眼里,縣委書記就已經是他們只可仰望的存在了所以聽到貴婦人說楊子軒在級別上比王全國還要高,他們就要開始盤算他們之后的出路了在王東看來,雖然楊子軒只是南湖開發區的工委書記,怎么伸手也無法把手伸到當歸縣來,但是到了楊子軒這個級別,在市里怎么可能沒有一點關系網,想搞他一個采礦場的小老板也是分分秒秒的事那是對于當歸縣的整個采礦業來說,還真的算得上是哀鴻遍野 在那次見識到權力的威力之后,王東就開始慢慢竭力結交市里的權貴,這幾年下來也算是結交了幾個了交情雖然算不上深,王東只是希望他們之中有人能在關鍵時刻,幫他一把而已。
“咬人的狗不會吠的”貴婦人長長嘆一口氣,若有深意的說道。
陸圣東才剛剛三十出頭,比楊子軒大了幾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此時卻是面容憔悴的躺在病床上,還有一個長得挺秀氣的女人在旁邊掩著淚水,也是一臉愁容 秀氣女人見到楊子軒進來,警惕抬起頭來問道:“你是誰?”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開發區新上任的工委書記楊子軒,我總的病情怎么了。”楊子軒語氣親切的溫和說道。
秀氣女人看楊子軒年輕的模樣,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是整個開發區新的一把手,上下打量楊子軒一會,才拿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問道:“你真的是我們開發區的新書記?”
此時正是炎夏,病房里面沒有空調只有一把大吊扇,病房有些悶熱,秀氣穿著一件素雅的絲質襯衣,下身是一條淡雅的印花裙,看起來亮麗異常可能是悶熱的緣故吧,絲質的襯衣上面有些潮濕的感覺,浸漬了汗珠的襯衣緊緊的貼到了秀氣的身體上,腰和胸這些敏感的位置的輪廓都是完美的凸顯了出來,別有一番風情盡管是一臉愁容,但也沒沖淡她身上那種恬淡的氣質 “我沒有騙你的動機,開發區管委會應該留有人員在這里吧?”楊子軒笑著說道。
“恩,今天早上管委會姚主任來過看望我家老陸他走了之后,就留了個辦公室的女孩子在這里陪我。”秀氣語氣柔和。“不過那女孩子說家里有急事,我就讓她先回去了,現在老陸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了,我一個人也照顧得過來,而且還有護士醫生的。”
楊子軒點點頭,也知道那個機關小科員多半是不想呆著醫院,就編個借口開溜了。
“您是陸總的妻子吧,能不能給我總因為什么而要自尋短見?”楊子軒疑惑問道。
秀氣女人恩了一聲,才回答道:“我是他的妻子顧青楠,至于老陸他為什么要自尋短見,我相信你們開發區應該也是比較清楚的啊。”
“我們圣東制藥廠,已經到了絕路了現在是靠著一群忠誠的員工苦苦支撐著局面啊,我們圣東制藥內部已經拖欠了員工工資兩個月了,不少普通技工已經流失了,只剩下一些比較核心的技術骨干,還在要和我們圣東制藥一起共患難”顧青楠原來恬淡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哀傷。
“我記得圣東的幾個藥物品牌在國內也是相當暢銷啊,怎么會遇上這么大的經濟困境?”楊子軒疑惑問道。
“這也是老陸和圣東制藥決策層得失誤吧。去年為了研制一種新型藥物投入了過量的資金和人力,最后這個新藥研究失敗,加上競爭對手的刻意打壓,圣東制藥本身就是一個新興企業,資金實力并不雄厚。所以這樣拖上一拖,就徹底把把整個圣東制藥拖垮了。”顧青楠邊說著,邊掉著清淚。
楊子軒沉思了一會,才在挨著顧青楠的位置坐了下來,一陣淡淡的幽香襲來。
“也就是說你們圣東制藥這次資金鏈斷裂陷入破產的情況,只是開發區企業的偶然想象,并不具備代表意義?開發區內的其他制藥廠有沒有類似的情況?”楊子軒盯著顧青楠的眸子問道。
顧青楠可能有點不習慣和男子靠的太近,見楊子軒在她旁邊坐下,圓潤的臀部稍稍不易察覺的往后挪了挪才說道:“不我們圣東在開發區的制藥企業中就是領頭羊,其他幾個制藥廠都沒太具體的戰略,都是跟著圣東亦步亦趨,去年這些制藥企業中的好幾家,也是大資金投入了新藥的研發,現在也是陷入了這種資金鏈斷裂的困境,只是沒有我們圣東那么嚴重,還可以勉強維持得下去而已。”
“顧女士,圣東制藥廠現在除了銀行貸款,有沒有通過其他渠道進行自救和融資?”楊子軒皺了皺眉頭。
和顧青楠這樣面對面得對話,楊子軒甚至能察覺到對方的呼氣,還有那件薄薄的絲質襯衫被汗跡浸漬,下面的玲瓏曲線早已經凸顯清晰,甚至能隱隱透過襯衫看到顧青楠的雪白肌膚。
“怎么自救?怎么融資?”顧青楠嘆息道“前幾天確實有一個國內比較大的制藥企業說要來并購我們圣東,但提出的條件相當苛刻,幾乎都是不能接受的。”
“圣東是我和老陸從海外回國創業打拼了幾年的心血結晶,我們本身也舍不得把圣東就這樣賤價賣給別人,那不僅僅是對我們的不負責,也是對現在忠心堅守圣東制藥的那些技術骨干們的不負責。”顧青楠臉上浮起了一絲心痛的表情。
楊子軒站起來,拍了拍她顯得有些柔弱的肩膀,嘆息道:“放心吧,難關總會過去的”
顧青楠以為楊子軒只是說些安慰的臺面話,也沒在意,只是點點頭。
“過幾天,我將會在開發區召開一個企業座談會,集中解決近期開發區內企業遇到的問題吧。”楊子軒淡淡道。
顧青楠有些驚訝的看著楊子軒,這個工委書記看來也是有點水平啊。
舉行企業座談會集中解決問題,既可以節省人力物力資源,又可以彰顯開發區政府和黨委對于開發區內的大小企業平等對待 “書記,我還想問問您,看能不能聯系銀行給我們圣東貸點款,只要幾百萬,就能盤活我們整個圣東制藥了”顧青楠眼色里面充滿了哀求,她知道圣東制藥就是丈夫的全部心血,如果丈夫醒過來,圣東制藥還是毫無起色的話,只怕丈夫還是會自尋短見了。
楊子軒也是十分為難,他現在和南湖市內銀行的主要負責人也不熟悉,區內只有一家建設銀行的分理處,而且人家不一定賣他楊子軒的賬 在紅水縣,他就曾經吃過銀行的鱉看來真要和銀行弄好關系啊,不然沒錢干什么都是寸步難行了。
“書記,你應該也知道吧,我們圣東制藥是開發區內規模最大的制藥廠,如果圣東倒了對于整個開發區企業只怕會造成恐慌心理吧只怕到時這些制藥企業都要搬離開發區。那開發區就真成了一個空殼了”
“我相信以書記的智慧應該能明白這中間的道理,我們圣東制藥和開發區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楊子軒注意到,顧青楠眼里偶爾閃過的睿智的光芒,這才是她這個光華內斂的女子的真正面目吧 楊子軒沒看過顧青楠的簡歷,只知道她比自己大不了很大,而且也是海歸,和陸圣東志同道合回國創業。
楊子軒不知道圣東制藥能夠走到今天,這個女人出了多力。但圣東制藥陷入困境,陸圣東一個大爺們竟然因為壓力而選擇自殺,太讓楊子軒看不起了。
所以在楊子軒看來,只怕這個女人才是圣東制藥的當家人 富康行走在當歸縣到開發區的崎嶇,這段路因為經常有泥頭車拉著礦泥礦砂經過,所以也是太好走。
“小王,這附近有什么好的風景旅游區沒?”楊子軒問道。
“書記,你也知道我們南湖市礦多資源多了,到處都是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哪里有什么風景旅游區啊。不過這附近確實有幾處風景不錯的地方,從這里出約莫十公里有個虎跑峽,雖然不是什么正式的風景區,但是風景卻是著實不錯,平時不少市區的人,都開車到那里玩,主要那里山水奇特,大大小小的瀑布群也不少。”小王也是個善談之人,楊子軒一問起來,話匣子就打開了。
楊子軒點點頭,問道:“這個虎跑峽,屬于我們開發區境內還是當歸縣?”
“這個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是在當歸縣和開發區交接的地方,屬于誰,我也不清楚。”
楊子軒沉默了一下,看來回去要好好看看開發區當初劃分的行政區域的文件了。
正在沉思之間,小王突然一個剎車,只見前面路面一輛泥頭車和一輛豐田陸地巡洋艦相撞了山水喊喊票票了第十六章,初遇張雪柏豐田陸地巡洋艦完全被這輛日野泥頭車碾壓在車輪之下,車頭已經變形,側翻在路中此時正是傍晚吃飯時間,走這條路的車和人幾乎沒有,所以暫時也沒造成堵塞 楊子軒吩咐小王把車停好后,就走了下車,快速跑到兩車相撞的地點。本書請訪問。
楊子軒抬頭一看,泥頭車的駕駛室早已經空無一人,司機可能因為懼怕出了人命而逃之夭夭了泥頭車貌似也不穩固,半個輪子懸空,車身傾斜,隨時有繼續側翻的可能性,所以楊子軒也不敢靠的太近 在安全范圍內,他能看到一截白色的裙子沾滿了血污被越野車門夾住,從越野的后座探了出來。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看來這輛越野載的人不少,恐怕傷亡挺重啊,前面被泥頭車碾壓得不成樣子的車頭,司機和副駕駛座上的人多半沒什么存活的可能了 但后座的這個女人估計還可以救救,可是楊子軒也不敢隨便走上去把后座的人從里面拖出來,到時只怕越野顫動引發泥頭車進一步側翻。
這個地方無論是離當歸縣還是開放區都有一段距離,處理交通事故的大隊沒有半個小時估計來不到,而且楊子軒此刻也沒有交通事故處理大隊的電話,只能掉頭回當歸縣親自去找,要找拖車吊車來,恐怕沒有一個多小時搞不定一個多小時,恐怕車里面的人,早就沒氣了楊子軒也有點心急了,沒辦法了,只能冒冒險了 “小王,你過來。”楊子軒朝呆著富康里面的小王擺了擺手。
“你去前面穩住車頭,我來砸碎這一片玻璃,讓里面的出來,千萬不能動車門,否則可能把這個泥頭車弄晃動了繼續側翻了。”楊子軒拍了拍下小王的肩膀以示鼓勵。
楊子軒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也覺得小王有點不對勁,每次自己下車干什么事,他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瞄向自己。
很明顯,這個小王不知道是開發區里面哪個領導放在自己身邊的眼線楊子軒這幾天也一直當做不知和小王有說有笑的,此刻卻是放他到危險的位置烤一烤了小王不知道楊子軒的真正心思,但楊子軒讓他去穩住車頭,他卻是心驚膽戰不過也是,任誰頭上頂著一輛隨時可能翻倒下來的龐然大物般得泥頭車,都會心驚膽顫 “速度快點,”楊子軒見小王慢吞吞的,就吼了兩聲。
領導吩咐,小王雖然百般不情愿,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去壓著車頭。
楊子軒從旁邊拿著一塊石頭,往車窗玻璃慢慢砸下去,不敢太大力,怕玻璃四濺,只怕傷到里面的人。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楊子軒才把玻璃徹底敲完,借著傍晚的微弱的亮光,楊子軒能看清那是一個面容嬌美的,穿著白色的長裙,腰被扎得窄窄的,胸部此時看起來越發高聳,面容嬌美,夕陽的霞光從另一面車窗透過來,似乎能把這薄薄的裙子穿透,楊子軒能看到豐腴潔白的修長大腿的那一片膩白。
白色長裙上面沾滿了血跡,的懷里也是依然緊緊抱著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女孩,眼睛卻是骨碌碌看著楊子軒這個一直在鑿玻璃的不速之客 “我是來救你的”楊子軒語氣盡量柔和。
張了張紅艷干燥的嘴唇,卻是說不出話來。
楊子軒從砸了車窗玻璃的口子,小心翼翼的伸手進去把已經沉睡的女孩抱了出來,接著放在地下,這才伸手去抓住柔軟滑膩的肩膀,把她的頭慢慢從車里拖出來。
前世楊子軒身體不算好,但重生之后楊子軒能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大了許多,比尋常人力量都要大,這可能也是上天對之前身體上的那個傻子的變相補償吧。
所以楊子軒把這個清麗從車里拖出來,也不是特別費力。
只早已經筋疲力盡了,腿腳都沒有站穩的力量,軟綿綿的身子全部壓在楊子軒身體上,楊子軒能明顯感覺到胸部的凸起和肌膚的膩白彈性。
一瀑長發就搭在了楊子軒肩膀上,眼睛突然瞥到搖搖欲墜的泥頭車和嚇出一身冷汗的小王,剎那間一聲尖叫起來,在山谷里面回蕩。
“小王,過來幫忙把這女孩抱車里。”
小王忙不迭離開泥頭車底的那個讓人心驚膽戰的驚魂之地,把女孩抱起飛奔抱到富康里面,生怕泥頭車瞬間砸了下來。
楊子軒笑了笑,估計小王今晚睡覺都要發惡夢了,這也算是對他做眼線的一個小小的懲罰吧 “現在該能說話了吧,我先把你送到醫院吧。”楊子軒扭頭看了看肩膀上清麗那張漂亮的臉龐說道。
他知道剛才只是開始驚嚇失語,但出來被懸空的泥頭車又驚嚇尖叫了出來,現在應該能說話了。
“謝謝”聲音有氣無力,顯然這場車禍已經消耗了她的太多精力了,本來絕望死亡的情緒早已經在她的心里彌漫,但此刻從車里被楊子軒拖了出來,她忽然覺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楊子軒把背到車上,至于這一過程中,他是否起過齷齪念頭揩油,就只有他心里清楚,畢竟肩上背著一個意識昏迷的成熟艷麗得讓人心旌搖蕩的,能克制不揩油的也是有不少難度的。
楊子軒吩咐小王把車開回到當歸縣人民醫院,畢竟開發區醫院只能處理點小病小傷,這種交通后的事故傷殘處理,只怕開發區醫院是絕對醫治不了的。
把和女孩都送進了病房之后,楊子軒才讓小王送自己回去,只是皮外傷不算什么嚴重的只是有點驚嚇,休息一晚就能恢復,小女孩因為年齡小,不知道會不會給她留下心里陰影了。
掛著開發區一號牌的富康抵達開發區住宅區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楊子軒剛下車,忽然想起了劉可克,不知道來到了沒有。
楊子軒讓小王把車挺好,就徒步過了開發區黨政辦公大樓。
“今天有沒有人找過我?”楊子軒在門衛亭外拍了拍昏昏欲睡的一個門衛的頭,恰好也是上次卡著楊子軒不讓他進去的那個門衛。
門衛一見是楊子軒立刻睡意全無,起身點頭哈腰說道:“傍晚的時候有個男人找過您,不過我看他是存心來茬的。大巴把他送到門口,當時他連車費都付不起,想朝我借了錢給大巴司機。還說什么給您當司機領了工資,再還給我,這不是扯淡嗎?您的司王同志,在開發區誰人不知啊,他還說要給您當司機,這不是存心糊弄我們嗎?”
楊子軒哼了一聲,繼續問道:“后來他人呢?”
門衛看楊子軒臉色不善,不知道哪里又招惹了這尊神,更加小心翼翼說道:“后來因為他沒錢給車費,大巴司機就讓開發區的警察把他給抓了。”
雖然楊子軒剛上任,但即便是門衛也感覺著這個書記雖然年輕,但絕對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當然像他們門衛這種層次也不可能接觸到開發區真正核心的權力斗爭。
只是平日經常趾高氣揚的黨政辦劉主任和李不凡副主任,這幾天都是經常臉黑黑的,一受氣小媳婦模樣,讓這些門衛也覺得這個書記著實不簡單,才來幾天就把這些黨政辦的老油條搞得雞犬不寧 “真是操蛋”楊子軒冷冷丟下了一句,就轉頭回去取車開往開發區公安分局。
楊子軒抵達公安分局后,就面無表情的踏入了值班室。
“同志,你們今天是不是在開發區黨政大樓抓了一個叫劉可克的男子?”楊子軒筆直的站立在值班室警員面前。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值班人員看楊子軒氣勢不弱,估計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你是哪位啊?”
現在開發區除了黨政辦和直屬幾個局一二把手見過楊子軒外,很多小科員小警員都沒見過楊子軒,所以也認不出來。
“我是楊子軒”楊子軒向來都是只報名號不報職務的。
值班警員一時記不起楊子軒是誰,但也不敢怠慢,當下說道:“我幫你打電話問問。”
“喂,老劉嗎?你們今天是不是抓了個叫劉可克的男子?現在有人找上門來領人了,你去看看吧,什么沒空?”
值班警員放下電話一臉無辜的看了看楊子軒說道:“不好意思,他說沒空,估計在打牌,你還是明天再來問問吧。”
楊子軒沒有說話拿起電話直接打通了陳龍生的家庭電話:“老陳啊,今天我的新司機來了,怎么就給公安局抓了?你讓他們趕快放人”
陳龍生一個激靈,暗暗罵了聲,公安局這群兔崽子凈是給自己惹麻煩,嘴上卻是趕緊應答幾句。
值班人員驚愕看著楊子軒離去的背影,在琢磨著這個一個電話就打到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分局局長家里的人是誰,許久才猛的一拍腦袋,自言自語道,新任的工委書記不正是叫楊子軒嘛第二更到 第十七章,這么快就要站隊?
公安分局的人接到陳龍生的電話,急急忙忙去把劉可克放了出來之前公安分局的人看劉可克雖然身材魁梧,但是衣服破爛,連坐大巴的車費都付不起,以為這是個窮鬼,也沒怎么注意他沒想到深夜陳局長竟然親自打電話來叫放人,當真是吃了一驚楊子軒就在外面等著,等了約莫二十分鐘,劉可克就走了出來,后面還跟著兩個干警 “我說老劉啊,你怎么來了也不先給我個打個電話啊?”楊子軒領著劉可克抵達了停車場。本書請訪問。
“我是怕麻煩您。”劉可克憨厚一笑。
把車鑰匙丟給劉可克,楊子軒笑道:“有什么好麻煩的,以后有什么困難盡管說吧,怎么弄到連車費也沒有了?”
劉可克接過鑰匙,上車熟練了握著方向盤,只是干笑幾聲,沒有回答。他當然不會跟楊子軒說來之前,他已經把自己全部積蓄留給了家里的老母親了,自己只帶了一點車費就上路了 楊子軒在后座坐著說道:“回去我先給你提前一個月的工資吧,你就住我住處就行了,你住一樓,我放心”
經過當歸縣事件受辱于幾個保安后,楊子軒也知道安排個貼心保安的重要性,劉可克是個很不錯的人選。
劉可克知道這是楊子軒對他的愛護,心里記下了,點了點頭笑道:“那多謝書記的厚愛了。”
回到洋樓,電話就響起來,楊子軒看了看號碼,正是市政府辦公室打來的。
楊子軒微微疑惑,怎么這么晚了,市政府還有人打電話來。
拿起電話卻是羅澤明的聲音 “喂?楊嗎?”羅澤明的聲音很特別有點尖銳,聽著不太舒服,能爬到今天,只怕本事十分了不得。
楊子軒急忙應和道:“是啊市長這么晚也沒睡啊?”
“在看了點文件。”羅澤明說道“對了楊,剛剛省委里的張倫書記打電話來問了問,有沒有見到他的女婿和女兒張雪柏?他們聽說來南湖市昨天就說去了當歸縣玩,但到了今天他們的電話和尋呼機都失去了信號打不通,有沒有到了你們開區?”
張倫書記?
,隨即想起了事省委常委、紀委書記張倫以前聽過許印家提過幾句,張倫是省內的十分特立獨行的人物,誰的面子也不賣,在省內威望很大的一個人物在他主持省紀委工作期間,省內被他斬下馬的廳級高官不少即便是大名派系和省內兩個本土派系都不愿意隨意招惹這個人物當初楊子軒在紅水縣弄倒了許富國和李思城后,唐路就是被張倫叫去省紀委談話,嚇得唐路幾天都是寢食難安。從省紀委回來,唐路才開始刻意低調了一段時間,這才讓林沛有機可趁,徹底在市委常委會上占領上風 “沒聽說有這么一回事啊”楊子軒如實回答道。“而且我們也認不得張倫書記這個女兒到底長成撒樣”
“聽說是他的女婿帶著一家三口開車到南湖散心,現在卻是失蹤了兩天,真是多事之秋啊”顯然羅澤明對這件事也是十分上心。
楊子軒略微思考了一下,從羅澤明的表現看來,這個油鹽不進的張倫書記應該是十分疼愛這個女兒,所以羅澤明才如此重視這件事,深夜還打電話到開區來詢問,羅澤明以前是省政府的副秘書長,對省委省政府的那些恩恩怨怨應該是很清楚的。
這是一個十分有用的信息,楊子軒默默記下了,看來這件事真要上心,說不定這就是搭上張倫這樣的人物的重要籌碼。
“市長,您放心,我會讓人留意一下的。”楊子軒回答道。
“子軒啊,聽說在你上班第一天開區就生了企業老總服毒自殺事件啊,這么大的事,怎么不給市政府匯報一聲啊?”羅澤明突然話鋒一轉,轉到了開區的事上來了。
楊子軒慢慢咀嚼羅澤明話里頭的意思。
開區一個老總自殺,對于一個統管南湖市五百萬人口的市長來說當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羅澤明怎么就在自己面前提起呢?
楊子軒霍然心驚,這個羅澤明顯然知道了自己是在借石峰信的力來敲打陳龍生的事,知道自己和石峰信的關系不錯了。
顯然,羅澤明這是在變相批評自己和石峰信走的太近了 羅澤明這是在逼著自己站隊呢。
楊子軒心里微微嘆氣,再想石峰信和羅澤明兩邊討好是不太可能了,沒想到羅澤明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逼自己站隊了。
“市長,這是我的疏忽了,下次絕對不會生這種事情了。”楊子軒嘴上先把話說得滿滿的。
羅澤明在電話另外一端點點頭,他也知道楊子軒這是在敷衍他,不過他也不急,他知道楊子軒這種年輕干部往往對于站隊有些抵觸,所以他也不想逼他,那樣反而適得其反 放心電話,楊子軒點燃一根煙在書房里面默默抽著。
毫無疑問,這個站隊問題是遲早要解決的,不過楊子軒現在有點摸不準羅澤明和石峰信各自的背景是什么。
羅澤明之前是省政府副秘書長,在省內的人脈不可謂不深厚,這個位置很有意思,如果背景深厚推力大的話,可以一步到市委書記的位置,直接跳過市長這一步。
但顯然羅澤明下來南湖市只是擔任市長,反而是石峰信這個從來沒有在省一級機關工作經歷而且從基層一步一個腳印的成長起來的干部,接任了宋思安的市委書記的位置。
這里面的東西就很是耐人尋味了 楊子軒嘆了口氣,現在南湖市需要慢慢揣測的謎團實在太多了。
石峰信希望搞好開區的原因,楊子軒是清楚的,因為開區本身就是石峰信擔任市長時搞的一個重點項目工程,但這個工程卻是最后爛尾成了不成樣子,成為了石峰信仕途上面的一大敗筆,所以石峰信希望搞好開區,楊子軒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羅澤明為什么也十分迫切希望搞好開區,楊子軒就難以理解了,不知道羅澤明希望開區崛起的動機到底是什么?如果僅僅是為了他市長的政績,他完全可以搞其他的大型項目,沒必要搞這個前市長留下來得爛攤子以羅澤明以前擔任省政府副秘書長時的人脈,從省政府和省計委搞幾個大項目到南湖這個資源性城市也不是一件什么很難的事,沒必要如此花心思來搞開區 楊子軒有些頭疼的搖搖頭,忽然想起了張碧筱,為什么不問問這個隨叫隨到的女人呢?
張碧筱剛剛洗完澡,如同牛乳般雪白的大片肌膚裸露在空氣中,想起今天在旅游局的單位里面,差點被老李揩油的場景,張碧筱差點沒嘔吐出來。
張碧筱嘆了口氣,官場真不太適合她這種沒背景的漂亮女人混,一群色迷迷的老男人總是盯著她的身體,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除了在仕途繼續走下去,她沒有其他太多本事走出去…
電話鈴鈴響起。
張碧筱拿起一聽,樂了,正是楊子軒的聲音。
“書記,這么深夜還打電話給我,想什么呢?”張碧筱的聲音依然是一貫的魅惑而動人,尤其是在這種夜幕里,更是動人心弦。
楊子軒暗嘆一聲,這個尤物女人,不去做聲優實在是太浪費了,真要去做聲優只怕也可以讓一群男人吧。
“我想你行不行?”楊子軒沒好氣回答道。
“真的嗎?沒想到整天板著臉訓人的書記也會想人家啊。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啊”張碧筱細細柔柔的聲音,就像一陣雨打到楊子軒的心上。
“說點正經事吧,你知道羅澤明和石峰信之間的真正關系是怎么樣的嗎?他們之間有沒有什么恩怨之類的事情?”楊子軒怕自己聽久了張碧筱的聲音,還真會對她產生什么異性之間的好感,急忙轉口問道。
“呵呵,羅澤明和石峰信搭班子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市委辦公室了,所以也不太清楚。但羅澤明和宋思安之間有著較深的過節,我是知道的”談到正事,張碧筱開始嚴肅起來。
楊子軒大吃一驚,這個羅澤明怎么和已經退休的宋思安扯上關系呢?
“這個說來話長,書記,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什么獎勵啊。”張碧筱就喜歡逗著這個年輕的書記玩,銀鈴般的格格笑道。
“你想要什么獎勵啊?”楊子軒沒好氣說道,不知道這個張碧筱明明是自己的下屬,怎么對自己這個領導一點都不怕呢。
“這個獎勵嘛,我們見到面再說吧”張碧筱笑道“你記著,你欠我的”
楊子軒被張碧筱吊著胃口,有點不耐煩了,吼道:“你再不說我就掛機了。”
“都是做書記的人,怎么對待一個女孩子都沒這么沒耐心啊,以后看你老婆怎么教訓你”張碧筱依然不顧楊子軒的怒,取笑道第十八章,市委舊聞 楊子軒冷冷說道:“這不關你的事”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這里面的水這么深。
“小書記,你知道羅澤明在擔任省政府副秘書長時是主要保障誰的工作嗎?”
楊子軒沉思了一下說道:“難道就是黃文清省長?”
“沒錯,羅澤明在省政府擔任副秘書長就是保障黃文清省長的工作的,省政府副秘書長排名中,羅澤明是排第一的”張碧筱語氣變得凝重起來。
楊子軒張大了嘴巴,一臉驚愕沒想到羅澤明竟然是羅浮省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黃文清省長的親信嫡系 “黃文清省長上位之后,為了立威,開始在省政府里面大舉打壓廖英石老省長留下的人,大舉提拔任用新的干部,羅澤明就是那時候被黃文清相中得,一舉成為省政府里面炙手可熱的人物”
“而宋思安恰恰好是廖英石老省長一手提拔到南湖市市委書記上面的,可以說是當年廖系的核心骨干之一。廖英石調任中央之后,廖系在省內被黃文清省長打壓厲害,宋思安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當時黃文清省長就想把羅澤明這個左膀右臂下調南湖市,一開始黃文清是羅澤明接宋思安的班接任市委書記的,石峰信依舊擔任市長,但是遭到宋思安的劇烈反對和抵觸可以說南湖市是在前幾任書記市長還有石峰信宋思安搭班子的時候,經濟才開始騰飛起來的,宋思安和石峰信對南湖的感情都很深,黃文清省長把手伸進來,而且一伸手就是市委書記這么重要的位置,當然讓宋思安和石峰信這批干部極為反感事情甚至鬧到了省委里面,由于南湖市經濟在省內算是發達的地區,所以省委對于南湖市委班子的安排也是十分重視,不少老領導對羅澤明擔任市委書記也是頗有微詞,所以最終黃文清省長也不得不收斂鋒芒,只讓羅澤明出任市長,石峰信順勢而上擔任市委書記”張碧筱一口氣把當年南湖市的那場大變動的真正內幕捅了出來 也只有她這種市委辦的老人,才可能知道這些糾葛,新進市委辦的那些新人還不一定聽說這些秘聞的,畢竟這些在官場上面都是有點忌諱的東西,沒人會亂傳的。
楊子軒也是沒想到,這里面還有一番這么復雜的內幕東西。
“所以羅澤明最終沒當上市委書記和宋思安的阻擾有著很大的關系,平時逢年過節政府探問市里退休老領導的活動,只要有宋思安出席的,很多時候羅澤明都不會露面的。”
楊子軒放下電話,看來當初把寶壓在了張碧筱身上還是挺正確的,這個張碧筱對于市委里面那些久聞都是十分清楚,分析得條條是道,看來這個漂亮女人的官場悟性還真是不低了如果張碧筱不是個漂亮女子,只怕楊子軒還真是起了愛才之心,重用她了可惜啊,長得這么漂亮,只要不是精蟲上腦的領導,只怕都不敢重用她,否則單單是機關那些流言蜚語的口水就足以淹死人了 “老張啊,你說這個楊子軒到底是個什么背景啊?”白曙和張瀾的住宿是挨著相鄰的,所以白曙和張瀾經常悄悄串門。
作為開發區主要領導,雖然私下串門不太好,也會在開發區內流出一些傳言,但畢竟白曙和張瀾級別也不算高,還不是太忌諱 “不清楚,我問過我叔,他也沒怎么打聽到”張瀾手里拿著一杯濃濃的咖啡喝了一口。“不過依我看,他應該在市里面和省里面都有關系網。”
“我覺得他應該和市委副書記李莉之間有什么關系。”張瀾放下手中咖啡說道。
雖然張瀾在開發區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都是飛揚跋扈的,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是一個沒腦子的人。有一個省委常委的叔叔,反而讓他接觸到一些更高層面的東西,眼界也比一些普通干部要高上一些。
“李莉副書記是從中央部委下來的,楊子軒也是京城人士也曾經在京城任職,而且李莉親自送楊子軒上任,還有一些細節,都在暗示著他和李莉之間的關系不簡單”張瀾走在鋪著銀灰楓木地板的廳里說道。
張瀾這幢小洋樓外表雖然普通,但內飾確實相當的奢華,中間有些墻體完全就用半透明的鋼化玻璃隔斷。
他喜歡這種一切一覽無余的享受,無論是對權力還是女人所以他最近看不清楊子軒這個新任工委書記,感覺到十分不舒服 在張瀾看來,姚天書和楊子軒一樣雖然也是外來,但姚天書是省里面大機關下來的,張瀾還是能摸準這種人心理的——油滑,好利,八面玲瓏。
但楊子軒這種年輕但又表現老成的干部,而且來歷不明的,就讓張瀾十分頭疼了。
“小王是誰弄到他身邊?”白曙突然問道。
“呵呵,是黨政辦老劉那家伙的安排,楊子軒剛上任就被他插了一個眼線。”張瀾笑道。“根據小王反饋回來的消息說楊子軒上任之后,就跑過了和黃湖休閑那邊了,不知道他想干嘛。”
“難道他想捅了和黃湖休閑那邊來立威?”白曙嘴角掃過一絲輕蔑的神色。
張瀾哈哈大笑:“他如果真敢捅這個馬蜂窩,我張瀾還真是有點佩服他的勇氣,雖然他肯定會死得很慘”
“這樣的小年輕,其實也是很好對付的啊。把他放到火上烤一烤,讓他知道什么叫害怕就行了。我估摸他是在紅水縣順風順水的,但想來開發區也是順風順水的,那是扯淡”白曙對于楊子軒有點不屑一顧,完全不同于歡迎酒宴上對楊子軒一副點頭哈腰的諂媚模樣。
“那就雙管齊下吧我安排人手去拉攏,看能不能拉攏他,另一邊也要把他放到火上烤一烤。”張瀾冷冷笑道:“如果這樣還拿他不下,敬酒不吃吃罰酒,直接打倒算了。”
此刻他作為省委常委的侄子,那深入骨髓的高傲和囂張,才開始表露出來 “聽說黃湖休閑那邊,最近新進了兩個極品妹子,都是揚州瘦馬,好貨啊”白曙那張比變色龍更容易變幻的臉,浮起了一絲yin邪之色。
“揚州瘦馬?”張瀾眼里也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隨即熄滅了一些。
“先留著,不要破身”張瀾淡淡說道“楊子軒那小子還沒結婚,這個年齡段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我就不信他就一點也沒有。”
“除非他那里有毛病,是個太監。”白曙陰陰笑道。
小王一夜驚魂,做了幾個噩夢,夢里全都是那輛日野泥頭車側翻下來,把他碾壓成肉醬的情景,心里把楊子軒狠狠的腹誹了十幾次。
半夜驚醒,按著身邊半睡半醒的婆娘猛力弄了幾下,才稍稍平復心情。
一夜沒睡好,早上早早來到楊子軒住處,準備坐上富康等待楊子軒下來,卻發現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早已經坐在了那里。
“你是誰啊?怎么坐到了駕駛座上?快下來,誰給你的車鑰匙?”小王先是一驚,隨即呵斥說道。
劉可克斜著眼睛,看著小王咧嘴笑了笑:“我是楊書記的新司機。”
小王嘿然一笑說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劉可克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你是誰重要嗎?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才是開發區黨政辦給楊書記安排的正牌司機,你說你是楊書記司機,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嗎?”小王哈哈大笑。
劉可克笑道:“那我可以正式對你宣布,你下崗了我是楊書記的新司機了”
就在這時,楊子軒走了下來,聽到兩人對話,朝小王擺了擺手說道:“小王從今天起你不用給我開車了,我會讓黨政辦給你重新安排其他工作的,希望你到了其他崗位也能好好干”
楊子軒坐上富康一溜煙奔向黨政辦公大樓,留下一臉驚愕的小王楊子軒下了車,剛走到辦公室坐下,姚天書就來了 “書記早啊,今天李市長辦公室打電話來說,讓我們開發區去匯報一些開發區近期的經濟動態,不知道書記有沒有空?”姚天書微瞇著雙眼,坐在楊子軒面前說道。
姚天書口中的李市長,就是南湖市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李志宏。
楊子軒心念一動,李志宏明知道自己和姚天書初來咋到,不可能要自己和姚天書匯報什么經濟計劃之類的啊。
那李志宏多半是沖著圣東制藥老總服毒自殺這件事來的了恐怕開發區誰去了匯報都是沒什么好果子吃了 楊子軒打了個哈哈說道:“這是開發區經濟方面的具體工作,老姚你去比較合適啊”
第二更到兄弟們訂閱能給力否?山水拜謝第十九章,和姚天書的過招姚天書一愣他本以為楊子軒這種年輕,鐵定是喜歡在領導面前出風頭露臉的,尤其是這種能單獨像常務副市長李志宏匯報工作的機會,更加是不太可能放過的,所以姚天書才特意上門請楊子軒去沒想到楊子軒一下子就識破了 “書記是總管全盤,高屋建瓴,這個關乎我們開區經濟展方向的大事,我覺得還是書記您去一趟比較合適。請:。聽說書記曾經領導紅水縣進入全省縣級經濟增前五,在搞經濟方面,也比我們許多人熟悉,我最近也是一直在學習中。”姚天書給楊子軒戴了個高帽。
楊子軒啞然失笑,這個姚天書也是太看自己了吧,真以為給他戴個高帽,就可以讓他一時沖動屁顛屁顛的跑去李志宏那里找罵?
“老姚啊,我下午還有一些其實事情處理,現在去了市區恐怕下午趕不回來了,這件事就拜托你了。”楊子軒站起身來拍了拍姚天書的肩膀。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姚天書知道自己名義上還是要接受楊子軒這個工委書記的領導,也沒法子怎么反駁他,看來真要他自己硬著頭皮上了。
“書記,還有一件事,就是圣東老總服毒自殺事件,工委是不是應該給了結論啊?不然等會去到市里,李市長問起,我也要給市里一個交代啊”姚天書眼睛又是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
常務副市長李志宏正是負責協調聯系開區的工作的,也算是開在市里最直接的分管領導了,所以李志宏是對開區工作十分有話語權的 楊子軒有些苦笑不得了,這個姚天書看來也太沒水平了吧,這種機關老手段也用到他身上。
姚天書說要工委給個結論,但工委頭頭也就是楊子軒了,其實也是變相的讓楊子軒給圣東制藥老總服毒自殺意見下個定論。
這里面就很有學問了,楊子軒下的定論如果不能讓市里滿意,恐怕楊子軒在市里的印象分也會大丟,如果楊子軒下的定論讓市里滿意,也只能說是楊子軒做好了本份工作而已所以無論楊子軒下的定論結果如何,都不能給楊子軒增加什么印象分 “老姚啊,圣東制藥的問題是長期積累問題,也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下定論的。沒有調查就沒有言權,我們工委還是打算組織人手,深入調查的。所以啊,你也別急著下什么定論。”楊子軒一句話就輕輕的把姚天書的咄咄逼人的攻勢給撇開了。
姚天書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看著楊子軒年輕的臉,這小子真是油鹽不進啊,不能覷啊 姚天書臉色黑黑的從書記辦公室出來,正好遇見了黨政辦一把手劉主任。
這個劉主任有個外號叫劉黑臉,原因是他整天都是板著臉,尤其是指揮黨政辦的那群科員時,對于那些沒什么的背景的科員,經常是黑著臉大聲呵斥,所以黨政辦下面的工作人員沒幾個不怕他的。
劉黑臉看到姚天書臉差不多和他的一樣黑,就知道姚天書肯定是在楊子軒那里吃癟了。
楊子軒正在翻看開區的企業文件,劉黑臉就敲門進來了。
“書記。”劉黑臉見到楊子軒,原本黑黑的臉立刻就像涂了油光一樣,亮了起來 “老劉啊,什么事啊?”楊子軒沒叫他坐,只是簡單的問了問。
劉黑臉知道楊子軒不怎么待見他,臉上有了些尷尬,不過臉實在太黑了,所以這一絲尷尬也看不出來。
“聽說您對王這司機不滿意,換了司機,我就特意過來問問。”劉黑臉心里有愧,其實他安排王給楊子軒的初衷不是監視楊子軒的行動,只是在白曙和張瀾兩人的脅迫下,王才成了監視楊子軒的眼線。
“這個沒什么好說了,你把劉可克安排進車班吧,領個編制掛著黨政辦下面吧。”楊子軒吩咐道。
劉黑臉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書記的秘書還沒安排吧,趕明兒我就把秘書人選的名單給您送過來。”劉黑臉哈著腰,雖然不遠處就有一張凳子,但楊子軒沒叫他坐,他是不敢坐的了 “這個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經吩咐李不凡去辦了,估計名單明天也能送過來了。”楊子軒語氣淡淡道。
楊子軒這是擺明不信任他了,讓劉黑臉又一陣吃癟郁悶。
“書記,您現在還沒有大哥大吧,那平時聯系您也不是很方便,要不要給您配上一個,現在我們黨政辦恰好有這么一筆款子”
楊子軒心念一動,自己確實要配上一個,也方便聯系,嘴上卻是說:“這個不急吧。”
從楊子軒的辦公室出來,劉黑臉的臉更黑了,沒想到楊子軒一點都不受他的殷勤,恐怕他的日子也難過了辦公室里面,楊子軒則是笑了笑,這也算個給劉黑臉一個教訓,他也知道雖然劉黑臉心腸有些壞,但有些時候卻是十分好使的,現在只是時機未到而已 而且黨政辦確實也需要一個劉黑臉這樣的人來管束一下黨政辦的那群的人。
劉可克把楊子軒送到當歸縣人民醫院時,天已經快黑了。
之前救的母女病房安排當歸縣人民醫院三樓。
楊子軒走到病房時,從外面朝里面看,只見那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子,現在已經換過了一身雪紡綢連衣裙,顯得美艷大方,那個女孩已經沉睡了。
見到一個男子身影走進病房,女子也是嚇了一跳,待看清了楊子軒的臉后,才露出一絲驚喜的笑容說道:“你怎么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楊子軒微微笑道:“我又不是活雷鋒,做了好事也不留名的。”
“那你可以告訴我的你的名字了。”捂著紅艷的嘴笑道。
“楊子軒”楊子軒就這床邊坐了下來。
穿著淡淡灰白色的雪紡連衣裙,襯托出精美的容顏,顯得倒比穿著老成的楊子軒年輕了幾歲。
連衣裙是簡約優雅的紅色大格紋,領襟上面一排水鉆紐扣,解開了幾個,露出了頸脖和頸脖下面的一片嫩白肌膚,兩條蓮藕般修長雪白的手臂放在被單上,婉約端莊中不失性感“那你呢?”楊子軒暗暗吞了下口水,這個女人也太漂亮了,如果那輛豐田6地巡洋艦駕駛座的那里的那個人是她的丈夫的話,那她丈夫也是死得太不值了,留下一個這么漂亮的老婆和女兒 “張雪柏。”聲音柔和的回答說道。
“雪柏,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楊子軒有些囁嚅說道。
張雪柏,輕輕的撩了撩光潔額頭上的絲,點了點頭。
“那輛車和那些泥頭車都處理掉了嗎?”張雪柏看著楊子軒問道。
“我從開區那邊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那些車了,昨晚我就已經通知了當歸縣交警大隊去現場處理。畢竟這是當歸縣境內的”楊子軒不知道怎么突然問起這件事,但又不敢深問下去。
“車里的那個是我的丈夫。我們前幾天在省城里面偷偷辦了離婚手續,他提議來南湖當歸縣那個虎跑峽這里玩一玩,也算是祭奠一下我們從沒生過的愛情,已經從一開始就死掉的婚姻”
張雪柏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在這個陌生男子面前說起這些,也許是因為他把自己從絕望與死亡邊緣救出的那一刻,就對他產生了難以言表的信賴。
張雪柏輕輕嘆息,一個能不顧著泥頭車繼續側翻危險來救自己的男人,再怎么壞也不會壞到骨子里頭的 楊子軒有些驚愕問道:“那…他是徹底走了?”
張雪柏點點頭,眼角滲出了一絲清淚:“我已經打過電話給當歸縣的交警大隊了,現在人已經放回了省城醫院太平間了。其實在這段婚姻里面,我們彼此都沒有錯,但我不應該答應和他一起來這里,否則也不會遇上這樣的事…”
“這其實也怪不得你吧,也不是你的錯。”楊子軒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竟然伸出了雙手,輕輕抱著張雪柏。
張雪柏輕盈柔軟的身子微微一顫抖,她沒想到楊子軒竟然如此大膽,但此刻她也不想動,這幾天她一直都在不安,內疚,疲憊中度過,現在也確實需要這樣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6圣東的病房也是安排在醫院三樓,此刻的6圣東已經恢復了大半,只是精神有些憔悴而已,雖然現在圣東制藥廠也是一片混亂,開始有些技術骨干出走了,但顧青楠也顧不得了,還是堅持留在醫院這里陪伴6圣東。
顧青楠走出了病房準備去給6圣東買宵夜,走過走廊,目光偶爾一掃,卻是瞥見了正在和張雪柏輕輕擁抱的楊子軒接著就看到了再旁邊沉睡的女孩這可是大新聞啊 顧青楠疾步走了過去,拍了拍高聳起伏的胸脯,她之前也聽說新任的書記尚未結婚,現在怎么和一個漂亮女子抱在一起,連孩子都有了?
難道是他的情婦?
(第三更到)
第二十章,造紙廠生危情正和張雪柏擁抱的瞬間,楊子軒掛在腰間的尋呼機突然響了起來 楊子軒能聞到張雪柏身上淡淡的幽香,擁抱的時候能感覺到她胸部的堅挺,沒有絲毫的下垂,不像一個結過婚和喂養過孩子的女人,當然也可能是張雪柏出生在比較富有家庭,保養調理得比較好。
當然楊子軒也知道,能在這個年代開得起豐田6地巡洋艦的人,確實是非富即貴即便楊子軒一個省管干部也只是開一部老三樣中的富康所以可以肯定張雪柏和她夫家只怕也是達官貴人家庭啊 “我去回個電話。”楊子軒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這個女人面前如此失態,急沖沖的沖出去。
剛沖出病房,楊子軒只覺自己又和一個柔軟的身體撞上了抬頭一看,正是一臉驚慌的顧青楠 “你怎么在這里?”楊子軒疑惑道。
“我去給圣東買宵夜,剛剛回來。”顧青楠腦子急轉說道。
楊子軒不覺有它,急沖沖跑去回復電話了。
找楊子軒的是開區黨政辦,楊子軒撥通電話回去,就是老李焦急的聲音:“書記,生大事了,我們開區的那家利稅大戶的造紙廠被人砸了”
“什么時候的事?”楊子軒大吃一驚問道。
“就是剛才吃了晚飯之后,許多人摸黑跑進造紙廠進行砸打造紙廠剛剛向管委會求援,希望管委會和工委,趕快派遣警力去現場維護秩序。”老李說話是上氣不接下氣,顯然黨政辦也是有點亂成一團糟了。
“現在造紙廠現場情況如何?”楊子軒連忙問道。
“現在已經和造紙廠現場切斷了通訊,可能那些不法分子已經破壞了廠區的通訊設備,現在姚主任已經帶著管委會的行政執法人員,前往了造紙廠”老李趕緊應和說道。
現在老李已經不被白曙張瀾一群人所信任,顯然楊子軒當初離間李不凡和白曙張瀾一伙人之間的關系,十分成功所以現在李不凡也沒太多路好走了,只能夠投靠楊子軒了,再想像以前那樣八面玲瓏做兩面派是絕對不可能了 “讓黨政辦的人不能亂,都在原地等候命令,我立刻趕回去,大概需要2o分鐘左右”楊子軒說完就掛了電話。
跑回到病房,楊子軒氣喘噓噓說道:“雪柏,開區生了點事,我要先回去處理一下了,你就現在這里呆著養病吧”
“什么事情啊,怎么要走得這么急啊?我有什么能幫的上忙的嗎?”張雪柏見楊子軒一臉匆忙之色關心問道。
楊子軒搖搖頭,他不想張雪柏攙和到開區的事情來,說道:“事情而已,我回去處理一下就好了。”
“你還會回來這里嗎?”張雪柏看著楊子軒背影快要出到病房門口時,突然喊道。
“我回來這里,你還在這里嗎?”楊子軒扭頭說道。
“在”張雪柏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我把我的尋呼機號碼和我的辦公室號碼,留給你吧。”楊子軒拿出一張紙把號碼寫下遞給張雪柏。
張雪柏笑道:“這樣最好了,你是在南湖經濟技術開區上班?是里面的企業還是開區管委會?”
“不是企業的也不是管委會的,我只是一個開區的打雜工”楊子軒笑了笑就消失在了病房。
坐上富康后,楊子軒就吩咐道:“老劉在2o分鐘之內趕回到開區黨政辦大樓,今晚開區出了點事。”
劉可克嗅到了楊子軒身上淡淡的女子香味,當然也不會點破,他知道做領導司機,一定要做到少看少問多想。
劉可克點了點頭,就開始埋頭開車。
趕回到開區黨政大樓時,黨政大樓二三層都亮起了燈光,平時這群人早就下班回家了。
楊子軒剛踏進黨政大樓,李不凡就迎了上來說道:“書記您可總算回來,您可是我們開區的主心骨啊,您不在很多事,都干不了啊。”李不凡這一記馬屁拍得相當到位了,含而不露 楊子軒雖然不喜歡這一套,但聽了還是有點受用的問道:“現在去造紙廠現場領導有多少?”
“姚主任和舒萍副書記都去了”李不凡如實說道。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問道:“白曙副主任和張瀾副主任去了沒?”
“也去了,現在估計也快到了吧。”李不凡應和說道。
楊子軒心底突然咯噔一聲,貌似有點不對勁啊,像白曙張瀾平時對于這種麻煩事都是避之不及,今兒怎么這么積極啊?
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楊子軒在原地來徘徊思考這一情況的真正用意。
李不凡知道楊子軒正在思考著事情,不敢打擾打斷楊子軒突然楊子軒一拍腦袋,管委會和工委主要領導都去現場處理造紙廠的危情,唯獨他這個開區工委書記一把手缺席。這事如果捅到市里,只怕市里就有一堆人認為他是臨陣逃脫逃避責任啊,甚至可能跳出來罵他沒領導責任心,難以承擔重任,印象大壞啊看來是有人故意弄了圈套給他跳啊,事情恰好生在楊子軒不在開區時楊子軒嘴角浮起一絲殘酷的笑容,心中有了對策 開區邊界上,聳立著幾幢大的建筑樓,還有一幢完善的宿舍大樓,這在9o年代也并不算多見了,看來這個造紙廠還是賺了不少公眾的血汗錢了。
但此時整個造紙廠卻是到處人聲鼎沸和尖叫聲,一片世界末日的模樣。
不少衣著打扮就像當地農民的男子,手拿著刀、棍等工具,在砸爛一輛輛停在門口的摩托車…
姚天書和舒萍帶領的行政執法隊伍都不怎么敢上前和這群刁悍的村民對抗,只是圍在外面,姚天書拿著一個喇叭說道:“大家請放下手中的器械,我有重要的話內容要說”
正在砸著造紙廠門前東西皮箱摩托車得村民,聽到姚天書的聲音頓時楞了下來,隨即轟然笑道。
“那個拿著喇叭站著說話的老頭是誰啊,怎么看都是像糟老頭呢?是不是開區里面的領導啊?”
“不認識,不用管他,反正開區的領導也沒怎么把我們當回事。一天到晚只是想著這個造紙廠能給他們繳稅多少哪里管過我們的死活”
白曙則是和張瀾站在一邊旁觀 白曙是冷冷盯著姚天書這個把他管委會主任位置搶走男人,嘿然說道:“這個姚天書還真是混機關出來的,連這樣一群刁民都降服不了,以后還在管委會玩個屁的”
張瀾也沒說話,他雖然和白曙關系不錯,但張瀾也不希望白曙登上管委會主任寶座。因為白曙這條變色狼,如果登上了管委會主任的寶座,只怕也會翹尾巴來,再想利用白曙來做點見不得光的事情,只怕再也不可能了。
“老張,有沒有覺得不對勁了?”白曙看著造紙廠外圍依然在繼續的砸打 “什么不對勁?張瀾問道。”“等這件事情結束后,我們就正式向市里匯報。楊子軒這么嚴重的事,都不回來前來主持工作,只怕在領導眼里,楊子軒就變成怕麻煩而謹慎微逃避責任的人物了。”
“我記得,我來之前,專門給公安局分局的陳龍生書記打過電話,讓他來事故現場處理事情的,怎么現在還不見人?開區公安局分局離這里很近啊靠姚天書帶的那一幫烏合之眾根本就無法和這群刁民對抗”白曙一拍腦袋疑惑說道。
“難道陳龍生也已經成為了楊子軒那人的嫡系?”白曙臉色有點難看了。“沒有楊子軒坐鎮,誰也指揮不動他?”
果然,過了約莫二十分鐘,遠處傳來了一片警笛聲音,開頭是幾輛警車,隨后就是懸掛著開區一號牌的富康白曙和張瀾都是臉色一變,姚天書和舒萍則是像見到救星一般歡呼了起來不到二十分鐘,在絕對的警力面前,大部分砸打造紙廠的村民很快被控制住 帶隊的并不是陳龍生,而是公安分局的一個副局長,陳龍生則是托詞說身體不適來不來了。
李不凡連忙搬了張凳子給楊子軒坐在較高的位置,看著下面一群已經被控制村民,詢問了幾句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原來這家造紙廠非法排放污水,破壞了環境,激怒了這里的周邊的村民,所以今晚村民召集了大概三十多人來砸工廠,最后和廠里的一些職工生了械斗。
這家造紙廠本來是開區的利稅大戶,而且選址避開了開區工業園而是在開區最僻遠的地方選址建廠,但紙廠排放大量的廢氣、污水。污染了環境,影響了不少農作物的省長,這才激怒了這些村民,導致了這些村民采取了過激的行為阻撓生產。
憤怒的村民甚至,拿著刀子進入了造紙車間,剪斷了造紙廠生產車間的幾條皮帶第一更山水求求訂閱了第二十一章,平定鬧事事件 白曙和張瀾都是一臉詫異的看著楊子軒,再在一邊的李不凡,就知道肯定是李不凡及時通知楊子軒回來的。
“這個老李看來還真是背叛了我們。”張瀾眼里閃過了一抹寒意。
“黨政辦那些人都老滑頭,沒幾個值得信任的。劉黑臉我看也是靠不住了,之前他就不太同意我們把小王搞成眼線的,我懷疑楊子軒把小王換掉,就是因為劉黑臉那個鳥人在楊子軒耳邊聒噪所致”白曙惡狠狠的說道。
“楊子軒出任書記之后,開發區里面有異心的人不少。整個開發區都是人心浮動,在觀望著呢。這群老油條是在等等最后誰贏了,他們就投靠誰”張瀾冷冷說道。
“那我們的計劃要加緊實施了,黃湖休閑的那兩個揚州瘦馬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打算什么時候用?”白曙看著楊子軒年青而帥氣的臉,要說一點嫉妒都沒有那絕對是自欺欺人的。
白曙對于那兩個揚州瘦馬,也是十分垂涎,都是處的,在他看來,白白扔給了楊子軒,甚是可惜 “先不急著用,你先讓人養好那兩個揚州瘦馬吧等摸清楊子軒的底細后,才慢慢派上場。”張瀾說道“不過今天情況很怪異,楊子軒怎么這么快就指揮動了公安分局的人?而且不是陳龍生自己帶隊,只是來了個副局長?”
“陳龍生那鳥人是軟硬不吃的啊,我們在開發區經營了幾年,都沒能夠把這鳥人馴服拿下,楊子軒剛來開發區,他憑什么讓陳龍生馴服?”白曙也是皺了皺眉頭“這次只來了個副局長而不是陳龍生親自來,只能說明楊子軒還沒控制公安局分局”
張瀾搖搖頭才說道:“不一定可能是楊子軒有什么潛藏的關系沒浮現出來而已”
楊子軒不知道白曙和張瀾兩人在說著什么,只是看著那三十幾個被警制服的開發區村民。
“上面坐著得那位是開發區的大官?”一個被警察抓住的村民男子,看著坐在高高臺階上面的楊子軒問道,眼珠滴溜溜的轉著。
“那是我們開發區工委楊書記你想干什么?”干警緊緊抓住鬧事村民的衣服。
鬧事村民男子沒有理干警的話,看著楊子軒突然大聲喊道:“楊書記你能管事嗎?”
,隨即回答說道:“我可以管事,你有什么問題就說吧”
“我想問問為什么要抓我們?”村民男子聲音里面帶著一絲憤怒。
“因為你們破壞造紙廠的設備和生產秩序。”楊子軒淡淡道“即便造紙廠有錯或者有違規的地方,但是你們不應該采取如此的過激的手段。砸打,往大里說,你們的行為的性質是十分嚴重惡劣的。”
村民男子思考了一下,在想著怎么回應楊子軒,周圍的許多被抓村民都是默不作聲,靜等此男子發話。
楊子軒一看這副模樣,就知道這個男子恐怕才是這群村民中的代表,很可能這次行動就是這個男子煽動的 “書記我們其實也不愿意來這里鬧事的,因為我們是被逼的我們曾經多次去市里上訪和開發區里面舉報這家造紙廠,但是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不是敷衍了事,就是大聲呵斥我們離開。甚至有幾次我們村里幾個上訪的大伯,在回來的途中遭到毒打,雖然我們沒證據是這家造紙廠的找人干的,但這家造紙廠是動機最大的”
說話的是一個女孩子,約莫歲,長得雖然普通,但不掩她身上的書卷氣息。
楊子軒盯著她看了一眼,再四周看看,才發現這個女孩子是這群村民中唯一的一個女孩子 “看你還是學生吧?”楊子軒突然問道。“叫什么名字?”
“恩,我叫羅青青,是羅浮理工大學的大二學生。”女孩子雖然面對楊子軒這樣一個大領導,但卻是一點也不怯場。
楊子軒點點頭,羅浮理工在省內名氣也是不錯的,雖然沒有紫金工業大學那么耀眼,但也是有一定名氣的。更重要的是羅浮理工的本校在南湖市,而非省城紫金。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羅浮理工對于南湖市經濟騰飛貢獻極大,給南湖市經濟騰飛供給了源源不斷的技術人才。
楊子軒這幾天也一直在考慮著如何利用著羅浮理工的科研條件和它培養出來的大批人才,用于開發區的。
楊子軒知道,一個開發區想真正起來,沒有雄厚的技術人才和管理人才積累,是不可能真正起來的。反而言之,一個開發區如果有著雄厚的技術人才積累,那么在引進外資方面就有著更大的籌碼。
“你是一個學生,為什么要來參加這種砸打的行動?你不知道這種事是違法的嗎?不知道這對你未來的工作分配影響極大嗎?參加這種群體鬧事事件,你的檔案也會染上污點的”楊子軒有些疑惑的問道。
“書記,我沒有參加砸打,不信你問問廠里的人,我剛才可是一個東西也沒砸過,我一直都是在阻止我的鄉親們,但他們都瘋狂了,不肯停下。”羅青青朗聲說道,聲音里面帶著一絲痛心疾首。
楊子軒看她欲言又止的,知道這里面恐怕還有更深的內幕,可能四周太多人了,她沒說出來,看來等下還要找她私下問問。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像造紙廠的員工和管理層都在樓上擠著看著下面的一切,開發區的不少科員和中層干部也紛紛趕來站在四周圍觀。
站在人群中的姚天書的臉色,由最初欣喜到現在一臉陰沉 姚天書最初欣喜是因為楊子軒帶來一一幫干警來,不用擔心事態會進一步惡化,那他肩上的擔子則輕了很多,不用擔心要承擔處理不力的責任。
但現在楊子軒到來之后,不到二十分鐘就迅速雷霆處理現場,所有鬧事村民被控制,場面也平定下來,這與姚天書之前磨磨蹭蹭的拿著喇叭喊了一個小時卻是沒有一點效果形成鮮明的對比。
毫無疑問,這次群體造紙廠鬧事事件給了楊子軒一個立威的契機但對于姚天書這個管委會主任卻是當頭一棒無論這次群體性鬧事事件的最終處理結果如何,姚天書知道他在這場鬧事事件中,都是一敗涂地 “看來這個楊書記還真是有點本事啊。”圍觀的干部中,一個小科長低聲對身邊的同伴說道。
“此話怎講?”
“虧你還是個領導干部,這點都看不出來?你沒看到剛才姚主任帶著一幫子人,拿著喇叭在這扯著嗓子喊了將近一小時,一點效果都沒有?”小科長看了一眼遠處的姚天書說道。
“確實是這樣啊這個姚主任也是省直機關下來的,缺乏基層工作經驗啊,一點工作手段都沒有。但聽說在省里也是很有背景的啊。”
“廢話能坐到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的位置,說沒有一點省一級的背景,誰信啊。”小科長嘆息說道“背景再深,沒點能力也是扶不起墻的阿斗啊你看人家楊書記,一看就知道很有基層工作經驗的,處理這種鬧事事件雷厲風行,不拖泥帶水。一來到,二話不說帶著干警先控制住所有的鬧事的人,打壓了這群人的氣焰之后,才慢慢坐著和這群鬧事的人慢慢講道理問緣由”
“恩,處理這種事件就應該像楊書記這樣,不可以先和這群鬧事的人講什么大道理,要迅速以暴制暴,控制住了這群人他們氣焰立刻就沒了。”
小科長點點頭說道:“姚書記就是剛好相反,站在那里拿著喇叭輪流上陣對一群正在猛砸摩托車和機械設備的人講道理,說出去都要笑死人了”
“那也要看他們的控制力吧。楊書記和姚主任同時上任,但楊書記沒來幾天就能指揮動公安局的人來,這明顯在控制力上面,要比姚主任高上一籌不止,難怪楊書記二十多歲就高居開發區工委書記的位置,姚主任頭頂都快謝了。才熬上這一個管委會主任,看來組織的眼睛也是亮堂堂的”
控制住事態之后,造紙廠里面出來了一個大腹便便看模樣是經理級人物,跑到楊子軒身邊忙不迭的感謝,倒是把姚天書落在一邊了,讓姚天書尷尬不止。
楊子軒擺擺手笑著說道:“事情能順利解決,姚主任和其他幾位副主任也是功不可沒了,方經理你就不用感謝我自己一個人了。”
“我們現在就先回去擬定具體的最終處理方案,方經理你就先回廠子里面吧。”楊子軒笑著拍了拍這個經理的肩膀,心里卻是有了計較。
楊子軒現在從始至終絲毫沒談造紙廠亂排污水的事,讓這個經理眼睛一亮。
在大眾散去,楊子軒坐上車后,正欲關上車門時,方經理突然拿著一個黑袋子,跑了出來打開車門,把黑袋子塞到楊子軒懷里,笑著說道:“楊書記這是我們造紙廠的一點點心意,我們造紙廠絕對沒有那些刁民說得那樣亂排污水,請書記在擬定最終處理方案時,給我們造紙廠一個清白”
(第二更到山水求訂閱拜謝了第二十二章,造紙廠的幕后老板黑袋子就放在了楊子軒的懷里楊子軒捏了捏袋子中的東西,看著這個滿臉堆笑的方經理,臉色微變沒想到這個造紙廠經理竟然敢送錢賄賂他 “老方啊,這是什么意思啊?”楊子軒臉色平靜看不出有什么喜怒,把黑袋子塞回到方經理的懷里。本書請訪問。
方經理以為楊子軒是客氣推辭,就重新把錢塞到楊子軒腿上,諂媚道:“這算我們造紙廠對書籍您這次大駕光臨我們造紙廠,幫助我們解決一個這么大的麻煩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您收下吧”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來處理的是村民和你們造紙廠之間的暴力事件而不是特意來給你們造紙廠解決麻煩的請方總自重”
說完就把黑色帶子重新塞回到方經理手里,招呼前面劉可克,溜的一下把車開走了。
方經理許久才回過神來,他本來以為楊子軒這種小年輕,只要花點小錢就能搞定的,沒想到楊子軒竟然是如此的不客氣的拒絕“我呸”方經理朝楊子軒所坐的開發區一號車離去的方向,狠狠的吐了一下口水 “一個開發區的小書記,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方經理,朝著富康離去背影,跳腳的罵了兩句。
方經理慢慢走回造紙廠的生產車間,這里已經是一團亂遭,急忙吩咐了一群員工上來清理現場。
吩咐完了,方經理才回到辦公室,撥通了一個電話,聲音又是一陣諂媚說道:“喂,老總嗎?今天造紙廠出了一件事,您知道吧?”
“我剛收到了消息,開發區的黨政兩套班子都去現場處理了是吧,事態控制了沒有?”電話那端是一個雄渾的男子聲音,男子旁邊還有一個女生的微微喘息聲,顯然是在辦著事 方經理急忙應和道:“已經處理好了,那群該死得刁民已經都被開發區的干警抓走了”
“干得漂亮,那群不知死活的東西,就是應該這樣的抓了關了,慢慢折磨了”電話另外一端男子冷冷說道。
方經理干咳一下,估計老板在打電話的時間,又動了幾下,電話那端的女子有幾聲壓抑不住的女聲呻吟叫了出來,他也能聽得清清楚楚“老方啊,回頭你給開發區公安局送點錢去打點一下,讓公安局那邊往死里,狠狠折磨一下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到我的地頭上面鬧事砸壞我的東西我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男子惡狠狠的說道,身上的匪氣很濃郁 方經理忙不迭的點頭回應說道:“老板,您放心我等一會就去一趟開發區公安分局,我和那里的幾個小頭目已經混熟,打點一下他們,讓他們做什么都樂意”
“老方,你辦事我放心,造紙廠那邊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就不回去了。你自己沒事就多往開發區黨工委和管委會那邊跑跑,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是在開發區的地頭上辦工廠,有必要和開發區的那些領導搞好關系。”男子吩咐說道。
方經理應和了幾聲,才說道:“老板,你應該也知道我們開發區新來了個新書記叫楊子軒吧,今天就是他帶警察把那群刁民給抓了。”
“楊子軒?”電話另外一頭突然沉默了。
方經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接著說道:“剛才我從財務處提了一萬塊,想送給他,但被他拒絕了回來了。”
電話另一端的男子顯然沉默了一會,才回答說道:“我想起這個楊子軒是誰了,我姐跟我提起過他,是個人物老方啊,這樣吧,你繼續拿錢去送給他,盡量要送出去如果楊子軒真的是兩袖清風的實在送不出去的話,你就讓人搜集他的一切私生活的信息,盡量搞臭搞倒他”
方經理雖然不明白老板的用意,但老板的話,他從來都是奉為圣旨的楊子軒坐在富康里面,想起了剛才方經理送自己錢的那一幕 現在他幾乎可以篤定,這個造紙廠里面本身肯定也有不小的問題不然方經理不用這樣來賄賂他。
造紙廠違規排放污水,廢煙,廢氣這些污染物,污染農田種植物,這一條造紙廠是怎么也跑不掉的了至于是否還有其他問題,楊子軒現在還不確定,不過估計應該還有不少其他的問題 當然,楊子軒也并非什么魯莽之人。
他知道這家造紙廠,有著這樣嚴重的污染超標問題肯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為什么開發區就從來沒有發出過警告給造紙廠呢?難道這個造紙廠是有著深厚的人脈背景,所以開發區的人都不敢對其進行監管?
看來這些都要好好調查啊 第二天,楊子軒剛上班,就接到了市里的電話,楊子軒拿起來一看知道又是羅澤明迅速拿起笑道:“羅市長,早上好”
羅澤明貌似心情不算太好,語氣平靜說道:“喂,小楊嗎?你不用再找張倫書記女兒和女婿一家了,現在已經找到了。”
問道:“他們沒在我們南湖出什么事吧?”
“如果是沒出什么大事,那還好啊但現在偏偏出了一趟麻煩事,張倫書記的女婿開著豐田在南湖當歸縣那里被一輛泥頭車撞倒在地上,當場死亡千幸萬幸,幸好張倫書記的女兒和外孫女因為坐在車得后座,并且有路邊行人及時把兩人送到了當歸縣人民醫院,所以沒有多大的傷,否則我們整個南湖市市委班子這段時間都不得安生啊。”羅澤明長嘆一口氣了。
楊子軒突然心念一動,這個羅澤明口里所說的怎么和張雪柏那攤事那么像,地點像,經過也像還有張雪柏也是姓張就在這一瞬間,楊子軒幾乎可以肯定,張雪柏就是省委常委紀委書記張倫的女兒 “市長,我覺得張書記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他的女兒和女婿在我們南湖境內出事,也不能完全怪罪到我們頭上吧?”楊子軒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自從張碧筱告訴他,羅澤明是現在羅浮省省長黃文清曾經御用的省政府副秘書長后,楊子軒對羅澤明就多了幾分忌憚之意,不敢像以前那樣隨意一點 “這個即便是領導不怪罪,我們這些作為下屬也是甚為不安啊”羅澤明這樣說也算是認同了楊子軒的觀點。“而且情況也對我們南湖比較有利,早之前已經檢測出張倫書記這個女婿,其實是醉酒駕駛,根據尸檢的情況,張倫書記這個女婿之前是喝過不少酒的。”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說道:“市長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羅澤明說道“你說吧,不用吞吞吐吐了”
“我覺得張倫書記這個女婿醉酒駕駛事,最好在張倫書記面前提一提就行了,沒有必要去刻意強調,否則會適得其反啊引起了張倫書記的不滿,讓張倫書記以為我們南湖是在推卸責任了”
羅澤明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這個楊子軒的官場悟性還真不小了 “那小楊,你覺得我們南湖市現在該怎么做呢?”羅澤明心念一動,倒是考驗了一下楊子軒。
“很簡單,公事公辦就行了既不顯得拖尾也不要著急反正出事地點也不是在南湖市區,而是在當歸縣線里面,所以市長和市委完全可以把壓力施壓到當歸縣身上。”楊子軒語氣平淡說道“這樣一來,市委市政府就把壓力放到了當歸縣了,市委市政府就根本不用擔心什么了。”
楊子軒沒說及昨晚的造紙廠鬧事事件,只是說了他對張雪柏的丈夫意外死在南湖市的一點看法,順帶給當歸縣縣委書記王全國上上眼藥,讓市委市政府把壓力丟到了這個當歸縣去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楊子軒的辦公室,楊子軒的對面正坐著一個女孩子,正是昨天晚上,打砸隊伍中唯一個女同志——羅青青 “青青姑娘,放松一點吧。我今天找你來了,主要是想問問你,關于昨天晚上的村民在造紙廠進行打砸行動時的,一些真實情況”
羅青青眨著眼睛,好奇的看著這個比她不了多少的大領導,開發區的工委書記——楊子軒 “書記,您怎么知道我們打砸人群還有內幕呢?”羅青青張大了嘴巴“沒錯了我們這個打砸隊伍確實最初是被人煽動利用的,其實那些村民很多都是不識字的了,都是被羅安那家伙煽動的了。”
“不過造紙廠也是實在太惡劣了,這家造紙廠常年生產,污染嚴重,廠里的污水都是排放到附近的小河里,在很遠的地方都能聞到刺鼻的臭味,嚴重影響了我們村子里面的生活環境。以前我們那里的地下水都是清澈的甘甜的,但這幾年,許多地方的井水都變得污濁發白了,水質也由原來的甘甜清爽変成了現在的臭味撲鼻…”
訂閱,打賞都向山水砸來吧第二十三章,釋放鬧事民眾的用意 羅青青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他。就是羅安煽動我們村里的人來造紙廠鬧事的。”
“我看他口齒也算伶俐啊,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他應該也知道煽動村民來造紙廠鬧事,絕對是討不了好的,為什么要這樣干呢?”楊子軒臉上閃過一絲迷惑。
“他在你們村威望很高嗎?怎么說煽動就能煽動?”楊子軒喝了口茶慢慢問道。
羅青青搖搖頭說道:“他在我們村威望不算高吧,但村里很多人都巴結他。我們村子一直很窮,以前羅安家里也是很窮所以他讀到初中就沒讀書了,去了市里跟著一個采礦場老板去打零工,他為人精明后來學到了不少技術,就去了南鋼下面的一個鐵礦做技術員,現在已經調到了南鋼集團里面擔任技術員了,算是我們村里很有出息的一個人。逢年過節都能帶很多東西回來村子分給大伙吃,所以在村子里面也有不少人聽他。而且村里的有小孩的人,不少都想巴結他,為得就是日后讓他給孩子找找工作,能進南鋼這種巨型企業做正式工不敢想,但能到南鋼下面的那些小單位做個臨時工,也不用再在村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
楊子軒點點頭,這么說這個羅安也絕對不是什么愣頭青,怎么說也是在南鋼有著正式編制的員工,怎么說也是見過點世面的人,不會那么魯莽無緣無故的干傻事的。
那羅安為什么煽動村民鬧事,就有點耐人尋味了楊子軒又問了羅青青幾個問題,才讓人把她領回公安局 羅青青剛出去,李不凡就悄悄的摸了進來。
“書記,這是黨政辦給您擬定的秘書人選名單,您看看吧。”
昨晚見識了楊子軒處理鬧事人員的雷霆手段,李不凡更加確定自己沒有押錯寶。這個楊子軒雖然年輕但能力確實是不錯的,不知不覺中就對公安局有了一定的控制權,雖然陳龍生這個開發區的政法王昨晚沒有出現,但是大批的干警緊緊跟隨楊子軒并且服從指揮,本身就說明了一定的問題 所以李不凡對待楊子軒更加恭敬起來。
楊子軒接過名單,抬頭問了句:“這名單是你自己搞的,還是和其他幾個主任一起搞的?”
李不凡知道小王被楊子軒撤了的事,連忙表態:“這是我自己搞的,書記您放心,名單里面好幾個都是剛剛分配到我們開發區的大學生,底子是很清白的”
楊子軒點點頭說道:“這就好。”
楊子軒翻看了一下名單,李不凡正要悄悄退了出去,卻被楊子軒叫住了 “老李,等下你出去后,就給開發區公安分局那邊打個電話,讓公安局協調村民和造紙廠之間的問題,盡量爭取今天把全部村民放了,現在是農忙時節,別耽誤了村民們的農活”
“書記這是不是太快了點,怎么說這些村民都是昨天鬧事的主要人物,怎么也得關上一關啊”李不凡扭過頭來,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沒事的,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村民也是被人煽動才會做出這種事的。而且也不可能等到開發區工委和管委會對這場鬧事做出最終處理方案,才把這些村民放出去,那要耽擱他們好多時間啊”楊子軒擺擺手說道。
“書記,這么早就放了他們。我是怕造紙廠那邊意見會很大啊,造紙廠可是我們開發區的第一大利稅大戶啊,對于開發區的財政力度很大啊”李不凡還是打算打掉楊子軒的念頭。
李不凡也是農民子弟出身,也深知農民的辛苦,所以楊子軒如此為農民著想,他也是打心底有一絲感動的。
但他身處這個黨政辦副主任位置,并且現在主要負責保障楊子軒的日常工作,他不得不為楊子軒著想在李不凡看來,楊子軒這么快就下令釋放那些鬧事村民,肯定很為不妥也是一種頭腦發熱不成熟的表現 楊子軒搖搖頭說道:“造紙廠有意見也沒事,造紙廠本身的問題也不小,本來就是他們違規排放惡臭的污水擾亂農民的生產在先”
“至于利稅問題,我們開發區也無需一家對環境污染如此嚴重的企業來扛起利稅大旗。偌大的一個開發區,考靠一個污染嚴重沒地方要的造紙廠撐起財政,說出去也要被人笑掉大牙的放心吧,工委會盡其內找到更環保附加增更高的優質企業來我們開發區工業園投資,至于造紙廠是關停還是繼續窩在開發區邊緣開工,就要看造紙廠本身的造化了”楊子軒眼睛里面若有深意說道。
李不凡沒想到楊子軒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昨天楊子軒雷霆手段處理鬧事村民,連李不凡都以為楊子軒心底的態度是傾向于造紙廠的,畢竟造紙廠才是開發區最大的利稅企業但現在看來,楊子軒對于造紙廠的印象相當不好,很多人都被楊子軒昨天的表現迷惑了李不凡心里一驚,這個年輕書記的心思還真是難以琢磨啊 “就這樣吧,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讓公安局盡早把村民放了”
李不凡趕緊回應幾聲,就出去了 楊子軒這個釋放村民命令剛剛下達到公安局,就立刻在開發區各機關傳了開來。
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電話響起,楊子軒拿起來一聽,卻是張碧筱的那個音質美妙特殊的嗓音 “你怎么把電話打到我辦公室里來?”楊子軒有些皺眉頭了,平時他都是在家里和張碧筱通電話的,沒想到這次張碧筱竟然打到了辦公室來。
這個女人還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剛剛收到楊書記你下令釋放昨晚鬧事農民的消息,覺得很是驚訝,所以打電話來記你啊。”張碧筱格格笑道“放心吧,我現在是在家里,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就請了假”
身體不舒服?
楊子軒惡意揣測一下,是不是大姨媽來了,才說道:“我剛下的吩咐,怎么一下子就傳開了?”
“呵呵,小書記,你要知道現在開發區里面哪個機關部門和黨政辦沒點關系啊。黨政辦可是你們這些大領導最親近的大管家啊,什么消息能捂得住?”張碧筱聲音清脆笑道。
“不過,我有點難以理解了,小書記,你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啊?昨晚二話不說把村民抓了,今天二話不少就把人家放了?讓造紙廠那邊白歡喜一場,你這不是耍造紙廠嗎?”張碧筱也有點摸不準楊子軒的真正心思。
楊子軒笑道:“你也是挺聰明的人,你猜猜?”
張碧筱撥浪鼓的搖了搖頭,嗲聲嗲氣說道:“人家今天身體不舒服,不想猜,你就告訴人家嘛”
楊子軒身上雞皮疙瘩差點沒掉一地,這個女人發起嗲來,還真是沒幾個男人受得了啊“快說嘛,人家等不及了。”見楊子軒默不作聲的,張碧筱繼續她的發嗲攻勢 楊子軒感覺自己實在扛不住了,才開口說道:“我說張小姐,難道你不知道你這種嗲聲嗲氣可以把一個男人逼瘋嗎?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我說吧。”
“其實造紙廠,以前幾乎是作為開發區支柱企業來扶持的,包括簡文峰時代,也是給了造紙廠相當多的優惠政策但我覺得開發區,作為南湖經濟名義上的發動機,竟然要靠一個造紙廠來撐起大旗,不得不說是一個恥辱”楊子軒嘆息說道。
“你是想削弱造紙廠在開發區的地位,把它邊緣化甚至讓它逐步停產?”張碧筱問道。
楊子軒點點頭:“是這么想的。”
“你的目的肯定不僅僅于此吧。”張碧筱似乎想到了什么。
“當然不止于此了。你沒見我一吩咐釋放昨天鬧事農民,就有大批小鬼跳了出來,騷動了嗎?”楊子軒笑道。
“呸你才是小鬼呢”張碧筱知道楊子軒這是在繞著彎子罵她是小鬼。
“造紙廠作為開發區的老牌企業,和開發區內的很多機關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我現在懷疑造紙廠有巨大的問題,首先開發區的監管部門和環保部門一直沒對造紙廠進行過有效的監督,才導致了造紙廠敢肆無忌憚的四處排放污水,最終釀成了昨晚村民去造紙廠打砸的惡件發生,幸好械斗沒出現人命案子,否則這件事不好善后啊所以說造紙廠里面肯定有很多更深的問題可以深挖。”楊子軒嘆息說道。
“造紙廠只是你手中的一個誘餌,你是想利用造紙廠,引出開發區管委會和工委里面那些造紙廠的保護傘,再乘機一舉清洗掉?”
張碧筱似乎剎那明悟,捂著嘴巴,驚呼說道。
楊子軒笑了笑說道:“就是這樣腦子轉得挺快的嘛”
第二十四,考察初會盛夏濺落,開發區經過一場夏天暴雨的清洗過后顯得清新而安定但身處開發區權力核心之處的人,都知道現在才是開發區權力博弈的暴風雨的前奏由造紙廠事件引出的開發區各方勢力,正在暗流涌動楊子軒自己把這次造紙廠事件,視為引蛇出洞的誘餌但楊子軒這個漩渦中心的人物,此刻,卻是顯得依然平靜,坐在富康里面觀看窗外的風景車子很快抵達了當歸縣人民醫院 楊子軒跑到三樓病房時,發現已經人去房空了,心頭微微曬然,悵然走下樓。
楊子軒嘴角閃過一抹自嘲,人家是省紀委書記的女兒,天之驕女,即便是在羅浮省那群公子哥太子女里面,也是頂尖級的存在,憑什么要這里等自己呢?
雖然自己救過她,但恐怕她心中也是當時有點感激之情吧,過了一段時間多半就會把自己這個小干部給忘了 自己只是一個早已經被家族遺忘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南方內陸省份的棄子罷了,和楊家真正全力培養的那兩個兩名繼承人相比,他顯得無比的黯淡。
楊子軒有些失落,打開富康車門,正想鉆進去時,就看見懸掛著當歸縣一號牌的車子停在了他旁邊。
“楊書記,你又來當歸縣醫院啊?來當歸縣,怎么也不去老哥哥那里坐坐啊?”王全國從頭從車窗探了出來,朝楊子軒打了打招呼,臉上的笑容憨厚,似乎上次侮辱楊子軒的事件從未發生過一樣。
和王全國一起坐在車后座的是那個貴婦人,正媚眼如絲的打量著楊子軒。
楊子軒淡淡一笑:“王書記也在?又陪人來醫院看病?”
“呵呵,哪有那么多病好醫,我是去參加一個會議,剛好經過這里而已,誰知這么有緣又碰上楊書記你了。”王全國顯得很熱情。
楊子軒嘴角笑了笑說道:“心病難醫啊王書記,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說完就鉆進了富康,一溜煙得走了。
王全國則是慢慢琢磨楊子軒的那句——心病難醫確實,省委紀委書記張倫女婿在當歸縣境內車禍死亡,早已經成為了王全國的一塊巨大的心病尤其是現在羅澤明領導市政府和市委書記石峰信,都傾向于楊子軒的當初建議,就是盡量把車禍事件壓到當歸縣頭上,這也是南湖市委市政府棄卒保帥之舉所以最近王全國都是寢食難安,撇開車禍事件發生在當歸縣境內不論,那輛泥頭車其實也是超載的,而且是當歸縣一個礦場的運輸車,所以這個責任王全國很難逃脫而且市委市政府態度都是十分曖昧和冷淡,王全國幾次去市委市政府求助,市委領導都是統一口徑批評他王全國不注意管理好采礦場車輛,以至于導致這么大的交通事故發生王全國當然不知道市委市政府之所以這么冷淡,完全是出自他當初侮辱之人——楊子軒的建議時月二十八號,市委書記石峰信率領南湖經濟合作招商考察團出發到鄰省南蘇省蘇市進行招商考察活動 隨行的有市長羅澤明,靜川區區委書記徐亞萍,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工委書記楊子軒,管委會主任姚天書,南鋼集團老總匡威新,龍山有色金屬集團老總萬火同等。
考察團規格較高,蘇市方面也是市委書記,市長出席考察團的歡迎宴會。
“楊書記很年輕啊”說話的是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正是蘇市市委書記對,楊子軒前世可是記憶深刻啊,楊子軒在賓夕法尼亞大學快畢業時,這位蘇市市委書記當時已經是國務委員的身份了,站在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演講臺上漏點演講,正是他那一番演講,不少賓夕法尼亞大學的中國留學生選擇了回國創業 “葉書記也不老啊”楊子軒語氣恭敬說道。“有您的保駕護航,蘇市這艘經濟大船就要變為航空母艦了。”
楊子軒記得,前世在擔任蘇市市委書記期間,力排眾議大力改革蘇市的國企和引進了大批臺資企業,可以說是蘇市這個gdp高到嚇人的經濟怪胎的奠基人 “老咯,以后就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了。”嘆息一聲說道。
楊子軒微微一愣,本以為只是一句客氣話,但的臉色凝重不像是說笑。
“呵呵,葉書記現在年紀才是剛剛到了最黃金的時期呢,這么快就言老了?”楊子軒笑道。
“不言老不行啊”瞥了一眼站在一邊年紀比他大許多的市長段長天。
“楊書記你是姓楊,我們南蘇省也有一個很年輕的女同志也是姓楊啊,你知道是誰嗎?”著楊子軒笑道。
楊子軒心下咯噔一跳,不知道什么意思,難道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
沉思了一下,楊子軒又覺得不可能,現在的背景不算深,不可能知道京城那些豪門大閥里面如此深的關系糾葛。
在省一級以下,主要是靠實打實的政績升上去,前世就有海外媒體報道,作為改革派的扛旗人之一,本來可以晉位更高的位置的,但是因為背景人脈還有種種原因最終止步于國務委員。
“葉書記說的是南蘇省的團省委書記楊嗣音同志吧?”楊子軒有點故作不知的味道。
旁邊的段長天市長正和南湖市的一干領導交談著,聽到楊子軒提到楊嗣音名字,身子突然一震,看向了楊子軒這邊。
沒想到自己提及楊嗣音的名字,竟然會讓段長天如此的敏感 “小楊書記,你對南蘇的政壇也是了解不淺啊。”笑了笑“沒錯就是楊嗣音同志,這個女同志可是巾幗不讓須眉啊,各方面能力都得到比較多人的認可啊尤其是我們南蘇省委領導不少老同志都是十分看好她啊”
楊子軒依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說道:“當然了,楊嗣音同志可是我們這些青年干部學習的好榜樣啊。”
點點頭:“楊氏雙少帥,一男一女一南一北都是很是出色啊楊嗣寧同志也是年紀輕輕就在魯東省青市擔任副市長了,現在聽說在青市工作也是頗具成色啊”
楊子軒這下算是徹底笑不出來了。
楊嗣音、楊嗣寧這兩個一南一北遙相呼應,可都是楊家花了大心思培養的新生代中的風頭正盛的兩個人物啊楊嗣寧所在的青市是國內的計劃單列市,楊嗣寧擔任青市副市長和楊嗣音一樣也是正廳級干部了,雖然楊嗣寧這個副市長還沒進入青市市委常委,但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了楊子軒估計,楊嗣音估計也很快要離開南蘇團省委書記的位置,轉崗下到地方擔任更重要的職務相較之下,楊子軒這個野路子的省管干部就要比楊家真正的繼承人遜色許多了,現在還要為南湖市那個副市長的名額爭得頭破血流 楊子軒微微嘆了口氣,現在也不是爭這口氣的時候。
“呵呵,葉書記也不差啊,我看蘇市在葉書記大刀闊斧的改革之下,經濟很快啊,可能要不了幾年經濟規模就能徹底超過南蘇省省會金京,成為南蘇省名副其實的工業經濟老頭了,尤其是在首長南巡講話之后,蘇市可以迎來一個更加大的啊”楊子軒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我們南湖和我們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這次也是來向你們蘇市新工業園區取經學習啊”楊子軒語氣恭敬說道。
“取經學習就說得過火了,就要在交流中才能進步啊如果我沒記錯,小楊書記你應該在《真面發表過一篇關于羅浮省紅水縣紅水紡織廠改革的文章,我可以是印象深刻,看了也是受益匪淺啊這個紅紡改革應該是小楊書記你在紅水縣擔任縣長時的手筆吧,這可是相當的成功啊前幾天我偶爾在市面都能看到這個紅紡的那個緋紅牌子的各種高檔毛織產品啊”
“由一個虧損全靠財政補貼和銀行貸款才能維持下去的紡織國企,迅速轉變為一個利稅大戶,產品甚至已經銷售出羅浮省,在國內市場都有一定影響力了小楊書記也是能力很強之人啊”雖然無論級別資歷還是年紀都要比楊子軒多上不少,但也不吝嗇對楊子軒的贊揚之詞。
“呵呵,葉書記過獎了。那些都已經是過去時了我現在是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的工委書記,在新的舞臺上就要做出新的成績了再沉湎于過去的小小成就,就是小家子氣了”楊子軒笑道。
“說到國企改革,我想這是無論哪個城市都不可以繞過去的一個大問題,這個問題處理好了,這些國企就會成為經濟新的增長點,否則就會拖累整個地區的經濟,所以這個改革還是任重而道遠啊”楊子軒長長嘆息說道。
第一更第二十五章,青睞葉子問有些詫異的看著楊子軒 “那小楊書記你覺得我們蘇市的國企應該往什么方向去改革呢?”葉子問試探性的問道。
楊子軒知道葉子問這是在試探考考他,也不藏拙。
“目前葉書記的構想是什么?通過引進臺資還有其他各種外資,來帶動已經體制腐朽的國有民族企業?”楊子軒反問一句。
葉子問沒想到楊子軒一下子就能點出自己的的設想,對楊子軒不禁又看重了幾分說道:“目前蘇市市委是這樣規劃的,通過引進優質的外資來改善拉動民族企業的,調整整個蘇市的工業結構,小楊書記你覺得呢?”
楊子軒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個人覺得,葉書記你們這個規劃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實際操作起來恐怕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高新技術產業將會越來越突出,現在國有民族企業在資金、技術、裝備、管理等諸多方面都是處于比外資落后的狀態,想單純靠外資進入后,拉動蘇市本地的民族企業,只能是個美好愿望”楊子軒也是毫不留情的批駁了一番葉子問和蘇市市委的規劃觀點。
葉子問一愣,自從他領導蘇市市委以來,對于這個以外資帶動國有企業改革規劃,都是一片阿諛贊美之詞,唯獨這個羅浮省來的小書記,對這個規劃貌似并不看好啊。
“小楊書記的觀點讓人耳目一新啊繼續說下去”葉子問也是真心想干實事的人,并非那種只想斗爭務虛的干部,所以楊子軒所說的話,葉子問也能聽得下去。
“小楊書記說說假如讓你站在蘇市市委書記的位置上,你會怎么改革這一片已經嚴重拖蘇市后腿的國有企業和鄉鎮企業。”葉子問繼續問道。
“首先毫無疑問,必須要在這些國有企業和鄉鎮企業引入現代企業制度,這一點是至關重要的,也是最開始必須的”楊子軒說道。
“蘇市除了國有企業之外,鄉鎮企業也是一大亮點所以假如讓我對整個蘇市國有企業改革的話,我會先拿鄉鎮開刀做試點,一來鄉鎮企業機制靈活成功率較高,而且即便失敗了也沒有國企改制失敗那樣影響巨大,搞得民心浮動”
“鄉鎮企業是你們蘇市一大優勢,也作出了一定歷史貢獻,但其弊端也是十分明顯的。現在的蘇市的鄉鎮企業固有的體制不靈活、產權不明、管理不善、動力和后勁都不足,所以我覺得你們蘇市要該國企先改鄉鎮集團企業,首先在鄉鎮企業中建立起現代企業制度,明晰產權,其次企業的經濟活動都要圍繞著經濟效益這個中心進行。”
“盤活了你們蘇市的鄉鎮企業之后,就可以把鄉鎮企業的經驗移植到國有企業中,比如鄉鎮企業的市場意識和靈活的經營機制,再在國有企業之間進行橫向聯合協作這種方式,才能打開市場和外資企業搏殺”
楊子軒一口氣說完。
葉子問則是在細細咀嚼著楊子軒的一番話 許久,葉子問才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可惜我沒那么大能耐啊,要是我有那么大能耐,一定把小楊書記你從南湖挖來我我們蘇市的新工業園區擔任黨工委書記或者副市長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有小楊書記你這樣的領路人,何愁不起來啊?”
“葉書記這就有點過獎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無論是投資環境和地理位置和蘇市還是有不少的差距的,蘇市瀕臨即將崛起的黃埔市,依托著黃埔市這個共和國經濟的發動機,還可以迎來更加巨大的浪潮”楊子軒嘆息說道。
“其實我們這次蘇市考察除了想學習蘇市先進吸收外資的經驗,也是想好好從蘇市能引進一兩個重量級的外資企業”楊子軒最后才亮出自己的目的說道。
“這個恐怕就要你們南湖黨政考察團去和那些外資企業的主要負責人商議了,我們蘇市市委市政府也只能作為居中人,給你們居中聯系相關的企業負責人了。”葉子問笑著說道。
“沒問題”楊子軒笑了笑就走向了正和段長天和蘇市一干領導負責人交談的羅澤明和石峰信。
雖然羅澤明有過暗示讓楊子軒要趕緊站隊,但楊子軒也是一直沒有具體表態,只是公事公辦把表面文章做足,所以羅澤明也沒能捉住什么契機一舉能把楊子軒收服石峰信、羅澤明、段長天幾個領導其實剛才也是一直在不遠處關注著楊子軒和葉子問的交談,他們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探討了什么,但是從葉子問放低身段咨詢楊子軒一些問題,并且兩人交談了許久,就可以看出楊子軒這個年輕人確實是挺有水平的一個人,能和葉子問這樣的能力強勁的高官交談也是不卑不亢不落下風作為蘇市經濟騰飛的奠基人,現在南蘇省內已經有不少聲音,要讓葉子問進入省委常委,進入南蘇省最核心的權力層在石峰信、羅澤明、段長天這幾個人看來,楊子軒能和這樣一個準省委常委交流而不落下風,自然要有其獨到之處這更讓石峰信和羅澤明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這個楊子軒籠絡到自己身邊說不定這個年輕人就要成為自己仕途上面的福將 接下來,葉子問身邊陸續有南湖市靜川區區委書記徐亞萍和南鋼集團老總匡威新,開發區主任姚天書幾個人,過去和葉子問交談。
葉子問是何許人,作為國內外資資本最活躍的城市之一的掌舵人,接物識人能力自然是第一流的,和姚天書徐亞萍幾人隨便交談幾句就知道這些都是些老油子,在搞經濟搞民生政策并無什么獨到之處。
所以葉子問和這幾個人隨便哈拉寒暄問候了幾句,就走開了。
這與他剛才和楊子軒交談那種興致勃勃,意猶未盡的情況,實在是有著天壤之別這讓石峰信羅澤明幾人也是看在眼里參加過蘇市黨政領導的接待會之后,招商考察團在下榻的園林賓館會議室舉行了一次簡短的工作會議 石峰信主持會議說道:“明天就會到蘇市一些重點外資企業進行參觀,并且會向它們的企業負責人進行交流,看能不能給我們南湖爭取拉到幾筆外資和簽訂幾個合作項目,你們都有什么好的建議現在都可以提出來嘛”
說完就掃視了一下座位中的南鋼老總匡威新火同,姚天書,徐亞萍,楊子軒幾人 徐亞萍,匡威新,姚天書這些人也知道這次考察其實也是增進和這些市委領導關系的好機會,誰能在這次考察上大大露臉,給領導增光,拉到幾個項目,領導的印象分自然也會增加不少。
“書記,我覺得我們南鋼可以重點和蘇市一些不銹鋼行業,建材行業,汽車行業企業進行合作”南鋼老總匡威新率先發言。
“這個提議不錯,都是圍繞著你們南鋼的衍生產品進行合作介紹你們南鋼的人今晚就去做好具體的策劃吧,爭取明天去企業參觀考察中能拉到幾個合作項目”南鋼曾經是石峰信主管的企業,所以對南鋼難免也有點親近之情,不吝嗇贊揚之詞。
楊子軒瞥了瞥有些得意的匡威新,在考察一路上楊子軒總覺得匡威新似乎對他有些許敵意的,這讓楊子軒有點郁悶,要知道他之前一直都沒有和匡威新接觸過,怎么就平白無故的對自己有了敵意呢?
這讓楊子軒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了 除了匡威新之外,還有一個對自己比較有敵意的,就是靜川區區委書記徐亞萍了。
楊子軒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此人,不過楊子軒隱隱約約能猜到,估計是簡文峰倒下后留下的那個副市長名額惹的禍這個名額肯定有不少人在盯著,楊子軒數了數,有實力爭取這個副市長名額的實職正處也有幾個,像徐亞萍就是了靜川區是南湖市市委市政府所在地,作為市區區委書記,徐亞萍確實是有著較強的實力爭取這個副市長雖然單單以實權而論,這個副市長位置不一定比得上一個靜川區區委書記的位置,但畢竟是升了一級,徐亞萍是個女性而且也還算年輕,黨政隊伍規定要有一定比例的女干部,所以跨上這個副市長位置,對于徐亞萍繼續在仕途是極為有好處的楊子軒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副市長名額還真是扯動了不少人的神經啊匡威新發表了自己的建議后,會議室里面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接下來徐亞萍和姚天書都分別發表了自己的建議,不過這些建議并沒有什么獨到之處,只是一些很普通的招商手段,比如約上企業主要負責人吃飯商談投資南湖,說的都是一個官面上的扯皮話第二更到第二十六章,分頭行動 “子軒,聽說你在紅水縣時就有不少創新的舉措,對我們這次如何招商考察有什么好的創舉和點子,都說說吧。”羅澤明跟在石峰信的話后面補充說道。
楊子軒正欲回應。
匡威新突然插嘴說道:“是啊,楊書記在紅水縣聽說還把臺灣著名的電子代工企業峽灣拉去投資呢,能力了得啊我看,這次楊書記怎么也得拉幾個項目回去開發區吧?”
瞳孔猛縮,楊子軒眼光若有實質的盯著匡威新這個匡威新是想他下不來臺啊,先把楊子軒抬得高高,要是到時楊子軒拉不到一個項目,那就是摔得越痛啊這就是所謂的捧殺吧 “呵呵,老匡也不能這樣說,畢竟開發區的環境和紅水縣有所區別,所以要區別對待小楊你盡力就行了,能拉到多少算多少”羅澤明畢竟是在省政府混過的人,一下子就聽出了匡威新話里的捧殺意味,立刻幫楊子軒解了圍。
石峰信皺了皺眉頭,雖然他也對匡威新剛才那句話不滿,但沒想到羅澤明這么快就幫楊子軒解了圍,看來羅澤明對楊子軒的拉攏回護之意也是很濃啊,自己可也不能放棄楊子軒啊在石峰信來看,毫無起色的南湖開發區就是他仕途生命上的一個巨大的傷口,而楊子軒現在就是醫治這個傷口的主治醫生,楊子軒這個醫生可能會把這個傷口醫好,但也可以把這個傷口醫得更加腐爛 “呵呵,我拉幾個項目是可以的,但匡總作為我們南湖龍頭企業南鋼的掌舵人,也不能比我們開發區拉的項目少吧?”楊子軒嘴角一笑,淡淡說道。
楊子軒冷冷盯著一直和他作對的匡威新,心下暗道,我楊子軒拉幾個項目可以,但你匡威新也甭想逃掉,要死大家一起死此言一出,在座幾個人都是心下一驚幾個項目?這個楊書記還真是敢夸下海口石峰信眼里也是透出一絲欣賞意味,這小子很符合自己胃口啊,羅澤明給他鋪好了臺階給他下臺,幫他解圍,他就是不干,就是迎難而上,而且還要倒打匡威新一把羅澤明則是皺了皺眉頭,他本身就是善于算計的人,對于楊子軒這樣的做法不是很滿意,在他看來,楊子軒這種做法無疑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也認定楊子軒估計是拉不到幾個項目的 畢竟即便是益州這種地理條件十分好,區位優勢十分明顯的城市,前不久來到蘇市考察。總共也不過拉到幾個項目。
當然那種小投資的量,小打小鬧的項目,不計算在內了匡威新也是心里一驚,他本來就是想捧殺一下楊子軒的,誰知反而自吞苦果,真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那就按照楊子軒說的這樣吧,南鋼,開發區這次都要盡量拉幾個項目。”石峰信這個市委書記最后一錘定音 徐亞萍正坐在一邊,看著楊子軒和匡威新斗得火熱,沒想火立刻就燒到了她身上了。
“亞萍啊,你們靜川區可是我們南湖市的首善之區啊,也不能落后。這樣吧,這次靜川區,開發區,南鋼,都要從蘇市拉上幾個優質投資項目。”石峰信看著徐亞萍笑著說道。
羅澤明也附和說道:“書記說得對,既然開發區和南鋼都說能拿下幾個項目,靜川區怎也要有點表示吧就這么定了啊”
看到徐亞萍那一臉無辜而委屈的表情,楊子軒在差點沒笑出來,這個徐亞萍想坐觀楊子軒和匡威新兩虎斗的如意算盤也是打得太響了。
不過楊子軒回念一想,這里面值得琢磨的東西不少啊。
很明顯石峰信和羅澤明都不怎么待見這個徐亞萍,那就說明這個徐亞萍并不是走石峰信和羅澤明的路子上位的,李莉是中央部委下來不久的,徐亞萍早在李莉從中央下來之前就已經擔任靜川區區委書記了,所以也不可能是李莉提拔的。
那就剩下市委組織部長楊新了楊子軒沉思了一下,看來這個徐亞萍很可能楊新線上的人的啊 徐亞萍此時早已經把匡威新的祖宗都問候過一遍了,沒事去招惹楊子軒干嘛,現在搞得大家是羊肉吃不著空惹一身臊了。
“石書記,羅市長,我看這樣好了。既然目標已經定下來,那么我們開發區,南鋼,靜川區,都分開行動布置吧,這樣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看誰能拉多幾個項目,也能形成良好的競爭環境。”楊子軒突然說道。
石峰信和羅澤明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那你們就分為三塊吧,開發區的人員聽楊子軒指揮搞好宣傳,靜川區,南鋼也是各自分開一樣”
楊子軒這一招算是徹底絕了匡威新和徐亞萍混混就過去的念頭,看來這次是動真格了 “書記啊,我們是不是把話說得太滿了?拉幾個優質項目,難度不是一般的大,現在很多外資都是剛剛落戶蘇市,想要把他們拉到我們南湖開發區投資,那無疑難過登天啊”姚天書緊緊跟在楊子軒身后,語氣焦急說道。
“老姚,我自己有分寸的。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開發區不會輸給他們的。”楊子軒身上爆發出強大的自信心。
姚天書一臉苦笑看著楊子軒,你還是太年輕了,你以為招商引資是切菜那么容易啊只是你想出丑,干嘛要拉上我呢。要是到時完成不了任務,我也跟著你一起倒霉出丑挨罵 “老姚,你真的不用擔心,你只要按照我說得去做,這幾個項目,也只是小意思而已”楊子軒笑道,要知道楊子軒可是經濟學高材生,對于這種招商引資雖說不上拿手,但比之徐亞萍和匡威新這些半吊子水平的官員要強上不是一點半點啊。
“老姚,你立刻把參加這次考察團工作的那個開發區宣傳部的副部長叫過來。”楊子軒吩咐姚天書說道。
姚天書當然不相信楊子軒的話,搖搖頭,就去找那個宣傳部得副部長了。
幾分鐘后,姚天書就帶著一個年輕男子站到了楊子軒面前。
“你就是宣傳部的?”楊子軒坐著看著這個有些緊張的年輕人。
年輕男子是第一次和楊子軒這個開發區工委書記如此近距離接觸,一陣心悸緊張,結結巴巴說道:“是…是的,書記。”
楊子軒喝了杯茶才問道:“說說你的名字和你的任職經歷吧。”
楊子軒歷來喜歡看干部的簡歷和任職經歷,因為他覺得能從簡歷中發現很多東西。
“書記,我叫金正家,從羅浮大學新聞傳播專業畢業,參加工作四年了,原來分配在南湖市委宣傳部做宣傳干事,后來抽調到開發區宣傳部,去年升任宣傳部副部長”
楊子軒點點頭,這是個科班出身的正宗的宣傳媒體人才,值得一用。
“現在時間不是很多,你們宣傳部要立刻給我做出兩個巨幅海報,一個海報突出我們開發區的優勢的,上面要有我們開發區的主題宣傳標語。”楊子軒原地徘徊了一下,雖然這種宣傳營銷手段,在此時國內還沒興起,但已經有了苗頭,一個醒目的宣傳語,對于一個開發區的形象宣傳效果絕對是不可小覷的。
“就叫做,智造黃湖,魅力技術吧。”楊子軒當即拍板“當然你們宣傳部隨行人才多,也可以對這個宣傳語進行修改,總之一定要鏗鏘有力,并且突出開發區要以技術立區的特點”
“另外一個海報,就要突出我們開發區的優勢。我們開發區有國內最具通航能力的紅河通過,具備建設一流深水港的地理條件。地處中西部接合部,具備十分有利的地理位置優勢,而且離羅浮一個龍頭四架馬車都不遠,消費市場巨大。作為南湖市一個資源性城市的開發區,開發區背靠著龐大的資源優勢和也具備十分深厚的重工業基礎”楊子軒條分理晰說道“而且我們開發區就有海龜留學生創業的歷史,十分歡迎帶著技術回來的留學生到開發區創業”
“這些你們宣傳部門,都要羅列到海報上”楊子軒站著吩咐金正家。
姚天書則是在一邊暗暗咂舌,沒想到這個小書記竟然能一下子就指出了開發區的地理優勢和區位優勢,這點確實要比自己想得要遠上許多。
姚天書本來只是覺得這個書記有點雷厲風行,而且搞斗爭也是一把好手,沒想到在搞經濟拉項目上面都要比自己水平高上不少,難怪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書記寶座,而自己熬了大半輩子才熬到到這個管委會主任 “老姚,我們將要搞一個重點項目合作推介會,用作宣傳我們開發區的主要優勢這個推介會將要舉行兩天,主要面向對象就是蘇市的這些外資企業,你等一下就去聯系這些企業負責人,讓他們盡量明天就到這個園林賓館會議室來,我們開發區的推介會就在這里舉行”
“推介會”姚天書一陣疑惑,這對姚天書來說可又是新玩意啊第三更訂閱打賞砸向山水吧第二十七章,嫉妒第二天,蘇市的大部分外資企業都收到一份推介會的邀請函邀請函的落款正是,羅浮省南湖經濟技術開區 蘇市外資企業,主要集中的是臺資企業為主還混雜著其他外資企業,這些企業負責人很少有人聽說這么一個南湖經濟技術開區,不知道這個開區是從哪里突然蹦出來的。本書請訪問。
邀請函上面是閃亮幾個字“智造黃湖,魅力技術”。
這倒是吸引了不少企業負責人的好奇心,畢竟這年頭還很少有人使用這種宣傳模式的招商手段,楊子軒搞的這個招商推介會,讓不少企業負責人耳目一新,感覺很是新鮮。
在這以前,其他城市來蘇市招商引資的考察代表團一般都是去各大企業觀光,然后邊觀光邊向主要企業負責人介紹自己城市的優勢和優惠條件但這次搞的推介會,卻是完全打破了這個常規 不少企業負責人甚至停下手中的工作,特意跑到了園林賓館會議室,為的就這次搞的推介會到底是怎么樣的,也看看搞這個推介會的主持人是何方神圣。
下午兩點,南湖經濟技術開區推介會準時在園林賓館會議室召開 應邀而來的企業家們,剛剛進入賓館就看到會議中心上面的兩幅巨大的海報。
第一幅海報的背景是南湖經濟技術開區的鳥瞰圖,綿延的而奔騰不息的紅河從開區的心臟——黃湖街道辦事處穿過,零零散散的企業如同繁星點點分布到開區內,鳥瞰圖的四周分別聳立著南湖最具標志性的企業龍山有色金屬和南湖鋼鐵集團。
“智造黃湖,魅力技術”猶如是神來之筆鑲嵌到整幅海報的中心,耀眼奪目此時國內,還沒經歷9o年代中后期那種洶涌滂湃的營銷轟炸時代,國內的營銷手段才處于萌芽階段,所以楊子軒此時搞的城市營銷,可以說給了這群外資商人不少的震撼另外一幅海報則是以燙金的字體分別羅列的了開區的優勢,比如開區有國內最具通航能力的大江——紅河通過,開區這一江段江域開闊,擁有建設港口碼頭的優良條件。貨運方便,從黃靜公路上羅浮省國道和紫渝鐵路干線只是大約一個時多的車程。更有已經修建竣工即將通車的成金鐵路干線這條橫跨東西部重要省份和城市的鐵路干線,從開區的邊緣經過。南湖市作為國內多種稀有金屬礦產的主要儲備基地,開區有著十分深厚的工業基礎和后勁展能力每個企業負責人進到推介會會場,都會被分一個開區宣傳冊子這個宣傳冊子,當然不可能是一夜就弄好印刷了,這個是楊子軒早在開區知道要來蘇市招商引資后,就吩咐黨政辦的人,悄悄弄好,一并帶來了蘇市這種新穎直觀的宣傳手段,贏得大部分企業負責人的好感和欣賞,在他們心目中,雖然不一定就會去南湖開區投資,畢竟在商言商,這些商人都是要考慮成本和利潤的,不可能因為南湖經濟技術開區的宣傳手段好,就會頭腦熱把企業從蘇市搬遷到南湖但至少很多企業家們,已經對南湖有了一定印象,以后假如想在南方的中西部投資,開拓內6市場,先想起的和想去考察肯定是南湖楊子軒要得其實也是這種效果,他從來不指望今天受邀的這些企業家們都會到開區去投資,那也不現實 但一定要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等他們想進軍南方區時,選是南湖開區,這才是楊子軒的真正目的。
推介會的主席臺上,楊子軒一身筆挺的西裝顯得干練而陽光,很容易給人好感站在一邊的金正家和姚天書,都是一臉驚嘆 之前金正家在楊子軒讓他連夜趕制海報時,他都沒想到這兩幅海報能引起這么大的轟動效果,那兩句語,也是照搬楊子軒的之前建議的,沒想到如此被這些企業家津津樂道。
金正家作為開區宣傳部副部長,之前也聽說這個年輕書記挺厲害的。
圣東制藥廠廠長服毒自殺被這個書記迅處理掉,沒對整個開區制藥廠造成巨大影響。
造紙廠村民鬧事事件,被這個書記帶著警察迅介入處理掉,并且因為快釋放全部村民,而在整個開區的機關引起的轟動。
金正家暗暗嘆息,這個年輕書記做事真是出人意表啊,但這個出人意表的舉措都取得了較大的成功 這才是金正家佩服楊子軒的之處。
姚天書則是要比金正家更是驚訝,他本來以為聯系到這些企業家能來一半就是奇跡了,沒想到竟然幾乎全部都來齊了,更讓他驚訝的是這些宣傳冊子,他可是從來沒見過啊。
即便是姚天書也對這些內容豐富詳盡的宣傳冊有點贊不絕口,這下姚天書算是對楊子軒有點真正的服氣了,這個年輕人還真是業務能力和各方面都是比他強上不少。
單單是搞宣傳冊子這個細節就說明了,楊子軒比他姚天書思考問題要深遠得多 “各位來賓,大家下午好,我是南湖經濟技術開區的工委書記楊子軒,很高興在座各位能百忙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我們這個招商推介會,相信大家手中都拿到了我們開區的宣傳冊子了,里面詳細介紹我們開區的近況,歡迎各位到南湖經濟技術開區進行投資”楊子軒語氣鏗鏘有力。
話音剛落,在座企業家中就有一個霍然站了起來。
“楊書記,你好,我是想咨詢一下你們開區宣傳冊子里面所說的那個收支兩條線是什么意思?”一個矮胖的企業負責人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嘶啞“我是蘇市三門重工的主要負責人,我覺得你們南湖市有著十分龐大的礦產資源,必然也需要大量的機械以及機械行業的衍生產品吧。”
“所謂的收支兩條線,就是指,凡事在我們進行投資的企業,我們都會規范收費行為,簡化手續,方便企業繳費開區將會制定對外商投資企業實行一個口子收費的具體銜接辦法。”
楊子軒這一番可算是擊中了在座的很多外資企業負責人的心理。
要知道此時國內官僚風氣還是很濃重的,像外商投資企業要在一個地方投資,單單是各種各樣的手續和零零散散的繳費項目,就搞得這些并不熟悉國內官場的投資商們,亂得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幾乎在座許多外商投資企業負責人,都有痛苦漫長的辦理繁瑣手續的經歷所以楊子軒介紹的這個一口子收費和手續辦理措施可是深得這群外商的心隨后又有幾個外商分別對宣傳冊子上面的某些開區出臺的優惠政策進行咨詢提問第一天的推介會結束時,有將近四五個企業負責人和開區簽訂了臨時性的投資協議,當然真正的投資協議只能是去到南湖開區具體考察之后,才會簽訂了不過如此豐碩的成果,也讓姚天書和開區一干工作人員,當真是喜出望外 在蘇市一個古樸清幽的莊園里面的石板凳上。
兩個衣著稀少稀薄的青年男女,身體激烈的糾纏在一起。
女子長得很有些姿色,此時正被男子壓在石板凳下,雙頰緋紅,鼻息急促,配合著衣襟敞開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男子則是不斷在她身上聳動 “東少東少”
不遠處的兩聲急促的呼喊,徹底打斷了男子的興致,聳動的身子突然停了下來,狠狠在女子的白凈屁股拍了一巴掌,說道:“阿福來了,趕緊起來把衣服穿好”
女子剛起來好衣服,趕緊從后面走了出去,女子前腳剛走出去,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男子就跑了進來,正是男子口中的——阿福 “東少,你看看這個東西”叫做阿福的中年男子把一個冊子遞給叫東少的青年。
如果楊子軒在場的話,肯定認得出,這個冊子正是他制作的那個宣傳冊子。
東少拿起冊子稍微翻了翻,皺了皺眉頭,就往旁邊地上一丟說道:“這是什么玩意,跟我有什么鳥關系啊?”
“東少,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個冊子是誰制作的你知道嗎?就是前段時間的紅水縣縣長,現在的升任為南湖經濟技術開區的工委書記楊子軒制作的他現在正在蘇市招商引資”阿福撿起冊子說道。
聽到紅水縣縣長這個名號,明少突然皺起了眉頭:“你是說,這個宣傳冊子是和峽灣曾靜子有過瓜葛的那個大6男子制作的?”
“沒錯東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曾靜子為什么大老遠跑去紅水縣,帶著峽灣集團一意孤行的投資一座鳥不拉屎的山嗎?最近不是一直有傳言,曾靜子這個冰山美人對一個大6男子官員有意思嗎?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啊”阿福晃了晃手中宣傳冊子。
東少點點頭,眼睛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嫉妒情緒第二十八章,仰望推介會進行到了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昨天次推介會的新穎的招商形式,霎時間在蘇市幾大工業園區傳了開來,甚至與蘇市相鄰的錫市的一些企業負責人也是有所耳聞,專程從錫市趕過來蘇市,看看這個別具一格的招商業協會 封面印著“智造黃湖,魅力技術”醒目大字的南湖開區宣傳冊子,在蘇市幾個工業園區流傳翻閱著。本書請訪問。
而南湖工委書記楊子軒在推介會上耐心詳細回答各方企業家疑問的態度,也為這些外商企業負責人津津樂道。
在這些外商看來,有著如此親民親商形象的工委書記,那么他治下的開區政府的服務態度估計也不會太差。
園林賓館的休息室里面。
“市長,楊子軒做的這個宣傳冊還真是不錯啊。”石峰信放下手中的宣傳冊,喝了杯茶說道。
羅澤明點點頭說道:“是啊,昨天我在房間里,就聽到賓館會議那邊人聲鼎沸啊,許多企業家也是十分熱情提問,而不像是平時那樣冷言冷語敷衍我們這些招商考察團的。”
“這可能就是楊子軒之前說的,企業與政府之間的良性互動之前我還聽不懂這些新玩意詞語,不過昨天他搞的這個推介會,我算是明白了其實就是政府要企業之間有著良好和諧融洽的關系,有了這樣一種關系,很多事情和矛盾,政府和企業都可以慢慢坐下來心平氣靜的商量”石峰信笑著說道。
“現在確實有一種普遍的現象——在沒和企業簽訂投資協議之前,政府就是兒子投資企業是老子,在簽訂了投資協議之后,政府是老子投資企業是兒子。”
“尤其有些政府就是這樣干的,去沿海招商都是賠著笑臉,等到企業落戶當地后,政府立刻翻臉,拼命壓榨企業,許多企業老板都是苦不堪言自認倒霉,這樣也搞壞了中西部的投資環境的名聲。”羅澤明沉思了半響說道“楊子軒這次搞的這個宣傳冊子,也算是給那些嚇怕的企業家們,一個定心丸吧”
“呵呵,這個楊子軒搞經濟拉投資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看來當初省委把他安排到我們南湖開區的決定也是正確的嘛。”石峰信笑著說道。
“那是,聽說昨天當場就有好幾家企業和開區簽訂了臨時的投資協議,雖然是臨時的,但只要開區搞好基礎設施條件,這些企業多半都能落戶開區,也算是額完成了任務了。”羅澤明跟著說道。
其實當初簡文峰倒下之后,為了這個開區工委書記的位置,石峰信和羅澤明也曾經有過一陣明爭暗斗,都想在開區工委書記位置上,放上自己的親信,但是最終誰也沒法拿下這個位置,反而是楊子軒這個紅水縣縣長撿了便宜。
石峰信知道,現在就要看他和羅澤明,誰能先把這個楊子軒馴服了 就在第二次南湖開區推介會召開的同時,靜川區區委書記徐亞萍,正帶著靜川區隨行考察的幾個人,去走訪蘇市幾個工業園區的主要明星企業,企圖聯系上企業的主要負責人,但卻是經常吃了閉門羹,企業隨意派遣一個中層級別的管理帶著徐亞萍一行人客客氣氣的參觀一圈企業,就開始攆她們走了。
這和開區搞的推介會對比起來,真是有著天壤之別 “你們這群人,怎么就不會開動一下腦子呢。人家開區宣傳部就懂得搞這種宣傳冊,懂得策劃推介會,你們怎么一點都開動腦筋呢?”吃了一肚子氣的徐亞萍指著手下幾個隨行工作人員罵道。
從昨天到今天靜川區也沒拉到什么大的項目,打鬧的項目倒是搞了兩個,畢竟靜川區作為南湖市市區,無論是用地還是勞力資源限制制約了許多,其他一些政策優勢,也沒能突顯出來。
“書記,我聽說這些宣傳冊子還有推介會,都是楊書記自己策劃,包括那個宣傳語也是楊書記想出來的和開區的宣傳部沒多大關系了。”一個剛畢業的科員聲辯駁說道。
她不辯駁還好,一辯駁,徐亞萍就來氣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意思是指我也應該給你們策劃?給你們點子拉投資是吧?這次我們拉不到項目是我無能是吧?”徐亞萍聲音冷冷道。
“這些本來是你們的本分工作,怎么就推到我身上來,你們什么都做不了,黨和國家還養你們干嘛啊?”徐亞萍毫不客氣的訓斥著這群不知天高的年輕人。
見徐亞萍怒了,靜川區一干工作人都是耷拉著頭,不敢接話。
徐亞萍也感覺自己有點失態了,又批評了幾句,就不再說話了,心里暗暗苦笑,只怕自己這次還真是要出丑了,現在單以招到的項目數量而言,她已經比楊子軒差了一截。
本來石峰信和羅澤明對她印象就不算好,這次比拼,拉到如此少得項目,只怕更是要受到石峰信書記和羅澤明的看,更加破壞石羅兩人對她印象,增加對她的不滿了 其實之前,石峰信和羅澤明就幾次私下動議把她這個區委書記撤了,只是礙于組織部長楊新的面子和阻撓,而且徐亞萍在省上面也有一些關系,才沒撤成功。
今天的推介會甚至于比昨天的更要火爆一些,楊子軒依然是一身干練的著裝站在會議主席臺上,回答下面企業家的咨詢 “東少他就是楊子軒”說話的正是被叫做阿福的男子。
東少此刻正坐在推介會的最后一排,盯著主席臺上陽光自信的楊子軒,臉上閃過一絲陰郁說道:“曾靜子回臺灣了吧?還是還在港州?我已經快兩年沒見過她了,每次去她家,她都是刻意避開我。”
“曾靜子前幾天已經回臺灣了,聽說最近又有島內的幾家豪門上她門說媒,但都被曾靜子一句話就否掉了”阿福心翼翼回答說道。
“哪幾家豪門?臺積電的那姓張的混蛋?還是竹聯的那子?”東少顯得有些憤怒。
自從他當年在香港大學和曾靜子的偶爾相遇的那驚鴻一瞥,曾靜子的形象就一直在東少心中難以磨滅,雖然以他的家世,可供選擇的極品女子不少,但在他看來,再無人比的上曾靜子這個臺灣商界當今最富盛名清冷玉女曾靜子畢業之后即開始代父出掌峽灣這艘電子行業中的航母集團,在她出任峽灣總裁期間,峽灣實力大增,電子市場的占領份額不斷增大,成就了曾靜子在臺灣科技行業的赫赫威名 “臺積電和竹聯兩家子都去了,但都吃了曾靜子的閉門羹,連曾靜子人影兒也沒見到,就灰溜溜的回去了。”阿福心翼翼說道。
東少點點頭說道:“說說這個楊子軒吧,你說曾靜子對這個子有意思,那曾靜子自己怎么不去他那個開區那里也投資一筆呢?”
“呵呵,東少,問題沒這么簡單,你不太了解大6的官場體制和規則了。據我觀察,這個楊子軒才二十多歲就擔任了一縣之長,現在又升為開區書記,肯定已經有一些人開始關注他了,而且他還沒結婚,如果他過多和一個臺灣女子糾纏在一起,恐怕對他仕途影響不啊所以即便曾靜子想幫他,也肯定不會如此出手的”阿福作為泛海集團開拓大6市場的主將之對于大6的官場體制規則也是十分熟悉。
東少皺了皺眉頭:“那我們該怎么辦?”
“很簡單,我們泛海可以去楊子軒那個開區投資一家代工廠,試探一下曾靜子的態度,如果曾靜子在意這個男子,那么她肯定不會無動于衷的”
“而且我研究過了,這個開區周邊確實交通方便,而且土地價格較為便宜,勞力資源也豐富便宜,挺適合我們泛海電子在那里建立分廠的。所以無論如何我們泛海都不會吃虧。”
東少滿意點點頭說道:“阿福你的腦瓜子確實好使,難怪老爸如此器重你,就按照你說的辦,老爸那里我會自己說去”
楊子軒沒想到今天推介會竟然釣到一條大魚,已經落戶蘇市的著名電子企業泛海集團負責人竟然也親臨推介會,并且在推介會上二話不說就和開區簽訂了投資協議,甚至實地考察這一程序也免,讓楊子軒驚喜同時,也增加了一絲絲的疑惑。
直到推介會落幕結束,走出園林賓館,楊子軒依然在琢磨是不是自己制定的優惠政策出了問題,讓泛海看到了漏洞,所以泛海才如此爽快的簽約的。
正自沉思,楊子軒看到不遠處一條車隊停在一個工業園前,就好奇走了上去。
剛靠近就見到一條醒目的橫幅“熱烈歡迎團省委書記楊嗣音考察蘇市工業園”
人群中央是工業園區的主要領導和一些著名企業負責人陪同一個背影窈窕的女子慢慢走在工業區主干道上。
微微瞇眼,楊子軒仰望著,這個早已經在仕途走在自己之前的女子的清冷窈窕的背影,微微嘆氣第二更到第二十九章,圍攻楊子軒不知道,楊嗣音為什么會在南湖來蘇市考察時,也跟著帶著團省委的人下來蘇市考察 這是巧合還是楊嗣音有意的?
難道楊嗣音還有京城楊家的一些人,他們已經現了自己在羅浮的所作所為?
楊子軒嘆了口氣,如果父母尚在,父母肯定不會如此拋棄自己,放任自己在羅浮省自生自滅不聞不問根據記憶片段,楊子軒父親作為楊家嫡長子早在對越南的戰爭中,因為一次指揮失誤,被敵軍偷襲失去了性命,是在對越戰爭中死亡的高級將領之一母親是只是一個平凡京城女子,動亂年代和父親相識相知,在楊家包括老爺子的一片反對聲中和父親完婚,進入了楊家這個共和國甚為顯赫的豪門大閥,但在生產楊子軒過程中歷來健康的母親卻是難產而死 前世是個不知道父母是誰的孤兒,今世知道父母是誰卻再也無法盡孝道了。有時深夜噩夢驚醒,楊子軒也會想是不是自己在輪回中做了太多的壞事,所以上天才會如此安排自己的命運。
楊子軒拍了拍身邊一身西裝革履打扮的男子聲笑著問道:“看大哥您衣著打扮不俗,應該是我們蘇市市政府的吧?”
男子嘴角一撇甚是自傲說道:“是啊,有什么事嗎?”這年頭政府畢竟還是鐵飯碗,尤其是蘇市這種達地區的政府鐵飯碗,更是眾人爭搶的香餑餑啊,所以這個男子也有點傲氣。
“那個應該是南蘇團省委書記楊嗣音吧?她怎么來我們蘇市了?”楊子軒假裝一臉無知的模樣,看能不能從這個男子口中套套話。
“算你還有點眼光,你沒看錯,那個就是我們南蘇省的團省委書記楊嗣音,那可是一個大美女啊。”說完男子盯著楊嗣音的窈窕曼妙的背影,咕嚕的吞了一下口水。
“至于她為什么來我們蘇市,這個就只有少數人知道了,也只有我這種在市府辦的消息靈通的人,才偶爾得知的。”男子一臉傲氣,眼角都不撇楊子軒一下。
楊子軒心底一陣好笑,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不過楊子軒還想從他嘴里套點話出來,臉上裝出一副崇拜羨慕的神色說道:“原來大哥您還是市府辦的啊,那可是了不得的地方啊,經常能和我們蘇市的大領導接觸,消息肯定比我們這個平頭百姓靈通得多了。那大哥能不能告訴我這次楊嗣音書記到蘇市到底是為什么啊?大哥您知道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多多少少都有點好奇的了。”
“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你千萬別說出去啊。”男子被楊子軒一陣奉承得十分舒服。
楊子軒忙不迭點點頭說道:“大哥您放心,我也只是好奇問問而已,您看像是多嘴的人嗎,明顯不像嘛”
“我也只是聽說的,其實這個楊嗣音書記來我們蘇市也是探探底兒而已,今年年末我們蘇市的段長天段市長年齡就要到期了。現在市里都在傳,段市長退居二線之后,就是楊嗣音楊書記出任我們蘇市市長”
楊嗣音擔任蘇市市長?
楊子軒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這個消息對于他來說實在是太震撼了,沒想到楊嗣音竟然如此快就要從團省委轉崗了,而且還是執掌蘇市這個南蘇省gdp排名第一的大市的市長 再聯想前幾天,楊子軒和葉子問談話談到楊嗣音名字時段長天的古怪表情,楊子軒就知道這個消息多半是十分準確的。
楊子軒沒想到自己試探的一問,竟然引出這樣一個重磅炸彈,實在是始料未及啊 不再理會那個市府辦的男子,楊子軒回到園林賓館時,石峰信羅澤明,還有匡威新徐亞萍的一干人都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徐亞萍和匡威新都不怎么敢正視楊子軒的眼睛,見到楊子軒都是扭轉了頭。
現在整個南湖考察團都知道楊子軒在這次考察中大大的露臉,搞的招商推介會也是十分成功,蘇市幾個工業園的主要企業老總,沒幾個不知道“智造黃湖,魅力技術”這句話的。
相對而言,徐亞萍和匡威新都遜色了許多,拉到的合作項目也是寥寥可數,有分量的項目幾乎沒有 “子軒,這兩天你們搞的推介會很成功啊,聽說你們開區簽訂了好幾個臨時協議,還和臺灣泛海集團簽訂了正式的投資協議,干的很不錯啊”羅澤明看著楊子軒笑道。
“其實我們開區能拉到這么項目,和匡總徐亞萍書記,兩位的激勵也分不開啊。”楊子軒笑道“沒有兩位激勵,可能我也不會搞這個推介會,可能也不會引起如此大的效應。”
石峰信點點這個楊子軒胸懷還是有的,不是那種肚雞腸的人,雖然當初匡威新擠兌捧殺他,此刻也沒有以牙還牙,把匡威新奚落一番 其實石峰信也有點看高楊子軒了,楊子軒雖然不是肚雞腸的男人,但卻絕對是個恩怨分明之人。
有恩他會記住,有怨的他也不會忘記 楊子軒剛才說了一句那么大方的場面,其實也是想朝考察團里面的領導表現他的大度而已。
匡威新和徐亞萍,聽了楊子軒這句話又是另外一番心情了,他們知道楊子軒的場面話已經說了,如果以后他們兩個還繼續找楊子軒麻煩,恐怕就真要給領導留下一個以德報怨肚雞腸的形象這個楊子軒心機還真是深沉考察團帶著楊子軒簽訂的那些協議回到南湖,也算是滿載而歸,收獲頗豐開區引進了臺灣著名電子代工集團泛海集團的投資這個利好消息,猶若一劑強心劑注入到整個南湖市委市政府因為在此之前南湖也從來引進如此像樣的外資 根據協議,泛海將會在開區投入一期將近兩千萬美元的投資量,建成多條生產線,主要生產彩電、電子接插件以及線纜組件電子等相關設備。
所以這個消息在考察團歸來傳開后,立刻在市委市政府像一顆炸彈般炸了開來。
楊子軒這個名號,在整個市委市政府也開始慢慢傳揚開來,考察團里面一些隨行工作人員,更是把楊子軒如何搞推介會,如何搞宣傳冊,如何應對那群企業老總刁難問答傳得惟妙惟肖 “這個楊子軒還真是有點本事啊,看來開區展有望啊。”李志宏坐在石峰信的辦公室里面,放下手中的那幾份楊子軒和蘇市工業區企業簽訂的臨時性協議,說道。
石峰信點點頭說道:“是個人才。”
“書記,簡文峰倒下之后,我們市政府那邊就空出了個副市長名額,您怎么看?老是這樣空著也不是辦法啊。”李志宏看似隨意的問道。
石峰信一愣,他沒想到李志宏竟然也關心這個事,在石峰信記憶中,李志宏這個常務副市長手上并沒什么人選來競爭這個副市長位置啊,那他提這個副市長名額干嘛呢?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楊子軒和姚天書同坐一輛車回來的,從靜川到黃湖的這條公路抵達黃湖街道辦事處 之前這條路因為采礦場運輸車經常碾壓的緣故,中間路段已經破損不堪,后來楊子軒向羅澤明和市里交通局休整請求,沒想到交通局效率挺高的,大概是因為羅澤明親自吩咐的緣故,沒到半個月,就已經全面搞好了。
所以現在從黃湖到靜川的交通十分方便了,在楊子軒看來交通便利是一切展的前提,所以他來開區任職第一件事就是把這段路給搞好了 楊子軒眼角瞥了瞥,有些緊張拘謹坐在自己身邊的姚天書。
經過這次考察團招商引資事件之后,楊子軒和姚天書之間的關系也有了重大突破,之前由于兩人都是開區外來戶,彼此之間都有著深深的懷疑和隔閡。
但這次考察,楊子軒拉到了不少項目則是徹底把姚天書綁到了他的戰車上面項目是楊子軒拉的,現在市委市政府已經人盡皆知,他姚天書即便把楊子軒搞倒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如果到時這些項目搞不好,市委市政府很容易就會以為是他姚天書不配合楊子軒,在下面搞動作才把這些項目搞砸的,那樣他姚天書這輩子就甭想再進步了所以姚天書已經沒有太多可以選擇的余地,只能選擇盡量配合楊子軒搞好工作,而且楊子軒還年輕,肯定要不了很久他就會走的,那時他姚天書還可以順勢而上,登上書記寶座車子剛剛駛進黃湖街道辦,停在黨政辦公大樓門前,就立刻有大批造紙廠員工,一窩蜂沖上來圍攻,拿著鐵具對著楊子軒這輛車,狠狠的砸著山水求訂閱了,拜謝 第三十章,初戰(一)
車外是穿著造紙廠員工制服的工人,一波接著一波的拿著鐵具沖上來敲打著楊子軒這輛富康的車頂車底和車身 “這是什么情況?”楊子軒聽著車上的砰砰的鐵具敲擊車子的聲音,皺了皺眉頭。
姚天書也是一臉驚慌的看著窗外那群瘋狂砸車的造紙廠員工:“這到底生什么事了?造紙廠的工人怎么聚集在黨政大樓門前,前幾天不是剛有村民去造紙廠去鬧事嗎,怎么現在變成造紙廠的員工來開區政府鬧事了?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啊?”
“書記,現在情況危急,說不定立刻就有造紙廠員工把車玻璃敲碎啊,到時我們都是很危險啊,要不要我先開車走開?”劉可克建議說道。
楊子軒在車窗仔細觀察了這些鬧事造紙廠工人,現這些工人數量不算多,但是夾在中間的面孔不少都是很白凈的面孔,不像是造紙廠那些底層工人。
楊子軒若有所思了一下,才點點頭說道:“好的。老劉你把車直接開到公安分局去我們親自去找陳龍生”
劉可克應答了一聲,就突然啟動了車子往后退了一下。
外面的造紙廠員工,沒想到車子突然動了,都是嚇了一跳,很多都停下敲打車子,急急忙忙的往后一退。
劉可克趁著這這些造紙廠員工后退之后留下的空間,開著車加咻的一聲,一個急轉彎,沖出了造紙廠員工的包圍圈,駛向開區公安局的方向。
姚天書見車子脫離開了這些狂暴的造紙廠員工包圍也是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喪命在這些造紙廠暴徒的暴擊之下啊心情慢慢平復下來了,姚天書才想起了楊子軒剛才吩咐劉可克的那句話——去找陳龍生 姚天書心里琢磨一下,就知道了楊子軒和陳龍生之間關系應該不一般,難怪上次在造紙廠能立馬指揮得動開區公安局的人來制服那群鬧事村民。
沒想到楊子軒剛來開區沒多長時間,就已經控制住公安局這一個強力機關,能力還真是不差啊。
這么一想,姚天書看向楊子軒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敬畏,看來選擇投靠楊子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嘛 人年輕,前途無量,而且手段比之他這種在省直機關摸滾打爬的老油子有過之而無不及,能從紅水縣跨市調動到南湖經濟技術開區當書記,想來背景也不會怎么差。
更重要的是,楊子軒年輕只要在這個開區出了成績,估計也不會在工委書記上呆很久,肯定還會調走,等楊子軒調走,他姚天書就可以順勢而上坐上工委書記寶座,順便弄個副市長當當,也不枉他老姚在機關摸滾打爬大半輩子。
姚天書如此算來,如果在接下來的日子好好配合楊子軒開展開區的工作,也是一件挺劃算的事情,肯定不會吃虧。
楊子軒眼角瞥了瞥身邊,臉色變幻不定不知道正在想什么的姚天書,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他故意在姚天書面前提陳龍生,也不過是為了讓姚天書以為他已經徹底控制了陳龍生,讓姚天書生出幾分敬畏和懼怕。
沒想到這頭老狐貍還真是上套了 公安局離開區黨政大樓也不算遠,公安局大樓的不遠處就是開區的海歸留學生創業園區,主要駐扎有幾家大型的國內有一定影響力的制藥企業,像圣東制藥就是坐落在里面。
公安局大樓是新修建不久的,白色的瓷磚鑲嵌和懸掛著鮮艷紅旗交相輝映,顯得莊嚴肅穆,讓人生畏。
這輛掛著開區一號牌的富康外殼,已經被那群造紙廠的員工們敲打得破破爛爛了,在門口值班的兩個警察都是探出頭來張望著這輛外表慘不忍睹的富康。
“同志,借個電話吧”楊子軒率先下車,在兩個值班警察的疑惑的目光下,走向了值班室。
看來沒有大哥大還真是不方便啊,楊子軒一陣皺著眉頭,看來過幾天處理好開區的事情,就要往省城去一趟了,去蘇晨那里搞幾部大哥大回來,無論到哪里都能方便一下,現在黨政辦連劉黑臉和李不凡都配上了大哥大,只是楊子軒這個開區的一號領導都一直沒用,所以李不凡和劉黑臉也是藏著掖著盡量不敢在,楊子軒面前掏出那個大塊頭。
“兄弟你是哪位,找誰啊?”值班警察有些疑惑的看著這個從一輛慘不忍睹的富康上下來的青年男子。
“我是楊子軒,找陳龍生。”
兩個值班民警聽到楊子軒直呼局長名字也是一愣,其中一個機靈一點的民警,側著頭瞄了瞄那輛慘不忍睹的富康上面的一號車牌,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是楊書記,您坐吧,電話不用打了,我們局長現在就在局里辦公室,我去幫您叫他。”機靈的民警趕緊哈腰點頭,把楊子軒請進了值班室的凳子上坐著,趕緊跑了進去公安局大樓,走之前還吩咐了那個還不知道生什么事的民警說道“大龍,趕緊給我們開區楊書記倒茶去,這位可是我們開區黨工委書記——楊書記”
反應有點遲鈍的民警聽到“開區楊書記”,有些緊張又有些懼怕,不敢正視楊子軒的臉,急忙忙進去倒茶,溜了。
他倒是把站在值班室外的姚天書和劉可克都給徹底忽略了。
“老姚,老劉都進來坐著等吧。”楊子軒朝臉色有點難看的姚天書招了招手。
姚天書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書記,你坐就行了,值班室的位置也坐不下那么多人。”
沒多一會,陳龍生這塊黑炭,就跟著那個機靈民警走了出來。
“楊書記啊,您不是和石書記羅市長他們考察團去南蘇省蘇市考察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陳龍生三步并作兩步的伸出手和楊子軒握了握。
“喲,姚主任也在啊,兩位領導今天一起到我們公安局,進行業務考查來著?”陳龍生立刻現了站在值班室外的姚天書。
陳龍生是何許人物,立刻從楊子軒坐值班室,姚天書在值班室外曬著太陽而且沒什么憤怒的,這一個微妙細節,察覺到了什么了。
看來這次考察一定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姚天書不會如此自掉身價的站在外面的,難道在這個考察中,這個年輕書記竟然把姚天書這個管委會主任給收服了?那這個書記的手腕還真是恐怖啊。
“我們今天剛從蘇市回來,不過剛回到黨政辦大樓,就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楊子軒看著陳龍生語氣有些寒冷說道。
楊子軒知道今天那群造紙廠員工在黨政辦大樓出現絕對不是偶然,背后肯定有人在唆使,而且應該還是開區工委和管委會里面的人唆使的,因為知道楊子軒今天從蘇市考察回來的也只有黨政辦的人,消息肯定是黨政辦的人傳出去的。
所以那群造紙廠的員工,才能剛好在楊子軒回到黨政辦大樓之前,聚集在那里,坐等楊子軒歸來就一窩蜂上去打砸 “不愉快的事?”陳龍生這時也注意到楊子軒那輛一號富康車,外殼凸不平破破爛爛的,又不像是出了車禍翻車造成的,倒是有點像被人用硬物砸的一般。
頓時,陳龍生倒吸一口涼氣,誰這么大膽竟然連開區的一號車都敢砸啊 “我和老姚,老劉剛回到開區黨政大樓,車還沒停好,就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了一大幫造紙廠的員工,無緣無故的就拿著鐵具就拼命往我的車上面猛砸,不過估計是這些人還有些理智,不敢砸車玻璃,只是往其他地方砸,不然后果不堪設想啊”楊子軒語氣很冷,現在誰都聽得出,這個青年書記是真的動怒了。
陳龍生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還真有人這么大膽,說道:“那書記,現在該怎么辦?”
“你立刻派人去開區黨政大樓門前維持秩序,控制好場面,我去問問這群人,到底是為了什么砸我的車。”楊子軒聲音嚴肅說道。
“好的,沒問題書記,我立刻就吩咐下去,讓國中帶隊去現場維持秩序”陳龍生立刻斬釘截鐵說道,陳龍生知道如果在這種場面跟在楊子軒身后露面的話,肯定有不少人會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倒向楊子軒了,所以陳龍生還是打算讓孫國中這個公安局副局長帶隊跟楊子軒去就得了,他自己就不想去了。
陳龍生正想找個理由開溜,卻是被楊子軒叫住了。
“老陳,你也跟著我一起去吧”
陳龍生立刻一陣苦笑,只能硬著頭皮應答了一聲“好吧”
他終于知道楊子軒這次為什么要直接親自來公安局找他,而不是回家打個電話給他,讓他派人去維持秩序了楊子軒這是不想給他自己任何不在現場露面的借口第二更 第三十一章,初戰(二)
八月時分,南湖的天氣也是多變的。本書請訪問。上午是天高云淡一片盛夏的模樣,下午又是暴風疾雨了此刻開區的天空也是一片烏云籠罩著,很有點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感覺開區的不少人也感覺到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楊子軒坐在外殼破爛不堪的富康里面,默默閉目養神。
其實楊子軒之前參加石峰信和羅澤明帶隊的黨政考察團,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暫時離開開區這個漩渦,讓那些阿貓阿狗都跳出去搞事,等到他回來了,再一網打盡他知道他之前快釋放鬧事村民的這一做法,肯定已經得罪了不少開區內和造紙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的中層干部,還有開區某些高層干部在這個關鍵時刻,楊子軒故意參加了考察團,就是為了讓這些對他楊子軒有怨言的干部都聚集起來鬧事當然這群鬼也確實沒讓楊子軒失望,確實如楊子軒所愿——跳出來搞事了楊子軒剛考察回來,這些鬼就送了楊子軒一份大禮——造紙廠職工猛烈打砸開區一號車這份禮不可謂不大啊,連楊子軒也是大吃一驚雖然是虛驚一場,但只要想到那些狂暴的造紙廠職工拿著鐵具不斷激烈敲打車子外殼的情形,楊子軒也是一陣后怕看著車窗外的黑云,楊子軒心底冷冷一笑,看我這次不弄死你們這群兔崽子 開區黨政大樓門前,一群造紙廠職工還是陰魂不散一般,站在黨政辦公大樓,門前人聲鼎沸。
“老汪啊,你說我們這次在這里是干嘛,干嘛要砸人家的車子啊?”一個拿著鐵具的老漢皺了皺眉頭問道身邊的同伴。
“噓一切聽從指揮,我說老錢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還是你在造紙廠的工資不想要了?”老汪趕緊捂住了老錢的嘴巴,扭頭看看四周人都在自說自話,沒有聽到兩人談話,才松了口氣。
“聽從指揮也要給我們一個理由啊,這樣無緣無故砸人家的車會出事的啊”老錢是個實心眼的人,兀自嘮叨了一下。
“而且我看那車應該也是我們開區里面一個大領導的車,我好像以前在哪里見到過。造紙廠要在開區里面開下去,怎么斗得過人家開區的大領導呢?遲早會惹禍上身的啊。”老錢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還要理由啊?你沒聽我們的頭頭說嗎?上次來我們造紙廠里面鬧事那幫村民就是他帶警察去抓的,但是他第二天又把那些鬧事村民全部放回家去了你想想了,那些村民砸壞了我們造紙廠多少東西啊,怎么也要放在公安局關上幾天,狠狠教訓一遍才行啊”老汪對于老錢的執拗也是甚是不滿了。
“就應該放了那些村民啊這個領導是真明事理的好領導啊就應該這樣做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造紙廠有錯在先天天開工,把那些污水隨便往水溝里面一排,就流到了人家農田上面,甚至連喝的水也被那些污水污染了,能不惱火嗎?一天兩天也就算了,但一兩年了,還是這樣干,要是我是那條村的人,我也早起來反了”老錢也有些憤怒了。
“哎呀呀,我說老錢你到底是不是造紙廠的員工?你到底是為村民說話,還是為我們造紙廠說話啊?這份工作你還想不想干啊?”老汪嘿嘿冷笑道。
“哼老汪你別在造紙廠干久了就忘記自己的身份我老錢就是農民出身的,我就是為村民說話,你拿我咋滴”老錢像是不認識老汪說道“你也甭以為捧著造紙廠那幫黑心的領導家伙的狗腿,他們就會給多你什么。我早就認清了他們的面目這兩年沒日沒夜的壓榨我們干活,工人出了事故也不管,丟幾百塊錢就把人家給辭退了污染也不肯建造點設施來處理一下,直接往農田一流,就完事了,也不管人家吃了這些污水身體會不會出事這樣的工作,它真要辭了我,我不干也罷了”
“好好就你老錢有骨氣,我老汪是個軟蛋得了吧我看你能得瑟得多久別把飯碗丟了回來哭爹喊娘求老板收留你”老汪狠狠往地上吐了一下口水,才走開。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瞧那輛車又開來了,大家抄起家伙,準備狠狠砸啊,這次不能再讓它逃脫了”
這群造紙廠職工像是聽到命令一般,立刻抄起了手上鐵具準備上陣,當然了也有少數幾個人都沒有拿起鐵具的。
“不對勁啊,那車后面還跟了幾部車啊,那是警車啊”不知道誰又喊了一聲。
這下這幫造紙廠職工都開始猶豫了,要知道這群普通職工平時都是些膽怕事的人,這次也是在造紙廠的領導的重金誘惑之下,才參與這次打砸車子的事件。
但此刻見到公安都來了,這群普通職工還真是怕了,畢竟在他們骨子里頭,都是認為只有犯罪的壞人,公安才會出動來抓的。
人群中幾個面孔白凈男子,壓低聲音對著四周有些萌生退意的職工狠狠說道:“我說你們今天誰敢跑了,回去造紙廠不僅僅一分錢領不到,而且還要踢出造紙廠了啊你們想清楚了是要被踢出造紙廠,還是要砸這輛車了”
楊子軒也看到前面拿著鐵具的鬧事職工蓄勢待了。
劉可克畢竟是給軍隊領導開過車的,就在快迎上這幫職工瞬間,一個急轉彎,車頭一轉,從另外一條路,甩了出去。
“快剎車”楊子軒突然喊了一聲。
劉可克聽到楊子軒吩咐立刻剎車,卻是見到車頭不遠處一個穿著黑色職業套裙的漂亮女子,驚呆在那里——正是在歡迎宴會上和楊子軒有著一面之緣的張碧筱。
富康后面,已經好幾輛警車停了下來,大量的公安干警,在短短時間內,迅跑位全副武裝包圍了現場 有陳龍生這個公安局長親自坐鎮,楊子軒倒不怕這群干警打馬虎眼,懶懶散散的。
富康停下來后,楊子軒急忙下車,上前問道:“你…沒事吧”
張碧筱也回過神了,看著這個在電話里面被自己調戲了很多次的青年書記,白皙的臉龐上突然浮起了一抹緋紅,低聲說道:“我沒事啊。你快去處理你的事吧。”
張碧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電話里面敢調戲楊子軒,甚至開點無傷大雅的玩笑也敢,但真要面對面的時候,張碧筱又不敢太放肆了。
張碧筱覺得可能是面對面時候,很容易忽略楊子軒的年齡,對他身上那含而不露的官威,有著一絲絲的畏懼啊。
畢竟面對著楊子軒這個對開區的大部分干部有著生殺予奪權力的男人,開區沒幾個敢太放肆的,即便是張瀾如此深厚的背景也不敢太看楊子軒,行事也是心翼翼的。
當然不排除一些不怕死的,比如唆使這群職工鬧事的那幾個人。
“我是偶爾經過黨政辦大樓的,沒想到遇上這趟事。”張碧筱看著那群和干警推挪的造紙廠職工。
楊子軒才不相信這個女人會是偶爾經過這里呢,經過電話多次交流,楊子軒也知道張碧筱是個極為聰明的女人,一舉一動肯定有她的用意的。
不過現在也不是質問張碧筱的時候,楊子軒扭轉頭看著這群被警圍住的造紙廠職工,雙手叉在胸前,繞著這群被控制住的造紙廠員工,仔細觀察著。
陳龍生則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楊子軒不知道他這樣走來走去的在看什么。
不過陳龍生注意到了站在一邊張碧筱,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他可是不陌生啊,以前市委辦的風云人物啊,她怎么也在這里?
楊子軒來回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突然吩咐身邊的干警:“你,進去,把他,他,還有他,都給揪出來”
楊子軒連點了三個面孔白凈,手也沒有起繭的男子 干警大概是軍隊出身的,第一次面對書記這樣的大官,漲得臉通紅,不倫不類的朝楊子軒敬了個禮:“是長”
說完就干勁十足身手矯健的把那三個面孔白凈的男子拖了出來,立馬有其他干警分別捉住了這三個男子。
陳龍生不知道楊子軒葫蘆里面埋了什么藥,怎么單單就捉了這三個男子出來?
“你繼續把他,他,還有他,都給我拉出來”楊子軒指了指人群中三個沒拿鐵具的老漢,其中就有老錢。
干警只覺得在領導面前工作很有成就感,在楊子軒指揮之下,又把三個老漢拖了出來。
“干得漂亮”楊子軒輕輕拍了拍干警的肩膀,讓干警差點沒幸福暈眩過去,要知道楊子軒這個書記級別,放到軍隊至少是團長以上級別啊。
“把這幾個人都帶回公安局審訊,其他職工放下手中的鐵具之后,就可以離開”
沒了那三個面孔白凈的男子指揮,沒了主心骨,這群造紙廠職工立刻變成了烏合之眾,一個帶頭丟下鐵具,其他紛紛丟下了手中鐵具 陳龍生眼珠子差點沒掉地上,剛才這群這么彪悍的職工,現在怎么這么聽話的丟掉手中鐵具了,他本來以為制服這群人,還要多費一番周折的,沒想到這么戲劇性的解決。
第三十二章,誘人不過,陳龍生也是多年的老公安,很快就現被楊子軒點名拉回去審訊的這幾個人的和其他鬧事職工的區別陳龍生看著那三個面孔白凈的男子,多半是造紙廠的領導層,沒怎么在一線干活的,就知道這三個多半就是鬧事職工的唆使和指揮的人心底不禁也暗暗佩服楊子軒的觀察力之強,果然能年紀輕輕就到了開區工委書記的位置,還真是不一般啊走的也是擒賊先擒王的路數,難怪這群職工肯如此乖乖的放下鐵具,原來是幾個老大都被抓了,群賊無了 開區的某幢樓里面,一個男子聽著電話,狠狠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摔。
黑暗中看不清男子的臉龐 “老方,你說楊子軒把你們廠的那幾個指揮職工的人,都抓了?其他都放了?”男子聲音瞬間冷靜了下去。
“是啊,不知道他怎么就認出了那幾個人,別的卻是全放了回來,就逮著那幾個,回去公安局審訊”方經理也是哭喪著臉說道。
“老方,你說那幾個人忠誠度有多高,會不會供出我們來?”男子聲音里面有著一絲冷意。
“這個很難說,他們幾個也只是我們造紙廠的普通管理層,忠誠度應該不錯,但在公安的那些審訊手段之下,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啊”方經理此時也感覺到背脊一陣寒意。
“楊子軒怎么對公安局控制力那么強?這與我們之前的判斷有誤啊不是說楊子軒只是控制了公安局少數幾個干部而已,陳龍生根本不鳥他的嗎?你確定當時是確實是陳龍生在現場坐鎮?”男子也是一陣疑惑。
“不瞞您說,我們造紙廠在公安局也有些熟人,逢年過節,我們造紙廠沒少給這幾個熟人送吃的送喝的送抽的,女人也送過。本來這幾個熟人說楊子軒即便要調動警力,他們也會幫忙盡量拖延卡住的,但是沒想到楊子軒竟然親自請了陳龍生現場坐鎮,這樣無論是誰也做不了手腳了”方經理長嘆一口氣道。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來籌劃了許久的密謀,竟然被楊子軒三下兩除二就化解了 “既然你們造紙廠在公安局有熟人,那就很好辦啊,你可以讓那幾個熟人暗中在審訊中做做手腳啊,換上我們熟悉的審訊人員,那就什么事也沒有了。他楊子軒總不能請陳龍生親自審訊吧。”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
“對啊,這樣也可以啊”方經理恍然大悟。
陳龍生帶著楊子軒點名審訊的六個人回去了公安局,不過臨走前,楊子軒讓劉可克跟著陳龍生回去了公安局,跟蹤審訊。
造紙廠的員工,早已經鳥散般散開了,此地只剩下楊子軒和張碧筱。
“你住的地方人多不多?我送你一程吧。”楊子軒看著身材曼妙的張碧筱,暗罵一聲,真是個天生尤物,可惜不是自己的菜。
“我不在開區宿舍住,我住在市區的郊外,離開區不算遠,周圍都是一些普通鄰居,你也愿意送?”張碧筱清亮的眼眸看著楊子軒問道。
“只要周圍不是機關這些八卦嚼舌頭的人,我有什么不敢的。”楊子軒笑道,心里卻是嘀咕道,如果這個張碧筱真是宋思安情人,那宋思安也是太吝嗇了,竟然在郊區隨便買一套房子養情人。
“你如此放心把那幾個人交給公安局去審訊,你就不怕公安局里面有人暗中做手腳?”張碧筱看著前面專心致志開車的楊子軒說道。
“呵呵,我當然怕了。毫無疑問這次直接唆使這群職工鬧事的人,多半就在造紙廠里面。造紙廠,造紙廠在開區那樣大污染的生產了兩年,卻是沒有一個監管部門去上門找它,說明造紙廠在開區的關系網早已經盤根錯折了,造紙廠在公安局應該也有關系。”楊子軒嘆息說道。
“你既然怕公安局有造紙廠的眼線熟人,為什么還是那么隨意的讓陳局把人帶回到公安局里面?”張碧筱忽然現自己有點看不清楚眼前的這個青年。
“不讓他把人帶回去,我能怎么辦?難道我能把這些人帶回家,折磨審訊他們?”楊子軒笑道“這是正常程序,必須要走的。”
“那你豈不是一番功夫都白費了?造紙廠肯定想盡辦法,在審訊里面做手腳的,除非他們造紙廠不想在開區開了。”張碧筱有些不理解說道。
“放心吧,我肯定留了后手的,你沒見我剛才已經吩咐老劉跟回公安局了嗎,老劉是軍隊出身對于刑訊手段也頗為了解,有他跟著,我放心。”楊子軒笑道。
“到時你就知道了。”
方經理有些煩躁的在辦公室內走來走去,那群被唆使去鬧事的職工已經大部分回來,不過臉色都不太好。
方經理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撥通老板的電話:“老板嗎,我是老方啊,我之前已經按照你吩咐和開區幾個領導指使了一幫去砸楊子軒的車了。”
“干得好啊就應該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子,我姐回來了,我看她心情不太好,估摸又是這個楊子軒鬧得。”電話里面的男子狠狠笑道。
“不過車是砸了,但我們派去指揮的幾個人也被警察抓回去公安局了。”方經理苦笑道“老板,我怕那幾個人會把我們供出來啊。”
“哼,開區公安局那群家伙又有幾個不喜歡女人和錢啊,你盡量花錢去打點一下,多花點也沒事,反正也算在我頭上。”男子冷冷說道。
方經理連忙點頭應和。
車子剛駛上黃靜公路,暴風雨就開始下來了,啪啪的打擊到了車窗之上,前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此刻黃靜公路車輛并不多,所以楊子軒開起來也不是特別吃力。
過了半個時,車子開始駛進了靜川區,在張碧筱的指引下,楊子軒把車開到了一片老城區,這片老城區在暴雨中看起來有些寂靜而優雅。
通往張碧筱家的巷太,車子沒法駛進去,只能停在外面。
“這么大的雨,估摸我們一出車門,就要全身濕透了呢。”楊子軒看著車窗外的暴雨,皺了皺眉頭。
“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呢,我自己一個人進去吧,我家就在這里不遠,走十分鐘就到了,你開車回去吧,不要淋濕了。”張碧筱撥了撥額頭上的絲,顯得異常清麗。
“你就不愿意請我進你家去坐坐?怎么說也是我送你回來啊,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楊子軒笑道。
“不是了,我是怕你淋濕了衣服到時沒衣服換了。你這個大書記可是要日理萬機了,淋雨感冒生病了,上不了班,這樣的責任我可是承受不起啊。”張碧筱調侃笑道“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淋濕了,我進去立刻就可以換了衣服。”
楊子軒笑道:“你家里就沒男人嗎,一件男人的衣服都沒有嘛?”話剛出口,楊子軒就后悔了,這種這么露骨的話真不應該說的。
誰知張碧筱確實一臉坦蕩說道:“有男人的衣服啊,就是不知道你穿不穿的上,到時穿不上可不要怪我啊。”
楊子軒腦海里面立刻浮現前市委書記的衣服模樣,心里估計這衣服也是以前宋思安留下的吧,穿前市委書記的衣服,楊子軒倒是覺得挺惡心的心里篤定了,等一會就算是淋濕了,打死也不能換 “不會怪你了下車吧”楊子軒說道。
打開了車門,楊子軒就感覺巨大的雨點拍打到自己身上了,急忙鎖上車門,張碧筱已經跑到了前面巷。
張碧筱今天穿的是一身職業套裙,一陣風夾著雨刮來,竟然生生把過膝的套裙給吹翻了起來,露出了紅色的底褲和粉嫩膩白的大腿。
張碧筱尖叫一聲,幸好暴風雨聲大,也沒其他人聽見,看到楊子軒跟上來了,又羞又急,腳步連忙停了下來,把裙擺用力壓下去,但是此時風雨實在太大了,張碧筱站在原地被雨點打擊得有點手忙腳亂,剛按住了前面,后面的裙擺又被大風吹了起來。
露出圓潤挺翹的臀部,被雨水浸漬的紅內褲,緊緊貼著肌膚包裹著 楊子軒三步并作兩步的走了上去,下意識伸手從后面幫忙把張碧筱的臀部露出的套裙裙擺給按了下去,只見一陣滑膩的柔軟之感,讓楊子軒這個多月不知肉味的男子,心頭突然冒起了一陣邪火。
“流氓”
被楊子軒用手在身后臀部觸碰,張碧筱身子敏感的顫動了幾下,又羞又氣,顧不得裙擺被翻起,用手用力拍了一下楊子軒后面的那只手。
楊子軒心里一驚,立刻松了開了手。
這下好了,套裙沒了壓力,在暴風雨中再次自由自在的揚了起來,張碧筱的穿著粉紅內褲的下半身,再次徹底的暴露在楊子軒眼前楊子軒只覺得有著噴血,這不是在赤果果考驗自己的意志力嘛第二更第三十三章,旖旎 “還呆頭呆腦的站那里看什么看啊”
張碧筱惱羞成怒的跺了跺腳,盡量用手壓著前面的裙擺,不讓楊子軒那雙骨碌碌轉著的雙眼到處亂瞄 “哪想我干什么啊?”
楊子軒只顧著欣賞眼前這只暴風雨中的蝴蝶,竟然不顧頭頂上面傾瀉下來的傾盤大雨,雙手叉在胸前,一副悠閑的樣子,還不時咂巴著嘴巴,這個張碧筱的身材還真不賴啊,這樣妖精般成熟的女人在官場里面不被人騷擾就是怪事了。本書請訪問。
“快點過來幫忙…幫我…按住裙子啊。”張碧筱又羞又氣,斷斷續續的說道“你讓我這樣怎么進家門啊?”
“你家里還有別人?”楊子軒一直以為張碧筱是一個住著的,以為她是住在別的男人為她買在郊區的房子。
“肯定了我爸媽都住在這里啊,這里就是我老家啊,怎么會沒有別人呢?”張碧筱沒好氣說道。
楊子軒大吃一驚,恐怕自己真是錯的厲害,驚訝問道:“你剛才說的家里有男人衣服,就是你爸的?”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是什么啊,以為是我情人的?我爸有,我弟弟也有衣服,不過可能都不怎么適合你的身材啊,我弟在上高中呢。”張碧筱狠狠白了一眼。“還像個企鵝一樣的愣在那里干嘛,還不敢過來幫我按住裙子”
惱怒中的張碧筱倒是忘記了楊子軒開發區工委書記身份,忘記了楊子軒還是自己的領導,說起話來也是毫不客氣了。
楊子軒可是求之不得,趕緊跑過去,二話不說,就把大手往張碧筱圓膩挺翹的臀部往下一擼就把裙擺給按了下去。
“我扶著你走吧”楊子軒好心建議說道,沒人注意到他嘴角壞壞的笑意。
張碧筱當然知道楊子軒在自己身體上揩油了,不過現在要求他幫忙,也只能作罷了,給這個男人揩油總比局里面那些老男人揩油要好上一萬倍。
兩人慢慢在暴風雨中行走著,楊子軒放在張碧筱臀部上的手,遠遠看去就像是摟住張碧筱纖細的腰肢一樣,不知道內情的人,遠遠看出還真以為是兩個在雨中漫步的情侶呢。
張碧筱微微抬著頭看著楊子軒棱角分明的臉龐輪廓,心里微微嘆息,這個男人長得也還真不賴,難怪最近開發區里面那么多女孩子都在打聽著關于他的任何八卦新聞,都爭著想做個書記夫人呢 楊子軒攬著張碧筱循著這條雨巷慢慢抵達到了張碧筱的家——雨巷深處的一個小庭院。
小庭院很矮小,約莫有四五間房,從外面一進去就能看到廚房里面有兩個佝僂背影正在做飯,估摸就是張碧筱的父母了,顯得溫馨而寧靜。
庭院的墻體只是用石灰隨意的涂刷過一遍,不少已經剝落,在雨水的吹打之下,顯得破落不堪。門口是兩扇木門已經被雨水腐蝕得十分嚴重,不少木屑都裸露了出來。庭院中隨意擺著幾盤小盤栽,讓人覺得庭院雖然破落,但也是挺有情趣的。
楊子軒很難想象這里就是所謂的“前市委書記情人”的家,看來自己對于張碧筱要有重新的認識的了。
“媽,我回來了”張碧筱還沒跨國木門,就喊了一聲,略帶著歉意說道“委屈你了小書記,我們家就是這個樣子的,你就將近一下吧。”
楊子軒沒有說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很溫馨,我很喜歡”
正在做飯張碧筱母親扭頭一看,就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正摟著自己女兒的腰,一身淋濕的走了進來。
“哎喲,怎么都淋濕了,快快進屋吧,換一換衣服吧。”張碧筱母親急忙拍了拍了身邊正在埋頭做飯的老伴說道:“海生,趕緊去廳了招呼客人去,小筱帶了個男孩子回來。”
張海生也是一愣,放下手中鍋鏟,驚喜問道:“真的?那男孩子怎么樣?”
“哎呀,這一下子怎么看得出來好不好呢,不過人倒是長得不錯,人也很年輕。我估計年歲要比我們家碧筱還要小啊,可能有點麻煩了。”張母嘆息說道。
“先不說這個,你先出去招呼一下客人吧,那男孩子和碧筱這孩子都淋濕了衣服,你去找找看看有沒有什么合適給他換換吧廚房交給我就行了你出去問問那孩子是干什么的,咱們家也不圖他什么,只要那孩子家里過得去,碧筱也喜歡就得了碧筱這孩子這些年為了我們家受了太多苦了,我們也不能拖累了她,今年快二了,還沒開始找婆家她不急,我這個做也著急”張母嘮嘮叨叨的吩咐著丈夫,說著說著就想起大女兒這些年受的苦,伸手抹了抹眼淚。
張海生趕緊放下手中的鍋鏟,脫下圍裙說道:“那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出去和那孩子談談,看他人品怎么樣,靠不靠得住”
楊子軒扶著張碧筱進了小廳,兩人都渾身濕透了。
張碧筱的衣服和裙子都緊緊貼到了身上,秀發也成了一縷縷的,不停的滴水,胸部高高聳起,楊子軒甚至能看到她胸部兩粒凸起,可惜張碧筱上身衣服是黑色的,看不透里面。
“色狼色狼書記”
張碧筱看楊子軒呆呆看著自己身體,俏臉一紅,啐罵了兩聲,飛奔著進了自己房間換衣服去了。不過張碧筱羞澀之余,也有一絲得意,看來自己身體還是有魅力的嘛,連這個可惡的小書記也擋不住想到楊子軒剛才灼熱的眼光,張碧筱身體也是有一絲燥熱。
楊子軒的站在張碧筱家里環顧了四周一遍,發現除了幾張老木沙發和一張吃飯桌子,一部打著天線的黑白電視機,就什么也沒有了。
想來張碧筱在政府工作一個月得工資也不算太低了,畢竟作為開發區旅游局副局長張碧筱也是個實職科級干部,沒想到家里條件竟然是如此的差。
就在這時一個臉龐有點黑瘦,背有點佝僂的憨厚男子走了進來。
“伯父您好”楊子軒知道這個多半是張碧筱的父親,眉目間和張碧筱有點像,年輕時多半也是個美男子。
張海生看樣子還是很懂禮貌的,心頭就先喜歡了三分,說道:“你是我們家碧筱在開發區工作的同事吧?”
楊子軒點點頭說道:“恩,我也是在開發區工作的,不過不和碧筱一個部門。”
“那你是哪個部門的?”
楊子軒笑著說道:“我現在在黨政辦上班。”
張海生是個國企下崗技術職工,現在在市區一家私人礦場幫人看門,不過女兒以前是市委辦,也知道像市委辦,黨政辦這些地方里面很多小科員都是有著不小背景的,畢竟這些地方上傳下達,是可以和大領導接觸最多地方。自己女兒當初就是因為沒有背景,被踢出市委辦丟到開發區一個沒有什么實權的小局擔任副局長的。所以楊子軒說自己在黨政辦,張海生就知道這個小青年應該家庭也不會太差了,配上自己女兒也可以了。
“你衣服濕了,找一套給你換換吧。”張海生急忙說道。
就在這時,張碧筱已經換了衣服走了出來。
此時的張碧筱,長發已經盤了起來,上身一件居家棉衣,胸脯高高挺起,下身也是一條中分褲子,屁股顯得微微往后撅著,修長的大腿根部緊緊并攏著,沒有一點松垮垮的模樣,活脫脫一個妙齡女郎楊子軒眼前一亮,看著張碧筱粉臉清目的,居家打扮較之上班穿著職業套裝的模樣,容顏更勝一籌看來這才是張碧筱真正的容光吧 不過楊子軒也可以理解,畢竟漂亮的女人在官場本來就多流言蜚語,林若水因為背景深厚后面杵著一個勢力龐大的林家,沒幾個人敢亂嚼舌頭,但張碧筱這種無背景的漂亮平民子女在仕途中,流言蜚語之多是難以想象的,尤其是在基層機關單位更是如此。
所以張碧筱上班多半也刻意把自己打扮得難看一點,也沒那么容易招惹競爭對手的流言蜚語和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但此時在家算是徹底釋放自己了,也讓楊子軒大飽眼福了一番。
“爸,你坐著吧,我去給他找就得了,上次妹妹不是從省城給你買了一套衣服不合適你穿嗎,你也沒穿過,我去拿給他好了。”張碧筱說著就走進了另外一個房間,拿出一套衣服遞給了楊子軒。
“你…去我房間換吧。”張碧筱忽然臉上一紅說道。
內屋只有兩間房子,現在是張碧筱一間,她父母一間,她弟弟是住校了,張碧筱也不可能叫楊子軒去父母房間換衣服,只得讓他進自己房間了。
楊子軒拿著衣服,走了張碧筱房間,里面平房,布置得挺干凈的,有著少女房間的特有的幽香,房間旁邊放著一個小桶。
楊子軒瞥了瞥小桶,就看到張碧筱剛剛換下潮濕的套裙和內衣內褲都在里面第三更到兄弟們訂閱,票子給力點吧第三十六章,支招張碧筱身子身子甚是敏感,感覺到了楊子軒手在自己緊致的肌膚上觸摸,身子微微顫抖 這種敏感的體質,讓楊子軒重生后壓抑許久的玉火,剎那間升了起來,猶如決堤般潮涌上腦海。
頭埋了下去,吸允著張碧筱潮潤的紅唇,一只手卻是不斷撕扯著那件薄薄的睡衣和棉質的內褲,另外一只手卻是緊緊握住了張碧筱胸前的豐腴。
狂亂中的兩人都互相撕扯著對方衣服,急欲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楊子軒伏到了張碧筱已經半裸的身子上,親吻著,撐起身體,手握著張碧筱膩白嫩滑的雙腿,把張碧筱臀部兩側的髖骨托起抬離被單一定距離。
正欲動作,下身卻是被張碧筱的冰涼手握住了,感覺一陣清涼,這種滋味,讓楊子軒嘴里出孳孳的聲音 “不要我怕”張碧筱此時還是殘留著一絲理智,眼神幽怨的看著楊子軒眼里迷蒙的。
此時的楊子軒哪里還顧得了這么多,張碧筱的稍稍反抗更是給他帶來了一絲征服的快感。
張碧筱稍微有了一絲清醒,正想翻身,就感覺到了一團堅硬進去了…
半夜時分,窗外的暴風雨依然繼續著,不知道吹打到誰家的門上,當啷啷的刮得直響,此時的房內卻是溫暖如春。
折騰了大半夜,楊子軒剛剛不舍的從張碧筱身體里面退出來。
張碧筱則是微微閉著眼睛不想動彈,晶瑩潔白的臉龐上,殘留著后的余韻和緋紅。
“紙巾在書桌上面拿點過來給我。”張碧筱渾身癱軟的,許久才說道,屁股微微抬起,盡量不讓里面的東西留到床上。
楊子軒順手就把紙巾抽了出來,遞給張碧筱。
“書記,丟到床底的垃圾簍里吧。”張碧筱把擦過了紙巾遞給了靠在床邊睡的楊子軒,雖然有了親密的關系,但張碧筱還是喜歡叫楊子軒,書記 楊子軒也沒多想,接過紙巾,卻是見到上面的粘液帶著不少血跡,突然心臟猛的一縮。
“這個…”
楊子軒顧不得把紙巾丟進了垃圾簍里面,就緊緊摟住張碧筱的身子。
“怎么了,書記,有心理負擔了?”張碧筱反而顯得灑脫的咯咯嬌笑了起來。
楊子軒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摟住懷里的佳人。
“放心吧,我不會過分要你做什么的。一切還是按照我們最初的約定來,我給你提供南湖市委和開區的一些我知道的消息,你負責把我扶正為一把手吧,我真的受夠了局里那幾個老男人的騷擾了。”張碧筱語氣平靜,聽不出有什么起伏。
楊子軒有些粗糙的手掌,撫摸著張碧筱光潔的后背。
許久才語氣堅定說道:“誰敢騷擾我的女人,我弄死他”
快天亮的時候,楊子軒還是摸出了張碧筱的房間,睡到了木沙上,畢竟張碧筱現在真正算是自己的女人了,不可能讓她睡一個木沙了。兩個人睡一起,難免也會給張海生夫妻心里留下一些不好印象,所以楊子軒還是摸回到沙上躺著睡一會。
早上張海生夫妻看到楊子軒正在沙上沉睡,微微一愣,對楊子軒好感又增多了幾分,感覺楊子軒雖然是年輕領導,但沒有那些青年干部的囂張氣焰挺守規矩的,可惜啊,他們不知道這個他們眼里挺守規矩的青年干部,已經把他們的寶貝女兒給睡了 吃早餐時,張碧筱已經打扮梳理好,又恢復了開區那個俏麗的女副局長的嚴肅模樣,張父張母都很難從女兒身上察覺到昨晚生了什么事。
吃過早餐,暴風雨已經停了,空氣著彌漫一種雨后的清新,兩人就相攜著出了門口,旁邊的幾個鄰居,都紛紛探出頭來。
“筱,這個是你男朋友啊?”一個八卦大媽探出頭來問,周邊的鄰居多多少少都知道老張家的這個閨女是個當官的,而且還是有一定級別的官兒,所以張碧筱在這些鄰居大媽眼中也是有點神秘的。
不過張碧筱長得如此漂亮,多多少少也讓這些八卦鄰居,有些惡意揣測張碧筱是不是靠著向領導獻身才升上去的。不然張碧筱都二十了,長得如此漂亮,體制內青年才俊也不少,怎么還沒找到婆家呢,多半是在體制內風評很是不好了。
所以附近也有一些大媽上門給張碧筱說過媒,不過這些大媽都以為張碧筱是個殘花敗柳了,所以介紹給張碧筱的經常是些離婚的,或者年歲較大的男子,甚至長得很丑的大齡男子,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歪瓜裂棗,讓張海生夫妻和張碧筱都是難堪不已。
沒想到,張碧筱現在就領著一個年輕英俊男子從家里走了出來了。
“是啊,我是碧筱的男朋友,大媽有事嗎?”楊子軒是何許人物,一看就知道這些八卦大媽也沒少在私下說張碧筱的閑話,當即就應答了。
張碧筱有些感激的看了楊子軒一眼,只覺得這個男子還是很懂體貼人的。
“沒事了。”八卦大媽訕訕笑道把頭縮回去了院子里面。
待見到楊子軒攬著張碧筱的腰走到巷道出口,上了車,開走了,這些大媽才重新探出頭來,臉上的羨慕嫉妒是難以言表。
“沒想到老張家的閨女竟然找了一戶這么好的人家,看那孩子有車家庭應該很好了,人長得又是年輕好看,真是羨煞人啊。”
“哼,殘花敗柳而已,誰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一直要她,說不定過不了多久現她不干凈,又不要她了。”
“哎呀呀,我說七大娘,話甭說得這么難聽啊,你哪只眼睛看見人家老張家閨女不干凈了,說不定人家老張家閨女眼界高,一直在挑個好郎君,所以才這么晚才沒找婆家呢,你看人家一找就找到個條件這么好的了。我閨女要是嫁到這樣的人家,我晚上睡覺都要偷笑呢。”
“要不要把你送到旅游局?”楊子軒開著車笑道,昨晚的一陣瀉火,讓他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充滿了斗志,看來世間要陰陽調和,想來不假啊。
“書記,如果你都不怕機關那些八卦嘴,我肯定也不會怕了。”張碧筱笑道,頓了頓還是說道“還是不要了,影響很不好,你在開區中環大道旁邊,放我下來,我走路去旅游局吧。”
“碧筱啊,你想升到旅游局一把手,也必須有拿得出政績才能服眾啊。”楊子軒突然說道。
張碧筱點點頭說道:“這個我也知道,但是開區哪里有什么旅游資源可以開呢?書記,你可是搞過天馬山旅游風景區的猛人,能不能給女子支支招啊?”
楊子軒有點哭笑不得,這個張碧筱和自己有了關系之后,這種女孩心性更是濃郁了。
不過楊子軒也可以理解,整天對著機關那群老男人,張碧筱多半都要板著臉戴著面具一樣,只有在自己面前,她才能釋放真正的自己吧。
“開區旅游資源還是有的,看你們想不想挖掘而已,開區東面不是緊靠著南湖嗎,這么大一個南湖風光,實在可以好好開一個水上游樂世界,缺少的只是啟動資金和合作投資商而已。”楊子軒嘆了嘆氣說道。
“不過聽說在開區和當歸縣接壤的地方有個虎跑峽,那里的自然風光很是奇特,很多風景觀光點都是現成的,但一直沒人開,而且虎跑峽在整個南湖甚至羅浮省都有點名氣,是比較適合開的。”
自己女人有求,楊子軒當然不會吝嗇肚子里面的那點存貨了,把自己覺得有比較大開意義的兩個旅游景點都說了出來。
張碧筱沉吟了一下,才點點頭說道:“確實,這兩個地方都是很有旅游開價值。看來書記,你不僅僅搞斗爭是一把好手,在搞政績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啊。”
“你這是褒還是貶我啊。”。
“看我下次在床上怎么教訓你。”楊子軒咬牙切齒的冒出了一句。
張碧筱輕輕啐了一口,滿臉緋紅,想起眼前這個書記昨晚那個瘋狂模樣,一動起來就不愿意停下來的模樣,還真是生出了一絲懼怕。
“南湖的旅游方案,你先壓著別做。等開區內的企業多起來了,你再做這個方案吧。現在虎跑峽的旅游開方案倒是可以做出來了,虎跑峽各方面的開區條件都很成熟了,只要稍微宣傳一下,估計省內就有大批投資者來競標了。”楊子軒說道。
張碧筱恩了一聲,點了點頭。
“不過,你最好是私下暗中做這個方案,做好了直接給我或者姚天書都行。不要給你們局長老李現了,省得老李和你們局里幾個吃飽了就撐著的老家伙,到時又來摘桃子”
第三更到 第三十七章,軟肋(一)
楊子軒看著張碧筱扭著蠻腰和圓滾滾的屁股,消失在了遠處,再也看不見了,才慢慢調轉車頭,開車回到洋樓,換過一身衣服,劉可克已經回到了洋樓了。
“老劉,昨晚審訊的情況怎么樣?”楊子軒疑惑問道。
“書記,果然不出您所料,公安局里面就是有內鬼,故意在審訊時候放水,那三個指揮砸車的人,都是被簡單詢問幾句,就糊弄過去了,什么也問不出來。三個人都是一口咬定說是因為你快放了那些去造紙廠鬧事村民,才煽動造紙廠職工來鬧事砸車的的,并且說這是他們自己的個人行為與造紙廠領導無關。”劉可克說道。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說道:“那另外三個人呢?”,楊子軒指的是沒拿鐵具的那三個老漢,像老錢幾個人。
“這三個男子還沒開始審訊”劉可克回答說道。“不過似乎公安局里面的內鬼也不怎么重視這三個沒拿鐵具的男子,估計會安排正常的審訊人員去審訊”
楊子軒嘴角露出一笑:“老劉你給我盯緊這三個老漢了,這三個才是重點,但估摸幕后指使人也忽略了這三個人,但我們一定要重視這三個人。他們既然不心甘情愿砸車不心甘情愿聽從造紙廠的指揮,那么必然是對造紙廠很有些怨言的,到時說不定會反咬造紙廠一口,爆出猛料來”
劉可克笑道:“書記,這一招是不是叫做聲東擊西啊?敵人注意全部放在指揮鬧事三人身上,卻是沒注意到不聽從指揮鬧事的人”
楊子軒點點頭笑道:“沒錯,這就叫做聲東擊西”
楊子軒剛進了黨政辦的辦公室,李不凡就跑著進來,問道:“書記,聽說昨天您回來時候,在門口車子被造紙廠職工給砸了車啊?”
“你知道了還問什么啊?”楊子軒若有深意的看了李不凡一眼,這個老滑頭昨天砸車的時候不見出來幫忙,現在才跑出來放馬后炮。
李不凡連忙擺擺手,急忙說道:“書記,昨天那群造紙廠職工砸車的時候,我確實不在黨政辦,這幾天家里出了點事我一直在家處理著,我甚至不知道您是昨天就回到的。不信您可以打電話到我家里問問,我確實是幾天沒在黨政辦上班了。”
李不凡說話很急,甚至額頭上都已經滲出汗來了,他知道楊子軒現在肯定已經懷疑他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解析才能取得這個書記的信任。
楊子軒看李不凡的緊張模樣不像是作假,姑且信他一次也無妨。
不過楊子軒也覺得李不凡一個人也沒這么大膽子,敢把自己行程泄露給造紙廠的人。
李不凡以前只是一個見縫插針,不肯吃一點虧,也不會冒險賺大頭的人,說白了就是個謹慎微的老油子。這種砸開區工委書記專車的惡件,李不凡這種謹慎微之人應該不怎么會參與其中。
“好了,我就姑且信了一會吧。”楊子軒淡淡說道“你還有什么事嗎,沒什么事,就先出去吧。”
李不凡聽得楊子軒不在追究他,這才松了口氣說道:“還有一件事是,我想記,我給您上次的秘書名單選好了沒,選好了,我可以叫他立刻上班。”
楊子軒一拍腦袋,李不凡不提這茬事,他還真是忘了還要選秘書這一回事,說道:“你不說我還真是忘了,這樣吧,我今天先選一下,明天再告訴你選了誰,你到時再通知他上班吧。”
李不凡趕緊應答了幾聲,就跑了出去。
楊子軒拿起桌面上的秘書人選名單,看了看現都是些新分配到開區的大學生,應該都是些底子干凈的伙子,暗自琢磨了半天,才選中了一個羅浮大系畢業分配到開區宣傳部的伙子——胡凱 從簡歷上看,胡凱曾經擔任過羅浮大系學生會副主席,在省級報紙上面表過多篇文章,應該能力交際方面也是不錯的。
選好了秘書,楊子軒就接到了陳龍生的電話:“書記,昨晚已經對那三個指揮職工砸車的人,進行了審訊,不過他們都說這是他們自己的個人行為,是他們自己對開區領導不滿,這才煽動造紙廠職工來砸車鬧事的,與造紙廠領導無關”
楊子軒不知道陳龍生知不知道公安局有造紙廠的內鬼,甚至審訊隊伍里面也有造紙廠的內鬼,不過聽陳龍生的語氣,不像知道這件事的。
“這樣啊。”楊子軒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那也不要放了他們,繼續審訊吧。不是還有三個人,審訊完了這三個人,再看看什么時候放人吧。我說老陳你有沒有什么親信啊,弄幾個去審訊剩下的三個人吧。”
楊子軒這么一說,陳龍生立刻就明白了,多半是公安局里面有造紙廠內鬼所以楊子軒才吩咐他派遣自己親信去審訊剩下的三人。
“書記,你知道我這樣全部自己親信去審訊,很容易讓人說閑話的,尤其是局里面幾個副局都會懷疑我包庇罪犯的。”陳龍生一臉的為難的樣子。
楊子軒暗罵一聲老狐貍,這個陳龍生真是一點虧都不可吃啊,說道:“陳局你就告訴那幾個副局吧,這是我親自吩咐下令的就行了,讓他們好好配合。”
有了楊子軒這句話,陳龍生才笑起來了:“沒問題,我一定會安排好的,一定轉達書記的意思,他們也會好好配合的。”這種得罪局里人的事,陳龍生才不想干呢。
剛放下了和陳龍生的電話,電話又是滴鈴鈴的響了起來。
楊子軒拿起來一接,卻是一個有點陌生的男子的聲音。
“開區的楊子軒同志嗎?我是李志宏啊。”電話里面得男子聲音顯得有點沙啞了。
楊子軒心頭一愣,沒想到李志宏這個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竟然親自打電話給,頓時呆住了,不知道李志宏的電話來意。
難道市里已經知道了造紙廠鬧事這件大事了,所以李志宏親自打電話來過問?
第三十八,私訪 “這樣啊,聽說你們開區在蘇市考察招商中成果顯著,簽訂不少初步協議,臺灣著名代工企業泛海精密,更是和你們開區簽訂了正式的投資協議,你們開區這次的招商工作做得很是不錯啊。”李志宏聲音里面不乏贊揚之詞。
“那些簽訂初步協議的企業的負責人,近期內估計要密集到開區實地考察吧,你們開區要做好前期接待工作啊,還有一些具體細節問題要和你商量一下。”
李志宏看了看桌上面的日程安排表,現明天下午還是空閑,就說道“明天你有空吧,明天下午你到市政府我的辦公室來,我和你具體商量一下接待這些客商的細節問題,還有其他的一些問題。”
楊子軒連忙點點頭回答,帶李志宏放下電話后,楊子軒才慢慢放下電話。
點燃一根煙,楊子軒心里琢磨著李志宏的最后一句話,李志宏最后說了還要和他商量其他一些問題,這些問題李志宏并沒有在電話里面挑明,說明都是一些要關上門來商量的問題。
楊子軒忽然記得張碧筱說過,前市委書記宋思安其實是并不設立南湖開區的,宋思安認為南湖的主導產業是礦產資源衍生的產業鏈,比如鋼鐵產業,有色金屬產業,汽車,建材產業,根本沒必要設立一個經濟技術開區來引導南湖的經濟展。
當時市委市政府持這個觀點的人不少,都認為南湖開區是畫蛇添足之舉,將會拉南湖經濟的后腿的拖油瓶,現在這些老人也還有一些在市委市政府對南湖經濟技術開區十分抵觸。
但是石峰信的強勢和在南湖市中層干部中的巨大威望,使得南湖經濟技術開區,最終得以設立,但是在簡文峰的治下,這個開區確實成為了南湖市經濟的一個傷疤和爛尾工程也成為石峰信仕途生涯上面,難以掩蓋的致命傷之一楊子軒不知道,李志宏作為宋思安名義上留下的舊班底,當初是不是也反對這個南湖經濟技術開區的,如果當初李志宏是反對,那現在是什么促使他轉變成為開區的 走出了辦公室,楊子軒看著黨政辦里面忙忙碌碌的身影,眼里閃過了一絲寒意,這些人里面肯定也有內鬼,不然造紙廠那伙人根本不可能得知自己從蘇市回來開區的時間,也不能恰在自己回到黨政辦大樓,就堵住自己了,猛砸自己的車。
看來要想個辦法敲打敲打黨政辦里面那些內鬼了 “書記,您這是要去哪里啊?”李不凡看楊子軒出來了,急忙上前問道,現在李不凡是保障楊子軒日常工作的副主任。
“陪我到制藥廠工業區那邊看看吧。”
出了門口,楊子軒就坐在了駕駛座上面,現在劉可克被楊子軒吩咐到公安局去,只能自己做做司機了,李不凡則是誠惶誠恐的不知道坐哪里才好,他自己不會開車,但是要書記領導給自己當司機,李不凡也是渾身不自在。
“在后面坐吧,老劉被我吩咐去公安局了,沒那么多規矩。”楊子軒坐在駕駛座上,從后車鏡上看到李不凡如坐毛氈的坐立不安模樣,暗自好笑,不過也是暗自感慨權力帶給人巨大威懾力,難怪說官大一級壓死人。
制藥廠工業園也叫做海歸留學生創業園區,算是現在開區內比較設施比較完善,各方面都比較成熟的工業園區,其實這個工業園區的主要基礎設施還是當初石峰信指示市政府搞的,用來充當開區門面的一個工業園區。
簡文峰在任期間基本沒怎么投入建設過這個工業園區,反而是好大喜功的搭起了其他幾個工業園區的架子,可惜一個企業也沒引進來,許多投資商資金到了開區轉了一圈,又出去了。
簡文峰在任期間,開區的基本經濟數據倒是做得挺漂亮的,每年的經濟數據和增長率,在整個羅浮省的大型開區中,都是居于中等階段,一直沒有成為吊尾車。所以南湖開區一直沒有被羅浮省政府下令撤銷,簡文峰也是功不可沒,說來也是挺諷刺的一件事。
南湖市政府統計局、計委、審計這些部門當然對開區的底細一清二楚了,不過簡文峰也算是八面玲瓏之人,把計委,統計局這些人打點得妥妥當當的,所以開區的經濟數據也經常也是挺漂亮的,市政府不少人私下都叫簡文峰“數據書記”,也算是一大笑話了 不過楊子軒還是挺感激這個“數據書記”的,簡文峰之前在市政府是副市長,也是市政府黨組成員,人脈也不少,從市政府拉到了不少資金到了開區,雖然都沒用在實處,但是搭起了好幾個工業園的花架子。
正是因為有這幾個工業園的花架子,楊子軒才敢在蘇市大舉招商,不然連這幾個花架子都沒有搭建好,楊子軒還真是不敢大舉招商了,人家客商來到了開區看到連電力、通訊、道路等基礎設施都沒建好,恐怕搖搖頭就走了。
楊子軒把車子就停在了制藥廠工業園的門口,現那里也是停著一排車子,不少比之楊子軒這個開區一號開的富康還要好得多 “嘖嘖,我說老李啊,這制藥廠的經濟效益還真是不賴啊,你看制藥廠富人竟然如此之多,車子都要比我這個開區書記的車還要好上幾倍”楊子軒指著其中一輛路虎。
這年頭能開得起路虎的還真是不簡單,走的是走私渠道,沒點人脈和關系還真是搞不定啊。
李不凡也沒怎么來過制藥廠工業區,霎時間見到如此多車也是一愣,沒想到開區的窮地方,還藏著一片富人,這些應該多半都是些制藥廠老板的車,想到這些制藥廠老板平時經常去開區管委會和工委那邊哭爹喊娘的哭窮,求貸款的可憐模樣,李不凡不禁一陣驚嘆,人還真是不能貌相。
“走吧,我們一起去這些制藥廠走訪一下,看看這些制藥廠是不是真的窮的沒米下鍋了,連圣東制藥廠這個工業園制藥行業龍頭的老總,也要被窮逼得服毒自殺了”楊子軒不再看那一排排蹭亮的車子,扭頭走在了工業園了大道上面。
兩人在整個工業園區微服私訪了一番,就走進了工業園里面的一家看起來還算干凈,看起來有一定檔次的餐館,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不遠處能看見蜿蜒繞過開區的外圍的紅河中游路徑。
剛坐下,就看見了幾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的擁簇著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肥胖男子進了餐館。
“吳少,就這里吧,這里算是我們這個工業園最好的餐館了,您先將就一下。晚上再請您去黃湖休閑那邊玩玩。那邊黃湖休閑真算是人間天堂啊告訴您,黃湖休閑就是市里的一些領導都開車去里面玩的,有幾個老領導還在里面樂不思蜀,連家都不想回了,整天都在里面廝混”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男子嘿嘿笑道。
“是啊,是啊,黃湖休閑有個外號,吳少您知道嗎?”
幾個頭頂都謝的中年男子,都圍著這個肥胖的青年一臉諂媚與討好說話,顯然這個被稱為吳少的年輕男子,才是這伙人群中的核心和中心人物 吳少疑惑問道:“不知道啊。我還沒去過黃湖休閑呢,沒想到開區這個窮地方,竟然藏著這樣一個美妙的地方,今晚去嘗嘗滋味,如果符合我口味的話,那么以后我就要扎根這個黃湖休閑了”
說完叫吳少的男子就是一陣yin笑,身上的肥肉也是一抖一抖的,異常難看。
“吳少,這個黃湖休閑有個外號叫做香港,尋常人進去也只是能喝喝茶,吃吃飯的,但只要有熟人帶領,就能享受里面那些貴賓服務了”旁邊一個男子嘿嘿yin笑。
“貴賓服務?”吳少舔了舔了肥厚的嘴唇“里面的妹子咋樣?有顧青楠這種有味道的妹子嗎?”
“嘿嘿,吳少,這個就要您自己去體驗了。可能沒顧青楠那么極品,但是應該也不錯的。”一個中年男子趕緊說道,不讓現場出現冷場。
“哼顧青楠這個臭子,老子暗示了她那么多次,讓她陪我睡一晚,她都不理不睬的,我看她的圣東制藥能撐到什么時候,到時我要她跪著來求我”吳少臉上的橫肉抖了抖說道。
“顧青楠是海歸留學生美女,當年在美國讀書追她的人也很多,不過她都沒有動心,她眼界非常高,而且身上也有著知識分子的清高,讓一般男人還真是不敢接近。6圣東聽說是因為對她的父親幫助很大,而且和顧青楠也是青梅竹馬,最后才抱得美人歸的,顧青楠實質也并非很喜歡他。”
第二更第三十九章,掀桌子 “哼哼”吳少冷笑一聲。本書請訪問。“知識分子美女又如何,她再清高又如何,總有一天,我也要她跪在我腳下唱征服”
“吳少說的對姓顧的臭娘們自恃得很不過她也有自恃的資本6圣東只是個病秧子和弱潺頭,所以圣東制藥很多背后決策都是顧青楠拍板決定的,6圣東整就是一個廢物,除了在制藥技術研上面6圣東有自己的一技之長,對于公司的管理運營他都是一竅不通,這些年如果不是顧青楠在背后掌舵圣東制藥,恐怕圣東制藥比之我們的制藥廠還要不如,哪能在國內制藥市場占據那么高的市場份額啊吳少如果真把這個娘們拿下了,那征服感不是一般的強啊”說話的男人嘴巴砸砸有聲,臉上一陣yin笑。
“去年不就是6圣東覺得自己有能力掌控制藥廠,逼得顧青楠放權,然后錯誤擴大了了研投入,卻不注重市場銷售,最后新藥研失敗,藥品積壓賣不出去,整個資金鏈斷裂了,現在瀕臨破產的境地了。6圣東還真是個人才,好好一家大廠子,竟然被他搞到破產”
“吳少,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乘虛而入了我今天去了圣東制藥,看到許多一線技術工人都跑了,技術骨干也跑了好一些,整個圣東已經元氣大傷了,圣東之前的一些貸款和借債也沒能還了,催債的人都登門圣東制藥現在的圣東制藥就是如同喪家之犬了”
四周幾個大腹便便的男子都是紛紛附和著這個吳少說話。
吳少冷冷笑道:“我前段時間登門和她談條件,只要她和我睡幾晚,貸款立刻貸到圣東賬戶里面,可惜那娘們竟然不識抬舉”
吳少想起了當時談條件時,被顧青楠狠狠當眾甩了一巴掌,就覺得平生奇恥大辱莫過于此 “現在再想我登門和她談條件,門都沒了除非她自己乖乖送上門來,跪在我腳下,我還是可以幫她貸點款,給她和圣東制藥一條生路的”吳少嘿嘿笑道。
楊子軒和李不凡都是豎耳傾聽,都在琢磨著這個吳少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讓這些開區制藥廠的老總們,如此的諂媚和奉承 “老李,認不認識這個吳少?看樣子在開區挺吃得開的,而且估摸也就是二十出頭,還是個學生模樣”楊子軒壓低了聲音問道。
李不凡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也沒見過,估摸是個衙內”
楊子軒點點頭,覺得應該也是個衙內,只是想不起來,開區內有誰有個這樣的孩子,不過也可能市里面領導的,他不認識也不奇怪。
服務生很快的就把飯菜送了上來,楊子軒和李不凡正要開吃,就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走了過來。
“兩位,我們的吳少說想坐你們這里看風景,想請你們挪一挪位置。”中年男子聲音平靜說道。
楊子軒和李不凡都是一愣,楊子軒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先來這里坐的,不好意思”
聽了剛才這個衙內的囂張粗俗的話語,楊子軒對這個肥胖的衙內沒什么好感,前世楊子軒回國經商就沒少被這些衙內欺負,所以對于這些衙內,楊子軒可以說得上是深惡痛絕。
不惹他沒事,真要惹了他,楊子軒覺得自己肯定要把對方狠狠的踩死,踩到永遠不能翻身為止 “這里是五百塊錢你只要挪了位置,這些錢就是你的了”中年男子從錢包里面夾取出五百塊錢丟到了楊子軒面前。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沒有看那一疊錢,還是自顧自的吃著飯,李不凡也覺得這些人有點欺人太甚了,不過楊子軒都沒話,他也不好先話。
“覺得不夠,我再加兩百”中年男子繼續丟了兩百到楊子軒面前。
楊子軒終于停了吃飯,放下筷子,把錢拿起。
中年男子心頭一喜,暗自笑道,世間果真沒有錢辦不到的事,如果沒辦到,只能說明你給的錢不夠多不過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錯得厲害了 楊子軒把那疊七百塊錢往中年男子的臉上一丟,七百塊錢四散了開來,飄落到地面上,淡淡說道:“拿回你的臭東西,別擋著我吃飯了”
中年男子一愣,隨即怒不可遏,滿臉漲得通紅,他沒想到竟然會在楊子軒這樣一個青年面前吃癟,指著楊子軒的鼻子破口罵道:“你子算哪根蔥啊,竟然在老子面前沖大條,你是哪個制藥廠的?”
在中年人看來,平時來這個工業園區吃飯都是些制藥廠的技術骨干和管理層人員,畢竟這里消費比之工業區的飯堂要高上不少,所以一般都是在制藥廠里面有一定地位的人才來這里吃飯。
所以中年男子,也以為楊子軒是哪個制藥廠的技術人員或者骨干之類的 李不凡實在忍不住了,正想起身反駁,就被楊子軒,壓了壓手,示意他坐下不要沖動。
李不凡有些氣鼓鼓的瞪了中年人,才坐下繼續扒飯了。
楊子軒忽然覺得李不凡這個黨政辦的老油子也有著其可愛的一面,可能是黨政辦迎來送往上傳下達的環境,把李不凡浸染成了這樣子外表油滑的老油子,其實骨子還是挺干凈的 “我哪個制藥廠,與你無關,請不要打擾我們吃飯了”楊子軒語氣冷冷說道。
中年男子徹底被楊子軒激怒了說道:“好好我還沒見過像你這樣狂妄的子,不要被我查出你是哪個制藥廠,不然我弄死你”
吳少那邊幾個人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都是起身走了過來,見到地下散著不少錢。
“老謝,什么情況,叫你挪給位置也干不好?”吳少皺了皺眉頭說道。
“吳少不關我事啊,是這兩個人都不肯挪位,尤其是這個青年太囂張了”中年男子氣急敗壞指著楊子軒說道。
“我想挪到你們位置,和這些制藥廠的老總們,看看風景聊聊天,給個面子吧”吳少老氣橫秋的冷冷說道。
楊子軒和李不凡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兀自坐著吃飯。
“吳少,在問你們話,聾了還是啞了?”旁邊一個制藥廠老總看不過去了,狠狠的吼了一聲,這下餐館里面的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這邊,在餐館就餐的許多都是制藥廠的員工,見到自己老總也在,急忙跑了過來圍觀。
“老總,生什么事了?”一個員工跑到自己廠老總身邊低聲問道。
“我們陪吳少吃飯,想叫這兩個人換個位置,這兩人都是愣是不肯挪”老總憤憤說道。
“我們去叫開區值班的警察挪他們走吧,我和開區幾個干警挺熟的。”不知道誰突然說了一句。
吳少搖了搖頭,嘴角冷冷笑道:“對付一個青年和一個老頭,何須干警呢,我一個就可以搞定了。”
話音剛落,吳少的手突然往楊子軒和李不凡的吃飯桌下面猛的一掀,整張桌子就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下。
楊子軒和李不凡都是手疾眼快,才沒被桌子砸到手腳。
“吃啊,讓你們吃啊你們不挪是吧,我幫你們挪啊”吳少嘿嘿冷笑說道。
楊子軒一臉平靜,嘴角淡淡笑道:“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啊,我還沒想過在開區還有人敢掀翻我的吃飯桌呢。”
楊子軒說的話也沒有錯,以他省管干部的身份,即便是石峰信和羅澤明也是要想辦法拉攏呢,以張瀾的背景和囂張對付楊子軒選的手段也是拉攏而并非對抗呢,沒想到現在一個衙內竟然敢在開區如此的囂張。
“哈哈,你算哪根蔥啊,你的吃飯桌就那么金貴?金貴到沒人敢掀?”吳少指著楊子軒的鼻子哈哈笑道。
最先給楊子軒砸錢的那個中年男子老謝,此時也是一陣后悔,早知道也學吳少這樣掀桌子得了,哪用得著和楊子軒多費口舌呢,看楊子軒現在這副樣子,也不敢怎么樣啊。
權力果然好使 四周了幾個老總心底都是嘆息了一下,在他們看來楊子軒平靜模樣,就是忍聲吞氣的表現,多半也是懾于吳少身上的權力帶來的氣焰。
“子,我只想說你倒霉了”
李不凡突然說道,他也是沒想到開區竟然有人敢掀翻工委書記的桌子,沒想到衙內如此大膽,看來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老李,你出去把工業園的幾個干警叫來,如果人手不夠的話,你就去打電話給公安局的孫國中,說我在工業園遇襲,叫他派人來”楊子軒拉出一把椅子,翹起二郎腿吩咐道。
李不凡應答了一聲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這下四周的人都覺得不對勁,看模樣這個青年似乎還真是有那么一點官威,難道竟然是開區里面的干部。
知道吳少背景的幾個人,倒是不怎么怕,在他們看來即便楊子軒真是開區的干部,多半級別也不高,吳少也不會怎么怕。
“快去叫來吧,我怕怕啊。”吳少爽朗大笑說道。
第三更到 第四十章,保姆?
“你連吳少都不認識,看來你即便是開發區的干部,級別也只是一個普通辦事員或者科員吧”老謝緊緊挨著吳少站著,看向楊子軒的目光里面透著輕蔑。
此時在場大部分都能看得出楊子軒多半是個開發區的一個小干部之類的。
“呵呵,那就是我孤陋寡聞了,我記不起開發區哪位大領導是姓吳的”楊子軒笑著說道。
“以你的層次,才能接觸到幾個大領導啊?”吳少此時也是坐在了一張凳子上,猶如一堆肉堆在了椅子上面,椅子是一個制藥廠的老總親自搬來的。
楊子軒啞然失笑,這個小衙內還真是狂妄的可以,雙手叉在在胸前,冷冷道:“開發區大部分的大領導我都接觸過”
楊子軒這句話可不是一句空話,到目前為止,開發區的主要領導,他確實都已經接觸過了,像分管政法工作的陳龍生,常務副主任白曙,分管安全礦產資源的張瀾,分管黨建人事工作的舒萍副書記這些都接觸過了,不過還是有一個目前還沒怎么露面的比較重要的領導,分管組織人事的開發區組織部長——林和表這個林和表,除了在干部大會和迎風洗塵宴會上,楊子軒見過一次之外,之后一直都沒怎么出現過,十分的低調,開發區現在發生的幾件大事他也不攙和 但是大事不摻和,不代表林和表什么事都不摻和只因現在楊子軒還沒觸碰到他的利益而已。
所以,楊子軒對于這個低調得厲害的組織部長林和表,也是十分忌憚和防備 “我說你吹牛也不懂抹嘴啊”吳少像是看見了怪獸一般,盯著楊子軒怪笑。
“開發區唯一一個銀行支行建設銀行行長吳宗良,你接觸過沒有?”吳少嘿嘿笑道。“你不是說你接觸過開發區所有的大領導嗎?”
,確實這個吳宗良在開發區也算是一號人物,但是自己確實是沒有接觸過,沒想到眼前這個吳少竟然是吳宗良的兒子,難怪這群制藥廠的老總都要侍奉老母一樣伺候好這個吳少了,也難怪圣東制藥如此大的制藥企業也要看這個吳少的臉色 “呵呵,原來你是吳行長兒子啊”楊子軒冷冷一笑,一個小小支行行長,他還真是沒怎么放在眼里,真要論行政級別吳宗良還不及白曙張瀾呢,當然可能因為進駐開發區商業銀行還少,吳宗良在開發區一家獨大,所以氣焰有點囂張也不奇怪。
“知道吳少的厲害了吧。”老謝在旁邊幫襯奚落著楊子軒“我看你還是趕快向我們吳少認錯,不然你回去單位就等著被你的領導罵,嚴重點甚至連你的飯碗都要保不住啊要知道吳行長在管委會那邊人脈也是十分深厚的,許多開發區領導見到吳行長也是戰戰兢兢的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這算是我聽過最搞笑的笑話了。”楊子軒啞然失笑 “開發區里面能讓我丟飯碗的,還沒出現呢,更別說吳宗良也不屬于開發區的主要領導吧”楊子軒說道。
吳少聽到楊子軒直呼父親的名字,正欲發怒。
餐廳外,幾個身穿著警服的男子,跟在李不凡的身后,魚貫而入了。
工業園的幾個老總和這幾個干警都是十分熟悉,連忙上去和幾個干警握手。
老謝也是趕緊上去和幾個干警握手說道:“您們還真是來的及時啊,我們這里剛剛發生了意外了呢。”
老謝平時和這些干警的關系也是挺好的,出出入入沒少給這些干警遞煙送酒的,也是混得熟絡。
老謝指著被掀翻的桌子和摔在地上一片狼藉的盤子說道:“剛才我們正在吃飯,就是這個年輕人過來強行要我和吳少挪位置。我們不肯挪,這個青年一怒之下,就掀翻了我們的桌子”
楊子軒和李不凡都是啞然失笑,還是第一次見到老謝這種顛倒是非黑白如此厲害的人,果然夠無恥。
“這位吳少是我們開發區建行支行吳宗良行長的兒子”老謝怕幾個干警不認識吳少,特意又介紹了一番。
老謝如此費了一番口舌之后,幾個平時和和氣氣的干警卻是看都沒看老謝一眼,轉而一臉諂媚對楊子軒說道:“楊書記,讓您受驚了剛才李主任已經把事情的大概經過對我們說了一遍了,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老謝還有吳同志,請你們兩個跟我回公安局一趟”幾個干警頓時把吳少和老謝圍了起來。
“喂,我說警察同志,你們到底搞的是哪一出啊,我們到底犯了什么錯啊,憑什么要我們去局子里面啊?”吳少身子扭動一下,卻是發現自己已經兩個警察從身后抓住了。
這一下讓四周的人都是大跌眼鏡,其他幾個剛才一起跟著瞎起哄的老總看到老謝也被抓了之后,頓時生出了害怕,與遠遠的離開了兩人,怕殃及池魚此時就算是瞎子也明白,楊子軒絕對是開發區的一個大領導,隨意指揮公安局抓人,連開發區國有商業銀行建行行長兒子都敢叫人抓了 幾個干警十分利索的就把吳少和老謝帶走了,楊子軒這才和李不凡走出了餐廳。
他們身后的一幫群眾和制藥廠的老總都在揣測著兩人的到底是誰 楊子軒經過了秘書的通報,第一次走進了常務副市長李志宏的辦公室。
李志宏的辦公室上面也是懸掛著一副潑墨書法“不畏浮云遮望眼”。
楊子軒知道這句話還有下半句就是“只緣身在最高層”,看來李志宏也是個很有野心求上進的人,不是那種愿意混日子的干部。
“子軒來了,坐吧。”李志宏站了起來,以示對楊子軒的看重。
李志宏之前沒見過楊子軒,此次見到也不禁概嘆,這個書記確實年輕得過分。
“適應了開發區的工作節奏了沒有?”李志宏握著手中的鋼筆看著楊子軒笑道。
楊子軒點點頭笑道:“基本適應了,現在開發區工作也是一切正常化了,估計過一段時間,實地考察的客商來了,我們就要忙上一陣了。”
“不過最近造紙廠也是一直不太安定,所以工委工作重點也是在梳理這個造紙廠的工作”楊子軒突然提到了造紙廠,想向李志宏試探一下這個造紙廠水到底多深。
楊子軒總是覺得這個造紙廠應該沒那么簡單,這個造紙廠用自己的利益關系網把開發區大部分領導都捆綁在造紙廠這輛利益戰車上面,讓造紙廠和開發區領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以分高明的手段。
造紙廠早已經把自己的利益和開發區領導的利益捆綁在了一起,所以楊子軒想動造紙廠這個開發區的污染毒瘤,立刻就牽動了開發區許多中高層領導的神經,不少人都暗暗策劃針對楊子軒的行動。
造紙廠的方經理,楊子軒也接觸過,楊子軒當時就覺得以方經理的頭腦,根本不可能想得出把造紙廠利益和開發區領導利益捆綁在一起這樣的高明手段,所以造紙廠的真正掌舵人肯定是另有其人 李志宏聽到楊子軒提到造紙廠,臉上神色一愣,隨見恢復正常說道:“造紙廠在開發區污染很大吧?”
楊子軒點點頭說道:“確實很大,造紙廠雖然廠址是在開發區的邊界和偏僻的地方,但是排出的污水,讓周圍百姓都是苦不堪言,農作物很多都不能生長。即便生長出來了,這些用工業廢水種植大的農作物,也沒人敢吃。”
“你知道這個造紙廠以前是在哪里的嗎?它其實是從靜川區搬進去你們開發區,以前是一家國有造紙廠,屬于靜川區政府的產業,后來虧損厲害,為了騰挪位置,搬到了你們開發區并且向私人出售了。”李志宏若有深意的看了楊子軒一眼。
楊子軒瞳孔猛然收縮,造紙廠以前竟然是靜川區的區政府產業,而且那幾年正好是徐亞萍在靜川區擔任區長的時候,看來這里面肯定有很大的問題了,甚至楊子軒猜測現在徐亞萍是不是也通過自己的親戚關系遙控著這個造紙廠。
既然牽涉到徐亞萍,那么造紙廠的情況就是很復雜了 楊子軒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不過楊子軒還有一個疑惑就是,李志宏為什么要告訴他這些?
和李志宏商談了一個下午,楊子軒才驅車回到了開發區那幢小洋樓,停好了車,擰開門鎖。
只見樓里面,一個穿著裹著圍裙,戴著小草帽的身材曲線優美雙腿修長的女孩,正在拿著抹布,不停在樓梯的臺階上面,扭動著圓碌碌的小巧屁股,擦著樓上的扶梯 楊子軒嚇了一跳,清聲問道:“你是搞衛生的姑娘?還是保姆?”
山水求票了,求訂閱第四十一章,小倩 “書記,您回來了?我是搞衛生的。”女孩身子嬌小玲瓏,體軟身柔,聲音婉轉回答道。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是哪個人安排一個這樣的女孩搞衛生的,這不是純粹折騰人嗎。
“是誰安排你來這里搞衛生的?”楊子軒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和把鑰匙丟到了桌面上,從桌子旁邊拉出了一把凳子,盯著正在樓梯上擦著扶梯扶手嬌小柔美的女孩 楊子軒總覺得這個女孩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般,一顧一盼之間皆是眉目流轉,拿著抹布擦著扶手不像是擦扶手,倒是像彈琴一般優雅好看。
身材嬌小,面容姣好,雖然并非像林若水、蘇晨、張碧筱的那種絕美面容,但五官和嬌小配合起來,卻是很容易惹起男人的憐愛和呵護之心。
女孩身子一愣,嘴角淺淺笑道:“是黨政辦的劉主任安排我來的。”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又是這個劉黑臉,上次的司機小王是劉黑臉搞來的,這次看到自己不要保姆了,又弄了個漂亮的搞衛生女孩來。
這個劉黑臉到底想干什么啊 楊子軒心頭有些怒氣了,一次也就算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身邊安插這種眼線,到底想干什么了。
不過楊子軒不知道自己這次還真是有點冤枉劉黑臉了,這個女孩其實是從黃湖休閑調過來的,雖然是經劉黑臉的手,但是劉黑臉連這個女孩的面貌都沒見過,這個女孩就是當初張瀾白曙口中的那“揚州瘦馬”之一。
楊子軒終究是個省管干部了,坐上了開發區工委書記的位置,明顯比之在紅水縣擔任縣長時,心態上成熟了許多,視野也更加開闊了,心底的怒氣在升起的那一刻,瞬間又消退了。
就留著她在這搞衛生,如果真是經過訓練的女子,看她那雙纖細潔白的手,多半受不得這些家務活的苦,看她能裝多久,等她裝不下去了,自己自然會灰溜溜的走了。
想通了這一點,楊子軒就從座位站了起來,吩咐說道:“這樣吧,你擦完扶梯之后,順便把廚房和洗澡房的衛生也清理一下,還有我書房隔壁的兩個房間也要打掃一下,可能還有一些地方要清潔的,我想到再出來告訴你,還有我在書房的時候,不要來打擾我,聽明白了嗎?”
女孩沒想到這個青年書記,竟然如此的不懂憐香惜玉,一下子就安排了這么多清潔衛生任務給她,不過女孩還是乖巧的點點頭說道:“好的書記我會用心搞好衛生,不會打擾您的”
這下楊子軒有點過意不去了,淡淡笑著說道:“工作量比較大,不要急,慢慢搞啊如果你覺得你適應不了,可以叫劉主任把你調走”
女孩如同瓷娃娃般精致可愛的臉上,皺了皺眉頭,說道:“書記,您放心,這點工作量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楊子軒走上扶梯,看到女孩圓碌碌小巧的屁股在一扭一扭的細心擦著扶梯扶手,搖了搖頭說道:“對了,還沒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我叫曾倩,書記您叫我小倩就行了”
楊子軒微微一愣,怎么是個鬼美女的名字,此時的王祖賢版的《倩女幽魂》早已經在香港上映,傳到大陸也頗受歡迎,歷久不衰,王祖賢的小倩形象還真是深入骨髓。
楊子軒在背后瞄了瞄曾倩的窈窕背影,還真是和王祖賢版的《倩女幽魂》電影上的小倩形象有幾分神似。
楊子軒踏入了書房,把門關上,拿起桌面上幾本經濟學著作看了看,斗爭固然重要,也要給適時給自己充充電。
想到充電,楊子軒就想到了自己的學歷問題,現在楊子軒的簡歷上面都是京城一所二流本科的學歷,雖然以楊子軒前世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的研究生學歷再讀所謂的國內名校也是沒必要了,但是在簡歷上卻是不會顯示他前世學歷的,所以楊子軒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再繼續讀一讀,畢竟隨著時代和黨的,高學歷出身的學者型官員也是越來越受到青睞。
不過現在開發區的工作也是剛剛上道,接下來還要進行迎接蘇市大批投資客商的準備工作,很難抽出時間,去繼續攻讀研究生,所以楊子軒雖然有了打算但也只能拖上一拖了。
隨手翻了翻手上的書籍,楊子軒卻是怎么也靜不下心來,又琢磨起今天和常務副市長李志宏的談話內容。
楊子軒不知道李志宏故意告訴他造紙廠原來是靜川區政府的產業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造紙廠是靜川區政府產業,因為污染嚴重,出售給私人之后,就搬遷進入了開發區,并且隱隱已經成為開發區最大的利稅大戶,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難道李志宏是在向他暗示著造紙廠和徐亞萍有著十分密切關系?
徐亞萍現在是和楊子軒爭奪副市長名額的主要競爭對手,畢竟徐亞萍作為南湖市首善之區的一把手,并且已經擔任實職正處多年,而且是南湖本土成長起來的干部,在市委也有幾席她的常委,是競爭副市長十分有實力的對手。
相反,楊子軒是個外來戶,在本土干部中并沒什么威望,根基也不算厚,現在石峰信和羅澤明都表示十分賞識他的態度傾向,但是這并不代表石峰信和羅澤明最后會他登上副市長的寶座,雖然身為非市委常委的副市長真正的實權不大,但畢竟是成為了南湖市市領導的班子了,所以石峰信和羅澤明在推薦副市長人選時,肯定要綜合考慮平衡各方關系的,不會僅僅因為賞識楊子軒,就大力向省委推薦楊子軒出任副市長的 尤其是在楊子軒沒有明確表示要向石峰信靠攏還是要向羅澤明靠攏的情況下,石峰信和羅澤明都不會輕易大力推薦楊子軒。
楊子軒稍稍琢磨了一下,發現現在市委常委也是山頭林立,以石峰信為首的本土干部派,羅澤明這個前省政府排名第一的副秘書長手下也聚攏了不少干部,以組織部長楊新為首的另一派系,常務副市長李志宏、市委秘書長肖懷華和宋思安留下的班底又是另外一派,李莉這個中央部委交流下來的干部又是自成一系,還有另外幾個態度中庸的中立常委。
楊子軒想上副市長石峰信和羅澤明的態度都是很關鍵,李莉和常務副市長李志宏的態度也比較重要,搞定了這幾個人,相信那幾個中立的常委也是會隨大流的。
難道李志宏今天故意提起造紙廠是曾經是靜川區政府的產業,是暗示自己徹底把造紙廠這顆污染毒瘤割除,并且以造紙廠來鉗制徐亞萍的副市長野心?
楊子軒越想越有道理,看來李志宏也是希望自己能夠拿這個造紙廠大做文章,讓造紙廠以前在靜川區的那些惡膿都流出來,不一定能搞臭徐亞萍,但至少能把徐亞萍的仕途進步步伐拖上一拖了 想通了這一點,楊子軒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李志宏為什么要提點自己去搞造紙廠呢?
難道這是李志宏在暗示自己,他將會自己上位副市長?
如果李志宏也自己的話,那么這個副市長名額,楊子軒至少有六成把握能拿下了。
石峰信雖然和宋思安關系算不上融洽,但是石峰信能夠最終坐上市委書記的位置和宋思安有莫大的關系,所以石峰信肯定對于宋思安的舊班底——李志宏和肖懷華也是相當照顧和器重的,這一點從石峰信讓肖懷華擔任市委秘書長,讓肖懷華坐上這一個市委大管家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來。這個市委秘書長的位置,市委書記一般都要放上自己的親信的。
所以如果李志宏能夠在石峰信面前幫楊子軒吹吹風,那么石峰信就更可能和推薦楊子軒上位副市長了。
當歸縣的一家僻靜的公寓里面。
楊子軒下身只穿著一條平角的內褲,走到窗邊關上了綠色的玻璃窗和放下內層的輕紗窗簾,公寓里面的光線立刻暗了下來,僅有絲絲的乳白色的月光光線從窗外透了進來,整個房間地面如同鋪上了一層牛奶般,顯得曖昧而有情調。
今天是星期五晚,所以楊子軒下班后就去張碧筱家把張碧筱載了來當歸縣。
坐在床邊的張碧筱,是一身潔白的雪紡連衣裙,優雅而干凈,搭配深藍色寬邊腰帶,把本來就已經纖細的腰肢,同色系的扣子從胸口縱向排開,雙層的裙擺,外層寬大,內層修身,讓張碧筱看起來更是高挑。
“色狼書記,看什么啊”張碧筱沒好氣的白了楊子軒一眼,看著楊子軒赤露o著健碩上身,俏臉一紅,楊子軒再也忍不住了,顫抖著手探進了張碧筱的裙擺底里面,停到了緊緊并攏的大腿根部,慢慢揉捏著挺翹的臀部,感受著大腿的白膩…
第二更第四十二章,纏綿 “不要了色狼書記”
張碧筱是輕啟丹唇,似吟似唱,水靈靈的眼睛里面蒙了一層水霧,抗拒著楊子軒的進一步深入動作。
楊子軒想起了那次在第一次在迎風宴上見到張碧筱俏麗模樣的情景,心里一蕩,手上的動作加了,力度也加大了,不斷在張碧筱身體里面尋幽探秘。
“最近老李在單位有沒騷擾你?等過幾天我把他叫到辦公室,敲打敲打他。”
張碧筱的雪紡連衣裙此時已經被楊子軒撩撥到了腰肢間,露出了白色的底褲,雙腿微微彎曲夾緊,試圖阻止楊子軒的那雙不老實的大手進一步深入。
“老李沒有騷擾我,不過有別人騷擾我,而且騷擾得很厲害,是個大流氓。”張碧筱滿臉幽怨的看著楊子軒。
,臉色沉了下來,問道:“是誰?告訴我,敢騷擾我的女人,我去弄死他”
“格格,那個人叫楊子軒,是開區的工委書記你去弄死他吧”張碧筱板著臉說道。
楊子軒手中動作略微停了一下,才明白張碧筱這是在繞著彎子罵自己流氓,猛的就緊緊摟住張碧筱亂親亂摸,一下子就把張碧筱的裙擺撩到了胸前,把白色內褲扯了下來在膝蓋上,白膩的臀部和修長的雪白的雙腿,就暴露在了楊子軒的面前。
深吸一口氣,楊子軒身子就慢慢沉了下去,只覺一片溫熱,渾身的血像是瞬間被引爆一樣,劇烈的動了起來…
周末清晨,漏點過后的張碧筱躺在了楊子軒的臂彎里面,雙眼骨碌碌的看著楊子軒棱角分明的臉龐輪廓,說道:“要不要在當歸縣租個房子?”
當歸縣沒什么熟人,楊子軒和張碧筱也不用擔心被人碰見,南湖市區終究是是非之地,所以楊子軒才建議到當歸縣來,而且從開區到當歸縣也是十分的方便。
楊子軒手摸了摸張碧筱光滑的后背,輕聲說道:“租就免了,直接買一套吧,用你父母的名義吧不能在賓館了”
“你弟妹的學費和生活費你就不用擔心,我會讓人打進你的賬戶的”楊子軒淡淡笑道。
“你哪里來那么多錢啊?”張碧筱皺了皺眉頭問道“你現在官兒大了,各種金錢誘惑也多了,要頂住啊,我不想因為我的家庭條件,拖累了你,讓你在錢這一個字上面犯錯誤”
楊子軒感激的抱了抱張碧筱,雖然張碧筱在官場打滾多年,但是身上那種平民的善良正直一點都沒有泯滅,在工作中也甚是正派,盡管家庭苦難,以前在市委辦也是從來沒拿過那些昧了良心的錢 “傻瓜,我是那樣的人嗎?你也太看我了吧”楊子軒忍不住在張碧筱光滑的滑膩的俏臉上捏了一把。“你聽說過陽晨連鎖嗎?”
“陽晨連鎖?怎么沒聽說過呢,現在差不多省內每個城市都陽晨連鎖的分店呢,南湖市區也有幾家陽晨分店,我們單位的尋呼機都是從陽晨連鎖買的呢。現在南湖下面的一些縣區都有陽晨的分店了。”張碧筱雙手撐著下巴,胸前的豐腴的兩團膩白都被楊子軒握在了手里。
楊子軒最近也沒怎么關注過陽晨連鎖,沒想到陽晨已經鋪貨到了縣區一級了,在張碧筱潔凈的臉龐上狠狠親了一口才說道:“那你知道陽晨連鎖最大的老板是誰嗎?”
“不知道啊,聽說陽晨連鎖最先是在省城紫金展的,陽晨總部的旗艦店也是在省城,估摸是省城里面的人開的吧。”張碧筱呼吸微微急促說道。
“非也陽晨連鎖最大的股東睡在你身邊哦”楊子軒淡淡笑道。
“什么陽晨連鎖是你的?”張碧筱猛的一轉身,胸部兩團白膩就從楊子軒那雙不老實的手中脫了出來。
“不過很快就不是我的了。”楊子軒抱著張碧筱說道。
“為什么了?對啊,你都是省管干部了,中央有文件要干部回避經商的要趕緊轉走啊。”張碧筱也是蹙著眉頭說道。
楊子軒沉吟了一下說道:“所以我打算先把我的股份裝置你的名下,你就不要圖什么官兒,先在清水衙門的行局呆著吧,這樣也不會引人注目,到時找個機會再轉給體制之外信得過的人。”
“這樣也好吧。”張碧筱現在其實對待楊子軒的心理也是有點矛盾的,一方面張碧筱知道多半很難嫁入楊家,雖然不知道楊家到底是個怎么樣的情況,但以楊子軒現在的級別,如果娶了自己多半流言蜚語也很多,對楊子軒的仕途肯定也有一定的影響。
所以一這段時間,張碧筱也總是在上班時候走神,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和楊子軒這段關系,畢竟這個年頭,傳統思維還是占主要優勢的,女孩子和四周的風氣都是相對保守的。
“你啊,就不要這么省吃儉用了,以后弟妹的費用都從賬戶里面取去給她們吧爸媽也別讓他們那樣上班了,找過一份清閑的工作吧”楊子軒撩撥著張碧筱的絲,疼愛說道,這個女孩子為了一家子都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張碧筱聽楊子軒稱呼自己爸媽都很親切,心里一甜,說道:“爸媽估計都不肯,他們是忙慣了的人,要他們停下來,恐怕會很不習慣吧”
送張碧筱回到市郊之后,楊子軒才把車停到了洋樓外面。
“書記,星期一上班,可能就要有猛料出來了”劉可克一臉靠著車子笑著說道,他剛剛從公安局審訊室回來。“剩下的三個人,昨晚爆出了相當多的猛料,那些造紙廠的領導們還真是應該千刀萬剮,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敢干,不但廢水亂排污染周邊百姓,甚至對已造紙廠十幾年的老員工也是相當苛刻,而且聽說造紙廠的制漿車間曾經生多起的死亡事故,但是廠房都沒及時通知家屬,也從來沒通知過開區的安全監察部門”
楊子軒臉色一變,沒想到造紙廠問題這么嚴重,問道:“陳龍生知道了沒有?審訊消息封鎖了沒?沒泄露出去吧?”
劉可克壓低聲音說道:“審訊人員都是陳龍生的嫡系,陳龍生肯定第一時間知道了消息,現在消息和審訊口供都留在局子里面,陳局已經完全封鎖了。其他幾個副局長也都還沒有得到消息”
楊子軒點點頭說道:“我將要去省城一趟,你幫我帶話給陳龍生,讓他在我回來之前不要泄露任何消息。”
“書記,您去省城,不開車去嗎?”劉可克疑惑說道。
“這車子已經爛成這樣了,我還是坐車去得了,反正省城離南湖也不算遠。”楊子軒擺擺手就走了。
盛夏在羅浮還沒有完全吹走,紫金城內也是一片悶熱,自從上次許印家帶領自己到陳志溫家里之后,楊子軒已經很久沒到過紫金城 紫金城可以說是幾個月就換了個模樣了,前幾月楊子軒到紫金,街頭還是到處臟亂差,現在確實顯得整潔了許多,紫金城可以說是南方極為重要的交通,物流在國家版圖上位置也是十分重要。
現任的紫金市市委書記任團,是前不久從東南大省江南省調任的,較之楊子軒擔任南湖經濟技術開區工委書記還要晚幾天,但是卻是如同一根鐵棍把整個羅浮省政壇攪得一片渾濁。
羅浮省省委省政府的許多領導都在暗自揣測,中央調任任團出任紫金這個羅浮省經濟龍頭的副省級大市的意圖到底是什么?
要知道羅浮省籍的官員在中央一級甚多,所以盡管羅浮省的經濟展情況近年來和周邊的幾個省份相比很不如人意,但是政治地位和周邊的幾個經濟大省相比,卻是絕對不遜色的多少的。所以也有許多中央領導關注著羅浮的人事變動。
任團在江南以鐵腕著稱,中央調任任團到羅浮省擔任省委常委、紫金市委書記,是不是對羅浮省經濟多年停滯不前的情緒泄還是其他原因,所以才把任團這個強硬改革派填進羅浮省?許多省級領導也在紛紛揣測。
尤其是現在距省代會沒幾個月了,到時將會有大批省內人事變動,林沛作為大名市委書記在省內威望甚高了,如果沒什么意外的話,肯定將要接任副省長的位置,排名僅此于張亞東這個省委常委了 但任團的到來,讓本來就已經混亂不堪的羅浮政壇,更是一片濁水,沒幾個人能完全看透。
楊子軒嘆了一口氣,按照楊子軒自己看法,任團的到來肯定對陳志溫這個常務副省長接黃文清出任省長,造成了巨大的威脅尤其是楊子軒在看到了紫金城在任團的到來之后,竟然生如此大的變化,就知道這個任團肯定將會成長為和常務副省長陳志溫相抗衡的厲害人物 楊子軒站在陽晨連鎖的旗艦店的外面,看著銷售火爆的陽晨連鎖和門外懸掛著的閃亮的霓虹燈,嘆了口氣,還真是恍若隔世啊。
轉載:
第四十三章,情敵?
陽晨連鎖的旗艦店,所在的位置是紫金市的市區,原本小小店面的現在已經擴大到一百二十平方米了,原本是租賃的門店,今年隨著陽晨的進一步鋪貨到羅浮各市縣,資金大規模回籠之后,蘇晨和楊子軒商量之后,就直接把整幢樓都給買了下來,所以現在這幢樓也成為了陽晨連鎖的產業。
建設旗艦店也是楊子軒當初提出的構想之一,在這個營銷還沒完全起來的時代也算是一個創舉吧。
楊子軒遙望了一下陽晨旗艦店里面人頭攢動的盛況,嘴角一笑,蘇晨的能力還是不錯的,在曹美,徐明幾個人的幫助下這么快就把陽晨搞得有聲有色 楊子軒剛想踏進旗艦店,一輛大切諾基一溜煙的從他身邊剎了過去,瞬間又停在了旗艦店的門口。
楊子軒留意了一下,卻是發現切諾基懸掛著一個小號碼的軍牌,車上走下了一個戴著墨鏡的高大男子,手里捧著一束鮮花,大步流星的踏進了旗艦店,四處張望著。
楊子軒有些好奇的尾隨其后,也跟著走進了店子,楊子軒今天也是一身普通的休閑服飾,看起來有點面嫩,如果不是相識,倒是很可能把他看做某個大學的學生,假意的挑選著尋呼機,實質卻是觀察這個有點來頭的男子到底想干什么。
“請問你們蘇經理在嗎?”高大帥氣的男子很有禮貌的詢問著站在門口的幾個女服務生。
“黃公子你又來了”
幾個女服務生可能已經見過此高大男子幾次了,見到黃公子捧著一束鮮花,都是捂嘴笑道。
“今天是蘇經理蘇小姐的生日,所以我又來了”
黃公子也是臉皮極厚之人,也不在意幾個女服務生的取笑,兀自說道。
“您怎么知道,今天是我們經理生日啊?”女服務生驚訝說道“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黃公子哈哈大笑:“如果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我就甭想追你們的經理了。對了你們還沒告訴我,蘇經理在不在呢?”
“我們的蘇經理還在上面打扮著呢,聽說今天有位重量級客人要見。”
“不知道蘇經理打扮起來會是怎么一番模樣,蘇經理本來就那么漂亮了,還要打扮起來豈不是不讓人活了?”幾個服務生在那里吱吱喳喳的說著,倒是把黃公子冷落到了一邊。
黃公子皺了皺眉頭說道:“重量級客人?男的還是女的?”
“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我們也不敢問蘇經理這些東西了,說不定這個重量級客人就是黃公子你喔”
幾個女服務生都是捂嘴笑道,這幾個女服務生都是二十出頭,對于黃公子這種年少多金,家庭優裕的男子自然也是十分傾心,奈何人家黃公子一直都看不上她們,而是拼命追求著她們的老總蘇晨,所以也只能羨慕一下,不過在她們看來,以蘇晨的漂亮容顏和掌管著陽光連鎖的資產,配上這個黃公子也是綽綽有余了。
楊子軒則是在另外一邊低頭挑選著尋呼機,聽著對面黃公子和幾個服務生的對話,心頭暗暗吃驚,原來這個黃公子竟然是追求蘇晨的,看他開著掛著軍牌的大切諾基估摸背景也是很強啊,而且一副孜孜以求的傾心模樣,蘇晨想要擺脫他可是一個很大的麻煩啊。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從樓上下來了。
黃公子立刻迎了上去,從兜里掏出了一包中華,遞給了徐明說道:“徐經理您好啊蘇小姐還沒下來嗎?”
徐明沒有注意到正在一邊低頭觀察一切的楊子軒,有些厭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黃公子,沒有接過煙。
自從那次徐明接載著蘇晨到市區一個酒店會見一個客商,被這個黃公子驚鴻一瞥之后,這個黃公子當時就尾隨著他們回到陽晨連鎖的旗艦店,瘋狂向蘇晨示愛,讓徐明極度厭惡,不過徐明畢竟也是參過軍的人,認得出黃公子的那輛車懸掛的軍牌,不是普通軍牌,估計也是很有些背景的人物,所以徐明也是忍著一直不發。
徐明當然知道蘇晨和楊子軒的之間關系不簡單,蘇晨的哥哥以前是楊子軒的秘書,現在已經是紅水縣紅紡的黨委副書記和副廠長,除此之外,徐明也知道楊子軒和蘇晨之間的互相信賴有那么一點情愫在兩人之間彌漫著,而且陽晨的真正掌舵人和幕后操縱者是楊子軒,不過楊子軒一直十分放心交給了蘇晨打理。
所以在徐明眼里,蘇晨和楊子軒本身就是一對,對于黃公子這種死皮賴臉的死纏著蘇晨十分的看不慣。
黃公子看到徐明沒接過煙,也是十分尷尬的把手縮了回去。
“黃公子,我和蘇經理等下還有事情呢,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客人,您要是沒什么事,就請回吧。”徐明毫不客氣的掃他出門。
黃公子的涵養還算到家,徐明如此落他面子,他也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說道:“那沒事,我也是想見識一下,能讓蘇小姐這樣的女人,如此重視的人,到底是怎么一番模樣了。”
徐明沒有再理會他,站在了門口四處張望,看楊子軒出現了沒有。
之前楊子軒在家里給蘇晨來的電話,說今天將要來省城,一來是談談陽晨連鎖下一步怎么走,二來是給蘇晨慶生的。
黃公子這時注意到了站在一邊許久的楊子軒了,見他一副大學生打扮模樣,而且一直在挑選幾款尋呼機,但都沒有買下的意思,以為楊子軒只是個買不起尋呼機的窮學生,畢竟這年頭許多大學生的經濟條件并不算好又沒有什么額外經濟收入,來到紫金這樣繁華的城市都市,難免也想融入到城市的消費水平,所以紫金不少大學生就顯得十分拮據了。
“看中了哪一款?”黃公子突然走到了楊子軒面前問道。
楊子軒對這個黃公子也是實在沒什么好感,隨意說道:“沒看中,只是隨便看看罷了。”
黃公子嘴角一笑,原來還真是個窮學生啊 “這樣吧,你隨便挑,挑中哪一款都可以,我幫你付錢不過你要幫我做一件事”黃公子聲音誘惑說道,在他看來這種學生哥最好使了。
“做什么事?”楊子軒微微一愣,不知道這個黃公子到底想什么。
“等下這里樓上面將會有一個漂亮的小姐下來。”黃公子指了指里面的樓道口“聽說她將要接見一個重要的客人,等這個漂亮姐姐下來之后呢,你就上去給這個姐姐問三聲好,然后往那個客人身上的衣服吐幾下口水,讓那個客人出出丑”黃公子壓低聲音說道。
現在黃公子可是對那個還沒露面的客人嫉恨上了,雖然不知道那個客人是男是女,但是能讓蘇晨如此重視,就是要受到他的嫉恨,不讓那個沒露面的客人出出丑,難解他黃公子的心頭之恨要知道蘇晨從來沒正眼瞧過他一眼,更別說給他好臉色了楊子軒皺了皺眉頭,看這個黃公子外表光鮮涵養較好,沒想到心思也是這樣惡毒 楊子軒對于這些衙內紈绔向來沒多大的好感,撇了撇嘴沒有應話。
“怎么?嫌我給的東西少?這樣吧,這件事干成的話,除了免費給你買一款尋呼機之外,外加三百塊錢的人工費吧”黃公子看楊子軒一副輕蔑的樣子,以為楊子軒嫌棄錢少,于是就開出了更誘人的條件。
三百塊,在這個年代對于一個大學生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橫財了,黃公子覺得自己開出的價碼足以讓楊子軒動心了。
不過事情總是出乎他意料,楊子軒還是撇撇嘴,看都沒看黃公子一眼。
就在這時,樓梯響起了一陣“踏踏”的聲音這時女性高跟鞋和樓梯臺階大理石地板撞擊的聲音 黃公子這下顧不上理會楊子軒了,調轉了身子,看著樓道口,徐明和幾個在招呼客人的服務生也是調轉身子,看著樓道口。
都想看看打扮了之后的蘇晨的驚艷亮相此刻的蘇晨依然是素臉朝天,一身人見人愛的端莊套裙,讓蘇晨有些青澀的容顏,增添了幾分女人味兒的同時,又不失俏皮可愛的成分,穿起來不像別的制服那樣顯得老氣,顏色的搭配對比協調,尤其是腰間的色系束腰帶將身材完美的分割了,使得蘇晨顯得高挑,搭配起高跟鞋使得腿部看起來修長而優美 楊子軒眼神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個永遠美麗大方的福利院院長的身影,或許這才是蘇晨的真正內質吧,之前只是年齡的青澀掩蓋住了蘇晨如同古代世家大院的溫婉女子的氣質,但是經過這一年在商業上的初試,蘇晨內斂的氣質也慢慢開始散發了出來。
其實楊子軒之前故意不怎么插手陽晨的商業布局,只是給了蘇晨一個提綱挈領的陽晨連鎖的意見,就讓蘇晨自己去具體策劃,去具體布局商業網點,也是希望蘇晨能在這種商業搏戰中漸漸成長起來,當然,楊子軒也不喜歡蘇晨事事露面,這才給蘇晨搞了曹美和徐明夫妻幾個幫手第二更到第四十四章,邂逅 穿著端莊套裙的蘇晨顯得成熟了許多,身上的優雅氣息自然而然的透散了出來。
旗艦店里面的幾個女服務生和客人們都是看傻了眼,更別提楊子軒和黃公子了。
“蘇晨小姐這是送給了您生日的”
黃公子最先反應了過來,拿起了擺放在桌面上的鮮花遞給了蘇晨。
蘇晨忽然瞥到了站在一邊目瞪口呆的楊子軒,臉上突然就亮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的蹭著高跟鞋到了楊子軒身邊:“書…你什么時候到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聲。”
黃公子和周圍的幾個服務生都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楊子軒,不知道這個衣著打扮就如同一個學生的男子,怎么就讓清冷高傲的蘇經理,如此的高興。
難道這個面嫩學生打扮的男子就是蘇經理口中的重要客人?
蘇經理在樓上的精心打扮就是為了這個看似普通的男子?
“我到了一會呢,在這看看尋呼機呢,這個旗艦店搞得還真是不賴啊”楊子軒環顧了一下四周的裝飾,笑笑說道。
“這個旗艦店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和提綱搞的怎么樣還滿意吧?”蘇晨親密的摟著楊子軒一個手臂,可愛的晃了晃說道。
這下那幾個服務生都是一臉驚訝了,這個搞旗艦店的創意竟然是這個學生模樣的男子想出來的?要知道搞旗艦店在整個羅浮也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啊,正因為這家在紫金市區中心的旗艦店搞得紅紅火火的,所以對于其他分店的影響也是巨大,對于陽晨連鎖這個連鎖品牌的樹立也是十分有幫助,沒想到這個創意竟然是出自眼前這個這個男子 徐明這時也是認出了楊子軒,立刻伸出了大手和楊子軒緊緊握在一起:“書記啊,您怎么來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我在門口等了你許久了,您也是不吭一聲的,是不是怕我老徐辱沒了您的名頭啊”
徐明對于楊子軒倒是挺感激的,現在徐明在陽晨連鎖是掛名的副經理,一些蘇晨不愿意出面的事情都是徐明出面去擺平,并且也充當了蘇晨的保鏢一職,現在徐明的收入和生活比之以前在紅水縣開卡車時勉強養家糊口的情況,可以算是天壤之別啊 “呵呵,在店里就甭叫我書記了”楊子軒拍了拍徐明的肩膀說道。“平輩相稱吧”
這下幾個服務生和黃公子也總算是明白了,敢情這個學生般的男子,還真是蘇晨和徐明口中的那個重要客人啊 “您好,我叫黃亦路”黃公子主動伸出手來和楊子軒握了握“我聽徐經理叫你書記,你是不是哪個大學的團委書記啊?這么年輕的團委書記也是前途無量啊想不想出去鍛煉鍛煉,我倒是有幾個朋友和前輩親戚在羅浮省團省委書記呢,大學的團委書記轉崗去團省委鍛煉鍛煉有著莫大的好處啊”
黃亦路沒想到蘇晨如此重視的男子竟然是這樣一番模樣,在嫉恨的同時,又有點輕蔑和得意,在黃亦路看來,像楊子軒這樣情敵,在他面前實在是有點不堪一擊了 “呵呵,非也,我只是一個小地方的書記而已,估計黃公子也沒聽說過,所以我不說也罷了。”楊子軒也實在不愿意鬧事,雖然對黃亦路的人品極為鄙視,但是也沒絲毫展露出來。
“村支書?還是鎮委書記?”黃亦路這下有點把不準了楊子軒的脈了,他開始覺得楊子軒笑得有點莫測高深,如果是個鎮委書記的話,那這個年輕人也是頗為不簡單啊。
楊子軒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他,轉而對蘇晨說道:“今天是你生日,要不要挑個酒店去慶生,我也很久沒和你們聚一聚了,對了,曹美呢?”
“曹副經理,去接瑤兒去了,估計要一會才回來。”徐明趕緊回答說道。
“沒必要太花費了,附近有個桃源酒店,也挺不錯的,沒必要往市區的那些五星級酒店去擠了”蘇晨撩了撩額頭上的發絲。
楊子軒和徐明兩個都表示同意,徐明又上樓把自己妻子給叫上,又吩咐了店里的服務生在曹美回來之后,讓曹美去桃源酒店,倒是把黃亦路生生冷落在了一邊。
“桃源酒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那里我也熟,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吧?”黃亦路還是不死心,眼睛也是骨碌碌往穿著端莊套裙和灰色高跟鞋的蘇晨的身體曲線上面轉著,見眾人徹底沒在意他,就趕緊開口說道。
“還是免了吧,桃源我也算是熟悉了,而且今天我們是個蘇晨妹子慶生,也不想有個外人在那里”
徐明是直性子,他也看出楊子軒不怎么待見這個黃亦路,就先開口把黃亦路給堵住了,不用楊子軒開口。徐明雖然是直性子之人,但絕對不是什么蠢人,他也知道黃亦路應該有不少背景甚至是官場背景,楊子軒現在還處于上升期,不宜輕易得罪一些人,省得到時惹上麻煩,所以徐明就干脆自己做個惡人算了,一口就把黃亦路的提議給否了。
黃亦路聽到徐明公然稱他為外人,心底也是有了一絲怒氣,但是在蘇晨面前絕對不能發作,只能忍氣吞聲說道:“我也是想給蘇晨小姐慶一下生罷了,這樣吧,我先過去桃源酒店給你們點好菜,你們到時過去就可以直接開餐了,到時我不會過來打擾你們的,這樣行了吧”
說完黃亦路,就小跑回到了那輛切諾基上,一溜煙往桃園酒店去了。
“真是個怪人”蘇晨潮潤的唇片,許久才吐出了幾個字。
楊子軒和徐明則是盯著切諾基后面的那個小號碼的軍牌,對視苦笑了一下,只怕這個黃亦路不僅僅是怪這么簡單啊 “你們幾個認好了,這個也是我們陽晨的大老板,以后他再來,你們也要認得他啊”走出門店時候,徐明吩咐了站在旁邊的幾個服務生一句。
幾個服務生看楊子軒臉嫩帥氣的模樣,也是咋咋稱奇,俏臉一紅的點點頭。
楊子軒看多了徐明一眼,沒想到這個老徐還真是個做生意的料子,以前看他跑運輸時也是木訥憨厚的,后來被何龍彬那個侄子欺負時,更是一副怕事小市民做派,沒想到來到紫金省城鍛煉幾個月,竟然脫胎換骨了,儼然一副企業老總的氣派,看來人的潛力和優勢都能在不同的環境下被激發出來。
幾個人尾隨上了陽晨連鎖的一輛白色豐田商務車,這輛商務車是徐明到了紫金之后和蘇晨商量買下的,是徐明通過一些老戰友的關系在二手車市場弄回來的,主要用作商務接待,偶爾也用于拉貨進貨,車子雖然是二手的,但是內飾和外殼都還是比較新的。
楊子軒和蘇晨并肩坐在后面,挨著坐著,楊子軒能隔著一層薄薄的套裙感覺到了蘇晨身子的溫熱,此時的蘇晨倒是沒了剛才在店里的和楊子軒的親密,呆呆著看著前面的車鏡。
楊子軒偷偷瞄了蘇晨的絕美得臉龐,現在的楊子軒也不知道該怎么定位蘇晨在自己心目的位置了,前世蘇晨對于他來說,無疑是再生父母,往重里說沒有蘇晨也沒有他楊子軒,但是今生,許多東西都變了,楊子軒心里也是很彷徨,不知道該怎么辦。
蘇晨其實也是敏感察覺到了楊子軒心里這種掙扎和彷徨,感覺到楊子軒有點刻意的疏遠自己和劃清自己界限,心里才是滿是苦惱,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錯了,所以才導致了楊子軒產生了這種疏離的態度。
豐田很快抵達了桃源酒店,酒店占地不算太大,但是門口卻是停滿了車,不少車子上的都是政府的牌子,一看就知道是公車,不知道是桃源的老板面子大人脈廣,還是桃源的菜肴服務有特色才吸了這么多有錢人進去 此時黃亦路的那輛切諾基十分扎眼的停到了門口,徐明幾個人把車停好就踏步走了進去。
“請幾位跟我來”剛進了桃源酒店的門,就有幾個服務員穿著開叉的裙子迎了上來,雪白的大腿隨著走路的群叉的擺動,露了出來,。
幾個服務生把楊子軒一行人,都領到了一樓大廳比較僻靜的一個大桌子上面,黃亦路已經一臉笑容的坐在了那里等著了,四周都是幾乎坐滿了人,不少男人正在吃著飯聊著天的,紛紛抬頭看了看蘇晨這個大美女。
黃亦路看到這行人到了,朝不遠處的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一個揮手示意,瞬間就有幾個女服務生端著一個巨大的蛋糕走了過來。
“這是我送個蘇小姐的生日蛋糕”黃亦路站了起來,看著蘇晨的絕美臉龐滿是迷醉。
蘇晨正想說幾句拒絕話語,卻發現整個大廳似乎突然安靜了樣子,許多人的目光,都從蘇晨身上的腿脖頸這些地方移開了,轉而朝門口看去那里,一個一襲白色長裙的成熟正拖著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楊子軒臉色微變,沒想到在這里竟然又遇見了她第四十五章,再見又見張雪柏楊子軒臉色微變,之前他留過電話給張雪柏,但是至今張雪柏從來沒給他來過一個電話 不過楊子軒也可以理解,畢竟張雪柏也是省委紀委書記張倫的親生女兒,長得又是如此的漂亮,也應該是羅浮省公子哥太子女圈子里面十分有名的人吧,哪會看得上自己這個還在為一個副市長苦苦熬拼的小干部呢?
之前在醫院的那一抱,事后楊子軒也是細細分析過,或許在那樣壓抑的環境之下,兩人都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吧,所以才會發生這種有點出格的非理性行為。
楊子軒也知道,他和張雪柏多半就像是兩條相交的直線,在某點相遇之后,就會越離越遠,越離越遠只是沒想到這次來到桃源酒店,竟然又碰上了她桃源酒店大廳的不少酒桌的男女都紛紛停下筷子,望著這個氣質高貴的漂亮和那個長得瓷娃娃般可愛的小女孩楊子軒低頭環顧了一下周圍,似乎不少客人都認得張雪柏,看來來這個桃園酒店的人,不少人都是有政府背景的,竟然一眼就認出了張雪柏這個紀委書記的女兒只怕這個桃源酒店的老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啊張雪柏下身是蕾絲花邊設計的淑女裙,盡顯shu女風情,休閑但是又不缺正式,上身是一件灰白的襯衫,典型的顯高顯瘦搭配,雙腿根部緊緊并攏,雖然是成熟shu女但是屁股卻是沒有絲毫的松垮和坍塌下去,依然顯得挺翹完美,衣服得面料十分獨特,楊子軒估摸在國內應該還是買不到這樣的款式的,這種蕾絲的設計讓張雪柏顯得輕盈婉約的同時,又有著小女人嫵媚的一面楊子軒瞳孔微微瞇了起來,這女人果然和張碧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啊 張雪柏沒有看見坐在僻靜角落里面的楊子軒,拉著小女兒的手慢慢踱步了進來,那個西裝筆挺的男子看樣子像是酒店的總經理,急忙忙的走上前去迎接張碧筱,說道:“雪柏姐,好久不見您到我酒店來坐坐了。”
“最近家里的事情特別多,中偉剛剛走不久心情也不太好。”張雪柏聲音有些輕飄飄的感覺,摸了摸身邊女兒的頭“小貝也在車禍里面受到了點驚嚇,所以我一直在家里陪著她,這幾天才好了一點,才想帶她出來吃吃飯,順便散散心。”
西裝男子弓下腰,身處雙手想要抱著小貝,卻是被小貝一把掙脫了,躲到了張雪柏的裙子后面,撇著嘴,盯著西裝男子。
“這孩子現在特別怕生人,天藍,你就別怪她了。”張雪柏一把把小貝抱在了懷里說道。
天藍搖了搖頭說道:“小孩有什么好怪的啊,雪柏姐你也節哀順變吧,誰也沒想到中偉哥竟然這樣就走了,現在事情有了結果沒有?是判那個泥頭車的罪行還是找那個采礦場老板的麻煩?我在南湖也認識幾個哥們,黑白道得都有,雪柏姐您如果需要人幫忙的話,盡管來找我不用客氣雖然以張倫伯伯的能耐,如果想在南湖教訓誰,也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終究是他們這些大人物不方便出手的,我也可以幫幫忙啊”
“死者入土為安而且中偉也算是醉駕才出車禍的,雖然那輛泥頭車也是嚴重超載,但也不好找當歸縣人的麻煩。估計那個肇事司機和采礦場老板都要罰上一點吧,這些會有人去處理的了,我也不想理會了,人已經走了,再來計較這些也沒多大意義了”張雪柏看著懷里的女兒,聲音平淡的說道。
“中偉哥以前對我們也是挺好的,沒想到就這樣就走了雪柏姐您也要節哀啊”天藍語氣里面透著敬畏。“您是吃飯還是喝茶?樓上還有幾個包間,我去吩咐留給您吧”
張雪柏搖了搖頭說道:“不用麻煩了,天藍,我就在大廳上吃個飯就得了,在包間也是孤零零的幾個人,還不如在大廳讓小貝多接觸生人,適應一下環境”
天藍點點頭也不強求,親自把張雪柏領到了離楊子軒一行人不遠的一張桌子上,遞給了菜單給張雪柏之后,才走開去招呼其他重要客人。
黃亦路看到張雪柏出現了之后也是眼前一亮,只覺得這個張雪柏和蘇晨在美貌之上實在是不相上下,在氣質上張雪柏比之還青澀的蘇晨還要高了一籌,不過黃亦路也知道自己的斤兩,張雪柏這樣的女子是肯定看他不上的,雖然張雪柏嫁過人,但是只要張雪柏放出話來,說想再嫁人,恐怕在羅浮省有些背景的男子都要爭破頭去排隊啊 雖然不敢對張雪柏起什么歪念頭,但是不代表黃亦路不想和這個省紀委書記的女兒套套近乎,黃亦路拿著一杯酒,就從楊子軒這一桌起了身,小跑到張雪柏身邊。
“雪柏姐,您也來了?”顯然黃亦路和張雪柏也是相識的,伸手逗弄張雪柏懷里的小貝,卻是被這個瓷娃娃般可愛的小女孩像是見到鬼一般的,急忙躲開了。
“亦路,真是無處不見你啊,我剛進來就見到了你那輛路虎停在了外面了。”張雪柏淡淡笑道。
“哪里啊雪柏姐,我今天也只是給一個朋友慶祝生日才到桃源來的。”黃亦路訕訕笑道。
“男的還是女的?你也老大不小了,黃叔叔不是給介紹了幾個女孩嗎?你還在紫金四處拈花惹草的,說出去可不好聽啊”張雪柏笑著說道。
“莊奕西那貨在追求著林正強那個女兒,不也還是到處拈花惹草嗎?”黃亦路還想為自己辯解一下。
“莊叔叔那孩子想要追林正強書記的那個女兒林若水?”張雪柏也沒怎么在省城紈绔圈混跡,有些事情也不太清楚了,滿臉震驚。
“是啊這事我們都知道了要我說莊奕西那貨也忒大膽的,以他的條件和人家林書記女兒相比,差十萬八千里呢,我也見過林若水一次,之后想都不敢想了不知道奕西是怎么想的,就算想出丑也不用挑林若水啊。”黃亦路嘿然笑道。
“那是,我也聽說林書記的女兒條件很好,好像也在我們羅浮下面某個地方鍛煉吧?以林家今日在東南地區的威勢,林正強書記如此強大的上升勢頭,一般的官宦商族人家出身的子弟,還真是配不上林若水這個天之驕女呢而且林書記就她一個女兒,實在是寵愛無比啊我也想看看最后哪條真龍能把這個天之驕女降服”張雪柏也是輕輕捂嘴笑道,風情萬種的模樣,讓四周的不少人都是看呆了。
楊子軒倒是沒再怎么注意黃亦路和張雪柏兩人談話了,兀自拿起刀切著蛋糕分到各人碗里,遞了一塊給蘇晨,笑著說道:“你是又大了一歲了,我是又老一年了”
“書記,您也才二十來歲,怎么這么快就言老呢,說不定過幾年您就要做市委書記了呢到時估摸也是我們羅浮省最年輕的市委書記了呢”徐明接過了話頭說道。
楊子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甭說市委書記了,現在就是爭取這個不入常的副市長名額還是有不少變數呢,真正見血的斗爭還沒開始呢。
楊子軒雖然覺得李志宏會他上位副市長,但是他還是推測不出李志宏幫助他的動機和目的到底是什么?
這讓楊子軒有點骨鯁在喉了楊子軒不相信李志宏會僅僅是出于賞識他,就要推薦他上位副市長,一來李志宏不是伯樂,二來這也不太符合李志宏的性格。而且李志宏和自己接觸也不是很多,根本談不上什么賞識自己所以楊子軒覺得李志宏之所以想推薦他上副市長肯定是另有目的的 難道李志宏是想在市政府里面增加自己話語權,想和羅澤明在市政府相抗衡,才推薦自己上位?
楊子軒搖了搖頭,從目前看來這種可能性不大,現在李志宏和羅澤明的關系也算是融洽的,至少表面沒有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關系,李志宏在市政府還是配合羅澤明工作的 楊子軒一時想不通,心里煩躁,也不再想了,看著身邊的蘇晨嘴角滿是白色奶油的可愛模樣,突然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安樂平和。
“你都幾個月沒來省城看我,要不要懲罰一下了?”蘇晨咯咯笑道,雙手沾滿了蛋糕的白色奶油就往楊子軒的臉上摸了兩把,楊子軒的臉上頓時有了兩團滑膩的奶油,看起來甚是滑稽。
楊子軒也不生氣,去洗手間洗了臉,才慢慢踱步回到餐桌上面。
“其實我這次來省城,除了給晨晨慶祝生日之外,還想和你們幾個聊一聊陽晨連鎖的下一步的方向。”楊子軒開始切入了正題“毫無疑問,現在我們的陽晨連鎖網點布局在整個省內已經鋪到了縣區一級了,甚至一些發達的鄉鎮都有我們陽晨連鎖的分店。”
第二更到第四十六章,前景“其實在地級市縣區建個陽晨連鎖分店也用不了太多的錢,只要租個門店,再找幾個人銷售就行了”蘇晨嘟了嘟嘴說道 楊子軒搖了搖頭,喝了喝手中的茶,才說道:“哪有這么簡單,我們陽晨連鎖真要僅僅就是做到這樣,只怕根本做不大做不久”
徐明夫婦都是豎耳傾聽楊子軒的說話,曹美在楊子軒上洗手間的時候,也是抱著瑤兒過來了,曹美雖然文化不算很高,但是在會計上面確實是有著不的天賦,以前在紅紡還沒完全顯露出來,但是今年到了省城,楊子軒把她和瑤兒戶口都弄成了城里人之后,曹美算是徹底沒了負擔,所以給陽晨連鎖做起帳來也是條分理晰,十分清楚蘇晨給楊子軒說了之后,楊子軒就提議把曹美提拔為了陽晨連鎖的副經理和徐明一樣,分管著陽晨的賬面支出、收入、資金回籠這些方面內容 “怎么做不大了?”蘇晨疑惑的頂著楊子軒“那你說我們該怎么樣做大做強呢?”
“其實商業網點的真正鋪開,不能僅僅是租個門店招幾個人就行的了,這其中還包括各個網點服務人員的交流和集體培訓,統一貨價和銷售策略這些東西”楊子軒淡淡說道“我建議近期內對各個地級市的分店負責人都進行一次系統的培訓,主要培訓市場營銷方面的內容,淘汰一部分不合格的分店負責人,提拔一批有能力的分店負責人”楊子軒也不管蘇晨這些人是否聽懂了,兀自在那里說道 “這個法子貌似挺好的啊”蘇晨眼前一亮“我就是感覺現在各個分店的自主權實在太大了,下面許多分店低價就把尋呼機給賣出去了,事先也沒跟我們省店匯報一聲,就私自降價,搞得現在各地的分店尋呼機的差價都是相差較大,參其不齊的,我們也不好統計入賬”
“是啊,通過這種類似培訓的方式,可以增強對各個分店負責人的熟悉和控制”楊子軒笑著說道“而且還是要制定一系列,關于資金回籠上繳的規定,比如三個月一個季度分店上繳一次毛利,逾期不上交的,直接開除分店負責人必須以雷霆手段控制這些分店這個制度的具體制定就交給老徐你”
徐明文化水平在這個年代也不算太低,高中畢業才開始參軍的,所以楊子軒一點他也理解了,點了點頭“除了這個問題以外,接下來的就是我們陽晨連鎖接下來的展方向的問題了”楊子軒繼續說道“展方向?我們不是已經在做尋呼機和大哥大了嗎?現在銷量也挺好的丫干嘛要換呢?”蘇晨有些疑惑的盯著楊子軒的臉“傻瓜,尋呼機和大哥大終究是科技產品,科技產品的換代是很快了你別看現在尋呼機和大哥大賣的很火,可能過了兩年,尋呼機和大哥大就要在大6市場銷聲匿跡了,再也沒人用了過了一兩年,大6市場就慢慢是摩托羅拉的手機市場了,再過幾年國內應該就牌子百花崢嶸的年代了”楊子軒嘆息說道,作為一個穿越人士,楊子軒對于這段歷史是再也熟悉不過了“真的?尋呼機和大哥大真的那么快被那個什么手機取代了?”蘇晨咬著唇片可愛的盯著楊子軒 “當然了”楊子軒嘆了口氣說道“所以我才要讓我們陽晨尋找的展方向了”
蘇晨從紅水縣楊子軒咸魚翻身之后,就對楊子軒有著一種盲目的崇拜,所以盡管許多人對尋呼機被快取代這個觀點產生懷疑,但是蘇晨卻是絕對沒有絲毫懷疑“那我們不做尋呼機大哥大,我們能做什么呢?”蘇晨疑惑問道了“先手機這一塊不能放棄了了,我們現在一些比較達的地市分店,完全可以進部分的手機進行銷售雖然現在還沒有,但是也可以適當培養少量的用戶”楊子軒笑著說道“其次我們陽晨連鎖可以適當往家電上展你們覺得怎么樣?”楊子軒瞥了一眼真在偏著頭思考的蘇晨 “家電妙哉”徐明突然拍掌笑道“現在省內的彩電,冰箱,洗衣機這些,不少店子都是賣得很好,我們陽晨連鎖做這個家電銷售也是有利可圖了”
楊子軒又是搖了搖頭說道:“真要做家電,只怕也是沒這么簡單這涉及我們陽晨連鎖是先專一做某一種家電,還是做個大雜燴的家電賣場的問題”
蘇晨曹美幾個人都是愣一愣,沒想到這個書記考慮得這么細,看來他早就是胸有成竹了,所以兩人都不多嘴,靜靜聽著楊子軒說話“那我們是做單一一種家電產品銷售,還是多種家電一起做呢?書記,您自己肯定已經想好了,您就甭吊著我們胃口了,您是體制之人,官兒又是做得這么大,見識也比我們廣,您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徐明爽朗笑道 “既然這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的建議就是陽晨先做單一的家電產品,而且省城和地市分店分別做不同的單一產品”楊子軒一口氣說道“省城紫金普遍消費能力較強,我建議在紫金的幾大縣區設立的分店,都只做空調這種奢侈品,其他普通家電都不做,現在夏天還沒過去,我們陽晨如果做空調的話,還是可以趕上末班車呢紫金處在紅河的沿江,歷來盛夏就極為悶熱難耐,做空調正是合適”
“雖然現在紫金市區也有幾家國營的空調店,但在紫金空調應該是還是供于求的,我們陽晨做空調還是不會虧本的,不過做空調銷售,有個問題就是供貨廠商問題,這個就交給老徐你們夫妻去聯系,主要聯系市面比較暢銷的幾款空調的廠家”雖然楊子軒心里頭還有許多構想,但一次性說完,估計蘇晨徐明幾個也記不住也不一定消化得了,只是挑了點重點說說“紫金是專做空調,但是下面的地市卻是還不可能做著空調的,畢竟空調相對彩電、洗衣機這些普通家電來說,也是一樣奢侈品,所以下面的地市都是統一不做空調,不過可以定期做一做普通必需家電銷售,由省城總店統一分配調控”楊子軒淡淡說道“你還沒說,你今天到底是給哪位姑娘慶生呢?”張雪柏抱著貝,看著口若懸河的黃亦路笑著說道 被張雪柏臉上燦若夏花的笑容迷醉了一下,黃亦路才醒過神來,扭頭指了指蘇晨,尷尬的笑了笑:“一個普通朋友而已,現在就坐在那邊了”
張雪柏好奇了扭轉頭看了看,看到了蘇晨那張有些青澀的絕美臉龐,也不禁一愣,沒想到在這里竟然也能碰見如此極品的女子,正想調侃黃亦路幾句,忽然看到了蘇晨旁邊那個正眉飛色舞說著話,一副領導做派的男子徹底的愣住了 他怎么會在這里?
張雪柏心里疑惑的問了一聲自己,其實那天在醫院,楊子軒趕回開區之后,她就接到了婆家的電話,匆匆忙忙的趕回了省城料理丈夫盧中偉的身后事,事后雖然一直想給個電話楊子軒,但是怕自己的身份,打擾了楊子軒的生活,所以一直都是忍著沒打,沒想到今天竟然在桃源酒店再次相遇“雪柏姐,您怎么了?您認識她?”黃亦路有些疑惑看著張雪柏臉上變化不定的古怪表情,要知道這種古怪的表情,黃亦路可是從來沒見過啊 張雪柏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失態,面上勉強笑道:“不認識,不認識”
話音剛落,懷抱里面的貝,突然開口稚嫩的說道:“媽媽,叔叔…叔叔”手掌攤開,手指正在眉飛色舞的楊子軒 黃亦路順著貝的手指看去,就看到了楊子軒:“叔叔?雪柏姐您認識那個青年男子?”
張雪柏沒有回答,抱起了貝就徑直走向了正在談著陽晨連鎖展的楊子軒蘇晨,徐明夫婦幾個人,正聽得楊子軒說得入神,卻現身邊突然多了一個抱著孩子的美婦人,都是一愣“我們又相見了”張雪柏盯著楊子軒,淡淡笑道 楊子軒正要到嘴邊的話,突然斷了,凝視了一下張雪柏的潔白的臉龐,許久才吐出一口氣說道:“是啊,你最近還好”
張碧筱點了點頭,就著蘇晨旁邊坐了下來,蘇晨也是一臉好奇和驚訝的看著這個漂亮的不之客,也能感覺到這個成熟似乎和楊子軒之間生過什么,不禁心里暗暗防備黃亦路則是呆在了一邊,他沒想到張雪柏和楊子軒竟然是相識,而且從兩人的對白中也可以聽出,兩人的關系應該也是不簡單了,這樣看來只怕他想泡蘇晨的大計,恐怕也要受阻了清晨第一山水要票票第四十七章,傾訴 蘇晨手肘戳了戳楊子軒的腰眼,努了努嘴朝向張雪柏,低聲問道:“她是誰呀?我怎么沒見過呢?”
“此事說來話長,以后才跟你慢慢說吧。”楊子軒就算是再怎么遲鈍也知道蘇晨對張雪柏吃醋了。
不過也不奇怪,現在蘇晨的模樣和身材還沒完全長開,在氣質上面自然還沒有張雪柏這種成熟般得迷人了,不過楊子軒記憶中的成熟美麗的蘇晨,卻是絲毫不比張雪柏差多少呢。
蘇晨撇了撇粉嫩的嘴唇,不理楊子軒了。
“子軒,你什么時候來省城的,來了也告訴姐姐一聲,也好讓我安排一下啊。”重見楊子軒,張雪柏心頭也是百感交集,想起了在醫院那沖動的一抱,塵封的心,竟然有了一絲絲的漣漪。
“我來省城主要是辦點事,順便給我的小妹慶慶生日呢。所以就沒想打擾你了。”楊子軒神色平淡的說道。
“子軒,你這話就見外,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好見外的了?”張雪柏抱著小貝說道。
張雪柏這句話讓黃亦路又是一愣,忍不住多看了楊子軒兩眼,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物啊,竟然能如此得到雪柏姐的青睞,看來還真是不好對付啊。
“小貝,來給叔叔抱抱吧”楊子軒伸出雙手遞向雙眼骨碌碌看著他瓷娃娃般可愛的小貝。
小貝卻是認得楊子軒,楊子軒一伸手過來,小貝就乖順的讓楊子軒抱著了。
“這孩子倒是不怕你。”張雪柏也是有點驚訝,沒想到小貝竟然肯跟著楊子軒。
黃亦路也是一陣郁悶,沒想到連個幾歲大的小女孩對楊子軒也是如此親近,剛才自己想抱她的時候,她卻是像見到鬼一般躲開,難道自己真的就比不上這個鄉巴佬?
“這個當然了,來,小貝吃蛋糕。”楊子軒從蛋糕上撩了小片塞進了小貝的嘴里。
“這小女孩很可愛啊來給我抱抱”蘇晨看到瓷娃娃般精致可愛的小貝,母性大發,頓時把剛才吃醋的事情忘到了一邊去了。
見蘇晨伸手過來,小貝卻是把頭埋到了楊子軒胸前,用小手撥開了蘇晨修長潔白的手也是不肯給蘇晨抱 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小女孩拒絕,蘇晨氣鼓鼓的的模樣甚是可愛,朝著楊子軒做了個鬼臉,一臉忿忿不平:“就知道誘騙小女孩”
“小貝可愛不?”楊子軒壓低聲音壞壞笑道“要不我們以后也生一個?”
蘇晨頓時滿臉通紅,呸了一聲,就不在理會楊子軒了,穿著高跟鞋的腳趾在楊子軒的腳背摩擦了一下。
黃亦路在一邊倒是把兩人的親密小動作看的清清楚楚,心頭驀然起了一陣虛火,在他眼里,蘇晨早就已經是他的禁臠,楊子軒這樣公然調戲蘇晨,無疑是對他的公然挑戰,正想發作,看到張雪柏笑瞇瞇的看著楊子軒,話到了嘴邊,又自個兒吞了回去了。
他不怕楊子軒,但對于張雪柏卻是深深忌憚,甚至整個羅浮省的紈绔圈沒幾個不怕張雪柏,張雪柏雖然看起來和和氣氣,與世無爭模樣,也不怎么攙和紈绔圈的事情,但真要惹到了她,一出手就是絕對致命的,再加上她背后杵著一個執掌全省黨鞭張倫,即便是有點背景的小衙內都不敢上去觸碰張雪柏 整個生日宴會,黃亦路本來是打算狠狠羞辱楊子軒一番,讓楊子軒見識見識自己的背景的,但是張雪柏在場,黃亦路是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更別提羞辱楊子軒了,只能悻悻收場,早早就開著那輛路虎離開了。
黃亦路走了之后,剩下這幫子倒是挺放得開的,聊得也是盡興,蘇晨和張雪柏之間雖然似乎存在一層隔膜,但是誰也沒捅破,也算是賓主盡興了,張雪柏感染到現場平實的歡樂氣氛,竟然也破例喝了一杯酒,本來潔白無瑕的臉龐也是染上了一層紅暈了。
宴會結束之后,徐明開著那輛二手豐田商務車把蘇晨,曹美幾個先送回去了,張雪柏說有點事想和楊子軒商量,楊子軒便上了她的車子。
張雪柏的車子是一輛尼桑,此時在紫金街頭也是比較常見的車型了,楊子軒抱著小貝坐在副駕駛座上,張雪柏則是開車,小貝在楊子軒懷里已經沉沉說著了,偶爾還能看見一絲透明的口水沾到楊子軒的襯衫上。
“這孩子不知道怎么就跟你這么親近?連他外公抱她,她也不肯給抱,現在就我和你,還有我媽抱著她,她就愿意”張雪柏扭頭看著沉沉入睡的小貝,說道。
“呵呵,可能是張書記身上官威太重,畢竟他那個位置也是整天要板著臉的,可能會嚇到小貝吧”楊子軒開玩笑的笑了笑。
“啊”張雪柏捂住了嘴巴,有些不認識楊子軒一般“你怎么知道我爸?難道你調查過我?”
楊子軒其實也是想稍稍試探一下張雪柏,如果張雪柏繼續裝聾扮傻,隱瞞父親身份,也只能說明張雪柏并沒有相信自己,此時坦誠相待,也說明她還是信賴自己的,這倒是讓楊子軒增添了幾分好感。
“呵呵,全省有幾個干部不知道張倫書記的威名呢?”楊子軒淡淡笑道。
“你也是干部?開發區的?我之前問你是不是在開發區管委會工作,你怎么騙我說不是了?”張雪柏有些氣惱的看著楊子軒。
“我沒有騙你呢,我真的不在管委會工作,不過管委會的工作要受到我的領導”楊子軒笑著說道。
張雪柏一時也想不通楊子軒的話,畢竟她現在也不在體制之內,不熟悉開發區的黨政機構設置,坐著琢磨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么,驚訝說道:“你是開發區黨工委的?”
楊子軒笑著點了點頭,噓了一聲:“小聲點,別吵到了小貝”
“你現在在工委里面干什么呢?科員還是科長?”張雪柏覺得楊子軒如此年輕估摸最多也就一個科長,也算比較了不起了。
“都不是我說白了只是個打雜的,幫人收拾一個大爛攤子”楊子軒臉上生出了一絲疲憊,他現在確實是在幫著石峰信收拾著遺留下來的開發區這個大爛攤子,可惜即便自己賣力想搞好開發區,石峰信在他上位副市長這個問題依然十分的態度曖昧,這讓楊子軒有種無力的感覺。
“看你一臉疲憊的樣子,要不要姐姐幫你弄到省城里面來,省城里面輕松的單位多了去呢。”張雪柏倒真是以為楊子軒只是個普通的辦事員或者臨時工,所以才這樣說著。
“呵呵,真要把我調動到省城里面來,恐怕張倫書記也要費點力氣啊,我才剛到任開發區任職不久呢。”楊子軒看著張雪柏的駕駛座上幾乎完美的臀部輪廓,暗暗吞了吞口水。
“這倒不會,一個辦事員的調動,我都能通過關系辦好,用不著驚動我爸了。”張雪柏看到楊子軒的眼神似乎有點曖昧,當即坐直了身子說道。
“一個辦事員不用驚動你爸,但我好歹也是省管干部,調動是要經過省委的啊。”楊子軒嘆了口氣說道。
什么?
張雪柏有些驚訝的看著楊子軒:“你不是說你是個打雜的嗎?怎么又變成一個省管干部了?你在開發區工委里面到底是什么職位啊?”
“我確實是打雜,只不過是給市委書記打雜罷了,收拾著開發區這個爛攤子,我現在是開發區工委書記,所以管委會那屬于我領導的”楊子軒從兜里面掏出一包煙,正想點燃,才發覺車子里面有女人和小孩,就又塞了回去。
“子軒,你不是開玩笑吧,你才多少歲啊,這么快就爬到了開發區工委書記上面去了?”張雪柏捂住潮潤紅濕小嘴說道。
“這個我真沒騙你的必要,以你的能耐,如果想查立刻就能查我來了。”楊子軒也不是一句空話,畢竟張倫是省委紀委書記和政法系統也是關系密切,張雪柏想去公安那邊查一查楊子軒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張雪柏這下要重新審視一下楊子軒了,許久才說道:“現在開發區你搞的怎么樣?有什么難題,也可以說來給姐姐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你了。可能過了一陣子,我也打算在南湖投資做點生意什么的。”
“現在開發區工作還算正常吧,畢竟我是外來的,調任到開發區,肯定本土干部也會對我有一段時間的反彈期吧,我現在也是在小心應付著這群人呢”楊子軒難得找一個可以傾訴的人,就把內心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那是必然的,其實不管你是不是外來,只要你在這條仕途路上,不管你怎么努力,都肯定會有反對你,當然也會有人你你按照你自己的路走就行了在仕途肯定,很多人都是以各自利益為重,你只要抓住了他們的利益所在點,就能把住他們的脈了”張雪柏雖然沒怎么在體制混過,但是出生在官宦人家,自然也有一番感悟。
第四十八章,解脫 “雪柏,你這是要把我載到哪里?”楊子軒有些疑惑的看著張雪柏把尼桑開的出了紫金市區周漸漸荒涼了起來,平整的公路外面都是野草。
“你陪我去貝她爸爸”張雪柏聲音平靜說道。
楊子軒微微瞇了眼,許久才說道:“要不要買點花什么的?”
“他生平最不喜歡這些花這些東西,但是追我的時候買足了三百九十九天的花,清晨守到了我家門口。”張雪柏像是在述說一件事一般,但楊子軒從她起伏的胸脯可以看出她內心的激動。
“其實這一段時間,我自己也在家里想了很多,也把我和他之間的很多事情都想過了一遍,我還是無法愛上他,但我一直把他當做是我的親人,我的大哥”張雪柏話語有些語無倫次。
“這就是你和他離婚的原因?”楊子軒不知道張雪柏為什么會對自己說這些,或許是她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吧。
“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我見過那個女人,我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是有感情的。當然可能原因也在我自己身上吧,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悲劇,我本來就應該從一開始就拒絕他,不讓他抱任何希望,那樣他也不會死纏爛打的,也不會有我心軟就嫁給他的情節,最后他也不會在喝醉酒開車,也不會出現車禍”張雪柏聲音里面帶著一絲激動的顫抖,她不知道為什么在楊子軒這個沒見過幾面的男子面前,如此放得開,或許是從他把自己和女兒從車禍救出來的那一刻,自己就對他產生了絕對的信任吧 對于這些豪門恩怨,楊子軒也不好意思插嘴什么,只能默默聆聽著,輕輕撫摸著懷里貝的柔軟頭絲。
車窗之外不遠處一條巨大的牌子聳立著——紫游高。
這是羅浮省今年開始動工的第一條省內高,現在還在施工,沿途經過益州,安宿,南湖,可以說是連接羅浮省東西部城市群的主動脈,建成意義十分重大。任團上任省委常委、紫金書記之后,有幾大重大舉措,其中一項就是加快推進紫游高的施工建設,目前的成效顯著,受到省委較多人的推崇現在省委大機關,隱隱有了些任團將要和大名派系的陳志溫爭奪下一屆省長之位的呼聲 天氣有點灰蒙蒙的,開了約莫半個時,尼桑終于到了一個公墓山。
“到了,下車吧,貝就放在車上讓她睡一會吧。”張雪柏打開了車門,吩咐了幾聲。
楊子軒心翼翼的把貝放到了后座上面,沒吵醒她,才慢慢合上車門,跟在張雪柏的后面,走上了到處都是墓碑的山坡。
“我就在這里等著你吧,你去吧。”快要到達墓碑的時候,楊子軒忽然停了下來說道。
“也好”張雪柏語氣顯得平靜了下來,一個人走到一個新的墓碑上面,雙手合十,潮潤的紅唇微微顫動,似乎在說著什么。
楊子軒則是蹲在不遠處,默默抽著煙。
過了大約半個時,張雪柏才重新回到楊子軒身邊,拍了拍楊子軒肩膀:“好了,走吧。”
楊子軒抬頭看了看張雪柏的臉,似乎得到了解脫一般,重新恢復了紅潤,了起來,用鞋底捻滅了煙頭,跟在了張雪柏后面,再次上了尼桑,坐在副駕駛座上,往市區回開。
“你什么時候回南湖?開車還是坐車來的?”似乎解脫般了的張雪柏,笑著問楊子軒。
楊子軒把自己車子被造紙廠職工砸的事情,說了一遍,才道:“我還是自己坐車回去吧,坐一個大美女的車子回開區,恐怕第二天就被開區的那些八卦人士的口水淹死了。”
張雪柏笑道:“你如果是身正就不怕影子斜了是不是怕破壞了開區那些青春少女的書記夫人的美夢啊?破壞了你楊大書記鉆石王老五的高大形象?”
楊子軒苦笑一聲:“哪有,我現在是一心投身于祖國的建設事業,哪有時間搞這些兒女私情啊?”
張雪柏聽楊子軒說得有趣,撲哧一笑:“其實說真,你現在雖然還不算高級干部,但是也是有一定級別了,真要開始考慮感情和婚姻的事情,有了穩定的家庭,也能幫助你在仕途阻擋很多沒必要的流言蜚語啊怎么了,有沒有心儀的女孩?如果沒有,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不過我看今天你的那個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啊,你娶了她也不虧啊”
“我說,雪柏你就甭取笑我了。”楊子軒一陣苦笑,說起蘇晨,其實楊子軒心里也是一陣迷惘,不知道對于蘇晨更多是感激的親情還是愛情多一點,這個搞不清楚,楊子軒都不敢隨意去招惹她了 “雪柏,你現在不會是想把我載到省委家屬大院去吧?”楊子軒笑了笑就轉開了話題。
“你要是敢進我家門,我就敢載你去”張雪柏笑道。
雖然楊子軒也很想見識一下張倫這個羅浮省最具威望權勢之一的老人,但是現在終究不是合適的時機,貿貿然的上門拜訪,給張倫留下不好的印象,只怕適得其反,所以楊子軒只能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真是不敢,省委大院可是我們這些基層打拼的干部仰望的存在啊”
“那我送你回去哪里?”張雪柏疑惑問道。
“送我回陽晨連鎖的旗艦店吧你應該認識路吧?”
“陽晨連鎖旗艦店?怎么會不認識呢,我的尋呼機和公司的大哥大都是去那里買的”張雪柏回答說道。
“那我現在做個的市場調查啊,買尋呼機和大哥大,你為什么選陽晨連鎖呢?”楊子軒也想看看陽晨連鎖在張雪柏這些社會高端人士中口碑如何。
“主要是陽晨連鎖那里服務質量較高,比如壞了在一定期限可以保修,如果不滿意三天之內可以退貨,這些都說明陽晨連鎖的老總是比較用心和公道,而且價格上面也相比于市內其他尋呼機經銷店要便宜一些”張雪柏說道。
“你問這個干嘛?你也要去陽晨連鎖買大哥大嗎?我看你都是開區工委書記了,怎么還是僅僅掛個尋呼機,即便有急事找你,你也不一定能立刻回復”
楊子軒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去買東西,我現在是住在陽晨連鎖吧。”
“住在陽晨連鎖?蘇晨幾個都是陽晨連鎖的職工?”張雪柏疑惑問道。
“她們都是陽晨連鎖的經理層吧,陽晨連鎖現在本來就是她們在搞啊”楊子軒笑道。
“我看蘇晨沒有這樣本事想出那么多新點子吧,搞什么旗艦店,售后服務一條龍,這些都是很好的促銷創意啊。”張雪柏也算是在商界混跡過的人物,看人的眼力還真是非同一般“這些不會是你搗鼓出來的吧?難道是你在幕后操縱著陽晨連鎖?”
楊子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這下張雪柏笑不出來,這個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男子,今天實在給她太多的驚訝了。
先是年紀輕輕就登上了開區工委書記一職,而后又爆出是在羅浮省也頗有名氣的陽晨連鎖的幕后掌舵人 這個年輕人還能繼續帶給自己多少驚訝呢?張雪柏也不知道。
車子停在了陽晨連鎖門口,楊子軒盛情邀請張雪柏進去坐坐,但張雪柏看到了站在門口眼神有些防備的蘇晨,就笑著拒絕了。
本來楊子軒還想去陳志溫家里,拜訪一下陳志溫的,楊子軒知道自己當上開區工委書記,多半就是出自陳志溫和其他幾個省委大佬的手筆,但是這樣無緣無故的去拜訪,楊子軒也覺得不太妥當,畢竟現在大名派系也不能說完全接納他,還在考察和考驗著他,所以楊子軒最終還是沒有去成。
在陽晨連鎖的旗艦店樓上睡了一夜,又從陽晨里面拿了兩部大哥大,楊子軒這才坐上了返回南湖的車子。
抵達開區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劉可克開著那輛破富康出來接楊子軒,這兩天趁楊子軒不在,劉可克已經把車子開到維修點修整了一遍,現在外觀已經好了很多。
剛要上車,楊子軒卻是瞥了兩個人影在自己身邊走過,回頭一看,卻是圣東制藥的顧青楠和6圣東夫婦。
兩人似乎經過了一陣爭吵,雖然走在一起,但是卻是一前一后,誰也不理睬對方。
“楊書記這么晚去哪里啊?”6圣東先看到了楊子軒,急忙上前寒暄說道。
制藥廠區那一片區,這兩天,都知道囂張一時的吳少和一個制藥廠老總老謝被公安局抓去了,到現在還沒放人,聽說是兩人在制藥工業園里面得罪了開區某位大領導,很多都猜測估計就是得罪了楊子軒這下制藥工業園里面老總都知道這個新任書記不同于以前的簡文峰書記,這個青年書記實在是一個很難纏的角色(大文學第五十章,大戲 李不凡暗罵一聲陳龍生老狐貍,臉色依然不怎么好看:“陳局,只派鄭強副局長去只怕扛不住啊,要不要把郭山副局長也叫上?”
陳龍生再次皺了皺眉頭,鄭強是開發區公安局的老警察,在公安局也是中立的態度,所以陳龍生才叫鄭強去,派鄭強去,對他陳龍生也是影響不大。
但是郭山可是他陳龍生一手帶起的嫡系啊,如果派遣郭山參與逮捕,無疑和陳龍生親自去,沒什么區別。
陳龍生實在搞不懂,李不凡如此盡心盡力為楊子軒操勞干嘛,楊子軒剛上任開發區工委書記不久,對于公安局的幾個副局長分別是誰的人,肯定還是來不及熟悉的。
如果沒有李不凡這樣橫插一杠子,陳龍生隨便搞個副局長去進行逮捕,就能糊弄楊子軒過去了。
但是想糊弄李不凡就難很多了,李不凡在黨政辦副主任的位置已經好幾年了,開發區下面的直屬機關,誰是誰的人,誰和誰關系密切,誰和誰交惡,李不凡不能說全部知道,但是也能記個不離十的。
尤其是公安局這個強力機關,李不凡對于幾個副局長的底細還真是清清楚楚所以楊子軒派李不凡來敦促陳龍生,還真是一步好棋 “郭山副局長可能有別的任務要執行,可能去不了,鄭強同志是我們公安局的老同志,對敵經驗豐富,完全可以獨擋一面,有他一個人就足夠了,就派遣他去吧。事情就這樣定吧,我立刻吩咐鄭強同志,讓他嚴守秘密,秘密逮捕造紙廠方經理”
說完,陳龍生就不再給李不凡糾纏的機會,走向了鄭強的辦公室。
李不凡只能苦笑著,能有這樣一個結果也不錯了,只要不是孫國中親自帶隊,估計其他幾個副局長也不敢放水,讓方經理逃掉。
鄭強還沒到四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身材魁梧,現在在公安局副局長里面排名第四,僅次于分管思想政治工作的王軍,分管刑偵的孫國中,分管幾大派出所的副局長郭山。
鄭強主要分管治安管理大隊和幾個派出所,在整個開發區公安局里面,也算得是實權人物,鄭強擔任副局長,主要走的是以前市局一個副局長的路子,但是現在那個副局長已經退休了兩年,人走茶涼了,說話肯定也沒什么人聽了。
所以鄭強雖然年輕,但是進步的念頭早就絕了,在公安局里面也是不咸不淡的,從來不摻和局內的那些齷齪的斗爭。
在局務會會議上,鄭強從來也是不偏不倚的,態度從來很是中立,因為鄭強手里也算握有實權,反而成為了公安局幾個頭頭爭取的對象,可惜鄭強鐵了心不摻和,誰也奈何不了他。
鄭強正坐在椅子上,想伸個懶腰,就看到陳龍生的那張黑黑的臉了。
“老鄭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交給你,剛才開發區的楊書記打了電話來了,讓我們公安局立刻派遣人手秘密逮捕造紙廠的方經理。”陳龍生敲了敲鄭強的桌子。
鄭強臉上一驚,立刻起身,讓位給陳龍生說道:“局長您坐吧。”
陳龍生也不客氣,大馬金刀的坐到了鄭強位置上面說道:“剛才書記已經吩咐下來了,你要立刻帶隊去造紙廠,不要驚動其他任何人,一定要做到秘密逮捕,不然驚動其他人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了。”
“局長,要抓人,也總要給我給理由吧,總不能無緣無故就去抓了人家吧”鄭強有點一頭霧水的。
鄭強雖然一直是中立態度,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但是對于局里的那些恩恩怨怨,甚至開發區的一些恩怨,都是了解的比較清楚的。
鄭強也知道造紙廠就是一個馬蜂窩,造紙廠的后面養肥了開發區的不少干部,甚至開發區的主要領導中也有一些牽涉其中,充當造紙廠的保護傘。
以前也有過不少造紙廠四周的百姓到公安局來舉報投訴,要求公安局關停造紙廠,但是公安局基本都是不受理,讓這些村民去找政府,后來村民知道公安局靠不住,就基本不來公安局投訴了造紙廠背景如此之深,牽涉如此之廣,鄭強不明白這個楊書記為什么要捅這個馬蜂窩?而且沒有十足把握和證據,捅造紙廠這個馬蜂窩,很可能被造紙廠背后的利益團體反咬一口這恐怕就是自取滅亡的行為 “理由很簡單,我們公安局已經掌握了方經理一些違規違法的犯罪證據”陳龍生把前幾天審訊的三個造紙廠普通職工的口供大概復述了一遍。
“證據是很充分的這個老鄭你不用擔心”陳龍生拍了拍老鄭肩膀。
“可是局長,這么重要的任務,只派我一個人帶隊,是不是少了點,我怕到時會把事情弄糟啊。”
鄭強知道這個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誰帶隊去抓方經理,誰就要首當其沖的遭到造紙廠后面的利益集團沖擊 “要不讓郭山副局長也跟我一起去吧,畢竟造紙廠那一塊的派出所,剛好也是郭山同志分管的。”鄭強現在就想把郭山一起拖下水,到時真要出了大簍子,也多個人擔著。
“郭山還有其他任務,不能跟你同去了,老鄭你也是多年的老公安了,經驗豐富,那些窮兇極惡的悍匪你都不怕,會怕一個小小的造紙廠的經理?”陳龍生一副坦然說道。
對于自己的嫡系郭山,陳龍生當然要盡力保護,這種生死未卜的任務,陳龍生當然不會讓郭山涉險了。
“就這么定了,我相信老鄭你能把這件事辦好的,我已經跟楊書記說了,這件事由你全程負責,你準備一下就出發吧。”陳龍生拍了拍鄭強的肩膀,就走出了辦公室。
看著陳龍生離去的背景,鄭強琢磨起他最后一句話來,似乎這件事也并非全是壞事啊,楊書記很重視這次行動,如果自己辦好,說不定就能攀上楊書記這個南湖市的新貴領導啊 能跨市調動,說明這個楊書記在省一級的背景也不小啊,攀上楊書記,自己豈不是前途又有望了?
這么一想,鄭強反而有些感激陳龍生了,沒有這次抓捕任務,恐怕自己也是很難攀上楊書記的大腿啊 想到這里,鄭強原本已經心如止水的心情,立刻又變得火熱起來,拿起電話:“小東嗎,立刻傳令大隊全部警員準備好,我們將要立刻執行重要任務…”
窗外是陽光明媚,造紙機械啟動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造紙廠。
方經理剛剛把制漿車間新來的一個小女工叫了進辦公室,關上門,狠狠剝光她衣服,發泄一番清晨的,看著小女工忍聲吞氣,被自己強行占有,卻是含著淚不敢聲張的模樣,方經理心頭油然升起一股邪惡的征服感老板很少出現在造紙廠,所以方經理就是造紙廠的真正的土霸王他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整個工廠的職工的去留,包括其他副經理,方經理如果用得不順手,也可以隨時叫他們滾蛋 發泄之后,方經理是一陣神清氣爽,但是心頭很快又浮起了一絲陰霾。
指揮鬧事的三個職工早已經被公安局放了回來,但是還有普通三個職工一直被公安局扣押著,這成了方經理心頭一塊心病 他不知道公安局一直扣押三個普通職工干嘛?
正在方經理在辦公室里面來回踱步的瞬間,突然覺得身后的門被打開,方經理還沒來得及扭轉頭,就覺得兩個手臂被大力扭到了后背。
一雙冰涼的手銬,把他肥胖的剛剛撕扯過女工衣服內褲的雙手,緊緊銬住了 “我們是開發區公安局的我們在執行任務”
兩個干警面無表情拿出工作證遞到方經理面前。
方經理正想破口大罵,一團麻布就被塞到他的嘴巴里面 “帶走”
鄭強看到方經理被抓到了,朝兩個警員示意。
鄭強一行人并沒有經過車間,免得引起騷動,而是走了辦公室大樓的后面,幾個造紙廠的保安都已經被警察控制住了,眼白白的看著方經理被這群警察帶走黨政大樓,楊子軒的辦公室內,李不凡正向楊子軒匯報剛才在公安局的情況 “這個陳龍生,關鍵時刻,竟然掉鏈子”楊子軒猛的一拍桌子。
要是真要派了孫國中帶隊去抓人,恐怕雞毛都不抓不到一把幸好自己除了打電話之外,還吩咐了李不凡親自跑了公安局一趟把陳龍生截住,不然還真是功虧一簣啊 楊子軒看了看站一邊噤若寒蟬的李不凡,點了點頭說道:“老李這次干得不錯啊,記你一功啊”
楊子軒當然也知道李不凡這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老油子,為什么如此賣力為自己干活李不凡多半是盯上了劉黑臉的那個黨政辦主任的位置 劉黑臉現在不怎么受楊子軒待見,李不凡現在也靠不上白曙他們,所以就全副身心,把寶押到了楊子軒身上。
第三更求票票第五十一章,涌流 李不凡前腳出去,楊子軒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拿起電話,電話里面是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
:“你是誰啊?”
“書記,您好,我是開發區公安局的鄭強”
鄭強的手里捏了一把汗,第一次給這個大的大領導打電話,難免有些緊張,要知道楊子軒的級別比之以前提拔鄭強的那個市局副局長級別還要高,更重要的是楊子軒還年輕,前途無量啊 楊子軒想了一下,才想起了剛才李不凡說的,就是公安局的鄭強帶隊去造紙廠抓人的。
“噢,老鄭啊,事情辦得怎么樣,還順利吧?”楊子軒的聲音頓時和氣了起來。
“報告書記,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現在造紙廠的方經理,已經被我們扣押在公安局了,請您進行下一步的指示。”鄭強因為緊張,雖然隔著電話,依然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力,說話也有點斷斷續續的不清不楚。
楊子軒琢磨了一下,這個鄭強給自己打電話到底是個怎么樣的意思呢?
剛才李不凡在楊子軒面前,也提到了鄭強在公安局基本是與世無爭的中立態度,雖然陳龍生在公安局和政法系統的勢力如日中天,但是鄭強也沒貼上去,說明鄭強也是個頗有骨氣的之人,當然也從另外一方面說明鄭強是在待價而沽那現在鄭強主動給自己打電話,請自己下指示,那么投靠自己的心意就是再明顯不過了細細沉思了一下,楊子軒覺得接納鄭強也是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通過鄭強,楊子軒可以慢慢展開在開發區公安局的人事布局,鄭強也因為有了靠山不再是無根無萍,底氣也可以足了很多而且鄭強能在陳龍生的陰影之下,依然是手握公安局的實權,說明鄭強的能力也是絕對的上上之選,即便是在開發區政法系統說一不二的陳龍生也挪不了鄭強的位置 “老鄭你立刻吩咐進行審訊吧最好用上你自己的人,我懷疑你們的公安局有造紙廠的內鬼”楊子軒聲音平靜說道。
鄭強聽楊子軒這樣一說,心里一喜,楊書記竟然當面跟他談公安局有內鬼這樣的敏感忌諱的事情,說明了楊子軒并沒有把他鄭強當做了外人。
這么說楊書記是同意接納了自己作為他的嫡系 鄭強心里高興,砸了砸吧嘴巴說道:“好的,書記,我立刻就吩咐下去,有什么情況隨時向您匯報”
楊子軒點了點頭說道:“這樣敢情好老鄭啊,這件案子結束后,有空你也可以到我的家里坐一坐吧”
鄭強立刻就聽出了楊子軒的話外的意思,這件案子就是楊書記對他鄭強的考驗,搞好這件案子,他鄭強就拿到了踏入楊系的入場券 “請書記放心,我一定盡力把案子辦好”鄭強斬釘截鐵的表示忠心。
“老張,老張,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白曙此時是一身睡衣從自家的小洋樓跑到張瀾的家中。
此時的張瀾剛剛起床,翹著二郎腿,坐在餐桌上,年輕的小保姆給他端上了牛奶和面包,桌子旁邊還坐著一個神色慵懶的女人,頭發蓬亂,睡衣的扣子也沒完全扣好,把頭靠到了張瀾的肩膀上面。
白曙看到女人睡衣下面洶涌澎湃的胸器和雪白的凹深的溝壑,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真是個大尤物啊,老張這小子。什么時候弄了個這樣的極品尤物在家里收著啊?
“大清早的,我說白曙你大清早瞎叫什么啊?難道開發區又發生了什么大事嗎?”張瀾慢條斯理的接過面包和牛奶吞咽了起來,另外一只手卻是在女人的胸前套弄著。
白曙艱難的把眼神和注意力從女人的漂亮臉蛋和深凹的溝壑中移開,苦笑說道:“還真是發生大事了,我剛剛接到了造紙廠那邊一個保安的電話,聽說今早一大早造紙廠方經理,就被開發區的公安局帶走了,具體原因那些警察也沒說明。”
張瀾拿著牛奶的杯子突然當啷的掉在了地下,一臉驚愕說道:“真的?公安局是誰帶的隊去抓人啊?”
“聽說是公安局副局長,分管治安管理大隊的那個副局長鄭強親自帶隊的抓人”
張瀾一把推開身邊的女人,站了起來,在原地來回踱步,顯然是在思考,白曙則是雙眼往女人的身體上胸部,臉蛋,腰肢屁股上亂瞄,一臉迷醉模樣,這個女人實在太夠味了。
“鄭強不是一直在公安局是中立的嗎?怎么就是他帶隊去抓人?”張瀾有些難以理解問道。“造紙廠和陳龍生沒什么利益關系,陳龍生不可能這樣和造紙廠死磕肯定不是陳龍生下的命令目前和造紙廠交惡的,而且動機比較深的,就是楊子軒,多半是楊子軒下的令,陳龍生不想趕這趟渾水,所以最終派鄭強帶隊去抓人。”張瀾立刻把整個過程猜到不離十。
“肯定是楊子軒在背后搞鬼,關鍵是我們現在該怎么應付楊子軒的出招了”白曙氣急敗壞說道。
“見招拆招已經不行了我們要主動出擊了”張瀾冷冷說道。
“怎么主動出擊?”白曙疑惑說道。
“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楊子軒既然如此不按規矩出牌,連招呼也沒打就把方經理給抓了,那我們也沒必要再給他留什么面子了,我們也沒必要和他虛以委蛇了。”張瀾雙眼如同毒蛇般,射出絲絲的光芒。
劉黑臉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楊子軒辦公室。
“書記,我剛剛接到市委辦公室主任徐宏博主任的電話,他說蘇市實地考察團,將于下周抵達我們開發區進行實地考察,您說我們要怎么準備呢?”劉黑臉小心翼翼的問道,劉黑臉知道楊子軒對他的印象十分不好,所以在楊子軒面前大氣也不敢喘過身來,生怕楊子軒借題發揮,殃及池魚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怎么這么快,要知道楊子軒之前以為考察團至少是幾個星期后才會抵達開發區,所以才全心全力和造紙廠開火的,沒想到考察團這么快就要來了。
“時間已經不多了,老劉,我看你最近擔子也不重,我就給你加加擔子吧,這次的考察團接待工作,由你全權負責”楊子軒立刻就把一個燙手山芋丟到了劉黑臉的手里。
劉黑臉頓時臉色大變,臉色變得更黑的:“書記,這個招待工作可是事關重大的啊,關乎我們開發區引進的外資的重要局面啊,我一個人可是恐怕撐不住場面啊。”
“沒事了,老劉,這個招待工作工作的小組組長位置就交給你了。”楊子軒鼓勵說道。
“書記,這個事關重大,是不是應該召開開發區常委會會議討論一下?”劉黑臉沒想到來給楊子軒匯報工作,也會碰上一個這樣的無妄之災,實在是有點哭笑不得了。
楊子軒搖了搖頭:“這樣事情就沒必要開常委會決定了,老劉,接待工作的籌備工作就交給你去辦,就這么定了不要再啰嗦了”
楊子軒上任開發區工委書記后,可是一次工委常委會議也沒召開過,不是楊子軒不想召開,只是楊子軒覺得時機還不成熟。
畢竟在楊子軒眼里,工委常委會已經不是他的斗爭舞臺,他的斗爭舞臺至少也要在市一級,如果他的斗爭舞臺還糾結于開發區工委,只能說明他這個工委書記很是失敗 坐在富康里面,楊子軒瞇著雙眼,放松著自己。
抓捕了方經理,就像是一塊小石頭丟到了平靜的湖面上,一下子就激起了層層漣漪 今天給楊子軒打電話的人還不算多,可能很多人都在醞釀著,但是等到明天辦公室電話肯定會多了起來。
“書記,您說此事逮捕方經理,合時宜嗎?”劉可克在前面說道,身為楊子軒司機,楊子軒有什么舉動也很少會瞞著他,所以楊子軒下令逮捕造紙廠方經理,劉可克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
“肯定不合時宜”
楊子軒抽了根煙,吐出一個煙圈,淡淡說道。
“我剛剛到任書記不久,原本不應該如此大動干戈的。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不然被一個造紙廠欺負到了我頭上,我在開發區的威望根本也是建立不起來”楊子軒狠狠抽了一口煙說道。
其實造紙廠的出現,雖然對楊子軒有許多不利的地方,但是也給了楊子軒一個立威的機會和對象,只要楊子軒把握得好,就可以通過教訓造紙廠就可以間接教訓造紙廠背后的那群利益群體這一次較量并不是楊子軒和造紙廠的較量而是楊子軒和造紙廠利益密切相關的那幫開發區干部的第一次較量 “老劉啊,我還有件事要吩咐你呢。”
楊子軒坐在車后座,許久才說道。
“書記,您盡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到,一定會去做”劉可克回答說道。
“你這兩天,喬扮成普通村民,去找一下這幾個人”
楊子軒從公文包里面拿出幾個材料遞給了劉可克第五十二章,來電劉可克拿過材料,卻發現這是一份復印件復印件的上面的有幾個名字和地址,用紅筆圈了出來“書記,這是?”劉可克邊開著車,邊隨手翻了翻材料,發現被圈出來的人名有七個 “這是我從公安局拿到的口供材料,都是造紙廠內部還有良心的幾個職工錄下的口供,用紅筆圈出來的那幾個人的名字,都是在造紙廠搬遷到開發區之后,在生產死亡事故中死亡的人”楊子軒抽著煙慢慢說道。
“造紙廠在搬遷到開發區之后,竟然生產事故就死了七個人?才幾年啊,兩三年吧”劉可克有些震驚了。
“關鍵是這些在生產事故中死亡的員工,都沒有上報開發區的監管部門,也沒有給予死亡員工家屬相應的賠償,都是幾百的安葬費,就打發了那些員工家屬員工們的生命安全一點都得不到保障”楊子軒聲音有些冷意了。
“這些員工家屬,也曾經多次上訪求援,但是在開發區內都被壓下去了,不少員工家屬因為上訪,在途中就被造紙廠的保安隊伍打傷,甚至打殘”楊子軒說這些話的時候,甚至手指有些發抖在拿到這份材料之前,楊子軒只是覺得造紙廠的生產應該有問題,但是沒想到造紙廠竟然有如此多的生產安全事故,竟然有如此多的人員死亡,這份材料上面只是記了七個死亡的職工名字,但還有很多工傷和嚴重受傷不能再勞動的職工的名字,沒有出現在這個名單上面,讓楊子軒忍不住一陣心寒這個造紙廠還真是開發區的大毒瘤楊子軒現在不拔掉這個毒瘤也不行了,因為沒有人知道這個毒瘤什么時候爆炸,沒人知道那些被造紙廠壓迫的員工什么時候會再也承受不住壓力而爆發出來等到楊子軒上任一段時間,這個毒瘤再爆發出來,這筆爛帳肯定要算到他頭上了,這對于他的仕途人生恐怕是一場巨大的政治災難所以長痛不如短痛,楊子軒下定決心了深挖這個造紙廠 劉可克軍人出身,骨子里面還是流淌著熱血的,氣憤說道:“這個造紙廠也是欺人太甚了,真不知道簡文峰怎么會那么蠢的讓造紙廠落戶開發區的這種沒良心的廠子,就應該關停了的”
楊子軒擺了擺手,說道:“這幾天你就私下聯系這些死亡職工的家屬,讓他們聚集起來,再大干一場,就說開發區工委為他們做主”
“最好把那些工傷沒有得到賠償的員工,也都聯絡起來,形成一場聲勢浩大的反抗黑心造紙廠的運動”楊子軒語氣鏗鏘說道。
“這幾天估計造紙廠都會因為方經理被捕而鬧得沸沸騰騰,估計都沒閑暇來顧及你的去向了,老劉你可以大膽放心去聚攏這些人,有什么特發況,立刻向我匯報”楊子軒聲音淡淡說道。
“這是給你的大哥大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楊子軒把從陽晨帶回來得大哥大遞給了劉可克。
車子停到了小洋樓外面,劉可克就下了車,消失在了黑幕之中楊子軒把車門鎖好,看著劉可克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個劉可克就是他手中的一張秘密王牌,許多他不好親自出手的事情,都可以讓劉可克去輕松去辦楊子軒慢慢踱步進小洋樓之后,就發現地板和地毯都是十分光潔干凈,抬頭一看,就再次見到了曾倩的那個忙碌的嬌俏身影,正在洗澡房里面清潔衛生 自從楊子軒上次吩咐過小倩之后,小倩果然是每星期都到小洋樓進行大清潔兩次,也不打擾楊子軒,一副任勞任怨的模樣。
楊子軒本以為小倩是個被人安排到自己身邊的眼線,看她皮嬌肉貴的,估計干不了什么家務活,所以特別給她安排了一大堆的家務雜活,想以此讓小倩知難而退,沒想到這個小倩還真是把這個家務活全都包攬的下去,讓楊子軒大吃一驚 難道這個小倩并不是什么眼線,而是真正的負責搞衛生的?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冤枉了她?
楊子軒有些疑惑的看著正躬腰在洗澡房洗刷的小倩,躬腰的時候,圓潤嬌翹的小屁股撅在了洗澡房門之外,上衣顯得有些縮短,露出了腰間膩白的腰肢肌膚,內褲的一角也凸了出來,乳白色的。
“小倩啊,干的累不累?累就先休息一會吧。”
楊子軒饒有興味的走到了廳里面的桌子坐了下來。
“不是很累了,書記您先坐會吧,我還沒把洗澡房刷干凈呢,要等會才能再用洗澡房。”小倩以為楊子軒是一身大汗淋漓的回來想洗澡了,有些歉意的說道。
“我沒有要急著用洗澡房了,你慢慢刷吧,不用急,刷累了就休息一會”楊子軒有點啞然失笑“對了小倩,看你的模樣,不像是做慣家務活的人,但真做起來怎么手腳就這么快呢?”
“書記,您是不是嫌棄我做得不好啊?”小倩心里一愣,抬頭看楊子軒,手中的活兒也停了下來了。
“沒有沒有,我沒這個意思,你做的很好,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你長得這么漂亮,應該很多條件不錯的男孩子追你啊,嫁人了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嗎,你何苦來我們開發區,做這樣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呢?”楊子軒自個兒泡了一杯龍井放在了桌面上細嚼慢咽。
小倩沒想到楊子軒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一時有點語塞,許久才回到說道:“我也不想一直呆在家里,也不想嫁人那么快,爸媽把我拉扯大也不容易啊,那么快嫁人就一點幫不到家里人了我家里還有幾個弟弟妹妹讀書呢,我是年紀最大的,總要為父母分擔一下吧,不過我也沒其他的手藝,只是從小就幫忙家里做家務活,所以看到開發區招清潔工我就報名了,然后就被安排到這里,給書記您做家務了”
“書記您不會是嫌棄我干得不好吧,您不要趕我走行不行,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啊”小倩停下手中的活兒,聲音帶著點哭腔,雙眼汪汪的看著楊子軒。
楊子軒一陣胸悶,喝了口茶才說道:“放心吧,只要你自己不想走,我不會趕你走的對了小倩,你家也是在南湖的嗎?”
聽到楊子軒不會趕她走,小倩這才松了口氣說道:“恩,我家也是搬來了南湖的,我爸之前是在揚州出生了,后來來到南湖工作,就這里扎根了也算是南湖人了”
楊子軒點了點頭,不再看小倩撅起的圓潤的小屁股,轉身上了樓上書房。
剛坐下一會,電話就響起來了,楊子軒拿起來一聽,卻是林若水的聲音。
“看來楊書記在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過得很是滋潤啊,都有點樂不思蜀了,都忘了自己是從哪里出來的人,這么久也不打幾個電話回來。”林若水有些慵懶的躺在床上,戲謔說道。
“哎喲,林書記,你這不是折煞我嗎,我現在在開發區可是舉目無親,八面受敵啊,連個安穩覺都難得啊,更別說什么滋潤日子了我現在就想再回去紅水,在你手下當個小縣長什么的,也過得比現在舒服滋潤啊。”楊子軒也是一臉戲謔回應道。
“這樣敢情好啊,你現在就給南湖市委和省委打報告,說這個開發區工委書記你不干了,你要回紅水縣做縣長我和林沛書記,還有許印家市長都是很歡迎你回來的,你在紅水縣那些親朋故友估計也巴不得你這個老大回來噢當然你如果想做我這個縣委書記,我也可以讓賢的嘛,免得到時像蘇南一樣被你拱翻了”林若水捂嘴笑道。
“恐怕現在就是我想走,也走不成了,我已經觸碰了某些人的蛋糕,他們哪里可能讓我一走了之呢”
林若水聽楊子軒的語氣不像是說笑,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問道:“沒這么嚴重吧,難不成你去開發區做個書記,比在我們紅水縣做個縣長還要困難?怎么說你在開發區也是一把手啊,可以使用的政治資源很多啊,誰會那么不識抬舉去跟你硬碰硬啊?”
“紅水縣的關系沒那么復雜,但開發區的人事關系要復雜得多,單單是擼清這些關系,恐怕都要花費不少時間啊”楊子軒嘆了口氣說道。
“你們管委會副主任張瀾,我倒是知道是常委副省長張亞東的侄兒,除此之外似乎其他幾個人背景也不算太復雜吧?”林若水也花過一些心思琢磨過開發區的人事布局。
“大鬼易躲小鬼難纏啊”楊子軒嘆了口氣,就把造紙廠的事情給林若水說了一遍。
“那你這次還真是捅了馬蜂窩了,造紙廠如此違規操作,還在開發區安然無恙進行生產了幾年,就說明了它的后臺很硬啊,在開發區里面也是盤根錯折啊”
第二更到第五十三章,耳目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這馬蜂窩我現在是捅也要捅,不捅也得捅了啊”楊子軒語氣堅定說道。
“要不這樣吧,過幾天有空了,我去一趟南湖吧”林若水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雖然她一直就想去,不過現在畢竟她是縣委書記的人貿貿然的跑去南湖,也會有些有心人關注的,而且楊子軒似乎也一直沒有邀請過她去南湖。
作為一個女孩子林若水還是很矜持的,雖然她對楊子軒有著那么一絲的好感,但也不會隨便的貼上去的 “那敢情好,歡迎林書記到我們開發區考察指導工作啊這么久不見了,我也是蠻想你的”楊子軒嘻嘻笑道,和林若水每次談話,總能給他一種輕松的感覺。
“指導工作倒是不敢當,我也是本著學習的態度去你的開發區的,聽說楊書記你在蘇市招商考察中又是勇奪桂冠,一舉超越南鋼老總匡威新和靜川區委書記徐亞萍,成功引資臺灣著名電子代工企業泛海集團,還簽了七八分臨時性投資協議,這樣耀眼的招商成果恐怕整個南湖市都沒幾個吧”林若水咯咯笑道。
林若水怎么知道這么清楚啊?他的這些招商成果也就南湖市委市政府機關傳開了,其他地方沒幾個人知道啊尤其是林若水還能說得這么詳細,連簽訂幾個項目都知道,更是讓楊子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難道林若水在南湖有耳目?或者南湖市有林家的人在任職給林若水通風報信了?
“這么好的招商成果,如果讓我叔叔和許市長知道了,恐怕是腸子都要悔青啊,早知道就不要把你放走了,留著你在大名市多做點貢獻了現在白白便宜了石峰信和羅澤明他們,如此耀眼的招商成果,一旦投資落實,他們臉上不知道要增光多少啊”林若水嘆息說道。
“也不能這樣說吧,大名市的區位優勢和南湖不同,紅水縣的區位優勢和開發區的區位優勢也不同,不能一概而論,泛海電子投資我們開發區主要是瞄準了南湖擁有的一批技工,主要是羅浮理工大學那批畢業生。而且開發區的勞動力也是廉價而豐富,符合泛海降低生產成本的需求。再者就是開發區四周的交通干線和鐵路干線都是十分的發達,便于泛海的那些電子產品得運輸啊這些條件,大名市未必就有啊”楊子軒笑著說道。
“對了若水,省黨代會快開了吧,黨代會之后估計也有大批干部要被調整,你叔叔林沛估計能上吧?”楊子軒也一直在關注著省內政治局勢走向。
“按道理,我叔叔上位一個不入常的副省長,應該不算太難的,畢竟我叔叔也是多年的正廳級干部,資歷火候已經夠了,但是不到最后,還是可能有變數吧。畢竟羅浮省也不是我們林家的主要地盤,而且羅浮省勢力本身就是盤根錯折的,甚至有一些勢力是通天的,我們林家也不能在羅浮省一言九鼎啊羅浮省雖然經濟相對于東部沿海地區落后不少,但是歷來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羅浮省籍貫的中央級大佬也是很不少吧,一城一池都是必爭之地啊”林若水長長嘆息一口氣說道。
“那我們南湖市的主要領導,有沒有可能在省黨代會之后動一動?現在有沒有這樣的消息?”楊子軒疑惑問道,他知道林若水的消息渠道實在要比他好得多。
“都不太可能吧,省委對于你們石峰信和羅澤明的組合搭檔還是比較滿意的,而且羅澤明和石峰信都是擔任現在的職位時間不久,不太可能這么快調整”林若水躺在床上,彎著修長的雙腿,打著床上的被子。
快要掛電話的時候,楊子軒突然問道:“若水啊,老實說,在南湖有沒有你們林家的人?不然你怎么那么清楚我們招商的內容和成果的呢?這些都是只有市委市政府的機關人員才了解得比較清楚的吧。”
林若水突然笑了起來:“有你猜猜吧”
楊子軒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具體的人我猜不出來,但是我估計是那人級別不算太高,不會是市委常委之類的人物,但是比較年輕,還有一定潛力的”
“猜的基本到位了確實不是市委常委里面而是市政府的”林若水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市政府秘書長黎啟明就是我們的林家的人吧,是我二叔挖掘的后備人才之一”
楊子軒大吃一驚,沒想到黎啟明真正竟然是林家的人,隱藏得還真是深啊而且作為市政府的大管家現在李啟明也是深得市長羅澤明的青睞,看來這個黎啟明還真是不簡單,背靠著林家,還拼命的取得了羅澤明的信任,果真是個左右逢源的彪悍人物啊。
“我這次去南湖,就是想給你們牽橋搭線一下,畢竟你現在還沒進入市政府的領導班子,你這個副市長名額不知道什么年頭才能拿到手”林若水嘆了口氣說道。
楊子軒也是隨著林若水嘆了口氣說道:“是啊現在這個副市長名額,也是不知道最終花落誰家,我現在也是急需一個在市政府工作的朋友,能給我提供最特最快的市政府和市委的消息”
“即便你登上了副市長寶座,也要做好準備了,也需要在市政府里面尋覓好友幫手啊,才不至于孤立無援啊”林若水沒好氣說道了。
“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么?”
“昨天一大早啊,我們開發區就發生了一件大事啊你不會還沒聽說過吧?”
“什么大事啊?有什么就痛痛快說出來吧,別在這里賣關子啊了”
“我們開發區造紙廠的老總——方經理,昨天早上就在辦公室被開發區公安局警察帶走了,今天怎么不見放回來,現在的造紙廠已經亂成一團糟了”
“不會吧?方經理貌似在開發區的人緣很好啊平時逢年過節,都會給開發區的主要領導和直屬局長送禮啊,沒少和開發區的一些領導出去吃飯游樂啊這次到底得罪了誰呢?”
“聽說是得罪了我們的開發區的新來的那位書記”
“不會吧方經理怎么就得罪了楊書記呢?”
“噓要死啊,那么大聲這事千萬不要張揚呢你有沒有聽說楊書記的車子被造紙廠職工砸得稀巴爛的事啊我估計就是這件事,造紙廠方經理徹底把楊書記激怒了,這才會有楊書記下令逮捕方經理的事情吧”
“楊書記這么快就能指揮得動公安局了?陳龍生局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啊”
“哼哼誰敢小看楊書記,誰就要狠狠的栽跟斗啊你有沒有聽說前幾天在制藥廠工業園發生的一件事”
“什么事?”
“聽說是楊書記在制藥廠工業園里面,被人欺負,楊書記一怒之下,讓公安關了一個制藥廠的副總和我們開發區建設銀行行長吳宗良的兒子,現在公安局還沒放人啊”
“楊書記就不怕得罪制藥廠那批老總?如果制藥廠的那些混蛋老總,集體提出撤離我們開發區,那我們開發區還真是什么都沒有了。連個像樣的企業都沒有了”
“哼哼誰說的。你沒聽市政府和市委那邊說的嗎?上次楊書記在招商考察中親自招引來了臺灣的超級巨無霸泛海集團和好幾份簽約的。有泛海這樣的巨無霸撐著,我們哪里還需要看那些制藥廠老板的臉色”
“不會吧看不出來這個楊書記,年紀輕輕手段竟然如此厲害啊看來以后要收斂低調點,不然碰上他的霉頭,恐怕都沒什么好果子吃啊”
幾個機關人員,在上班路上三三成五低聲聊著。
經過了李不凡的通報,姚天書慢慢走進了楊子軒的辦公室 今天的姚天書沒有了前段時間從考察團歸來后那樣的唯唯諾諾,取而代之是筆直的腰桿,顯得頗為自信,本來有些花白的頭發,又被染上了黑色,看得出來,姚天書還是十分重視自己的外表形象的,這一點和楊子軒不同。
楊子軒也感覺到了姚天書的不同,前段時間姚天書隱隱有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態度了,但是此刻楊子軒卻是感覺姚天書一改前飛,不再抗議了。
“書記,不知道您忙不忙了”姚天書的有些忐忑的說道“現在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情。”
姚天書的底牌終于亮出來啦 “有什么你就直接說好了,不用猶猶豫豫的”楊子軒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了,看著姚天書說到。
“我是初來咋到管委會主任,才發現財政局還是缺一個副局長,書記您怎么看?我現在手頭就有這幾個人選了,不知道書記您怎么看了”姚天書笑瞇瞇的遞了一份候選人名單給楊子軒瞳孔猛然一縮 楊子軒接過了人選名單,隨意瞄了一眼人選名單,看候選人的簡歷,都是管委會那邊的人,就一把把名單扔到了桌面了。
兄弟們來點票票啊第五十五章,結交雖然現在楊子軒在南湖市也算是一個比較耀眼的政治明星,但是還上不了省一級大佬的臺面,也沒幾個省級大佬會把楊子軒放在眼里更別說林家這種豪門大閥,根本不會把楊子軒這個小干部當一回事了所以在黎啟明的眼里,楊子軒和林若水基本沒什么感情的可能的了,畢竟兩者地位背景相差太懸殊了,現在的楊子軒連做林家的一枚棋子的資格都不夠,更遑論姑爺了 黎啟明嘆息一口氣,林若水這樣的女人,多半要來自中央級人物子女才能相配吧。
“黎秘書長過獎了,我也不過是因緣巧合,適逢其時而已,運氣運氣而已”楊子軒笑著回應說道。
“楊書記實在是太謙虛了,一次兩次招商成功可能是巧合運氣,但多次就不是巧合能夠解析的了”黎啟明笑道“楊書記招商手段別出心裁啊,能說動那些外商來我們羅浮這種內陸省份投資,本身就是一種能力和實力的證明啊”
林若水不干了,有些戲謔的看著兩人笑道:“我說你們兩個酸不酸啊,整天被人喊書記,喊秘書長的,還沒聽夠?好不容易出來談談心,還是官話套話一堆,你們累不累啊?你們說著不累,我聽著都累了”
林若水這么一打岔,包廂里面的人都笑了,氣氛頓時也變得輕松了起來。
“我說若水你車馬勞頓的過來一趟,也真不容易啊,來,我先敬一杯,你隨意吧”楊子軒對林若水能在這時候過來其實也是挺感動的。
畢竟這次抓捕方經理,楊子軒心理上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這可是他在開發區的第一仗啊,容不得半點閃失啊,說不怕也是假的之前楊子軒都是和開發區幾個常委們都是些小打小鬧的碰撞,這才是第一次真槍實彈的干架啊畢竟現在官兒大了,楊子軒也不能像在紅水縣那樣經常冒險行動,在紅水縣楊子軒只是覺得自己是光棍一條,斗不贏,大不了再次到個清水衙門養老,那時楊子軒還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現在畢竟是省管干部了,也是有一定級別的官兒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經常劍走偏鋒,而是要穩打穩扎步步為營 “少喝點吧,你也不是什么大胃王”林若水拿起酒杯用紅唇輕輕捻了一口就不再喝了。
黎啟明看林若水對楊子軒態度似乎真的超脫了一般的同僚關系,估摸兩個人私交應該甚好,對楊子軒也不禁刻意結交了起來。
“子軒,現在在開發區還習慣吧?開發區的水也是很深的啊,不好弄。”黎啟明刻意拉近和楊子軒的距離,在稱呼上也變得親切了起來。
“我最近在整頓造紙廠,啟明你在市政府時間也不短了,你知道造紙廠的背景嗎?”既然黎啟明伸出了橄欖枝,楊子軒當然也不會托大了。
“造紙廠?”
“子軒你新官上任的第一把大火不會就是燒到了這個造紙廠頭上吧?”黎啟明吃了一驚。
楊子軒點了點頭,仰靠在椅子上面:“造紙廠污染問題太嚴重了,四周的村民都是不堪忍受啊,上次已經有村民砸過一次造紙廠了,再不把這個毒瘤給剔除掉,就像在自己身邊放著一個定時炸彈啊,恐怕將來我也要遭受到一定的沖擊。”
“子軒,你知道造紙廠背后的背景嗎?這個造紙廠以前是靜川區的污染大戶,也是靜川區政府的產業,被投訴太多了,才被挪到你們開發區的,并且當時區政府也是變賣給了某個私人老板。”
“雖然被變賣給私人,但這個私人老板聽說也是和靜川區政府關系甚密,造紙廠的背后還是有著靜川區政府的影子的要知道當年靜川區因為造紙廠搬走的事情,也曾經上演過十分激烈的斗爭,當時造紙廠在靜川區是贏利利稅大戶,很多區政府官員都不愿意挪走這尊財神啊”
“你動了這個造紙廠,很可能也是動了靜川區政府的蛋糕,很可能激起靜川區一些人的怨恨呢”
黎啟明沒想到楊子軒竟然這么大膽,上任之后選擇打擊對象竟然是造紙廠,在黎啟明看來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巨大的失誤敗筆啊黎啟明深深看了楊子軒一眼,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了點,考慮事情不夠周到,也沉不住氣,急著立威,卻沒想到捅了馬蜂窩 楊子軒當然能看出黎啟明眼里的輕視和不屑,淡淡一笑:“造紙廠和靜川區政府的關系,我知道啊,它們之間關系,還是李志宏副市長對我說的,李志宏副市長還說了造紙廠搬走出售的時候,剛好是現在靜川區區委書記徐亞萍擔任區長的時候”
黎啟明臉上原本有些不屑輕蔑的笑容,剎那間,凝固了 什么?
李志宏竟然親自提點過楊子軒這些話?
黎啟明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身為市政府秘書長,黎啟明深諳李志宏這個常務副市長的能量。在市政府,李志宏的人脈和對各局辦主要負責人的控制力要遠遠高于羅澤明,甚至可以說,只要李志宏愿意,李志宏完全可以把羅澤明在市政府架空但是李志宏自從老市委書記宋思安退了之后,就一直很低調,韜光養晦,羅澤明到來之后,李志宏也是十分配合羅澤明的工作,如果沒有李志宏的配合,恐怕單單是市政府的斗爭,就能把羅澤明搞得頭昏腦脹,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抽出手在常委會上和石峰信叫板所以羅澤明在十分忌憚李志宏的同時,也是十分尊重李志宏 黎啟明有點想不通,李志宏為什么要提點楊子軒這些。
難道李志宏相中了楊子軒?
黎啟明也覺得并非沒有可能,畢竟現在李志宏這一派也是后繼無人,培養楊子軒作為新的領頭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這么一想,黎啟明看楊子軒的目光又變了,眼神中的輕視和不屑消失了,變得嚴肅而認真,又有點敬畏的說道:“子軒,既然李市長都提點吩咐你了,你為什么還是非要搞這個造紙廠呢?這個造紙廠真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呵呵,恰恰相反,我覺得李市長是我弄掉造紙廠這個毒瘤,所以他才提點我這些的。”
楊子軒也不想再和黎啟明在這件事上說太多,轉而聊起了其他趣事來了。
林若水也是靜靜的在一邊聆聽兩人的對話,她對南湖政治格局不是十分熟悉,所以插不上話,就干脆不說了。
黎啟明覺得有些冷落了林若水這個林家大小姐,忙和林若水聊了幾句,問了問紅水縣的情況,畢竟黎啟明算是林沛帶起來的,骨子里頭已經把自己當做是林家的了,本來林沛是打算把黎啟明弄到大名市的,但是中途出現了一些意外,黎啟明最終到了南湖,熬了將近兩三年,總算是爬上了市政府秘書長的位置。
這一頓酒,也算是賓主盡歡了,結賬錢是楊子軒掏的,不過無論是楊子軒還是黎啟明都覺得能認識對方也是物有所值的。
黎啟明本來提議要帶林若水去南湖幾個著名景點玩玩的,但是被林若水婉拒了,也只能作罷,開著一輛掛著市政府牌子的桑塔納,一溜煙兒的走了。
剩下楊子軒和林若水佇立在紅城酒店外面的大街上,夏夜繁星點點,南湖市區財政這幾年充裕,所以街道建設也是十分整潔敞亮,能和紫金某些繁華地段相比。
“看什么看啊?”
林若水坐到了路邊一個圍欄的桿上面,因為穿著褶皺過膝裙的緣故,雙腿夾得很緊,交叉的在空氣中晃來晃去的。
“我是怕你光外泄了,到時我可是吃大虧啊白白便宜了別人還不如便宜我啊肥水不流外人嘛,干脆我自己看了算了”
楊子軒站到林若水身前,看著林若水夾緊的雪白大腿,笑著說道。
“真不知道你都是省管干部了,怎么還是這么老不正經思想齷齪真應該用抽水馬桶把你的腦子里面骯臟的東西全部抽出來”林若水狠狠的白了楊子軒一眼,雙腿更是收緊,生怕泄露光給楊子軒這個流氓書記看到了。
“那估計我整個大腦都要被抽掉啊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我和你的不正經的事情”楊子軒嘿嘿笑道。
林若水呸了一聲,扭轉臉,看著天上的繁星,許久才回過頭,卻發現楊子軒也已經緊挨著她坐到了圍欄的桿子上。
“子軒,你難道真的一點也不害怕造紙廠背后的那些人反撲嗎?你這樣逼急了他們,狗急也會跳墻啊”
林若水能嗅到楊子軒身上溫熱的男子氣息,心頭有些慌亂。
“我當然怕了但是我手里還有一張王牌,一張致命的王牌,所以我雖然很怕,但是我敢和造紙廠背后的那些斗上一斗管他靜川區政府還是開發區常委,他橫由他橫,我接招便是了”楊子軒曬然一笑。
山水求求訂閱了第五十六章,皮鞭 “你啊,膽子總是如此的大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這樣會吃虧的”林若水有些無奈的看著楊子軒。
“放心吧,量開發區的那群龜孫子,也搞不起多大的浪花只要這一步走好,以后在開發區我也算站穩腳跟的了,至少如果這次我打了一次勝仗,開發區里面的人沒有充分的準備,也不敢挑戰我工委書記的權威了”楊子軒有些斬釘截鐵的說道。
林若水點了點頭:“萬事要小心,實在扛不住就打電話給許印家,畢竟他是你進去大名派系的領路人,經驗和人脈終究要比你豐富一些的。”
“這樣合適嗎?我現在還是處于大名派系考察階段,怎么能使用大名派系的政治人脈資源?打電話給許印家不就是證明我在開發區站不住腳跟嘛?經受不住考驗,估計大名派系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我吧?”楊子軒有些疑惑的說道。
“子軒,你想得太天真了。大名派系我這段時間也是認真研究過的,它的根脈很深,大名派系看似只是羅浮省內的一個省級派系,實質它的源頭在中央上面,它甚至是中央一支主流派系在羅浮省的分支背景十分驚人即便是我們林家也根本無法和這樣的派系對抗所以你如果搭上這支勢力,對你得前途作用是比較大的。”
“羅浮大名派系里面都一些成精的人物,在羅浮省的權力核心——省委常委會里面也有著不小的影響力,所以大名派系培養新生代根本不可能把雞蛋放同一個籃子里面,在整個羅浮省,它都培養了好幾個類似于你這樣的準新生代,據我所知,游陽有一個,其他地方估計還有,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游陽那一個現在是游陽市委排名第一的副秘書長盧福才,也很年輕,可以說和你同期競爭的就是他還有其他一些年輕人你和盧福才兩個現在都拿到了大名派系的入場券,就看你們后面的發力了不過盧福才比你似乎更有優勢,因為他所處環境對他十分有利現在的游陽市委書記薛計連也是大名派系的中堅人物,游陽作為羅浮省的第二大經濟大市,經濟政治地位也是十分重要盧福才在游陽市委主要保障市委書記薛計連的工作,可以說是薛計連的貼身大秘了今年省內換屆薛計連很可能出任副省長或者紫金市長,也是我叔叔爭奪副省長的極為有力競爭人選”
“所以說薛計連是肯定走了,無論是升任紫金市市長還是升任副省長,他走之前肯定應該會安排盧福才下去鍛煉,應該也是在游陽市內,薛計連在游陽經營了很多年,他提拔的親信很多,可以說游陽已經成為了大名派系的大本營之一,盧福才在自家的大本營里面必然要比你在南湖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干得順手很多”
“所以說你必要時候,向許印家求助也不算作弊,畢竟盧福才本身一直有薛計連罩著,早就已經作弊了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我相信許印家肯定動用他的人脈幫助你的”
林若水一口氣把大名派系一些內幕爆料給楊子軒聽。
這些東西楊子軒可是從來沒聽許印家說過,看來林若水也是花了很大的一番心思,才搜集來給楊子軒的。
突然冒出了競爭對手盧福才?
楊子軒心頭也是感覺到壓力倍增,看來仕途還真是每個進步都很難啊哪里都有對手,哪里都有競爭越往上,每個位置的競爭也是愈發激烈 “盡管如此,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不想向許印家求救吧動不動就求救,也很難成長起來吧”楊子軒長嘆一口氣說道“許印家現在也只是大名市的常務副市長,不是南湖常務副市長,想伸手到這邊來也是十分困難吧”
“不說這些了,若水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要不要在南湖玩上幾天?”楊子軒聞到林若水身體上的沁香,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摟住林若水的柔軟纖細的腰肢。
林若水身子被楊子軒摟著身體敏感的僵硬了一下,許久才慢慢柔軟了下來,柳腰輕彎,有點想掙脫楊子軒的手,下身的褶皺裙收縮到了膝蓋以上的部位,露出了粉嫩膩白的大腿,此時大街路過的行人不算太多,偶爾經過的一兩個路人都是緊緊盯視著這兩個坐在圍欄桿子上面的青年男女,有羨慕,有嫉妒。
林若水發現楊子軒沒什么動靜,扭頭一看,卻見楊子軒黑溜溜的眼珠子正骨碌碌的轉著,盯著林若水的大小適中而如同桃子般軟潤的屁股和鼓囊囊的胸部。
“流氓書記”
林若水嬌呼一聲,實在忍受不了楊子軒這種火辣辣的灼熱眼光,就從圍欄桿子上面跳了下來,也許是在圍欄桿子上坐久的緣故,灰白色的褶皺薄裙緊緊的貼到了身上,挺翹軟潤的屁股輪廓徹底的凸顯了出來。
楊子軒笑嘻嘻的,也跳了下來,突然伸手從林若水的身后把緊貼在臀部和腰肢上的褶皺裙擺拉了拉。
林若水心里一驚,扭頭狠狠瞪了楊子軒一眼:“你想干什么啊”
“裙子貼肉太緊了,我幫你松松,不想你露了光,白白便宜了路上這些家伙”楊子軒嘿嘿笑道。
“最大的便宜不也被你這個臭流氓占了嗎…”話說到了一半,林若水就發現自己說漏嘴了,臉上瞬間爬滿了紅暈,跺了跺腳“不想理你這個臭流氓了,我回去酒店睡覺了”
說完,扭頭便走了,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哪里還有那個紅水縣縣委書記人前,美麗大方而不失威嚴的形象。
楊子軒站在原地,看著林若水的亮麗背影,雙手攏在嘴邊喊道:“你今兒坐車也累了吧,好好休息一晚吧,明兒再帶你去玩”
待林若水走了進了酒店,楊子軒才放心去停車場取車,他今晚還有很多事情呢,不可能一直呆在市區,還得必須趕回開發區。
他之前讓劉可克聯系造紙廠的那些死亡職工的家屬和那些工傷職工,不知道結果如何了,劉可克也沒怎么聯系他。
不過楊子軒也覺得事情應該不會有太大變化,自從方經理被捕之后,造紙廠幾條生產線都已經停止了,整個造紙廠生產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所以造紙廠也沒法顧及劉可克去找那些死亡職工的家屬 車子剛剛行駛出靜川區夜市區,經過一大片的鱗次櫛比的餐飲大排檔之類的,就發現前面徹底堵住了,人圍人的堵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楊子軒也不想惹事,像這種地方也是經常有許多流氓隔三差五打架斗毆的地方,所以也沒在意,正想開車調頭,從另外一條街道繞出去,卻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臭娘們,你打了我們,你就甭想從南湖出去。”
這個聲音,楊子軒當然記憶深刻,分明就是開發區建設銀行行長吳宗良的那個弱智兒子吳少的聲音,在楊子軒眼里,這個吳少就絕對是個沒腦子的飯桶,估計那家伙除了女人身體和票子,其他什么不懂了。
楊子軒本來還想多關這個吳少幾天的,不過陳龍生打電話來說,市里有些朋友打電話給他求情,讓楊子軒放過這個吳少。
楊子軒覺得以后還有用得著陳龍生的機會,也給陳龍生一個面子,所以前幾天就答應放了這個吳少,沒想到沒過幾天這個吳少又來市里犯事了,看樣子的是在欺負一個女的 楊子軒有些好奇,就把車子停在了一邊,下了車,從人群中一條小縫隙中擠了進去,只見中間圍了個大圈,停著一輛大切諾基,掛的牌子似乎也是個軍牌。
楊子軒忽然想起,上次去省城追求蘇晨的那個黃亦路不也是開著一輛越野嗎?似乎掛著的也是軍牌,只是黃亦路的那輛車牌是小號碼的,這輛倒是挺普通的。
現在國內越野車市場還沒起來,這些多半是些走私車改裝車,一般開得起的都是些有點背景的人物。
切諾基的車門依靠著一個高挑臉蛋兒十分漂亮的女孩,手里拿著一條長長的皮鞭子,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幾個小青年,吳少則是和另外一個青年站在一邊,衣服凌亂,孳孳的吸氣,身上的衣服也是十分破爛了,吳少臉上有一道深深的鞭痕,正在滲出一些血跡,讓他本來就肥豬般難看的面貌,更是難看。
看樣子這群青年竟然是被眼前這個女孩子鞭打欺負得不輕 女王?皮鞭?
看著這樣的場景,楊子軒腦海里面突然浮起一些很為邪惡的畫面,不過也不能怪他,眼前的畫面帶入感也是實在太強了。
只是這個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子,看起來還是挺年輕的,還算不上女王。
“喂,杜少嗎?我和張少現在東街大排檔這里,被一個拿鞭的臭娘們打了,你快去警局叫一幫子人過來幫幫忙啊改日請你去藍島搓澡,還有你要貸款是吧,回頭我給我爸爸說說吧總之你快點叫人過來幫忙吧”
第二更到恭喜醉彈煙灰兄成為本書第一個舵主第五十七章,辣妹子場面的氛圍有些詭異楊子軒雙手叉在胸前,冷冷看著吳少拿著磚頭大小,完全可以拿來拍人的大哥大吳少此時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著電話呼朋引伴的,顯然是在向那個所謂的杜少搬救兵 杜少?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現在南湖市的市公安局局局長也是姓杜,叫杜山木,難道這個杜少竟然是市公安局局長的兒子?
真是紈绔一窩啊,看樣子站在吳少旁邊的那個所謂的張少,估計也是市里面某領導的紈绔子弟啊,只是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臭娘們,有種你就別走”吳少惡狠狠的看著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子喝道 高挑女子,揚了揚手中的皮鞭子,單腿彎曲靠在了切諾基上面冷冷說道:“我不會走,我還想讓你們賠償呢?喝醉酒耍酒瘋,砸壞了我的車,你們就要賠償”
“我沒聽錯,張少?這娘們竟然叫我們賠償,這娘們竟然敢叫我們賠償,這是我今年聽說過的最大的笑話啊”吳少聲音依然是如同雞公一般干澀難聽,望著身邊的張少嘎嘎笑道 張少倒是長得有點文弱,身上也還有些書卷氣息,估計還是個在校大學生,身上有些衣服也破了,應該是被女的皮鞭子抽打破裂的,赤的肩膀上面好幾道血痕,有些奶氣的聲音yin笑說道:“賠償可以啊我們兩個都是以身相許,你要不要?不過,過一會等公安來了你不要也得要了”
四周的圍觀市民也是一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聽到張少這句有些曖昧露骨的話語,都是哄然大笑了起來 “啪”
又是一皮鞭,狠狠劈頭落到了張少的頭上高挑漂亮女子的手勁很大,看樣子應該也是練過的,這樣一鞭下來,立刻就把張少的原本白凈文弱的臉上,打出了一道明顯的血痕張少吃痛,忍不住蹲地捂住被打出血痕的臉蛋,眼角都滲出了一絲淚珠“一個小膿包,也敢對我如此的口出狂言和說齷齪的話,真是老虎不發威當我病貓啊”高挑女子顯然已經對張少有點深惡痛絕的感覺,說這句話也是咬緊了牙關惡狠狠說道“我就呆著這里,看看你們能翻出什么浪花我就不信南湖的天難道就是變異的,我就不信你們能在南湖市一手遮天沒人管得了你們了”高挑女子冷聲說道不過這個張少還真是個小膿包了,沒一點骨氣,被高挑女子耍了一皮鞭子之后,竟然抹起了眼淚來,真是膿包到了一個境界楊子軒算是看清了里面局勢,估計是高挑女子開著大切諾基經過這里,吳少和張少兩人喝多了,看到切諾基車上的高挑女子,長得漂亮,所以就配合著對著這個女子耍流氓沒過了多久,幾輛警車就開了過來,停在了街口開不進來,一批警丵察趕了過來,人群立刻分開了一條道讓給了這群警丵察,生怕惹禍上身在警丵察前面,領頭的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嘴里叼著一個煙,下身是一條肥大的褲子,看起來頗像街頭上的小混混模樣 吳少看到這個青年到來,就像是看見衣食父母般,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杜少你可總算來了”
看了看杜少身后帶著約莫有將近十多個個警丵察,吳少拍了拍杜少的肩膀:“杜少,果然夠朋友啊,這次你幫了我和張少,下次你有什么事情用得上哥們的,盡管開口只要我能辦到的,絕對不皺半點眉頭”
杜少點了點頭,斜瞇著眼睛看著高挑女子,嘿嘿笑道:“吳少啊,這個就是你們口中的那個臭娘們?果然夠辣啊,我就喜歡這樣有味道有勁道的女孩”
“砸砸,長得還真是不賴啊,比之藍島來的那幾個妹子還要漂亮上不少而且還這么辣,真是符合本少爺的口味在床上的味道肯定也是很足”杜少上下打量著高挑的女子,來回走動嘿嘿yin笑兩道皮鞭子影兒在空氣閃過,狠狠抽在了杜少的臉上和后背上,順帶把杜少臉上的煙也卷走了杜少一愣,他可沒想到這個女的竟然如此的大膽,明明看到自己身后立著十幾個人高馬大的警丵察,還敢拿起皮鞭子狠狠在自己身上抽著杜少哪里受過這種苦頭啊,即便是在家里老爸杜山木也是重話也不說一句,老媽是把他當做心肝寶貝,哪里舍得打,沒想到在這里竟然被這樣一個女子狠狠抽了兩鞭,登時怒不可遏“你們還愣在那里干嘛,沒看見我被打了嗎,還不上來把她捉住真是一幫飯桶”杜少憤怒的朝身后的十幾個警丵察吼道登時有幾個警丵察緊緊逼了上來,高挑女子一看情況不對勁,雖然她心里不怎么把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惹上了警丵察被這些臭男人抓住回公安局也是一個頗為麻煩的事情“你們別過來啊,過來我照樣抽的啊管你們是警丵察呢”高挑女子揚了揚手中皮鞭子,有些恐嚇說道這些警丵察像是沒有聽到高挑女子的話一樣,團團圍了上去,這個女人竟然敢鞭打局長公子這還得了,膽子也是太大了高挑女子看著實在沒辦法了,再次揚起了皮鞭子,眨眼間猛烈的抽打了四周圍過來的警丵察楊子軒看了看,雖然高挑女子有些慌亂,但是抽打方位和力度還是很是到位的,圍著的四五個警丵察,都被是高挑女子不斷舞動的皮鞭子逼得不敢近身,有幾個被抽中的警丵察,也是吃痛大喊了出來鞭子這種東西本來就適合女子用,不用花費多少力氣就能達到很好的打擊效果,而且這個高挑女子顯然是有專門練過,抽打起來都是很有些風范,就像是唐朝公孫大娘舞劍那樣,一舞劍器動四方的氣勢本來這十幾個警丵察本來都是在家休息了,聽說局長公子有吩咐,這些小干警都是屁顛屁顛穿上警服就跑出來,聽說是對付個娘們,這幫大老爺們本以為很好對付的,所以也沒帶什么工具,連警棍也沒帶就跟著杜少上了警車出警了沒想到這個高挑女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真正對付起來卻是如此的難纏,登時有幾個靠近的警丵察吃了大虧,赤出來的胳膊都是留下一道道的鞭痕“你這樣是襲警對抗執法情節很嚴重的,你知道嗎?”一個站在一邊的老警丵察淡淡說道 高挑漂亮女子冷冷說道:“你們這是執哪門子的法啊?欺負一個小女子也算執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甭想用你們警丵察那套來哄嚇我論法律我肯定比你了解過不少”
老警丵察沒想到這個高挑女子如此牙齒伶俐,指著地方一批喊疼的流氓和幾個警丵察說道:“你拿著鞭子傷害這些人,就是影響了治安秩序了,具體情節是否嚴重還很難衡量,要看這些人傷的嚴重程度,還是請你跟我回去公安局一趟”
女子猶豫了一會,這時切諾基的車窗突然被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的腦袋探了出來,吩咐說道:“幼竹沒事的,就先跟著他們回去一趟,估計執法部門也不會顛倒黑白,也不會怎么為難我們的”
女子沉思了一會,才抬起頭來說道:“跟你們回去可以,不過我要從人群中找一個目擊證人,不然等會你們會顛倒黑白是非的”
一幫警丵察和幾個紈绔聽到這句話臉上都是大喜,忙不迭點頭說道:“可以可以,你隨便找證人”
高挑漂亮女子環顧了一下四周環顧的群眾,手指指著吳少和張少,提高聲音說道:“各位街坊有沒有誰能夠陪我到公安局走一趟啊?就是去給我作個目擊證人,剛才事情各位街坊也看到,是這兩個死流氓喝醉酒耍酒瘋,過來騷擾甚至動手動腳的,我是忍無可忍才出手教訓了他們的”
話音剛落,四周的圍觀群眾都是寂然無聲,誰都看出倒地的幾個青年背景來頭不小,能三言兩句就把警丵察招來的豈會是普通人?所以這些看熱鬧的群眾很多都是不愿意惹禍上身前排的群眾甚至往人群里面縮了起來,生怕高挑女子會拉自己去做什么目擊證人“沒人愿意幫幫我嗎?”高挑女子再次提高了聲音 楊子軒見了許久沒有出來應和,就走了出來,說道:“我來做這個目擊證人”
吳少見到楊子軒的背影,像是見到了鬼一樣,尖叫了一聲對于楊子軒,吳少可是記憶深刻,可以說他在南湖橫行霸道這么久,第一次就是栽在了楊子軒的手里,丟他到公安局那個潮濕黑暗的小黑屋,一關就是將近十天,差點沒把他逼瘋吳宗良也是多次打電話給楊子軒辦公室的,但是都被李不凡直接截了下來,楊子軒連聽都不想聽自從栽了一次在楊子軒手中,吳少也總算是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稍微收斂了一下,沒想到在這里又遇上這個霉神冤家清晨第一到了墅巔第五十八章,打人 “吳少,我們又見面了”楊子軒淡淡笑道。
吳少有點不敢看楊子軒的眼睛,訕訕笑道:“真巧,您也在啊。”
張少和杜少都是一愣,在他們記憶中這個吳少還從來都是囂張到頂的,即便是在吳宗良面前,也是大呼小叫,哪像現在乖得像個貓咪一樣,而且還是敬稱“您”。
吳少如此反常,讓兩人都是大跌眼鏡,也是暗暗揣測楊子軒的來頭。
“吳少,這家伙是誰啊?怎么看起來你很怕他的?”杜少擠了擠吳少的肩膀問道。
吳少顯然不想在這幫家伙面前提起自己被楊子軒整慘的糗事,含含糊糊的恩哼了幾聲就混過去了。
“既然有人作證了,那請小姐你跟我們回公安局一趟吧。”老警察吩咐了身邊幾個干警就要上去捉人了。
“你們不要碰我,我自己會走。”高挑女子再次揚起了皮鞭子,嚇唬那些靠上來的警察。
老警察也是憋了一肚子氣,心里恨恨暗道,看我回到公安局怎么收拾你這個小娘皮子,嘴上卻是吩咐道:“她不愿意就不要捉住她了,讓她自個兒走吧。”
高挑漂亮女子朝楊子軒招了招手:“你過來跟我一起走。”
楊子軒猶豫了一下,走到了女子身邊,女子躬腰把車鑰匙遞給了車里的那個滿頭白發的老笑靨如花說道:“老師,我先去一趟公安局吧,大哥大我就帶走吧,您就呆在這里吧,如果我超過一個小時還沒回來,您就打電話給我爸媽,就說我被南湖市公安局濫用私刑困住了,讓他們趕緊救我出來。”
老警察在一邊聽到女孩說濫用私刑,也是一肚子氣,雖然他也覺得這個女孩子應該不簡單,家里應該挺有錢的,畢竟這年頭還真沒幾個能開得起這種越野車的。
但老警察也沒太在意,有錢人他可是見過不少啊。
雖然南湖市經濟不是羅浮省最發達的城市,但是論富人的數量,絕對在羅浮省能排前三甲,這些富人都是些私礦老板暴發戶 所以老警察也和這些暴發戶平時打交道也不少,也以為高挑女子應該也是這些暴發戶子女,也沒怎么怕。
楊子軒跟在了高挑漂亮女子身后,坐上了警車,一起抵達了南湖市公安局。
楊子軒看著公安局大樓建的十分氣派,外觀設計嚴整肅穆,絕對能讓普通老百姓望而生畏,不禁搖了搖頭,南湖市財政隨著這幾年各種礦產開發變得十分充沛,但是這些財政收入都是用于建設一些花俏不實在的政績建筑,實在不得不說南湖市委市政府都有點眼淺了。
羅澤明估計也是想趕緊出點政績,在任幾年搞的政績工程著實不少,錢花了,但是實在的東西沒幾樣。
楊子軒跟在高挑女子身后下車,高挑女子仰頭看了看公安局的氣派砸砸稱贊:“你們南湖公安局比省城紫金的公安局大樓還要氣派,是不是南湖的財政多得沒地方花啊?”
“這和你有何關系啊?來到公安局,你還是想想自己怎么出去才是正道啊”
杜少和吳少幾個紈绔也是跟在后面下車了,聲音嘎嘎怪笑,十分的刺耳難聽。
“或許如果你肯主動陪大爺我睡幾晚,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放過你的。”杜少嘿嘿笑道,一時忘記了剛才被高挑女子用皮鞭子狠狠抽的感覺。
“難道公安局就是你家開的?你說放過就放過?”雙手叉在鼓囊囊的胸前,高挑女子眼睛斜視著杜少。
“還真是被你說中了,公安局就是我家開的”杜少哈哈大笑。
“公安局局長就是他老爸,你說公安局是不是他開的?”張少也是跟著起哄說道。
看著高挑女子的額頭皺了皺,楊子軒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他要得就是杜少這些人激怒這個高挑女子。
楊子軒之所以答應幫這個女子作證,當然也是看出了這個女子的背景應該不簡單,當然不會簡單認為這個女子只是個暴發戶人家出身的女子,能弄個軍牌大切諾基的女子,肯定家里也是有一定政治背景而這個女子有恃無恐的態度,更是坐實了楊子軒的想法楊子軒也了解過,現在南湖市公安局局長杜山木并非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政法委書記是另有其人——馮爭 馮爭是從省公安廳下來的,本來當初杜山木是南湖老資格的公安局局長,本以為能夠晉升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長的,但是被省廳下來的馮爭橫插一杠子,打碎了杜山木市委常委的美夢,讓杜山木一肚子的氣沒地方出。
不過杜山木也是慢慢恢復了過來,在公安局方面,對于馮爭的指示從來都是陰奉陽違,從來不配合馮爭,讓馮爭氣得夠嗆。
有一次馮爭統一指揮調度公檢法破一個市內的大案,杜山木就是不配合,在市檢察院院長面前,當面落了馮爭這個政法委書記的面子,之后揚長而去,搞到馮爭一點下不了臺,氣得馮爭幾天吃不下飯,最好還是石峰信出面調和兩人關系,最后才把那個大案子給破了。
至此之后,馮爭對于公安局這一個強力部門就幾乎沒有什么控制力,市委市政府的人都知道了杜山木依然是名副其實的公安局局長,公安局依然是杜山木的一畝三分田,馮爭根本插手不進去。
所以公安局這一塊也就成為了馮爭這個市委常委心頭一塊巨大的心病 石峰信也樂得看這兩個人互相斗著,杜山木是親近他的,馮爭雖然是從省廳下來的傾向性不是很明顯,但是在市委常委會議上,馮爭大部分時間也都是親近石峰信的。
但是石峰信不到兩人矛盾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都不會出面調停,反而見到兩人關系較為融洽時候,就故意用一些小事繼續挑起兩人加深兩人的矛盾。
只要馮爭和杜山木鬧矛盾,那么無論是馮爭還是杜山木都要依靠他石峰信的,這樣他就能牢牢的把公安局這一個強力部門控制在手上。
楊子軒也研究過這一點,所以楊子軒覺得自己如果要上位副市長的話,如果能再爭取到馮爭的,加上石峰信,肖懷華,李志宏,羅澤明的,那么他勝算就很多,即便組織部長楊新有意見,恐怕也不敢提出來,提出來也是自找無趣的,自找打臉的了。
突破馮爭的關鍵在于杜山木,只要能讓杜山木吃個大虧,賣個人情給馮爭,恐怕馮爭也會在爭取副市長上面賣他一個面子,他。
想通了這一點,楊子軒就知道今天的事情該怎么做了。
楊子軒跟在高挑女子后面走進了公安局,前面警察領著兩人走進了一個小房間,里面就只有三把凳子和一張桌子,兩個高大警察跟在后面走了進來。
“你們坐吧”
兩個高大警察在兩張凳子上面坐了下來,指著剩下的一張凳子說道,兩個警察知道這兩個人是得罪了局長公子的,之前也得到了杜少的一些吩咐,要給點顏色這兩個人看看,所以這兩個警察都是板著臉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這里只有一張凳子,兩個人怎么坐啊?還有你們擺出這樣一幅模樣嚇唬誰啊?”高挑女子冷冷說道。
“哎呀呀,我說你一個臭娘們沖什么啊?來到公安局就要遵守我們的規矩,我們有叫過你們坐凳子嗎?我們是叫你們坐到地板上”一個高大警察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指著高挑女子破口大罵。
“你嘴巴最好放干凈點否則你的下場會很可憐”高挑女子不知道從哪里又抽出了那條皮鞭子,冷冷說道。
“老何你和她聒噪什么啊,這樣的臭娘們,上去刮她兩大耳光,她就怕了”另外一個警察,站了起來,猛的沖向高挑女子,朝著高挑女子的臉,就要扇一大耳光。
奇變陡生高挑女子突然用皮鞭子一把裹住了這個警察伸出來打耳光的手,往前往后一推,高大警察頓時失去了重心,摔了個狗吃屎,正在他想起來的的時候,皮鞭子已經狠狠的抽到了他的警服上面,下手又狠又快果真是個性格火爆的辣妹子 楊子軒站在一邊砸了砸嘴巴,看這個女子外表長相斯文氣質文雅,沒想到下手卻是如此厲害,看來人還真是不貌相啊。
另外一個高大警察也是大吃一驚,趕緊想上來幫忙,正準備從后面偷襲高挑女孩,楊子軒急忙上前擋住了喊道:“小心啊”
可惜楊子軒雖然力氣很大,終究不是什么練家子,高大警察用一個巧勁就想把楊子軒挪開的時候,高挑女子已經反應過來了,皮鞭子往警察脖子上面一裹,就把這個高大警察脖子裹住了。
楊子軒知道女孩子力氣不會很大,就趕緊抽身幫忙握著皮鞭子,沒想到雙手卻是握到了高挑女子滑膩纖長的手指上,用力往后一拉,這個警察也是摔了個狗吃屎第二更到第五十九章,刀光高挑辣椒女,提起高跟鞋跟往兩個警察的后背都是猛力一踩 “唉喲”
兩個人高馬大的警察都是痛的喊出聲來。2w4w6w5.8c5a6i1h2o4n8g7w4e2n3w6a5n7g8.6c3o2m1
“還愣在那里干嘛,還不過來幫忙?”高挑辣椒女沒好氣的瞪著一眼,站在一邊口瞪目呆的楊子軒一眼,粉嫩晶瑩的唇瓣微微翹起。
“幫忙什么啊?”
楊子軒有些遲鈍問道,呆立在一邊,看著高挑辣椒女的高跟鞋腳跟毫不猶豫的釘在一個高大警察的脖頸上面,心頭一陣冷顫這個女的也實在太彪悍了點吧 “你怎么這么傻呢,趕緊過來踩著那個家伙的頭啊”高挑辣椒女指了指另外一個摔了個狗吃屎的警察的頭。
楊子軒機械化的點了點頭,過來提起鞋子往另外一個警察的頭狠狠的踩了一腳,突然覺得心頭舒爽,忍不住又是多踩了幾腳。
“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們吧,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不關我們的事啊”被高挑女子的高跟鞋跟踩到了頭上的警察,撲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說道。
這兩個警察都沒想到,這個表面看起來很是文弱溫雅的女孩子,竟然有這如此火辣的一面,更重要的是,他們兩個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女的竟然是個練家子,而是還是個水平很高的練家子。
“這樣壓著他們也不是辦法,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先放了他們吧,諒他們也不敢玩什么花樣”楊子軒皺了皺眉頭說道。
高挑女子一想也是有道理,只要她手里有著皮鞭子,她就不怕這些警察,冷冷哼了一聲,才松開了腳:“你們給我老實一點,不要玩什么花樣了”
兩個高大警察沒想到在一個女人面前鬧了個灰頭土臉的,雖然心里很是憤怒,但是看到高挑女子手中的皮鞭,都是一陣冷顫,不敢有其他想法,果然中規中矩的坐了下來,兩個警察大老爺們擠著坐在一張凳子上面,還挪出一張凳子讓給了楊子軒。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犯了什么事?”
“陳幼竹紫金人車子被兩個喝醉酒的酒鬼砸了,無奈之下憤而自衛”
陳幼竹和兩個警察一問一答的。
隨后兩個警察又問了楊子軒一些話,證實了陳幼竹的話,才擺了擺手讓楊子軒和陳幼竹出去。
楊子軒和陳幼竹剛剛走到公安局門口里面的辦事大廳,就見到吳少,杜少,張少幾個紈绔早已經和十幾個警察在那里等著了。
看到楊子軒和陳幼竹兩人安然無恙的從里面,都是大吃一驚 “你們兩個還沒錄下口供吧?”杜少吃驚說道。
“我們已經錄過了,如果沒什么事,我們就走了”陳幼竹冷冷說道,提著手中的皮鞭子就要往外走了出去。
“慢著”杜少突然走到了陳幼竹面前,伸開雙手攔著。
“我從來就沒有錯,錯的是他們。”陳幼竹指了指吳少和張少兩人“是他們先鬧事的,我只是正當防衛,沒有任何觸犯法律的行為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口供”
杜少將信將疑的看了看陳幼竹,有些不可置信了,要知道他之前是特意吩咐那兩人高大警察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臭娘們,而且在口供中盡量給陳幼竹多弄點罪名的。
“你們在這等著啊,我進去看看口供”杜少扭頭便進了楊子軒和陳幼竹錄下口供的小房間。
陳幼竹看著四周有點虎視眈眈的十幾個警察都是蓄勢待發,防止陳幼竹和楊子軒逃跑的模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么多警察,陳幼竹雖然有皮鞭子在手,但她也不能保證能沖出去,看來還是要動用一些力量 想到這里,陳幼竹邊從衣兜里面掏出了大哥大撥通了一個號碼,壓低聲音說了一番話。
楊子軒也沒刻意留意偷聽,只是瞥了瞥人群中有些畏懼看著他的吳少這個吳少看來還真是被自己玩怕了 不過楊子軒也知道吳宗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畢竟楊子軒上次可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甚至楊子軒連吳宗良的電話也沒接,吳宗良心底肯定也是一團火的。
不過楊子軒可是從一開始就不奢望吳宗良能配合自己開發區的建設工作,如果吳宗良一直配合,開發區肯定不會搞成這樣不上不下。
杜少剛拿著口供臉色鐵青出來時候,突然有個小警察慌慌忙忙的拿著大哥大遞給杜少,聲音斷斷續續說道:“杜少,電…電話”
“誰的?”杜少冷冷說道。
“局長的”
杜少臉上神色緩和,拿起電話就聽到老子的咆哮的聲音:“我說你這個兔崽子膽子越來越大了三更半夜還去局里叫了十幾號人出去欺負人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你想害死你家老子是不是?你是想你老子當不成這個公安局長是不是啊?”
“你立刻把那些干警給解散限你三十分鐘之內立刻滾回家里面來”
“把電話交給老常,我還有幾句話要吩咐他”
杜山木有點火氣攻心了,他剛剛接到石峰信的電話,說一個省里面大領導的女兒,被南湖公安局抓去了,帶頭抓人的是他兒子 石峰信在電話里面的聲音也是有點急促而憤怒,顯然石峰信還真是動怒了。
杜山木也是跟了石峰信好幾年,對于石峰信的脾性也是十分了解,石峰信不會輕易動怒,但是只要他真是動怒了,就說明事情真的很嚴重了。
要知道石峰信本身的省一級背景就不夠硬,石峰信之所以登上市委書記很大部分是因為前市委書記宋思安的大力推薦,加上省委處于平衡的考慮,石峰信這才登上了市委書記位置。
所以石峰信歷來很重視和省級領導打好關系,也一直想搭上省級的一些派系,以便自己繼續進步,沒想到省領導女兒到了南湖游玩調研,竟然是被公安局長兒子抓到了公安局去了。
這可是對南湖市委的一次打臉啊難怪石峰信說話如此的急促和憤怒 老常就是開始指揮這群干警的老警察,聽到是局長的電話,趕緊接了過來。
“老常啊,我家小子混蛋,你怎么也跟著瞎搞,你這樣會害了他的”
“我跟你說啊,現在抓到公安局的那個女孩,你們要立刻把人家放了,不僅僅放了,還要保證她在南湖市的絕對的人身安全”
“她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不僅僅我的公安局局長位置有危險,你的警察日子也是到頭了”
杜山木又是咆哮了一陣,才是把電話給掛了。
杜少有些疑惑的看著貌美如花陳幼竹,看來這個這個陳幼竹的來頭真是非常大,難怪這一路上都是有恃無恐的。
杜少已經很多年沒見自家老子如此的發脾氣,看來這次這件事還真是鬧大了。
杜少朝著楊子軒和陳幼竹兩人諂媚說道:“陳小姐,這次多有得罪,都是有些誤會啊”
楊子軒沒想到陳幼竹的電話效果這么快就出來了,杜少才接電話沒多久,就開始立刻變臉了。
“哼你這種惡人總有天有一天有別的惡人來磨,我才懶得管你呢”陳幼竹沒好氣的看了杜少一眼,這才大步走出了公安局,也沒人敢攔她 楊子軒則是緊跟其后。
今天來公安局的主要目的,楊子軒算是達到了。
雖然不知道杜山木和杜少父子之間剛才說了什么,但是毫無疑問杜山木肯定是因為陳幼竹被抓回公安局的事,被上級領導敲打了教訓了 杜山木這次算是真的吃了一次啞巴虧,白白被自己兒子給害死,偏生又是發作不得。
楊子軒現在要做的,就是慢慢在馮爭面前透漏這次讓杜山木吃癟的行動,有他楊子軒參與和功勞。
“喂,你叫什么名字?你應該也是有點來頭吧,我看那個吳胖子好像挺怕你的啊不過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幫我作證,我都還是要謝謝你”陳幼竹收了收自己的皮鞭子放進了口袋說道。
“我叫楊子軒”楊子軒淡淡笑道,這個女孩果然很聰明,當初一眼就看出自己幫她作證也是有目的的,果然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啊。
“楊子軒?”
陳幼竹嘴里面默念了幾遍,才說道:“好吧我下次來南湖會記住你的了”
說完就彎腰進了坐上一輛車走了 楊子軒苦笑一聲,摸回到停富康地點,折騰了這么久,已經是很晚了。
大概晚上將近是十二點,楊子軒才駛出了靜川區,慢慢開上了通往開發區的黃靜公路。
現在是深夜,黃靜公路也是一片靜悄悄黑魆魆的模樣,楊子軒也感覺有些疲憊的開著車子,突然行駛到半路的時候,突然從公路兩邊涌進了十幾號人,手里拿著水果刀,在夜晚中閃爍著白光,路的中間迅速被抬上一條長長的樹干,攔住了去路第六十章,誘餌一道白亮的電筒強光射進了楊子軒的富康楊子軒看了這幫人都是步履整齊,十幾個人沒有相互擠壓很快的就在大樹干前方列成兩排站好了,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心里一驚 楊子軒可是從來沒聽說,這條黃靜公路有這種深夜路中攔人的匪徒,這些人訓練有素的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啊?
而且來這條黃靜公路行劫也是頗為不明智啊,畢竟黃靜公路是聯通開發區到市區的交通主動脈,途中有幾個大型采礦場,即便是到了凌晨兩…就開始陸陸續續的有不少大型運輸的泥頭車從這里駛出了人多起來,這些劫匪很容易暴露身份,對他們實在是不利啊 “車上的人,想活命,就趕緊下車”領頭的一個劫匪打扮的男子大喊一聲。
楊子軒心底一寒,猛的一剎車,停了下來瞬間,再次啟動,猛烈往后一退,在路中間甩了個擺尾,車身橫在路中間。
楊子軒往后車窗一看,發現后面竟然也有幾個人抬著四五塊大石頭,準備往路中間放。
顯然是想把自己的前后的路都給堵死不過在調轉車身的瞬間,楊子軒在抬石頭的幾個人中,看到幾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剎那間,楊子軒可以百分百肯定自己見過搬石頭的這幾個人 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呢?
楊子軒來不及想了,因為前面那兩排十幾個人已經拿著水果刀,快速沖上來了 “殺啊兄弟們要殺的就是他”
“不會認錯的就是他”
不知道是誰起哄的,這幫人舉著水果刀就猛烈朝富康砍來 心急之下,楊子軒猛的一踩油門,直接從公路的路邊沖了出去,黃靜公路只有少部分地段兩邊設置了護欄,很多地方都是沒有護欄的。
路邊都是長滿了野草的荒地和一些廢氣的采礦場,地勢還算平坦,楊子軒剛沖進了路邊的一片荒草地,就從后車鏡上面看到,身后的那幫瘋子一般的人,都是舉著刀跟了上來不過楊子軒這下倒是看清了好幾張臉忽然想起上次去造紙廠處理村民鬧事事件的時候,似乎見過這幾個人,這幾個都是造紙廠的保安想通了這一點,楊子軒便是知道了這群人的目的了,這群人顯然是報復來的自己下令關押審問方經理,多半激怒了這群人,所以這群人才尋機報復的那些被污染了農田的上訪村民,多半也是被這幫人恐嚇,毆打的現在情況危急,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只要這群流氓保安貼近了富康,自己的小命還真是會不保了不過楊子軒很快想到了一些東西,這些保安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他們有家室,有正當工作,肯定也是怕死的,肯定也不會像亡命之徒那樣徹底為造紙廠賣命的只是造紙廠多半是給了一定數目的錢他們,他們才前來殺自己的所以在這群保安眼里,肯定小命比錢重要的想到了這里,楊子軒一咬牙,猛踩油門,加速撞向這群流氓保安果然這群保安還是怕死的,見到富康不要命的快速撞了過來,很多都紛紛飛奔躲開楊子軒趁機沖了出去,再次沖回到了公路上閉上雙眼,突然加速,往前面的擋路的樹木一撞,卻是一點也撞不開 楊子軒看到后面的保安還沒追上來,趕緊拿起大哥大,撥通鄭強的號碼:“鄭強嘛?我是楊子軒,我在黃靜公路,被造紙廠的保安圍殺,限你二十分鐘之內,立刻派人來”
說完楊子軒直接把電話斷了,有點身心疲憊的感覺,開始來來回回開著和這群保安硬拼著。
鄭強本來還抱著老婆迷迷糊糊睡著的,被楊子軒的一個電話驚醒,立刻打了個激靈 造紙廠那群保安竟然敢圍殺開發區書記?
這幫人也是太大膽了吧雖然基層干部,這種被流氓殺害的例子也是屢見不鮮,但楊子軒終究是省管干部,真要出事恐怕負面影響很大啊 鄭強不敢怠慢,急忙起身穿好衣服,老婆也習慣了鄭強的這種三更半夜就要出警處理突發事件的情況,也不在意,只是吩咐了一聲鄭強要小心,就沉沉睡過去了。
鄭強是老警察,論經驗,論業務精通,在整個公安局除了陳龍生,恐怕沒其他人能比得上他了,這也是為什么鄭強雖然背景不深,卻是一直能坐在公安局幾個實權位置的原因十分鐘之內,鄭強就通知了離楊子軒位置最近的派出所,派遣人手出去了不過鄭強知道,真要讓楊子軒滿意,恐怕僅僅救出楊子軒是不行的,也是不夠想要讓楊子軒滿意,肯定要把這群保安也全部抓住這幾天逮捕了造紙廠方經理之后,對方經理進行了審訊,但是方經理一直都是閉口不說話,無論怎么問就是不肯開口,對于之前老錢等三個職工的口供,都是一概不承認只是承認造紙廠確實發生過生產安全事故,有員工死亡,不過造紙廠已經給予死亡職工家屬足夠的賠償,也已經報開發區的安全監管部門備案挖不開方經理的嘴,鄭強也是十分苦惱,鄭強知道這是楊子軒考驗他的一次機會,如果這件事辦好,他鄭強多半就能搭上楊子軒著棵大樹了,在局子里面也有了發言的底氣了他現在還年輕,如果他錯過了這次機會,恐怕以后再想出頭恐怕很難,恐怕真要在這個開發區副局長的位置上面,終老退休了 現在局子里面,孫國中是和管委會常務副主任白曙走得比較近的,郭山是陳龍生的絕對嫡系,都是實權人物。相對而言鄭強也握實權,但是沒有太深背景,所以做起事也是縛手縛腳的。
鄭強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鄭強拿起來一聽,卻是離黃靜公路最近的東山派出所所長打來的,說是正在執行公務,抽不出身去,還說黃靜公路歷來安全,不可能有什么劫匪出現,肯定是有人搞惡作劇報警差點沒把鄭強肺都氣炸,要知道離黃靜公路最近的東山鎮派出所并不是鄭強分管,而是郭山分管的,所以東山鎮派出所所長并不賣鄭強的賬 狠狠的把電話掛了,鄭強立刻通知自己分管的治安管理大隊和幾個派出所,趕往黃靜公路。
此時楊子軒已經和這群保安,周旋了約莫過了十五分鐘,每當這群保安逼上來的時候,楊子軒就開車直接往這群里面撞,幸好加滿油,不然如此周旋突然沒油,還真是煩 不遠處響起了一陣警笛聲音,楊子軒心頭大定,而這群保安則是有些騷亂了。
鄭強不敢怠慢,帶著大隊干警,分四路把這幫保安圍了起來。
這群保安終究是一群烏合之眾,哪里是這幫干警的對手,不過一會就被繳了水果刀,十幾個人抱頭蹲在了地下 鄭強吩咐人手把公路前后的樹干和石頭搬開,楊子軒這才從車上下來,此時的富康已經是極為破爛了。
“書記,您沒事吧?”看到楊子軒安然無恙,鄭強這才舒了口氣。
楊子軒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來得還算及時,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了”
“干得不錯”楊子軒拍了拍鄭強的肩膀笑道。
鄭強心頭一陣舒坦,頓時把睡意全部都趕走了,開口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奇怪了,我之前通知了離黃靜公路最近的東山鎮派出所,怎么我們都趕到了,他們還沒見有人來呢?”
鄭強心里頭還在惱怒著東山鎮派出所所長不賣他的賬,所以就在楊子軒面前給他上上眼藥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想到了問題的所在,問道:“這個東山鎮派出所是哪個副局長分管的?”
“書記,東山鎮派出所是郭山副局長分管的”
楊子軒點了點頭,心頭卻是一陣怒氣,這個郭山還真是大膽,為了斗爭連四周百姓的安全都不顧了,幸好鄭強及時趕來,不然自己還真是危險啊楊子軒之前也聽李不凡說過,郭山是陳龍生一手帶出來的,看來是時候要敲打敲打陳龍生了 “好了,我知道了”楊子軒點點頭,眼里卻是閃過一絲寒芒。
“書記,這次逮住了這群造紙廠的保安,那么造紙廠的罪名已經坐實了,單單是謀劃圍殺國家干部這一條,就可以讓造紙廠難以逃脫罪責”
“我覺得完全可以通過審訊這些保安,找出造紙廠的背后的控制人,還有這次圍殺的謀劃人”鄭強語氣恭敬說道。
楊子軒沉思了一會,擺了擺手說道:“你把這些人帶回公安局審訊,把審訊結果告訴我,不過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去造紙廠抓人,一切當做今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切聽從我的安排”
方經理和這些保安就是楊子軒現在手里最大的誘餌今晚作者后臺有點問題,進不去,這章來晚了抱歉保底兩章,山水是堅持做到的第六十一章,困惑在楊子軒眼里,方經理和保安這些誘餌,可是要吸引大魚的要吸引藏在造紙廠背后操控一切的大魚們楊子軒知道造紙廠背后除了開發區這群利益集團外,肯定還有其他的操縱人,可能就是靜川區政府,也可能是另有其人經過了一晚驚險的周旋,楊子軒回到小洋樓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起身開車到紅城酒店尋找林若水本來想和林若水好好在去南湖的幾個大湖泛舟湖畔的,可惜紅水縣出了點急事,林若水當早就要匆匆趕回紅水縣了,行程也只能作罷不過林若水此次來到南湖的主要目的也是給黎啟明和楊子軒兩個牽橋搭線,現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急忙回紅水縣也不影響大局楊子軒心念一動,驅車到了市政府,走了進政府大樓,讓李志宏秘書通報一聲,就走進了李志宏辦公室 辦公室里面還有一個警服男子,見到楊子軒進來了,就起身朝李志宏恭敬說了聲:“那我就不打擾李市長工作,先出去了”
李志宏見到楊子軒進來了,心念一動,手往前壓了壓:“我說老杜,話還沒說完,你就這樣快急著走人干嗎?”
“子軒啊,快進來坐吧”李志宏朝楊子軒也是招了招手,示意楊子軒坐下,隨后吩咐秘書奉上茶水。
“我來介紹一下吧,老杜你身邊的這位就是我們南湖經濟技術開發區的工委書記楊子軒同志,很是年輕有為的同志”
李志宏朝有些猶豫重新坐下的老杜介紹說道。
楊子軒心里一動,就知道這個男子多半就是公安局局長杜山木了,于是主動伸出手笑道:“幸會啊杜局長”
杜山木也是一愣,顯然被楊子軒年輕震撼了,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楊書記很年輕啊”
楊子軒和杜山木客套了幾句,才坐定了下來。
李志宏看了看楊子軒突然笑著說道:“子軒,我啊,剛剛杜局長和我談了談了昨晚靜川鬧事區發生的一件小案件。”
楊子軒心里一驚,立刻就猜到了多半是昨晚陳幼竹被杜少帶人抓去公安局的事情,楊子軒也不太清楚陳幼竹的背景,現在羅浮省內陳姓的大領導也有好幾個,也不好猜,而且現在不少高官子女都是隨母姓,想單單從姓氏上面看出背景端倪實在是不容易不過真正讓楊子軒琢磨的是,李志宏為什么要對自己提起昨晚那個小案件,按道理自己還沒有資格讓李志宏如此的掏心掏肺啊 難道是杜少把自己昨晚給陳幼竹的做目擊證人的事說給了杜山木聽?
楊子軒還是搖了搖頭,杜少肯定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也不可能給杜山木說什么,吳少雖然知道自己是開發區工委書記,但是因為楊子軒整過他,吳少肯定不會在這些紈绔面前自爆自己的糗事的 那李志宏為什么要對自己的提起昨晚的那個小案件呢?
楊子軒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了。
杜山木也是臉色一變,他沒想到李志宏竟然對楊子軒這個不知底細的人,說起了他們剛才談話的內容。
昨晚被石峰信電話吼了一陣之后,杜山木也是整夜不能安眠,杜少回到家里,杜山木立刻就把他劈頭罵了一頓杜少雖然在外面行事荒唐,但是也是懂得分寸的,也知道陳幼竹確實是個惹不起的人物,自己給老子惹了煩,被杜山木狠狠批了一頓,也不敢反駁 今早一大早,杜山木就想去探一探這個陳幼竹到底是什么背景,給石峰信打了個電話,卻是沒人接應。
杜山木心里覺得不對勁,不敢直接去找石峰信,而是繞道到了李志宏這里來想從李志宏這里看能不能得到什么信息 李志宏和石峰信之間的關系很微妙,既不是絕對信任的盟友,也不是對立面上的敵人,有點像互相合作的兩個人,所以杜山木才想到了來找李志宏。
李志宏和杜山木的私交也算不錯,兩人都是市政府的老人,都是本地升起來的,也算是共事了十幾年。只是李志宏比較幸運,跟緊了宋思安,得到巔峰時期廖系的提拔,一舉成為了常務副市長。
但是杜山木猜測不出,李志宏為什么要在楊子軒面前,提起昨晚的那個案子。
難道這個楊子軒竟然已經投靠了李志宏?所以李志宏才如此的隨意?
“什么案子啊?竟然能讓李市長和杜局長都如此上心啊?”楊子軒臉色自然的拿起了桌面上的茶杯呷了一口。
“昨晚有個開著切諾基的省里領導的親屬,在鬧市區被誤抓進了公安局子軒,你有沒有聽說?”
李志宏緊緊盯著楊子軒的臉色,卻是發現楊子軒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平靜如水,眼里閃過了一絲失望。
“這個倒是沒聽說啊”楊子軒自然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李志宏這樣一問,楊子軒算是明白了李志宏的用意。
在市委市政府幾個頭頭眼里,楊子軒肯定是有省一級背景,甚至還可能有著和副書記李莉一樣的中央背景。李志宏這是在試探他的省一級背景到底有多深,如果比較深的話,應該也會知道陳幼竹到了南湖來了,并且被公安局誤抓了的事情。
但現在,李志宏算是看清楚了,楊子軒似乎也并不知道陳幼竹的背景。
“不過既然是誤抓了,我覺得事情應該也不是特別難辦吧雖然是省領導的親屬,但省領導也不會不講道理啊杜局長也沒必要太擔心吧”
杜山木臉色有點難看,腹誹楊子軒,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是在你們開發區上出事,你肯定不用擔心了。
“其實關鍵還是當事人的態度吧,只要當事人表示不追究,公安局也就沒事了”楊子軒放下茶杯說道。
“只要當事人不追究我們就沒事,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但是我們現在去哪找當事人啊,那個女的都不知道還在不在南湖呢而且除了個名字,我們啥也不知道”杜山木沒好氣說道。
“那她應該開車吧,如果事發現場的人多,總有人記得她的車牌號碼吧,她的車型也有人記得吧對于你們公安局來說,找一個車牌車型都知道的車主人,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楊子軒笑著說道。
楊子軒之前打算把這次誤抓事件搞大,讓杜山木頭疼疼,然后賣個人情給政法委書記馮爭。
現在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杜山木現在已經是焦頭爛額,估計馮爭也收到了消息了,楊子軒要做的就是要隱晦告訴馮爭,這個案子主要是他推波助瀾,才鬧大的,讓馮爭知道欠自己一個人情了。
“對啊老常肯定記得車牌”杜山木一拍腦袋說道。
“還真是謝謝楊書記,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杜山木拍了拍楊子軒肩膀,現在杜山木倒是把楊子軒這個推波助瀾的幫兇,感激了一番。
楊子軒笑著客套了幾句,又向李志宏匯報一下造紙廠事件的進展,杜山木知道自己留在這里不合適,找個借口就走了。
“子軒啊,你也知道簡文峰被雙規之后,我們市政府就空出了一個副市長的名額,現在市里就把你還有靜川區書記徐亞萍,還有南鋼老總匡威新都列為了推薦人選”李志宏突然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當然了,本來市里打算先空著這個副市長,等幾個月,等到省里黨代會開完了,再提這個副市長的事情。但是前幾天市里召開了市委常委會議,我覺得市政府這邊也正是缺了人手,需要增添了一位副市長分管一些工作,我就提了出來,但是楊新部長卻是十分反對,堅決要等到省里黨代會開完之后,再提名這個副市長人選”
李志宏若有深意的說道。
楊子軒臉色微變,李志宏怎么這么詳細的把常委會上的具體斗爭事情都跟自己掏心掏肺的說呢?
這個李志宏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呢?
楊子軒心頭有些煩躁了,本來有領導在常委會上幫自己說話是一件好事,但是楊子軒總是覺得李志宏是帶著什么目的幫自己的,讓楊子軒總是有點毛骨悚然的味道。
楊子軒自認為自己身上沒什么可以讓李志宏貪圖的,那李志宏到底是為什么這樣不遺余力的幫自己并且對自己掏心掏肺呢?
楊子軒琢磨著李志宏的話,也嗅到了一些味道,楊新如此強硬的要把這個副市長名額挪到省代會之后顯然也應該是有目的的。
難道省代會之后,南湖市委常委又要進行一次洗牌?洗牌之后的常委會對楊新更是有利,所以楊新才如此強硬的要把副市長名額推到省代會之后再議?
楊子軒踏出了市政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驅車到了靜川區郊區,想去張碧筱家看看張父張母的,畢竟睡了人家的女兒,楊子軒這個準姑爺除了那次之后,也沒怎么登門了。
剛把車駛進了郊區路口,一輛越野悄然貼近了,楊子軒警惕一看,不正是陳幼竹的那輛大切諾基嘛第六十一章,嘲諷 “喂楊子軒”
陳幼竹坐在了切諾基駕駛座上,帶著一頂美麗的淑女帽,散發著法式的浪漫情調,朝楊子軒揚了揚手。
很難想象這個外表漂亮淑女模樣的女孩,竟然是個辣妹子。
,不知道她怎么找到自己的,疑惑問道:“什么事啊?你怎么找來了?”
“我怎么就不能找來了?”陳幼竹嘟了嘟粉嫩的小嘴說道“昨天你的尋呼機掉在了公安局了,我隨手便拿了,后來被那幾個死混蛋一打亂,就忘記還給你了。”
“你不知道我為了找你可是費了一大番功夫啊”
陳幼竹照著楊子軒的車窗,就把尋呼機丟回了給楊子軒。
楊子軒急忙接住了尋呼機說道:“那你最終是怎么找到我的?”
“這還不簡單,我回到車里,才發現你的尋呼機在我手里,于是我回頭找了那個胖子吳少,開始還死命不肯說。我抽了他三鞭,他就把什么都像倒豆子一樣,全說了”
陳幼竹臉上露出的意洋洋的笑容,讓楊子軒一陣毛骨悚然。
“沒想到你這么年輕就是開發區的工委書記啊,我好像在哪里聽說過你的名字,哦,對了,是天馬山風景區是你搞的吧,那可是我們羅浮省招商引資的經典案例啊,南山藥博會也是你搞的吧。我的導師對你也是贊不絕口呢。”
陳幼竹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笑道:“我本來還想去紅水縣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呢,沒想到竟然在南湖見到你,我們還真是有緣呢本來還想把尋呼機送到開發區你,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見到你了”
楊子軒抬頭看了看,天色有點暗了說道:“如果沒什么事,我就走了。”
“你就這么不想和我說話啊?”陳幼竹眨巴著眼睛,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楊子軒。
“我是羅浮大學的經濟學研究生,我這次和我的導師來南湖主要是為了研究一下南湖這種資源性城市的模式的,對你這個曾經創造了紅水經濟奇跡的人,倒是挺好奇的的”
楊子軒沒好氣說道:“我可不是什么小白鼠,不適合被研究了。”
“對了,丫頭,我想問問你的爸爸叫什么名字啊?”楊子軒也想知道陳幼竹的背景到底是什么,怎么連石峰信都如此的緊張,親自打電話去公安局要求放人。
“你不愿意被我研究,我也不告訴你還有別叫我丫頭”陳幼竹朝楊子軒做了個鬼臉,啟動切諾基,一個甩尾,調轉了車頭,一溜煙的開走了。
末了還是留下一個句話“我會繼續找你研究的”
楊子軒苦笑搖了搖頭,把車開進了郊區的老城區。
老城區的生活節奏很慢,很適合居家,只是生活條件苦了點。楊子軒也聽說靜川區最近動議對這一片老城區進行拆遷,建設成大型的鋼材市場 天色已經慢慢昏暗了下來,到處都是零零星星的昏黃燈光。
楊子軒把車子停在了雨巷,想起上次和張碧筱在雨中的曖昧場面,小腹一團火熱。
從后車廂拿出幾袋禮品和菜肴,楊子軒這才慢慢走向了張碧筱的家。
敲門時,楊子軒留意了一下,發現張家這個小院已經修葺了不少,門也換上了新的,庭院也休整的整齊光亮,估計是張碧筱的這段時間花錢修理的。
楊子軒把自己在陽晨連鎖的全部股份劃了大半到了張碧筱的名下,并且把每個月得收益都打入張碧筱的新賬戶,當然這一切都是曹美和徐明處理,沒敢讓蘇晨知道。
楊子軒輕嘆一口氣,要是蘇晨知道自己把股份和收益劃到另外一個女人名下,恐怕也會大鬧一場吧,雖然楊子軒也知道這樣遲早會被蘇晨發現,但是也只能拖延被她發現的時間,楊子軒也感覺到很頭痛,目前也只能見步行步啊 其實楊子軒到目前也很難理解自己心底對于蘇晨是一份什么樣的感覺,是親情還是真的愛情?楊子軒也暫時不想去想了。
開門的是張碧筱,穿著一身居家小棉衣,見到楊子軒也是一臉驚訝,隨即變為驚喜說道:“怎么來了,也不給我說一聲呢?”
“給你一個驚喜不行嗎?”楊子軒突然在張碧筱光潔的臉龐上親了一口。
“別這樣了,讓爸媽看見了多不好啊。”張碧筱推了推楊子軒的大嘴,不再讓他親上了。
“怎么還帶了這么多東西來了?”張碧筱幫忙接過楊子軒手中禮品和菜肴。
“這些是給咱爸,怎么說也是姑爺首次登門吧,也不能太寒磣了是吧”楊子軒笑道。
“現在你都給了我們家夠多了,這段時間我們家一個都改善了很多了。”張碧筱肩并肩和楊子軒走了進去,宛若一對回娘家的小夫妻一般親密。
楊子軒剛進門,就看到了屋里除了張海生夫婦還有另外兩個男人,看年紀和張海生差不多,不知道是誰。
“哎呀,楊書記來了,快坐快坐。”張海生夫妻忙不迭的熱情給楊子軒張羅著。
“伯父伯母,不用客氣,我自己坐就行了,不用搬凳子”楊子軒可不敢在張海生夫妻面前擺架子啊,自個兒搬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碧筱,快去倒杯茶給楊書記吧”張海生見楊子軒自己坐下了,又吩咐張碧筱去倒茶,見到楊子軒手里還拿著許多禮物,說道“楊書記您也太見外了,來我們家還帶什么禮物啊,就當回自己家得了,有空就來坐坐。”
張海生夫妻雖然不知道自己女兒和這個年輕的楊書記,究竟是什么關系,不過自從楊子軒來了一次他們家之后,家里什么似乎都好過了很多,張碧筱拿回家的錢也多了不少,張海生夫妻問她,她也只是說開發區給她升工資漲福利了。
所以張海生夫妻都以為是楊子軒給自家女兒升的工資,所以對楊子軒這個書記倒是很感激的。
那兩個男子倒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楊子軒,不知道這個楊子軒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讓張海生夫妻如此重視,更讓他們不爽的是張碧筱親密的貼著楊子軒坐了下來。
“阿富,阿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南湖開發區的工委楊書記。”張海生朝兩個男子介紹,轉而對楊子軒說道“楊書記啊,這兩個都是我的工友,也是我們武文集團的技術工程師。”
阿富,阿才兩人聽了介紹楊子軒是開發區工委書記之后,都是一愣,隨即眼里竟然露出了一絲輕蔑。
叫阿富的男子首先開口說道:“南湖開發區是在哪里啊?我怎么沒聽說過啊?”
阿才馬上附和說道:“我記得了,我們武文集團下面那個最垃圾的造紙廠不就是在什么南湖經濟開發區嗎?聽說我們的武文集團下面那個造紙廠在開發區里面是經濟效益最好,納稅最多的呢”
“不會吧?那個垃圾造紙廠竟然也成為了開發區的經濟效益最好的廠子?那可要被笑掉大牙的啊要知道即便是我們這些技術工程師都很不愿意去那個造紙廠啊。”
“楊書記啊,你們開發區就沒有別的企業了嗎,怎么我們武文集團幾個廠子里面,最差的造紙廠竟然成為你們開發區最好的廠子了?”
兩人咧嘴哈哈大笑,一應一答的說著,聲音里面的嘲笑意味很濃。
張海生夫妻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楊子軒,見楊子軒臉色平靜似乎什么也不聽到一樣,倒是松了一口氣。
不過張海生夫妻倒是有些惱怒阿富阿才兩個人了,真沒想到這兩個平時挺好的工友,竟然是這樣會損人的人。
楊子軒倒是沒聽說過造紙廠竟然是什么武文集團下面的公司,看兩個人說得煞有介事的,倒像是真的一般,如此看來,這個造紙廠的后臺很硬啊。
張碧筱低聲在楊子軒耳邊說道:“這兩個人很是惡心的,你不用把他們的話放在了心上。他們今晚來我家,就是想把我介紹給武文集團的那個老總的兒子。聽說我媽說那個老總兒子就是一個流氓,不知道糟蹋了多少集團里面的黃花閨女。這樣的人,這兩人還敢介紹給我,肯定不存什么好心的我看到這兩個人就惡心”
楊子軒點點頭,才扭轉頭冷冷看著這兩個人一眼說道:“如此說來,你們得武文集團還真是了不起啊,不知道你們老總是誰叫什么名字啊?”
阿富嘿嘿笑道:“說出來可能會嚇到你啊,楊書記”
阿富說話的時候故意加重了“楊書記”三個字,輕蔑之意溢于言表,顯然在阿富眼里,楊子軒就是窮地方的小書記而已,甭說武文集團老總不把楊子軒放眼里,就是他這個小技術工人也不把楊子軒放到眼里。
楊子軒啞然失笑了,沒想到自己一個省管干部,還被一個小技術工人小看。
“你說吧,我洗耳傾聽著呢。”楊子軒也不想再啰嗦什么,聲音有點冷。
“那聽好了,我們的老總啊,我們也沒見過,不過聽說他可是一個通天的人物,和市區靜川區的主要領導關系也很好,在市里權勢很大,即便是我們靜川區公安局和區執法部門都從來不敢來我們集團檢查什么的”
第二更到山水求票求訂閱拜謝了第六十二章,求情楊子軒略略沉思了一下,果然這個造紙廠和靜川區政府關系不淺啊而且這個武文集團楊子軒可是從來沒聽說過和造紙廠有多大的關系,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如此看來,你們的老總也是不簡單,對了,你們老總叫什么名字啊?”楊子軒臉色平靜的問道。
張碧筱以為楊子軒生氣的,急忙拉住了楊子軒的手 楊子軒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生氣,張碧筱著才放開了楊子軒。
“我們老總具體名字,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我們平時見到他都是叫他徐總”
楊子軒臉色微變,姓徐,那多半和徐亞萍有著莫大關系吧,難道造紙廠的背后竟然是徐亞萍的親屬 楊子軒越想越有可能,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的。
楊子軒弄倒造紙廠的最初目的就是為立威了,為了敲山震虎但是現在看來,弄倒造紙廠當真是一舉多得啊,不僅僅可以震懾開發區的那些利益集團,還可以倒打徐亞萍這個副市長有力競爭者一把 “噢原來是徐總”楊子軒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說楊書記,你也見過我們徐總?”阿富對楊子軒可是沒有一點懼怕尊敬的意思,直接稱楊子軒為“你”。
她因為阿富曾經親眼見過,一個來到武文集團檢查工作的靜川區副區長對徐總低聲下氣一副討好的模樣這個畫面給了阿富極大的震撼自那以后,在阿富的眼里,武文集團老總徐總就是官兒見到也要怕三分的存在 所以阿富也不怎么怕楊子軒,甚至有點輕視,畢竟他不在開發區的地頭上面居住工作,所以也沒必要求楊子軒什么,他也覺得楊子軒手再長也伸不到靜川區這邊來,楊子軒就算是開發區的工委書記,也管不了靜川區的事情。
“碧筱啊,我說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啊?我們徐總的兒子,今年年方二十五,比你還小幾歲呢,條件之好即便全南湖市也找不出幾個比他條件更好的了如果嫁到他,你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你還猶豫什么啊”
“就是啊我們徐總的兒子,也是相貌堂堂啊要權有權,要勢有勢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啊要是嫁了他,碧筱你就等著做少奶奶吧,這班你也不用上了,專職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
“對啊碧筱你們家現在這么困難,等你弟弟考上了大學,恐怕更是困難吧你就忍心看著你爸媽這樣日夜操勞,你看看你爸媽現在為了這個家多了多少白發你就忍心看著你爸媽這樣一天天起早貪黑的衰老下去嗎?如果你真是這樣狠心,就算我們這幫父老鄉親看錯了你,碧筱”
“碧筱,雖然你現在在開發區里面也是有一定級別了,但是你沒看到現在有多少比你級別還高的官兒放棄公職,下海經商呢現在啊,世道變了,什么都講錢,你級別再高,連父母都養不活,你就甭提自己是個官兒了”
兩個老男子輪流的轟炸著張碧筱,試圖說服張碧筱嫁給徐總的那個紈绔兒子。
楊子軒嘆了口氣,這兩個人口才也算是不錯啊,張碧筱如果沒有遇見自己,還真是有可能被這兩個人說服,下嫁給徐總那個花心的紈绔兒子,結局多半也是比較悲慘的 此時的張碧筱緊緊抓住了楊子軒,冷冷看著這兩個人,楊子軒能感覺到她手心的冰涼,于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溫柔笑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張碧筱看楊子軒的清澈誠摯的眼睛,鼻子一酸,忽然有一陣莫名的感動和悸動,或許在這一刻,她才真感覺自己喜歡上這個男人吧,之前只能說是好感而已在此刻她才感覺到這個男人是真心的呵護和在乎她的 “夠了”
張海生突然吼了一聲,額頭上的青筋突起,看著自己的兩個工友,滿臉怒氣。
“阿富,阿才,請你們出去吧我們家不歡迎你沒想到你們竟然是這樣落井下石的人就當我們瞎了狗眼把你們當朋友吧”
“我們本來是希望你們能介紹一個靠譜的男人給我們這個吃了很多苦的大女兒,沒想到你們確實介紹徐總兒子這樣的人給我們女兒你們這不是把我們家碧筱推到火坑里面嗎?徐總兒子是個什么樣,我們還不知道?老七的閨女肚子不就是被他弄大的,上個月才去醫院流了連醫藥費都賠償一分,差點把老七家閨女逼死啊攤上這樣的事,現在都不知道老七這個閨女怎么嫁人啊”
“我們家是窮但是我們不會拿自己女兒的前途來看玩笑的碧筱也為這個家操勞最多,我們也是對她最內疚的,如果還讓她嫁給那個二世祖,恐怕我們夫妻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一輩子都要內疚啊”
張海生夫妻抹了一把眼淚,哭著說道。
“你們走吧,我們家不歡迎你們,就當我們從沒認識吧,以后在廠子也是你走你們的獨木橋,我走我們的陽關道吧”張海生嘆了口氣朝兩個男子擺了擺手。
阿富突然笑了:“我說老張你是不是弄昏了頭,你現在在武文集團不過是一個守門口的,你老婆不過是在廠子掃地里,如果不是你們有個漂亮閨女,你覺得我們這些工程師會看得上你嗎?你還真是當自己是個人物啊”
“沒錯你以前是在市機械廠是老師傅,技術也不錯,但是現在你已經下崗了,早就不是國企工人了,你還神氣什么啊?而且市機械廠也快倒閉了,也快被我們武文收購了,就算你還沒下崗,你又有什么好神氣的啊?你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守門口的而已”
阿富和阿才兩人的話,頓時把張海生氣的上氣不接下氣,臉色鐵青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楊子軒冷冷說道:“夠了,你們可以出去了,如果你們再不出去,我就要報警了”
楊子軒好歹的也是個官兒,雖然阿富阿才兩人不知道開發區工委書記是個什么級別的官兒,但是看楊子軒身上的官威,似乎也是個不簡單的人,也不敢太惹楊子軒,轉而對張海生夫妻說道:“你們自己想好吧,徐少爺想要得到的東西,在南湖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如果碧筱不愿意,那你們也等著這幾天從武文卷鋪蓋走人吧”
“呵呵,你們還真是好大口氣啊”楊子軒還真是少見這樣的囂張的人,職工都這樣囂張,那么集團的風氣亦可見一斑啊“我給你們三分鐘時間,立刻消失,不然我就要叫公安局的人了”
阿富阿才狠狠的吞了一口水,才是說道:“算你狠走吧”說完飛奔的跑了,還真是怕楊子軒把警察工啊 “張爸張媽,你們明天不用去武文上班了吧,我過幾天給你們找過一份好的工作,現在碧筱工資也升,也能維持家庭了,你們也沒必要這么操勞了”楊子軒柔和說道。
“看這個武文集團,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遲早有一天會出事,你們早點脫身也好啊”楊子軒笑道。
張父張母倒是挺敬怕楊子軒,對于楊子軒的話,也是深信不疑點了點頭:“工作我們是會退了的,但是不敢讓書記您幫我們找啊,您那么忙,哪有時間顧及這些啊。”
楊子軒擺了擺手笑著說道:“這點時間還是會有的了”
之前就像一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楊子軒和張碧筱一家吃飯聊天的祥和氣氛,楊子軒晚上還要回去小洋樓接應劉可克了,所以也沒打算在張碧筱過夜。
“子軒,你讓我爸媽辭職了,你是打算了我爸媽去哪里工作啊?”送楊子軒回去,除了巷道沒人的時候,張碧筱就是喜歡摟著楊子軒的一個手臂。
“實在不行就讓他們去陽晨連鎖里面,反正南湖的陽晨連鎖也有好幾家,弄兩個位置給二老,不是什么問題。”
一聲清脆的玻璃杯被摔到了地。
一個臉上有點橫肉的男子,冷冷的看著不遠處的公路和眼前一個恭敬的男子,一言不發。
“真是一幫飯桶,讓你們去干點事情都是辦不好的”
“徐總這也不關我的事情啊”恭敬男子說道。“楊子軒對于開發區的控制力應該不小了。所以我們派出去的保安圍殺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通知了開發區公安局很多干警,這些干警來得很快,立刻就把整個保安都抓了回去公安局了”
“老方也是一直被關在公安局里面,不知道招供了沒有,不過從目前來看老方應該還沒有招供,但是不知道老方能堅持多久啊”
徐總微微瞇了眼睛:“老方和保安都被公安局抓去,形勢對我們來說很是不好啊”
“要不這樣,我自己親自去一趟開發區,和楊子軒接觸一下,我就不相信這個楊子軒年方二十多,血氣方剛的,就已經無欲無求了”
清晨第一個更求訂閱啊 第六十三章,鴻門宴?
“徐總,你親自去接觸楊子軒,會不會有點不妥啊,畢竟徐書記現在正在謀求升任市里副市長的位置,如果你此時出面,會不會給楊子軒帶來什么猜測啊?我怕到時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造紙廠可不是什么可有可無的雞肋啊,我們武文集團的現在一半的利潤都是來自于這個造紙廠啊所以一定要盡量把這個造紙廠保下來”徐總長嘆了一口氣 “可以說如果這個造紙廠真被開區關了,恐怕我們武文集團也要損失大半啊我們現在還在準備兼并市機械廠呢,后續的兼并資金,都要靠造紙廠供給,少了造紙廠不行啊所以再怎么危險也都要試一試了”
“這個造紙廠當初靜川區政府賣給我,一切的程序都是合法的,就算楊子軒知道我和我姐的關系又如何?難不成他還能抓到什么把柄嗎?這個武文集團是我徐剛的事,與我姐無關”徐剛有些不耐煩擺了擺手“我告訴你啊,老龍,我去接觸楊子軒這件事,你千萬不能告訴我姐啊”徐剛看著身邊的智囊的老龍說道老龍還想說什么但看到徐剛一臉堅決的模樣,話到了嘴邊,還是又吞了回去徐剛的剛愎自用在整個集團是出了名的,雖然老龍作為徐剛最親信的顧問智囊,也不敢拂逆他的意思“楊子軒今年才二十來歲,還沒結婚,也沒女人在身邊,我就不相信他是刀槍不入”徐剛手指夾著煙,嘿嘿笑道“我要一步步把他搞墮落了,然后拿到他墮落的證據,交給我姐,豈不是大功一件,一舉兩得?既可以緩解我們造紙廠的危機,又可以幫我姐再進一步”徐剛得意洋洋說道楊子軒回到黨政大樓時,恰好見到姚天書也從旁邊進來,不過姚天書倒是裝作沒看到他一樣,一路和自己秘書低頭說話,眼角都沒看楊子軒一眼,就走了進去黨政辦公大樓楊子軒看著姚天書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冷意自從楊子軒上次在辦公室直接否定了姚天書提名的幾個財政局副局長人選之后,姚天書就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起楊子軒,經常見到楊子軒的車子也是繞道走開這段時間,楊子軒也聽到一些機關傳聞,李不凡也曾經在他耳邊聒噪過幾句,那就是姚天書最近和白曙幾個聯系比較密切,經常看到白曙和姚天書兩個人在辦公室之內斟酌著什么因為楊子軒看得清姚天書是不可能徹底融入白曙的圈子,白曙本來就對姚天書空降下來占了他的管委會主任位置,耿耿于懷,根本不可能徹底對姚天書釋懷所以姚天書和白曙走的近,多半也只是個假象,估計是一時合作對付自己的需要而已楊子軒思考了一下,才慢慢踱步進去黨政大樓楊子軒還沒在辦公室的位子上面,把屁股捂熱,李不凡就領了個年輕人進來“書記好”年輕人有點拘束,衣袖領口的紐扣都是扣得嚴嚴密密的,頭也是梳得蹭亮,顯得干凈利落“書記,這個就您前幾天選的秘胡凱羅浮大學畢業,今年夏天才分配到我們的開區的大學生,曾經做過羅浮大學學生會副主席”李不凡介紹說道 李不凡不提起,楊子軒還真是把這茬事給忘了,看著有些拘束的胡凱笑道:“行就你”
楊子軒對于秘書還真是沒多大要求,只要用著順手,底子干凈就行了這個胡凱剛分配到開區,底子應該是很干凈的,不太可能是白曙張瀾林和表這些常委們的眼線,所以這一點算是挺讓楊子軒滿意了,至于用不用得順手,就要繼續觀察了簡單的吩咐了胡凱幾句,李不凡就出去了,辦公室里面就剩下楊子軒和胡凱兩個人胡凱倒挺快的,悄然到了辦公室的旁邊開始收拾和文件了,不時偷偷瞄了瞄楊子軒這個年輕工委書記,這個楊書記可是只比自己大那么兩三歲而已,但是已經高居開區黨工委書記一把手位置,說胡凱心里不羨慕就是假的當初聽到自己被楊書記選為秘書時候,胡凱幾天幾夜也睡不著胡凱作為羅浮大學的高才生,本來是有機會留在省城紫金工作的,但是當時因為在擔任學生會副主席的時候,和當時的學生會主席,生了一些矛盾,從而得罪了那個背景深厚的學生會主席所以畢業之后,許多能力成績不如胡凱的同學都被分配在省城紫金的機關里面,胡凱本來能力成績都是十分優秀的,卻被分配到了南湖這個鳥不拉屎的開區,胡凱心里面的失落和悲憤可想而知了幸好胡凱天生也是要強的個性,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在開區幾個月,奮力工作熟悉業務,也開始慢慢嶄露了頭角,這才被李不凡相中,選入楊子軒的秘書候選人名單不過胡凱最近也聽到機關里面一些傳言,說這個楊書記得罪了開區的不少領導,開區一號車已經被人砸了很多次,墻倒眾人推的時候也快要來,恐怕這個書記做不長久了這讓胡凱心里難免有些惴惴不安,畢竟一旦做了領導秘書,就是一輩子都烙上了領導的派系烙印在仕途上,秘書固然可能順風順水,仕途順暢,但是也可能跟隨領導風雨飄搖,停滯不前,秘書前程和領導仕途前程關系太緊密了不過胡凱也知道自己既然已經被選為楊書記秘書,也沒什么退路了,只能干好現在手頭上的事了,而且楊子軒還年輕,就算在開區受了挫折,以后也很多機會從別的地方崛起快要下班的時候,白曙突然到了楊子軒辦公室,讓楊子軒有些吃驚,要知道白曙除了匯報工作之外,幾乎很少到他的辦公室來“書記,不知道您晚上有沒有空?”白曙拉過一把凳子,自個兒坐了下來,一點也不客氣楊子軒對于白曙如此隨意,便有些不痛快了,怎么說自己也是白曙他的領導啊 不過楊子軒也不會點破,臉上微微笑道:“有沒有空,我可是不知道啊”
扭頭對著胡凱說道:“胡,你看看行程表,看我今晚有沒有安排?”
胡凱一愣,什么時候有過什么行程表啊,書記這一問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過胡凱也是細心之人,在擔任秘書之前,李不凡也給他講了好幾天開區現在的形勢,知道白曙也是站在楊子軒的對立面的 所以胡凱很快就猜到了楊子軒此舉的意思,拿起桌面上的一張白紙假裝看了看,抬頭說道:“書記,您今晚有個飯局”
楊子軒點了點頭,這個胡凱還是個機靈之人,一點就通這下白曙臉色有點難看,他猜不準楊子軒是真有飯局,還是在拿捏一個高姿態“不過既然白副主任你有請,我推掉一個飯局也沒問題,說,地點定在哪里?”楊子軒抖了抖指間的煙灰,臉上裝出了勉強為難的神色白曙暗罵一聲老狐貍,楊子軒這么說無疑是賣了一個面子給他,他如果以后要翻臉不認人,也要掂量掂量,至少表面上也要留一個面子給楊子軒“那就麻煩書記您了,地點定在黃湖休閑中心,今晚七點”白曙臉上皮笑肉不笑的“好的,胡凱,你記下,今晚記得提醒我,我怕我到時會忘了”楊子軒笑著說道白曙臉色微變,顯然楊子軒這句話是話外有話“那我今晚就在黃湖休閑恭迎楊書記您的大駕了”白曙起身躬腰回答,才慢慢走出了辦公室 等白曙出去之后,楊子軒才開始沉思,他有些猜不準白曙為什么在這個敏感時刻請他吃飯,難道是鴻門宴?
畢竟現在楊子軒手上有著兩張皇牌可以打,一張是方經理,據鄭強說,方經理現在已經疲憊不堪,估計很快就能挖開他的嘴了,還有一張就是那些圍殺他的保安,這些造紙廠保安已經開始66續續的招供了供詞都對造紙廠很不利可以說楊子軒現在至少是穩坐釣魚臺了,只是開區沒幾個人知道他掌握這兩張皇牌,所以很多人以為楊子軒目前在和開區利益集團對抗中處于絕對的下風所以白曙這幫開區利益集團現在肯定也急得像鍋上的螞蟻,想通過鴻門宴來翻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黃湖休閑中心,楊子軒當然知道是什么地方,說黃湖休閑中心是南湖事第一銷金窟也不為過白曙這些人把飯局設在了黃湖休閑中心顯然也沒安什么好心現在的黃湖休閑中心還是開區管委會的產業,主要還是白曙在分管,黃湖休閑中心的主要負責人,都是白曙的親信,即便是楊子軒和姚天書都無法插手進去不管了,就算是鴻門宴要赴一赴了,倒是想看看白曙這幫人能玩什么花樣第二到推薦票對山水也很重要各位兄弟,求票票,求訂閱了第六十四章,鼓動 楊子軒剛踏入了自家的小洋樓,風塵仆仆的劉可克就已經迎了上來。785425987458785461,
“書記,您吩咐我的事情,已經辦好了”劉可克接過楊子軒的遞給他的一根煙說道。
“情況怎么樣?也有沒有遇到造紙廠派保安流氓去阻撓?”楊子軒坐在了椅子上問道。
“挺順利的,沒有遇到造紙廠什么人阻撓,估計造紙廠的管理層沒想到,我們會來這么一手吧,沒想到我們會直接去找那些死亡職工的名單和職工家屬,所以也就沒有了防備了”劉可克狠狠抽了一口煙。
“不過,這個造紙廠那幫管理層的龜孫子還真是夠操蛋的,我這幾天天走訪了好幾個因傷死亡的造紙廠職工的家里,還真是慘不忍睹啊,有幾個因傷死亡職工甚至是家里唯一的青壯勞動力。所以死了之后,家里就再也沒有勞動力,就靠一個寡婦和幾個老人帶大了幾個孩子,生活十分艱難,甚至有幾個寡婦墮入了風塵里面,家里就剩下孩子和老人,寡婦女的就去開發區的一個里面賣笑和提供服務,以此來補貼家用”
劉可克也是貧苦出身,深諳貧苦大眾的艱辛,所以對于這些人也是很是同情。
“聽說當時這些因傷死亡的職工,每個都是只賠償了幾百塊錢的安葬費,其他什么也沒賠償。”
“剛開始不少職工家屬去上訪都是中途被攔截了下來,被造紙廠的保安隊暴打,有幾個老人去上訪都被造紙廠的保安打傷了,要我說這個造紙廠的保安隊整就一個黑社會的流氓,甚至比流氓還更是不如,流氓偶爾還會講點義氣,但是這些保安都是只認錢不認人的”劉可克有些憤慨說道。
“不過也有不少職工去到市里上訪成功的,不過都是石沉大海,信訪局也從來都是壓了下來,這攤事也從來沒人管了所以很多死亡職工家屬也徹底死了這條了心,全部認栽了,不再搞上訪,造紙廠那邊的保安隊見沒人上訪了,也慢慢松了警惕,不再管這攤事了。”
楊子軒默默抽著煙,沉思了一下,才說道:“既然了這些家屬都死了這條心,那么你怎么說服這些因傷死亡的職工家屬,繼續起來鬧事呢?”
“很簡單啊,我沒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只是說我自己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員,現在開發區換了新領導,原來的那個領導因為出了經濟問題栽了,現在新任的開發區領導要為他們做主,統一處理這些舊案子他們就都響應了我的話,說只要我發話,他們就會配合起來把事情鬧大”劉可克有些興奮的說道。
楊子軒抖了抖手上的煙灰說道:“恐怕沒這么簡單啊”
“為什么?”劉可克一愣。
“你想想,事情都過去了幾年了吧,而且死亡職工家屬很多也都是些老人和女人,家里沒有其他青壯勞動力,這些老人和女人是很膽小的,雖然口頭上面會滿口答應跟你鬧事,但是到了真正需要上戰場的時候,他們很多都是會退縮的”
“這樣,我們就是白忙活一場了”楊子軒嘆了口氣說道。
“這些死亡職工的家屬,都是些老人孩子女人,他們在上訪中早已經被造紙廠的保安嚇怕了,已經變得謹小慎微了,根本不可能僅僅憑借你的三言兩語就能鼓動的”
劉可克仔細想想恐怕還真是像楊書記說的這樣啊,因為他去這些死亡職工家里找他們家屬談話的時候,很多家屬聽說要維權鬧事,都不是很熱情,不過看到劉可克如此的熱情,也都只是敷衍回應幾句。
劉可克不禁有些佩服的看了看楊子軒,這個年輕書記,還真是不簡單,雖然沒跟著自己一起去走訪這些家屬,但是都能分析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難怪楊書記敢和開發區這群根深蒂固的老狐貍斗一斗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這些受害者都不愿意起來維權,我們怎么鼓動也是白搭啊事情也根本不可能鬧大”劉可克有些疑惑的看著楊子軒。
“事情鬧不大,就根本動搖不了造紙廠的根本根基,最多也只是能抓到幾個造紙廠管理層的替罪羔羊和開發區的幾個安全監管部門的小科員而已,對開發區的政治格局根本造成不了深刻影響啊”
“但我們要的是,把這個造紙廠事件,搞成一場能驚動市委市政府的大地震,徹底震出造紙廠背后的保護傘和幕后操縱老板”
“所以這幫受害職工的鬧事,就一定要聲勢浩大,沒有聲勢浩大,根本不可能引起市委市政府的重視和注意”
楊子軒狠狠說道,這才是楊子軒的真正目的啊。
“至于怎么說服這群受害職工家屬一起起來鬧事,就需要動動腦筋了不是那么簡單三言兩語就能鼓動他們的”
“首先,老劉你現在要找出造紙廠最近一段時間,因工傷死亡的職工的名字,然后找到他的家屬,因為時間過去不久,他的家屬肯定還是處于悲傷和憤怒之中,情緒應該也是很激動的,還不會麻木,你去說服他們起來維權鬧事,是最容易的”
“而且有了這些受害者家屬答應領頭鬧事,那么其他一些事情已經過去很久的和已經徹底麻木的受害者家屬,也會同仇敵愾起來鬧事”
“這樣的效果絕對要比你自己三言兩語的鼓動效果要好得多”楊子軒一口氣說完了。
劉可克忙不迭的點了點頭說道:“書記的腦子果然比我這個大老粗好使,一下子就想到這樣的方法了,我可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樣的辦法來啊。”
楊子軒擺了擺手笑道:“官場上的許多事兒,只要你肯花心思去琢磨,慢慢分析,就能理清頭緒了。不然腦子里面總是一團漿糊的,怎么理也理不清吧”
“不過,你這樣做了,還是有點不保險,還是可能有些受害者家屬不太相信你,甚至可能懷疑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的畢竟他們剛剛被造紙廠狠狠的蒙騙了,對很多人,對很多事情都是很多疑的畢竟你突然出現在這些受害者家屬面前實在是太突兀了太突兀的東西,這些受害者也是很難接受的”楊子軒繼續分析說道。
“那我應該怎么樣,才能讓他們相信我確實是政府的人,而且是政府派來幫他們的人呢?”劉可克似乎有點覺悟了問道。
“問得好老劉有進步啊問題的關鍵就是在這里了”楊子軒淡淡笑道。
“在不暴露你是我開發區工委書記的司機的前提下,你要怎么讓這些受害者家屬相信你,這確實是一個很值得斟酌的問題”
“其實想明白了,也不難”楊子軒捻滅了煙頭說道。
“我會讓鄭強從他的手下,抽調四五個警察跟你一起去,只要他們穿著警服,相信就能讓很多受害者家屬信服了在一般民眾眼里,警察很多時候是代表著政府的”楊子軒淡淡笑道“這樣,你就可以不暴露是我司機的身份去鼓動這些受害者家屬”
劉可克點了點頭,這一招確實很巧妙。
“那書記,我是不是要立刻去準備和鄭局長的手下的警察碰頭,繼續去說服那些受害者家屬呢?”劉可克挺著了腰桿,每次要戰斗之前,劉可克都是喜歡挺直脊梁的。
楊子軒擺了擺手說道:“不急啊,我今晚還有個鴻門宴呢,我怕到時發生什么意外事故,所以還是需要一個身手了得的人跟我一起去啊”
“鴻門宴?”劉可克有些疑惑問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說道:“白曙邀請我今晚去黃湖休閑中心吃飯,我覺得白曙在這個敏感十分請我吃飯十分的不對勁啊多半是沒安什么好心了”
楊子軒嘆息了一聲,對付白曙這樣兩面笑刀的變色龍般的人物,楊子軒可是絲毫不敢大意啊,雖然不知道白曙會不會在今晚晚宴上面出什么幺蛾子,但是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甚至不能排除,白曙會安排人手直接在黃湖休閑中心擊殺自己的可能啊,白曙也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兒啊畢竟現在整個黃湖休閑都是在白曙的控制下,開發區的其他都插不了手,恐怕也就只有張瀾也有一部分人在里面吧 楊子軒雖然覺得白曙估計也沒擊殺自己的膽子,畢竟影響太大了,殺了自己,白曙恐怕也很難脫身,不過還是小心一點好啊。
“老張,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參加今晚的晚宴?”白曙看了看手中葡萄酒杯得顏色,晃了晃酒杯,才輕輕呷了一口,看著抱著一個豐滿美女的張瀾。
“我才沒那么無聊,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功夫了,楊子軒這個人沒那么容易被你們拉下水的,我最近也研究了一下他在紅水縣的經歷,發現凡是和他對立的幾個常委,都被他干翻了,你覺得這樣的人會好對付嗎?”
,求訂閱,都求第六十五章,赴宴 張瀾手掌伸進了豐滿美女的衣服里面,慢慢婆娑著豐滿美女的肌膚。785425987458785461,
豐滿美女的嘴鼻發出哼哼的聲音,讓小洋樓里面充滿了一絲曖褻的味道。
一點也不顧忌白曙就在現場 “但是現在楊子軒已經逼到我們頭上,難道我們就還是這樣被動應戰嗎?現在外面的人都以為我們在和楊子軒斗爭中占據著上風呢,都以為我們快要搞倒楊子軒了呢”
“實際情況,你我都心知肚明吧,現在我們是絕對處于劣勢了現在造紙廠的方經理被抓去審訊,徐剛打過幾次電話給我了,讓我幫忙把方經理從公安局弄出來但是陳龍生根本連我的電話都不接,這幾天陳龍生都是在家休養說是病了根本就不想理這茬事案子是鄭強親自抓的,孫國中也是根本插手不進去啊我打電話給鄭強他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我估計這個鄭強多半是靠上了楊子軒了”白曙聲音有些急促的說道,眼神卻是不時瞄向張瀾懷里的豐滿美女,暗暗吞了下口水。
張瀾冷哼一聲:“造紙廠的死活,關我什么事啊?我可是從來沒收過造紙廠的錢啊我憑什么要給造紙廠出力啊?”
白曙心頭驀然升起了一絲怒氣,他和張瀾合作也有好幾年了,沒想到張瀾說翻臉就翻臉,一點都不肯幫忙,一點都不肯吃虧。
他知道張瀾是想把自己從這場漩渦里面摘出去,獨善其身。
不過白曙心里怒歸怒,但也不敢真和張瀾交惡,有些懊惱說道:“我說老張,你確實不缺那個錢,你在開發區有幾個自己的礦廠,但是開發區各個機關很多兄弟都沒有自己礦廠,你也知道開發區的工資和市區相比根本沒法比啊,福利什么的更是沒有。現在幸好有個造紙廠會隔三差五的給開發區各個單位提供點外快和油水,造紙廠要是真倒了,我們憑什么籠絡下面的干部啊所以這個造紙廠如果能保,還是保下來好啊。”
張瀾淡淡笑道:“總之這趟渾水,我不想摻和”
白曙頓時一陣語塞,臉色漲紅在當場,不知道說什么,眼神卻是寒冷了起來,毫無疑問兩人之間已經產生了一絲的縫隙和間隙了。
沒想到還沒扳倒楊子軒,兩人之間的關系就開始出現了裂痕了。
張瀾長嘆一口氣,其實張瀾也不想這樣對待白曙這個和自己合作多年的盟友,但是張瀾確實有點不想趕這趟渾水,張瀾現在還不想站在楊子軒的對立面,因為張瀾一直看不清楊子軒的背景在哪里,而且張瀾也研究過楊子軒在紅水縣的經歷,發現楊子軒斗爭每次都留著一手后手。
所以張瀾實在不想輕易涉險,而且這個造紙廠的死活也確實和他沒什么關系。
“我早就說過,在沒摸清楚楊子軒的背景底細之前,不要輕舉妄動,不要去招惹他,能拉攏盡量拉攏吧”張瀾長嘆一口氣。
開發區的下面有好幾個鎮和街道辦事處,楊子軒坐在了富康里面,劉可克把車子開到了黃湖休閑中心的大門。
接應的服務生見到這輛有點破爛的富康,微微一愣,在這個服務生看來,來黃湖休閑中心玩樂的貴賓客人中,這個客人的車子算是最破爛的,只是不知道白主任為什么如此重視這個客人。
楊子軒和劉可克在服務生的引領之下,抵達了黃湖休閑中心。
黃湖休閑中心的外面都是以豪華餐廳的標準設計,沒什么出奇之處,但是一進入內層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同了,里面可以說是別有洞天啊。
昏暗曖昧的燈光,每個門口都站著一個身材曲線苗條的美女服務員,穿著曲線玲瓏的紅色長旗袍,前凸后翹的,在燈光之下顯得異常的性感。
即便是楊子軒這種見慣大陣仗的人物,也不禁暗暗稱奇,沒想到這個黃湖休閑中心,還真是名不虛傳,竟然是一個如此厲害的窟,難怪甚至一些市領導也喜歡來黃湖休閑啊。
劉可克跟在楊子軒后面,則是警惕的四處觀察地形和方位,以防發生不測時,能夠迅速帶楊子軒脫身。
越往里面,楊子軒越能聽見一些年輕女子的嬉笑聲,還有一些打情罵俏的聲音。
楊子軒砸砸稱奇,從外觀看這個黃湖休閑中心沒有這么大,怎么內部結構顯得如此寬大。
這時楊子軒留意到一路走的方位有點傾斜,一拍腦袋——原來是地下層了 難怪里面空間如此之大,而從外表又看不出來。
真是好大的手筆啊竟然把地底挖空了如此多四周都是燈火通明,還真是一座地下不夜城啊 楊子軒心底的震驚有點無以復加了,本以為黃湖休閑中心也就是一服務性的場所,沒想到這么大的手筆。
開發區本來就是荒涼的地帶,除了少數了的一個企業,就是大大小小的村落,基本上和市區郊區沒什么區別,但是就是這樣窮的地方,竟然藏著這樣一座窟。
服務生領楊子軒和劉可克在一間豪華包廂停了下來。
“白主任就在里面等你,請進去吧。”服務生朝楊子軒擺了一個請的手勢。
緊跟著楊子軒的劉可克也想跟著進去時,卻被服務生擋住了:“對不起這位先生,白主任沒要提到邀請你,所以請你在門口等候”
楊子軒扭頭說道:“他是我的司機,放他進來吧”
“對不起,先生,這里的規矩是這樣白主任沒邀請他,我是不敢放他進去了請你見諒”服務生態度有些強硬說道,身子擋在了劉可克身前。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這里黃湖休閑中心是不是開發區的產業?”
服務生一愣,不知道楊子軒想問什么,只是點點頭:“是的,這里是開發區管委會的產業我們都是政府正式編制的工作人員”
“既然您也知道這里是開發區產業,就應該知道這里的背景不是您惹得起的,最好遵守這里的規矩白主任只是邀請了您,沒提到您的司機,所以他就不能進去。”服務生見楊子軒堅決要帶劉可克進去,服務生就有點生氣了。
楊子軒有些怒氣,這個白曙還真是把這里當成他自己的產業了,儼然就是一個土皇帝嘛 “這樣吧,你去給白曙通報一聲,就說楊子軒來了,是不是帶個司機來都不行?”楊子軒聲音有點冷意。
服務生有些猶豫了一下,不過看楊子軒似乎也是有點身份的,只能硬著頭皮進去通報了。
過了幾分鐘,服務生就匆匆忙忙走了出來,滿臉堆笑道:“不知道是楊書記呢,剛才多有不對,還請楊書記見諒,白主任已經說了,請您們兩位都進去。”
楊子軒哼了一聲,才慢慢踱步了進去,劉可克緊跟在后面。
服務生看著兩人背影,嘀咕了一句,不知道這個楊書記是開發區的什么書記,能讓白主任如此重視,難道是哪個鎮的鎮委書記?
踏入包廂,楊子軒就見到包廂里面,就看到了白曙正在悠閑的坐著。
“白主任好興致啊”楊子軒淡淡一笑。
白曙也不敢太托大,趕緊起身迎接笑著說道:“楊書記來了,劉司機也來了,快坐吧”
“我還以為老劉不能進來,沒想到讓服務員給白主任你通報一聲就進來,之前我怎么說,服務生都不肯放他進來”楊子軒就坐了下來,劉可克也是暗暗提高了警惕,只用半邊屁股坐在椅子,隨時蓄勢待發。
白曙臉色微變,一下子就聽出了楊子軒的話外音,楊子軒顯然是在變相批評他白曙成為了黃湖休閑的土皇帝,服務生連黨工委書記的話都不聽,而是只聽白曙的。
白曙干咳了幾聲,消除臉上的尷尬神色說道:“應該是這些服務生沒見過書記您,所以不認識楊書記您啊,如果他們知道您是楊書記,恐怕會直接放劉司機進來,畢竟這個黃湖休閑中心也是開發區的產業啊,也是在書記的領導下的嘛”
楊子軒若有深意看了白曙一眼說道:“這個黃湖休閑,一直在白主任的領導下啊,我也來不了幾次,他們也不認識我也不奇怪了。”
白曙再次臉色一變,琢磨著楊子軒的話里頭的意思。
難道這個楊子軒胃口那么大?竟然想從自己和張瀾手里奪走對這個黃湖休閑中心的控制權?
“白主任今天請我來,不會僅僅就是為了喝茶這么簡單吧?”楊子軒的話打破了白曙的思考。
“肯定不是了”白曙皮笑肉不笑的,給楊子軒加滿了茶。
“你還請你哪位客人,怎么還沒進來啊?現在去哪里了?”楊子軒雙手放在桌子上,眼睛卻是瞥向了桌面上另外一個空杯 空杯雖然里面沒有茶,但是還有一絲絲的白熱氣升起,顯然這個杯子剛剛還有人喝過。
白曙心里一驚,這個楊書記觀察力還是不錯,一下就猜到了。
第二更到,求訂閱了新書需要兄弟們的啊要知道即便羅澤明擔任市長是在之前,南湖市都沒有發生過如此嚴重的圍堵上訪事件在市政府大部分人看來,這群受害者家屬極為難纏,沒有大領導出面疏導并且承諾解決問題,這群受害者家屬幾乎都不肯從市政府門前離開 更要命的是,最近省委督察組將要下來南湖檢查工作,如果省委督察組在市政府發現如此嚴重的圍堵上訪事件,捅到了省委省政府,恐怕無論是石峰信還是羅澤明日子都不好過。
這個時機太敏感了,羅澤明和石峰信都不敢大意。
“弄清楚,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了嗎?”
市長秘書方云走了進辦公室,見到羅澤明有些急躁的負手,在辦公室里面走來走去,只要往窗外一看,就能看到圍堵在門口的那群黑壓壓的人群。
“市長,事情已經基本清楚,這群人都是來自南湖開發區造紙廠因傷死亡或者受到了工傷的職工家屬”秘書方云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羅澤明面前匯報說道。
“開發區的?楊子軒和姚天書都干嘛去了,立刻讓他們兩個過來把這幫人領回去明天省委督察組就要下來了,再晚就來不及了”羅澤明有些怒不可遏。
方云臉色有些猶豫說道:“市長,這些上訪職工說了,這次一定要市政府領導出面承諾解決,不然誰來,他們都不肯走而且我也了解過了,這個造紙廠問題也不是楊子軒書記任期內就有的,而是開發區長期的積弊,從簡文峰書記時代就已經開始了”
羅澤明也意識到自己有點情緒化了,想了一會才說道:“這樣吧,你先出去安撫一下上訪職工,讓他們不要躁動我和石書記通通氣,再和開發區主要領導交交底再出去和這些上訪者見面。”
方云點點出去了。
楊子軒放下了羅澤明打來的電話,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謀劃已久的第一戰今日終于打響了羅澤明在電話里面也交底了,明天省委督察組將要下來南湖進行檢查工作,所以讓楊子軒無論如何也要安撫好這幫受害者職工,要盡快解決這矛盾,并且把最終處理結果上報市委市政府凡是遇到阻撓處理工作的,楊子軒必要時,可以采取特殊措施強行處理羅澤明這番話,無疑是給了楊子軒一把尚方寶劍 手里拿著這把尚方寶劍,楊子軒心里大定,拿起電話撥通了鄭強的電話:“老鄭嗎?方經理的嘴巴挖開了沒有?先不要管他了,你現在立刻派人按照那些保安的招供出的名單,和之前造紙廠職工的供出的造紙廠管理層,立刻逮捕了這些造紙廠的管理層”
“書記,這么大的動靜,要不要給陳局長先通通氣啊?”鄭強有些猶豫了,畢竟這次抓的是一批人,人員名單幾乎囊括了整個造紙廠的管理層,而不是方經理一個人,需要調動很多警力,鄭強也不敢太兒戲,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必要向他通報了你自己立刻帶隊出發,就說是我的命令我接到了羅市長的電話,羅市長已經說了這次造紙廠職工圍堵市政府上訪事件極為嚴重,而且情況緊急,明天省委督察組將要來我們南湖檢查工作,所以一切工作都要一路通暢無阻的在今天和今晚解決”楊子軒聲音嚴肅說道。
有了市委市政府這把尚方寶劍,楊子軒當然不會忘了在陳龍生面前亮亮劍了。
吩咐完鄭強,楊子軒又吩咐了秘書胡凱說道:“小凱,你立刻通知開發區工商局、安監、國土資源、供電幾個部門的主要負責人,立刻到我的辦公室來,我有重要事情進行部署”
胡凱也能感受到楊子軒話語里面的興奮,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也知道楊書記恐怕要在開發區大干一場了。
前幾天胡凱還聽到機關單位一些傳言說,楊書記得罪了開發區不少干部,將要被開發區的一幫老領導干部逼走了,沒想到今日就見到了楊書記滿臉興奮的表情。
看來楊書記在和這幫老領導的對抗之中,占了絕對上風,不然不會如此高興。
“好咧書記”胡凱應答了一聲,小跑著出了辦公室了。
胡凱剛出去不久,楊子軒電話又響了起來。
“喂,我是楊子軒,哦,陳局啊,今天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了”楊子軒淡淡笑道,故意裝著糊涂。
“楊書記啊,聽說你下令抽調了公安局大批干警去造紙廠抓造紙廠的管理層,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啊?”陳龍生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努力保持清醒,提醒自己現在和自己說話的是自己的領導。
“這么大的事情,書記之前怎么不和說我一聲?”陳龍生語氣有些嘶啞問道,顯然楊子軒這樣一手直接繞開他這個公安局局長,直接命令鄭強抽調大批干警的行為,讓陳龍生大為惱火。
要知道陳龍生向來在開發區公安局都是說一不二的,向來要抽調大批干警,都要陳龍生同意才行,但是這次鄭強拿著楊子軒這個工委書記的話當圣旨,來調動大批干警,已經觸犯到了陳龍生在公安局的底線,無形中會削弱了陳龍生這個局長的威嚴因為以前只有陳龍生同意才能調動的干警,現在鄭強也可以調動了 這肯定會讓公安局里面的一些有心人開始猜測,鄭強依靠著楊子軒的,是不是已經能夠一改以前的弱勢副局長的局面,在公安局自成一系?
公安局里面當然也有不少勢力,排名較后的幾個副局長都是比較中立的,真要被鄭強聯合起來,還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讓陳龍生不得不忌憚。
“呵呵,陳局這幾天不是病了嗎,不是一直在家休養嗎?陳局既然身體不好,我也就不打擾了。”楊子軒嘴角浮起一絲陰險的微笑。
陳局在電話另一頭氣到臉和鼻子都歪了,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在家裝病,暫時離開公安局這個是非窩了,沒想到楊子軒就是裝糊涂,不過也怪不得楊子軒,畢竟他本來裝病也沒存什么好心,只是想坐山觀虎斗,等楊子軒和開發區的利益集團斗得兩敗俱傷時,他才坐收漁翁之利而已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陳龍生漲紅了臉,心頭激怒,偏生又無處發泄,只能訕訕說道:“可是事情也太急了點吧,怎么也應該等我休養好病再動手吧,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擔心鄭副局長到時會處理不當啊”
“剛剛羅市長已經打電話給我了,今天有大批造紙廠職工圍堵市政府,連市長專車都出不去,情況相當緊急,而且明天省委督察組將來來我們南湖檢查工作,羅市長和市委都要我迅速處理造紙廠的事情,給這些上訪職工一個交代,盡快平息事態龍生你說我能怠慢嗎?”楊子軒語氣依然是平靜的。
陳龍生話到了嘴邊又自己吞了進去了 楊子軒搬出了羅市長和市委,如果陳龍生再不識趣,恐怕就真要得罪楊子軒了。
放下電話后,陳龍生不禁嘆口氣,這個楊書記雖然年輕還真是厲害啊,這次借助市委和市政府之力,不知道開發區有多少干部要被他逐一敲打呢。
想到這里,陳龍生又想起了已經徹底投靠了楊子軒的鄭強,現在鄭強得到了楊子軒的,恐怕也會成為一個強勢副局長吧。
陳龍生心里不禁有點后悔了,和黨委一把手把關系弄僵,真不是什么好事啊,畢竟黨委一把手能動用的資源太多了,像楊子軒一個電話就能直通市委市政府,通過市委市政府來對開發區幾個大佬施壓 楊子軒雙手合攏著擺在了辦公桌面上,正襟危坐著,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幫區局一把手,工商局局長,安監局局長,供電局局長,國土資源局局長,幾個肥頭大耳的局長都是并排站在了楊子軒的辦公桌前面。
這幾個都算是開發區各局里面比較權重有影響力的局長,都是開發區的老干部,現在都不怎么賣姚天書的賬,也不賣楊子軒的賬。
可以說現在無論是楊子軒還是姚天書,都指揮不動這些握有實權的局長們,每次工作吩咐下去,都是陽奉陰違的。
雖然楊子軒一直都想找機會收拾幾個局長,來個殺雞儆猴,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這些局長不在開發區的領導層核心,都不知道目前整個開發區的局勢,只是聽到一些傳聞,楊子軒動了造紙廠,動了整個開發區管委會和工委不少干部的蛋糕,現在楊子軒的已經面臨著墻倒眾人推的孤立局面所以這些局長被楊子軒通知來辦公室時,都是莫名其妙的 有幾個局長聽到是楊子軒召見,都是懶懶散散的不當一回事,遲到了十多分鐘,才慢吞吞的走了過來。
而且這些局長看向楊子軒的表情也是多姿多樣的,有面有表情的,有看窗外風景的,有低頭看腳的,有玩弄指甲的。
就是沒有一個神情嚴肅拘謹的第二更到山水了,推薦票這兩天投得少的可憐 第六十八章,絕殺(二)
楊子軒眼里閃過一絲寒芒這群大老爺們,在自己這個工委書記面前還是如此的隨意,不認真敲打敲打,還真當自己是個軟柿子可以隨便捏了 “知道我為什么今天通知你們幾個來這里嗎?”楊子軒坐直了身子,語氣淡淡問道。
幾個局長老爺都是搖了搖頭異口同聲說道:“不知道。”
胡凱在一邊看著這個場面有點滑稽,楊子軒雖然腰桿筆挺,但是終究年紀較輕,臉嫩了點,不過身上那沉穩的氣息很難掩蓋,也有一份不怒自威的味道。
再看幾個局長老爺們,都是三四十歲的人,有些歪歪斜斜的站在楊子軒面前,畫面顯得很是滑稽。
站在最左邊的是安監局局長田光明,剛才玩指甲的就是他,此時的他正用著眼睛的余光瞥了楊子軒幾眼,心里頭透著蔑視的憤怒他為什么憤怒,其實也很簡單,從進入辦公室之后,楊子軒既沒有叫他們坐,也沒有叫秘書給他們倒茶,任由他們在辦公桌前面站了十幾分鐘田光明不知道楊子軒這是故意的,還是忘記的,總之他對楊子軒的印象不好——年少氣盛,倨傲而不懂禮節 在田光明看來,即便楊子軒多不待見他們四個,但是表面上的禮節功夫總要做足吧,田光明覺得連表面功夫都吝嗇的人,不會在仕途上面有什么展。
所以田光明有點拿不準,為什么一個這么倨傲而不動禮節的毛頭子,竟然已經擔任了開區的工委書記,成為名正言順的省管干部了。
難道楊子軒的背景很厲害?
田光明搖了搖頭,楊子軒到來之后,開區機關關于他背景的討論,就從來沒有停止過了,但是這些討論最終還是沒有任何結果目前楊子軒的背景,在整個開區甚至整個南湖市都一個謎 楊子軒當然注意到了田光明臉上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有些惱怒的皺了皺眉頭說道:“田局長,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叫你們來吧?”
“我不知道啊書記的意思,我們怎么能猜到呢?”田光明躬腰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諷刺。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隨即恢復平靜說道:“你看看這個吧”
楊子軒從抽屜里面抽出一份材料扔到了桌角上面。
田光明不知道楊子軒要玩什么花樣,猶豫的上前一步,拿起楊子軒丟到桌面上的材料。
稍稍翻閱了一下材料,田光明便是臉色大變,雖然入秋了,楊子軒的辦公室也是十分的涼快,但是翻閱了幾張,田光明還是額頭還是汗涔涔的,一邊翻閱一邊用衣袖抹汗,但是額頭上面的汗水,卻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凈一般,總是越擦越多 手中翻閱的的材料也似乎顯得更加的沉重,甚至是翻閱多一頁,田光明都是覺得十分困難。
其他幾個局長也都是十分好奇,不知道楊子軒遞給了田光明什么材料,竟然能夠讓這個平時眼高于頂的局長,如此的驚慌 所以剩下的幾個局長,都是伸長了脖子,希望能瞄瞄楊子軒遞給田光明手中的材料,到底是什么東西?
“田局長,你現在明白,我到底為什么找你們來吧?”
楊子軒拿起桌面上的杯子輕輕呷了一口,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看著驚慌失措的田光明,聲音悠閑的說道。
楊子軒給田光明的這份材料,其實就是之前造紙廠老錢錄下的口供,口供里面詳細記錄了所以開區因傷死亡的職工名單和具體賠償款項這些安全事故,其實根本都沒有報到開區安監局備案,而是田光明和造紙廠的方經理,還有幕后老板徐剛三個人私下接觸協商好了對于田光明來說,這是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是嚴重的違規行為這份材料如果到了紀委手里,恐怕田光明的這個安監局局長也就到頭了 就在這一剎那,田光明心頭突然涌起了一絲毀尸滅跡的念頭,正想拿起手中的材料撕個稀吧爛,卻現楊子軒一臉微笑看著自己。
這下田光明清醒了過來,看清楚了手中的材料只是一份復印件,恐怕真正的原稿還是在楊子軒手里吧,幸好剛才沒沖動撕毀復印件材料,不然定要被身邊的幾個局長看笑話了。
“書記,我明白了您的意思,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具體怎么去操作?”田光明聲音頓時改為有些諂媚的嗓音,說起話來也是給以楊子軒足夠的尊重,不敢怠慢。
楊子軒看了看田光明,這個田光明懂得察言觀色還是個可造之材,可惜啊,可惜手腳不干凈,現在不動他,過一段時間總是要動他的。
“具體怎么操作也是很簡單”楊子軒斬釘截鐵說道。
“現在你們工商局、安監局、供電局,國土資源局,立刻抽調精兵強戰將,組成了聯合執法隊立刻出查封開區造紙廠”
楊子軒突然說出一句讓幾個局長老爺都是大嚇一跳的話語來。
“造紙廠好端端的,還是我們開區的利稅大戶,盈利大戶,干嘛要查封他們啊?”說話的是國土資源局的孫沙盤聲音。
“很簡單,造紙廠亂排污染對于四周群眾的身心健康造成了巨大的威脅,還有造紙廠在生產安全曾經出了許多紕漏,不少因工傷死亡的員工都沒有得到合適妥當的賠償”
“就憑著這兩點,就可以對造紙廠進行聯合執法,關停限期整頓”楊子軒語氣冷淡說道。
“我覺得這樣實在太兒戲了,一個開區排名第一的利稅大戶,說關停就關停,是不是顯得很草率啊?開區管委會和工委這樣的行為,對待一個開區的名企,恐怕難以服眾吧,這樣會寒了開區企業的心的”
國土資源局的局長孫沙盤有些不屑看著楊子軒,國土資源局目前真是掌握在張瀾的手里,張瀾在開區有幾個采礦場,所以孫沙盤也是張瀾線上的人。
現在整個開區人基本都知道張瀾是常委副省長張亞東的侄子,所以孫沙盤靠上了張瀾之后,也是越的囂張,最后鬧到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地步。
楊子軒沒想到孫沙盤一個局長,竟然也有膽子和自己叫板,而且楊子軒也注意到了孫沙盤在和自己說話時,一直都沒稱呼的書記。
看來這個孫沙盤,還真是沒把自己放在眼里啊,楊子軒有些怒氣升起來。
“我說孫局長,你口氣還真是大,我只是奉命辦事,你卻是一直在阻撓啊”楊子軒毫無留情面的批評了起來。
孫沙盤雖然囂張了,但是見到了楊子軒動怒了,還是有那么一絲的害怕,不再說話。
“今天,造紙廠有大批因工死亡的職工家屬圍堵著市政府,要求市政府還他們一個公道,這個上訪職工家屬,已經左三右三層把整個市政府大樓圍困起來,連羅市長的專車都出不去啊”
“而且明天省委督查組將要抵達我們南湖考察檢查我們開區工作,所以情況已經很是緊急了”
“羅市長剛才打電話給我,羅市長已經說,一定要盡快安撫好這些上訪職工,必要時刻,刻意采取特殊手段”楊子軒語氣淡淡說道。
這下無論是田光明還是孫破盤都是一愣,難怪楊子軒一定敢夸下海口拿下造紙廠,原來是手里拿著市委市政府的尚方寶劍啊 “我已經吩咐過了,你們工商,國土資源,供電局和相關部門一起聯合執法,拿下關停整頓造紙廠”楊子軒站了起來說道。
“誰要是敢違抗命令和提前通風報信的,被我現了,立刻要撤銷起局,干凈利落的開除”
“砰”
“我說剛,你怎么就這么蠢啊”一個婦人裝束的女人,狠狠把一只杯子甩到地下,抽了一口女士香煙,才說道。
如果楊子軒在場的話,一定能夠認出這個女人,正是靜川區區委書記——徐亞萍。
“姐這個不關我的事啊,事態展我也想不到啊,誰知道,這個楊子軒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啊”徐剛有些委屈的看著自己盛怒中的姐姐。
“我和白曙前幾天才邀請楊子軒到黃湖休閑中心去吃飯,當時他也是挺墮落好色,我以為他已經入局了,誰知道,他今天又玩這樣一出,竟然把我們造紙廠的全部管理層都捉了”徐剛有點不敢看徐亞萍的眼睛。
“什么?你竟然私下接觸楊子軒?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你還是瞞著你的姐姐?”徐亞萍有些吃驚了。
“你私下和他接觸,那樣會暴露出我們的關系的,假如被他抓住雞爪,恐怕對我爭取副市長有著很大的影響啊”徐亞萍這是徹底的怒了。
“而且你以為楊子軒還真是那么好籠絡?他就那么容易就入你的局?你也太低估一個省管干部的智商了按照你的說法,他當時分明是逢場作戲,減輕你們的警惕,可憐啊,你竟然也蠢到了相信他的地步啊”
山水求訂閱求各種推薦票大文學第六十九章,絕殺(三徐剛臉色慘變,一片蒼白 “楊子軒當時竟然只是逢場作戲?我看他對那個陪酒女郎也是動手動腳的,這幾天正在謀劃著想把小青送到他家去呢”
徐亞萍冷哼一聲:“女人,女人,你腦子里面一天到晚除了女人還剩什么啊,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啊?也不想想他一個省管干部的人會缺女人?只要他在你們開發區招一招手,恐怕就有不少長相出眾的女孩心甘情愿的貼上去了,用得著癡迷一個風塵女子?”
“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他在黃湖休閑逢場作戲,你們又拿不到他什么把柄,對他又沒什么影響,而且還能迷惑你們的視線,讓你們放松警惕,他何樂而不為呢?”徐亞萍有些勞累的靠著椅子坐了下來。
“你們實在是太小看楊子軒了,楊子軒雖然年輕,但心思的縝密,比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都要厲害,我和他一起蘇市招商考察時,就領教過他的手段在那場招商競爭中,我和南鋼的匡威新都沒都斗過他,反而我們兩個都成為了他提高在市委市政府知名度和威勢的墊腳石,畢竟我南鋼匡威新都是整個南湖市比較知名的實職正處級干部,楊子軒能踩到我們頭上,他就立刻吸引了市委市政府很多人的目光,連一些退休市級老領導都知道楊子軒這個人。”徐亞萍長嘆一聲。
“不對你沒進過體制,不懂體制內的人心莫測也就罷了,怎么白曙也是沒腦子呢?白曙怎么說也在官場混跡十幾年了,你看不出楊子軒只是逢場作戲就罷了,怎么白曙這個老泥鰍也看不出來?這不符合常理啊”
徐亞萍似乎嗅到了什么問題,有些驚呼說道。
徐剛經過徐亞萍的這樣一番教訓臉色顯得十分難看:“有什么問題嗎?”
徐亞萍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問題很大”
徐亞萍再次站了起來,在原地徘徊了一下,才指著徐剛說道:“白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你估計被他出賣了,拋棄了”
“什么?他出賣了我?他怎么敢?他還有把柄在我手里呢,這個兔崽子,我可是沒少讓老方給他送錢”徐剛一臉的驚訝。
“白曙肯定看出來了楊子軒當時在黃湖休閑是逢場作戲的,但是他不在你面前點破,說明他也是想誤導你,讓你以為楊子軒很好對付,讓你放松警惕,他也方便脫身”徐亞萍分析說道。
“白曙應該是自己害怕了,他應該看清楚了楊子軒的手段,不想和楊子軒硬拼,所以才縮了回去,你這些日子,有沒有接到白曙的電話提到怎么對付楊子軒的?”徐亞萍疑惑問道。
“沒有,自從那次在黃湖休閑邀請了楊子軒之后,他就再也沒給我打過電話”徐剛說道。
“這就對了這就說明了,白曙是想從這個漩渦抽身出來,獨善其身了”徐亞萍長嘆一口氣,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這次算是徹底的被人耍了。
徐剛臉上變得猙獰起來,狠狠的一拍桌子:“白曙居然也敢玩我?他還有很多把柄在我手上呢我沒少讓老方給他送錢這次造紙廠要是真的毀了,他也絕對甭想有好日子過。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啊”
徐亞萍皺了皺眉頭:“小剛,你手上真有白曙受賄的證據和其他把柄?”
徐剛急促的呼吸著氣說道:“我手上沒有,但是老方手上有,我已經讓老方把每次送錢的數據都抄好的,老方還給開發區好幾個領導送過錢,那幾個人都收了,我也讓老方全部記錄好了”
“可以發區的包括白曙在內的幾個領導,和我們造紙廠,和我,都是一條線上的蜢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如果出事,他們也甭想有好日子過”
“那現在那個詳細記錄送錢的本子,在不在你手上?”徐亞萍緊接著問道。
徐剛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微微一愣說道:“不在啊,那個本子一直是老方保管的”
徐亞萍狠狠拍打了一下徐剛的頭:“我說我徐亞萍也不是什么蠢人,怎么就會有一個你這樣蠢的弟弟呢本子不在你手上,你拿什么威脅白曙啊你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白曙怕你什么”
“你啊,真要出事也是活該那么重要的東西都是留在了老方身上,你現在拋棄了老方,說不定老方已經招供了,你拿什么威脅白曙他們啊?”
“你啊就坐著等死吧”徐亞萍咬牙切齒的說道。
徐剛嘴唇哆嗦,一屁股的坐到了地板上。
這些年來,徐剛創辦了武文集團,一路都是順風順水的,在靜川區有徐亞萍罩著,基本沒有什么政府單位敢上門找他徐剛麻煩。
沒想到竟然有今日的狼狽 許久,徐剛才抬起頭,紅著眼睛說道:“姐,你放心無論當初我們武文集團買下造紙廠的一切程序都是合法的,不會連累到你的我即便出事了,也絕對不會連累到你”
徐亞萍長長嘆息一口氣:“你說什么呢,你是我的弟弟,你出了什么事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觀啊”
徐剛站了起來語氣堅定說道:“不姐你不要管這攤事千萬不要插手不然我們徐家就真的毀了你插手肯定會影響到你的仕途生涯的只要你還是市區區委書記,我就算是蹲牢子了,我們徐家也還是可以東山再起的,但是如果連累到你的前途,那么我們徐家的就是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秋天的開發區顯得寥寂而空曠,偶爾幾個在不遠處紅河岸邊低低飛翔的江鳥,平添了幾分情趣。
現在正式傍晚下班時間,三三兩兩的機關工作人員從黨政大樓和其他地方魚貫而出,一時工業區的主干道也變得人流滾滾起來。
“喂,老表,聽說今天開發區發生了一件大事,你在黨政辦工作知道不知道?”
“什么大事啊?”
“開發區的那個造紙廠被封了大批的造紙廠管理人員被抓到公安局去了”
“噢,原來你說的這件事啊這件事在黨政辦早就傳開了”
“能不能具體說說?什么個情況?干嘛要封了造紙廠?造紙廠可是我們開發區的利稅大戶啊”
“聽說是造紙廠得罪了我們的開發區工委的楊書記,今天一大早,楊書記讓他那個新秘書胡凱,通知了工商局,安監局,國土資源局等幾個大局的一把手到了書記辦公室等到這些局長回去沒多久,就開始組織聯合執法隊伍,到了造紙廠去強行關停造紙廠的一切生產行為”
“啊楊書記才來沒多久啊田光明局長還有孫沙盤這些老牌局長能這么聽話?楊書記叫他們組織執法隊去關停造紙廠,他們就乖乖去組織?”
“你們下面這些各局、委、辦、室的機關單位,當然不可能了解到真正的內幕楊書記可是厲害著呢,我們這些在黨政辦工作的可是清楚得很啊舉個例子吧,我們黨政辦主任,以前可是眼高于頂的家伙,但是到了楊書記面前,就像是老鼠見到貓,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啊還有我們黨政辦的副主任李不凡也是把八面玲瓏的人物,更是早早就貼上去了,現在李副主任幾乎整就楊書記一個小跟班,忠心耿耿呢”
“但是前不久,不是還傳出楊書記快要被開發區的一群領導逼走的傳言嗎?聽說是楊書記在開發區得罪的人太多了,墻倒眾人推啊”
“哼哼你自己都說了是傳言傳言怎么能當真呢?我倒是覺得楊書記現在是游刃有余,恐怕用不了不久,就要徹底掌權整個開發區了,姚天書主任和楊書記在手腕手段上面,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啊”
聽著胡凱的匯報,楊子軒點點頭微微瞇了眼睛,擺了擺手讓胡凱出去。
胡凱也是十分干脆利落的出去了。
他知道楊書記多半要打些隱秘電話,他肯定不適合在場。
胡凱現在也基本熟悉了秘書的工作,楊子軒也比他大不了幾歲,所以兩人之間磨合得也挺好的,楊子軒對于這個挺有悟性的小秘書也是挺滿意的。
“喂,老劉嗎?現在造紙廠也關停了,明天開發區將要組織聯合調查工作組,進駐造紙廠,勒令造紙廠對傷亡職工的進行合理賠償,你現在讓上訪家屬們,都回來吧不要等到明天了,明天省委督察組要下來檢查工作,大群上訪職工圍堵市政府,讓省委人看到了,市委市政府都沒面子”
楊子軒沒有用辦公室電話打的,而是用大哥大,做事總是要謹慎一點,這次上訪行動,雖然是傷亡職工家屬自發行動,但是也和劉可克推波助瀾有莫大關系,楊子軒可不想被有心人知道,所以楊子軒不得不謹慎 劉可克連忙答應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楊子軒剛掛了電話,辦公室電話就響起來了。
楊子軒剛拿起電話,就聽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書記,我是鄭強,方經理被人殺死了,就死在公安局里面”
第二更到小楊將要慢慢掌控開發區了各位兄弟能給力嗎?
bk大文學第七十章,洗澡 “什么?方經理被人殺死?”
楊子軒臉上閃過一抹訝色。126
第七十一章,隱患 只是曾倩怎么這么深夜還在這里洗澡呢?
楊子軒心頭浮起了一絲疑惑。()
洗澡房里面是細細索索的用水沖洗身子的聲音,不時傳出斷斷續續揉搓肌膚的聲音 楊子軒心頭有些微熱,想起了曾倩那個千嬌百媚的身子,不敢再聽下去了,慢慢回到桌子旁邊,拿起公文包,走上了書房。
在書房閉目養神了半響,腦海里面還是有些緋色的幻想,可能是因為剛才在下面聽到小倩沖洗身子的聲音。
電話就是如同鬼叫般響起了,把楊子軒嚇了一跳拿起電話,卻是蘇晨清脆可愛的聲音 “怎么這么深夜還沒睡覺呢?明天不用上班嗎?”楊子軒看了看墻上的鐘,已經是十點多了。
“要啊,不過聽說你們開發區最近發生事情挺多的,你的車子也被經常被人砸,所以打電話問問了。”蘇晨話語里面帶著一絲撒嬌。
,很快就明了,多半是劉可克打電話和徐明這些人說了,蘇晨這群人才知道開發區的近況的。
“你又是很少打電話給人家的嘛,把人家一個人丟在省城,自己卻在開發區風流快活是不是?”蘇晨的語氣里面透著一絲幽怨的味道。
這可是把楊子軒嚇了一跳啊,不過想想也是,蘇晨本來就是自己帶去省城,之后就任由她一個女孩子在省城打拼,心里不禁有些愧疚說道:“放心,過一段時間等開發區的事情安定下來,我就可以經常抽時間出來了。現在開發區的局勢還不穩定啊想真正徹底控制住開發區的整個局面,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啊”
“你自己也不要太累了,要是在官場實在累了,就不干了,直接出來到陽晨來反正陽晨連鎖也是你搗鼓出來的”蘇晨有些心疼說道。
楊子軒啞然失笑,這個蘇晨還真是孩子心態啊,不過這種孩子心態有時最是迷人。
“最近陽晨連鎖沒什么發生什么事?”楊子軒問道。
“最近尋呼機的銷售還是比較正常的,但是空調銷售就出現了問題了”蘇晨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陽晨連鎖的近況說了出來。
問道:“出現了什么問題?”
“省城好幾家商行最近都是對我們充滿了敵意的,來勢洶洶的,這幾家商行的員工到處去詆毀我們陽晨的名聲啊對我們陽晨連鎖的名聲也是有點影響啊最近我們旗艦店得客戶都比平時少了不少。”
“而且昨天省城工商局的人就來我們陽晨連鎖的旗艦店,搞到我們陽晨連鎖大清早就沒法開張,工商局的人似乎到處挑刺,想從我們旗艦店中挑出點刺,幸好我們陽晨旗艦店早就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各種手續和證件,都辦齊備了,工商局雖然想整我們陽晨,但是沒法整”
“不過我看那個帶隊的工商執法隊隊長,離開的時候,眼神還是有點憤憤不平的,顯然是因為沒在我們旗艦店發現違規經營的證據而憤憤不平啊。我估計這個工商局執法大隊下次還是會來啊”
蘇晨有些苦惱的說道,為了不讓楊子軒太擔心,她在說這些的時候,已經削減了不少內容,實質的情況要比她說得更加嚴重得多啊,實際上今早工商執法大隊也來過一次,也是讓陽晨旗艦店關門停業整頓一個早上省城幾家大商場都在外面放風說陽晨連鎖的產品有質量問題,所以工商局讓陽晨連鎖關門整頓,造成了不少客戶量流失單單是這兩天,陽晨連鎖銷售額就已經下降了不少,客戶也減少了不少 可以說現在的陽晨連鎖遭受了開業以來最嚴峻的冰凍時期,今天下午蘇晨和徐明幾個陽晨連鎖主要負責人都已經開會商討對策,但是最終也沒討論出什么好的對策。
不過蘇晨徐明這些陽晨負責人,都是不約而同想到了楊子軒,楊子軒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身居高位,對于官場的各種規則應該也是十分諳熟的蘇晨和徐明都覺得楊子軒應該是有應對辦法的所以蘇晨今晚才特意給楊子軒打個電話。換在平時,即便蘇晨很想打給楊子軒也是因為擔心會打擾楊子軒而放棄的,只是等楊子軒有空就給她打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問道:“看到我們陽晨賺錢了,有些人肯定會眼紅,你說說那幾個敵視我們陽晨的商場名字給我聽聽。”
“春令商場,東城商場,中電商場這幾家商場員工都在四處詆毀我們的陽晨的產品質量,并且帶頭發起對我們陽晨的封殺,在號召全市的商場都不能供貨給我們陽晨連鎖”蘇晨有些氣憤說道。
從供貨源頭上面扼殺陽晨連鎖,這一招確實夠狠夠毒 “春令,東城,中電這幾家都是紫金市挺有影響力的商場啊,基本都是國營商場,在業界內勢力應該很大啊”楊子軒嘆息說道。
“是啊只是我很奇怪,之前我們陽晨還沒壯大的時候,這幾家商場干嘛不扼殺我們,偏偏要等到我們把旗艦店開了,已經鋪貨到了羅浮全省了,這幾個大商場才開始出手對付我們”蘇晨語氣之中透著一絲疑惑。
“這個很簡單啊之前我們陽晨連鎖只是做尋呼機和大哥大,還有少許手機這些產品根本對春令,東城,中電這幾家大商城造不成什么威脅畢竟尋呼機,大哥大,手機這些通訊產品都不是這幾家國營商場的銷售主流它們的銷售主力是家電產品和日常用品”
“但是我們的陽晨最近也開始做起空調了,肯定會讓這些老牌國營商場,感覺到威脅了聯手出手封殺我們陽晨連鎖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楊子軒笑著說道,心態平靜。
“這些國營老牌商場,和政府相關部門也是關系十分密切,動用工商局來打壓我們陽晨連鎖這種民營商場,只是很稀松平常的手段,恐怕還有更厲害的后手在后面啊”
不好意思今天發生了點意外,這章來晚了第二更奉上大文學第七十二章,試探“還有更厲害的后手?那是什么后手?”蘇晨忍不住吃驚驚呼說道。快眼看書第七十三章,死都知不知道怎么死李不凡被楊子軒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楊子軒了。快眼看書第七十四章,來勢洶洶白曙后背脊骨嗖嗖直涼他知道張瀾說的沒錯,事實便是如此,如果不是他及時抽身沒和徐剛繼續密謀下去,恐怕他真的死的挺慘的畢竟市委市政府的處理威力,不是他一個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能夠抗衡的 “你早點聽我說,不要趕造紙廠這趟渾水,就什么事情也沒有了說錢,黃湖休閑中心賺的錢,足夠你花一輩子了說女人,黃湖休閑里面什么女人沒有?你偏偏還是要收徐剛和老方送過來的錢,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張瀾抽了一口煙,彈了彈煙灰才繼續說道。()
白曙這下有點不服了,心說你自己把開發區的幾個大采礦場都霸占了,當然不缺錢了 姚天書有些煩躁的在辦公室里面走來走去,秘書也不敢打擾他,悄悄的合上門,出去了。
這段時間,姚天書也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出路,從省直單位空降到了開發區擔任管委會主任之后,他是事事不順,完全沒有在機關游刃有余的感覺。
雖然這段時間姚天書和白曙張瀾這些人都是走得很近,但是姚天書自己心知肚明,張瀾或許可能會和自己交好,但是白曙是絕無可能和自己交心畢竟白曙一直認為,就是因為姚天書的空降,才導致他沒能如愿的登上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的位置,這是一塊心病,在白曙心頭是永遠也無法磨滅的看了看墻上的鐘快到了十點十五分了,姚天書還是決定不要遲到,踏出了辦公室,因為楊子軒通知了在書記辦公室召開第一次相對正式的書記碰頭會姚天書心里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楊子軒此舉到底是為了什么,為什么要選在這個時刻召開書記碰頭會?難道楊子軒將要提請召開開發區第一次常委會?這個書記碰頭會就是常委會之前的預演?
如果是這樣事情就變得很有趣了 想到這里,姚天書心里一熱,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很多。
敞亮的辦公室里面,姚天書和舒萍一左一右,分開而坐,楊子軒吩咐胡凱送上茶水和煙姚天書坐的相對隨意,雙腳彎到了椅子底下,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面,顯得悠閑而自然實際姚天書放在大腿上的手,手心都是不斷冒汗,只能故作鎮定來掩飾內心的緊張真是窩囊 姚天書忍不住自己罵自己一句,怎么在楊子軒這個小小的書記面前,竟然會如此的緊張呢?沒理由啊,自己怎么好像內心還是很怕這個至少比自己小十歲的小毛孩呢?
相比于姚天書的外強中干,舒萍的臉色就顯得自己自然多,十分正經的坐著,靜等楊子軒先發話。
“姚副書記,舒萍書記啊,我今天把你們兩個叫來,就是想和你們談談造紙廠的后續處理方案”楊子軒拿起桌面上的杯子里面的茶水呷了一口,放下說道。
姚天書臉色有點難看了,楊子軒稱呼他為姚副書記,而不是姚主任,其實也是在敲打他——你是副書記,還是要乖乖接受我的領導的 “昨天市委市政府都給我打了電話,說有大批造紙廠職工家屬圍堵市政府,市委市政府都是很焦急,因為今天省委督查組要到我們南湖檢查工作,有這么一堆上訪群眾在市政府堵著,相當難看,所以讓我迅速處理造紙廠的事情”
“老姚,你是開發區管委會主任,你先說說你的意見”楊子軒淡淡笑道。
姚天書心里腹誹,你都是已經把人家造紙廠關停了,把人家的核心管理全部都抓的,什么都被你做了,還問我個鳥啊 不過嘴巴卻是拘束說道:“既然市委市政府都有領導指示了,那么一切都是按照市委市政的領導指示去辦,該關的關,該賠償的賠償,不能給我們開發區抹黑了”
楊子軒笑了笑,姚天書也是老滑頭,一句話說的這么長,還是等于和沒說的一樣。
“不過書記,造紙廠是我們開發區的第一利稅大戶,少了它,我們財政的缺口將會是更大,這個怎么辦啊?”
姚天書立刻哭喪著臉說道,心里卻是把楊子軒罵了十幾遍。
關停了造紙廠,楊子軒朝整個開發區的大小領導干部們,展示了他的手腕和手段,也讓很多不利于楊子軒的言論都是煙消云散,或許還有人懷疑楊子軒搞經濟的能力,但是沒人敢完全忽視楊子軒這個開發區第一把手但是姚天書可是慘了,姚天書之前本來把寶押到了白曙身上,本以為白曙能夠聯合張瀾還有一些開發區領導,一起把楊子軒轟走,誰知道風云突變,白曙臨陣變卦,楊子軒手拿市委市政府的尚方寶劍一劍把造紙廠劈死可以讓開發區全部人都是大跌眼鏡尤其是姚天書在這場博弈中,更是大敗虧輸,首先失去了威脅楊子軒的資本,其次失去了造紙廠這個利稅大戶,姚天書這個管委會主任單單是填補這個財政缺口,也是要焦頭爛額啊 “這個老姚你放心,沒了造紙廠,肯定會有別的企業替代它的關停造紙廠其實也是我們開發區淘汰落后生產企業的舉措”
楊子軒笑了笑,自從來了開發區之后,他就一直在下著一盤棋。楊子軒很明白,要想在關系盤根錯折的開發區里面建立起自己的威望,單單靠一兩個人是絕對不夠的所以楊子軒選擇了先破后立的方式先完全打碎了開發區這些人的蛋糕——造紙廠,再建立起新的蛋糕,來讓開發區這群干部信服姚天書原本哭喪的臉龐也是慢慢的嚴肅起來,他此刻算是明白楊子軒的目的了,心頭冒出一個念頭——豎子真是可怕 書記碰頭會開得還算是順利的,姚天書表示了楊子軒的工作,會讓管委會下面個單位配合清算造紙廠的賬目。
不過姚天書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底氣不足啊,要知道姚天書對于管委會下面各個直屬單位的一把手控制力,可是極為虛弱啊,遠遠不及白曙這個長期主持管委會工作的副主任,也不及張瀾這個背景雄厚的副主任舒萍也表示了楊子軒的工作,最后還附加了一句,說對于涉案的相關部門要追究其責任 直到舒萍和姚天書都走了之后,楊子軒還在琢磨舒萍最后一句話的意思。
舒萍到底想干什么?
要知道追究相關涉案部門,是會得罪人的,以舒萍的恬淡不理事的性子,沒理由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啊想不通,楊子軒也是暫時不想再想了,走進了內間休息室,打開了電視,電視上面正在播放了今日了的省委督察組來南湖檢查工作的新聞 “以省新聞出版局巡視員蔡郎明為組長,會同省委辦公廳,省紀委、省組織部相關部門同志來南湖組成的省委換屆風氣督察組,今早抵達我市進行督查。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楊新參加了匯報會”
“在我市期間,督查組聽取了相關情況匯報,了解了我市換屆紀律教育宣傳工作的具體做法和實際效果…”
南湖電視臺的新聞主播是一個年輕的主持人,約莫二十七八,聲音清脆的報道。
楊子軒微微思考了一下,今年是換屆年份,省,市,縣,鄉四級黨委將會自下而上進行新一輪換屆,地方的各級人大,政府和政協換屆工作也將陸續換屆明年就是黨和國家的大換屆,所以今年明年的人事調動將會異常頻繁了既然換屆,肯定很多人都是蠢蠢欲動的,所以此時省委換屆風氣督查組抵達南湖進行督查也是情理之中的之前楊子軒還以為這次督察組來南湖,可能和最近張雪柏和丈夫在南湖出車禍,還有陳幼竹被南湖公安局誤抓進局子可能有點關系不過現在看起來,倒是不像,應該是常規的督查不過市委里面肯定也有不少人有著和自己同樣得想法的畢竟張雪柏的背后可是杵著一個省委紀委書記張倫啊,省紀委書記的女婿出車禍死在南湖的地盤上,女兒傷了不小的驚嚇,這可不是一個小問題啊陳幼竹倒是不知道是什么背景,但是估計也不差,如果陳幼竹還要繼續追究南湖公安局的責任的話,在省委上面推波助瀾也不是不可能的估計督察組來南湖的這幾天,無論是羅澤明還是石峰信都是難以安眠啊 市電視臺放完新聞之后,又播放了南鋼成就的系列專題片,楊子軒看得索然無味,昏昏欲睡,正想下去找中午飯吃的時候。
“鈴鈴鈴”電話卻是響了起來。
楊子軒急忙走出去,抓了起來,卻是黎啟明的聲音,聲音有點急促:“子軒嗎?省委督查組,隨機抽查了幾個市單位,縣,鄉就行紀律教育檢查,就抽到了你們開發區,我也是剛剛收到風聲,你趕緊準備一下,我現在也是借口上廁所才給你打的電話”
第一更到晚點還有一更大文學第七十五章,裝病 “督查組具體什么時候到?”
楊子軒心里一驚問道。()
“這個我也無法肯定,你還是及早做好準備,不過聽說當歸縣也是被抽中了,肯定會先去當歸縣了你還有不短的緩沖時間,一定要好好準備,聽說這次督查組得工作,不少省委大佬也都是十分關注千萬不能出什么簍子不然問題就很大了”黎啟明語速非常快,壓低的聲音了。
“而且我聽說石書記很可能也會一起陪同督查組去當歸縣啊很可能順道過你們開發區,你一定要做好準備啊”
“好那我先多謝啟明你的信息了改天去市區請你吃飯”楊子軒笑著說道。
“子軒,你這話就是太見外了,若水小姐臨走之前可是特意吩咐過我,要我和你互相幫助的,要謝你就去謝若水小姐”黎啟明故意裝作惱怒說道。
“前天晚上若水小姐還打電話給我,讓我好生照看好你呢”黎啟明這次就算是瞎子也有點明白,林若水這個天子嬌女多半是對這個楊子軒有著微妙的情愫的。
不過也是,楊子軒和林若水兩人都是未婚之人,又都是俊男美女一起共事了不短時間,擦出點愛火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雖然黎啟明也覺得楊子軒和林若水兩人地位相差太大了,林家在東南一帶的影響力是無與倫比的,楊子軒只是一個一普通干部不過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楊子軒還年輕,上升勢頭也很猛,雖然還沒過二十六歲生日,只是虛歲二十六,但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省管干部了在開發區擔任工委一把手,比之他黎啟明這個市政府秘書長的含金量也是絲毫不遜色 在黎啟明看來,楊子軒只要能讓林家滿意,被林正強相中大力培養,只怕日后是前途無量,迎娶林若水這個天之驕女,執掌顯赫東南的林家門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黎啟明此時和楊子軒交好也算一種投資,黎啟明現在和羅澤明關系很好,但是底子還是林沛提拔培養了,骨子里頭還念著自己是林家的人,此時和楊子軒這個林家的未來姑爺交好,對他以后的前途也是大有裨益的。
“咳咳”楊子軒干咳了兩聲,打消了自己的尷尬,又和黎啟明寒暄了幾句就掛了。
放下電話,楊子軒也是有些感慨,林若水對自己太好了,好到楊子軒有些感動,又有害怕 因為楊子軒此刻也無法肯定自己的內心,不知道對于蘇晨是一份什么樣的感情,和張碧筱又有了親密的關系,想起了林若水對自己如此的關注,心底多少有點內疚。
看了看手上的表,時間已經不多了,楊子軒趕緊把胡凱叫了進辦公室 “小凱,你立刻把紀委書記吳力克和組織部部長林和表給我找來”楊子軒立刻吩咐說道。
“書記,現在是吃飯時間,是不是待會再叫啊?”胡凱看了看鐘表,小心翼翼的提醒說道。
楊子軒擺了擺手說道:“不用等了,事情緊急拖延不得,現在就通知他們我都要在辦公室吃飯了,他們沒必要那么矜貴”
胡凱不敢再說,連忙點點頭附和,心里暗道,楊書記的官威越來越隆了,以前開始還敢在他面前笑笑,現在可是連笑都不敢了秋高氣爽,開發區的天空也是萬里無云,濱江小洋樓里面,林和表吃完飯正抽著煙斗看著窗外的的風景,閉目養神很難想象這個神態安詳的人,便是開發區手握人事大權的組織部長從很多角度上講,林和表這個組織部長較之舒萍這個副書記更有威望 自從楊子軒到來開發區之后,林和表都是異常低調,甚至比之舒萍還要低調許多,少在公共場合露面,也從來不發表自己的態度和立場。
這讓楊子軒對林和表的忌憚更甚于對張瀾的咬人的狗兒不露齒這個淺顯的道理,楊子軒是十分明白的 楊子軒把不準林和表的脈,不知道林和表擺出這個低調的架勢,是在待價而沽?還是在坐山觀虎斗再自己收取漁翁之利?
林和表敲了敲煙斗上的煙絲,他不喜歡抽中華,熊貓之類的特供,獨獨對于抽煙斗有些鐘愛電話的響聲打破了寂靜的下午,接電話的是他正在讀大學的寶貝女兒林零 林和表湊近了話筒傾聽,當聽到說楊子軒通知他去辦公室時,林和表朝林零晃了晃手。
林零會意說道:“胡秘書啊,我爸今天生病了,可能去不了,你給楊書記告個假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放下電話,林和表朝林零揚了揚大拇指,笑道:“小零還真是越來越懂老爸的心思了是塊入仕的好料子啊要不要畢業也來開發區部門,想進哪個部門,隨便挑,老爸給你安排在這個開發區里面,沒人敢挑你老爸的刺”
“哎喲,老爸,人家才大四第一個學期,還早著嘛我還想考慮清楚一點啦知道老爸的厲害,在開發區楊書記都要敬你三分”
林零撒嬌的用雙臂圈在了林和表的脖子上面,小孩子心性表露無疑。
也只有在女兒面前,林和表才會徹底放下面具,笑著說道:“小丫頭,哪里還早啊?下個學期就是大四了,如果不讀研究生,就要考慮工作的事情了早早做好打算比到時手忙腳亂好啊”
林零歪著小腦袋點了點頭,就跑了,剩下了林和表在廳里。
林和表再次回到藤背椅上,抽著煙斗,思考著楊子軒叫他到底是什么事情。
胡凱在電話里面也沒說,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只是說要緊的事情,讓林和表心里有點不舒服,干脆裝病不去了 敲了敲煙斗里面的煙絲,林和表喃喃自語:“什么玩意啊,通知個人,還不把話說清楚,商量什么事情也是遮遮掩掩的,我林和表就是不賣你的賬又如何啊我倒是要看你要玩什么花樣”
楊子軒肚子餓了咕咕直叫,點燃了一根煙,還沒抽完,胡凱就小跑著,滿頭大汗的進來了。
“怎么了小凱,通知兩個人,也不用急得滿頭大汗?”楊子軒笑著說道。
胡凱喘了口氣說道:“書記,我已經都通知到了吳力克書記和林和表部長家里去了。”
“恩他們怎么說?趕過來的了嗎?”楊子軒問道。
“林和表家里是他女兒接的說林部長病了,來不了”胡凱說話有點囁嚅,看了看楊子軒臉色沒有變化,才松了口氣。
“吳力克呢?來不來?”楊子軒把煙頭放在煙灰缸上捻滅了說道。
“吳書記說正在吃飯,吃完飯再趕過來”胡凱說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現在下去給我訂個工作餐,你也訂一個今天就在辦公室吃了算了”
胡凱點了點頭,趕緊出去了。
胡凱剛出去,楊子軒的臉就陰了下來。
這個林和表關鍵時刻竟然掉鏈子,裝病不來,這次要給他一個難忘教訓才行了楊子軒眼色有點寒冷吳力克趕到書記辦公室時,楊子軒正在吃飯,看了看手上的表,正好離胡凱通知他有二十分鐘,看來這個吳力克對于自己的話,還是有點上心的 “書記,您還沒吃飯啊?”吳力克身子有點胖,二十分鐘趕過來,有點氣喘吁吁,說起話來也是斷斷續續的。
楊子軒點點頭,讓胡凱上茶和上煙。
“書記,還真是工作勤懇啊連吃中飯都要在辦公室。讓我們汗顏啊”吳力克拿出紙巾擦了擦汗。
楊子軒一笑,這個吳胖子還有點意思,說道:“今天有點特殊而已,平時比較少。”
“我今天本來找了你和林和表部長來的,不過林部長說他病了,就沒來了”
“不過也不奇怪,現在正是夏秋交際之時,正是容易感冒多病的時段啊,老吳你也要注意啊,別和林部長一起感冒,兩個老同志都生病感冒了,恐怕我們開發區的許多黨務工作又要落下許多了”楊子軒拿起桌面上的餐巾紙,邊擦著嘴和汗,邊說道。
雖然額頭上面還有汗跡,吳力克還是打了個冷戰,這個楊書記可是話里有話,一語雙關啊。
看來,林和表是徹底被這個年輕楊書記惦記上了吳力克心里倒是有點慶幸自己沒有遲到,胡凱通知了,吳力克也是吃完飯就立馬趕了過來,心道這個林和表也真是有點不厚道啊,楊書記第一次通知來辦公室商量事情,不管是因為什么,都不應該裝病推辭的官場的事情,就是花花轎子人抬人你敬我一尺,我自然也讓你三分,你落我面子,我肯定也不會讓你好受“我找你們來主要是,我剛剛收到市里一些熟人的消息,說省委督察組今天將要隨機抽查幾個縣區的換屆風氣教育宣傳工作做得怎么樣,剛好就抽中了我們了開發區所以我才把你和林部長叫來,趕緊安排部署做好準備工作 “不要到時在督察組面前出什么簍子,就難看了”
第二更到大文學品書網第七十六章,來者不善吳力克有些了然看來楊書記在市委市政府也是有不少人脈,所以消息靈通,督察組剛剛隨機抽查完畢,楊書記就得到了消息這下吳力克看向楊子軒的眼神又有點不同了,多了一絲好奇和敬畏“老吳啊,你是開發區紀委書記,你說說紀檢部門的換屆風氣教育宣傳工作落實得怎么樣了?”楊子軒笑著說道“這個換屆紀律宣傳工作,我們本身就是紀檢部門倒是不敢懈怠,都是落實很透徹”吳力克小心翼翼的回答說道 楊子軒沉吟了一下問道:“你們紀檢部門主要是通過什么形式落實啊?就是學習一下文件精神?有沒有比較創的宣傳方式?”
這下吳力克臉有難色了,撓了撓頭,沒有說話 楊子軒也沒為難他繼續問道:“紀檢部門有沒有什么能歌善舞的能人?”
“書記,您知道我們紀檢部門都是搞紀律的,對于歌舞那些向來不怎么感興趣啊”吳力克不知道楊子軒到底想干什么,滿臉的疑惑“恩我知道了,你先回去部門安排一下,做好宣傳工作,等待督查組的到來,不要到時手忙腳亂的弄得難看就不好了”楊子軒吩咐了一聲吳力克連忙應答一聲,就走了出去看著吳力克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楊子軒才微微嘆口氣,短暫的接觸,楊子軒也算是把到了吳力克的脈吳力克身上有著大部分紀檢干部的特點——黨性較強,比較堅持原則這樣的人不容易被別人拉攏利用,當然自己也是很難拉攏利用要想讓這樣的人臣服于自己,自己本身必須要過硬的本事,只能通過個人的領導魅力來左右他的態度,尤其是在常委會上的態度看了看時間,快過了一個小時了,現在督查組估計應該吃完飯休息了完起身去當歸縣了楊子軒知道這次省委督查組,恐怕還真是來者不善啊這點從石峰信親自陪同督查組去當歸縣檢查工作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按照公務接待地位對等原則,這個省委督查組根本無需石峰信這樣級別的官員陪同檢查,石峰信如此放下身段陪同,里面必然很有問題尤其是省委督察組考察第一站就是當歸縣,是讓楊子軒產生了很多猜想顯然這個省委督查組除了下來檢查工作之外,還是打算解決當歸縣委縣政府的遺留問題的畢竟省紀委書記張倫的女婿就是出車禍死在了當歸縣的地頭上面,不管當歸縣委縣政府有沒有錯,這個屎盤子都是要扣在了當歸縣縣委縣政府頭上督查組里面本來就有很大一部分的省紀委的工作人員,這些工作人員會不會在為了張倫公報私仇,直接在當歸縣挑刺,弄死當歸縣縣委書記王全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省委督察組本來就是一把雙刃劍,平時一般情況,即便下來地方檢查,只要地方黨委政府做好接待工作和匯報工作,結果肯定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但是只要督查組較起勁來,恐怕很多地方黨委政府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啊尤其是黎啟明在電話里面也說了,這次的省委督察組可是有不少省委領導也在關注的那么這次的督察組手里的權柄是強大,只要看誰不順眼,就可以在省委大佬面親參他一本所以楊子軒也不難理解石峰信為什么會放下身段,親自陪同督查組去當歸縣,顯然石峰信是怕督察組到時上綱上線,弄死當歸縣和王全國不夠,還要再把火燒到了市委機關大院,所以石峰信才親自陪同以免出現什么意外的想通了這一點,楊子軒心里通透多了,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只要能幫石峰信解了這個圍,恐怕石峰信也是在自己上位副市長的問題上出力啊楊子軒拿起手中的大哥大撥通了一個電話“喂,碧筱嗎?我是楊子軒,你們旅游局有沒有什么能歌善舞的角兒啊?”楊子軒走到了休息里面,壓低聲音,以免被外界聽到 張碧筱此時可是正在辦公室看著一些文獻,聽到楊子軒的問話也是一愣,隨即調侃說道:“怎么楊書記這么好雅興啊?竟然想看起真人版歌舞來?要不要啊?去你辦公室還是在開發區賓館啊?”
“我說楊書記可是越來越會享受了工作之余還要看看歌舞,恐怕也只有古時的帝皇才有這樣的享受啊”張碧筱放下獻,不斷的調侃著楊子軒 楊子軒有點苦笑不得,沒好氣說道:“我如果想看歌舞,用得找別的角兒嗎?直接找你不就得了?至嘛,找你還不是想看哪里露,就能看哪里”
張碧筱聽楊子軒說得露骨,啐了一口:“你啊,都是書記的人了,還是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
“狗嘴含著紅葡萄,干嘛要吐象牙啊”楊子軒壞壞一笑說道本來楊子軒被林和表裝病的事情,弄得心情郁悶,和張碧筱調,心情頓時暢快了許多 張碧筱滿臉紅熱:“你討厭我不想和你說了”
她的聲音本來就是夠魅惑眾生的,撒起嬌來是讓人心底發熱 楊子軒心里也是一熱,不過還是克制說道:“看我今晚不好好教訓你這個小妖精就不行了幾天沒見,尾巴就翹上天了”
“我今晚要回家你就甭想做壞事了”張碧筱哼了一聲“我跟你回家,也不是不可以啊又不是沒在你家試過”楊子軒靠著小窗笑道“去我才不要你跟著我回家呢”張碧筱想起了第一次和楊子軒在自己家里的情景,忍不住雙頰發熱“哈哈要不要可輪不到你做主啊不過貌似在你家,還是刺激點要不要再試多幾次?”楊子軒的聲音就像一個拿著棒棒糖誘騙小女孩的大叔“不想和你說了,滿腦子的齷齪我掛電話了”張碧筱看到有人走了過來,又羞又急欲掛了電話“別掛啊我還沒說正事呢我是真的想找幾個能歌舞或者擅長表演的姑娘,你們單位應該有啊這可是政治任務啊”楊子軒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了 張碧筱聽楊子軒說的有板有眼的不像是說笑,說道:“我們部門是旅游部門,不少姑娘都是出身藝術學院,當然有能歌善舞會說會跳的啊但是你找來干嘛啊?還政治任務呢?”
“就是政治任務了下午省委督查組將要到我們開發區檢查換屆風氣教育宣傳工作,我覺得只是展示我們學習文件精神的照片和筆記形式太單調了,所以想通過藝術形式,搞點花樣,看能不能讓督查組眼前一亮,少挑點刺”
“要知道這次省委督察組可是來者不善啊我心里惴惴不安,一點底也沒有所以才想通過幾個宣傳的話劇或者歌舞宣傳一下”楊子軒嘆息一聲一說道 這下張碧筱倒是很上心了,捂著小嘴說道:“你干嘛不早說啊我立刻給你找幾個人,彩排一下,估計下午就能派上用場了”
“這個你全權負責,我就不插手了總之要突出主題——強調換屆風氣紀律”楊子軒說道兩人正說著話,張碧筱就感覺自己身邊多了個人,把張碧筱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定神了之后,才看清了這個人的臉,正是經常騷擾她的開發區旅游局局長——李學深“上班時間,張副局長你竟然在打電話聊天?你怎么說也是我們旅游局的領導,如此的不檢點,讓我們旅游局下面的同志看到了,她們會怎么想啊?你這個副局長怎么給下面的人做出表率啊”李學深朝拿著電話的張碧筱一步步緊逼的吼道楊子軒在電話另外一頭也聽到了李學深的吼聲,眉頭皺了皺,這個李學深還真是要好好敲打一下了,楊子軒之前也是聽說過李學深和市委辦主任徐宏博有著一點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這可是要費點周折畢竟徐宏博現在可是石峰信的親信,石峰信身邊的紅人,楊子軒現在還需要石峰信幫忙在出力上位副市長,所以楊子軒也不想得罪徐宏博這個石峰信眼前的紅人畢竟如果徐宏博天天在石峰信耳邊聒噪吹陰風扇鬼火的,說什么楊子軒不適合做副市長,恐怕也會影響石峰信不少的判斷啊“領導來了電話,我接了而已”張碧筱急忙錯開身子,生怕李學深靠近自己的身體半步 李學深破口大罵:“什么狗屁領導啊?我不管給你打電話的是什么大領導,總之你上班時間打電話聊天就是不對”
“碧筱把電話給他”楊子軒冷冷說道,這個李學深,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面,罵自己狗屁領導,恐怕開發區也只是李申學有這樣的膽子,即便是白曙張瀾也不會也不敢罵楊子軒狗屁領導啊李學深正罵得歡就見張碧筱把手機遞了過來,下意識得抓起電話,就聽到電話里面安靜得出奇,只有楊子軒呼吸的聲音清晨第一各位兄弟們端午節日快樂來點推薦票票第七十七章,怒氣 “你是哪位啊?”李學深語氣有點不屑。
在整個開發區能讓李學深低頭的領導還真是沒幾個,張瀾因為背景厲害,李學深不敢招惹,但是除了張瀾之外,還真是沒幾個能讓李學深感到害怕的當然也沒幾個人敢招惹李學深,畢竟李學深后面可是徐宏博啊,徐宏博現在作為市委辦主任可是石峰信跟前的大紅人啊 肖懷華雖然是市委秘書長,但是畢竟是市委常委,有自己的政治立場和思想,不可能事事都跟隨石峰信,所以現在石峰信最信任的就是徐宏博,而不是肖懷華了。
“你就是李學深是吧?”楊子軒心頭閃過一絲怒氣,本來被林和表弄得不愉快的心情,再次變得極壞。
“對我就是李學深,你是哪位?”李學深心頭也是有點怒氣了,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到底是誰,藏頭露尾的,讓李學深十分的不爽。
“我是楊子軒”
楊子軒?
李學深心頭一愣,立刻就想起了楊子軒是何許人物。
“噢,原來是楊書記啊,我剛才不知道時你啊請多多包涵啊”李學深聲音的音調一下降了下來,但是聽不出一絲敬畏的味道。
楊子軒這下可是徹底生氣了,這個李學深還真是囂張,聽他說話的語氣,顯然是把自己放在和他對等的位置上來了。
和徐宏博有點拐彎抹角的親戚的關系,就這么囂張?
即便是徐宏博本人也不會如此托大吧 有個市委辦主任撐腰,就蹭鼻子上臉的,楊子軒還是第一次見呢。
“我和張副局長有話要談,你把電話給她吧,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她”楊子軒不動聲色說道。
“不好意思啊,楊書記,我們旅游局最近的各種報表任務也比較多,可能張副局長都會忙不過來黨政辦工作人員也不少啊,書記為什么不找黨政辦呢?”李學深聲音有點冒尖了,說話語速非常快,這些話完全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就直接說了出來。
雖然李學深不知道,楊子軒到底找張碧筱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但是在李學深看來,張碧筱就是他的禁臠,不容許別的任何人觸碰和使用即便是楊子軒是開發區工委書記也不可以楊子軒有點怒極而笑了,這個李學深還真是開人的先例,自己堂堂工委書記分配任務給開發區一個機關的副局長,局長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拒絕了現在楊子軒還沒完全控制整個開發區的局面,下達命令有人陽奉陰違不奇怪,但是直接拒絕的,楊子軒還真是沒有遇到過呢 “噢,難道李局長你認為,我不應該給你們旅游局下達任務是吧?”楊子軒眼里閃過了一絲寒冷。
李學深聽到楊子軒稱呼他為李局長,心里沒來頭的一陣發毛,自己估計是徹底把楊書記給得罪了得罪變得罪唄一個毛頭書記有什么好怕的李學深心底冷哼了一聲,念著回頭要在徐哥面前說說這個楊書記的壞話才行,讓徐哥傳到石書記耳朵里面“我們旅游局最近確實工作量,比較大,還請楊書記見諒啊”李學深還是打了個哈哈拒絕了 “我知道了你把電話給張副局長吧,我還要吩咐她說兩句”楊子軒努力平抑著內心的怒氣。
張碧筱一直在旁邊聽著電話,見李學深還不肯把電話給她,就突然一把搶過電話。
李學深正想說多兩句的,手中電話確實被張碧筱奪走了,狠狠的瞪了張碧筱一眼,心里沒來由的一陣嫉妒的火焰。
突然猛的一把伸手,就要往張碧筱穿著襯衫鼓囊囊的胸部抓去,張碧筱尖叫一聲,拿著話筒狠狠敲了一下李學深的咸豬手,登時滲出血跡來。
李學深吃痛,彎了下腰來,每次想揩油,都被張碧筱躲過,沒想到這次張碧筱竟然動人了,心頭的怒氣更盛了。
“臭娘們”
“我不會放過你的”李學深咬牙切齒的喊道。
李學深之所以這么大膽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現在辦公室里面,就只要他和張碧筱兩人,即便有人想告他騷擾,也沒人證物證。
雖然電話還沒掛,楊子軒在電話里面肯定還會聽到這邊的動靜,但是李學深也估計楊子軒不敢讓紀委來查,因為如果楊子軒為了一個漂亮女人而派遣紀委來查他李學深,恐怕關于楊子軒和張碧筱的流言蜚語一下子就滿天飛了 李學深是篤定楊子軒即便知道這件事,也不敢查的了。
張碧筱不敢再在辦公室里面呆著,趁李學深吃痛蹲地的時候,連忙走了出去,在人多的地方,李學深就不敢動手動腳了。
楊子軒在另外一邊電話里面,把這邊動靜全部聽清楚了,心頭怒起,自己的女人,李學深都敢碰還真是不要命了 啪的一聲,楊子軒掛掉了電話,把李不凡叫了進來。
“現在的黨政辦督查科是誰分管?”楊子軒問道。
“現在是我分管。”李不凡不知道楊子軒怎么突然問起了這個。
“我懷疑旅游局的主要領導負責人,玩忽職守沒有認真落實開發區管委會和工委下達的指標和工作,你派督查科的人去查查”楊子軒說道。
“書記,現在旅游局的局長是李學深…”李不凡還想提醒一下楊子軒,卻被楊子軒擺了擺斷了。
“我知道,不就是和市委辦主任徐宏博有點拐彎抹角的關系嗎,但這不能成為李學深同志可以玩忽職守的理由,該查的還是要查,去吧”楊子軒揚了揚手說道。
李不凡是丈二摸不著頭腦,不過既然楊子軒吩咐下來,還是老老實實出去安排了。
楊子軒其實叫督查科去查,也是前鋒探路的,沒指望就能查出格子丑寅卯來,真正的后手還在后面呢 張碧筱現在估計受了驚嚇,肯定搞不了什么歌舞話劇表演了,楊子軒就打電話撥通了宣傳部部長章鵬的電話。
“喂,老章嗎?我啊,楊子軒,下午省委換屆風氣督察組將要到我們開發區來,檢查換屆風氣教育宣傳工作,你們宣傳部到時要派人陪同檢查,而且還要出幾個形勢新穎的宣傳教育方式,比如歌舞和話劇之類的”楊子軒說道。
“書記,時間是不是太急了點?我覺得我們也沒多大必要弄這么多花俏的東西吧?”章鵬面有難色的說道。
楊子軒知道章鵬也是一個推脫之詞,也是一個墻頭草,在觀望著開發區內各大勢力的博弈呢。
“我聽說,石峰信書記也陪同著督察組一起來檢查工作呢,你說我們開發區需不需要搞點新花樣啊?總要讓督察組眼前一亮吧那樣我們開發區有面子,市委也有面子啊”
章鵬一聽說有石峰信書記一起來,立刻改口說道:“這樣子啊,那書記您放心,我立刻去安排,爭取督查組來之前把事情辦妥”
楊子軒暗暗好笑,這個章鵬還真是賤骨頭,不祭出市委這把利劍,總是在那里推三阻四的有石峰信一起來檢查,立刻就變臉了。
“你們宣傳部有個叫金正家的小同志是吧,上次陪我一起去蘇市考察,表現不錯,這次讓他也幫幫忙吧”楊子軒笑著說道。
楊子軒對金正家印象還算不錯的,所以也想扶他一把。
這次可是要在石峰信面前露臉的,機會難得,估計宣傳部里面也是爭個頭破血流啊,金正家如果夠機靈的話,應該也可以給石峰信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
下午四點,四輛白色豐田公務車悄然抵達了開發區黨政大樓門前。
楊子軒在半個小時才正式接到了市委辦的通知,和姚天書、舒萍、一干領導在門口迎接,白曙和張瀾都缺席,不知道去了哪里。
省委督查組一行人陸陸續續從車上下來,石峰信和一個深色西裝的男子并肩走在了最前,估計就是這次督查組組長蔡郎明。
“歡迎石書記和蔡組長到我們開發區檢查工作啊”楊子軒迎了上去,落落大方的和兩位領導握了握手。
石峰信點了點頭。
蔡郎明卻是和楊子軒緊緊握了握了手,許久才放開了手,表現得十分熱情 “久仰楊書記大名啊”蔡郎明拍了拍楊子軒的肩膀,和藹笑道。
四周的人,都是一臉疑惑,不知道蔡郎明這個久仰從何而來,難道蔡郎明和楊子軒早就相識?
石峰信心里頭也是立刻轉過百種念頭,沒想到蔡郎明這個省委省府上面的人,竟然早就聽說楊子軒的名聲,看來楊子軒在省委省府上面確實是有關系的,這點不假啊 楊子軒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蔡郎明為什么這么熱情,也不明白蔡郎明是從哪里聽過自己的名頭。
“蔡組長這是愧煞我啊里邊請”楊子軒也不多想了,側身做出請的姿勢。
“楊書記,可是太謙虛了”蔡郎明拍了拍楊子軒肩膀,便大步流星走進了黨政辦公大樓。
bk大文學品書網第七十九章,投桃報李 蔡郎明點了點頭。()
“我們宣傳部門,除了學習換屆風氣教育宣傳的文件精神之外,還開展了多種多樣的文藝表演,來展示我們部門的宣傳工作”章鵬語氣恭敬說道,眼睛不時瞥向了石峰信。
“哦?”蔡郎明的胃口和興致都被吊了起來了。
石峰信也是眼前一亮,這個章鵬倒是個機靈人物,再看看楊子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石峰信就猜到這個所謂的文藝表演多半就是出自楊子軒手里。
這個小子還真是有點本事,聽說在大名市時,就是林沛的福將,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為我的福將?
石峰信心里暗自揣摩嘆息道。
“你具體說說有什么文藝表演?”蔡郎明好奇問道。
章鵬也是十分懂進退之人,知道這些都是楊書記的安排,他才能攬到首功的,攬完首功,總要讓楊書記露露臉,當即說道:“這些都是在楊書記領導的工委班子下的成果,還是先讓楊書記說說吧”
楊子軒也不推辭說道:“其實也沒什么的,就是一些歌劇話劇歌舞之類的,我當初也只是提出一個形式方向的框架而已,具體還是老章安排和主持的。”
楊子軒也是投桃報李的給了章鵬一個贊揚。
章鵬心里倒是樂滋滋的,這個楊書記也是心胸廣闊之人啊,一點也不攬功,之前傳言還說他年少氣盛,嘴上辦事不牢,現在看來這個傳言還真是不可信啊 “蔡組長,我覺得我們說說也不夠形象,倒不如讓我安排人,親自表演一下給您和石書記看看吧,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大概也就是十來二十分鐘而已,不會占用您和石書記太多的工作時間”章鵬笑著說道。
石峰信和蔡郎明都是點了點頭說道:“也好吧”
章鵬應答了一聲,便小跑著走了出去了。
站在一邊的吳力克看到這番模樣,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自己也聽從楊子軒的吩咐,搞搞這些文藝表演就好了,現在倒是全讓章鵬一個人露臉了其實吳力克也知道自己之所以拒絕楊子軒的提議,搞文藝表演,也是他的虛榮心在作怪,打心底里吳力克就是有點不服氣楊子軒,想自己為黨國服務了進十幾年,到頭來還要歸一個還沒結婚的毛頭小子來管想想吳力克心里就有氣了 時間大概過了十五分鐘,章鵬就領了七八個人進來了,楊子軒看了一下領頭的正是上次跟自己去蘇市考察的那個小青年金正家。
楊子軒不禁再次深深看了章鵬一眼,這個章鵬倒是很機靈啊,這明顯是投桃報李的向自己示好嘛,看來常委之中,這個章鵬可以爭取一下啊 金正家有些緊張,不敢正視坐在正中央的蔡郎明和石峰信,只是稍稍作揖,領頭開始表演了一出歌劇,金正家在大學時候,也是多才多藝之人,所以表演起來也是相當嫻熟,雖然只有幾個小時的排練,但是配合的都是十分默契。
石峰信和蔡郎明看了都是忍不住點了點頭,看來開發區對于省委換屆風氣的文件宣傳教育還是下了筆功夫了的,石峰信和蔡郎明都不知道楊子軒是提前知道消息,都以為這是開發區早就已經落實的東西了。
楊子軒看到兩位大佬滿意的表情,才松了口氣,抹了抹汗,這次督查組檢查算是過去了要知道之前楊子軒一直都在和白曙,造紙廠,陳龍神這些開發區的人事博弈,沒法子抽出精神來搞這些東西,幸好今天有黎啟明的提醒,不然也是手忙腳亂的,恐怕會在石峰信和蔡郎明大丟印象分也算是十分驚險了歌劇完了之后,又陸續表演了歌舞和話劇,都是表現主題明確,搞得有聲有色的 表演完了之后,督查組幾個副組長又叫人隨即抽查了幾個開發區工作人員對于省委文件精神學習情況,都是表現得不錯。
林和表這個組織部長倒是完全被冷落到了一邊,額頭上不斷滲出絲絲冷汗,幾次想到石峰信面前插話,但是都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來。
督查組林和表倒不是很怕,畢竟山高皇帝遠,省委大佬也怪罪也怪罪不到他這個小小的組織部長頭上來,但是石峰信這個可是他林和表頭上的正管領導啊,林和表可是打心里畏懼的,不知道這次石書記會怎么看自己啊。
大概了一個小時左右,整個督查組檢查工作總算完了大伙也是松了口氣當然檢查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了楊子軒看了看表五點多了,就提議督查組和石峰信在開發區吃飯 蔡郎明欣然答應了,石峰信當然也是隨行陪同了。
楊子軒讓劉黑臉和李不凡安排的酒店都是開發區的白云賓館 白云賓館和黃湖休閑中一樣都是開發區產業,只是白云賓館之前一直都是簡文峰的辦公室主任直管的,黃湖休閑中心則是由白曙和張瀾兩人一起分管。
簡文峰倒下之后,開發區不少領導也都是對白云賓館虎視眈眈的,都想搶下白云賓館這塊肥肉,只等上常委會討論。
誰知道楊子軒一直沒召開開常委會,這個白云賓館的問題也就擱置了。
劉黑臉是黨政辦主任,也對白云賓館這個接待單位有一定的管理權,原本劉黑臉是把白云賓館給自個兒吞了,但是經過楊子軒幾次敲打,更是在關停造紙廠事件中見識了楊子軒的手段和手腕,劉黑臉也不怎么敢打白云賓館的主意了。
楊子軒也考慮過白云賓館的問題,楊子軒心里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就是讓李不凡把接待辦也管了,把這個白云賓館握在手里。
到時督查科和接待辦兩個科室,都被李不凡握在手里,也相當楊子軒徹底扼住了黨政辦的咽喉,控制住了黨政辦。
劉黑臉和李不凡安排好了之后,楊子軒就和石峰信,蔡郎明一幫子,開始驅車抵達了白云賓館。
上車前,石峰信朝楊子軒招了招手,讓他一起上公務車。
吳力克和章鵬,林和表的表情都是十分豐富,心底暗暗羨慕,與市委書記同車而談,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得機會的。
“子軒,工作做得不錯啊蔡組長對你們開發區的工作像是挺滿意的。”石峰信拍了拍楊子軒的肩膀。
楊子軒笑了笑:“沒有市委的正確領導,我們開發區班子也沒法做出這樣的成績啊。”
“本來以為昨天你們開發區才發生了上訪事件,會有點手忙腳亂,沒想到各項工作還是井井有條啊”石峰信說道。
“造紙廠的問題解決得怎么樣?要妥善安排那些工傷職工及其家屬啊該抓的絕對不能手軟”石峰信吩咐說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琢磨著石峰信話里的話,石峰信和羅澤明在造紙廠上訪事件這個問題上面,都表現得很強硬,肯定還有深層次的原因今年是省市縣鄉各級的大換屆之年,可以說各大勢力洶涌滂湃,都想攫取最大利益 楊子軒曾經詳細分析過南湖市市委常委的各成員,當然很多都面目不清,但是有幾個的背景,楊子軒倒是挺清楚的,像市委組織部部長楊新走的是省級本土派路線,羅澤明則是可以說是現任省長黃文清的嫡系大秘出身,市委副書記李莉來自中央部委面目不清。
石峰信這個市委書記則是平衡的產物,當然不排除石峰信還有更深層次的背景,太深層的東西,楊子軒現在也接觸不到。
今年南湖市大換屆,整個市政治政治格局會不會變,楊子軒也是在暗自揣摩觀察,從目前的勢態來看,石峰信和羅澤明挪位的可能性都不大,李莉剛從中央下來不久,估計也不太可能挪位,所以這場大換屆之后,市委政治格局基本不會變,當然可能會換走幾個常委,但是市委三巨頭都沒變,換幾個常委,估計也無法影響大局。
倒是省級的變動估計比較大,省委書記要退了,省長黃文清現在接任書記的呼聲很高,如果黃文清再升一格,恐怕羅澤明這個嫡系也會越加強勢。而且如果黃文清升任書記,那么陳志溫這個常務副省長,是否能上位省長,又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在這種格局這下,石峰信和羅澤明都表示要強力對造紙廠采取措施,到底有著什么樣的意味,真的值得楊子軒好好琢磨。
造紙廠背后是靜川區區委書記徐亞萍,徐亞萍和楊新的關系也算是人盡皆知了,石峰信和羅澤明都想打楊新的臉,難道是換屆之后的南湖市委格局會大變,變得對楊新更有利,所以羅澤明和石峰信才打算在換屆前拼命聯壓楊新?
“小楊啊,你們開發區還是任重而道遠啊,你看這個到處那么荒野,不像是一個開發區應該有的樣子啊,開發區應該是機器轟鳴,廠區林立才對啊”石峰信也是很久沒來過開發區了,原因也很簡單,開發區是他一手推動的,結果搞成這個爛攤子,讓石峰信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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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軒從身后看著蘇有媚的裙擺搖曳,豐腴的屁股成熟的像是水蜜桃兒,頗有些風情。
“書記,這個,你不知道,那個領頭的姑娘似乎有點來頭”蘇有媚有些為難的說道。
,一個小演員也有來頭?
楊子軒在記憶中搜索著國內這個時期的知名演員,這個時候國內的影視的事業還沒發達到后世那種繁華的情況,很多都是處于萌芽狀態 “什么來頭?”楊子軒皺了皺眉頭。
“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看到她的車牌,是京城的軍牌,對于車牌子的我也懂一點,是個小號碼的空軍軍牌”蘇有媚扭頭看了看楊子軒沉靜如水的臉龐。
“小號碼的京城空軍軍牌?”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那還當真是來頭不小啊,只是這個軍牌也可能時作假啊,這么有來頭一個女孩,她家里會讓她去做演員?
“是的我怕我自己看錯了,所以特意讓李不凡主任也看了,他在黨政辦也是迎來送往的,對于車牌的知識,比我深得多,他也是覺得這個領頭女孩來頭不小,不敢出動保安維持秩序”蘇有媚苦著臉說道。
“李不凡主任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那個領頭女孩就是一直說要在我們白云賓館下榻,不然就在我們門口不走了”蘇有媚看著楊子軒一副鎮定的模樣,不禁嘆道,這個楊書記雖然年輕但是確實比自己這些人,還要沉得住氣 白云賓館的門口此時正是一片凌亂,除了幾輛白色公務車之外,還停著幾輛面包車,估摸就是劇組的車輛,此外還有一輛十分扎眼的奧迪,懸掛的正是京城空軍的小號碼軍牌。
此時的李不凡正站在最前面,擋住了劇組的一群人和領頭的小姑娘,不遠處站著一排保安,沒有得到李不凡和蘇有媚的命令,都不敢上前來了。
“叫你們的主管領導出來,我想問問這個賓館,我們為什么就是住不得呢?”
楊子軒遠遠就聽見了,一個細細的女聲,聲音不大,但是音調確實不小,聽起來也是十分清脆。
“我就是正管領導,你有什么意見可以問我”楊子軒跟在蘇有媚的后面慢慢露面。
見到楊子軒出來,李不凡和白云賓館的幾個工作人員,都紛紛的從中間讓出一條道,劇組的人也是停止了說話,探頭看了看這個正管官兒到底是怎么一番模樣。
領頭女孩子和楊子軒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是一愣 楊子軒心里的震驚有點無以復加了,這個女孩在楊子軒前世可是個低調的知名大明星,幾乎從來不接受娛樂節目的采訪,塑造過很多令人難忘的銀幕形象,名氣兒從90年代開始到21世紀之后,都是長盛不衰,實為許多男子的夢中情人啊。
標準的中國式的古典美女,潔白無瑕的鵝蛋臉,不是一見就傾城傾國的美,而是越看越看美那種美,五官精致端莊,娥眉淡淡,紅唇淺淺,一瀑長發灑在后背,頭上一頂可愛的淑女鴨舌帽,氣質嫵媚,即便現在是和爭吵也是細聲細氣,神情恬淡,而不是面紅耳赤的。
“你就是這個賓館的正管領導是吧?”女孩臉上揚起了一抹訝色,顯然不敢相信楊子軒的年輕。
楊子軒還在恍惚之中,沒想到重生后的這個世界還有這個大美人兒,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道:“對,我就是白云賓館的正管領導我叫楊子軒”
說完楊子軒就主動伸出手來。
女孩也伸出手和楊子軒輕輕一握,讓楊子軒感覺到這個大美人兒纖細指間的膩滑,心里微微一顫。
“我叫許菁”女孩感覺到楊子軒手掌的顫抖,心里一慌,就快速把手從楊子軒大手掌里面抽了出來。
楊子軒點了點頭:“你們這是來我們南湖拍攝外景的吧?找不到下榻的地方嗎?”
許菁蹙了蹙眉頭說道:“是啊因為我們要在附近的幾個地方取景,可能要在你們開發區這里待上十幾天呢,白云賓館離我們的取景拍攝的地點最近了,而且設備設施也齊全,為什么就不能讓我們在這里下榻呢?”
環顧了一下四周,楊子軒發現了劇組人也不少,大概有十來個人,穿著黑色夾克的那個應該就是導演,還有一些拍攝人員,這些人都圍繞著許菁站著,默不作聲,顯然許菁才是這個劇組里面的真正核心人物,恐怕這個許菁還真是來頭不小,不好得罪啊 雖然羅浮離京城不是一般的遠,但是如果許菁背景夠硬,想搞一個開發區也不是什么難事,更何況南湖的常委里面也并非沒有京官兒出身的,市委副書記李莉就是中央部委下來的鍍金的,誰知道會不會和這個許菁有什么拐彎抹角的關系呢?
“許小姐,你這樣讓我也是很為難,我們白云賓館是開發區的產業,從來不對外公眾開放,只接待上級領導部門和開發區的機關領導,還有外賓”楊子軒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雖然批準一個劇組在白云賓館下榻,對于他這個開發區一把手也不是什么難事,但是看到許菁一副恬淡寵辱不驚的模樣,讓楊子軒忍不住,想刁難一下這個大美人兒。
“為什么啊?這個白云賓館就成了你們開發區的私人財產了?”許菁有些生氣了,臉上都是板著臉。
“其實我們開發區還有很多其他賓館啊,許小姐,你何必就是硬要居住我們這個白云賓館呢?像黃湖休閑中心也是我們開發區的產業,不過它就是對外開放的,離我們白云賓館也不是特別遠,你也可以選擇去黃湖休閑中心啊”楊子軒笑著說道。
“而且我們白云賓館,現在也是正在接待市委領導和省委督查組的領導,實在是不方便接納你們的劇組”
“黃湖休閑中心?我們去過了,好像離我們取景地點很遠啊”許菁朝旁邊的導演詢問了一下。
導演倒是有點怕事,看楊子軒這番做派和不遠處躍躍欲試的保安,有點害怕了:“也不算遠吧,就聽這個楊兄弟的話吧,我們去黃湖休閑中心,下榻也是一樣反正都在開發區之內,再遠也不會遠到哪里去”
許菁沉思了一會,也勉強接受了這一事實,看著滿臉笑意的楊子軒問道:“喂,楊…楊子軒”
“什么事,許妹妹?”楊子軒雙手叉在胸前,在前世楊子軒對于許菁的銀幕形象可是滾瓜爛熟,對于這個身世頗為神秘的美人兒也一直是頗為欣賞。
“別套近乎啊什么許妹妹不是你叫啊”旁邊一個長得也是頗為英俊的青年,迎了上來,瞪著楊子軒。
楊子軒估摸這個就是劇組中的男主角,看來是對許菁極為傾心了,楊子軒喊個親切一點的稱呼都把他惹翻了。
許菁倒是不在意楊子軒的稱呼說道:“黃湖休閑中心的地兒安全不安全啊?”
“還好吧,那邊是我們開發區兩個副主任一起分管的,治安還是可以的”楊子軒說道。
“那我到時有什么問題可不可以找你啊?我們人生地不熟的,怕到時碰到什么麻煩”許菁潔白的手指按在了白凈的臉龐上,見楊子軒有些猶豫的模樣,又加了一句“你可是叫我妹妹了,你這個大哥不會連這點事情都不肯為我們做吧?”
許菁可不是什么胸大無腦的女子,一句話就把楊子軒套上了 楊子軒苦笑一聲:“好吧,你到時要什么問題就給我打電話吧,只要能幫得上,我一定幫我把我的電話號碼留給你”
其實楊子軒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套的人,只是楊子軒想趕緊擺脫這些人的糾纏,把這幫人送走,免得到時發生什么意外肢體沖突,被賓館的里面的領導看到就是十分難看了。
許菁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想掉頭就走,賓館里面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一個男服務員,眼睛里面滿是狂熱,沖到了許菁面前,把許菁嚇了一跳。
“許…許菁您就是前段時間演《京城大院》的那個許菁吧?我可喜歡你演的角兒李素了,給我簽個名吧”說完這個男服務員就掏出一張紙和筆,遞給了許菁。
九十年代之初,國內追星熱還沒興起,不過也有些升溫了,剛才賓館的人都忙著關注事態的,倒是沒人注意到許菁的身份,這下經這個男服務員提醒,都是仔細看清許菁的面貌,立刻炸開了鍋似地這個許菁,還真的就是前不久熱播的《京城大院》的女主角啊 頓時周圍許多人一窩蜂的擠了上去找許菁要簽名,倒是忘了開發區一把手站在一邊。
“都給我停了亂哄哄的,像什么樣子啊里面還有領導在吃飯了,你們在這大聲喧嘩鬼叫什么啊”楊子軒吼一聲。
四周的人都停了下來,安靜了下來,畢竟權力的威勢還是要比明星強大很多了,見到楊子軒這個一把手發怒了,不少人都慢慢挪回了原位第二更山水品書網第八十三章,給你十分鐘時間,不知道那頭生了什么事情就到 拿著電話,過了半響,許菁才回話說道:“楊子軒嗎?我現在在黃湖休閑心遇到點麻煩,你能過來幫幫忙嗎?情況很緊急啊”
“什么情況?”楊子軒疑惑問道“有個男的,喝醉酒了,想非禮我,還…還讓保安把劇組的人都抓了起來你快點過來”許菁的話語里面帶著哭腔楊子軒心里一驚,雖然黃湖休閑也算是公眾娛樂場所,但是畢竟是開區政府的產業,向來治安還算不錯的,怎么會生這樣的事件醉酒男子竟然指揮動黃湖休閑心的保安,只怕是來頭不小啊“你等著,我立刻派人過去”楊子軒安慰說道 說完楊子軒就掛了電話,給白曙打了個電話,白曙打了個哈欠才說道:“喂,哪位啊?”
“我啊,楊子軒,剛才有個朋友在黃湖休閑心出了點問題,說被人非禮了,她的劇組人都被黃湖休閑的保安抓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楊子軒聲音平淡說道,黃湖休閑現在主要還是白曙分管,楊子軒知道自己不一定能指揮得動黃湖休閑的人,所以才先給白曙打電話白曙也是吃了一驚,連忙說道,立刻打電話去黃湖休閑心了解情況 楊子軒掛了電話之后,靜坐了十分鐘左右,許菁再次打電話來了帶著哭腔說道:“你過來了沒有,我現在在一個房間躲著,他快追過來了,我快撐不住了,你快點過來啊”
楊子軒急忙應和幾聲,再給白曙打了電話過去,卻現已經接不通了這個死白曙竟然敢玩我放我飛機楊子軒狠狠的把電話給掛了 拿起大哥大給鄭強打了電話,楊子軒說道:“老鄭嗎,你立刻派遣治安管理大隊還有抽調部分干警,抵達黃湖休閑心,那邊有人鬧事”
吩咐好之后,楊子軒便坐上了一號車子,飛快的趕往黃湖休閑就到抵達的時候,鄭強已經帶著大批公安干警在黃湖休閑門口整軍以待了,警笛鳴響不遠處黃湖休閑的門口也有一隊保安在列隊,顯然這隊保安不知道生了什么情況,怎么會惹來這么多的警察在黃湖休閑的門口只能列隊防備 “書記,接下來,該怎么辦?”鄭強急忙迎上楊子軒問道,鄭強作為開區資格最老的警官之一,當然知道黃湖休閑背景也是十分之深了,不知道楊子軒讓他把大隊人馬帶到黃湖休閑干嗎?
不會要把黃湖休閑給封了?
鄭強也是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黃湖休閑可不同于造紙廠啊,黃湖休閑可是實打實的是開區的產業,如果楊子軒下令封了黃湖休閑恐怕也會引來市里不少領導的責難,他鄭強也要跟著遭殃啊 楊子軒擺了擺手,對著保安隊說道:“我是開區工委書記,楊子軒,你們立刻把你們的這里的負責人叫出來”
“我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過期不候啊”
楊子軒此言一出,保安隊騷動不安,保安隊里面立刻有人小跑著進去了找人了 大約過了兩分鐘左右,就有一個男子走了出來,走到楊子軒身邊,看了看楊子軒身后黑壓壓的干警,皺了皺眉頭說道:“楊書記,我是黃湖休閑總經理江,您帶著這么多警察來我們黃湖休閑是什么意思?”
楊子軒心頭一怒,你一個小小總經理,算什么玩意啊,竟然也敢用質問的語氣來問我“這個我沒必要跟你解析,我現在就以開區工委書記的名義,命令你立刻把昨晚入住你們的黃湖休閑的劇組,絲毫無損的交出來”楊子軒冷冷說道就到 “給你十分鐘時間”
“過十分鐘你就做好從黃湖休閑卷鋪蓋走人的準備”
楊子軒聲音渾厚,氣勢凌人,即便是身后的鄭強和一干警察都是一陣心顫誰也沒想到這個平時和儒雅的書記,起怒來,竟然如斯般強勢“楊書記,請你弄清楚,黃湖休閑是開區產業,不是你的私人后花園”江提高了音調說道“只要它是開區的產業,就要接受我的領導,你不服?”楊子軒平靜說道 “你要是不服,立刻給我卷鋪蓋走人”
楊子軒再次看了看表說道:“我再次提醒你,你的時間已經不多,還剩八分鐘”
江氣得七竅生煙,偏偏在楊子軒盛氣凌人的威勢之下,不敢再反駁,他知道自己如果繼續頂牛下去,恐怕還真是會被當場撤職“好,好”江眼神怨憤的看了楊子軒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其實也怪不得江如此氣焰囂張,甚至敢和楊子軒頂牛江當初可是白曙專門從嶺南省港州的挖回來的人才,正是江才把黃湖休閑經營成南湖市及周邊地區屈一指的娛樂場所,現在的黃湖休閑有著“小香港”之稱而且江在黃湖休閑經常接觸到不少市一級的權貴顯要,眼界漸高,倒是不怎么把楊子軒的這個開區工委書記放在眼里了開區能指揮動他的,也就白曙和張瀾兩人而已,其他任何人的賬都不賣如果不是懾于楊子軒身后那一片黑壓壓的警察,江恐怕也是根本不會賣楊子軒的賬 等了約莫五分鐘之后,江果然讓保安帶著十幾人出來了、
“放開我,你們干什么啊?”
楊子軒一聽就是許菁的聲音,心里一喜,幸好來得及,許菁還沒被那個醉酒男子侵犯了江黑著臉,朝抓人的保安揮了揮手,劇組的十幾個人就被保安像是扔死狗一樣扔到了黃湖休閑門前的草坪之上抓住許菁的那個保安,可能看許菁氣質高雅,相貌驚人,倒是沒敢把許菁一扔,而是放到了草坪上面許菁抬頭一看,就看到了前方負手挺拔站立的楊子軒,連忙爬了起來,撲到了楊子軒身上,嚎啕大哭起來楊子軒心里一驚,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局面,神情有些尷尬,站在背后的鄭強和大批干警都是微微偏轉頭鄭強干咳幾下,用眼睛余光瞥了瞥緊緊摟著楊子軒的許菁,心道,難道這個女孩就是傳說書記夫人?長得果真漂亮,難怪連楊書記這樣條件優秀的人物,都為之心折啊 楊子軒低聲說道:“喂,許妹妹,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臟弄濕了,回去你得給我洗啊”
經楊子軒這么一說,許菁倒是俏臉羞紅了起來,急忙推開楊子軒,暗聲說道:“我才不給你洗,誰讓你給介紹一個這樣的賓館,如果你來晚一點,我就被那個死酒鬼給,給…不說了,總之是你自己活該”
楊子軒苦笑一聲,心說,你自己紅顏禍水,倒是責怪我起來了江在不遠處像是一條毒蛇盯著楊子軒和許菁兩人 “哎喲”
草坪上一個劇組男子,想起身卻是閃了腰,又像一條狗一樣倒在了地下,楊子軒和許菁都是扭頭一看,這男子不正是那個劇組暗戀許菁的男主角嗎?
就在這時,一個醉酒男子從黃湖休閑里面顫顫悠悠的跑了出來 許菁看清楚男子的臉,下意識往楊子軒身上靠了靠說道:“就是這個人,剛才想非禮我”
“,你就甭想跑了”醉酒男子搓著雙手,yin笑著往楊子軒身邊的許菁沖了過來,經過江身邊時,停了下來“江經理,怎么回事,不是叫你派人把這個女的抓了送到我床上嗎?你怎么放她跑了,現在你立刻幫我抓住她”
江看著楊子軒,低頭說道:“張市長,不是我不放她走的,而是我們開區的工委書記楊書記要人了,所以我也不得不放人張市長,你也要諒解一下我的難處,畢竟我們黃湖還是歸開區管的如果我們黃湖休閑歸張市長您管,我肯定會盡心盡力為您服務了”
江一句話就來挑撥離間了 果然張市長立刻咆哮了起來:“什么狗屁工委書記啊,也敢和我張保國搶女人?”
張保國?
楊子軒眉頭皺了皺,張保國可是市政府排名倒數第二的副市長,雖然沒入常,畢竟也是市政府黨組成員,在市政府也有一定話語權,難怪白曙沒有接自己電話,原來是怕得罪這個副市長只是楊子軒沒想到,張保國一個副廳級干部,生活竟然也這般糜爛,而且還這么明目張膽的侵犯未婚少女“我們走”楊子軒朝身后的鄭強和公安干警揮了揮手,沒有再理會張保國這個醉鬼“別走你們敢走?”張保國又像瘋子一般沖了上來楊子軒朝幾個干警擺了擺手,幾個警察立刻上去架住了張保國“張副市長,請你自重今天在場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的丑陋行為,如果我現在像石書記或者羅市長匯報你現在的情況,你自己想想后果不要說我恐嚇你,這些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楊子軒淡淡說道第二到求點票票第八十四章,和美女的交易 “你這是赤露o裸的威脅”張保國一膀子甩開了架住他的干警,兇狠說道。()
“你一個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神氣什么啊?你的前任還頂著一個副市長的頭銜,你呢?你有嗎?”
“總之你這次如果不把這個女的留下給我,就甭想我會在你上位副市長時候,為你說話”
張保國雖然喝醉了酒,但是腦子卻并沒有徹底糊涂,還知道怎么反擊楊子軒。
許菁有些驚訝的看著楊子軒,她本來以為楊子軒最多也就是白云賓館的一個高層管理而已,沒想到這個青年竟然是開發區工委書記,并且還有可能升任副市長許菁雖然對于體制沒有興趣,但是也知道一個開發區工委書記的分量,所以再看向楊子軒的時候,就多了一份驚嘆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淡淡說道:“無論上不上副市長,我都無須你這樣的人我你還是管好你自己”
說完就扭頭吩咐劇組一行人和鄭強帶隊走了。
楊子軒一行人剛消失在路德盡頭,江文衣兜里面的大哥大就響了起來,電話里面是白曙爽朗的笑聲。
“怎么了江文,把那個明星小妞抓住了沒有?”白曙問道。
江文看了一眼還在憤怒的耍酒瘋的張保國,走遠了幾步,才回答說道:“主任,我愧對你了,那個明星小妞被楊子軒帶走了”
“什么?怎么被楊子軒帶走了?”白曙的聲調提高了不少。
“我還想好好玩玩這個小妞呢,我還沒嘗過這種大明星的滋味呢不是叫你抓住那小妞的嗎?”白曙聲音有些憤怒說道。
其實白曙昨晚就知道了許菁一行人入住了,當時就有人認出了許菁的明星身份,立刻通報給了白曙了,白曙當時就吩咐了江文和保安隊隊長們,穩住劇組這行人,今晚他將要好好寵幸一下這個知名女明星誰知今早許菁和劇組剛想出去拍攝外景時候,剛好碰上了來黃湖休閑尋歡的張保國,當即被張保國驚為天人,張保國也是黃湖休閑的老熟客,保安也都人得他,所以他當即吩咐保安把全部劇組的人都抓了,自己親自來抓許菁當時江文就收到了消息,立刻通報給了白曙白曙那時正好接到楊子軒的電話,沒想到許菁竟然和楊子軒也有關系,當即將計就計,打算用許菁,挑起張保國和楊子軒之間的矛盾現在看來這一步成功了張保國雖然喝醉了,但是和楊子軒之間已經結下了仇,即便酒醒了也忘不了但是白曙沒想到楊子軒竟然把許菁也帶走了,讓白曙寵幸小明星的夢想一下子泡湯了 “我說,江文你到底干什么吃了,我當初不是吩咐過你嗎?用許菁那小妞挑起楊子軒和張保國的矛盾,但是那個小妞你也要留下來,我還打算今晚好好嘗嘗味道的呢”白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
“主任,不是我不想留啊,而是留不下啊”江文苦笑道。
“黃湖休閑那么多保安,你怎么就留不下了?難道你還真被楊子軒名頭唬住了?他一個人能扛得住你們保安人多勢眾?”白曙有點氣憤說道。
“我說老江,你做事要經常動動腦子,他雖然是開發區工委書記,你完全沒必要怕他啊我肯定不能出動保安來威脅他,但是你是可以的,他不是你的直管領導,我才是所以你出動保安威脅他,他發火也只能沖我來,我到時象征性的批評一下你,他也奈何不了你”白曙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江文等白曙發泄完了,才說道:“主任,你沒了解當時的情況啊,楊子軒不是一個人來黃湖休閑的”
“他身后跟著一幫子黑壓壓的公安干警啊帶隊的是公安局的鄭強副局長啊”
“我能不怕嗎?即便是保安隊見到這批正規干警也是瑟瑟發抖啊我能怎么樣?”
“他當時已經說了,給我十分鐘時間,立刻交出許菁和劇組一幫子人,不然就將我就地撤職,看他的架勢是,如果不交出人,就要帶著大批干警進入黃湖休閑搜人了”
“在這種情況下,我能怎么辦?我沒辦法不交出人啊”
“當時時間急迫,我本來還想打個電話給您通報一下現場的情況的,但是都抽不出時間啊楊子軒逼得我很緊啊”
江文苦著臉說道,自從被白曙從港州挖回到南湖擔任黃湖休閑總經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也是第一次如此被人欺負到頭上,心里也是十分郁悶啊白曙心里也是大驚,沒想到楊子軒竟然出動了警察去圍著黃湖休閑白曙之前以為楊子軒會顧忌黃湖休閑的背景,畢竟經常有些市領導在這里出沒,而不敢出動警察的沒想到楊子軒還是出動了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既然是這樣,也不能怪你了”白曙嘆了口氣“不過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的,一來挑起了楊子軒和張保國兩人的矛盾,二來也可以看出楊子軒對于這個許菁十分看重啊,竟然出動警察來救她”
“不知道楊子軒和他是什么關系”白曙疑惑說道。
“楊子軒是京城來的,這個許菁也是京城來,兩人之間會不會有什么聯系?是不是之前就是老相識?”江文說道。
“有道理張瀾那個家伙不是一直都在揣測和調查楊子軒背景嗎,一直都沒調查出來,我覺得這次的這個許菁倒是一個突破口說不定能發現什么”白曙嘆了口氣。
“喂,我說楊大書記啊,你怎么一直都是個悶葫蘆,不說話呢”
許菁由于受到了驚嚇,沒心情開車,就把那輛掛著軍牌的車子丟給了劇組的人開了,自己坐上了楊子軒的這兩掛著開發區一號牌的破富康楊子軒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此時的許菁身上的衣服有些已經被撕破了,光滑的腰肢不少都裸露了出來,倒是讓楊子軒大飽眼福了一番細細品味,許菁身材真是標準的黃金比例,十分符合古典美感,修長渾圓的雙腿,只是看看都讓楊子軒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許菁在楊子軒前世可是大眾理想情人,不過許菁身份背景神秘,為人也低調,從來不參加公眾娛樂節目,在前世也是一直沒有婚嫁,外界媒體對她的戀情也有不少猜測 楊子軒從兜里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抬頭問了問許菁:“介意我抽煙嗎?”
“你抽知道你這么年輕就坐上這個位置,肯定也是經常要思考很多東西的,也不容易啊”許菁一副理解的模樣,讓楊子軒有些苦笑不得。
“真不明白你們男人,整天想著這些政治東西不累嗎?單純一點,簡單一點,開開心心的過活就不好嗎?”許菁嘆息說道。
“呵呵,那你整天拍戲,整天演著一個和自己性格不一樣角色,不也累嗎?”楊子軒朝車窗外吐了口煙,彈了彈指間的煙灰笑道。
“我的出發點也是很簡單的。我只是想把開發區的經濟搞好,讓開發區的老百姓能夠受益,而不是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當然我在做事之前肯定會那些阻礙我的人,徹底清掃掉”楊子軒神色嚴肅。
“扯遠了,說說你的車,你的車牌挺牛的,你家里人給你弄的?”楊子軒笑道。
“不告訴你”許菁平靜說道。
“不過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給你畢竟這次如果沒有你幫忙,恐怕我還真的要被那個死酒鬼侵犯了”許菁想想當時的情景都是心有余悸。
“我可開不起那么名貴的車,我還是坐我這輛破富康得了,不過如果你真想報答我,你可以幫我做件事也算是我們之間一個交易。”楊子軒瞥了瞥許菁腰間光滑的肌膚,笑著說道。
“什么事啊?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啊”許菁是演技也是第一流的人物,所以察言觀色能力也是很強,一下子就看出了楊子軒眼里藏著的那一絲 楊子軒哈哈大笑:“我即便有非分之想,也不會在這里流露啊,我只是想你們拍攝電視劇的時候,把我們開發區幾個景點都拍攝進去”
“我們開發區有幾個地方的風景還算不錯的,你們電視劇組如果能在這些地方拍攝,也等于給我們開發區的幾個風景區,做了一次絕妙而且效果明顯的”楊子軒這才說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許菁沒想到楊子軒提出的竟然是這樣一個要求,當即答應:“這個沒問題啊,我在劇組中還能說得上話,到時你給我說是哪幾個景點,我們增加幾段在那幾個景點的戲份”
楊子軒點了點頭說道:“我明天或者后天,派開發區旅游局的人,過來和你們交涉,他們會帶你們去這幾個景點的”
“但是我們現在無地可住了,大書記你能不能幫幫我們啊?”許菁一改剛才恬淡的模樣,變得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楊子軒。
求票票大文學第八十五章,出出幺蛾子這個許菁也是個十分聰明的人物,一下子就把楊子軒套上了。快眼看書第八十六章,和女星同車童力心里感慨,楊書記提議搞一個辦公室,一個協調小組,就能夠徹底改變財政局內的勢力分布,這種手腕當真犀利楊子軒知道自己想干一番事情,這個財政局肯定要拿到手的,不然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財政局以前是簡文峰親自分管的,簡文峰是副市長,也是市政府黨組成員和市政府的人關系也不錯,市財政寬裕時候,經常能從市里面搞到不少撥款,所以也能控制財政局,但是自從簡文峰倒下之后,財政局的幾個副局長開始有了異心了。()
現在財政局原則上應該是姚天書這個管委會主任直接分管的,但是姚天書魄力不夠,手腕也不足,財政局這塊肥肉本身就是放在他嘴邊的,但是他舌頭總是沾不上去。
上次財政局缺個副局長時候,姚天書就動了心思,想弄個自己的人上去,奈何連楊子軒這一關都過不了,更別提上常委會討論了。
不過姚天書沒吃上,不代表楊子軒沒對財政局動心,楊子軒當時就了解了一下財政局的大概情況,就看上了童力這個名義上的財政局局長,打算把童力培養成自己在財政局的嫡系親信。
一個工委書記,如果沒有一批嫡系親信在下面為自己搖旗吶喊,終究難以成事了,楊子軒現在也開始有意識,有計劃在不少重要部門培養自己的嫡系部隊像公安局的鄭強,黨政辦的李不凡,還有童力這個剛剛上了船的財政局局長 讓胡凱送走了童力之后,楊子軒才開始翻閱手頭這個幾個組織部副部長的資料。
幾個組織部副部長年紀都不算大,都是年輕干部,楊子軒著重看了看莊兆林和李小牧的簡歷這兩人的任職經歷都是值得琢磨莊兆林是從開發區組織部內部升起來的副部長,李小牧則是從市組織部借調過來的,不過現在已經是組織部副部長 只要是有心人,都能發現莊兆林的升遷一直都是緊緊伴隨林和表的升遷,很明顯這個是林和表絕對的忠心追隨者。
楊子軒看了看李小牧在組織部的分工,在幾個副部長中是最爛的,顯然李小牧雖然來自了市委組織部,但是在市委并沒什么背景,很可能是一步步爬起來的。
如此看來,楊子軒心里就有數了 看完資料之后,楊子軒便起身了走了出去辦公室,胡凱立刻迎了上來:“書記,您的晚飯需要不需要我安排?”
楊子軒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不用了,我要去一趟市區,你自己找個地方吃了。”
這段時間,胡凱和楊子軒配合起來也是挺默契的,楊子軒用著胡凱也是挺順手,倒是有點欣賞這個小伙子。
楊子軒當然也知道胡凱肯定是得罪過什么人才會被發配來開發區這個山旮旯的地方,畢竟以胡凱名牌大學畢業,并且擔任過學生干部,而且曾經在省報發表過幾篇文章,這么優秀的條件,怎么說也能分配在紫金市的機關單位。
不過難得的是胡凱這個小子,來到開發區也是不怨天尤人,務實肯干,倒是挺對楊子軒胃口的。
“對了,小凱,你現在住哪里啊?”楊子軒正想下樓梯,扭頭問了一下。
“我現在住在東區宿舍。”胡凱不知道楊書記怎么突然問起這些小事了。
,東區宿舍是開發區最舊的一批宿舍樓,而且離黨政辦大樓相對來說比較遠,也算是開發區條件最差的黨政工作人員宿舍樓。
“你怎么還住在東區宿舍樓啊?”楊子軒停住了下樓梯的腳步。
“我剛分配到開發區就是被分配到了東區宿舍,前不久本來要換道近一點的黃湖宿舍樓,我遞了換宿舍的申請給謝濃主任,但是他一直沒給我答復不過我現在騎自行車上班,也能鍛煉身體,挺好的”胡凱笑著說道。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你調宿舍關謝濃什么事啊,如果我沒記錯,謝濃應該是接待辦主任啊”
“謝濃主任以前是管后勤的,去年才開始接任接待辦主任,所以很多后勤職權還是在謝濃主任手里這個宿舍的調配權,也在謝濃主任手里”胡凱解析說道。
楊子軒一聽就來氣了,這個謝濃還真不是什么好東西,一個小小接待辦主任,膽子都這么肥,看來背后肯定有不小的靠山啊楊子軒之前就懷疑過黨政辦里面有內鬼,因為他和姚天書每日在辦公室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了若指掌,當時就把內鬼鎖定過在這個謝濃身上 再從現在謝濃估計卡自己的秘書調換宿舍,就更能看出點端倪了。
“你回頭找李不凡主任,讓他給你調換,不然爬那么遠來上班,也是挺辛苦的”
有了楊子軒這句話,胡凱當即應答了,之前胡凱也想找李不凡幫忙調換,但是害怕楊子軒知道了,以為他這個秘書恃寵而驕,剛做秘書就要調換宿舍,所以最后便擱置了。
楊子軒剛剛走出了門口,就遠遠看到了許菁那輛奧迪,開了過來。
“楊書記去哪里?要不要我載你一程啊?”許菁從車窗里面探出了頭來,笑靨如花。
“我自己有車了”楊子軒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那輛破富康。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車啊,還是你那輛富康掛著開發區一號牌顯得霸氣點?”許菁眼睛又細又媚又長。
楊子軒撓了撓頭,苦笑一聲說道:“我要去市區,你能跟著去嗎?”
“我恰好也想去南湖的市區看看哦,今天拍了一天的外景和對手戲,累死我了”許菁嘟著晶瑩粉嫩的小嘴,用手錘了錘自己的小胳膊和小腿。
“那好吧”楊子軒就鉆進了副駕駛座上面說道“你們現在拍的是什么戲啊,怎么要來開發區找外景拍啊?對手戲有沒有吻戲啊?”
許菁扭頭微瞇著眼睛盯著楊子軒:“我還以為楊書記你就是一個悶葫蘆呢,沒想到你的思想和大部分男人一樣的齷齪,對手戲怎么就一定是吻戲了我才沒那么傻給別人吻我了,即便是吻戲我也要找替身…”
楊子軒有點苦笑不得,怎么一下子就被扣上了思想齷齪的帽子了 忽然瞥見了許菁竟然是赤著雪白的雙腳開車,不禁暗暗咂舌,還真是個特立獨行的女子,楊子軒仔細看看了這個前世不少男人眼中的夢中情人,臉龐還真是比之象牙還要白皙啊。
腰肢纖細,長腿細腰,穿著素色長裙,倒是把小p瓣兒包裹著嚴嚴實實的,收起腰來胸部顯得越發高聳。
兩人在車上聊了一會,聊得都是一些電影,電視的話題。
許菁本以為楊子軒一個官員對于這些肯定不懂什么,沒想到楊子軒對于電影美學,還有未來的電視電影走向都是理解得十分深刻,倒是讓許菁大吃一驚 楊子軒前世雖然說不上時電影發燒友,也是挺喜歡研究這些玩意兒的,更比許菁多了將近二十年得閱歷,肯定很多問題都要比她看的透徹和深廣了。
“子軒啊,沒想到你這個悶葫蘆,還是有點見識的啊,論見識比我見過的不少官員都要強啊”許菁邊開車邊感慨說道。
楊子軒微笑不語,心里暗暗盤算,此時投資電影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他對于這將近二十年的電影史是爛熟于胸的,那些片子能大賣,哪些片子會黯淡收場,楊子軒都是挺了解的。
不過即便是要投資電影市場,肯定也要過一段時間,畢竟現在陽晨連鎖還是處于霜凍期,和省城那幾家國營商城斗得如火如荼的 雖然現在那幾家國營商場都訂了攻守同盟的合約,不給陽晨連鎖供貨,但是徐明已經直接聯系上好幾家空調生產商,像春蘭空調廠商等,所以這幾家國營商場在供貨上面封殺陽晨,根本就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在前面的酒店放我下車我約了人了”楊子軒指了指前面一家霓虹撲閃的酒店說道。
“女的?”許菁似笑非笑的看著楊子軒。
“男的女的,對你來說重要嗎,不重要啊”楊子軒下了車擺了擺笑著說道“市區很大,你要玩也別亂跑,我吃完飯就給你打電話。”
“看來真的是女的,你都不愿意邀請我一起進去吃飯啊我如果向南湖日報爆料,楊書記私會某女郎,恐怕明天就成為了日報頭條了,楊書記你不打算賄賂一下我嗎?”許菁取笑說道。
“讓你們劇組住進白云賓館就是最大的賄賂,你啊,就甭想得尺進寸了”楊子軒笑著走進酒店,上了二樓一個包廂,就看到了黎啟明,旁邊還有個打扮的女的,懷里抱著一個小男孩,估計是黎啟明的妻子,早已經坐著等候了。
今天他約的是黎啟明,主要是答謝黎啟明給他提供督查組消息的,還想認識一下黎啟明的家人,增進一下關系,所以楊子軒可不敢把許菁帶進來,不然不知道黎啟明還會產生什么千奇百怪不好的猜想。
大文學品書網第八十七章,吃出了糗事“子軒,你約了我們,你自己卻遲到了,要先罰一杯啊”黎啟明笑著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楊子軒站著就拿起了一個酒杯,自個兒一口飲盡“嫂子也在,讓嫂子等了一會,本來就是我的錯了”
黎啟明的妻子燕愛鈴是個中學老師,雖然三十幾歲但是還是有些風韻,年輕時候應該也是個美人,戴著一副眼鏡,倒是顯得溫婉 燕愛鈴也聽黎啟明說過一些楊子軒和林若水的關系,所以也不敢怠慢,放下孩子,端起茶水笑道:“也沒等多久,我們剛坐下,凳子還沒坐熱,你就進來了”
楊子軒笑著寒暄幾句,就叫服務員上菜,把菜單遞給了燕愛鈴和黎啟明:“今天你們是客人,你們點”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也聽若水說了,你是個富豪,愛鈴今天我們要好好打打這個土豪啊”黎啟明笑著對身邊的妻子說道,楊子軒家境殷實在市政府也不是什么秘聞,楊子軒也不刻意去避諱,有了這個傳聞,反而能幫助他擋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他平時花銷大一點,至少也不會引起紀委的注意和一些有心人的舉報“對了,子軒,聽說你把你們開區的那個造紙廠關停了是?”黎啟明把菜單遞給了妻子,雙手壓在桌子上說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造紙廠生產技術落后,不少職工都是死傷在生產線上,有關部門對于生產安全事故也是一直監管不力,前幾天圍堵在市政府門口的那些人就是這些傷亡職工的家屬,你應該也能感受到他們的憤慨了”
黎啟明拿起酒杯和楊子軒碰一下,呷了一口才說道:“你們是打算繼續深查下去還是就抓了造紙廠的幾個管理就算了?”
楊子軒楞了一下,不知道黎啟明話里的意思:“是不是現在市委市政府里面有人跳出來反對我?”
黎啟明點了點頭,心說,聰明人就是聰明人,一點就明了“是徐亞萍還是楊?”楊子軒不動聲色說道 黎啟明搖了搖頭說道:“都不是,而是一個你想不到的人”
楊子軒眉頭微蹙,沉吟了一下:“紀委書記馮傳力?”
黎啟明有些驚訝的看著楊子軒說道:“你怎么這么容易猜中?”
楊子軒笑著搖了搖頭,之前張碧筱曾經跟自己提起過,徐亞萍升的很快,從靜川區區長升任區委書記之中,除了楊出了大力氣之外,馮傳力其實也是出了不少力氣,馮傳力沒從省紀委下來南湖擔任紀委書記之前,曾經和徐亞萍是同班的黨校同學,關系很不一般當然楊子軒不會和黎啟明提起張碧筱,張碧筱以前是市委的老人,和黎啟明很可能也是認識的畢竟張碧筱以前在市委名聲并不好,可能會讓黎啟明產生不好的聯想黎啟明見楊子軒沒有解析的意思,也沒深問下去,楊子軒肯定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沒必要向他說明“反對的人肯定會有了,但我還是會深查下去的,畢竟是那些死亡職工,都是人命啊石書記之前也說了這件事一定要深查”楊子軒笑著說道 黎啟明眉毛一挑,笑道:“好子,原來拿到了尚方寶劍了,那倒是可以深查一下”
“我是上不了市一級層次的角力臺面了,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而已”楊子軒笑道楊子軒明白,馮傳力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反對自己關了造紙廠,肯定不是完全為了徐亞萍徐剛兩兄妹,肯定有深次的意味這點從石峰信和羅澤明都要求徹查,就看出點端倪市委書記都要求徹查了,他一個紀委書記還敢跳出來反對,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黎啟明有些意外,朝楊子軒豎起大拇指:“在這種情況下,公事公辦,做好自己的本分,是個不錯的應對方法”
此時燕愛鈴已經點好菜了,也沒刻意去宰楊子軒這個土豪,都是一些家常菜,菜式倒是挺豐富的,酒是五糧液 楊子軒不想再糾纏于這個話題,掉頭對燕愛鈴笑著說道:“嫂子現在是在一中教書,聽說今年的南湖一中,又出了個省狀元啊”
“呵呵,是個文科狀元,就你嫂子教的那個班的,她是班主任”黎啟明在一邊補充說明,話語里面有些得意,顯然對于妻子的教學成績也是頗為自豪 楊子軒臉色一呆,隨即笑道:“沒想到嫂子還是教學能手啊,改天還應該親自上門向嫂子道賀呢”
燕愛鈴倒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嘆息說道:“道什么賀啊,是學生自己的努力,我們做老師的只是從旁指導而已前段時間上門道賀的人一批又一批的,搞到我接待都接待到頭暈了,一次就怕了”
楊子軒笑了笑,心道,人家哪里是上門給你道賀,是想趁機送禮和黎啟明這個市政府秘書套近乎啊人家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南湖的中學教育搞的不錯,但是高校教育卻是每況愈下啊”黎啟明嘆了口氣,他是市政府秘書長,可以說對于南湖的許多問題都是拎得挺清楚的 楊子軒疑惑問道:“為什么這樣說?”
“我們南湖最好的高校,就是羅浮理工大學,但是現在學校好幾個主要領導都實名舉報,都被省紀委帶去調查了,教學也是一片混亂”黎啟明嘆息說道楊子軒沉吟了一下,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啊,看來有時間要了解一下“督查組走了沒有?”楊子軒敬了黎啟明一杯五糧液問道 黎啟明點了點頭:“送督查組走了之后,我當時也在場,我看石書記的臉色不太好看”
楊子軒放下杯子說道:“這個很正常,省紀委書記張倫書記的女婿死在我們南湖,這可是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整個南湖市委市政府啊”
黎啟明長嘆一口氣:“過四五天就要召開市委常委會議了,現在已經有風聲說當歸縣縣委書記王全國可能保不住頭上的帽子了”
楊子軒吃了一驚:“真的假的?”
“我也是在市政府里面聽到了道消息,不知道真假畢竟市委常委會議這種層面,我還夠不著啊只是聽說當歸縣委書記候選人,也列為常委會議題”
楊子軒沒想到石峰信和羅澤明下手這么果斷,竟然徹底搞掉了王全國來讓張倫平息怒氣楊子軒沉默了一下,才和黎啟明一家繼續談天說地,一直粘在燕愛鈴身邊的男孩,一直都是好奇的打量著楊子軒 楊子軒彎下腰,湊趣說道:“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要不要給叔叔抱抱了?”
男孩吸允著手指,沒說話,就撲到了楊子軒的懷里 燕愛鈴對楊子軒笑道:“這孩子就是大膽,平時家里來了客人,就是要客人抱著他到處走”
楊子軒就抱著男孩笑道:“那叔叔抱著你出去走走”
說完就合上了包廂的門,抱著男孩在走廊上走走“叔叔,我要去滑梯”男孩指了指樓梯的扶手喊道“不要了,那里危險”楊子軒看了看滑梯下面還有幾個開餐的餐桌,好些西裝皮革的魁梧男子在那里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我就要,就要嘛”男孩在楊子軒懷里掙扎著 楊子軒有些無奈,說道:“好,不過你要抓緊叔叔的手啊”
說完就下了樓梯把男孩放到了扶梯上面,滑著才滑不到一半,下面的幾個餐桌的魁梧男子就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 “狗養的東西,你們在上面干什么?”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低頭下去一看,就見到幾個魁梧男子滿臉怒氣,握緊了拳頭 “你還你這個臭子,都立刻給老子滾下來”
“丫丫的,竟然敢在老子頭上撒尿”
“淋到我們的湯都是尿了”
楊子軒心里一驚,不會這么邪門,剛把男孩放上扶梯,就撒尿了?
低頭一看,果然看到男孩的襠部都是濕的,楊子軒這下有點苦笑不得了“給你三分鐘時間,立刻給老子滾下來,不然等到老子上去了,有你哭的”為的是一個高大男子,臉部肉黑的,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肉都是一抖一抖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人良民楊子軒自知自己理虧,就抱著男孩下了扶梯,旁邊不少認識這幫魁梧男子的食客,都是有些憐憫的看著楊子軒 “惹上這幫兇神惡煞,看來這個父親要倒霉了”
“這是無妄之災啊,下次看到這幫人吃飯,最好都是走遠一些啊”
四周的食客,都是搖了搖頭,嘆了嘆氣楊子軒沒有聽到四周的竊竊私語的感慨聲音,抱著男孩,慢慢走了下來“我說臭子,你是不是想死啊,走快點,你會死啊?”為高大男子冷冷看著楊子軒火爆的吼道楊子軒走到了樓下得餐桌旁邊,放下男孩,登時幾個魁梧男子把楊子軒給圍了起來第二到了品書網第八十八章,欠的人情總要還的 楊子軒從兜里掏出錢包,看了看餐桌的菜肴,估摸也就三百塊錢左右,就從錢包里面夾出了六百塊錢,平靜的放在了餐桌上面,淡淡說道:“這是給你們的賠償,多出的算是我給你們的道歉。”
為首的黑臉男子忽然漲紅了臉,大笑了起來:“這算是我們遇到最好笑的笑話嗎?”
其他幾個高大男子都笑了起來:“肯定是了”
“這小子還以為錢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了呢”
“我們缺這點小錢?”
幾個魁梧男子都是哈哈大笑,聲音刺耳。
四周的食客們,有些膽小怕事的已經開始偷偷開溜了,生怕殃及池魚。
上菜的服務員也是繞道而走,匆匆而過,根本不想管這茬事兒,大堂經理也是在遠遠觀望事態,卻是沒有叫保安的念頭。
認識這幾個魁梧男子的食客,都是看著楊子軒暗暗搖頭,一臉憐憫的模樣,不忍心看的模樣。
楊子軒長期混跡體制之內,對于察言觀色的功夫,當然是爐火純青了,登時把四周的各種人物的神態表情,都刻入腦海。
楊子軒把小男孩拉到了身邊,心道,看來這幫子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啊,事情恐怕有點麻煩啊。
,畢竟他還是個省管干部,在南湖的地頭之上,怎么說也是能說得上話的一號人物。
“你們想怎么樣?錢我已經放到了那里了,道歉的話,我也說了。我要走了”楊子軒抱起了小男孩就要從幾個男子之間的空隙走出去。
兩個男子當即擋在了楊子軒面前。
“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今和你的兒子,都得留下”為首的黑臉男子冷冷說道。
黑臉男子不是無腦之人,如果是在市區有名的幾家酒店,他肯定不敢如此撒野,畢竟那幾家酒店南湖的達官貴人很多,不少南湖高層領導都是經常在那幾家酒店吃飯,請宴 但是這家北郊酒店在靜川區最多也是個二流酒店,黑臉男子幾個同伴也是經常來這里吃飯,從來沒遇到背景硬扎的家伙,所以這幫人也不怕。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說道:“我還趕時間回去呢,你們想干什么?”
“你的兒子在我們的飯餐里面撒尿,你說我們會這么容易放你走嗎?”黑臉男子語氣依然寒冷的說道。
楊子軒平淡說道:“你的話不對啊,首先他不是我兒子,是我侄子,而且小孩子兒不懂事,你這樣斤斤計較有意思嗎?我已經向你們道歉了你們還想怎么樣啊?”
“大哥,和他廢話那么多干什么呢”
“貴權啊,這樣的毛頭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你和他廢話沒什么用啊。”
“老子今天可是在南湖飯店吃了一肚子氣呢,奶奶滴一個級別還不夠我指頭大的官兒,都把老子呼來喝去的沒想到回到這個酒店想好好吃頓飯,又被這小子帶個小兒在我飯桌上撒尿,這不是存心的嗎”說話的男子,看樣子是這幫人中的二號人物。
楊子軒微微一愣,南湖飯店是南湖市政府的官方招待飯店,一般都是南湖的名流紳士、成功商人和市委市政府高層出沒的地方,眼前這幫子能在南湖飯店出沒,看來也不是普通人物啊。
“我叫李貴權,旁邊這幾個都是我李家的族弟,堂兄,現在你跪下給我們幾個磕頭謝罪,我可以放過你一馬”為首的黑臉男子冷冷說道。
旁邊的一些不知情的食客,一聽到李貴權的名字,身子都是一愣,李貴權這個人的名頭對于這片區的普通老百姓來說,不可謂不響亮啊。
四周的食客看向李貴權和他的族弟堂兄,眼里都是多了一絲畏懼和敬畏。
楊子軒長期在開發區工作,對于南湖的許多社會名流倒是不怎么認識,不知道李貴權是什么人物,心里只是暗暗冷笑,還真是個狂妄的一家子 “對不起,我做不到,該做的賠償,我都已經做了。請讓開,否則后果自負”楊子軒抱著小男孩再次準備從人群中空隙中離開。
李貴權幾兄弟立刻擋在前面,其中一個男子甚至伸手緊緊拽著楊子軒的衣領,下巴上揚,囂張看著楊子軒。
楊子軒頓時臉色寒了下來,他最討厭就是這種動手動腳,沒點規矩的人,手臂狠狠一甩,把拽著他衣領的男子手臂,猛的一抽開。
這個男子沒想到楊子軒手臂臂力如此之大,大意之下,竟然被楊子軒一下甩到了一邊,摔了個狗吃屎。
“狗養得,竟然敢動我兄弟,不想活了是吧”李貴權忽地站了起來,摩肩擦拳的,就要教訓楊子軒。
楊子軒一看苗頭不對勁啊,當即說道:“你們等等我有句話要說說”
說完不等這幫性子火爆之人發難,楊子軒就從兜里面掏出了大哥大,撥通了市局局長杜山木的電話。
想來杜山木還是欠他一個人情的,上次楊子軒在李志宏辦公室,可是點醒了杜山木去追查陳幼竹的車牌,只是不知道杜山木最終有沒有查出了陳幼竹的最終身份。
人情這種東西嘛,有欠有還撥通了杜山木的電話時候,杜山木還在處理一個刑事案件,撇開杜山木的人品和對兒子的過度寵溺之外,杜山木不失為一個業務水平極高的老警察,南湖是個資源性城市,治安壓力也是非常大,大大小小的治安傷亡事故,每日不斷,但是杜山木都能處理得井井有條,以前分管刑偵也是屢破大案重案 “喂,我是杜山木,你找哪位?”杜山木有些疑惑的拿起了電話。
“杜局長嗎?我是楊子軒啊,我現在北郊酒店遇到了點麻煩,你能不能派人過來幫幫忙啊?”楊子軒語氣平靜說道。
杜山木當然也記得上次欠楊子軒一個人情,即便沒有欠楊子軒一個人情,他也想結交一下這個南湖政壇的新貴書記,賣個人情給楊子軒也不是不可以。
杜山木,當然不知道楊子軒還在前不久還暗算過他了,也不知道楊子軒在上次市局誤抓陳幼竹事件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可憐的杜山木還真是被楊子軒賣了,還幫楊子軒數錢。
“沒問題,北郊那片區是老陸分管的,我立刻讓老陸去看看吧,北郊酒店和北郊派出所也很近,他估計五分鐘就能過去了,楊書記你就先等一下吧”杜山木笑著說道。
楊子軒趕緊答謝幾句,又寒暄幾句才掛了電話。
李貴權不知道楊子軒想干嘛,不過看楊子軒配掛了大哥大,恐怕也是有點來頭的,畢竟這年頭雖然尋呼機滿天飛,但是大哥大還是稀罕一點的,只是少部分賺到錢,先富起來的人群才帶著的。
聽楊子軒在電話里面,問候杜局長什么的,李貴權就有點鄙夷了,北郊這一塊片區李貴權都是十分熟悉,甚至靜川區的一些局長也是經常被他供為上賓,他可是從來沒聽說過有什么姓杜的局長 “小子,你這是嚇唬我,還是什么的?”李貴權有些不屑說道“靜川區的領導我大部分都認識,沒一個領導姓杜的,你這是嚇唬誰啊”
楊子軒沒有理會,只是逗弄著身邊的小男孩。
“叔叔我怕”小男孩緊緊抱著楊子軒的大腿,有些恐懼的看著四周有點兇神惡煞的李氏兄弟。
“沒什么好怕的警察叔叔很快就回來來的”楊子軒蹲下來,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說道。
李貴權幾兄弟都是哈哈大笑。
“警察叔叔會抓壞人的”小男孩一只手緊緊抱著楊子軒的大腿,一邊朝李貴權一幫人揚了揚小拳頭。
就在這時北郊派出所的人員已經快速抵達了北郊酒店,畢竟北郊酒店離北郊派出所就不遠。
酒店大堂經理本來只是在圍觀事態,這個經理其實也覺得楊子軒這對子侄有點不知死活了,他可是深知李貴權這幾個勢力的,李貴權曾經可是龍山縣最有名的有色金屬采礦場老板之一,不過這幾年打擊私礦私采厲害,李貴權這幫人這幾年漂白了,因為積累了大量的原始資金,開始轉移到了靜川區,其他生意和靜川區幾個黑社會勢力也是多有接觸,在這段片區是十分吃得開。
所以大堂經理也甚是害怕李家這幾個兄弟,不過李家兄弟倒是經常在北郊酒店開餐,出手也是十分闊綽,雖然經常在酒店之內耍酒瘋鬧事,但是酒店經理也是視如無睹。
沒多一會,北郊派出所陸所長就著一隊民警過來了。
圍觀的大堂經理趕緊迎上去,遞煙:“陸所長,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坐坐,要不要給您叫點什么。”
大堂經理看著陸所長身后一隊民警,來勢洶洶不知道想干什么,心里也是撲撲直跳。
“聽說你們北郊酒店發生了點事情,上頭吩咐了讓我過來看看,所以我就過來看看了。”陸所長接過煙,四周望了望,就看到李貴權一幫子人。
“哪里有什么麻煩事啊,酒店就這些老熟人,哪里會有什么問題了”大堂經理賠笑說道。
品書網第八十九章,書記碰頭會 6所長看了看圍成一個小圈的李貴權幾個人,問道:“那是什么回事啊?”
大堂經理尷尬笑了笑:“那是李貴權李總幾位啊,好像是和一對父子生了口角,還在處理當呢,不是什么大問題。”
6所長眼神露出一絲疑惑,剛才他接到市局局長杜山木的電話,聽說開區的楊書記在北郊酒店遇到了點麻煩,杜山木在電話讓他一定要執行好任務,為楊書記排憂解難。
6所長掛斷了和杜局的電話,立刻就知道這是一次在杜局面前露臉的極佳機會,平時可是沒什么機會接觸到杜局這樣的大領導,一般都是靜川區公安分局直接領導他這個北郊派出所所長,所以如此好的機會,6所長也是打算要好好表現,盡量給杜局留下深刻印象,所以當時6所長,立刻就拉了一隊民警過來。
“李貴權?”6所長可是也知道李貴權這人,李貴權現在靜川區開了不少營業場所,所以李貴權為了打點好上下關系,一直和靜川區實權部門的幾個局長關系也是很好的。
“因為什么生口角啊?”6所長有些半信半疑,走了上去。
楊子軒正在渴望救星了呢,一看這6所長來了,急忙揮了揮手說道:“你是北郊派出所的6所長嗎?”
李貴權和李家幾兄弟,和6所長也是熟人,趕緊顧不上楊子軒了,忙著迎了上去堆著笑臉:“6所長怎么這么有興致來北郊酒店啊?怎么不去靜川酒店?”
靜川酒店是靜川區的官方招待酒店,服務什么在南湖來說都是第一流的,不少靜川區的實權人物經常在那里出入,6所長也是那里的常客。
6所長臉色平靜說道:“上級有任務分配給我,我就來北郊酒店來看看。”
“什么重要任務,竟然驚動6所長?”李貴權疑惑問道。
6所長沒有回答,扭頭對大堂經理問道:“聽說開區楊書記在你們北郊酒店遇到了點麻煩,上頭領導吩咐我過來解決一下麻煩,你知道他在哪個包廂嗎?”
“開區?哪個開區?”
“我們南湖就一個開區啊,南湖經濟技術開區啊”
大堂經理搖了搖頭:“開區的書記,怎么可能在我們這種小酒店吃飯,要去也是去南湖飯店和靜川酒店那幾家了。”
楊子軒這時候才拉著小男孩的收,走了過來:“你就是北郊派出所的6所長吧,剛才叫你怎么不應?”
李貴權一看楊子軒如此的大條的模樣,又是一陣來氣,其實李貴權初始也不是想故意刁難楊子軒的,只是看到楊子軒對他們李氏兄弟幾個視若無睹的平靜模樣實在是來氣,要知道平時只要在靜川區里面對一般百姓提起李氏兄弟,哪個不是怕幾分,偏偏楊子軒就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讓李氏兄弟有種挫敗感。
李貴權一群人之所以喜歡來到北郊酒店,就是因為只有在這里,他們才有優越感,才有俯視眾生的優越感在靜川區酒店他們永遠都是給那些達官貴人的呼來喚去的跑龍套角色 “6所長是你能夠呼來喝去的?臭小子,剛才那筆帳,我還沒和你算呢”李貴權伸手推了一把了楊子軒的肩膀,語氣里面充滿了蔑視。
楊子軒也不在意,扭頭對6所長說道:“我就是開區的楊子軒,剛才我已經打電話給了杜局長了,讓他派人來北郊酒店”
6所長有些疑惑的看著楊子軒,有點不敢相信這么年輕的青年,就是開區工委6所長已經三十多歲了,才堪堪坐上派出所所長的位置,開區工委書記的位置可是不比一個副市長差多少的位置啊。
楊子軒怕他不相信,就立刻拿大哥大撥通了杜山木的電話,遞給了6所長:“杜局的電話,你自己聽聽吧。”
6所長不敢怠慢,趕緊接過大哥大,一下子就聽出是杜山木的聲音,急忙諂媚的迎合了幾句,才掛掉了。
旁邊李貴權一幫子,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地下了,看著楊子軒有點不敢置信,這個臭小子竟然是開區的工委書記?
6所長恭敬的把大哥大還給了楊子軒,恭敬說道:“請問,楊書記您有什么吩咐?”
楊子軒簡單把剛才生的一切事情經過對6所長說了一遍,6所長看著李貴權一幫子兄弟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老李,你們平時為非作歹,我一直都找不到證據,沒法子抓捕你們,但是今們竟然如此欺凌楊書記,我們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你們。”
說完就朝身后的民警招了招手說道:“把李家幾個兄弟,都給抓回所里,慢慢審查”
幾個民警頓時一窩蜂的抓住了李貴權幾個。
大堂經理驚駭的看著一切突變,再看向楊子軒眼里透著一絲畏懼啊。
“生了什么事啊?”黎啟明夫婦看楊子軒抱著自己兒子出去了這么久,還沒回來,就走了出來,剛好看到6所長吩咐民警抓捕李貴權幾個的場面,聲音疾厲說道。
6所長和李貴權一幫子,都抬頭看了看黎啟明,都是倒抽一口涼氣。
他們可是都見過黎啟明這個市政府秘書長啊,李貴權是在一次南湖飯店宴請一個縣長的時候,遠遠看到市政府直屬單位的一幫子頭頭,簇擁著黎啟明走了進南湖飯店。
“秘書長,您也在啊”6所長趕緊上前問候說道。
黎啟明疑惑看向楊子軒:“生了什么事情啊?”
楊子軒簡單把事情說了一下,黎啟明心頭也是大怒,雖然是他兒子在餐桌上面撒尿是不對的,但是小孩子畢竟不懂事,而且也賠禮道歉過了,還是如此的揪著不放,實在讓人生氣。
6所長賠笑著把李貴權一幫子帶走,楊子軒才和黎啟明一起回到包廂,大堂經理沒想到自己這家二流酒店,今天竟然有如此兩個南湖市大人物光顧,心里是又怕又喜,怕的是楊子軒和黎啟明兒子在自己酒店受到了欺負,不知道回頭會不會動用手段打壓自己,喜的是如果楊子軒和黎啟明認可他酒店的服務態度,恐怕以后對于提升他酒店的名氣恐怕是莫大的幫助啊。
一頓飯吃的雖然有點波折,但是也算是賓主盡歡了,楊子軒和黎啟明又談了談市委市政府的一些事情,就各自散了。
楊子軒給許菁打個電話,許菁在市區逛了一圈,才兜回來,帶楊子軒回去開區。
第二天,楊子軒踏入辦公室,立刻就讓秘書叫了舒萍過來。
“舒書記,下午就要召開我們開區第一次常委會議,你有什么議題?我看胡凱反饋回來的信息,就你沒有提什么意見啊”楊子軒讓胡凱給舒萍泡上一杯茶。
楊子軒本來還想叫姚天書一起來,三個書記一起開個碰頭會,底下協調一下意見,到時候上了常委會,也能抱團對外,倒是很多事情都是事半功倍啊。
不過楊子軒最終還是沒有叫上姚天書,姚天書這個人太易變了,經常臨時變卦,上次在蘇市考察看似已經折服了姚天書,誰知到了造紙廠事件時候姚天書又變了嘴臉,想趁機要挾楊子軒,最近又開始疏離白曙一幫子如此嬗變之人,實在不能讓楊子軒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誰知道在書記碰頭會上商量好的事情,到了常委會上,他會不會臨時變卦啊 倒是舒萍這個副書記可以好好爭取協調一下啊。
“書記,這次的常委會的主要議題是什么?”舒萍沒有正面回答楊子軒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雙手放在了桌上的茶杯上面。
“主要議題有兩個,一個造紙廠的相關責任和監管部門的處理問題,一個就是蘇市投資考察團即將到來,我們的籌備工作該怎么做”
“當然,還有一些人事變動問題”楊子軒最后才說道人事這個問題。
舒萍皺了皺眉頭,這三個議題,都是可以大做章的議題,恐怕這次常委會的火藥味兒不會小啊。
“楊書記對于造紙廠的后續處理問題,有什么看法?”舒萍看著楊子軒笑道。
楊子軒知道自己想要爭取舒萍的,肯定要先拋出自己的意向,笑著說道:“石書記說了,這個造紙廠的問題,一定不能忽視,一定要深查,徹查,不讓一條漏之魚跑掉”
“造紙廠出了那么多生產安全事故,但是我們的政府監管部門確實一點相應的措施都沒有采取,任由造紙廠如此放縱說明我們政府部門的有些監管部門確實是玩忽職守啊,一定要追究相關責任人的責任”
舒萍微微一愣,她沒想到楊子軒沒有直接表露自己的底牌和觀點,而是先拋出了石峰信的言論和態度。
“既然石書記都有指示要求徹查,我們開區班子可不能敷衍了事啊”舒萍神情嚴肅說道,這也算是表明到時會楊子軒了。
第二更到小楊即將上到另一個高度了山水求點票票了品書網第五卷市府風云第90章,火爆爭議 “至于蘇市投資考察團的接待問題,有些細節的地方值得商榷啊”楊子軒說道。
舒萍點了點頭聲音有點激動:“這個肯定不能馬虎,一定要作為我們開發區近期最重要的大事來完成,我是看著開發區落成的,但是這幾年來,開發區一點起色都沒有啊,這次楊書記從蘇市帶回來這么豐厚的一筆的投資商資源,我們一定要牢牢抓住啊這是我們開發區一次重要機會了”
呷了一口茶,楊子軒細細品味著舒萍的語氣和話語,看來舒萍也不是什么絕對無欲無求之人,作為還算年輕的女性干部,她本身就有許多的優勢,還可以繼續進步,女性干部在體制之內本來就少,但是早已經有文件規定各級黨委班子都要有一定比例的女性的干部,這也算是一個硬性的規定,這倒不是給了不少女性干部希望。
舒萍也是急欲希望能在開發區做出點成績啊,握住了這一點,楊子軒就有信心牢牢把舒萍控制住,對于這種知識型求進步的女性干部,只有通過個人領導魅力來讓她信服,一旦讓她信服,就是一個十分忠誠的下屬啊 想通過背后玩刀子,扇陰風點鬼火來讓舒萍信服,恐怕是很難的,楊子軒相信之前白曙張瀾這些人肯定也用過不少見不得光的手段,想讓舒萍信服,但是從現在看來,舒萍依然還是中立型干部,就知道這些手段都沒有成功。
“人事方面,之前林和表部長打過電話過來,說過主要討論財政局一個副局長的人選問題,還有南區鎮委書記人選的問題”楊子軒挑了挑眉頭說道。
“不知道,他有沒有和舒書記你私下商議協調過?總之他是沒過來和我協調過,只是說下午會在常委會上面提出來”
舒萍心底就有點不舒服了,怎么說她也是專職副書記,也是管著官帽子的人物,也算是林和表名義上的領導,怎么林和表就這么不自覺,甚至之前連知會自己一聲,都沒有。
舒萍以前和林和表搭班子時候,也對林和表有些了解,他是從來不會在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問題的議題上面輕易表態的,但是只要涉及到他的利益,他一定會奮起反擊的。
典型的吃不得一點虧的人物,當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以前剛開始的時候,在人事問題上,林和表還會象征性的給她這個管官帽子的副書記匯報一下工作,當然也只是個程序,走走過場而已,但是現在連程序都不搞了,倒是讓舒萍心里頗為不舒服了。
舒萍也知道楊子軒故意在她面前提起這茬事兒,肯定也是想激起她對林和表的不滿,不過舒萍也不在意,現在她是確實對林和表有點不滿了。
黨政辦大樓的小會議里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有點刺鼻的煙味混雜著一股淡淡霉味。
這間小會議向來就是用作常委會開會用了,將近半年沒開過會了,雖然經常經常打掃,但是也不免有股霉味。
楊子軒坐在中間,神態平靜,一點也不怯場,他在紅水縣的時候,在蘇南被調走之后,就主持過將近半年的縣委工作,所以也是頗有經驗的。
四周的開發區班子成員,分列坐著,白曙和張瀾是挨著坐著,林和表一個人在抽著悶煙,章鵬是滿臉紅光,昨天市委宣傳才把他叫去談話,市委宣傳部對于開發區宣傳部在這次督查組考察中的表現十分滿意,著實把章鵬表揚了一番,讓章鵬差點睡不著覺,如果不是今天要開常委會,他昨晚就和宣傳一幫子去酒店大喝一頓了。
吳力克也是無悲無喜,神色嚴肅,臉上帶著紀檢干部特有的冷硬。舒萍則是在翻看著手上的文件,姚天書眼珠子在滴溜溜轉著,不知道在打什么小算盤。劉黑臉沒和白曙張瀾坐在一起,穿著打扮有點滑稽,倒是給這個氣氛肅穆的第一次常委會增添了不少喜感。
陳龍生則是玩弄著手中的鋼筆,沒人知道他在想著什么。
胡凱則是站在楊子軒背后,大氣不敢喘一口,但是胸脯的劇烈起伏昭示著他的內心也是十分的激動。要知道一個月前,他是想都不敢想,自己能踏進這個開發區最核心的權力中樞現場,雖然沒有發言權表決權,但是至少能近距離感受權力中樞的氣氛和刀光劍影。
“同志們,這是我上任以來的第一次常委會,在座的各位同志,我也基本認識了解過了,在這里就不多說客套之詞。今天我們的主要議題有兩項,一項是造紙廠的進一步處理方案及相關責任人的責任追究問題,還有一項就是蘇市投資考察團得接待問題各位同志都可以談談自己看法吧”這個開場白,楊子軒本來是打算交給劉黑臉這個黨政辦主任來開的,但是深思熟慮之后,楊子軒還是打算自己親自來開。
楊子軒話音剛落,林和表就臉色微變了,心道,明明是有三項內容,怎么楊子軒就說只有兩項了,難道是忘記了,不可能,肯定不可能,一定是楊子軒故意刪節掉了人事問題的討論。
舒萍也是神色一呆,不過隨即就明白了楊子軒的用意,楊書記這是給林和表一個下馬威呢 現在主管著人事問題有楊子軒,舒萍,林和表三個人,楊子軒不提,舒萍會意了也不提,那最后就只有林和表自己提了。
只要林和表提了,楊子軒就可以假裝不知,乘機發難了端是好手段啊 舒萍看向楊子軒又多了一份敬畏。
林和表狠狠抽了一口煙,強作鎮定,眼珠子卻是不停的轉著,在思考著怎么應對。
“書記,我覺得在造紙廠問題上面,不應該繼續深查,畢竟造紙廠也為我們開發區做出了不少貢獻,尤其是在利稅方面,現在整個造紙廠核心管理層也基本被抓光了,沒必要繼續搞得雞飛狗跳的。”白曙首先發言,這幾天他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氣的當然是楊子軒動用公安局干警,直接圍堵黃湖休閑了。
“確實,我覺得繼續深查會影響到我們開發區的形象,也會對我們開發區名聲造成不好的影響,甚至對一些開發區境內的企業造成恐慌,現在都已經有一些私企說我們開發區是兩面刀,當然招商的時候對企業是堆著笑臉,現在企業出事了卻是要把企業往死里面整”
“這樣沒有人情味的管理方式,確實會讓很多企業負責人寒了心的”
“尤其是蘇市投資考察團即將到來,如果被那些外商了解到我們對造紙廠的如此不近人情,恐怕也會嚇退一部分外商和企業吧”
“抓了造紙廠核心幾個負責人就行了,沒必要上綱上線的擴大化”張瀾口若懸河的說了一番話,分析得咋一聽也是入情入理的。
張瀾其實內心也并非完全想在常委會上和楊子軒對著干,只是前不久他和白曙之間的關系因為一些分歧,產生了一絲裂痕,所以才想通過在常委會上白曙來修復一下兩人的貌合神離的關系。
對于張瀾的這番話,在座還幾個常委都是點了點頭,陳龍生開頭說道:“我覺得張副主任說得有道理,沒必要上綱上線擴大化,不然對于新進我們開發區的企業,也會造成心里恐慌。”
陳龍生說這番話當然不會完全是純粹為了張瀾,最近楊子軒在公安局扶起了鄭強,現在鄭強經常在局務會上面陳龍生不同的意見,讓陳龍生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尤其是在造紙廠事件當中,鄭強拿著楊子軒的命令,已經蠶食拉攏不少中層警官,局里不少中立的勢力看清了鄭強背后杵著一個楊子軒,也有一些想進步的警官朝鄭強靠攏。
這讓陳龍生不得不十分警惕所以在常委會上也選擇了和楊子軒唱起反調來了。
舒萍理了理頭緒說道:“白主任我覺得你似乎理解錯誤了楊書記的意思,我覺得楊書記的意思,應該是追究相關監管部門的責任,比如說安監局,工商局這些單位的相關責任人的責任,畢竟造紙廠發生了許多生產傷亡事故,有點駭人聽聞,我們開發區幾個監管部門對于這些生產安全事故,都是不聞不問的或者隱瞞不上報”
“書記,不知道我這樣解釋對不對?”
楊子軒點了點頭,有點驚訝的看著舒萍,沒想到一向不摻和這些斗爭的舒萍竟然首先為自己開炮,這可是一個利好的消息。
白曙和張瀾臉色都是大變,舒萍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們猜不透舒萍這是僅僅出于人道主義和憐憫之心而跳出來,還是真的靠向了楊子軒,心甘情愿為楊子軒開炮,如果是后者,那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很壞的消息啊。
“我的意思,就是追究相關監管部門的監管單位的責任”
新的一卷,新的開始,小楊的蟄伏期已經過去了,準備大展拳腳了兄弟們來點票票吧第五卷市府風云第9章,手腕楊子軒的聲音鏗鏘有力的落到了心思各異的常委心頭“尤其是安監局的田光明同志,在擔任安監局局長期間,放任造紙廠的生產事故生,監管不嚴,也沒有把情況上報分管安檢的分管領導,最終造成了駭人聽聞的傷亡事故,一定要深挖嚴查”楊子軒喝了口茶,潤了潤喉,指敲著桌面說道。就到提到分管安檢的領導,張瀾的眼皮一跳,他可就是分管的安監的主要領導啊,真要深究,恐怕還能追究到他頭上啊 張瀾看了看楊子軒那張堅毅年輕的臉龐,心里暗暗嘆了口氣,老田啊,老田,這個怪不得我,要怪就怪楊子軒去吧,我是保不住你,也絕對不能保你,只要我有保你的說法,恐怕這把火立刻會燒到我的身上,到時我也脫不了身啊。
“書記,這個安監局得老田很多工作也并沒有向我匯報,我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啊”張瀾趕緊開口和田光明撇清關系,這件事絕對是一點火星都不能沾上的,沾上的肯定要死得很慘的,這一點張瀾一直很清楚。
雖然在常委會上面,這樣忙不迭的和落難的老下屬撇清關系,傳出去恐怕影響很不好,也會寒了很多跟著自己的老下屬的心,但是張瀾此刻也顧不得這么多了。
他知道楊子軒既然敢在第一次常委會對安監局難,肯定準備的證據也是很充分,也肯定留了很多后手,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張瀾如果還是要硬著頭皮扛下來,恐怕肯定會死得很慘的 在座的其他常委都是面面相覷,張瀾這個分管領導都不保田光明,他們這些常委肯定也不會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都是紛紛表意見,要嚴懲安監局的幾個主要領導。
果然,等各位常委都表態之后,楊子軒才從公包里面,抽出一疊材料,丟給了紀委:“老吳,這里面全部都是造紙廠的核心管理層的口供,供出了不少田光明和安監局其他幾個副局長受賄的事實,具體數目和時間,里面都是寫的清楚的,等常委會結束之后,你立刻回部里部署一下,立刻對田光明采取措施,不要走漏風聲了”
張瀾看著那一疊全部是都是4紙的材料,倒抽一口涼氣,幸好剛才趕緊和田光明撇清關系,不然有著如此鐵證,恐怕自己的都難免也要惹上一身麻煩啊。
這個楊子軒心機真是深沉啊,開會之前一直都沒拿出這一疊材料,等大局已定的情況,才慢慢拿出來,一錘定音只要他剛才為田光明辯護了一句,就要跳進了楊子軒挖的這個大坑了張瀾的能感覺到自己的后背脊梁上面全是冷汗,涼颼颼的 其他幾個常委,也是暗暗吃驚于楊子軒的手段,雞皮疙瘩聳起了一身。
白曙感覺到自己的口干舌燥,呆呆看著那一疊材料,手心都是虛汗,雖然給他送錢的方經理已經死掉了,但是畢竟還是有點做賊心虛的,只要是看到造紙廠那些人的口供都有點條件反射的想上去一把撕毀吳力克如同一頭尋到了獵物的獅子一樣,快拿起桌面的材料,放入自己的公包老吳是老紀檢,長期做紀檢工作的,有點心理陰暗,總是希望尋覓到可以獵殺的獵物 “老吳,切記,要嚴守紀律,不能走漏風聲”楊子軒再次強調。
張瀾心里一驚,他一下就聽出了楊子軒的話外之音,在常委里面和田光明的關系最密切的就是他張瀾,如果到時田光明事潛逃,第一個被懷疑泄漏風聲的,就是他張瀾,因為消息只有在座的一干常委和胡凱知道,而這幫人就只有他張瀾的動機最大楊子軒看似在提醒吳力克,實質是在敲打著張瀾第一波爭議下來,一干常委都有點身心疲憊,以前簡峰在任時候也開常委會,但是遠遠不能把這些常委折騰著得這么累。就到 “第一個議題完畢了,下面就進行第二個議題吧,就是關于我們開區迎接蘇市投資考察團得接待準備工作,目前我受楊書記之托,擔任著接待準備工作的總協調人,各位同志有什么好的建議和意見,都各抒己見”劉黑臉在第一波爭議,基本沒開口,現在總算是先開口了。
小會議里面氣氛有點沉悶,這次倒是沒有誰先開口了,誰都不敢輕易開頭,在一個手段如此厲害得書記面前,這幫老油子都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說錯一句或者說多一句話,就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同志們都沒有意見嗎?那我就說說我的意見吧”
“前幾天,我和石峰信書記談了一下,我們接待工作的財政缺口的問題,考慮到這次接待工作有較大的預算,所以我建議成立一個財政的協調小組,市財政會給我們撥一部分款項,將用于這個協調小組的支出,至于小組組長就由財政局的童力同志擔任好了。”
“還有個題外話,就是童力同志一直分管著我們開區征地賠款的籌備工作,征地賠款是我們開區一件大事,應該作為一項重要工作來抓,所以我建議組建一個征地賠款的辦公室,從我們的領導班子找一位同志,專門擔任辦公室主任,敦促征地賠款的籌備工作,再從財政局找幾個業務水平高的同志兼任辦公室副主任,一起搞好這個征地賠款工作”楊子軒笑著說道。
楊子軒說這段話也是相當有技巧的,故意把重心放在后面,讓大部分常委忽略前面的內容 這下常委們,肯定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這個征地賠款辦公室主任由誰擔任的上面,忽略和默認童力擔任財政協調小組組長的事情。
這個征地賠款辦公室主任是一個絕對的苦差事啊,擱在誰身上都是老大的不舒服,絕對的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這幫老油子都是不斷的動著腦子想著,等一會怎么推搪開這個征地賠款辦公室主任的位置,都選擇性忽略了童力擔任財政協調小組組長的事情。
“這個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也是十分重要啊,關乎我們開區的民眾的利益和民生問題啊,有沒有同志毛遂自薦的?”楊子軒環顧一周笑著說道。
這楊子軒的眼神落到誰的身上,誰就是感覺渾身不自然,好像哪里很癢的,偏偏有抓不著。
姚天書本來是云淡風輕的抽著煙,喝著茶,翹著二郎腿的,被楊子軒一看,又是打了個機靈,忽然想到,這個征地賠款辦公室主任位置貌似也是他也是很合適的,畢竟這本來就是政府主管負責的。
想到這里,姚天:“書記啊,我現在已經兼任好幾個辦公室主任,再兼任這個征地賠款辦公室主任,恐怕有點不合適啊。”
楊子軒沒有回應,看向了白曙,白曙是主持管委會和政府常務工作的,擔任這個辦公室主任也是十分貼切的。
白曙也是眼皮一跳:“我一直在主持著常務工作,都要聽下面的行局負責人各種瑣瑣碎碎的事情匯報,恐怕也沒時間抽身管這一塊征地賠款的事情,恐怕到時會讓工委失望啊這么重要的位置,我覺得還是慎重一點好啊”
張瀾知道自己再不言,恐怕就要落到自己頭上了,連忙說道:“書記,這次安監局的問題,雖然說是老田和其他幾個副局長串通欺上瞞下,才導致了這么嚴重的監管失控問題,但是我作為分管領導也有一些責任,我在這里做個口頭檢討,鑒于這個問題,我覺得自己最近應該認真反思一下,實在是不宜進一步兼任這么重要的征地賠款辦公室主任的位置”
在一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幾個老油條,像章鵬,陳龍生這些,都是暗暗偷笑。
張瀾這招以退為進,用得實在是太妙了 一句話口頭檢討,就把自己的領導失誤責任輕輕的揭過了,又不費吹灰之力把征地賠款辦公室主任這個燙手山芋的給推開了。
楊子軒也是暗暗佩服張瀾的機智,雖然背景深,但是懂得動腦子,口齒伶俐,實在是個勁敵,較之張保國那種一喝醉酒就不動腦子的草包副市長,還要強上幾倍啊這個張瀾日后只要不犯大錯誤,恐怕走到的高度也絕對不會太低啊 不過楊子軒如果這么輕輕松松的讓張瀾逃脫掉,那楊子軒就不是楊子軒了。
“既然張副主任如此說了,我們也不能勉強是吧,安監局這塊這次人也換了,我看也應該調整一下分工吧畢竟隨著這次蘇市考察團到來,我們開區企業也會增長不少,安監局的責任更是重大,張瀾同志就暫時不宜再擔任了”楊子軒笑著說道。
這下整個班子都是大跌眼鏡,張瀾也是臉色鐵青第五卷市府風云第9章,老狐貍也要作檢討楊子軒這招可是真夠狠的一下子就把安監局從張瀾的名下給抽走了,而且張瀾偏偏找不出借口可以反擊楊子軒的,畢竟他自己已經先把自己的退路給封死了要知道安監局在開區也算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位置啊,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開區有著不少采礦場,而采礦權基本都被張瀾控制在手里,畢竟這里的采礦還是條件較為簡陋,在生產安全措施上面肯定有點偷工減料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安監局的位置就顯得非常重要了。就到甚至可以說,誰握住了安監局,誰就扼住了張瀾的喉嚨但是現在楊子軒竟然生生從張瀾手里把這個安監局奪了出去,張瀾心頭哪能不氣憤呢 “安監局現在的田光明還有副局長都確定,已經涉嫌了玩忽職守的罪行,但是這段時間的工作也不能落下啊畢竟開區里面有這么多生產企業,監管工作一天都不能放松啊”楊子軒笑著說道。
“恩,楊書記說得對這個安監局該由誰來分管卻是值得好好好商榷一下”沉默了一會,章鵬突然說道。
白曙和張瀾對視一眼,這個章鵬什么時候,竟然靠上了楊子軒了,竟然如此的捧著楊子軒的臭腳。
楊子軒深深看了章鵬一眼,這個章鵬倒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自己給了他在石峰信書記面前表演的機會,他也在常委會上幫自己說話,倒是可以爭取一下 “姚主任覺得呢?”楊子軒突然朝姚天。
姚天書舔了舔嘴唇:“這個嘛,還是先讓同志們各抒己見吧。”
要說他這個管委會主任真的對這個安監局不覬覦就是假的,畢竟安監局在開區也算是個實權部門,目前姚天書雖然說是主持著開區政府的全面工作,但是對于張瀾還有白曙兩個人分管的部門,基本都是插手不進去,除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審計局,姚天書還算能掌控,其他行局,姚天書都不能說得上有多大的影響力 但是姚天書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他可不想得罪張瀾,所以不想在楊子軒面前,表露出自己想得到安監局的意圖。
楊子軒看了看姚天姚天書的心里面是怎么想了,暗罵一聲老狐貍,想做子又想立貞潔牌坊明明心里很想要這個安監局,偏偏又不想得罪張瀾,哪有這么好事情?
“其他同志有什么意見?”楊子軒再次環顧一周。
陳龍生,吳力克,劉黑臉,在楊子軒眼色掃過了他們臉龐的時候,都是低下頭,顯然這幫子老油條都是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實在不想趕這趟渾水了 “呵呵,既然沒人說話,我就說說我的意見吧,姚主任也是和我一同來開區的,現在主持著管委會的全面工作,直管的部門不算多吧,所以我建議就由姚主任分管著安監局吧,順便把這個征地賠款辦公室主任也兼了,畢竟姚主任是管委會主要領導,對于征地賠款的事情,也很好協調”
楊子軒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常委會其他幾個領導的竊竊私語,不少人也是臉色微變。
這個楊書記,也太機靈了吧,這個一手也是妙不可言啊姚天書想吃下安監局,沒問題,但是也必須要把征地賠款辦公室主任這個硬骨頭給吃了這樣打包分配,倒是讓姚天書心里暗暗叫苦 “姚主任沒意見吧?有意見就說出來嗎,在座的都是一個班子的同志,有什么不可以攤開來說呢?”楊子軒抽了根煙,淡淡笑道。
他最喜歡就看到姚天書這種老狐貍無奈的樣子,雖然老狐貍想掙扎很油滑,但是這塊帶刺骨頭,楊子軒猜姚天書最終多半還是會吃的。就到楊子軒深諳姚天書這種老機關的品行,寧可錯了,也絕對不會放過在自己眼前的這塊肥肉,雖然這塊肥肉帶著刺 姚天書臉色雖然難看,但是還是十分勉強回應道:“既然楊書記和各位在座的同志,都如此相信我,我就挑起這個征地賠款辦公室主任這個重擔也不無不可的”
“這個議程已經完了,各位同志還有什么議題要提出來研討的嗎?如果沒有的話,那好,我們今天的常委會就看到這里吧”舒萍十分識趣和恰到好處的拿捏著時間說道。
林和表心里一慌,就把放在桌面上的茶杯給碰倒了,茶杯當啷的掉在了地上,十分刺耳,茶水也是灑了一地,
胡凱趕緊起身讓外面的工作人員進來收拾了一番,才重新坐回原位。
大家都是有點疑惑的看著林和表,包括楊子軒和舒萍也是裝作一臉無知的模樣,看著林和表有點慌亂的臉龐。
“林部長是不是還有什么話要說?有什么建議就盡管提出來嘛”楊子軒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慢悠悠的問著話。
林和表頭皮一麻,知道有些話,他是不得不說了,楊子軒已經是如此咄咄逼人了,他再如此消極應戰,恐怕還真是會讓楊子軒小看自己了 當然他早已經忘記是自己先給楊子軒一個下馬威,才會有今天的惡果的。
“書記,舒萍書記,還有在座同志們,今天既然人都齊了,那我還想談談人事問題,主要是我們開區財政局還缺一個副局長,還有我們開區南區鎮鎮委書記也到點,也要考慮一下接替人的問題”林和表在說話的明顯有點氣不足。
楊子軒聽了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冷冷說道:“林部長,如此重要的人事問題,你事先怎么不先向我匯報一下啊?你這是目無組織紀律了,虧你還是干是將近十年的老組干,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空氣的氣氛頓時呆滯了一下,顯然楊子軒這個翻臉也是翻得太快了,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不明白楊子軒怎么就突然難了 舒萍也是十分知趣的,板起了臉說道:“林部長,你這樣做是什么意思,這么重要的事情之前竟然都不給我和楊書記匯報一下,就直接上常委會了在你眼里,就根本沒有黨委這回事嗎?”
工委里面的一號人物,三號人都已經朝林和表難了,此時如果誰還想為林和表說話,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啊林和表平時因為見利忘義,做慣了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手段,倒是在常委也沒積累了太多人脈,所以此刻被楊子軒訓斥了,也沒幾個盟友出來幫他,也算是一個相當另類的官員 林和表看了看旁邊臉色平靜的一幫子人而已,嘆了口氣,看來這次是吃不了兜著走,主動站了起來:“書記,我當時通過電話,已經通知過您的秘他沒有轉達我的意思?”
樣子先嘿嘿冷笑:“你是通過電話轉達了那個意思,但是你并沒有說明具體的候選人有哪些吧,也沒過來親自和我協調討論過吧”
林和表硬著頭皮,實在不想和楊子軒在這個問題上面糾纏了,他知道自己糾纏越多,恐怕就會被楊子軒抓到越多的把柄的 “好吧書記,在這里我向您做個檢討,這個人事問題上面,在程序上面,我確實是疏忽了,在這里我朝您道個錯下一次對于人事問題,我絕對不讓類似的事情生。”
第一次林和表在開區的小會議上面,低下了高昂的頭顱,也算是一次不小的創舉但是這一幕在這批老油子看來,卻是極為震撼的 畢竟楊子軒上任也不久,就把開區最硬一塊骨頭之一——林和表,給活活打壓贏了。
要知道林和表歷來在開區都是特立獨行的人物,但是身處關鍵位置,即便是前任簡峰都要好好拉攏他啊。
沒想到楊子軒竟然逼得林和表硬生生在常委會上低下頭作檢討,這樣的手腕還真是有點讓人驚懼的。
“既然還要討論財政局副局長,還有南區鎮委書記的人選,那我們就繼續我們的議題吧”楊子軒沒理會林和表的檢討,淡淡笑道。
林和表坐了下來,臉上的臉色有點陰晴不定,朗聲把幾個候選人,報了出來。
白曙先說道:“我看這個伍薄的簡歷不錯啊,畢業于省財專,科班出身,業務能力這點毋庸置疑,而且在財政局也是兢兢業業的,做副局長還是不錯的”
楊子軒瞥了一眼伍薄的簡歷,現確實畢業于省財專,忽然想起了白曙不也是畢業于省財專嗎?
這個白曙竟然是在這里打埋伏,也太小看自己的智商了吧 楊子軒瞥向舒萍,舒萍臉上是不置可否,顯然是把主導權交給自己了。
“我看也可以啊畢竟財政局還是需要幾個懂業務的人的,這樣人才不上,恐怕會寒不少干部的心啊”張瀾也表態說道。
林和表也是舉手贊同。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隨即笑著說道:“既然這么多同志看好這個伍薄同志,那就這個伍薄同志了。”
楊子軒今天逼得張瀾和白曙有點緊了,目前還不是和他們撕破臉的時候,還是要給他們一點甜頭的。
山水求訂閱,求打賞,票票 第9章,這招,真毒!
楊子軒如此的爽快倒是讓白曙有點意外。
畢竟在開區第一次常委會上面,楊子軒的表現可圈可點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完全褪去了年輕人的浮躁和狂妄,各種手段都是揮灑自如,就是坐慣一把手位置多年的老油條,恐怕也不過如此啊 所以白曙心底就有點患得患失了,不知道楊子軒如此爽快答應伍薄擔任財政局副局長人選,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楊子軒看著白曙臉色變幻不定,暗暗好笑,恐怕自己如此爽快,也會讓白曙今晚睡不著覺吧。
不過楊子軒確實也在這里面打了個埋伏,挖了個坑給白曙跳本來對于財政局副局長,姚天書也有自己心目的人選,但是白曙一下來就提名自己的人,并且借助自己的勢力,在常委會迅通過,讓姚天書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姚天書心里哪里會對白曙沒有氣呢楊子軒看了看姚天書暗暗生悶氣的臉,心里暗暗好笑這個財政局副局長的名額,就是一根骨頭,姚天書和白曙兩條狗都想上去搶,搶到的當然心里高興,搶不到的當然也暗暗記恨對方了。倒是便宜了楊子軒這個丟骨頭的人 舒萍當然作為旁觀者,當然能看清楊子軒的手段了,也是暗暗心驚。
“還有南區鎮的鎮委書記快到點了,你們有沒有什么好的推薦人選?”舒萍開頭說道。
這也是一個十分關鍵的位置,南區鎮在開區南面,外接著南湖市最大的湖泊南湖,風景十分秀美,人口也是整個開區所以鎮和街辦最多的,主要是農業人口較多,征收利用的土地較少,耕地保護也較完整“我們組織部推薦的人選,有審計局局長,還有北區鎮鎮委書記這兩個人都可以作為候選人”林和表挑挑眉說道。就到 這才是他表演的舞臺,南區鎮是比較重要位置,楊子軒現在對開區的層干部應該還不是很熟悉,即便是想推薦自己的人,也無可用之人啊。
林和表心里,暗暗道,看你怎么牛,你再牛,還不是一樣要被我牽著鼻子走 “其他同志有意見嗎?”楊子軒云淡風輕說道。
白曙還在琢磨著楊子軒為什么如此爽快通過伍薄擔任財政局副局長的問題,雖然他對于這個南區鎮鎮委書記的位置,也是垂涎三尺,但是他也知道不能吃相太難看啊,剛剛拿下財政副局長,又想拿南區鎮鎮委書記,如此難看的吃相,恐怕會引起公憤啊 所以白曙也是決定不表態。
張瀾對于控制南區鎮這個非采礦大區沒多大興趣,有點興致闌珊,開區的采礦場主要分布在東區,北區,西區,至于南區就相對較少了。
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張瀾拍了拍嘴巴,沒有說話。
舒萍手頭雖然有合適的人選,但是不知道楊子軒是如何布局的,所以也沒出聲。
姚天書剛剛吃下了一個安監局,卻丟了個財政局,倒是有點躍躍欲試,但是他在開常委會之前,并沒有收到要討論南區鎮鎮委書記人選問題的風聲,所以也是準備不足,要他臨時臨急找一個候選人出來,也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
其他一些常委自知自己無法在這么重大的人事問題上面,提拔自己的人,也都是沉默著,靜靜等著楊子軒表態。
小會議開始有點沉悶了,作為今天常委會的最后一幕壓軸大戲,這個南區鎮委書記的爭奪,也是一個不小的看點啊胡凱手心也是暗暗冒汗,雖然之前他也知道常委會這種權力樞,肯定會有點刀光劍影的,但是真正身臨其境,還是讓胡凱后背脊梁有點涼颼颼常委會上面,常委們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表情,都包含著十分豐富的潛臺詞,能夠坐到這個位置的,哪個都不是什么草包。就到 楊子軒每說一句話,胡凱都要慢慢揣摩好久,才能稍稍理解透徹背后的真正意圖。
看著楊子軒在常委會上把這幫老油條玩得團團轉,胡凱也不禁暗暗嘆息,楊書記比自己年齡大不了多少,但是手腕確是如此厲害了,自己和他相差太遠了,不知道何年何月,自己才能坐到楊書記今天這樣的位置,玩著同樣的手段 胡凱也算是畢業于名牌大學,大學班內哥們,除了少部分下海經商去了,大部分都是分配在黨政機關和國企里面,如果沒有楊子軒的賞識,當上開區工委書記的秘書,那么他胡凱恐怕在大學同班同學之,肯定是混得最差勁人之一,畢竟開區財政本來就不多,各種福利條件不要說和紫金市相比,就是和南湖市區靜川區相比,都是差老大一截啊。
但是擔任了楊子軒秘,自己的人生仕途軌跡將要徹底改變了楊子軒當然不會知道胡凱此時的心潮翻涌,他正在準備著今天常委會的最后一擊呢最后一擊他要一次漂亮的完勝他要給在座每個常委一個深刻印象,也要朝在座所有常委們展示他的手腕,他是開區班子成員,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忽略的人物 “既然大家都不想說話,我就說說我的看法,我手頭上也有一個合適的人選,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吧”楊子軒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側著身子,有意無意的瞥了林和表一眼。
林和表心里一驚,他本來以為楊子軒找不出合適的人選,只能從組織部推舉出來的兩個人選擇,沒想到楊子軒竟然要另外提名,這可是大大出乎林和表的意料啊林和表仔細在腦海搜尋著開區在資歷,年齡,級別上面都合適擔任南區鎮鎮委書記的人選,卻現人數還是有好幾個的,但真正立的,有可能傾向于楊子軒的,卻是一個也沒有亂彈琴林和表心頭突然冒起這個詞,楊子軒這是在亂彈琴啊,根本無可用之人,偏偏還是硬撐著,死要面子黔驢技窮了林和表越想越可能,楊子軒這是在虛張聲勢,估計弄出個合適得候選人來,實質這個壓根兒不存在 如此一想,林和表心頭徹底松了下來,嘴角含著一抹笑意。
看來還是我才是笑到最后的贏家,楊子軒啊,楊子軒,你也不過是三板斧而已,耍過了這三板斧,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玩什么花樣“楊書記心目既然有合適的人選,不妨說出來,和在座的同志商量討論一下啊”林和表一改剛才的窘態,抽著煙,在煙灰缸上面,悠閑著彈著煙灰。和剛才被楊子軒逼得站起來,做檢討的狼狽模樣,實在是有著天壤之別啊 楊子軒低頭一笑,坐直了身子笑著說道:“林部長你們部里本來就有合適的,為什么就不從部里面挑挑呢?”
“誰?”林和表的表情呆滯了一下。
“莊兆林你們組織部副部長”
“我看過莊兆林同志的簡歷,一直都是在組織部工作成長起來,業務水平這個肯定也是毋庸置疑了,但是一個干部長期呆在一個地方,可不利于他的成長和成熟啊,應該讓他多方面得到鍛煉啊,我覺得這次也是一次機會吧,莊兆林同志是挺適合出任南區鎮鎮委書記的”楊子軒最后拋出了一招殺手锏。
林和表頓時變得臉色蒼白這可是一招致命啊莊兆林是林和表一手培養起來的嫡系親信,在組織部的部務會議,經常為林和表沖鋒陷陣,炮轟其他意見不同的副部長,在組織部的很多事情,林和表經常都不用自己親自出面,莊兆林就能辦的妥妥帖帖的,可以稱得上是林和表絕對的左膀右臂但是楊子軒現在卻是想把林和表的這條左膀右臂從組織部卸去林和表怎么能不心驚呢 “楊理,莊兆林同志,一直呆在組織部卻是也是不太適合他的進一步成長,也很難得到充分的鍛煉,這次去南區鎮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舒萍差點沒拍案大笑。
楊子軒這招也是十分巧妙,之前沒表現出一點要提拔莊兆林的意圖,臨來一腳,倒是殺得林和表有點措手不及 更重要的是,莊兆林如果從組織部被抽走了,那么林和表在組織部的影響力毫無疑問會降低不少,也有利于楊子軒在組織部的布局。
這招妙就妙在,林和表還不能怎么出口反對。莊兆林雖然是林和表的親信,但是肯定也是想進步的,也不會想一輩子就呆在部里,畢竟太單一的履歷對于他日后的展是很不利的,所以楊子軒提名他擔任南區鎮鎮委書記,莊兆林肯定是很愿意的。
如果林和表此時跳出來反對,等常委會把消息傳出去,傳到莊兆林的耳朵里面,莊兆林雖然嘴里不說,但是心里肯定會對林和表產生不好的想法的林和表嘴巴里面滿是苦水他反對的話,和莊兆林這個左膀右臂之間關系肯定會產生裂痕,不反對的話,眼睜睜看著楊子軒把莊兆林這條左膀右臂從自己身體里面卸了下來,這種痛苦也是難言啊這招,真毒第二更到山水求點票票了最近現跳訂也厲害還是希望兄弟們能盡量全訂一下第94章,通報批評小會議里面的門窗都沒打開,主要是防止有人經過走廊聽到會議室里面的談話,會議室顯得有點悶熱,空氣之也是滯留著一些燥熱的氣息。就到但是許多常委心頭,都是一陣寒意,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每個常委都知道莊兆林是林和表的嫡系親信,但是楊子軒一句話,就讓林和表對于這個親信的去留難以決斷。
很多人都在這次常委會上面,重新認識了楊子軒,也算是親眼見識了楊子軒的手段。
“林部長是個什么意見?如果林部長覺得莊兆林同志不適合擔任南區鎮的鎮委書記的話,那我們讓同志們集體表決”楊子軒輕輕笑道。
雖然笑聲很輕,但是在林和表聽來卻是非常的刺耳 “我同意”林和表像是突然蒼老了十幾歲一樣,有點垂頭喪氣。
這是他擔任組織部長以來,第一次有著如此強烈的挫敗感 林和表深深看了一眼楊子軒,心里暗暗嘆息,看來自己一開始就站在楊子軒對立面的就是個錯誤啊,錯誤的低估了楊子軒的政治水平,錯誤的裝病朝楊子軒起挑釁,既然錯了,還能重新選擇嗎?
林和表不想繼續去想,現在的他腦里面都是一片混亂,就像漿糊一般,混沌不清。
他需要時間慢慢整理思路,慢慢調整自己的政治策略,這次常委會徹底讓他栽了一個大筋斗,他需要重新定位自己和楊子軒的關系 “其他同志還有意見嗎?”楊子軒沒有再看林和表一眼,揚聲說道。
整個小會議室都是鴉雀無聲 “沒有意見,事情就這樣決定,舒萍書記你回頭敦促組織部對伍薄,莊兆林同志進行進一步考核,談話”楊子軒吩咐身邊的舒萍說道。
舒萍點了點頭。
“書記,這樣的話,組織部又缺了一個副部長,現在要不要談一談?”舒萍扭頭問道。
楊子軒搖了搖頭:“我看啊,現在組織部還幾個副部長分工很少啊,比如李小牧同志,莊兆林上任之后,就先讓李小牧同志接手莊兆林同志的工作至于副部長人選問題,先放在”
林和表眼皮一跳,李小牧可是一直和他不對路啊,經常和他這個部長唱反調,楊子軒讓李小牧接手莊兆林那么重要的工作,這不是故意讓他這個組織部部長不好干活嗎 林和表張了張嘴,想出聲反對,但是看了看臉色肅穆的舒萍和楊子軒,話到了嘴邊又自個兒吞了下去。
書記和黨群副書記聯手,不是他一個組織部長可以抵抗的,反對也多半是自取其辱啊 “如果沒什么問題,事情就這樣決定”楊子軒說道。
常委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散會”
楊子軒一聲令下,劉黑臉和吳力克幾個都迫不及待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今天的常委會卻是開的讓人身心疲憊,整個常委會,除了開頭白曙和張瀾聯手對楊子軒起了一場不成功的攻勢之外,都是楊子軒在主導整個常委會節奏 常委們66續續從小會議走了出去,楊子軒一直沒有起身,胡凱也是一直遠遠坐在楊子軒身后,林和表慢吞吞的走出了小會議室,就像一下子就年老了幾十歲,步履蹣跚。
“是不是覺得我對林和表太過火了?”楊子軒看著身邊同樣沒有起身的舒萍,笑著說道。
舒萍搖了搖頭:“老林有點咎由自取,他把組織部經營得像是鐵桶一般,任何人都插不進手,早就讓很多人生氣,如果我是做在您的位置,我肯定也會出壓的。畢竟黨管干部是不變的原則,他一個組織部長就想壟斷全區的人事大權,有點異想天開了”
楊子軒有點意外,沒想到舒萍會如此坦蕩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李小牧在組織部一直都是個邊緣人,希望這次他能讓我滿意啊”楊子軒揚了揚眉說道。
“其實不怕瞞您說,我倒是挺佩服書記您的手段的,你把莊兆林調到南區鎮鎮委書記這一招,實在是十分的巧妙,我看老林剛才走出門口的腳步都有些蹣跚了”舒萍笑著說道。
“既然想在開區干點事,有些絆腳石總要搬開的,就算不能搬開,也要讓他怕,讓他畏懼”楊子軒長長嘆一口氣了。
“一定要趕緊把開區搞起來啊,我們開區的經濟在全省開區的地位不高啊,現在國家已經有宏觀調控的苗頭了,我估摸這兩年肯定會開始大規模撤銷一些名不副實的開區,我們南湖開區很危險啊”舒萍聲音有點沉重。
楊子軒臉上有一絲訝色。
他本以為開區只有他自己有這個憂患憂慮的,沒想到舒萍這個一直搞黨務的副書記,竟然也時刻關注國家經濟杠桿調控看來舒萍也是真人不露相啊 “這個開區也是我們的一個平臺了,真要被撤銷,我們以后都不好走啊”楊子軒有些感慨說道。
舒萍點了點頭,說道:“書記也是想干一番大事的人啊”
“你又何嘗不是呢?”楊子軒似笑非笑說道。
“同道人一起努力”舒萍笑道。
“一言為定”
楊子軒和舒萍相視一笑,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小會議室。
走下樓梯的時候,楊子軒整理了一下思路,現在情況已經很明朗,舒萍也是想進步想干事的人,剛才在小會議室的交心談話,其實也是兩人的合作的盟約政治沒有永恒的友誼,只有永恒的利益他和舒萍,一個想干事,一個求進步,有著共同的利益,就有了合作的基礎 第一次常委會還算成功,不至于場面失控,楊子軒心里繃緊的一根弦也松了一下,回到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早就上班了。
剛好走上黨政大樓時候,剛好碰到旅游局的李學深走了下來,楊子軒以前沒見過李學深,前幾天特意調他檔案過來看看,倒是對他的猥瑣長相印象挺深刻的,這下子一下就認出來了。
楊子軒不喜歡這個人,不想看到他,就繞道走進了旁邊的督查科。
督查科的科長是個三十多歲的小伙子,戴著厚厚的眼睛,見到楊子軒進來,一下子就認出了楊子軒了,連忙起身,招呼說道:“楊書記,您怎么來了?胡秘書沒給我打電話呢”
楊子軒擺擺手說道:“我只是心血來潮,過來看看你們督查科的工作而已”
小科長和兩個副科長,還有幾個辦事員,都是戰戰兢兢的,垂手站在一邊,心頭滿是忐忑 昨天常委會一開完,關于常委會各種小道消息,就在開區各大機關私下傳遍了,把楊子軒如何游刃有余控制主導常委會傳得惟妙惟肖,一時間各種質疑楊子軒的聲音,都是煙消云散了。
督查科這些人,作為黨政辦內設機構,對于常委會的當時真正情景了解,比之那些路邊社的消息,要準確得多,所以也是更是敬畏這個楊書記 “旅游局的李學深剛剛是不是來過這里?”楊子軒隨手翻了翻督查科的件問道。
督查科科長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書記,我們督查科前不久去了一趟旅游局,現旅游局在落實常委會件精神和計委指標上面,存在一定問題,今天李局長是特地過來解析的”
楊子軒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問題,你們督查科一定要盯緊,我們開區即將迎來一個新的展期,不能讓那些混日子的,尸餐素位的干部占據著重要領導位置”
督查科立刻明白了楊子軒話里的意思,立刻接話恭敬說道:“書記放心,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條漏之魚的。旅游局確實存在工作怠慢的情況,我們近期內會在整個開區內部通報批評”
“這樣就好”楊子軒起身看到李學深已經走遠了,有些厭惡的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暗暗道,看你囂張到何時。
在市委召開常委會的前一天,黎啟明突然打電話過來到楊子軒辦公室。
“子軒,有個好消息啊,還有一個壞消息啊”
楊子軒撇了撇嘴問道:“什么好消息?什么壞消息?”
“好消息就是這次市委常委會,將會討論推薦副市長人選呈遞省委的問題,你現在也是熱門候選人啊”
楊子軒心里一驚,即便楊子軒早已經心態平靜,也難免起了一下漣漪。
雖然一個不入常的副市長在實權上面,還不一定比得上他這個工委書記,但是副市長畢竟是市政府黨組成員,是全市的市領導,不像開區工委書記只是一個區領導而已,跳上了這塊副市長的跳板,對于他日后的進步和展,是很有好處的。
“壞消息呢?”
“壞消息就是,除了你這個候選人,還有靜川區區委書記徐亞萍,南鋼集團老總匡威新都是候選人徐亞萍因為造紙廠這攤子事拖累了,恐怕無法和你競爭,但是匡威新卻是一個大勁敵,聽說常委他的人不少”
大文學品書網“匡威有很多關系沒有浮出水面啊,你這次的勝算也不是特別大啊”黎啟明在電話里面說道雖然有點羨慕楊子軒的快攀升,但是黎啟明打心底里面還是希望楊子軒這次能拿下這個副市長名額,黎啟明也是市政府黨組成員,楊子軒如果晉位副市長,必然也是黨組成員,對于市政府的重大事項都可以參與討論,這樣黎啟明在市政府也不至于孤立無助雖然黎啟明現在是深得羅澤明信任,但是黎啟明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羅澤明其實也只不過是在借助自己對市政府直屬各大機關熟絡,來完成對各大機關的人事布局黎啟明在羅澤明來南湖之前,就已經擔任了市政府副秘書長好幾年了,對于市政府的各大組成部門和直屬機關都是十分熟絡,加上沒和石峰信宋思安攪和一起,正因為這樣,羅澤明出任了市長以后,才把黎啟明提名提拔到了市政府秘書長的位置黎啟明知道這個市政府秘書長位置得來也是偶然,現在雖然羅澤明還很信任自己,但是不代表羅澤明在完成了對市政府的布局之后,依然十分信任自己黎啟明這段時間與羅澤明共事,就是十分清楚羅澤明的性格——為人謹慎,雖然擔任過省政府副秘書長但是格局有點小,有點睚眥必報這一點,從羅澤明現在依然十分記恨阻礙他直接上位書記的老市委書記宋思安,就可以看出來所以黎啟明還是十分希望楊子軒能夠晉位市政府的,多一份親近自己的力量,就多一份安全感啊“那我現在還能做些什么工作?”楊子軒聲音有點肅然說道“你在市委里面的人脈怎么樣?你現在必須爭取一切可爭取的力量,尤其是石書記的態度十分重要,有他你,你至少多了四成的勝算”黎啟明聲音急促問道黎啟明知道楊子軒肯定有自己的人脈,所以才有此一問“時間還來得及嗎?”楊子軒疑惑問道“還有一天的時間,你還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黎啟明笑著說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了,啟明”
“我們之間還談什么謝不謝啊你坐上副市長,在市政府黨組會議也多一個人為我說話啊”黎啟明笑著說道掛了電話之后,楊子軒感覺有點自己不淡定了副市長,也是他的一個坎啊過了這個坎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市領導了,過不了這個坎,他就依然還只是一個區域的領導人,視野和格局都只是停留在一個開發區而已楊子軒猛的起身,眼神堅定,這個位置一定要爭,不得不爭“小凱,備車,立刻去市區”楊子軒走出辦公室吩咐秘書胡凱說道在上車之前,楊子軒從家里拿了幾瓶五糧液和中華塞到車上 劉可克有些疑惑問道:“書記,您這是干嘛?”
楊子軒笑道:“送禮去咱是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啊不過我們來開發區也沒多久,市領導的紅白喜事也不多,這夏秋交際的節日也不多,所以沒機會套套近乎啊想燒香也沒地方燒啊”
對于劉可克,楊子軒倒是沒什么顧忌,劉可克幾乎就是他的絕對心腹和秘密武器,較之胡凱,多了幾分信任“書記這么大的官兒還需要送禮啊?”劉可克扭著方向盤說道“也說不上是送禮,其實也就是一個面子而已,進領導的門談論事情,有些規矩總要遵守的”楊子軒笑著說道“書記認識不認識,我們南湖軍分區的宋司令?”劉可克雖然不知道楊子軒要干什么,但是見楊子軒如此反常態的動作還是有些奇怪,要知道楊子軒為官最討厭搞這些虛禮了,今天既然如此反常,肯定是有大動作了“不認識啊我怎么會認識軍隊的人呢?”楊子軒說這句話時候多少有點苦澀,要知道楊門最是出虎將,楊氏一門直系旁系死在戰場上面的英烈,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即便是時至今日,楊老爺子依然是桃李滿天下啊 “怎么了老劉,你認識?”楊子軒忽然醒悟起來了什么,眼皮一跳,像是想到了什么“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和徐明還是老戰友呢,都參過軍”
劉可克猶豫了一下才說:“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了,宋司令以前就是我給他開車的,我在部隊曾經給他做過半年司機,關系還好”
楊子軒忍不住猛了一拍劉可克的肩膀笑著說道:“老劉,你還真是我的福將啊”
要知道宋長虹現在是南湖軍分區司令員,除此之外還擔任南湖市委常委一職,雖然軍方代表向來不怎么涉及地方政務斗爭,但是畢竟也是市委常委,手里也是有一票投票權的“明天市委召開市委常委會議,將會討論副市長人選的問題,老劉你和宋司令熟不熟?”楊子軒問道 劉可克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楊子軒這么年輕,就要上副市長了,急忙說道:“還好,以前在部隊他是挺照顧我的,我可以給書記您牽橋搭線一下他的住址我都有”
楊子軒點了點頭說道:“行就這樣辦你先載我去一趟市政府,然后我們就去找找宋司令”
車子停在市政府門前,楊子軒吩咐劉可克在車子里面等著,手里拿著一份關于蘇市考察團接待方案現在是敏感時期,什么都是十分忌諱的,楊子軒可不想給旁人落下跑官要官的壞印象,所以來市政府還是打著談工作的旗號,雖然楊子軒也知道現在徐亞萍還有匡威肯定也是忙得團團轉,上躥下跳的弄通各方關系了楊子軒剛走上了市政府門前一排灰色大理石的莊嚴臺階,就看見了匡威從市政府里面走了出來,腆著肚子,旁邊還有一個同樣穿著白色襯衫肥頭大耳的男子與他一同從市政府里面出來 肥頭大耳的男子不認識楊子軒,自顧著和匡威低聲說話:“老匡啊,你這個副市長看來是跑不掉了,現在已經不少領導都表態你了”
匡威也沒看見從臺階另外一邊上來的楊子軒,回答說道:“現在說還為時過早呢,楊子軒是個勁敵啊”
“不早,不早了楊子軒肯定不能和你比啊那個毛頭小子才來南湖幾個月,能有多大能耐啊,估計他連在那些市委常委們面前,混個臉熟的機會的都沒有連熟都不熟,人家常委怎么可能選他上去呢”
“這副市長人選,只要在我們市常委會上通過,報上省委,如果沒什么意外,也就是在省委上面走程序的過程而已”
“所以老匡你啊,只要你在明天的常委會通過了,這事情就定了打明天起,我就該叫你匡副市長了”肥頭大耳的男子勾著匡威的肩膀笑著說道 “走上了這個副市長位置,對你以后大有好處啊,有了副市長這塊跳板,你就可以跳出南鋼,對你日后的仕途很有好處啊”
“你在南鋼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市領導不會看不到的”
匡威搖了搖頭:“你不要小看了楊子軒了,此人水平相當之高,雖然目前為止開發區沒出過什么成績,但是依然不能小覷這個人的后勁”
“而且你也知道開發區在石書記心目中的地位,那是石書記心中的一大心病啊”匡威嘆了口氣說道 “但是南鋼也是石書記大力扶持的啊,石書記一向對老匡你也是十分愛護啊你應該可以爭取到石書記的啊”
楊子軒在一邊倒是把兩人的談話都聽入耳中,迎了上去笑著說道:“匡總這么巧啊”
匡威有些驚訝,沒想到在這里竟然碰見楊子軒,瞥了瞥楊子軒手中的文件:“楊書記這是來市政府找領導談工作嗎?”
楊子軒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就一天生的勞碌命,哪像匡總這樣休閑的運籌帷幄啊”
匡威眼里閃過一絲不解,他本來以為楊子軒也是來市區拉關系,但是現在看楊子軒的表情和手里拿著文件,似乎楊子軒并不知道明天將要開常委會討論副市長的事情匡威是越想越有可能,畢竟楊子軒才來南湖不久,也沒聽說和市委市政府哪位領導十分交好,估計消息渠道也是相對落后,還沒收到明天常委會將要討論副市長候選人的事情這樣他匡威的贏面又大了許多,于是匆匆忙忙和楊子軒寒暄了幾句,就歡天喜地的走了楊子軒心里好笑,他這樣偽裝無非是想讓匡威麻痹大意,放松警惕,沒想到這娃兒真的上鉤走進李志宏辦公室,李志宏正站在窗前喝著熱茶,俯瞰著不遠處市中心幾條繁華車水馬龍的街道“李市長”楊子軒敲了敲門第二到山水求票咯品書網第96章,背叛的刺痛 李志宏像是早就猜到了楊子軒會來一樣,調轉了身子,走回到辦公桌后面,笑著說道:“子軒啊,坐吧”
楊子軒規規矩矩的坐直了身子,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了李志宏說道:“市長,這是我們開發區做出的蘇市考察團接待方案,想拿來給您過目一下”
李志宏有點啞然失笑,接過文件,笑了笑,心道你這小子,明明是收到明天常委會將要討論副市長事情的風聲,想跑來拉拉關系,還是非要帶著公事來不過楊子軒的鎮定倒是讓他有點滿意,這個年輕人面對副市長這個坎,能這般鎮定還真是不多見,要知道像匡威新和徐亞萍一把年紀了,都是上躥下跳的,這兩天沒消停過在各個市委常委面前露臉 李志宏稍稍看了一下文件,就放下了,笑著說道:“這個接待方案,你們開發區班子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沒必要事事向市里匯報,我們市府總不能讓你們開發區一點自主權都沒有啊”
楊子軒聽出了李志宏的潛臺詞,李志宏明顯是說楊子軒此行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么小的事情也跑一趟市府。
“說吧你此行的目的肯定不會就僅僅為了向我匯報這個文件吧”李志宏把文件丟到了桌面上,看了楊子軒一眼。
楊子軒不敢在李志宏這種老成精的人物面前擺譜,干咳兩聲掩飾一下自己尷尬,有些猶豫問道:“市長,聽說明天召開常委會將會談論副市長的問題啊。有這么一回事嗎?”
李志宏心道,叫你裝鎮定,這不,一句話就露出狐貍尾巴來了。
“是有這么一回事,你也是候選人之一”李志宏語氣很淡,讓人琢磨不透。
楊子軒心里咯噔一聲,李志宏如此明確告訴他是什么意思啊,難道李志宏是想讓自己死了這條心?
李志宏起身端了換了杯茶,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面笑道:“怎么一聽到你也是候選人之一,就不說話了?不高興?”
楊子軒沉吟了一下才說道:“我在想著怎么把這個之一去掉”
李志宏爽朗笑道:“你小子倒是打的好算盤想把這個之一去掉,恐怕沒這么容易估計是要全部市委常委一起表決啊你現在想也沒用”
“我剛才在門口見到南鋼匡總滿臉紅光的從市政府里面出來,他剛剛是向市長您匯報工作嗎?”楊子軒似笑非笑說道。
李志宏一愣,隨即皺了皺眉頭:“他昨天來過我這里,今天怎么又來啊?”
難道?
李志宏臉色微變忽然想到了什么,這個市政府除了自己是常委,還有一個羅澤明也是分量十分重要的一票啊,匡威新今天既然沒來自己這里,那就肯定是去了羅澤明那里了 匡威新可是最鐵桿的本土派升起來的干部之一,是石峰信十分器重的一個干部,和他李志宏也是關系十分好,以前一直都不怎么鳥羅澤明,今天竟然去拜訪了羅澤明?
李志宏心頭忽然浮起了一抹被背叛的感覺,十分刺痛雖然現在李志宏和羅澤明是蜜月期,李志宏也是相當的配合著羅澤明在市政府開展工作,但是李志宏骨子里頭是絕對不打算一直活在羅澤明的陰影之下的只是李志宏現在幾乎和有分量的省領導都是關系斷層,李志宏一直沒機會搭上幾個有分量的省領導的,所以才在背景強大的羅澤明面前配合工作,尋機而動但是李志宏沒想到,自己還沒搭上有分量省領導的線呢,自己的小弟就先背叛了“我上臺階的時候,剛好聽到他旁邊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都開始稱呼他為匡副市長了?”楊子軒小心翼翼的看著李志宏的臉色,沒想到自己這么一試探,就讓李志宏臉色大變了,知道自己這一步棋走對了 “市長,是不是這個副市長候選人已經內定了?我只是個陪選的?”楊子軒眼珠子轉著輕聲問道。
李志宏的額頭皺得更深了,這個匡威新還真是越來越膽大了,他其實一直也聽說匡威新因為把南鋼搞紅火之后,氣焰也開始囂張起來,他一直都是一笑置之沒怎么理會而已,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匡威新是時候敲打敲打一下了 “沒有的事,你和匡威新,徐亞萍都是候選人,具體結果還要看明天的常委會討論結果呢”李志宏因為匡威新背叛的事情,顯得有些興致闌珊。
“那市長,如果沒其他事情,我就先出去了”楊子軒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再久留也不好了。
李志宏擺了擺手說道:“先回去吧,不要有思想包袱,市政府對于你在開發區這段時間的成績還是十分認可的,省委督查組的同志對你評價也是相當高的。放心回去休息一天吧,明天常委會開完就有結果了”
楊子軒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文件,就走了出去辦公室。
走出了辦公室,楊子軒并沒有去石峰信那里,現在去石峰信那里實在是太敏感了,如果給石峰信留下跑官要官的印象,反而會適得其反。
“書記,我們現在是去哪里啊?”劉可克看楊子軒嘴角掛著淡淡笑意,就知道楊子軒此行應該十分成功了。
“去宋司令那里”楊子軒笑著說道。
一路上,楊子軒還在慢慢回味剛才在李志宏辦公室發生的一切。
楊子軒相信李志宏現在心里肯定有一根刺了,這根刺很有可能會讓李志宏把天平傾向于自己這邊,疏離匡威新匡威新是南湖本土成長起來的十分杰出的人物之一,石峰信和李志宏這兩個本土成長起來的市委大佬都對他十分器重,本來匡威新前途肯定看好的,完全沒必要如此心急的拿下這個副市長,只要石峰信和李志宏不倒不退,他匡威新就前途光明,奈何心急了點,為了一時之利,為了眼前這個副市長,竟然主動去聯系羅澤明楊子軒搖了搖頭,恐怕這次匡威新還真是會惹惱石峰信和李志宏啊恐怕現在李志宏就會和石峰信通氣,談論匡威新這件事啊 車子停在了郊外幾幢小白樓門前,不遠處就是軍隊訓練場地,門口系著兩頭高大的軍犬,還有個小保安亭,顯然這里應該就是軍分區主要領導的住所。
“書記,應該就是這里了”劉可克的聲音打斷了楊子軒的思考“我也沒來過這里,只是按照地圖和地址來的”
楊子軒點點頭說道:“應該就是這里吧”說完就起身從后面提著幾瓶五糧液和幾條中華,放進禮盒。
“不過可能進不去啊”楊子軒皺了皺眉頭,軍分區領導住所戒備規格雖然不高,但是卡住幾個拜訪的人,還是可以的。
劉可克上前敲了敲警衛室的門,里面一個警衛探出了頭來問道:“同志,您找誰啊?”
“我們是市政府的,想來拜訪一下宋司令小同志,幫忙通報一下”楊子軒上前說道。
小警衛倒是挺守規矩的,看楊子軒雖然年輕,但是那種久居上位的氣息,也知道楊子軒是不小的人物,再加上楊子軒搬出了市政府的名頭,連忙進去通報。
不多小警衛就小跑出來通知楊子軒進去了 “是哪位領導想起我老宋啊?”宋司令估計是剛剛回來,一身戎裝還沒脫下,就走了出門口迎接,顯得高大雄武。
看到楊子軒和劉可克都一愣,因為這兩個人他都不怎么認識,再看看楊子軒手里的禮包,心里暗罵娘,這個小黃還真是不懂看人,什么人都放進來,這兩個明顯是送禮的嘛 “司令好”劉可克看到宋司令一身戎裝,條件反射的敬了個軍禮。
宋長虹這才仔細盯視了劉可克一會,立馬認出了,吃驚道:“小劉,你怎么在南湖啊,你不是復員回紅水縣了嗎?好幾年沒見你了,都變得認不得了,討媳婦了沒?”
劉可克有些尷尬說道:“我現在來南湖是給楊書記開車呢,還沒討媳婦”
“楊書記?”宋長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楊子軒。
“您好宋司令,我是南湖開發區工委書記楊子軒,聽說宋司令您住這里,老劉也給您開過車,就過來拜訪拜訪”楊子軒主動伸手和宋長虹握了握。
宋長虹也是爽朗之人,雖然有些詫異于楊子軒的年輕,還是熱情哈哈笑道:“那還真是有緣啊,給楊書記開車,看來小劉復員之后也混得還可以啊,這樣我也放心了,快進來坐坐吧”
宋長虹家里,除了個保姆,就是宋長虹妻子,兒子在讀書不怎么回家,宋長虹和劉可克談起當年部隊的趣事,倒是顯得氣氛融洽。
楊子軒前世也是個軍迷,偶爾也插插口,說了說對剛過去不久的海灣戰爭認知,談論一下國內部隊的信息化重要性,讓宋司令對楊子軒也是刮目相看。
宋長虹本來以為楊子軒只是想通過劉可克搭上他這個常委的線,但是越和楊子軒交談,宋長虹就越是心驚品書網第97章,扎副市長宋長虹完全沒想到楊子軒一個地方小官員對于國際軍事方向也是精研得這么精深,楊子軒的不少軍事觀點甚至是他都沒怎么聽說過的,但是卻是十分在理畢竟現在才是九十年代初,資訊和信息也不像后世那么發達,一個地區小官沒有任何背景想接觸到很多軍方信息是很難了,宋長虹當然不知道楊子軒夾帶了未來將近二十年的軍事知識 所以宋長虹有點懷疑楊子軒的身份,畢竟楊子軒來自京城,而且這么年輕就身居高位,而且對于軍事理論也是十分扎實老道,會不會是那個世家望門的楊家子弟呢?
對于現在活躍在政壇和軍隊的楊家子弟,宋長虹長期在軍隊也多有耳聞,但是他可是從來沒聽說過有這么一個楊子軒 宋長虹心里也是嘀咕著,按道理說,如果楊家子弟有一個這么耀眼的人物,沒理由不出名啊,難道自己猜錯了,這個姓楊的不是出自那個京城楊家?
“毫無疑問,海灣戰爭的是高技術的戰爭,很多高科技軍事兵器的應用,比如軍用衛星,全球定位系統,精確制導彈藥,夜視設備,電子戰武器之類,我覺得我們國家在軍事戰略方面也應有所改動,尤其是空中力量應該加強,必須要有自主研發的導航系統和型戰機我們現在軍隊策略還是老的三打三防,打坦克,,打空降,防原子,防化學,防生化武器但是從海灣戰爭中來看,這已經落后了我們必須著眼于的三打三防,比如打隱形飛機,打巡航導彈,防精確打擊,放電子干擾的訓練和相應的軍事設備的研發”楊子軒侃侃而談倒是把劉可克楞在了一邊,他平時只是知道楊書記雖然年輕,但是行事穩重,手段犀利,花樣百出,眼光也是十分獨到 但是沒想到楊子軒對于軍事也是這么有研究,真是把他嚇了一跳,有些知識連他這個當過兵的都根本聽不懂,這真是只有二十多歲的人嗎?
宋長虹則是在一邊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拍了拍楊子軒肩膀:“老弟,你不到我們部隊來,還真是浪費人才啊這樣,回頭我把你的建議成書面文章,發表在軍中的報刊當中,讓部隊上層領導也聽聽你的意見,現在這個海灣戰爭還在全軍大討論當中呢我倒是覺得你講得比我們上頭有些專家講得還要到位,分析準確,說到我這個大老粗都能聽懂了”
楊子軒連忙謙虛了幾聲,他來找宋長虹的目的其實還是為了明天的宋長虹手里的那一票,除此之外也是想借宋長虹之口,表達一下自己對軍方方向的看法,至少能讓國內軍事少走一點彎路,把有限的軍費都能針對性投入到一些軍科技術的研發當中,而不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因為有了這一番談話,宋長虹也算是衷心接納楊子軒這個小兄弟了,兩人之間的話題也是十分之多,一頓晚宴吃下來,倒是氣氛融洽,臨走前楊子軒把五糧液和中華都留了下來,宋長虹對楊子軒,劉可克兩人也是知根知底的,所以也沒刻意推辭,就收下了拜訪完了宋長虹之后,楊子軒才讓劉可克送自己回到小洋樓,車子經過一段相對偏僻的路段時候,楊子軒看到路邊停著一輛桑塔納,一個熟悉的女子背影真蹲坐在路邊,雙臂埋在,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這不真是那個圣東制藥的女掌門——顧青楠嗎?她怎么在這里呢?
“老劉,停車”楊子軒拍了拍劉可克的肩膀車子當即停了下拉,靠在了路邊,劉可克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女子曼妙背影,劉可克不知道楊子軒想做什么,但是涉及到書記的個人私事,做司機的也不好多問,只是在駕駛座上閉目養神,裝作什么都沒看見楊子軒下了車,靠近了顧青楠,只看到顧青楠的背脊和曼妙的身材,腿上似乎穿了肉色的絲襪,在暗夜里面顯得很是魅惑,清雅的臉盤都埋在了雙腿之間,似乎在小聲啜泣著,沒有發現楊子軒的到來,年紀比楊子軒大不了多少,雖然蹲下,但是腰間沒有凸顯一絲的贅肉,展露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顧總,你這是在干什么啊?”楊子軒突然拍了拍顧青楠的柔潤的肩膀,小聲問道顧青楠嚇了一跳,倏的站了起來,身子警惕往后退了一下,臉上的淚痕還沒風干,顯得精致而讓人憐惜,待看清了是楊子軒之后,顧青楠才拍了拍鼓囊囊的胸脯,松了口氣“原來是楊書記啊,您怎么在這啊?”顧青楠連忙擦了擦眼角邊的眼淚,拍了拍鼓囊囊的胸脯說道,臉上有一抹緋紅,顯然是不想在楊子軒面前失態“我剛去市區里面匯報工作回來,看到你一個人在路邊,就讓司機停車過來看看啊?”楊子軒笑著說道“啊?”顧青楠吃驚一聲,顯然沒想到還有一個人看到自己的糗態了,滿臉漲紅,扭頭看了看車里的劉可克,心里暗道,這次丟人可是丟大發了 楊子軒立刻猜到她在想什么了,笑道:“放心,我們做什么,他都是看不到的,看到了也不會亂說”
話甫一出口,楊子軒就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曖昧了,忙打著哈哈“顧總是不是遇到什么煩心事情,家庭的私事還是圣東的公事?”楊子軒疑惑問道“有家事也有公事,圣東這次算是徹底毀了”顧青楠臉色有點難看,圣東制藥是她的心血,如今被眾多對手趁火打劫,市場份額縮水,核心技術員工跑路,財務處得人員大量卷款逃跑,圣東如此破敗,讓她有點難以忍受楊子軒現在也是無能為力,畢竟現在開發區財政也是捉襟見肘,雖然想幫圣東一把,但是話到了嘴邊終究無法開口“楊書記,你…能不能幫我們圣東一把啊?”顧青楠有點哀求的看著楊子軒 楊子軒心里一緊,嘆了口氣:“我盡量,你先開車回去,晚上風大,而且這里也偏僻昏暗,很容易發生安全事故,別呆太久了”
楊子軒搖了搖頭,就上車,回去了書記辦公室的休息間里面,楊子軒正在看著南湖的早間聞 “南湖市委今早召開常委會議,傳達貫徹省委督查組在南湖調研檢查時的講話精神會議由市委書記石峰信主持并且作重要講話”
楊子軒忽然想起,現在石峰信還是沒有兼任市人大常委主任,現在的市人大常委會主任依然還是宋思安,雖然這個位置算不上什么關鍵位置,但是石峰信一直沒爭取拿到這個人大主任的位置說明了很多事情啊 一方面有可能是石峰信感謝宋思安側面幫助他登上這個市委書記的寶座,所以讓宋思安一直還在南湖官場處于半推休狀態,而不是徹底的全退,另一方面是不是也說明石峰信在省里無人?
如果是這樣,楊子軒覺得自己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石峰信的這一心態和弱點了“南湖市委副書記、市長羅澤明,市委副書記李莉出席會議,市委常委出席會議;市人大常委會、市政府、市政協領導同志,市直有關部門的負責同志列席會議”播音員清脆的聲音的打斷了楊子軒的思考楊子軒心里有點期盼,又有點擔心,雖然楊子軒覺得自己還是有勝算的,但是不到最后一刻,都很難說,現在的市委常委會議正在如火如荼的開著,恐怕市委常委會上刀光劍影,比開發區的常委會還要厲害得多啊楊子軒沒心情繼續看聞,關了電視,走了出去,現在操心也沒用啊,只能靜等結果了下午,楊子軒正在無精打采的聽著胡凱的工作匯報,案頭的電話忽然鬼跳般響了起來 楊子軒迫不及待的拿起來一聽,果真是黎啟明的電話:“我今天也列席參加了常委會議,也算是當真兇險啊,我都為你捏了好幾把汗”
“那事情到底怎么樣?”楊子軒語氣急道“成了石書記終究是石書記,他最后一錘定音,就把你給通過不知道你小子昨天干了什么,今天石書記和李副市長都對老匡似乎十分的不滿,我本來也以為你的贏面不大啊,匡威可是石書記的心腹之人啊,和李志宏副市長關系也是非常好啊,不知道這次怎么無論是石書記還是李副市長都似乎不怎么匡威呢”黎啟明也是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又不好意思去詢問楊子軒真正的原因“常委會開始是紀委書記馮傳力書記首先提名徐亞萍的,之后陸陸續續有人提名匡威,你是最后被人提出來的,而且這個人我也沒到會是他首先提起你的”黎啟明現在是覺得楊子軒越發神秘了,不知不覺就拉攏那么多常委的 “誰?”
“政法委書記——馮爭”
楊子軒一笑,楊子軒當然不會告訴黎啟明,這是因為他前不久用陳幼竹坑了馮爭的老對手市局局長杜山木一把他前段時間曾經隱晦給馮爭提起這件事,馮爭心領神會,這次也來個投桃報李了第二到山水求點票票了品書網第98章,2臣之心“馮書記竟然推薦我,這可是奇了怪了”楊子軒也是假裝一副不知情的模樣,雖然黎啟明是個可信賴之人,但是楊子軒也不打算告訴他這里面的彎彎道道 黎啟明聽楊子軒的話語,像是真的不知情一樣,也有點奇怪了,這個馮爭為什么無緣無故的要如此不遺余力幫楊子軒呢?難道是林家在出力?或者是楊子軒還有深的背景?
“還有個令人驚訝的,就是平時一貫不怎么表態和摻和常委會上事情的宋長虹司令員,竟然也公開你,你子可是在常委會上面大大露臉了”黎啟明說話的時候,也是有一絲羨慕要知道楊子軒才來南湖沒幾個月,就得到了這么多常委的認可,以后即便是石峰信和羅澤明想對楊子軒下手,都要好好琢磨一番啊黎啟明在市政府工作也好幾年了,自認為也無法像楊子軒這樣得到如此眾多的常委們,尤其是石峰信最后的一錘定音,是讓很多人看清了,這個楊子軒是得到了石峰信十分的賞識的“市委今天估計就會把你上報省委,推薦你出任我們的南湖市的副市長,黨組成員,如果沒意外的話,估計過幾天省委的任命就要下來了”黎啟明笑著說道 “看來,現在就可以稱你作楊副市長了”
楊子軒笑著說道:“還是托老哥的貴言,沒有老哥你及時的消息,恐怕我現在還是懵懵懂懂的不知情呢改天請你吃飯”
“哈哈,這個肯定的這次要去靜川酒店,上次帶著老婆孩子,不好宰你這次一定要好好放放你這個土豪的血了”黎啟明笑著說道“這個一切聽從老哥安排,怎么說以后我們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了”楊子軒回答說道掛了電話,楊子軒做在了靠背椅上,長長舒一口氣,辦公室里面空無一人,胡凱早已經悄悄出去了楊子軒把胡凱又叫了進來,胡凱看楊子軒紅光滿面,心情舒暢的模樣,也知道剛才那個電話是報喜的,領導心情正在興頭上呢“凱啊,現在旅游局這一塊是哪個領導分管啊?”楊子軒問道“旅游局由于是我們開區的邊緣的局,一直都是沒有明確分管領導,真要說分管領導,它還是在您的領導之下呢”胡凱心翼翼匯報說道“這樣啊,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楊子軒沉吟了一下說道,在自己直管之下,想對旅游局動刀,倒是省了很多麻煩“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匡威在南鋼的辦公室,把桌面上的文件,都統統砸進了垃圾桶,猛的把辦公的桌子也掀翻了辦公室外的工作人員,不知道老總辦公室里面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動靜,是什么事情讓匡總有這么大的怒火匡威一屁股癱坐在了椅子上面匡威怎么說也是在南鋼老總這個實職正處上面做了多年了,很多大場面也都經歷過了,但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失態匡威實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竟然連李志宏和石峰信在常委會都沒有自己,想自己這么多年來,為南鋼兢兢業業,廢食忘寢的工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怎么也比楊子軒一個剛來南湖的毛頭子好匡威看著另外一張桌面上落款是石峰信辦公室的文件,猛得撕裂,這個老家伙真是不講道義,一轉身就不認人了,連自己這個跟隨他多年的老部下,都不提拔,去提拔一個不知底細的毛頭子桌面上的電話鈴鈴響起 誰啊?
匡威正氣在頭上呢,拿起電話也是十分粗魯的喊一聲:“哪位找我老匡啊?”
隨即他便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臉上立即陪著笑臉:“羅市長啊,吃過飯了嗎?”
“還早著呢,今天在常委會啊,我已經提名你了,已經盡力,但是楊子軒的常委非常多,連平時從來不怎么說話的軍分區的宋司令也是十分楊子軒,石書記也是十分楊子軒,所以我也沒辦法啊”
羅澤明親自打電話來撫慰落選的匡威,也算是對匡威十分重視,這反倒讓匡威有點受寵若驚 “那我先謝過市長您對我工作的認可和對我得,我也知道我的工作沒能得到大部分常委的認可,這也是我個人的問題”匡威終究是官場老手,雖然滿腔怒氣但是也不會在領導面前表露“我聽從組織的安排”
“你能這樣想就好,你啊,不要有思想包袱,好好干,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繼續向市委推薦你出任我們市里的黨政主官,你啊能力是有的,好干部嘛,總要多崗位歷練,多崗位培養,不能老呆在企業里面”
羅澤明給了一個定心丸匡威吃,差點沒讓匡威感激涕零,匡威心中的情感天平已經大幅度傾向于羅澤明了之前,匡威也有過投靠羅澤明的心思,畢竟羅澤明背后杵著一個省長黃文清啊,進步空間很大啊,石峰信背后是什么也有沒有啊,要不然石峰信在南湖出了這么大的政績,就不會這么多年了還在一個地級市市委書記上面打爬啊,這點匡威可是看得很清楚啊,尤其是大換屆即將在即,老省委書記即將退居二線,黃文清很可能再進一步出任省委書記啊,那時羅澤明的仕途將要是好走啊這才讓匡威起了2臣之心“多謝市長的關心,我一定會努力的,爭取得到市委市政府的認可”匡威這句話也算是向羅澤明表明自己的忠心了羅澤明點了點頭,又撫慰了匡威幾句才放下電話其實他的目的也是很簡單,無非就是想拉攏一下匡威,要知道南鋼集團在整個南湖經濟地位中就是一個標桿,羅澤明要徹底掌控市政府,就要掌控這個南鋼,還有一個龍山有色金屬,這兩個國企都是南湖經濟的巨無霸雖然羅澤明現在整個市政府的威望不算低,雖然市政府大部分核心組成部門負責人都是石峰信時代留下的老人,但是也都挺配合羅澤明的工作,但是羅澤明還是感覺沒有揮灑自如的感覺,打不開局面這次拉攏匡威這個石峰信的老部下,其實也是他羅澤明向石峰信起挑戰的一個信號,匡威這個本土干部投靠了他,也可以讓一些觀望中的本土干部投靠,起到示范效應老部下的背叛,也可以對石峰信造成一定心理上面的沖擊這才是羅澤明的真正目的幾天之后,市委召開了常委擴大會議,會議上面,宣布了省委對楊子軒的任職決定楊子軒正式在市委露面,以副市長身份兼任開區工委書記會議結束之后,楊子軒沒留在市區,坐車回到了開區黨政辦大樓的辦公室不少得到消息的開區領導,像舒萍,劉黑臉,章鵬都紛紛趕過來辦公室祝賀 “書記啊,恭喜啊,您這下可不僅僅是我們開區的領導,而是全市的領導了”
舒萍坐在楊子軒對面笑道,胡凱也是一臉喜氣,之前市委常委會通過之后,楊子軒一直沒有在開區宣揚,開區也沒幾個人知道,知道今天市委常委擴大會議上面,宣布省委決定之后,開區才轟動了起來“書記,您可瞞得我們好辛苦啊,之前一點風聲都不漏”劉黑臉也是打著哈哈說道楊子軒笑而不語章鵬在一邊可是看著楊子軒一副鎮定模樣,心里倒是十分佩服楊子軒的這份涵養,市宣傳部里面也有好一個二十多歲處級干部,章鵬也接觸過,但是那個處級年輕人可是十分倨傲,眼高于頂,哪有楊書記這般安步當車的穩重“書記升遷之喜,總要慶祝一下,去市里的南湖飯店怎么樣?”章鵬提議說道,雖然這個副市長頭銜也不能給楊子軒增益什么實權的東西,但是畢竟也是升格為市領導,所以說升遷也沒錯舒萍,劉黑臉幾個都紛紛稱好,楊子軒本想推辭一下,最后也拗不過也隨他們了 “既然慶祝,就把開區的領導都叫上”楊子軒吩咐說道,隨手吩咐李不凡說道“老李,你去聯系一下,陳局長,林部長,姚副主任,白副主任,張副主任他們我們這幫子先過去了,去到那邊再等他們”
舒萍幾個人都點頭附和,臨走出門之前,李不凡尾隨在楊子軒身后問道:“書記這個支出是納入我們黨政辦的公款開銷還是收份子錢啊?”
楊子軒笑罵:“收這些開區領導的份子錢,虧你也想得出來這樣,這次慶祝不用在黨政辦的業務費里面出了,我自己掏腰包請客現在開區財政拮據,能省一點算一點我是工委書記,總不能帶頭公款吃喝亂消費啊”
楊子軒也知道自己位置越來越高了,盯著自己的人越來越多,也不想在一些事情上給一些人捉尾巴清晨第一品書網第99章,無妄之災開區的一干處級領導幾乎都趕往了靜川酒店靜川酒店是市區最有名的酒店之不僅僅是因為它靜川區政府的背景,其服務水準在整個南湖市區也是絕對第一流的,去年靜川酒店因為一個香港著名商人的注資,并且引進接近國際的酒店服務管理體系,使得靜川酒店在整個南湖是名聲大震,在南湖政商界都是非常有名,出入于靜川酒店的不少都是南湖市的政商名流楊子軒一行人抵達了酒店之后劉黑臉趕緊上去安排套房包間,不過經理說套房包間已經全部爆滿,所以楊子軒一行人也只能在大廳上面就座了坐下之后,大家就開始點菜了,倒是顯得其樂融融,沒有平時那樣關系緊張不一會張瀾,白曙,姚天書幾人也都紛紛趕了過來,找了凳子坐下“書記,您可是把消息封得厲害,早段時間就在常委會上面通過了您副市長的事情,您愣是等到省委組織部來人宣布,我們才知道啊”白曙舉著酒杯湊趣笑道“書記,我先飲為敬,祝您步步高升”白曙朝楊子軒揚了揚酒杯,一飲而盡伸手不打笑臉人,楊子軒雖然對白曙不怎么感冒,但是還是佩服白曙的能屈能伸,雖然前不久讓自己帶隊公安局的人前去圍堵黃湖休閑,現在依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這樣的笑里藏刀的人反倒是比張保國那樣囂張的人物難對付得多楊子軒笑了笑淺嘗輒止 不一會李不凡和陳龍生也趕來了,在大廳坐了滿滿一桌,李不凡在胡凱耳邊說了幾句話,胡凱走到楊子軒耳邊說道:“書記,李副主任說了林和表部長這次病了,來不了,向您陪個罪”
“這次又病了?林部長這么體弱多病?”楊子軒聲音故意說得很大周的開區主要領導都是一愣,心里說道,這個林和表還真是不給楊子軒面子啊,怎么說楊子軒也是開區的一把手啊,這個喜慶的日子,總不能缺席啊“書記,這次林部長是真病了,現在在開區的醫院里面吊著鹽水呢”李不凡急忙站起身來回答,他可是親自去了一趟開區醫院,林和表也是憔悴的躺在了床上,說不出話來李不凡也知道上次常委會楊子軒把莊兆林調任南區鎮鎮委書記,讓李牧接任莊兆林的工作,這一手玩得十分漂亮,林和表回到家之后,氣得不輕,再加上夏秋交際挑起變幻,居然生了一場大病,一夜之間似乎老了許多,這幾天都是躺在了開區醫院里面慢慢休養當時看到病床上的林和表,完全沒了往日那個低調卻是十分強勢的組織部長模樣,而是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李不凡心里也是暗暗感嘆,這個楊子軒還真是厲害,一下子就把一個強勢組織部長,收拾成這個樣子,幸好自己當初沒站到楊子軒的對立面,不然也會死的很慘啊,要知道楊子軒想收拾一個黨政辦副主任要比收拾一個組織部長容易得多啊 楊子軒擺了擺手:“既然這樣就算了,回頭老李你給我去醫院看望一下老林,老林是我們開區的老干部,生病了,總要有點表示啊”
說完就拿起了桌面的菜單點起菜來,因為靜川酒店有一部分的股權在港商里面,經營管理也基本都是國際酒店式管理,菜單也是相對內6的菜系,要豐富和有特色,不少都是南湖本土人比較陌生的菜名,不過對于楊子軒這個后世在商場打爬過的老手,這些菜是再也熟悉不過,就點了幾個菜名比較陌生的菜 服務員是個年輕女孩,笑道:“您點的這幾個菜平時都比較少客人點啊,我們有位大師傅做這幾樣可是十分拿手的,可惜一直沒展示機會啊,這段時間還真郁悶著呢”
“哦”楊子軒一笑“那我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看來您可是一個很懂品味的客人哦”服務員嬌笑著搖曳著圓鼓鼓的屁股,就拿著菜單走開了“我們書記可是你們的貴客啊”李不凡也不忌諱拍著楊子軒的馬屁,現在開區沒幾個不知道李不凡已經徹底靠向楊子軒了胡凱倒是顯得拘謹一點,今天開區領導滿滿一桌,就他這個秘書級別最低,其他都是開區的跺一腳,開區都會動三動的人物,所以胡凱就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里面,暗暗觀察四周人的交際說話,不斷觀摩學習胡凱很珍惜現在給楊子軒這樣的一個大領導做秘書的機會,不斷汲取學習點的菜都66續續上來了,楊子軒點的幾個大家都陌生的菜,果然外觀就十分誘人,看菜名完全想不到會做到這么誘人嘗試,都是暗暗佩服楊子軒的見識,果然是京城來的人,見識也要比他們這群人見識要廣上一些接下來就是循例的推杯換盞,開區各個主要領導分別上來給楊子軒敬酒,楊子軒心里頭也高興也喝了不少,舒萍是女士,就以茶代酒了楊子軒酒量一般,中途上了廁所,一走進廁所就聽到幾個嘔吐聲音,顯然都是喝酒喝多的,廁所里面也是充滿了酒味兒剛走出廁所門口,不知道身后從哪里沖出一個滿身酒氣的男子,猛的往楊子軒身后一撞,楊子軒一個踉蹌往對面的門俯沖了一下,身后男子也失去了重心,跟著楊子軒俯沖,楊子軒急忙一個急轉,才堪堪躲過了醉酒的男子的嘔吐楊子軒看著一地穢物離自己腳下不到半米,心頭帶氣了,扭頭看了看男子,想出口罵幾句,但轉念一想,和一個醉酒的男人計較和爭吵不明智,反正自己也沒被弄臟,也就算了拍了拍衣服,正想繞過男子走出去,身后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 “色狼”
楊子軒心里一驚,一拍腦門,看了看頭上的標識——女廁所剛才一個一個俯沖幅度太大,竟然便俯沖到了女廁所這邊來了,楊子軒看著身后這個衣衫有點不整的女孩,顯然是聽到女廁所門口有大動靜便急急忙忙走了出來,長得倒是很是柔美,眉毛如畫,正是杏目圓睜,瞪著楊子軒“不好意思,是他差點吐到我身上了”楊子軒沒想到上個廁所也遭遇這樣的無妄之災,還真是郁悶,本來是好好一場慶功宴,卻變成這樣一場鬧劇,讓人哭笑不得“我草你走路不帶眼睛啊”醉酒男子還像很有理一般,看到旁邊有個漂亮女孩,反倒是激起他的雄性激素分泌,一下子把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不想和這樣的胡人糾纏,向漂亮女子告個罪,就想走人 醉酒男子橫跨一步冷冷道:“你這個人走路不戴眼睛,撞到我不說,明明是自己心理變態,還說我把你撞入了女廁所,你就像這樣走了?”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醉酒男子一身衣著光鮮,而且價值不菲,應該也是個人物,冷道:“你應該也是個人物啊,這樣胡攪爛纏對你沒有好處啊”
“哎呀呀,我說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傲氣啊,這樣,你立刻給這個姐道個歉,我就不計較你撞我一事了”醉酒男子笑嘻嘻的討好看著旁邊這個的容顏,眉目如畫,青絲一扎,頗有些古代仕女的女兒家的百般嫵媚,這樣的女人的滋味,可是自己絕對從來沒嘗過的“你這樣顛倒是非黑白沒有意思,我走了”楊子軒忍無可忍,狠狠推了一把醉酒男子的手臂,醉酒男子沒想到楊子軒的手臂力道竟然如此之大,一個踉蹌竟然被楊子軒推倒在了地下,楊子軒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了出去這時從外面又進來了兩個年輕,西裝皮革倒是顯得人模狗樣的,楊子軒一看就這兩人就是像是機關工作人員 見到醉酒男子摔倒在了地上,兩個機關伙子,急忙扶了起來:“局長,您這是怎么了,早知道我們親自扶您進來了”
醉酒男子擺了擺手滿臉漲紅的看著楊子軒:“這小子打我,推倒我”說完還瞥了旁邊一直沒開聲的美人兒,心道這次可是在美人兒面前出大丑了,剛才就是因為看到這個美人兒從外面包廂進來了洗手間,才有了上廁所的想法的想到這里,是怨憤的看了楊子軒幾眼兩個機關青年心里大驚,打自己單位局長,這還得了?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你叫什么名字,哪個單位的,竟然毆打我們局長,你是想吃官司還是蹲牢子啊”機關青年原本對著局長是一臉諂媚,轉而對著楊子軒卻是一本正經聲音嚴厲楊子軒懶得理會這些人,拍了拍衣服得灰塵,變轉身就走 “我草打了我們領導,好像走,你膽子也真是夠大了”
第二到兄弟們來點票票(大文學第斗嘴 “難怪這幾年我們南湖的招商工作都沒什么起色原來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楊子軒冷哼一聲。
四周一時有點鴉雀無聲,楊子軒這樣聲急詞厲的訓話,倒是讓四周的人有點震懾這個青年發起怒還真是很有官威啊詹經理也是懂看人的人物,此時也看出了楊子軒應該來頭不小 至少這份官威就不是一般人說擺就能擺出來的。
在詹經理看來,楊子軒能在蘇鳴名報出了招商局局長的名號之后,依然大聲呵斥教訓蘇鳴名,就知道這個人要么官兒比蘇鳴名還高,要么就是背景十分之深。
在詹經理看來,楊子軒這么年輕官兒比蘇鳴名高是不可能的,看年齡倒像是一個衙內,只是詹經理在腦海里面搜尋市里大佬似乎都沒有這樣一個兒子,市里一些常委的子女,詹經理就算不認識,也都遠遠見過,腦海里面就是沒有楊子軒這樣一號人物。
“你是哪個單位的啊,用得著你來教訓我?”蘇鳴名老臉有點掛不住了。
其實只要是熟悉市政府各大直屬機關的人,都知道招商局這幾年卻是沒什么作為了,也是十分讓人詬病 財政預算每年都有大量業務費砸進了招商局,但是目前能稱得上是亮點的招商工作幾乎是沒有,但是無論是市委書記石峰信還是市長羅澤明都似乎對招商十分有愛,認為這是個能出大政績的地方,所以也一直由蘇鳴名在招商局胡攪爛纏。
“一看就知道你對我們政府機關不熟悉,只要是熟悉的我們招商局的人,至少不會說出我們招商局無作為的話來”蘇鳴名臉紅脖子粗的聲嘶力歇的說道。
“就過幾天,蘇市將會有大批投資考察團抵達我市,考察投資事宜,甚至臺灣的泛海集團這樣的電子巨無霸都要在我市落戶幾天生產線這些都是我市近期的招商重大成果你一個局外人,不知道就不要亂說了”蘇鳴名冷冷說道。
站在一邊的詹經理,聽到這個消息,眼睛一亮,之前他可是沒有聽說這樣一個消息,如果能把這批蘇市的外資商人弄到他靜川酒店落戶,恐怕對于提高他靜川酒店聲譽,也是十分好的啊。
楊子軒和開發區一干領導差點沒笑出來,這個蘇鳴名臉皮也算是厚道一個境界了,如果不是人品太差,在招商局局長這個迎來送往的位置上面倒是挺合適的。
“我說蘇局長,你還真是敢自己臉上貼金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去蘇市考察團里面,沒有你吧”楊子軒笑了笑道。
蘇鳴名有些詫異,老臉一紅,上次去蘇市考察名單,確實沒有他的名字,其實也是因為羅市長對于他的招商工作十分不滿,故意把他這個招商局局長排除開來了的 “而且這次蘇市投資考察團的主要考察之地還是我們南湖的開發區,所以說蘇市投資考察團來我們南湖,和你們招商局可是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啊”楊子軒淡淡笑道。
“你啊,就不用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說大話眼睛也不眨一下,我們都替你害臊啊”楊子軒慢慢奚落笑道。
“你一個小屁孩知道什么啊?你怎么就知道我們招商局沒有參與去蘇市招商的事情小朋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蘇鳴名有點惱羞成怒了。
楊子軒笑道:“你的牛皮可以吹得再響一點啊”
“這個蘇市考察團就是我們書記一手策劃,招來我們開發區的,你在他面前吹牛皮,就像是在魯班門前弄斧”在一邊的李不凡實在是看不過眼,插口說道。
蘇鳴名一愣下意識問道:“你們書記?你們書記是誰啊?”
李不凡倒是不怎么怕這個蘇鳴名,畢竟就算蘇鳴名手伸得再長也是管不了自己,沒好氣說道:“這位就是我們開發區工委書記楊書記蘇市考察團就是他的手筆,相信蘇局長也不會如此的孤陋寡聞吧”
“我們本來是打算在這里給我們楊書記慶祝他兼任了我們南湖市的副市長的,誰知道蘇局長你一直在耍酒瘋的糾纏不清,不知道你是什么用意呢?”李不凡的聲音就像是一根針一下子刺在四周的人心上 副市長?
蘇鳴名也是臉色一變,看了看楊子軒平靜的臉色,忽然想起這段時間幾乎所有的市府直屬機關和組成部門,都在談論南湖開發區那個年僅二十多歲的副市長,再對照一下眼前的楊子軒還真是吻合啊蘇鳴名腦袋一陣轟鳴,知道自己這次似乎還真是闖了禍了,自己還真是賤格啊,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詹經理和那個小服務員姑娘也是大吃一驚,這個青年竟然是副市長,這也太夸張了吧,詹經理看了看蘇鳴名臉色變幻,就知道事情不會有假了。
靜川酒店雖然有港商注資,但是管理層還是有行政級別,心里面的官本位思想早已經深種了,詹經理急忙楊子軒問好:“楊副市長,都怪我之前沒認出您,您大人有大量,有怪莫怪啊”
“楊市長能來我們靜川酒店吃飯,還真是讓我們靜川酒店蓬蓽生輝啊”詹經理賠笑說道,說話的時候,小心翼翼把楊副市長中“副”字省去。
“您來之前應該給我們酒店來個電話,好讓我們給您安排好套房啊”詹經理弓著腰小心翼翼看著臉沉如水的楊子軒。
旁邊招商局的一群人倒是不敢吭聲了,雖然楊子軒也就是一個副市長,但是現在市政府的各位副市長的分工還沒有調整,估計很快就會調整,不排除楊子軒到時可能會分管到招商這一塊工作,那楊子軒就是他們招商局絕對的分管直接的領導了 即便不分管招商這塊工作了,楊子軒也是市政府黨組成員,對于市政府的很多項目都有一票決策權,想找個機會給他們招商局小鞋穿穿還是可以的。
所以這群招商局的人不害怕就是怪事了蘇鳴名和招商局幾個副局長身子都是有點發抖,楊子軒越是這樣平靜,越是可能到時上任之后給他們招商局小鞋穿楊子軒懶得理會這幫人,看這幫人也受到了一定驚嚇了,估計這段時間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了,覺得教訓也夠了,回應了詹經理幾句,就帶著胡凱和開發區這幫老爺們一起驅車回到了開發區 早上上班的時候,楊子軒去了一趟了白云賓館,剛好許菁那個劇組還沒出去拍攝外景,楊子軒迎了上去了。
“楊書記早上好啊。聽說你又升官兒了,看來你還真是厲害啊。”許菁看著楊子軒取笑說道。
許菁這次拍的一出古裝戲,穿著的是青綢羅緞,纖腰一束,露出了美好的身姿,不遠處幾個劇組的男子也是不時偷偷瞄了許菁幾眼。
楊子軒倒是想不到許菁穿起古裝來也是別有一番風韻,妙相,渾圓的臀部朝后明顯的隆起,讓人忍不住想在上面狠狠擰一把。
許菁看到楊子軒眼神盯著自己胸部和臀部一些敏感地方有點色色的味道,心頭有一絲惱怒,跺了跺腳,楊子軒急忙收回了眼神了。
“你怎么知道,我升任的事情?”楊子軒疑惑問道。
“我在白云賓館里面住,里面幾乎所有的服務員小姑娘這兩天都在談著這件事情,我想不聽到都不行啊”許菁白了楊子軒一眼說道。
“看不出來你在開發區的聲譽倒是挺高的啊,賓館里面不少小姑娘提起你就眼睛發亮的。”許菁戲謔說道。
楊子軒不想和她胡扯,說道:“我來找你,主要是想談談你和我們開發區的合作的事情”
“合作?什么合作?”許菁有些疑惑問道,想不出自己一個演員和一個政府機關能有什么合作的地方 “你也知道我們開發區準備籌備建設幾個景點,我的設想是把這些景點連成一片,打造成我們開發區一個旅游觀光區”楊子軒說道“旅游產業現在在國內還基本是空白一片,還是有利可圖的。”
“有利可圖?沒想到楊書記你竟然也是如此市儈啊。明明是個國家工作人員卻是一副商人的嘴臉啊什么都想著利”許菁有些鄙夷說道。
“我才沒你心胸那么狹窄呢,想我前段時間還親自帶人到黃湖救你一轉臉就對我冷嘲熱諷的,這是對待你恩人的態度嗎?”楊子軒苦笑說道。
許菁一時語結,雖然知道楊子軒幫助自己不少,但是見到他總是忍不住諷刺幾句。
“我說的有利可圖,不是我自己能受益什么。而是旅游區的四周的百姓和開發區經濟都能從中受益”楊子軒說道。
“這幾個旅游景點一建成,至少景點四周的百姓都能擺脫貧苦,比如在景點周圍搞個小店鋪開個小旅館,都能給他們創收不少”
“算你有理吧說吧,你想我干什么啊?只要能幫的我盡量幫吧”許菁語氣有些斷斷續續,顯然還是放不下面子。
第二更到第第一次黨組會議 “我想你做我們開發區的旅游局的形象代言人”楊子軒笑著說道。
“形象代言人?這是什么來的?”許菁有點古怪問道。
九十年代初,形象代言人還是新鮮的詞兒,許菁也不太了解。
“就是以你的形象,比如照片,宣傳海報幫助我們開發區旅游景點做宣傳”楊子軒說道。
在一邊的劇組導演見楊子軒和許菁交談了這么久,就走了過來了問道:“楊書記,之前我們已經在拍攝之中幫助你們開發區景點宣傳了,現在又要我們的許菁做形象代言人,要求是不是有點過了?雖然說楊書記你也幫助我們劇組不少了,但是也不能這樣無限制的要求許菁和我們劇組為你們開發區做事吧”
許菁倒是很大方說道:“如果這個形象代言人真的對你們開發區旅游有好處,對你們百姓有好處,我就做做也沒事”
許菁發話了,導演也就閉嘴了,楊子軒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看來許菁背景還真是不簡單,這個劇組的核心人物和最終拍板權還是在許菁女一號這個手里啊。
“導演,你放心,我們開發區也不是讓許菁白做這個形象代言人的,開發區也給予她一定費用,作為讓她擔任我們旅游景點形象代言人的費用的。”楊子軒說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導演不好繼續反駁什么,畢竟現在劇組還是要依仗楊子軒的,楊子軒是開發區工委書記,如果惹惱了他,只要一句話就可以整個劇組趕出白云賓館,甚至整個開發區。
楊子軒因為上午還要趕往市政府,所以也沒在白云賓館久留,和許菁合作的很多細節都沒有談妥,兩人約定明天或者后天抽空在書記辦公室正式的談一談具體的細節。
剛到市政府的時候,楊子軒問問了胡凱的時間,才是早上十點,今天是市政府第一次黨組會議,會議在十點半召開,楊子軒不想遲到。
站在市政府大理石的臺階下面,楊子軒仰望著嚴整肅穆的市政府大樓,心態又發生了點變化,以前他只是以局外人的身份走進這座南湖市最有權力的府邸之一,今日他是以半個主人的身份走進這座府邸。
夾著公文包,楊子軒就走進了市政府大樓,會議時間還沒到,楊子軒先是去了一趟了李志宏辦公室,見他正在眉頭深鎖著,在思考著什么,楊子軒敲了敲門。
“子軒來,坐吧恭喜啊”李志宏伸出手和楊子軒握了握“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同事了。”
楊子軒當然不敢托大謙遜說道:“這是組織上對我的信任啊我深感擔子重責任大,還是要在李市長您的領導下工作啊。”
李志宏點了點頭,對楊子軒的謙虛倒是挺滿意的,沒有一夜登天,尾巴就翹起來了。
“這次黨組會議,主要談論什么啊?”楊子軒有點明知故問,其實也是想探一探李志宏的底。
楊子軒不知道李志宏在常委會上自己出任副市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李志宏在政府黨組會議上面,會不會一如既往的自己?
李志宏笑了笑:“就是我們幾個副市長的分工調整吧。”
楊子軒見李志宏回答十分中規中矩,一點口風也不漏,也沒繼續追問。
看了看表,楊子軒覺得時間差不多,就先走入了會議室內。
市政府其他幾個副市長都紛紛走了進來,都和楊子軒這個新晉的副市長,互相點了點頭。
現在市政府加上李志宏總共有六名副市長,除了常務副市長李志宏是常委之外,其他幾個都不是常委副市長,分別是鄭建明副市長,蘇大秦副市長,張保國副市長,還有一個周宗澤副市長。
楊子軒所坐的位置是以前簡文峰所在的位置,簡文峰以前在整個市政府副市長中的排名為倒數第二,僅僅高于周宗澤。
按照現在副市長排名順序,也是李志宏,鄭建明,蘇大秦,張保國,楊子軒,周宗澤。
張保國看到楊子軒時候,臉上有著一絲尷尬,之前在黃湖耍酒瘋的時候,他其實神智也不是特別清醒,之后酒醒過后,就一直在后怕,因為當時在場不少都有人證。
張保國不擔心白曙江文這些人會舉報他,因為黃湖休閑本身也不干不凈的,市里不少領導也都知曉黃湖休閑的情況,如果江文白曙這些人舉報他,他肯定也會反咬黃湖休閑一口,最終結果就是魚死網破,大家抱著一起死的,這種結果無論是張保國還是江文白曙都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張保國最擔心的還是楊子軒,楊子軒手上可是握有不少人證,雖然張保國可以推搪到自己喝醉的頭上,但是只要楊子軒讓那些人證舉報了,紀委如果真要雙規了自己,那自己可是真的徹底完蛋了,畢竟除了玩女人,張保國身上還有不少其他的問題的。
這段時間張保國也是夜不能寐的,很想去找楊子軒談談條件,但是又怕楊子軒把他拒之于千里之外。
前段時間聽說楊子軒將要接任簡文峰的副市長之后,張保國心頭更是矛盾,這種害怕又尷尬的心態一直持續到現在。
楊子軒裝作沒事一樣,朝張保國點了點頭,張保國也是忙不迭的朝楊子軒點了點頭回應,在楊子軒身邊坐了下來。
黨組會議由市長羅澤明主持召開,主要討論一下市政府新一輪的分工問題,黎啟明來得比較遲,在周宗澤下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楊子軒其實也沒指望能分到什么好的板塊,以他現在在市政府的人脈和在市政府直屬各大機關的影響力,實在是無法和其他幾個老副市長爭什么,即便安排幾個重要分工給他,他也不一定能馴服下面那些實權局長們。
抱著這樣一個心態,楊子軒倒是顯得氣定神閑,本來這次黨組會議他才是核心討論點,但是卻變成了他是局外人了。
“我們這次主要討論一下我們市政府新的分工問題,討論完了,再提交常委會審議。”羅澤明說道。
楊子軒一笑,雖然分工調整肯定還要送市委常委會議審議,但那已經是走過場的了,畢竟常委會的常委們,沒有哪個會對市政府亂伸手的的即便是石峰信明面上也是比較配合羅澤明在市政府的工作,要出出幺蛾子,也是暗地里面使使壞的。
“我們市政府新來得同志,楊子軒同志,相信大家都已經認識了,以后也是同事了我們這次調整分工也是主要是為了楊子軒同志的。”羅澤明神情肅然說道。
楊子軒起身朝各個副市長鞠躬一圈才重新坐下。
之前簡文峰擔任副市長之外,還分管了一兩個比較權重的部門和幾個邊緣的小部門,但是簡文峰倒臺之后,這幾個分管部門,基本重新被劃入了到了其他四個非常委的副市長頭上,李志宏是常務副市長本身分管的權重部門也很多,所以沒有參與瓜分簡文峰的分管部門的盛宴。
瓜分盛宴中,收獲最大的就是副市長蘇大秦,把簡文峰分管的兩個權重部門廣播電視,煙草,都弄到了自己名下。
楊子軒來之前也打電話問過了黎啟明,黎啟明之前也是市政府黨組成員,對于這些知之甚詳。
楊子軒看了一眼排名第三的副市長蘇大秦,顴骨很高,眼窩很深,一看就知道心思深重的人物。
吃下去的葡萄,想再讓一只老狐貍吐出來很難 這點淺顯的道理,楊子軒還是十分明白的,楊子軒知道自己如果把之前簡文峰分管的部門,再次要回,恐怕立刻就會得罪人了。
所以楊子軒干脆不主動開口要了,而是把這個難題拋給了羅澤明看他怎么安排,拋給了羅澤明自個兒分工調整,要得罪人也是讓羅澤明得罪了算了。
鄭建明其實也瓜分了簡文峰的不少分管工作,不過主要是農業方面的,鄭建明現在也是主要分管著農業及農村,農村,水務水利,計劃生育,民政,扶貧開發這些農村工作。
除了常務副市長李志宏,在市政府排名最高的就是他了,其實也是彰顯市委對農村工作的重視,實際上他分管的職能部門還沒蘇大秦的好。
現在副市長有六個,前三個勢力和影響力,都要明顯高于張保國,楊子軒,周宗澤幾個。
“楊子軒同志是接任簡文峰的,要不這樣吧,就讓楊子軒同志,繼續分管簡文峰以前分管的領域吧。”羅澤明現在還不知道楊子軒是個什么心態,雖然羅澤明也想拉攏楊子軒,但是還是想等楊子軒自己找上自己的門,所以在給楊子軒安排分工時候,也是公事公辦,既不想幫楊子軒一把,也不打算坑楊子軒一把。
“大家覺得這個建議怎么樣?”羅澤明坐在會議長桌的中央,朝四周環顧了一下,他的聲音音質特別,有種金屬感聽起來很不舒服。
“我不同意”李志宏忽然開口反對。
第柳暗花明又一村 楊子軒有些疑惑的李志宏為什么如此旗幟鮮明的反對?
楊子軒注意到,李志宏發話反對的時候,羅澤明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喜色。
這下楊子軒心頭有了結論,看來羅澤明本身也對楊子軒全盤接任之前簡文峰工作,也是不怎么滿意的。
轉念一想,楊子軒也是霍然心驚。
這個羅澤明的心思的實在是十分縝密,羅澤明自己不滿意他接受簡文峰之前的全部分工,但是羅澤明反而提出來,明顯是想探探楊子軒的底,看看楊子軒在黨組成員里面有多少盟友。
而且羅澤明拋出這樣一個解決方案,幾乎什么人都不會得罪,鄭建明和蘇大秦也無法挑刺 這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啊楊子軒心頭給羅澤明下了一個這樣的印象,之前他也和羅澤明接觸過幾次,也知道羅澤明精于計算,每一步,每一句話的得失都計算得很清楚,現在近距離接觸,更是加深了楊子軒對羅澤明的這種印象。
楊子軒知道,精于計算之人,固然是可以步步為營,但有一個致命缺點,就是魄力不足,格局狹窄 這一點,從羅澤明來了南湖時間已經不短了,沒有出什么大政績,但也沒出什么大簍子就可以看出來。
以前石峰信擔任市長的時候,整個南湖市政府工作風格可是大開大合,改革力度和各項工作的推進力度都是十分強而有力,整個南湖政府都可以說是朝氣蓬勃的,出了不少大政績,做成了不少大項目,石峰信也是順勢建立了他強勢市長的形象。
但是現在羅澤明主導的市政府工作風格,明顯偏向了陰柔,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死水一灘,沒半點朝氣,每個人都是混吃等死,應付好上面對付好下面,不出大簍子就是好同志 對于這樣的工作風格,楊子軒可不敢茍同。
鄭建明和蘇大秦不用說了,李志宏一喊出反對,他們兩個都是臉上一喜,畢竟誰也不想自己手頭分管的兩塊肥肉被人奪走啊 “志宏有什么好的建議?”羅澤明點燃一根煙問道。
“我覺得由楊子軒同志全盤接受之前簡文峰的分工并不是什么好方案。”李志宏有點直言不諱。
“那志宏你覺得,我們應該怎么安排楊子軒同志的分工呢?”羅澤明笑了笑,雖然是笑容但是依然給人森然的感覺。
羅澤明這手也玩得漂亮,本來給楊子軒安排分工是一個十分棘手的活,弄不好很容易得罪人,但是現在一句話,就把這個棘手的活兒,丟到了李志宏的手上。
李志宏搖了搖頭說道:“具體的分工還要我們一起討論,我只能提供一個大概的參考方向,我覺得安排分工也要切合于這個同志的長處,我們市政府都知道楊子軒同志在蘇市招商考察中表現,楊子軒同志對于招商考察很有一套,我覺得招商,外貿這一塊就劃到他名下也無所謂,還有楊子軒同志以前在紅水縣也搞過紡織國企的改革,還有一些改革,引進天馬山旅游精品項目,這些都是他的長處,也是他熟悉的工作,都可以劃到他名下。”
“當然具體,還要我們慢慢探討,我也只是提個框架性的建議”李志宏笑著說道。
李志宏也是精明的人,當然不會這么容易就接過羅澤明的燙手山芋,所以在說話當中也是一直強調只是提過方向和框架性的建議,除了招商和外貿,沒有提及的具體的分工。
招商和外貿本身就是在李志宏名下,李志宏現在手中的分管的權重部門很多,比如財政稅務國土,李志宏也知道羅澤明一直想以常務副市長直管部門太多為由,從李志宏手上剝奪幾個權重部門,比如財政和稅務。
李志宏這次就順水推舟,把自己名下的兩個相對沒那么重要的權重部門,劃到楊子軒名下,減少自己直管部門的數量,一來羅澤明就絕對沒法以常務副市長直管部門太多為由剝奪他的財政稅務國土幾個權重部門,二來又可以安慰一下楊子軒這個和自己走的比較近的小弟,給他點甜頭吃,三來也起到了拋磚引玉的作用,他常務副市長都把自己名下幾個分管部門劃出去了,其他幾個副市長總要意思表示一下啊,太摳了,就會讓人鄙夷了。
羅澤明沒想到李志宏竟然玩這樣一手,這一手可是一石三鳥啊。
黎啟明對于李志宏和羅澤明之間的那點齷齪也是十分清楚,暗暗偷笑,這個楊子軒還是有福之人,愣是被他撿了個狗屎彩。
楊子軒心底暗暗偷笑,框架性建議,也虧李志宏能夠想出這樣一個詞兒,這下羅澤明可是真夠郁悶了,想把燙手山芋拋出去,人家李志宏根本就不接這茬。
“子軒同志啊,你是當事人,你說說你的看法,你比較熟悉哪些部門工作?”羅澤明郁悶了一把,調整一下,開始把火引向了楊子軒。
楊子軒眼皮一跳,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一不小心就會得罪人啊,容易變成了從其他幾個副市長口中搶食啊。
四周的幾個副市長,都是盯著楊子軒,除了黎啟明,李志宏,羅澤明幾個人和楊子軒接觸較深之外,其他幾個副市長對楊子軒也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啊,只是聽說過楊子軒名頭挺響,人挺年輕的,但是實質水平不知道怎么啊。
所以都是挺好奇的看著楊子軒,想看看楊子軒怎么接羅澤明這個帶刺的問題。
“這個,我聽從組織的安排,組織給我安排什么工作,我都會認真做好本職工作。”楊子軒笑了笑說道。
這個回答倒是挺巧妙的,一句典型的官面話,巧妙的把羅澤明的問題給推搪過去了,根本看不出楊子軒的態度。
羅澤明胸口堵得難受,連續對楊子軒和李忠出了兩拳,都是像打在了棉花上面,半點力氣都夠不著。
“還是羅市長高屋建瓴一下吧,說說您對楊子軒同志的分工安排方面的意見。”李志宏打個太極,重新把皮球踢回到羅澤明手上。
“總之我是建議把我名下的招商,外經貿,外事,打擊走私這幾塊內容劃到楊子軒同志名下。”李志宏還補充了一下,言外之意也很明顯,我常務副市長都大出血割了幾塊肉,分出了幾個部門,你一個市長怎么總要表示一下吧。
羅澤明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局面,之前打的如意算盤全部都落空了,而且李志宏這個常務副市長也是咄咄逼人啊,說楊子軒在旅游,改革方面也擅長,言下之意不就是想把旅游,體改辦劃到楊子軒的名下 旅游也就罷了,在羅澤明看來旅游終究還是一塊雞肋,但是體改辦現在可是羅澤明手中一把利劍啊,也是羅澤明親自抓的部門,真要被分出去,恐怕他這個市長手中也是少了一把利劍啊,而且體改辦也容易出成績,出大政績,羅澤明可是舍不得分出去啊。
“這樣吧,楊子軒同志還是接受之前簡文峰的廣播電視,加上外經貿,外事,港澳事務,南湖經技術開發區,打擊走私工作,旅游,還有聯系煙草局和聯系共青團工作。”被李志宏擠兌和步步緊逼,羅澤明自己還是不想割肉,就只能讓其他副市長割肉了。
“至于之前簡文峰還分管了一部分農村工作,現在就免了吧,畢竟楊子軒同志還兼任著開發區工委書記,分管太多兩頭跑,也忙不過來。”羅澤明臉上肅然說道。
蘇大秦臉色倒是挺難看的,畢竟誰嘴里面的肉食被奪走,誰都不會有好臉色,不過市長都開口了,他這個排名第三的副市長,也不敢反駁什么,而且煙草,廣播電視之前本身就是簡文峰分管,現在劃到楊子軒名下,也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
“我同意”李志宏首先表態,
鄭建明見羅澤明沒有把之前簡文峰分管的幾個農村工作拿走,也是高興的表態:“這樣的安排不錯啊。”
“我也同意。”
黎啟明也是不著痕跡的表態,他是市政府秘書長,在黨組會議上面也基本要和羅澤明保持一致的步伐,所以這次黨組會議中,對于楊子軒分工安排,他是基本不表態了,不過現在看來,這樣的分工安排對于楊子軒來說也是實在不錯,權重部門也有,工作量也不是特別大,基本也算是權重責任輕的部門。
市政府兩大巨頭都表態了,其他幾個副市長也都是紛紛表態,表示同意。
一場分工安排就這樣結束下來,倒是讓楊子軒有些始料未及,他本以為自己估計是拿不到什么權重分工的沒想到最終還是拿到了不少好分工,主要還是李志宏出力大。
雖然楊子軒不知道李志宏這樣幫助自己是不是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但是從結果來看,楊子軒還是有些感激他。
這些分管部門,雖然都不是特別容易出成績的部門,但是楊子軒覺得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和知識,還是可以有一番作為的。
第二更到山水求點票了。
品書網第104,你算是我的人 討論完楊子軒的分工之后,大家也都是有點興致闌珊,討論了一下最近發生在川都縣的制售假冒農資產品得問題,提出要嚴厲打擊假冒農資,食品,藥品的問題。
南湖市是大市,除了當歸縣,靜川區,開發區,龍山縣,還有川都縣,旗山縣,封里縣三縣,共轄兩區五縣,經濟較為發達的就是當歸縣,龍山縣,旗山縣,三縣。川都縣和封里縣因為比較靠中西部地區,中間有大山在阻隔經濟相對落后了許多。而當歸縣,龍山縣都是資源性的大縣,盛產礦產資源,暴發戶比較多。
楊子軒現在也分管著打擊走私的工作,但是楊子軒覺得這個和自己還是碰不上邊,農資這一塊現在主要還是鄭建明分管著,食品藥品監督則是歸蘇大秦分管。
一場會議開了下來,也差不多到了吃飯時間,羅澤明金屬般的聲音宣布散會之后,各大副市長也都是紛紛走出小會議室,楊子軒本來想請黎啟明一同去吃飯的,但是見黎啟明似乎還要向羅澤明匯報什么,楊子軒也就沒叫上他了。
現在市政府幾乎沒人知道黎啟明和楊子軒私交甚好,無論是楊子軒還是黎啟明都不愿意把這個關系這么快暴露在市政府人眼中,這樣到關鍵時候強強聯手,才能起到奇招之用 羅澤明的秘書方云跟在羅澤明身后的時候,朝楊子軒點了點頭,方云記得初次楊子軒上任拜訪羅澤明的時候,還給他遞過煙,轉眼間楊子軒就變成了副市長了,倒是讓方云一陣羨慕。
都說了有什么樣的領導,就有什么樣的秘書,羅澤明性格偏向于陰柔謹慎,方云也是精于計算的,雖然心里頭羨慕楊子軒,但是表面也沒有一絲表現出來。
楊子軒倒是注意到了方云的一身穿著行頭很是不俗,西裝也是牌子貨,這和羅澤明衣著簡樸的風格倒是很不同,心頭微微一愣,就走出了市政府大樓。
楊子軒打算下午還要去拜訪一下石峰信書記,所以在市區小飯店和胡凱吃了個飯,才回到車里休息了一會。
楊子軒坐在車后,仔細的回顧自己今天黨組會議的得失。
今天黨組會議是絕對的撈到了不少好的干貨了,雖然不知道李志宏是出于什么目的,把自己名下幾個相對權重的分管部門劃到了楊子軒名下,但是至少從結果上來看,楊子軒是受益不少了。
外經貿其實在許多副市長來看來絕對還是個雞肋,畢竟對于南湖市這樣一個產礦大市和內陸城市,現在談什么外經貿,絕對都是扯淡的東西,如果放在東部沿海城市這個外經貿工作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但是楊子軒覺得還是可以有所作為的,雖然南湖不像東部沿海城市那樣進出口貿易十分發達,但是卻是國內著名大江——紅河的沿岸城市,紅河的通航能力在國內幾天大江里面是絕對的數一數二的,所以楊子軒對于南湖的外經貿還是比較樂觀的,真做好的也是十分能出成績的。
外事和港澳事務倒是很可能成為雞肋,畢竟南湖并不是著名僑鄉,在港澳臺得同胞并不算多,也就是說得好聽而已,不過靜川酒店倒是有港商參股,南湖還是有幾個港商在活躍的,也不算雞肋得太徹底。
打擊走私犯罪這項工作,就有點不好說了,畢竟打擊走私犯罪是要許多實權強力部門一起協調動作的,現在杜山木這個公安局局長還不知道自己坑過他,而且杜山木也是個頗有主見的人物,到時出事還真是不一定就能指揮得動這個南湖市真正的“政法王”呢。
旅游這一塊,楊子軒是打算出臺大動作了,南湖的旅游條件十分優良,有著全國都十分著名的保護還算良好的南湖,雖然南湖是新型資源性的工業城市,但是南湖還沒像十幾年之后污染厲害,生態災難屢屢爆發,而且又是沿江城市,旅游資源確實是十分豐富,這一塊如果操作得好,倒是可以出大政績,對于南湖的經濟提升也是十分有好處的。
招商局這一塊,楊子軒也是打算好好整頓一下,楊子軒當然不會眼淺到僅僅是因為蘇鳴名得罪過自己,所以才要整頓招商局,實際上招商局這些年來,確實讓人十分不滿意,財政撥款不少,業務費也花了不少,成果卻是半丁點都沒有出來,這讓楊子軒十分惱怒。
煙草專賣局這個就不好說,煙草專賣局基本是垂直管理,雖然是受本級人民政府和上一級煙草專賣行政主管部門雙重領導,但是市一級的煙草專賣局涉及人員的設置調配任免,財務的支出資金的使用,還有物品購置這些權力都在省煙草專賣局手里,市政府只是名義上領導和協調機構,不過畢竟名義上煙草專賣還是要接受市政府的領導,所以楊子軒這個分管領導,煙草專賣局還是要給面子的。
共青團這一塊的工作,楊子軒倒是沒指望能出什么政績,共青團本身就是培養后備干部的地方,日常工作也是比較務虛的,可以出實打實政績的可能性不大。
如此的琢磨一番,楊子軒倒是把思路理清晰了,首先要抓的是招商局,之前招商局是李志宏手里分管的,不過因為李志宏直管的權重部門非常多,財政稅務國土交通,這個招商局在李志宏眼里也就變成了可有可無的雞肋,所以李志宏一直都不怎么理會招商局,而且財政局也是李志宏分管,招商局要起錢來也是十分方便。
但是到了楊子軒手里,楊子軒可不打算讓招商局,放任自流了 胡凱從后視鏡上面看了看楊子軒在沉思,不知道楊子軒在思考什么,早上召開的市政府黨組會議,胡凱也是一直坐在車上,沒進政府大樓,不過看楊子軒從市政府出來之后臉色也是有喜色的,看來楊書記在市政府的分工應該也不錯,所以心情也較好。
“書記,我們現在這是要去哪里啊?”胡凱坐在駕駛座上面問道,最近胡凱也學了車,劉可克被楊子軒派去執行其他任務了,所以胡凱暫時充當司機。
“去市委”楊子軒惜字如金。
胡凱應答一聲,就開車前往了市委大院,一路瞄了瞄南湖的市區建設,街道四周的高樓也不算少。
胡凱大學時代是在紫金度過的,覺得南湖市區建設雖然沒有紫金那樣繁華,但是在整個羅浮來說南湖也是相當不錯的,所以胡凱覺得自己如果能南湖仕途有所,那也是很不錯的。
以前胡凱是不敢想的,但是自從擔任楊子軒的秘書之后,胡凱工作勁頭更足了,也看到了進步希望,自己大老板這么年輕就擔任副市長了,前途應該也是相當光明,自己只要緊緊跟著領導,工作讓領導滿意,領導也應該不會虧待自己的。
“小凱啊,你家住哪里啊?”楊子軒回過神了,問著前面的開車的胡凱,這段時間,楊子軒用胡凱也是用得比較順手的,所以也關心一下自己秘書的家庭情況。
“書記,我是游陽人,我爸媽都在游陽。”胡凱不知道楊子軒為什么突然問起了這茬事兒。
“爸媽都是做什么的?”
“我爸是中學教師,我媽也是在我爸的中學飯堂里面工作,不過她是沒編制的,只是學校的臨時工。”胡凱回答說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看來胡凱父親在中學里面也是被排斥厲害啊,連自己老婆都解決不了一個編制問題。
“有沒有對象啊,沒怎么聽你提起過啊。”楊子軒點燃一根煙,抽著說道。
胡凱猶豫了一會了,才說道:“有個大學同學,不過我和她已經很久沒聯系了。”
楊子軒點了點頭,這種畢業就冷淡下來,甚至就分手的情況太常見,尤其是現在還是名校包分配的年代,只要不是分配在同一個地方,畢業多半都要分開了。
“她是分配在紫金的單位吧。”楊子軒聲音平淡說道。
胡凱說道:“是的,現在她在紫金市的一個市直政府機關。”
楊子軒心說,這看來多半要散了,看來那個女的熬不了來南湖的苦啊,對于胡凱也談不上什么真心啊。
楊子軒不想再談論他的傷心事兒,轉而問道:“很久沒回去過游陽探親了吧,什么時候回去看看?我批假。”
胡凱心頭一暖,楊書記雖然年輕,但是做事待人想得還是很周到的,這么小的事兒也能關心,當然也說明楊書記對自己也看重,感激說道:“多謝書記關心了,我可能年底才回去吧,這段時間工作比較忙,我倒是想等老爸退休了,把老爸老媽接來南湖這邊,畢竟我以后多半也要在這邊工作的了。”
“這里只有我和你,說話不用這么客氣,畢竟你也是在給我做事,算是我手下的人了。”楊子軒彈了彈煙灰。
車子停在了市委大院門前,楊子軒剛踏進大院,碰見了也從外面回來的市委辦主任徐宏博。
第市委辦主任的接觸 “楊副市長,好啊,你是來找我們石書記的吧?”徐宏博一下子就認出了楊子軒,朝楊子軒打了打招呼。
石峰信,李志宏,肖懷華這三大本土常委三巨頭在常委會上面,力頂楊子軒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市委大院,市委機關大多務虛比較厲害,所以市委大院的官僚氛圍要遠遠濃重于南湖市政府那邊,所以常委會上面有什么風吹草動,立刻就傳遍整個市委機關大院。
之前楊子軒在蘇市招商考察中的亮麗表現,雖然在市政府那邊轟動挺大的,但是在市委大院這邊卻是有點波瀾不驚,市委大院的人也只是知道南湖新來了一個年輕工委書記而已。
但是這次楊子軒在市委常委會議上面得到了眾多常委的鼎力,讓楊子軒在市委大院立刻轟動了起來,一個剛來幾個月的工委書記,能得到這么多常委的認可,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徐主任,下午好,我是想向石書記匯報一下近期的工作。”楊子軒笑著回答說道。
徐宏博除了擔任市委辦主任之外,還兼任著市委副秘書長,楊子軒也聽說徐宏博一直對于自己不能坐上市委秘書長位置而耿耿于懷,所以楊子軒當然不會揭傷疤一樣叫徐宏博“徐副秘書長”了。
“還沒來得及恭喜楊市長你,走,我們一起進去吧。”徐宏博不知道石峰信到底對楊子軒真實是個什么態度,不過從表面上來看,石峰信也是相當賞識楊子軒的,曾經幾次在徐宏博面前夸獎過楊子軒是個“福將”。
所以徐宏博對于楊子軒這個南湖官場新貴,也是刻意結交。
楊子軒笑著說好,走路的時候,故意落后徐宏博幾步,觀察著徐宏博的背影,這是他第一次和這個市委第一管家的近距離接觸。
因為之前徐宏博那個不知道是什么關系的親戚李學深給了楊子軒相當壞的印象,所以連帶著楊子軒對徐宏博的印象也很差,但是從接觸起來,徐宏博身上除了小官僚的氣息很濃之外,談吐舉止倒是十分規矩的,看來徐宏博和他那個親戚李學深在人品上面也是差異非常大啊。
楊子軒也聽張碧筱說過,之前簡文峰倒臺之后,石峰信曾經想提拔徐宏博到開發區工委書記位置上面,但是省委橫插一杠子,把石峰信的計劃打亂了,不知道現在徐宏博看到自己會不會有想法,從表面看來徐宏博還是一團和氣的,看不出他有什么生氣的跡象。
走到市委書記辦公室之外,徐宏博進去通報一聲,楊子軒便被叫進去了。
“石書記好。”楊子軒循例問候了一聲。
石峰信招呼了楊子軒幾句問道:“怎么了,今早召開市政府黨組會議吧,分工調整得怎么樣?”
石峰信是市委書記管著整個南湖市的全盤工作,所以市政府那邊有什么風吹草動,他都能立刻收到消息,調整分工之后,石峰信肯定第一時間收到消息,所以這就有點明知故問了。
“還好吧,這也是市府班子集體討論出來的結果,我會把自己本分工作做好的。”楊子軒語氣之中沒顯露出一絲高興或者不滿的意思。
這倒是讓石峰信有些驚訝,石峰信本來以為楊子軒還會鬧鬧情緒的,在石峰信看來楊子軒的分工除了廣播電視,招商這兩塊,其他都是雞肋,實在稱不上什么好的分工安排,沒想到楊子軒倒是沒有顯露出一絲的不滿。
這讓石峰信看高了楊子軒一眼,豎子心機深沉,做事穩重而且有勇有謀,是個值得培養的人。
石峰信點了點頭說道:“我本來以為還會把體改辦安排給你的,我看過你關于改革的那篇文章,刀刀入骨,還是很有見地的,我們南湖市是工業大市,國企很多,收益好的不少,但是虧損的更多,這確實需要一個人大刀闊斧勇于去改革,去變”
市政府羅澤明一直奉行不出簍子便是好同志的原則,現在南湖市許多改革都處于停滯狀態,或者半停滯狀態,這讓石峰信十分不滿,不過現在正是換屆的敏感季節,而且之前接連有省委子女在南湖出事,石峰信也是被搞得焦頭爛額,所以也一直沒對市政府出手。
楊子軒敏銳的捕捉到了石峰信語氣中對市政府的不滿,看來換屆之后,石峰信很可能就要對市政府出手了,自己還是提前做好應對的功夫。
“呵呵,我現在還兼任著開發區工委書記,首要任務還是先把開發區搞上去吧,市政府這方面得工作分管太多也不好了。”楊子軒笑著說道。
石峰信點了點頭:“你分得清主次就好了,也不是說市政府這邊的工作不重要,但是開發區一定要搞出個子丑寅卯才行啊”
和石峰信的一番談話,楊子軒思路也理清了,出門時候,剛好碰到了石峰信的秘書匆匆走了進來。
“書記,川都縣的假冒農資案件,出現了重大的新問題”
石峰信皺了皺眉頭,楊子軒知趣了走快了幾步,順手帶上門,出了機關大院門口,見到一個十分厭惡的人——李學深。
李學深正跟在徐宏博身后,不過還是隔了一段距離,楊子軒心道,看來這個李學深是徐宏博親戚不假啊。
李學深沒想到在市委這里碰到楊子軒,想起上次在電話里面,楊子軒對他的態度,李學深就有點惱火了,這幾天開發區黨政辦督查科也向整個開發區通報批評了旅游局,李學深更是惱火了。
所以雖然看到了楊子軒,也是低頭走路,裝作沒看見。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也沒說什么,和徐宏博互相點頭呼應一下就走了。
“你搞什么飛機啊,楊子軒是你開發區的領導,見到他也不打一下招呼”徐宏博走進辦公室,關上門,就劈頭罵了李學深。
“我沒看到他剛才在嗎?”李學深裝聾作啞說道。
“你是騙三歲小孩啊?你把我當三歲小孩?那么大一個人從機關大院門口下去,你會看不見?你真是爛泥扶不上墻,就你這脾性,政治如此不成熟,一輩子都甭想升遷提拔,提拔也是害了你”徐宏博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
“你就作好一輩子在你那個旅游局呆一輩子的準備得了,你要是再不改改你的脾性,就甭想我會幫你什么”徐宏博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姐夫,這真的不能怪我。這個楊子軒也是忒惡心的,竟然讓黨政辦督查科來搞我,這幾天都上旅游局調查這,調查那的,說我們旅游局工作散漫怠慢,還在全開發區通報批評我”李學生一副委屈的模樣。
“你甭當我是傻子,雖然我不知道真正是什么回事。楊子軒為什么無緣無故的找你麻煩?肯定是你自己不老實,肯定是你在旅游局干了什么出格的事,讓他忍無可忍才讓督查科去旅游局調查的。”徐宏博說道。
“楊子軒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你如果不主動招惹他,他肯定也不會管你”徐宏博往李學深的腦門上面狠狠的摁了一下“拜托你腦子放清醒點,現在開發區工委書記是楊子軒不是我徐宏博,你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在旅游局呆著,甭給我惹什么煩”
“如果你覺得這個旅游局局長不好干,你就回老家放牛去,反正你以前也是放牛的要是惹毛了老子,搞到老子提拔不了,甭說你了,就是你姐,我都要趕走”徐宏博板著臉放下了狠話。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學深不敢在徐宏博面前繼續胡扯了,李學深在老家也是混混痞子出身,最是怕這個姐夫。
“徐主任,石書記同志你到會議開個緊急會議,川都縣的假冒農資案有了新的進展,情況很嚴重,你立刻過來吧”石峰信秘書敲了敲門說道。
徐宏博立刻應答一聲,臨走還是狠狠說了一句:“你小子回去放機靈一點,不要招惹楊子軒,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啊。你一個小小旅游局局長,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李學深嘴上答應,但是心底卻是很是不服,一個楊子軒毛頭小子有什么了不起,別人怕他,我可不怕。
楊子軒雖然被李學深弄到有點不舒服,但是上了車之后很快就忘了,現在他的視野也是越來越高,開始涉及市一級層次的博弈了,以前楊子軒也只能窺視市一級博弈,插不進手,但是現在升任副市長,肯定是不可避免的會成為市級博弈棋盤中一個棋手或者棋子,李學深這種小人物當然不在他眼里了。
回到辦公室,楊子軒讓胡凱和李不凡一起擬定以下關于組建開發區旅游開發工作小組的文件方案。
楊子軒想把旅游做成開發區一個精品項目,加上現在剛好也是分管旅游的副市長操作起來也是十分方便,另一方面,楊子軒也想通過這個旅游工作小組把張碧筱名正言順的從旅游局那個虎穴調出來。
第二更到第危情時分 早晨上班的時候,楊子軒特意吩咐秘書胡凱去打電話把許菁從白云賓館叫過來。
許菁本性自然,這段時間除了在黃湖休閑遭遇到十分不愉快的事情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一邊拍戲一邊在飽覽著整個南湖的湖光山色,大清早就跑到了南區鎮附近的湖畔去跑步,接到胡凱的電話,才慢悠悠吃了個早點,開車過來黃湖黨政辦大樓。
許菁現在在國內也是頗有知名度,主演的幾部大戲最近都在央視上面主打熱播,所以許菁出外經常都是帶著墨鏡,開發區因為靠近湖畔濕度較大,入秋之后,天氣也是較為涼快,所以許菁還在脖子之間裹了個圍巾,倒是很有大明星的風范,穿著黃底紅面的高跟鞋,咚咚的走進黨政辦大樓,倒也成為一道亮麗風景,引得四周的黨政辦工作人員,頻頻側目,都在猜測這個妙齡女郎到底是誰?來黨政辦干什么?
開發區里面知道許菁真正身份的,也就只有白云賓館的一伙人,甚至黃湖休閑那邊的不少人也沒有知道許菁的真實身份,先不說許菁打扮和劇中差異非常大,就算認出了也不敢相信,央視上面的知名明星怎么會到南湖這個沿江的內陸城市來。
胡凱早已經在門口接應了,引領著許菁走進楊子軒的辦公室。
經過黨政辦的幾個科室時候,不少科員都探頭出來瞄了一下高挑打扮時尚典雅的許菁,看到了是胡秘書領頭的,急忙又縮頭回去。
“這個女孩很漂亮啊真是養眼啊,要是黨政辦有個這樣的養眼美女,估計我們工作效率都要高幾倍啊”兩個小科員看到許菁和胡凱進去書記辦公室之后,才壓低聲音竊竊私語。
“雖然戴著老大一副墨鏡,還有圍巾裹住了半邊臉,不過還是可以看得出是個大美女,身材,肌膚都是第一流的人物,我們開發區什么時候有這樣的人物了?”另一個小科員偷笑著說道。
“我們開發區早就有這樣的人物,只是你吃不著而已,旅游局那個張碧筱也是一點不比這個差吧。但是你能搞到手嗎?”
“這個難度很大啊聽說有人出過手想追求張碧筱,不過一下子就被張碧筱回絕了。話說回來啊,這個女的到底進了楊書記的辦公室干嘛啊?”
“應該是為了公事吧,既然一個大美女竟然敢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書記辦公室,顯然就是不怕我們機關這些人傳出去的,多半也是為了公事,如果是私事怎么可能這樣大張旗鼓的跑到黨政辦大樓來,楊書記私下和這個大美女偷偷商量不就得了嗎?”
其實這種大張旗鼓招搖過市的事情,這些機關小科員們反而不敢私下嚼什么舌頭,如果是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反倒會激起這幫子人的好奇心流言蜚語滿天飛。
這也是楊子軒為什么敢叫胡凱親自去接許菁的原因,你把事情做得光明正大的,人家反而想挑刺也很難挑,如果是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就算是為了公事最后也會被傳得非常難聽。
踏入楊子軒辦公室,楊子軒正在看著胡凱已經整理好的待批示的文件,許菁還是第一次來到楊子軒辦公地方。
“來了,坐吧,小凱出去給許小姐端杯茶來。”楊子軒起身吩咐說道。
胡凱也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許菁,也被許菁的美貌震撼了一下,雖然胡凱以前是羅浮大學這樣的全國知名大學的學生會副主席,社交接觸到得美女也不少,但是能和許菁比肩的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啊。
不過胡凱也知道這樣的女人不是自己這個小人物可以接觸到的,應答一聲,就出去端茶了。
“楊書記,大清早就叫我來,打斷了我的晨跑訓練計劃,是不是要付出點什么代價啊?”許菁衣著時尚典雅,和楊子軒這個有些陳舊的辦公室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楊子軒也知道自己不怎么被許菁待見,當然也不想接她的話頭,不然到時被她繞個沒完。
“我叫你來主要是想你繼續談一下我們合作的細節,首先你出任我們開發區的形象代言人,我們開發區在建成旅游區回籠資金之后,會付給你一定酬金”
許菁眉頭微蹙:“我還沒那么市儈,我答應擔任你們開發區形象代言人,主要是因為你說的可以讓四周的農民增收,也算是做一件好事吧。”
“我這段時間,經常在你們開發區的湖畔跑步,繞著南區鎮那一塊地方跑,也經常見到不少農民大伯,確實生活條件十分困苦的。像入秋了大清早湖邊地區比較冷,不少六七歲的小孩子早上上學,都是赤著腳走路,雙腳凍得通紅的,穿的衣服也是十分破爛,我看著也辛酸啊,雖然你們南湖市區建設得不錯,但是你們開發區四邊的鎮的百姓確實過得不咋樣。”許菁聲音有些沉重。
楊子軒沒想到許菁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看來許菁也是心軟之人。
“這個我們開發區的領導班子也有責任啊,我這段日子也是很愁啊,南區鎮還算好了,征地不算多,許多百姓還有耕地,但是東區鎮還有幾個鎮情況可能更糟糕一點。”楊子軒長長嘆了一口濁氣,語氣中透著一絲疲憊。
“看來你這個書記也不是這么好當啊。”許菁看的出楊子軒這幅摸樣不是裝出來的,確實是想干點事情的人。
“愁是沒有用的。事情還是要做的,你擔任我們旅游區的形象代言人,可能需要做不少事情,可能是不定期舉行一些活動,需要你來參加,你現在在我們南湖當然好辦,但是你過一段時間終究還要回到京城的,可能到時要你從京城趕來我們開發區。”楊子軒有些猶豫說道,他也覺得這個要求有點過分。
“這個沒問題啊,我倒是覺得你們開發區挺好,尤其是南區鎮那邊,湖光山色純天然的風景,我還想在這弄套房子,不定期來這里度假什么的,體驗一下普通人小市民的生活,京城太喧囂了我不喜歡長期在那里呆著,每年抽一段時間來這里安靜生活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許菁笑著說道。
楊子軒沒想到許菁答應得這么爽快,笑道:“你喜歡我們開發區,這就是再好不過了。”
兩人又談了一下具體的細節,才讓胡凱把擬定的合同拿上來給許菁簽了。
“這是一份初步的框架協議,正式的合同還有一些細節,還要宣傳部那邊出臺具體的宣傳方案之后,才能敲定”楊子軒笑著說道。
“我怎么覺得好像是賣身契一樣啊?”許菁有些古怪的看著楊子軒。
楊子軒哈哈笑道:“如果你不介意做個白毛女,我也很樂意做做黃世仁的。”
幾天之后,開發區的旅游工作小組正式組建,抽調旅游局的副局長張碧筱擔任組長,從宣傳科室抽調一個干部擔任副組長,還從其他相關部門抽調了幾個人補充人員。
楊子軒沒有自己出面說要抽調張碧筱,只是用許菁這個旅游形象代言人的名義抽調了張碧筱,別人也就沒法有什么猜測了。畢竟形象代言人是個女的,想要一個女的組長做搭檔也是十分正常,沒有誰能挑出什么刺。
“這下終于可以擺脫李學深那個老鬼了”張碧筱牽著楊子軒的手,走在流經當歸縣的紅河江畔笑道。
張碧筱上身穿的休閑的體恤,內襯著一件白色的貼身小衣,把胸部的輪廓都表露無疑,倒是讓楊子軒吞了好幾次口水。
四周的江畔的牲口也都是頻頻側目,都被楊子軒狠狠瞪了回去。
下身是毛邊的牛仔群,搭配著肉色的中襪,楊子軒一只手不再牽著張碧筱的手,而是摟著張碧筱的細軟腰肢,手指卻是滿滿在張碧筱的髖骨之間慢慢摩挲。
“今晚要不要就在當歸縣…?”楊子軒涎著臉問道。
“才不要呢上次媽媽都追問了我好久怎么在外面過夜,我長這么大可是從來沒怎么在外面過夜呢。”張碧筱豐腴的身子在楊子軒懷抱里面扭了扭。
“你可以說你最近公務繁忙啊,出差在外面回不去啊,尤其是你現在也算調任新崗位了,更是有理由有借口啊。”楊子軒笑道。
“我才不撒謊了。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和那個大明星許菁是什么關系啊?”提到許菁,張碧筱就有了一絲警惕。
楊子軒心里咯噔一下,這個可不是什么好兆頭,看來張碧筱的醋勁也是不小的啊,干咳幾聲掩飾說道:“還能有什么關系啊,就是普通朋友關系啊,我們開發區旅游區,還是需要借重她明星的影響。再說了人家家住京城,怎么也不會看上我一個內陸城市的小官兒啊”
張碧筱還想反駁什么,這時楊子軒的大哥大響了起來。
“喂,啟明什么事啊?什么川都的假冒偽劣農資案鬧大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立刻趕到市政府”楊子軒回應道。
第有成見 “發生了很大的事情嗎?”張碧筱緊緊抓住楊子軒的手臂。
“估計問題不小啊,前幾天我在市委辦給石書記匯報工作的時候,就已經聽說川都那邊的情況比較危急了”
楊子軒匆匆忙忙的送張碧筱回家之后,就驅車趕往了市政府。
走進市政府會議室的時候,會議已經開始了,楊子軒抱歉了一下,才坐下。
“川都的問題十分嚴重,之前我們市政府就收到了一些風聲,是假種子案大概有幾例,就是種子不結實,但是現在又出現的新的問題了,就是假農藥使得弄作為生長異常,還有一個就是問題化肥問題,川都已經有連續幾起問題化肥問題了。”羅澤明語氣有些沉重,川都是南湖重要的農業大縣,真要是一件大案的話,恐怕會波及到市委市政府啊,如果問題小還好,但是目前情況看來,恐怕是小不的了。
“目前情況就只是發生在川都縣嗎?”楊子軒突然開口問道。“其他靜川區和四縣有沒有問題?不過我們開發區還沒有假農資的問題反映上來。”
“不僅僅是川都縣有這個問題,封里縣,還有其他幾個縣都出現類似的問題,只是沒有川都縣那么嚴重而已,目前已經有大批受害農民聚集在了川都縣政府門口,要求縣政府出面了。”羅澤明微微傾斜著身體說道。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沒有繼續說話。
“志宏,你是分管工商這一塊的,你說說該怎么部署處理這一問題吧,市委那邊已經開過會議了,責令我們市政府的職能部門要在最短時間把這個問題解決,再過一個月就是我們省黨代會了,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什么簍子。”羅澤明微瞇著眼看著李志宏說道。
楊子軒瞥了一眼李志宏,看到他眼神下面明顯有個黑眼袋,肯定也是沒睡好,估計也是在黨代會之前出現這樣一件事,他的壓力也很大。
這個涉及農民百姓的切身的利益的問題,也是可大可小的,關鍵要看怎么處理。
楊子軒也看的出羅澤明明顯是想在推諉一下責任,甚至連具體的解決方案都沒有提出,明顯是想把問題拋給李志宏,畢竟工商這一塊一直是李志宏分管的,出現這樣的假冒偽劣產品,和工商執法大隊執法不嚴,也是有一定關系的,真要追溯起來,李志宏敦促監管不嚴還是有一定的責任。
楊子軒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看來羅澤明和李志宏之間的關系也并不算融洽了之前楊子軒還聽黎啟明說,李志宏和羅澤明之間的關系還算融洽,李志宏也是挺配合羅澤明在市政府開展工作的,李志宏在市政府工作多年,對于市直各機關和組成部門的控制力比較強,所以羅澤明也很倚重李志宏 但是現在羅澤明竟然開始經常把燙手山芋丟給了李志宏了,明顯兩人之間關系談不上什么融洽了,甚至可能出現裂痕了。
這個變化對于楊子軒來說可是一個重大的發現啊 羅澤明看來也是不甘于平靜了,準備對李志宏出手了,把責任推諉到李志宏身上,就是一個強烈而明確的宣戰信號了。
李志宏皺了皺眉頭說道:“問題化肥,偽劣種子,假冒農藥,幾個大問題都是爆炸式的一下子在南湖下面各區縣爆發出來,絕對不是偶然,肯定也不僅僅是我們工商局的問題,農業方面的監管措施也是做得不足,我們市政府領導班子一直對于這一塊也不是十分重視。”
李志宏這句話可是話里有話,把導火線引向了整個市政府領導班子,心里暗道,老羅啊,老羅,想把屎盤子全部都扣在我頭上,沒門 羅澤明臉色微變,李志宏這句話明里說在說市政府領導班子領導不力,實際也是在提醒他,真要追究起責任來,他這個市政府的班長也絕對逃不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討論怎么解決這個問題吧,這可是拖延不得啊,拖久了,只怕川都縣的農民百姓可能有進一步的動作啊。至于責任問題,還是等問題解決之后再慢慢討論吧。”楊子軒侃侃而談。
此話一出,倒是引得不少四周不少人側目,這可是楊子軒這個副市長在市政府會議上面,第一發出自己的聲音啊。
小會議室里面除了幾個副市長之外,還有工商,農資,安監等部門的相關部門負責人列席,這些實權局長也是第一次見到楊子軒這個南湖官場新貴的發聲。
羅澤明皺了皺眉頭,瞥了楊子軒一眼,心道,你這個毛頭小子充什么大條啊,還擺出一副教訓的口吻,莫非是因為擔任了副市長之后,就認為有和我平起平坐的能力和位置?
李志宏倒是有些感激的看了楊子軒一眼,這個小子還是有點悟性的,一句話倒是給自己解了圍,不然羅澤明剛才還真是會繼續發難啊。
李志宏當即順著楊子軒的話頭說道:“確實我們當務之急就是解決這個問題,至于責任問題還是等問題解決之后再慢慢商榷了,畢竟這件事如果鬧大了對我們南湖市的市委市政府形象都有比較大的損傷。”
“子軒同志有什么好意見啊?”羅澤明點著煙,吐了個煙圈問道。
“按照市長您剛才的說法,可以知道現在我們南湖市不僅僅是川都一縣爆發出這樣的假冒農資問題,而是幾個縣區都出現這個問題,那么問題就絕對不會小。我們可以這樣部署,先找到川都縣幾家銷售這種假冒農資的公司和營業部,然后順藤摸瓜的找出真正制造這些假冒農資的工廠,再一舉搗毀這些制造假冒農資的窩點。”楊子軒潤了潤喉說道。
周圍的一些都不禁點了點頭,這個新上任的副市長,還是有點水平的。
“那川都縣政府和縣委現在聚集著大批受害農民,你打算怎么解決這個問題啊?”羅澤明繼續問道。
“這個很簡單,首先要平民憤,莊稼收成不好,這些百姓肯定心頭有怨氣,我們必須要趕緊揪出制售假冒農資的幾個頭子,抓住幾個典型,給民眾一個交代,他們自然會散去。其次,就是要補救了,督促相關縣區的相關部門,保證新的正牌農資發送百姓手中,讓當地的農業專家協助進行補救工作,盡量把收成損失降到最低”楊子軒臉色平靜說道。
李志宏和其他幾個副市長都點點頭:“子軒,你這個建議可行。”
楊子軒當然不敢攬功,急忙說道:“這也只是我的個人想法,具體還是需要羅市長和志宏市長,還有各位分管市長們,指點和修正”
羅澤明笑著點了點頭這個小楊還是很圓熟的嘛,笑著說道:“我補充幾點吧,就是由各位副市長牽頭具體落實到每個縣區,這樣吧,我現在就分配一下,建明你是分管農業的副市長,你就和子軒一同去川都縣吧,大秦你就負責跑一趟封里縣,宗澤你去一趟當歸縣,我負責靜川區的,志宏市長呢,就麻煩跑一趟龍山縣吧”
“大家有沒有意見?”羅澤明環顧一周問道。
鄭建明臉色微變,要知道川都縣的問題最是復雜,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羅澤明,竟然把最棘手的燙手山芋丟給了自己。
楊子軒心里也是一沉,心道,看來羅澤明對我有成見啊,雖然我提出了相對完整的解決方案,也沒有攬功,但是羅澤明還是分配最危險的火藥包給我。
楊子軒一時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羅澤明,要知道這一塊本來就不屬于他分管的,反而分配最危險的一不小心就可能出大問題的川都縣給自己。
難道是給李志宏解圍,惹惱了羅澤明?
車子行駛在通往川都縣的二級公路上面,四周隨處可見大片的農田。
“楊副市長啊,看來這次我們要好好通力合作啊,川都縣的問題很棘手啊。”鄭建明對楊子軒這個南湖官場新貴,倒是有點好奇,調整副市長分工的時候,楊子軒也沒從他口里奪食,所以鄭建明對楊子軒的印象并不壞。
楊子軒嘴角一笑,鄭建明這是明顯怕自己臨陣逃脫逃避責任,所以用個“通力合作”想把自己捆住啊。
“這個可不能掉以輕心,市政府把這個最艱巨的任務交給我們,也是對我們的信任啊”楊子軒這句話倒是給了鄭建明一個定心丸。
楊子軒雖然不知道,羅澤明把川都這個火藥包丟給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楊子軒堅信危機也是機會,只要處理好川都的問題,說不定又能給一些領導增加點印象分,有意外的收獲的也是可能的。
掛著市政府牌子的車子停在了川都縣政府門口,政府門前,一地狼藉,看來受害的農民是回家吃飯了,門口也沒多少人。
楊子軒和鄭建明一起走進了縣政府大樓,讓工作人員同志了一下川都縣的縣長和縣委書記都過來開個會議。
第二更到 (大文學[img]/DownFiles/Book/8/8570/2011/11/21/2011112122420718581470.gif[/img]
楊子軒怕被尼桑里面的白曙發現,所以也不敢探出頭去仔細觀察,只能把臉貼著車窗玻璃,努力往外看。
“這個不是…”楊子軒忽然想起了這個女子是誰了,這個女的不正是張瀾家里那個保姆嗎?
白曙竟然和張瀾家里的保姆玩車震,這算是哪門子的事情啊?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難不成白曙和張瀾之間的關系不是鐵板一塊的盟友,這個保姆還是白曙的眼線?
楊子軒眼前一亮,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發現啊 楊子軒搞清楚了是什么回事之后,就讓司機把車直接開回到了開發區,入秋之后,開發區夜晚也變得清冷起來,楊子軒下了車,回到家喝了杯熱茶。
“鈴鈴鈴”一陣門鈴聲在門外響起。
楊子軒嘀咕一聲,這么晚了還有誰來這里找自己啊?
打開門一看,卻是一身雪紡裙子的顧青楠,眉目如畫,青絲如墨,穿著雪白的雪紡衣裙倒是頗有些畫中仙子秀氣和靈氣,少了幾分成s女人的韻味,多了幾分青春的羞澀,玲瓏浮凸的,讓楊子軒也忍不住贊一聲。
“顧總這么深夜造訪,有什么急事嗎?”楊子軒同時環顧四周沒發現有什么其他人,才扭頭問道。
畢竟這帶得江畔小洋樓幾乎都是開發區的常委樓,很多常委毗鄰而居,楊子軒這一幢倒是顯得有點獨立,四周幾幢小洋樓都是空蕩蕩得沒人住,所以楊子軒在環顧四周沒有其他人之后,心里才放心。
畢竟深夜時分,孤男寡女的,很容易傳出些瓜田李下的嫌疑,楊子軒也不想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我是想和楊書記您談談我們圣東的事情今天我也去了一趟您的辦公室,卻是聽到胡秘書說您去市里開會了,所以才冒昧深夜造訪,打擾您的休息了。”顧青楠說話還是中規中矩的,看不出臉色有什么變化。
楊子軒點了點頭說道:“那先進來吧,外面風大”
顧青楠恩應了一聲,便順手把門給帶上了,微黯的壁燈下,楊子軒能看到顧青楠的臉龐楚楚動人,讓人心蕩,楊子軒急忙收斂心神,這個女人可是有婦之夫,而且能在幕后掌控著整個圣東集團將近幾年,肯定也是十分聰明之人,招惹起來可不是什么好事 “顧總喝點什么?”楊子軒看著優雅坐在黑皮沙發上的顧青楠問道。
“隨意吧”顧青楠紅唇一抹在黑暗中顯得魅惑。“還是我自己來,不敢勞書記的大駕”
楊子軒笑著說道:“私下你叫我子軒就得了,對于開發區內的企業家,我們工委還是十分尊重的,保持著良好的私人關系也是必須的。”說完就順手沖了杯咖啡,一杯端到顧青楠面前,一杯放到了自己面前。
“顧總如此迫切的來找我,到底所為何事啊?”楊子軒背靠在沙發上面問道。
“之前我已經向書記您問過了,現在我們圣東制藥確實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書記能不能幫幫忙?”顧青楠一提起這個,臉上的神色更是迫切,緊緊盯著楊子軒輪廓分明的臉龐。
“這種幫忙具體是指哪一方面?”楊子軒可不會三歲小孩,沒那么容易對一個商業打爬的人許下什么承諾,雖然不可否認的這個女人確實很有魅力。
“我們圣東自從資金鏈斷裂之后,很多銀行上門催債,核心技術骨干基本都走了,還有最近發生了幾起財務人員卷款逃跑的事情…”顧青楠咬著嘴唇說道。
“財務人員卷款逃跑的案件,你們圣東制藥報案了沒有?”楊子軒問道。
“已經報案了,但是快半個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顧青楠眼睛快要滲出水來了。
楊子軒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明天敦促一下開發區公安局,讓他們抓緊破案吧。”
顧青楠點了點道謝說道:“那我就先多謝楊書記了。”
“至于你們圣東制藥資金鏈斷裂的事情,我也不能幫忙太多,畢竟你們制藥工業園里面那么多企業,很多都陷入了一定的資金困難,只是沒有你們圣東制藥這么嚴重而已,我們開發區工委和管委會總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只救你們圣東制藥,不救其他只要制藥企業啊。”楊子軒嘆了口氣說道。
顧青楠點了點頭說道:“我也知道楊書記您很難,所以我也不想為難你,這個圣東已經是沒辦法可救的了。”
顧青楠的聲音里面有一絲哽咽。
楊子軒對于這樣一個大美女,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從個人角度上來講,楊子軒是很希望幫一幫圣東制藥,畢竟曾經的圣東制藥曾經一度是國內好幾個高端藥物的市場份額最大的占有者。
但是畢竟兩人的立場不同,楊子軒必須站在整個開發區的高度上面看問題,不能厚此薄彼。
“但是楊書記,我還是想你幫一幫我。”顧青楠輕輕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道。
楊子軒不置可否。
“昨天我已經和陸圣東離婚了”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顧青楠的嘴唇有著一絲蒼白,臉上也是沒有一絲血色,顯然離婚事件對他的打擊很大。
“啊?”
楊子軒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瞪大了眼睛。
“為什么?”楊子軒疑惑問道。
顧青楠搖了搖頭:“我和他當初本來就是假結婚,主要是為了我爸吧,他對我爸很好,我爸也很喜歡他,去年我爸走了,但是我們之間不算有了太深的感情了,只是一種友情在互提攜著對方吧,但是我爸走了之后他卻是像發了瘋一樣,想要在事業上面證明比我做得好,因為這些年來圣東的戰略一直都是我在做。所以去年他脅迫我退居幕后,帶著團隊研發一種虛無縹緲和并不符合市場規律的新藥,最后失敗,整個圣東也因為過多投入資金在研發,而忽略了銷售團隊的建立,市場份額大大縮小,不斷被對手蠶食鯨吞,最后成了這樣一個局面…”
楊子軒一臉震驚,沒想到圣東制藥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藥廠成為全國知名的大制藥公司,真的是出自顧青楠的手筆,之前楊子軒也只是猜測,此時親耳證實,還是覺得震撼。
“自從他**被救過來之后,他好像又變了個人一樣,變得更加瘋狂,前段時間,他為了拯救這個圣東,他竟然要求我去給吳行長那個兒子睡覺…”顧青楠說到最后又羞又憤,捂臉哭了起來。
楊子軒心頭大驚,這個陸圣東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竟然要求自己妻子去做這種事情,雖然說兩人也只是假結婚,但是陸圣東這也太那個了吧。
“我沒理他這種無理的要求,之后就跑了出來,之后就遇到了楊書記你了…”
楊子軒忽然想起有一晚見到顧青楠在路邊哭泣,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那我能做點什么?”
顧青楠此時的胸前的裙子衣襟已經被浸濕了,飽滿而挺拔的隨著有些急促的呼吸而不斷的起伏著,楊子軒艱難把眼神從顧青楠的胸部移開。
“我們夫妻財產做了分割,圣東我是一份股權都不要了,全部都留給了陸圣東,只是拿到了一筆資金還有圣東制藥一些折舊的醫療還有制藥設備”顧青楠也感覺到自己在楊子軒身邊有點失態了,急忙擦了擦眼淚。
“我是想自己重新組建一個制藥公司,聽說開發區里面準備成立一個創業資金,專門獎勵給開發區一些有志于創業的人,我想楊書記,你覺得我的假如創建一個新公司,能不能拿到這個創業資金”顧青楠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坐直了身子,顯得端正美麗。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這個創業資金的提法也是他最近在主持召開工委擴大會議上面提出的,沒想到工業園的那邊的人,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原本楊子軒還以為顧青楠是為了拯救圣東而來,現在看來他是錯的離譜了,人家盯著的是那筆創業資金。
“創業資金的具體實施措施還沒出臺,我現在還不好說,具體還要看顧總的新公司是否符合我們創業資金要求的資質”楊子軒故意把話說得含糊不清。
顧青楠也不在意:“那楊書記您覺得我拿到這個創業資金可能性大不大?”
楊子軒笑著說道:“顧總的管理水平在工業園是有口皆碑的,只要顧總的新公司不太差,估計還是能拿下的,另外我們對于新開的企業,也有一定的優惠制度,鼓勵大家在開發區直接創業,所以如果顧總開新公司,前景還是看好的。”
顧青楠點了點頭,這個楊子軒還是很有眼光和領導水平一個人,像設立創業資金,鼓勵直接就地創業,這些措施都表現了這個青年書記眼光的前瞻性比很多領導都要好上很多,在這樣的人領導的地方落戶創業,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第二更到大文學第暴風雨的前奏 “顧總的新公司還是打算繼續做傳統普藥還是新型藥物?”楊子軒疑惑問道。
“可能還是做新型藥物,畢竟對于新型藥物的推廣銷售還有經營模式,我都比較了解,傳統普藥市場,已經基本被國內幾家老牌制藥廠給壟斷了,而且他們銷售渠道也優于我們這種新興的制藥企業,想要占據一定市場份額非常難。”顧青楠撐著下巴說道。
“但是你開新公司做新型藥物,首先就需要一筆比較龐大的研發新藥的資金,另外圣東制藥之前的核心技術骨干已經基本走,你現在手頭也缺乏能在研發團隊中挑大梁的角色,我擔心你會功歸一簣啊。”楊子軒喝了口咖啡淡淡說道。
顧青楠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本身也是做藥物研究的,沒有研發技術人員,就需要我親自上場了。不過楊書記你說的也對,確實風險很大,我現在也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至少不能讓自己后悔吧”
顧青楠的眉宇之間露出一絲堅毅的神態。
楊子軒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的新公司是繼續做新型藥物,恐怕是拿不到我們的創業資金了,畢竟風險太大,我們創業資金也是有限,畢竟我們開發區現在的財政狀況也不算太好,所以好鋼必須要用利刃上面,這筆創業資金必須投給那些成功率較高的,前景較為看好的企業。”
“那怎么辦啊?”顧青楠有點急了,這筆數目不菲的創業資金可是她新公司的啟動資金預算中的重要一環啊,如果得不到這筆創業資金,那么她的新公司就幾乎不可能起來了。
楊子軒嘴角浮起詭異一笑,魚兒上鉤了。
“這樣吧,你就不要做新型藥物的,你改做保健品”楊子軒笑著說道。
保健品?
顧青楠有些疑惑說道:“在國內做保健品能成嗎?”
楊子軒點了點頭,他可是知道在九十年代國內的保健品產業可以說是爆發式的增長,像紅桃k,腦白金之類的保健品,如同雨后春筍般涌現。
“我覺得國內的保健品市場即將進入一個蓬勃的期,是個大有可為的行業”楊子軒笑著說道。
“顧總先回去考慮一下我的意見吧,我在省城也認識一家比較有實力的公司——陽晨連鎖的負責人,如果顧總有興趣,我可以給它主要負責人的電話你,聽說陽晨連鎖最近對做保健品比較有興趣,估計能給顧總你提供資金上面的幫助”楊子軒淡淡笑道。
顧青楠點了點頭說道:“楊書記這個建議和我之前設想的出入很大,那我先回去考慮一下,過一段時間給您答復吧”
楊子軒說好了,就起身送顧青楠的出門,從身后能看到顧青楠如同蜜桃兒般熟透的屁股在走路時候,一扭一扭的。
待顧青楠走后,楊子軒才發現大廳空氣都充滿了顧青楠的身體的幽香。
洗完澡之后,楊子軒回到了書房,桌面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電話是彭清打來的,在電話里面匯報著今天下午楊子軒離開川都縣后發生的情況,下午工商公安等部門的聯合執法隊,關停和取締了幾個銷售假冒農資的營業點之后,彭清就親自出面疏散了聚集在縣政府門前的群眾。
彭清在電話里面語氣十分興奮,他當面著群眾的面宣布關停和取締銷售假冒農資的營業點之后,大幫群眾就開始慢慢散去,沒想到一件本來以為很棘手群眾性的事情,被楊子軒三言兩語就解決了,倒是讓彭清對這個新副市長看高了一眼。
掛了彭清電話之后,楊子軒又接到了李志宏的電話:“子軒啊,今天表現不錯啊”
楊子軒知道李志宏指的是在市政府緊急會議上面,幫他解圍的事兒,笑著說道:“我也是誤打誤撞而已,很多事情還需要學習”
李志宏對楊子軒的表現也挺滿意的,說道:“剛才川都縣的老彭已經打電話來了,說川都聚集在政府門前的群眾已經散去了,老彭在電話里面倒是挺贊揚你的,看來你還是有兩把刷子啊。”
楊子軒謙虛了幾句,忽然想起了那幾個營業點背后的供銷公司問題,說道:“市長…雖然群眾已經散去了,但是我聽老彭說,那幾個銷售假冒農資的營業點,都是市里面的一個供銷公司的,而且這個供銷公司還是我們政府的產業,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啊?”
李志宏沉默了一會才說道:“老彭也跟我提到了這件事,恐怕這件事會很復雜,那個供銷公司確實是我們市政府的一塊產業,就是我們南湖最大的供銷公司之一——天湖供銷公司,不過這個供銷公司也有其他人員參股”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這可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危害極大的假冒農資,都出自南湖市政府下屬的一個供銷公司,如果被捅到了省委省政府上面去,恐怕省委省政府對南湖整個領導班子,都要有看法啊。
尤其現在是省代會前夕的關鍵敏感期,如果南湖政府爆出這樣的丑聞,恐怕結果也是難以想象的。
“現在事件調查清楚了嗎?究竟是天湖供銷公司里面個別人員把這批假冒農資引進公司,然后銷售牟取暴利,還是整個天湖供銷公司的領導班子都已經爛掉了?”楊子軒聲音有些沉重,畢竟天湖供銷是政府產業,而楊子軒現在也是政府副市長,如果整個天湖供銷公司的領導班子都爛掉的話,恐怕他臉上也不好看。
“我也是深夜才接到了老彭的電話,還沒來得及向石書記匯報,現在石書記估計也睡覺了,恐怕要等到明天上班,才能向石書記匯報,等市委那邊拿意見”李志宏有些疲憊說道。
這幾天李志宏也是被這場假冒農資案弄得身心疲憊,夜不能寐,誰知道剛剛解決受害農民群眾的問題,供銷公司又出了問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楊子軒能聽得出李志宏還有些話沒有說盡,李志宏既然不想說,楊子軒也不會不識趣的去問,寒暄了幾句,楊子軒就把電話掛了。
早晨,楊子軒還在睡夢中,放在床頭的電話就鬼叫般的鈴鈴響起來。
楊子軒拿起電話一聽,正是彭清的聲音。
“楊市長出大問題了”彭清在電話里面的聲音有點嘶啞。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什么大事情啊?你慢慢說別急了。”
“今天一早,縣委辦就接到了群眾舉報說,昨晚聯合執法隊關停的幾家營業點的負責人,把我們執法隊粘的封條全部撕了重新開張了。”彭清語氣急促,楊子軒能聽到電話那頭吵雜的人聲。
楊子軒臉色微變,這個天湖供銷膽子也太大了點,說道:“然后呢?”
“然后,那些氣憤的受害農民就和幾家營業點的負責人發生了肢體沖突”
楊子軒霍然心驚:“現在事故現場有沒人員傷亡?”
“現在已經有三名受害農民被打傷,送往了縣人民醫院了”彭清四周很吵雜,所以電話里面的聲音也很大,楊子軒都覺得自己耳膜都在震動了。
“你給鄭市長匯報這個情況了沒?”楊子軒摸了抹額頭的上冷汗。
“已經匯報過了,不過鄭市長說他昨天上廁所了,對你的部署和指示都不知情,所以他無能為力,叫我直接找你商量解決”彭清說道。
“丫的”楊子軒額頭上面青筋暴突,咬牙切齒,算是徹底把鄭建明給恨上了,本來市里面就把川都縣分配給他們兩人的,鄭建明總是在關鍵拍板的時刻,就出現屎尿的問題,只留下楊子軒自己一個人部署和下令,有好處就屁顛屁顛出來撈,出問題了就像見到鬼一般推三阻四說不知情 彭清心頭也是把鄭建明的祖宗十八代的女性同志都問候了一遍了,一個副市長一點擔當也沒有了,搞得現在彭清也是心慌慌的。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彭清覺得如果有兩個副市長一起坐鎮,他倒是沒那么擔心,但是現在鄭建明幾乎不管事,全部都推給了楊子軒這么大的事情,一個高個子可是不太頂事啊 “咱們先不管他吧,老彭你現在在現場嗎?”楊子軒問道。
“我正在現場指揮啊,不過一直擠不進去啊”彭清哭著臉說道。
“怎么這幾天都不見劉文東呢?”楊子軒問道,劉文東是川都縣的縣長,楊子軒去到川都縣之后,也聽說彭清和這個劉文東也是尿不到一個壺的,雖然說不上勢同水火,但是關系實在無法稱得上好一字。
“他啊,聽說去省城匯報工作了,幾天都沒回來”彭清嘆氣說道。
“關鍵時刻,他一縣之長怎么能不回來處理呢,你立刻讓人打電話給他,讓他立刻趕回來”楊子軒語氣冷冷說道。
掛了電話,楊子軒摁了摁兩邊的腦漿,心頭一陣沉重,天湖供銷幾個營業點如此囂張,恐怕事情很不簡單啊真是多事之秋啊大文學(大文學 “老黎,肖秘書長出了什么問題?”楊子軒在電話里面問道。
現在楊子軒在市里真要說得上是盟友的也就是只有黎啟明一個人,當然楊子軒不會讓這種局面持續下去,他必須要另外挖掘盟友,這樣才能增大自己在市府的話語權。
現在羅澤明已經表現出了對自己的不滿,楊子軒也必須要未雨綢繆了。
“我也是剛剛收到消息了,聽說是接到實名舉報,肖秘書長接受了天湖供銷公司的賄賂,并且遙控著整個天湖供銷領導班子的人事大權”黎啟明說道。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在天湖供銷爆發出銷售假冒農資問題的敏感時期,肖懷華就被舉報,這兩者是不是太巧合了?
“啟明,你不覺得時間上有點巧合嗎?天湖內部班子可能會全部爛掉,肖懷華秘書長就被舉報,這兩者是不是有什么關系啊?”楊子軒問道。
黎啟明經楊子軒這么一提起,也覺得這里面似乎還真是有點問題:“好像還真是有點關系啊你是說肖秘書長被實名舉報的背后有幕后推手?”
楊子軒打著哈哈:“這種話,我可不敢亂說,我也只是推測一下”
“對了啟明,天湖供銷社的黨委書記,有沒有被市紀委進行調查?”楊子軒問道。
黎啟明搖了搖頭,說自己也不清楚,兩人都是興致闌珊,就掛了電話 楊子軒坐在車子上面沉思著。
很明顯肖懷華突然被紀委調查,不是偶爾事件,不能孤立看待,這背后肯定還有一雙大手在操縱。
楊子軒在琢磨著肖懷華在換屆之前,被紀委帶走到底誰才是獲利最大的,那么他就很可能就是幕后推手之一 肖懷華是市委秘書長和石峰信的關系也很好,肖懷華作為前任老市委書記宋思安的嫡系親信,可以說是宋思安留下來得干部中的一面旗幟,李志宏雖然當初也和宋思安走的很近,但是宋思安退居到人大主任位置之后,李志宏已經和宋思安越走越遠了,不能算是純正的宋思安的舊部。
所以肖懷華的倒下,首當其沖,被打擊最厲害的肯定是宋思安還有宋思安舊部 那整個市委里面誰才是最惱怒宋思安的呢?
答案基本是呼之欲出了——羅澤明因為宋思安的阻撓,羅澤明從省政府排名第一的副秘書長下來也只是出任南湖市長,而不是市委書記肖懷華倒下,至少能給已經退居二線的宋思安一個巨大的打擊,可以報羅澤明的一箭之仇這是其一其二,肖懷華作為市委秘書長,也算是石峰信的大管家,卻在換屆之前倒下,這對于石峰信這個市委書記也是一次狠狠打臉,而且石峰信也可能因此給省委某些大佬一個較壞的印象,甚至可能會提議調動石峰信楊子軒如此分析下來,也是嚇出一身冷汗,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如果不是細細分析,還真是看不出來啊不過楊子軒卻是看到一個機會和契機——如果自己幫助石峰信和宋思安解決這個肖懷華的危機問題,那自己即便得不到宋思安留下來的舊部的擁護和石峰信的徹底信賴,至少也能讓他們欠自己一個人情這可是一筆很大的政治資源,尤其是前市委書記宋思安留下的舊部很多啊,如果能夠拉攏到這批人,自己以后在整個南湖才稱得上是真正的立足了 傍晚時分,楊子軒來到了市委書記辦公室,讓人通報一聲便走了進去,楊子軒來石峰信這里,主要是為了了解一下肖懷華的具體情況,既然決定好好運作一下這件事,至少也要先把情況了解清楚。
“子軒,你怎么來?你不是在川都縣處理假冒農資案件嗎?”石峰信聲音有點疲憊,為了肖懷華的事情,他剛剛去了一趟市人大那邊和宋思安商量了一個下午,精神疲憊了。
省紀委在帶走肖懷華之前,其實給石峰信打過招呼,當時石峰信也是十分驚訝,他一直相信肖懷華的人品,肖懷華這個人雖然有點山頭主義,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從來都是十分嚴格要求自己的。
但是石峰信知道省紀委既然給自己打了招呼,這就說明了,在收到的證據方面至少是站得住腳跟,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石峰信還不放人,恐怕連石峰信自己都要被懷疑和批評了。
“我主要是想來給書記您匯報一下工作進程的,因為根據川都縣工商等部門的調查結果顯示,這批假冒農資全部出自我們市的天湖供銷公司的營業部”楊子軒聲音嚴肅說道。
石峰信皺了皺眉頭,這個楊子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天湖供銷都快成了石峰信的一塊心病了,肖懷華就是被指控收受了天湖供銷的賄賂才被紀委帶走調查的,現在石峰信是一聽到天湖供銷,就條件反射了。
“而且天湖供銷在川都縣的營業點的負責人,態度惡劣,不但不認罪,而且打傷了群眾,我建議石書記您能指示市紀委和市檢察院公安局立刻進駐天湖供銷進行調查”楊子軒語氣鏗鏘說道。
這下石峰信心里更是不爽了,自己現在還是在自顧不及了,哪里還管得了天湖供銷的那攤子事兒呢 要知道肖懷華被抓的時間十分敏感,恰好是在大換屆之前,石峰信立刻就猜到了這背后可能有羅澤明的影子。
畢竟大換屆在即,羅澤明背后的老板——省長黃文清很可能再進一步登上省委書記的寶座,羅澤明也想再進一步上位市委書記,但是抓不到石峰信的把柄,所以就對肖懷華這個市委大管家出手了,以此了打擊石峰信在省委大佬心目中的形象。
可惜石峰信也拿不到羅澤明在背后操縱一切的證據“這個我知道了,先放一放吧,你先回去吧把你的本分工作做好就行了。”石峰信直接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下令逐客了 楊子軒笑了笑說道:“石書記,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一下,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石峰信覺得楊子軒今天有反常,問道:“什么問題啊?你直說吧。”
“我聽說肖懷華秘書長,下午被省紀委帶走了,是因為天湖供銷的事情嗎?”楊子軒問道。
石峰信有點不耐煩了,怎么這個楊子軒這么不識趣啊,不高興的事兒老是翻來覆去的談起。
“這個你不用關心,你把自己的事情先做好吧。”石峰信沒好氣說道。
“石書記,我想說的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解鈴還須系鈴人啊”楊子軒淡淡笑道。
石峰信一愣,沒想到楊子軒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似乎話里頭還藏著什么,但是石峰信一時也捕捉不到。
“你繼續,把話兒說的清楚明白一點”
楊子軒知道石峰信開始上鉤了,臉色肅然說道:“書記,既然肖懷華秘書長是因為收受天湖供銷公司賄賂被舉報的,那么我覺得市紀委就很有進駐天湖供銷的必要了舉報的人肯定也是在天湖供銷公司里面”
石峰信皺了皺眉頭:“你知道天湖供銷公司并不完全是我們市里的產業,還有私人的股份啊。”
楊子軒笑道:“書記,這個我也清楚,天湖供銷公司涉及到一些省委大佬的子女親戚們,但是如果我們因為忌憚他們,而不敢派遣紀委進駐天湖供銷恰恰就是中了計了中了敵人的計了敵人就是利用我們這種忌憚心理,所以才把一些害群之馬滲入天湖供銷公司,然后讓這些害群之馬來實名舉報誣陷肖秘書長這樣的好干部”
石峰信眼前一亮,如果不是因為要維持自己書記的形象,石峰信還真是忍不住拍案叫絕了。
這個楊子軒的分析實在是讓人叫絕了十分的入情入理啊 “子軒,看不出來啊”石峰信朝楊子軒揚了楊大拇指,就拿起電話,想撥通市紀委電話,但是剛拿起電話,又放了下來。
“子軒,還是有點問題啊,按照你的說法,肖秘書長被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安排了一些害群之馬進入了天湖供銷公司之后,由天湖供銷公司的這些害群之馬實名舉報了肖秘書長,但是我們即便是派遣了市紀委人員進駐天湖供銷,恐怕也找不出這些害群之馬啊”石峰信又是眉頭緊鎖著。
“書記,您也聽說一句老話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些害群之馬肯定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的,不知道書記您了解川都縣的副縣長魏雄嗎?”楊子軒笑著說道。
“認識而已,他以前是我們市委辦的科室同志下去鍛煉的,怎么了?”石峰信問道。
“在天湖銷售大規模朝川都縣大量銷售假冒偽劣農資時候,他不在縣里,而是被派到了省里面匯報工作,這說明有人故意避開了他,因為他對天湖供銷社很熟悉,如果他在,就很多事情辦不成了,所以才要避開他這個避開他的人,很可能就是害群之馬”楊子軒笑道。
第第一彈(二)
石峰信像是重新認識楊子軒一般,心道,這個小子還是可造之才,思維確實縝密。
“子軒啊,看來你是旁觀者清啊”石峰信嘆息說道。
“書記,我只是不想肖秘書長被一些小人誣陷而已,省紀委已經把肖秘書長帶走,如果我們能提前一步,在紀委給肖秘書長下結論之前,把誣陷肖秘書長的害群之馬給揪出來,這樣或許能讓肖秘書長脫困”
石峰信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這樣吧,你這幾天先穩住川都縣的局面,吩咐魏雄同志來我辦公室一趟。”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不過書記,如果市紀委想進駐天湖供銷調查,總要有個理由和相關的證據,不能師出無名啊。”
“哈哈,這個你就多心了,省紀委帶走肖秘書長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因為有證據表明肖秘書長接受了天湖供銷的賄賂,既然有受賄了,那么天湖供銷公司里面肯定就要行賄之人”
“只要你說的魏雄同志找出天湖供銷的害群之馬,他就誣陷之人和行賄之人,這個理由還不充分?”石峰信哈哈大笑。
楊子軒臉色一松,看來石峰信終究是官場老手,自己點明方向,他立刻就能把后續的行動考慮的清清楚楚,自己算是多慮了周一的時候,南湖市紀委突然進駐天湖供銷公司,逮捕了三名男子,理由是配合省紀委的調查需要 本來在大換屆之前,應該是人心浮動的時候,卻因為肖懷華秘書長被省紀委帶走,天湖供銷公司的幾個中層領導干部被市紀委帶走調查,而變得人心惶惶,許多平時和肖懷華走的比較近的干部,都是人人自危,謹言慎行。
在南湖的東湖區域的岸邊,正坐著兩個戴著帽子的中年男子,手里拿著一根釣竿,悠閑自得,如果是有心人的話,就會注意到停在不遠處的懸掛著市委一號車牌的奧迪,還有小號碼的市委車牌的尼桑。
這兩個男子,正是南湖市最有權勢的兩個人之一,市委書記石峰信和常務副市長李志宏。
“書記,你下令市紀委抓了天湖供銷的人,就不怕省軍分區那幾個大院子女找上門來?”李志宏笑著說道,雖然是笑著,但是內心還是有點慌亂的。
市紀委突然出擊,讓很多局外人和局內人都頗為不解,自從有省軍分區的私人入股天湖供銷之后,天湖供銷就幾乎成為一個禁區,沒有人敢輕易伸手進去,即便是市委大佬,對于天湖供銷的事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老李,看來你也是當局者迷啊,我一開始也是你這種心理,一直覺得天湖供銷碰不得,但是前天楊子軒那小子算是點醒了我,現在某人就是利用我們這種忌憚的心理,通過天湖供銷來對付我們。”
“我們越是忌憚,越是不敢動天湖供銷,某些人就是越笑得歡”石峰信笑著說道。
李志宏皺了皺眉頭,沒有做聲。
“老李,不用苦著臉嘛,這其實也是很容易理解的,天湖供銷至少有一部分人是我們市里的領導干部,我們市委市政府為什么管不得呢?市紀委進去也不是抓省軍區那個大院子女的人,我們為什么要忌憚呢?”
“王天成真要找上門來,我們市委也完全可以解釋清楚啊,我們沒抓他的人,抓的只是我們南湖市在里面的領導干部”石峰信搖了搖釣竿說道。
李志宏楞了楞,隨即笑道:“書記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石峰信哈哈大笑:“不是我一語驚醒夢中人,而是楊子軒一語驚醒了我”
“市紀委是誰帶隊抓人?老馮?”李志宏問道。
石峰信搖了搖頭:“老馮是省紀委下來的人,本身就是和省紀委穿同一條褲子的,我哪敢讓他出馬,老梁帶隊的我還懷疑這次省紀委就是老馮親自攛掇下來抓人的呢我一直覺得省紀委的證據并不是特別充分,這次省紀委抓人的理由有點牽強,應該是有人在背后攛掇,省紀委才會勉強親自下來抓人的…會不會還是張倫書記女婿死在我們南湖市里的問題在作怪?”
李志宏臉色微變:“事情過去了也有幾個月了,不會還有影響吧,如果張書記真的記恨我們南湖的市委領導班子,早就出手了”
石峰信搖了搖頭:“張書記是原則性很強的領導干部,沒有切入點,他不會胡亂動手的,這次肖懷華被舉報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李志宏眼皮一跳:“張倫書記在我省的口碑還是很好的,清正廉明,心胸不至于這么狹隘吧?”
石峰信嘆息說道:“張倫書記也是人,既然是人,肯定就有人之常情,護短是很正常的了”
感覺到氣氛太壓抑了,石峰信就看了看表笑著說道:“我還約了楊子軒那小子呢,怎么還沒到呢?”
李志宏笑道:“那小子鬼點子挺多的。我有時也喜歡聽聽他的意見。”
“是根好苗子,可以培養一下,這次也多虧他點醒了我,不然我也要被省紀委和天湖供銷弄得很被動啊。”石峰信嘆息說道。
“培養一下確實可以,書記是想給他加加擔子?”李志宏試探問道。
石峰信搖了搖頭:“加擔子就不必了,他現在作為副市長分管的部門已經不少了,我還是希望他能專心好好搞這個開發區兼顧一些市政府的分工工作就行了,你分管著財政這一塊,可以適當在財政和其他方面增大對開發區的傾斜力度,我看過他在紅水縣的那些改革,還是很有力度和遠見的”
李志宏眼睛微微瞇了一下,石峰信能說這樣的話,肯定不會僅僅因為楊子軒只得培養這么簡單了,更重要的石峰信和他一樣,都是看中了楊子軒在省里面的背景,都想通過楊子軒,攀上楊子軒背后的那根大樹,雖然李志宏和石峰信到現在都看不清楊子軒背后的那顆大樹究竟是什么。
石峰信和他的年紀都不算大,還是可以繼續進步的,尤其是石峰信,在南湖的政績可以說是有目共睹的,不過石峰信是基層一步一個腳印升起來的,在省里的根基并不雄厚,這也阻礙了他進一步升為副省級干部。
兩人正在低聲說笑的時候,楊子軒已經悄然開車到來,沒帶司機,這么重要的場合,楊子軒也覺得不好帶別人來。
當時接到石峰信的私人電話邀請他來南湖東湖區釣魚時候,楊子軒幾乎有點不敢置信,楊子軒知道石峰信能邀請自己進入如此私人的事情,也就是打算把楊子軒真正接納進他的圈子里面了。
想到這里,楊子軒不禁有了一絲興奮。
不過楊子軒還是盡量讓自己保持自然一點,不想讓石峰信小看了。
“峰信書記,志宏市長,來遲了抱歉了”楊子軒笑著說道。
“小楊來了,坐吧”石峰信在稱呼上面也是親近了許多。
“兩位領導這么好的閑情逸致來釣魚啊?”楊子軒拿起一個插在一邊的釣竿也開始垂釣了起來。
“呵呵,釣魚也是磨練人的耐心還諸般心性啊,說是閑情逸致,其實也不對啊”李志宏笑著說道。
在這種較為私人的場合,大家都撕掉了平時工作上的面具,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剛剛還和志宏說起你那天在辦公室里面,一語驚醒夢中人呢”石峰信語氣平靜說道。
“書記有點過獎了,我也只是就事論事,加上一點旁觀者清而已”楊子軒謙虛了幾句。
石峰信搖了搖頭:“旁觀者有很多,但是沒幾個有你這么清的”
“書記,現在市紀委那邊有沒有突破啊?”楊子軒有意無意的問道。
“早上的時候已經有突破了老梁說,已經有一個人開口說是誣陷了,舉報信其中一封也是他寫的”石峰信臉上算是有了一點喜色。
李志宏也是一愣:“紀委的效率還真是高啊這樣至少有一半機會,可以讓懷華脫困了只要剩下兩個繼續開口”
石峰信有意考驗一下楊子軒,扭頭問道:“小楊,你有什么看法?”
楊子軒沉思一下說道:“我覺得沒這么簡單,雖然市紀委弄開了他的口,弄了口供,但是畢竟省紀委已經把肖秘書長帶走了,如果我們直接拿著口供去給省紀委,恐怕會沒什么作用,甚至適得其反”
李志宏皺了皺眉頭:“為什么?”
“問題就出在,人是省紀委帶走的,如果我們市紀委拿著口供去省城,就讓省紀委放人,那省紀委的顏面何在?”
“被下面一個地級市紀委拿著口供,去證明省紀委他們錯了,這不是赤露o裸的打省紀委的臉?”楊子軒嘆息說道。
“省紀委被下面地級市的紀委打臉,這樣的后果恐怕也是很糟糕的即便原本肖秘書長問題并不嚴重,可能省紀委在最后界定的時候,會變得更加嚴重”
第第一彈(三)
石峰信和李志宏的神色都變得嚴肅起來了 他們知道楊子軒說的就是事實。
省紀委肯定要維護他們自身的權威性和尊嚴,既然帶走了肖懷華了,雖然不說一定要調查出格名堂來,但是絕對不容許下面地級市紀委來打臉的 “小楊,你既然能看到了這一點,那你心中有沒有比較成熟的想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啊?讓我們的肖懷華秘書長既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又不傷省紀委的權威和顏面?”李志宏想了想了問道。
其實李志宏說這話也是在試探楊子軒的底細,看楊子軒在省一級里面到底有著什么樣的背景 楊子軒心里面當然已經有比較成熟的考慮,但也不會這么容易說出來。
“志宏市長,我暫時也沒什么好辦法,待我好好理理頭緒,再給你答復吧”楊子軒神色肅然說道。
李志宏有點失望,不過也沒辦法,扭頭看了看石峰信,石峰信也是搖了搖頭,沒什么好辦法。
“我們還是先釣魚吧,讓那些煩心事兒先放一塊吧”石峰信展顏笑道。
“我們的南湖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多湖之鄉啊,你看這湖光山色的,多好一番風光啊”楊子軒也是識趣的轉移了話題。
“省里的不少人一直說我們南湖是個暴發戶城市,全靠礦產撐起來的,真該讓這些人來我們南湖看一看這個湖光山色,哪里有一絲暴發戶的氣息,就算安宿這種歷史名城,論風景也遠遠比不上我們南湖啊。”李志宏撇撇了嘴說道。
“湖是好湖,但是山色就不行了,我們南湖啊因為這些采礦的問題,很多山都被挖的坑坑洼洼了。”石峰信搖搖頭。
楊子軒心里暗道,石峰信終究是石峰信,從來不會盲目的樂觀,沉穩大氣有手腕,這樣的人物,當真是遇風便化龍的人物啊,可惜一直沒有知遇的伯樂,才一直呆在這個南湖干個市委書記啊,相比之下李志宏就要差上幾分了。
“書記,前幾天我看了看省統計局的數據,這個季度我們南湖的經濟增速好像落后掉到了第五。”在這種私人場合,楊子軒也不太忌諱了,太客氣了,反而很難融入這個圈子。
石峰信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不奇怪吧,我們今年的南湖的經濟增速一直落后甚至有幾個月掉出了前五。”
“書記,偉人首長南巡講話之后,全國都掀起了一輪經濟大潮,這個經濟增速指標越來越被領導看重,我覺得這個經濟增速減緩對于我們南湖是個比較大的問題啊。”楊子軒皺了皺眉頭。
楊子軒平時也是經常看省里的報紙學習和關注著省里的動態,也覺得南湖最近確實落后了許多。
當然楊子軒也知道原因出在哪里,以羅澤明為首的市政府領導班子,現在基本都是守成型的,出臺的政策也多是鞏固現有的經濟成果,而不是繼續大刀闊斧的謀求的。
楊子軒之前也翻看和查閱了一下石峰信擔任市長時的南湖經濟數據,基本經濟增速在全省都是前三甲,甚至拿過不少第一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竟然掉出了前五 “這個和領導班子關系比較大吧,而且這段時間我們南湖也發生了比較多的事情,確實我們南湖的干部隊伍也是有點人心浮動,沉不下心干點實事”石峰信說話還是十分謹慎,沒有直接指名道姓的批評羅澤明。
“沒把干部隊伍抓好,我這個市委書記也有責任啊”石峰信嘆氣說道,忽然想起了背叛的匡威新,心里沒來由的一痛,
匡威新可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干部,也算是南湖中層干部中一個縮影,可是隨著大換屆臨近,匡威新竟然開始投向了羅澤明,這對石峰信可是一個比較大的打擊。
黃文清省長現在在省內不停造勢,升任省委書記的呼聲很高,石峰信相信自己親手帶出來的那批干部,像匡威新這樣背叛投向羅澤明,肯定不少,但是也沒辦法,南湖體制之內的人,基本都知道羅澤明是黃文清的大秘,他這個市委書記的背景就是不及羅澤明硬扎的 一場釣魚下來,楊子軒收獲也是頗豐,釣到了好幾條,石峰信也是斬獲了兩條,倒是李志宏顆粒無收,走的時候還被石峰信取笑。
幾天之后,市紀委陸續突破了剩下的兩個天湖供銷社的人,基本查清了事實,肖懷華確實是被誣陷受賄的,但是市紀委的調查結果卻被石峰信壓了下來。
“這個主意到底是誰提供給石峰信的?”羅澤明狠狠的拍了拍了桌子,秘書方云心里一驚,羅市長一直都是精于計算的,很少有事情讓他這樣動怒的。
羅澤明坐在了大班椅上面,心道,我的計劃可是全部被打亂了,本來想利用天湖供銷爆出丑聞,搞倒肖懷華,順帶打擊一下宋思安那個老禿驢,更是能給石峰信在換屆之前蒙上一層陰影,現在卻被市紀委的行動,全部打亂了。
羅浮理工大學的家屬樓后面的小院子里面,一個老人和一個中年男子正在對弈著。
“老石啊,懷華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處理啊。”說話的是南湖前市委書記宋思安,曾經南湖市最有權勢的人物,退居二線幾年,他比在位的時候,老了不少,臉上滿是皺眉。
不少領導干部,從位置上面退了下來,都是衰老的很快,習慣了掌握權力的他們,很難忍受門可羅雀的境遇,心里壓抑,嚴重影響他們身體健康。
宋思安也算是這類人群中的一個吧,悲憤的退居二線,眼睜睜看著老領導老省長廖英石留在省內的廖系干部,被打壓和邊緣化,當年那些手握實權的廖系干部都所剩無幾了。
“老宋啊,不是我不想幫懷華,而是時機不對啊只能等待機會”石峰信為難說道。
“怎么時機不對了,你們市紀委不是已經拿到了,懷華是被誣陷的證據了嗎?”宋思安有些不滿了。
“但是我們市紀委的調查行動,本身就不是省紀委授權委托的,只是我們單方面的行動,如果此時我們把證據送到省紀委去,豈不是對省紀委狠狠的打臉?”石峰信嘆氣說道。
“打省紀委的臉,恐怕最終吃虧的還是懷華啊就算懷華本身沒事,我們打了省紀委的臉之后,也會變得有事了那我們就真是幫倒忙了”
宋思安也是做過市委書記的人,石峰信這么一說,他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不做聲。
“那你就打算就把事情一直這樣拖下去?”宋思安過了許久,才嘆息說道。
“不我是在等合適的時機,合適的人”石峰信說道。
“我覺得,懷華被誣陷這趟子事情,還有假冒農資案這件事,多半就是老羅搞的鬼。”宋思安也是退居二線的人,也不忌憚羅澤明什么,直接指名道姓說道。
“懷華如果真出事了,老羅肯定還有后續的動作,對你也很不利,總之能解決盡快解決這趟子事情吧”宋思安對著凝神下棋的石峰信說道。
掛了電話,楊子軒也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這是他回來南湖之后,第一次給張雪柏打電話。
張雪柏自從從南湖回去之后,就沒有再給楊子軒打過電話,楊子軒也能感覺到張雪柏心里可有點戒心,只是楊子軒想不通這種戒心來自于哪里。
不過楊子軒給張雪柏打電話時候,張雪柏還是很熱情的,不過楊子軒也說明了自己的打電話的目的,就是想通過她,私下接觸一下省紀委的干部。
張雪柏沒問為什么,而是很痛快的答應了。
得到了張雪柏首肯之后,楊子軒才前往了石峰信辦公室。
走進市委,楊子軒也能感覺到一陣壓抑的氛圍,主要還是因為肖懷華這個市委大管家被紀委帶走之后,到現在還是一點聲息都沒有吧 不過走進石峰信的辦公室,石峰信還是比較熱情的。
“書記,事情也過去幾天了,肖秘書長現在有消息了嗎?”楊子軒問道。
石峰信搖了搖頭:“省紀委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反饋回來,也不知道現在案情進展到什么地步了”
“那書記打算什么時候,把市紀委的調查結果上報省紀委?”楊子軒繼續問道。
石峰信皺了皺眉頭:“這個你不是分析過了嗎?市紀委把調查結果上報省紀委,就是對省紀委的狠狠打臉啊”
“書記,市紀委把調查結果上報確實不行,但是私下交到省紀委手里,書記您說行不行?”楊子軒笑道。
“妙哉”
“如果是私下找到省紀委的領導交涉,把調查結果交給他們,這樣就可以避免傷了省紀委顏面的事情發生了確實是個好方法。”
“只是我們都和省紀委的幾個主要領導都不熟悉,恐怕實際操作起來不方便啊”石峰信嘆息說道。
“書記,我倒是可以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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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風云 “胡鬧”
楊子軒狠狠一拍桌子,這個白曙還真是什么都要插一手,考察團如果下榻黃湖休閑,肯定能給黃湖休閑增收不少。
但問題是,楊子軒不喜歡把接待考察團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黃湖休閑中心,黃湖休閑中心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披著政府外衣的煙花之地,真要給考察團看到黃湖休閑中心里面的那些骯臟的東西,恐怕對開發區的政府黨委形象也是大打折扣。
“這個沒必要改,就按照你們原來的安排,把考察團安排到白云賓館,如果住不滿,就讓其他官方招待所適當分流一下。”楊子軒侃侃而談說道。
劉黑臉臉上有點為難,心里卻是樂開花了 這幾天他都因為白曙這個要求而夜不能寐,不知道怎么安排才好,如果按照白曙要求安排去黃湖休閑中心的話,到時出了問題,他也要被楊子軒責難,如果還是安排在白云賓館,恐怕又會徹底得罪白曙這讓劉黑臉覺得自己整個就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誰知道,楊子軒現在直接下了指示,要把人員安排到白云賓館,劉黑臉這倒是松了一口氣,不用再這樣兩頭為難了。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劉黑臉差點沒笑出來,白曙白曙,可不是老哥我不肯幫你了,而是楊書記不肯定讓考察團下榻你們黃湖休閑了,要找麻煩,要理論,就找楊書記去吧 想到這里,劉黑臉的腳步都輕盈了幾分,原本黝黑的臉上面也多了一絲難看的笑容。
劉黑臉沒出去多久,紀委書記吳力克就走了進來了。
“書記,您可是回來了。”吳力克聲音渾厚的笑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小凱,去給吳書記倒杯茶。”
吳力克坐了下來,坐直了身子,重新打量了楊子軒一番。
吳力克是紀檢系統的老干部,對于最近市紀委,還有省紀委發生的一些事情都是十分清楚,他也知道楊子軒在肖懷華能從省紀委手中安然無恙的回來,楊子軒是出了大力氣的,現在也有一小部分人在傳,楊書記的背景關系其實就是在省紀委,所以才那么容易把肖懷華秘書長從省紀委那里弄回來 吳力克當時聽到這個小道消息也是嚇出一身冷汗,幸好自己以前沒怎么得罪過楊子軒,不然還真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省紀委在吳力克眼中幾乎是高不可及的存在,就是市紀委那幾個大牛,也是他吳力克要仰視的存在。
“書記,我想向您匯報一下,安監局的問題,現在安監局的局長田光明已經被我們紀委聯合區檢查院的工作人員,進行了深度的調查,現在已經拿出了初步的處理意見”吳力克小心翼翼說道。
“既然已經證據確鑿了,就直接移交司法機關處理吧。你們紀委就沒必要再摻和了”
吳力克拿不準楊子軒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對紀委的辦事效率不滿意?
楊子軒也沒給吳力克繼續思考的時間,淡淡說道:“你們紀委現在的工作重心要放在總結田光明同志的貪污腐化,職務犯罪的深刻原因,并且傳達到開發區內各個單位讓開發區各個單位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引以為戒”
吳力克背脊頓時涼颼颼,他明白楊子軒的意思了。
總結田光明違紀犯罪的教訓,并且傳達到開發區各大單位這分明就是殺雞儆猴嘛楊子軒這是想震懾區內那些不聽話的單位負責人啊 “好的書記,我近期內會組織委里的人手,總結田光明同志和安監局部分領導瀆職的經驗教訓,讓開發區內的廣大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引以為戒”吳力克恭謹說道。
楊子軒滿意的點了點頭。
吳力克走了之后,李不凡就小跑著進來了,低聲說道:“書記,您不在的這段時間,旅游局的李學深差不多天天都要來黨政辦一趟啊”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想起了那次在市委辦遇到李學深和徐宏博,李學深竟然直接無視自己,連基本的禮儀和表面功夫都舍不得作,讓楊子軒心頭頗為來氣。
不過一個連表面功夫都舍不得作的人,在楊子軒眼中也就是一個草包,根本構不成威脅。
“他來干什么啊?”楊子軒問道。
“他來質問我們黨政辦,為什么擬定建設的開發區旅游小組成員,沒有他這個旅游局局長。”李不凡說道。
李不凡是人精,知道李學深是徐宏博的親戚,雖然心里很不耐煩,但是表面上面還是要敷衍著李學深,只是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楊子軒身上,說這個旅游小組名單成員,都是楊子軒敲定的,他也不知情。
“不用管他,我們工委和管委會擬定的名單,有沒有他的名字,都沒有朝他一個旅游局局長解釋的必要”楊子軒冷冷說道。
李不凡心里暗暗咂舌,楊書記這次從市里回來之后,似乎變得了很多,變得更是強勢和有底氣 李不凡不清楚這段時間市里到底發生了什么,肖懷華被省紀委帶走之后,又安然無恙回來,這中間的原因,也不是他一個黨政辦副主任,能夠接觸到得。
幾天之后,蘇市投資考察團抵達了開發區,不少有心人都注意到,這次考察團的到來,市委書記竟然親臨開發區參加迎接儀式,可以說是規格相當高的。
只是現場卻是沒見到羅澤明這個市長,這不得不引起了一部分人的猜測和揣摩。
由于市委書記石峰信和市委秘書長的出席,所以開發區的黨政領導班子的主要領導,悉數到場,迎接考察團。
“趙總,幸會啊上次在推介會之后一別之后,趙總愈發干練啊”楊子軒和泛海集團的副總裁趙福,握了握手,笑道。
這個趙福就是上次被泛海那個太子爺東少成為阿福的人物。
“楊書記也是益發精神啊。”趙福笑道,眼睛卻是往開發區的四周環境看了看,剛才從黃靜公路抵達開發區時候,趙福也是認真看了看開發區四周的環境,不算太差,交通也是十分方便。
“趙總這次實地考察對我們開發區的印象怎么樣?”楊子軒和趙福并肩而走。
“還沒看過開發區的全貌,目前為止也只是看開發區的東區”趙福一點口風也不肯露,上次已經和開發區簽訂了正式的協議,但是很多細節還沒敲定,比如開發區稅收優惠還有一些土地的價格之類的。
趙福作為泛海集團最忠實的仆人,當然要為集團的利益著想,能爭取多一點優惠,就爭取多一點。
楊子軒一聽趙福這樣的話語,就知道和泛海的談判恐怕也是一個艱難過程。
,開發區有自己的優勢,尤其是對于泛海這個勞動密集型的企業,開發區的優勢更是明顯。
首先開發區有大批剩余富余的勞動力,這批勞動力主要還是當年征地過程,失去土地的農民們,泛海的落戶至少可以解決一部分的就業問題,其次開發區的土地價格也相對于沿海要便宜上不少,再者,從開發區上紫渝高速,抵達紫金機場也是幾個小時的車程,說不上遠,交通也是十分方便。
在人才方面,羅浮理工大學也是南湖市區內的省級著名工科大學,能夠源源不斷的給開發區輸送人才。
楊子軒的本意是想讓泛海集團成為率先進入內陸的電子代工企業的領頭羊,利用泛海形成的集群效應,對開發區進行深度宣傳,力圖把開發區打造成內陸的電子科技業的高地 “書記,你看這個泛海集團落戶我們開發區有沒有戲啊?”趁著考察團的大隊人馬去考察的間隙,舒萍悄然走到楊子軒身邊問道。
楊子軒扭頭一看,見舒萍的臉上滿是興奮,開發區自從建成以來,從來沒接待過這么多的知名企業的負責人,也難怪舒萍如此興奮。
隨著經濟政績已經成為省內提拔干部的一個重要指標,越來越多的干部,都把眼光投向經濟這一塊的政績,舒萍也不能免俗。
這可是一塊大蛋糕,真要拉到這么企業落戶開發區,開發區的明天,肯定是一片大好的。
“你今天早上也接待了不少客商,你覺得他們對我們開發區的印象如何?有多少有落戶意向的?”楊子軒沒有正面回答舒萍的問題,而是岔開問道。
這次楊子軒分配的接待任務也是十分考究的。
楊子軒作為工委書記,親自帶隊接待了已經簽訂了正式協議的泛海和其他一個做重型機械的集團。
舒萍,章鵬,李不凡幾個人負責接待那些在推介會上,簽訂初步協議的企業。
至于那些只是抱著來湊湊熱鬧,或者見識一下的企業負責人,就全部交給了白曙,姚天書等幾個人接待。
這樣,舒萍,章鵬等人也能出不少政績,負責接待的企業落戶的成功率會高上不少第夜半出事 “我說老白,我怎么看這個不對勁啊,人家舒萍副書記那邊那邊是形勢一片大好,聽說已經簽訂了好幾個正式合同,而且都是一些搞新材料的很有前景的外資企業,但是我們接待陪同的這些客商,一整天都是走馬觀花的,能考察什么出來啊?”
“而且好像一整天下來,我們陪同的這幫客商,根本閉口不談落戶我們開發區的事宜,這算什么事兒啊?”張瀾搖著扇子,坐在路邊,扭頭對身邊的白曙說道。
“這可是楊書記在考驗我們的招商能力啊,這幫子招商團都是他搞的推介會引來的,他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這個蛋糕這么大,他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啊”白曙聲音肅然,但是就算是隔著幾里之外,都能嗅到濃濃的酸味。
“這塊政績蛋糕確實很大啊,我們就算不能吃肉,估計也能喝口湯啊”張瀾倒是很樂觀“確實就如同你說的,人是楊書記他自己引來的,他怎么安排是他的事兒”
“希望如此吧我倒是怕我們再這樣等下去,到時連口湯都沒得喝”白曙說道。
張瀾皺了皺眉頭:“老白啊,你可不要起什么壞心思啊,畢竟有投資商落戶我們開發區,對我們整個開發區班子都是件好事,我們確實沒那招商的本事,這些客商問的很多問題,我們都插不上話,這也怪不得誰但是最好不要在這上面做什么文章手腳啊這是原則性問題。”
張瀾終究是省委常委副省長的侄子,眼界見識,原則性都要比白曙好上不少白曙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里說道,楊子軒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你不讓我喝湯,我也不想看你吃肉 舒萍是知識分子出身,屬于學者型官員,所以接待起考察團的客商們,也都是應答如流,章鵬一直在宣傳系統,接觸新事物也較快,經過前期的不適應后,也慢慢跟上了客商的節奏,介紹起開發區來,也是有聲有色的。
楊子軒看在眼里,也是頗為滿意,他之所以安排舒萍和章鵬兩人接待這些早已經簽訂了初步協議的企業負責人,當然也不會是僅僅為了斗爭需要。
而是舒萍和章鵬在招商方面,確實也是比張瀾白曙這些人要強上不少。
“楊書記啊,我也不想睜眼不說瞎話,今天考察你們的開發區一天了,對你們開發區的整體投資環境,也算是有了不少了解,總體基本來說還算是滿意的。”趙福夾著公文包走到了楊子軒身邊,身邊陪伴著兩個助手。
楊子軒點了點頭,不慌不忙說道:“趙總滿意就好”
楊子軒嘴上這樣說著,實質也知道趙福這是場面話兒,肯定還有后話在后面。
“不過,我想楊書記你們開發區,在具體的稅收方面是不是能有多一點的優惠,另外就是土地價格方面能不能再減少一點,畢竟我們也算是電子代工企業首次進入內陸地區的,在你們內陸地區進行投產,首先在運輸費用上面就要比沿海地區高上不少,這個楊書記應該也明白的。”趙福語氣平淡說著。
“我們是生意人,對于這個運輸成本增多,也是需要考慮的,總不能讓在內陸投資成本消耗比在沿海投資還要高吧,這樣劃不來啊”趙福盯著楊子軒眼睛,語氣有點咄咄逼人了。
“趙總你這樣說就不厚道了,首先你們在內陸的勞動力成本就比在沿海低了不少啊。而且我們開發區到紫金的交通非常方便,這點運輸成本根本就不在你們話下吧”
“楊書記,是不是在稅收和土地價格方面,真的不能優惠了?”趙福也不想和楊子軒繼續再扯了,直截了當問道。
楊子軒搖了搖頭說道:“不可以了。協議上面的數據,就是我們開發區最后能出讓的底線了。”
趙福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朝身邊兩個助手,轉身就走了,臨走前還是扭頭對楊子軒說了:“我們還會在開發區考察幾天,還請楊書記好好回去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我看了看你們開發區還是有很多空的工業園區的,也看得出你們開發區也很渴望有企業落戶。”
楊子軒眼神漸冷,趙福這是明顯在步步緊逼,要挾自己啊,看來這場談判也不輕松啊沒想到這個趙福在簽訂了意向性協議之后,反而拿捏了起來,嫌這嫌那的,嫌地價高,讓楊子軒頗為惱火又想雞肥又想雞輕稱哪有這等好事兒呢 看來要好好想想辦法了,楊子軒心頭浮起了一計。
回到家里,楊子軒洗了個熱水澡,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楊子軒遲疑了一下,才拿起電話,才知道這個陌生電話是白云賓館打來的。
電話是白云賓館的負責領導蘇有媚打來的,她電話里面的聲音很焦急。
“發生什么事情了?”楊子軒吃了一驚,現在那么多客商在白云賓館下榻,別要出現什么簍子啊,不然還真是難以收拾啊。
之前楊子軒也是叮囑鄭強一定要做好安保工作,確保萬無一失,真要有客商在開發區出事,恐怕對于開發區的投資環境造成很壞的影響,楊子軒以前在紅水縣可是親自經歷過客商被襲擊的事兒啊,幸好最后揪出了兇手,而且曾靜子也沒有宣揚出去,這才沒造成惡劣的影響。
“書記,不知怎么的,在我們的好幾個安排好的客房里面發現了好幾只老鼠,現在客商們正在要求我們白云賓館出面給個說法,不然他們就要立刻走人了,還在煽動其他客商走人”
“還說什么我們開發區待客不周,安排白云賓館衛生條件還有環境條件這么差的賓館,給他們入住”蘇有媚在電話里面都快哭出聲來了。
蘇有媚也不知道怎么就有幾家客房出現了老鼠,而且還不是一只,有些還爬到了被窩這事兒實在透著詭異 要知道之前這幾家客房,都是被很認真的清潔過的,蘇有媚甚至親自檢查過每一個客房,當時記得都沒發現有沒老鼠洞,沒想到今晚客人吃完飯后進入客房,就出現了這茬事情。
白云賓館之前也是從來沒出現過發現老鼠的事情,要知道白云賓館這種官方接待賓館,或許在設備和硬件設施上面比不上其他五星級的酒店,但是在衛生方面還是很有保證的。
而且這幾天白云賓館的安保也加強了,還從公安局的治安大隊抽調了一些專業干警到賓館進行檢查,根本沒有可疑的人物,拿著老鼠進來,所以也不太可能是人為的。
現在的蘇有媚,還真有點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感覺。
她是這次白云賓館接待的總指揮,出現這樣的事情,她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你先別慌亂,你是白云賓館的總指揮,你一亂,其他工作人員也會跟著亂了”楊子軒急忙吩咐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楊子軒這樣一說,蘇有媚就覺得自己反而淡定了許多,或許這就是上位者的威勢吧。
“現在除了你,現場還有誰在處理?”
蘇有媚低聲說道:“李不凡副主任還有謝濃副主任,劉主任都一起過來了。”
想起謝濃剛才劈頭的怒罵,蘇有媚不禁又打了一陣冷戰,出了這么大事情,看來自己這次可能連飯碗都保不住了。
楊子軒看了看墻上的鐘表也不算太晚了,就說道:“這樣吧,我親自趕過去一趟,你們盡量把現場處理好,不要影響到其他客商的睡眠,看能不能和那幾個有老鼠的客房的客商,私下協調商量解決一下,盡量把事情控制在小范圍內,不要搞得人盡皆知,造成惡劣影響了。”
說完,楊子軒就掛了電話,叫上劉可克,就一起前往了白云賓館。
正在喝著年輕小保姆泡的咖啡的張瀾,忽然看到窗上面有車燈光,嘀咕一聲:“誰啊,這么晚還出去。”
往門窗外一看,就看到懸掛著開發區一號牌的富康已經駛遠了,喃喃說道:“這么晚了還出去哪里?難道開發區出現了什么意外?”
想到這里,張瀾有點如有所思,倒是沒注意旁邊的保姆脖子上面一個深深的吻痕。
“書記,這么晚了,這是干什么啊?”劉可克有些奇怪問道。
“白云賓館那邊出了點事兒,說是客商的住房里面有老鼠,甚至有些老鼠還爬上了被窩,真是讓人鬧心。”楊子軒苦笑說道。
這段時間,楊子軒也真是覺得自己成了救火隊員了,哪里需要,上哪里,剛剛擺平了市里的事情,開發區立刻又鬧了這么一出。
“白云賓館衛生條件那么好,怎么會有老鼠呢?而且還是幾個客房都有,書記這件事恐怕沒這么簡單,可能有人為的成分啊。”劉可克說道。
“人為也很難啊,要知道每個客房今天已經檢查過幾次了,而且門鎖也都鎖了,鑰匙在賓館負責人那里保管,一般的服務員和可疑人物,也混不進去啊。”楊子軒有點頭痛說道。
第做一回救火隊員 開發區一號車,停在了白云賓館門前,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楊子軒剛下車子,就看到了混在了人群里面看熱鬧的許菁那個劇組的男主角,正在充當著護花使者站在了許菁身旁看到了楊子軒來了,那個男主角還是怒目瞪了楊子軒一眼,雖然上次在黃湖休閑楊子軒也算讓他見識了一下權力的威勢,但是在他看來,楊子軒終究也就是窮地方的土包子 楊子軒也不在意,徑直的上了白云賓館的臺階,發現里面也都是亂哄哄的,人潮洶涌。
蘇有媚和白云賓館服務員低頭的站在一邊,有幾個服務員都在垂淚。
接待辦主任謝濃和李不凡,劉黑臉幾個黨政辦主管干部,站在了另外一邊,還有幾個濃眉大眼的客商就站在了中間,形成一個三角包圍圈。
謝濃作為接待辦主任外觀形象還是相當良好的,高大威武,此時正在朝幾個客商陪著笑臉,不過轉過面對蘇有媚等一干人,就是立刻板著臉,破口大罵,好幾個小年輕服務員都被他罵哭了,蘇有媚也是低著頭。
如果不少知道他是個男,只是聽聲音,楊子軒還真是以為是潑婦在罵街呢謝濃看著蘇有媚低著頭的委屈模樣,心里嘿嘿冷笑,你平時不是很牛嗎,老子幾次暗示你,都是不理不睬的 想到這里,謝濃心頭就有氣。
以前簡文峰時代,他倒是大權在握,也潛規則了好幾個黨政辦的做后勤的漂亮小女工,并且以給這些合同制的小女工轉正式編制工為名,也算是享受了不少溫柔鄉。
但是自從簡文峰倒臺,楊子軒當權之后,楊子軒啟用了李不凡這個黨政辦副主任,不斷壓縮著他的管轄范疇,李不凡的分管權限隨著楊子軒的在開發區的威望日隆而不斷攀升而他謝濃的管理權限,卻是日益被侵蝕侵占。
在黨政辦的幾個副主任,現在風頭最盛的還是李不凡這個保障楊子軒工作的副主任,謝濃幾乎就是邊緣化的。
謝濃也是心頭郁悶之極啊,連自己分管的白云賓館的蘇有媚都敢違抗自己命令 更可恨的是,蘇有媚不但自己不聽他的話,也煽動白云賓館那些水靈靈的服務員,也不要聽他的話,害的謝濃想給這些女小服務員開,也找不到機會。
沒想到今晚,終于逮住了機會,當著這么多客商和服務員的面,謝濃狠狠數落了蘇有媚一番,也算是在白云賓館這幫服務員面前,立立威,讓這幫子小娘皮知道,他謝濃這個接待辦主任不是虛有其名,做個擺設的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這個謝濃還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啊,竟然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耍威風,這是純粹給四周這些人看熱鬧嗎?
這不是純粹讓開發區的面子不好看嗎?
李不凡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人群中的楊子軒,趕緊走了上來,說道:“書記,您怎么也過來了?”
楊子軒邊走到蘇有媚一行人旁邊,一邊說道:“我不過來不行,不然事情還不知道被你們處理得怎么樣。”
謝濃也看到楊子軒過來,原本趾高氣揚的臉龐,立刻就變得諂媚笑了起來:“楊書記,您也過來了?”
楊子軒冷哼一聲,謝濃打了個冷戰,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楊子軒。
“我是開發區的工委書記,你們如果有什么疑問,可以盡管對我說。”楊子軒站在了人群中間,朗聲說道,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不久,人群浮起了幾個人頭說道:“楊書記是吧,我們都是隨團來你們開發區考察的客商,但是你們開發區給我們安排的客房,卻是十分差劣,你們開發區地處內陸,客房設施差一點情有可原,但是衛生條件也這么差,就讓人有點難以忍受了,我們幾個客房都發現了好幾只老鼠,甚至有些老鼠,就爬到了我們被窩,你讓我們怎么睡啊?”
聲音一響起,四周登時一陣騷亂和不安,不少女客商臉上都有了一絲怒氣了,要知道女孩子對于老鼠蟑螂這種東西,最是惡心和討厭,更別提竟然在被窩里面發現了老鼠。
“楊書記,這就是你們開發區的待客之道嗎?”
“還沒投資,就開始這樣對待我們這些企業負責人了,真要落戶你們開發區了,你們開發區政府豈不是立刻就要騎到我們企業的頭上來。”
“如果楊書記你不能給我們一個合情合理的說法,我建議這次考察也就算了吧。”
“如此差的投資環境,實在很難讓人信服啊”
那幾個房間里面發現老鼠的客商,不停的大聲宣講著煽動性的語言,四周的都是一片竊竊私語。
李不凡和劉黑臉都是不停的抹著額頭上的冷汗,現在形勢還真是讓人心寒,一場籌備了這么久的考察盛會,竟然被幾個老鼠就弄了一團糟,這是李不凡和劉黑臉這兩個黨政辦的元老,都從來沒見過的陣仗 蘇有媚也是低著頭,不敢看楊子軒的眼睛,從理論上來講,這件事她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這時他也看出了點端倪來。
這幾個客商,楊子軒之前在蘇市的推介會上面,也是從來沒見過,一點印象也沒有。
現在這幾個客商明顯是在故意抹黑開發區和煽動四周的企業負責人離開。
有問題 楊子軒冷冷看了一下這幾個跳得最歡的客商,扭頭對身邊的劉可克說道:“我懷疑這幾個客商有問題,你給盯緊他們”
“順便吩咐一下鄭強,派人去搜查一下他們原來房間里面的行李”
劉可克點了點頭,就開始淹沒在人群,先是給鄭強掛了個電話,然后才不停挪到了那幾個叫的最歡的客商身邊,。
楊子軒拿起麥克風說道:“在座各位也算是很有誠意的來到我們開發區,安排大家住進白云賓館,我們初衷也是希望保障在座各位安全,我們也是很有誠意的。”
“我們白云賓館之前從來沒發現過有老鼠的問題,而且在大家入住之前,每個客房都有專人檢查過兩遍,之后就鎖上了,可以說是衛生絕對安全的”
“至于這幾位先生的客房發現老鼠問題,我覺得更有可能的是有某些人為因素在里面,某些人想以此來抹黑我們開發區,我們白云賓館的名聲,所以才把老鼠帶入了我們白云賓館”
楊子軒的話音落地。
四周又再次揚起了一番騷動和混亂。
“楊書記,您是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不要信口開河啊”
“你也甭想用一個人為因素的理由,就能推搪你們開發區和白云賓館的責任”
那幾個客商立刻破口大罵起來。
“事實就在眼前啊,除了您們幾位叫的最歡的同志之外,還有哪位同志的客房里面發現了老鼠?如果有的話,請舉下手,讓我看看。”楊子軒拿著麥克風笑道。
“楊書記,你這算是誣陷嗎?什么叫做我們叫的最歡啊?我們客房里面發現老鼠,是我們權益受到侵犯,當然是我們說得最大聲了,難道你就能因為我們說話大聲一點,就懷疑我們?這樣的邏輯,還真是讓人笑話啊”
楊子軒笑了笑:“我當然沒有懷疑你們的意思,我只是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而已”
“不知道你們敢不敢打開你們的行李給我們查一查,看一下有沒有老鼠的異味?”楊子軒笑道。
這下幾個客商頓時臉色大變。
“當然我不是指你們會故意帶老鼠進我們白云賓館來抹黑我們開發區,也許是老鼠早就藏在你們行李當中,你們不知道而已”楊子軒笑道。
“要知道我們白云賓館這幾天的安保都是十分嚴格,衛生也是檢察非常嚴了,沒理由會出現老鼠,既然我們賓館不自產老鼠,那么就很可能是外面的人帶進來的”
幾個客商冷冷說道:“憑什么說你們白云賓館就不會有老鼠呢”
“畢竟平時這個白云賓館不僅僅是接待考察的客商,還要接待我們開發區的領導,我有時也會在這里住,我們也不想和老鼠為伍啊”楊子軒笑道。
這下四周的人都是心里暗暗點頭,這個開發區工委書記還真是有點意思啊,頭腦靈活,應對自如,說得大家也信服,剛才有幾個女客商因為發生老鼠事件,已經萌生退意準備打道回府去蘇市了,但是此時看楊子軒一番不錯的表現,又選擇繼續觀望 “如果真是我們白云賓館的出現的老鼠,如果真是因為我們白云賓館的衛生條件做得不夠好,我們開發區會對你們幾個作出相應的賠償,我們也不會推卸責任但是如果不是我們白云賓館本身的問題,而是某些人故意把老鼠帶進來抹黑我們開發區形象的,我們也絕對不會姑息”楊子軒冷冷說道。
“事實勝于雄辯吧”楊子軒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小干警小跑到楊子軒耳朵旁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楊子軒點了點頭,拿著麥克風朝四周朗聲說道:“讓我們看看真正的事實吧”
第燙手任務 來到那幾個發現老鼠的客房時,幾個小干警正在拿著幾個散發著強烈騷味的袋子,鋪放在地上了。
“這幾個袋子是從這幾位客人的客房搜查出來的,都是有著強烈的老鼠騷味,明顯曾經裝過老鼠。請問幾位怎么解析?”治安大隊的副隊長朝四周圍觀的人群展示了一堆袋子。
那幾個客商都是臉色慘變 “相信大家都明白了,這些老鼠是什么回事了吧?這是有人在故意抹黑我們開發區,具體一點就是抹黑我們白云賓館啊”李不凡首先跳出來說道。
楊子軒知道自己這個救火隊員今天戲份已經夠了,就不再說話,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了李不凡和劉黑臉這兩個太極高手處理得了。
畢竟楊子軒現在是副市長兼任開發區工委書記,也不好事事親躬。
什么事情都親力親為,不給下面的一下下屬表現的機會,也會激起怨憤,造成親信和自己離心離德就不好了。
畢竟工委書記是管干部抓隊伍的,用好一個干部,用對一個干部,比做好一件事要有用得多。
所以,楊子軒幫剩下的事情都留給李不凡和劉黑臉兩人處理,畢竟這兩人在黨政辦都是滑不溜秋的人物,對于這種事情,最是長袖善舞。
這種涉及到客商的問題的事情,最是敏感,楊子軒也不好出面,他一出面就代表著開發區的領導班子的意思,處理得太重,會寒了其他投資客商的心,處理得太輕又起不到震懾的作用,所以楊子軒干脆撒手不管得了 “楊書記,等一下”
楊子軒正要和劉可克走出白云賓館的大門時候,蘇有媚卻是追了上來。
楊子軒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個熟透的小婦美人兒問道:“蘇經理,還有什么事情啊?”
“書記,這次我們白云賓館出了這么大的婁子,我真是…”蘇有媚有些話,到了喉嚨又說不出來了。
“如果這次不是楊書記親自過來解決,我還真是不知道怎么辦呢?”蘇有媚說著想起了謝濃剛才對她的一陣瞎吼,不禁有開始垂淚了。
楊子軒知道她想什么,伸手拍了拍她柔若無骨的肩膀,平靜說道:“這件事不是你們白云賓館的錯誤,老鼠也是他們自己帶進來的。”
被楊子軒這樣親和拍這肩膀,蘇有媚身子也是微微顫抖,說道:“話雖如此,但是也是我們白云賓館做的措施不夠好啊”
楊子軒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不關你們的事兒了,你啊,就沒必要有心理包袱了,安心去工作吧”
蘇有媚的身子一陣幽香,熏得楊子軒有點迷糊,不敢再待了,急忙轉身和劉可克走人了。
現在真是年少氣盛的時候,總是來得突然兇猛而熱烈 蘇有媚看著楊子軒的背影嘆了口氣,這個楊書記還真是厲害,本來一件很麻煩棘手的事兒,到了他手里,立刻就變得不成問題了,如果不是他今晚趕來,還真是不知道事態會到什么地步呢。
第二天一大早,楊子軒起床吃了個早飯,就接到了黎啟明的電話:“啟明啊,什么事兒啊?”
“這次是公事了今早羅市長叫你到市政府來一趟,說是有緊急任務要交給你啊。”
“緊急任務?什么緊急任務?”楊子軒疑惑問道。“我現在開發區正在接待蘇市考察團的客商們呢,可能抽不開身子啊。”
“聽說這項任務,就是和你們考察團有關的,你還是開車過來一下吧,反正從你們開發區趕來我們市政府也是半個小時不到,不會耽擱你多少時間的。”黎啟明說道 “我看羅市長這幾天心情都不太好,你還是不要拂逆他的意思為好”黎啟明掛電話之前,還是提醒了楊子軒一句。
楊子軒搖了搖頭,這個羅澤明還真是會挑時間,昨天蘇市考察團抵達開發區,石峰信書記都親自來迎接,他管政務的市長竟然不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楊子軒來到市政府在門口等了一會,才見匡威新從市長辦公室里面,走了出來。
“楊書記早啊”匡威新看到。
楊子軒注意到了匡威新的稱呼,是楊書記,而不是楊副市長,看來匡威新是對自己上位副市長依然耿耿于懷啊。
楊子軒也不點破笑著說道:“匡總比我更早,這么早就來給市長匯報工作?”
“不是匯報工作是最近南鋼有幾個新項目要立項,所以過來向市長請示一下”匡威新平靜說道。
楊子軒瞳孔一縮,心說,這個匡威新看來是真向羅澤明靠攏了,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恩師石峰信,也是個無信之人啊真是有奶便是娘啊估計匡威新也是看中了羅澤明背后的深厚背景,黃文清現在在省內升任省委書記的呼聲高漲呢羅澤明這段時間也會出臺一些政策為自己的老板搖旗吶喊和造勢的只是楊子軒也猜不到羅澤明到底會用上什么樣的花樣來為黃文清搖旗吶喊 “那我先進去了。”楊子軒禮貌的朝匡威新說了一句,便走了進去辦公室。
羅澤明正在抽著煙。
楊子軒腰桿筆直的坐在了羅澤明的對面。
“怎么了,子軒,這兩天蘇市考察團在你們開發區考察得怎么樣了?”羅澤明把煙頭捏滅說道。
“現在正式簽訂協議的,有五家企業,三家是做新材料的,主要還是看中我們南湖的豐富的礦物礦產資源,可以做一下有色金屬和鋼鐵的上下游產業鏈的高附加值產品。”楊子軒說道。
羅澤明不置可否說道:“大頭還是泛海集團,泛海集團投資的兩條生產線,都是投資量比較龐大。
“這兩條電子代工生產線的投產,無論是對于你們開發區的經濟,還是對改變我們南湖的單一的經濟結構都是很有裨益的你一定要親自抓,親自盯緊泛海集團這個合同啊”羅澤明神色嚴肅的說道。
“泛海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具體敲定正式的協議合同的細節?有沒有說明生產線什么時候到位?什么時候投產?”羅澤明問道。
楊子軒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書記,我覺得這個欲速則不達,現在泛海方面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要求我們開發區降低土地價格和擴大稅收優惠,他們的意思是,我們開發區如果不答應,這個投產日期,可能就要延后一段時間”
羅澤明坐直了身子,聲音嚴肅說道:“你們開發區怎么搞的,他們既然要求你們開發區讓步,你們就算是讓步一點又有什么關系?弄到現在這樣無限期的拖延投產時間,這樣很不好啊”
“打個比方來說,你們開發區現在荒地很多啊,荒涼的工業園也好幾個,你們在土地價格上面優惠一點又有什么關系呢?如果不租售出去,你們那些工業園還不是一樣留在那里長草?”羅澤明苦口婆心說道。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市長,這里面可能涉及一個標準和底線的問題如果我們現在以那么低廉的土地價格給泛海,那么我們給其他企業的土地價格,也基本要持平的,我們開發區肯定要一碗水端平的,不然肯定會造成一些隱患的,總不能有些土地價格高一點,有些土地價格卻是相當等于賤賣一樣吧”
羅澤明沉默了一會:“泛海是大集團是大企業,你給他們一點相應的優惠是應該的”
楊子軒搖了搖頭:“市長,對不起,我做不到我們開發區之前擬定的土地價格已經很低了,再低就等于賤賣了”
羅澤明心頭一陣怒氣,你一個副市長也敢和我叫板 不過羅澤明終究是羅澤明沒有現場發作:“那你們稅收怎么不可以優惠一下呢?我們國家本來對外資就有相應的優惠的。”
楊子軒平靜說道:“我們擬定的合同里面的稅收優惠,基本都是按照國標來擬定的,再低就要違反國標了。”
羅澤明啞然失笑:“子軒啊,國標是國標,但是也要因地制宜,靈活運用的嘛,你知道像游陽那些發達大市,在引進外資的時候,在稅收上面優惠要比國標優惠更多”
“國標只是沿海發達城市參照的標準,我們是內陸地區,要起來,肯定要這些上面有所讓步的。子軒你就不要太固執了”羅澤明笑道。
楊子軒蹙著眉頭,
前世他是讀經濟學的,也了解到許多外資進入國內時候,在稅收很多方面都是享受超國民待遇的,不少外資企業都是享受“兩免三減半”的待遇,即外商投資企業可享受從盈利年度起兩年免征、三年減半征收企業所得稅的待遇。
百分三十多的企業所得稅,再加上減免的城市維護建設稅和教育附加稅,外企就是可以減免接近百分之四十的稅收負擔,這就意味著外企比國內本土企業擁有百分之四十左右的成本優勢。
這對于國內民營企業本身就有著不小的打壓的作用第要挾楊子軒也知道這種情況在此時還是很普遍的,不少地方甚至自己出臺地方政策和許諾,給予外企更多誘人優惠但是楊子軒卻是不愿意這樣做 “市長,這樣恐怕不太好吧?”楊子軒皺著眉頭說道。
“這樣厚此薄彼的,我們開發區也難向其他落戶我們開發區的中小企業交代”
楊子軒記得前世是在94年外商投資企業就開始適用我們國家統一的增值稅、消費稅和營業稅管理條例,隨著時代的挪遷,后來逐漸向外資企業和外國企業征收城鎮土地使用稅。
這也是說明這個稅收優惠政策也是慢慢收攏的,甚至直至消失。
“有什么不好的?你們開發區現在就是缺乏泛海這樣的強大的,有號召力,有影響力的外資企業在你們開發區落戶坐鎮”
“你也是搞經濟的好手,這點淺顯的道理不會還要我教你吧一個經開區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支柱產業和支柱企業作為支撐,是不可能搞起來的”
羅澤明語氣加急了,顯然他也對楊子軒一而再,再而三拂逆他的意思,有點不耐煩和厭惡了 “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只是在做事的具體方法手段上面,我可能和羅市長您有點分歧,可能也是我們彼此觀念不同吧,我認為不應該在稅收上面繼續讓步,按照國標來辦事,已經是很大的優惠,至于土地價格,我們開發區也會秉承一碗水端平的原則,不會因為泛海集團是大企業就要搞特殊,這樣也會寒了開發區區內的眾多中小企業的心。”
羅澤明微微瞇著眼睛,眼神像是一小道鋒利的刀鋒,刮過楊子軒的臉龐什么玩意啊,你一個副市長和我說話也這么大條 羅澤明的的指骨有點發白。
楊子軒也覺得氛圍有點不妥了,改口說道:“不過市長放心,這個泛海,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它留下來的”
“你在土地價格和稅收方面,不讓步,你憑什么讓人家泛海集團留下來啊?你真當人家泛海沒地方去了?泛海只要放出風聲說要在中部內陸地區投資,恐怕立刻會有好幾個地級市主要領導登門造訪泛海的趙總啊”羅澤明見楊子軒有點服軟了,心里一松,但是還是語氣嚴厲的訓斥著。
楊子軒淡淡道:“我們開發區自然有吸引泛海的優勢,我相信泛海也不會輕易放棄我們開發區。”
“你開發區有什么優勢,比省內的游陽的有優勢的?”羅澤明有些不屑的說道“我倒是想洗耳恭聽一下”
羅澤明的眼色里面也是有著一絲輕蔑,心道,還真是你開發區當個寶,如果真是塊也不會荒涼了幾年也不起來啊,真要是塊寶,也輪不到你那么容易坐上開發區工委書記的位置。
“一個財政都不能自給自足,經常要向市里財政伸手的開發區,你說你們優勢在哪里?”羅澤明繼續問道。
“呵呵,羅市長高瞻遠矚,應該比我看得更深才對,您心里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們開發區的優勢吧?”楊子軒忽然笑道“我們開發區有著南湖市政府這個巨大的依托,就是我們開發區的優勢所在背后有一個執行力度強,力度大的市政府,就是我們開發區比其他地方更有優勢的原因”
羅澤明一時啞口無言,楊子軒這句話,他也是實在不好反駁,他一反駁,就是說明了他這個市長也對市政府的執行力度和力度有質疑了。
楊子軒也不想和羅澤明這個政府主官繼續耍嘴皮子,冷靜說道:“這樣吧羅市長,我這次保證能讓一所大企業落戶我們開發區,前提是市政府一如既往的對我們開發區繼續”
楊子軒知道,現在開發區的很多項目都是正在起步階段,在財政還是政策方面,都需要強有力的,所以楊子軒想借這次投資考察團來實地考察的機會,趁機從市政府撈到更多得政治資源和財力。
羅澤明皺了皺眉頭,這是你的分內事,怎么和我談起條件來了?
不過羅澤明畢竟是精于算計的人物,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利弊輕重,揚聲說道:“這個沒問題,只要你們開發區這次能讓一兩個知名的外資企業落戶,我們市政府一定加大對你們開發區的財力,和在政策放寬你們的管理權限”
楊子軒笑著說好,便告辭出了市政府。
等到羅澤明這樣一個承諾,楊子軒這一趟也不算白跑了 楊子軒心里打算和羅澤明談條件的時候,就篤定羅澤明會答應。
原因也是很簡單 現在離大換屆也就是還有十來天的時間,羅澤明也是上串下跳的,想撈點什么,從前段時間一手操縱假冒農資案和舉報肖懷華的案件,就可以看出了他的野心。
如果在這十幾天之內,有一個知名外企落戶南湖,這不僅僅給開發區帶來外資,也給南湖市政府帶來名聲和政績市政府,具體落實到個人,只要宣傳得好,就是給羅澤明帶來一筆不菲的政績與名聲所以楊子軒篤定羅澤明肯定會答應的 楊子軒之前也了解過,羅澤明在擔任南湖市長一來,南湖的整體經濟是出現的滑坡了的,經濟增速已經滑離開了前五。
羅澤明主導的市政府,被外界認為是守成型的政府,是保守型的政府 事實也是這樣,自打羅澤明出任南湖市長一來,南湖都沒有比較大而有力的經濟項目上馬,各行各業也是不溫不火的的,完全沒有石峰信政府時期的那種雷厲風行,百廢俱興的蓬勃景象。
羅澤明的經濟能力也受到了不少人的質疑,這種質疑有來自市政府內部,也有來自市委的,更是有一些來自省委省政府上面的。
尤其是來自省委省政府的一小撮人,最近也慢慢在不同場合發表了對南湖這個羅浮省的“四架馬車”之一的經濟大市,這段時間來,經濟遲緩的問題。
當然這些人也不完全是劍指南湖,也不完全是為了指責羅澤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通過揭羅澤明的老底,來達到打擊黃文清的聲譽的目的。
畢竟羅澤明是黃文清的前任大秘,羅澤明的施政理念在一定程度也受到黃文清的影響,熏陶和指導。
在外界看來,羅澤明雖然已經出任了南湖市長了,不再是黃文清的大秘,不再是那個強勢的省政府副秘書長,但是不少人依然會關注羅澤明的一舉一行,很自然的,也會把羅澤明視為黃文清在全省布局的一枚重要棋子。
實際上和羅澤明的施政風格相似,黃文清主導的省政府,在主政羅浮的這幾年,也是沒有太多的作為,羅浮與其接壤的幾個東部大省的差距日益增大,甚至和接壤的幾個中部內陸省份,在經濟上面也拉開了一點差距。
現在的羅浮在中部省份的序列中,經濟實力也是日漸靠后,這個差距是在黃文清主政的這幾年才出現的而在當年廖英石主政期間,羅浮省雖然沒有前進,但是至少一直都是保持在中部省份前三的位置所以黃文清的施政能力,這些年來也被一些省內的老干部詬病 楊子軒開車回開發區的路途中,也是一直在思考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今天羅澤明一大早就叫自己去市政府訓話,這件事可是疑點重重啊 首先,羅澤明怎么會這么快收到泛海在協議中提出新的要求這一消息?
肯定是開發區里面有人通風報信,所以昨晚趙福剛提出新要求,今早羅澤明就叫自己去市政府訓話,要求迎合趙福的要求的但是問題又來了 到底是誰最有可能做這個報信人呢?
到底誰已經成為羅澤明的眼線呢?
楊子軒之前也對開發區的主要幾個領導摸過底,開發區的很多人背景都很雜,真正屬于羅澤明的嫡系親信,幾乎沒有原因也很簡單,羅澤明來南湖的時間不長,而且是市政府主官,在人事話語權上面偏弱,除了靜川,龍山,當歸這幾個區縣,有羅澤明的比較深的人事布局,其他好幾縣,羅澤明依然是布局不多 開發區由于是石峰信的一手搞起來的,所以羅澤明一直也沒伸手進開發區,雖然石峰信之前也對開發區失去了信心,對開發區人事也是聽之任之了一段時間,但是羅澤明還是怕伸手太長,引起石峰信的反感,所以沒對開發區伸手。
所以這個眼線到底是誰?
就是一個很值得琢磨的問題當然也引起了楊子軒的警惕這可是羅澤明打算在開發區布局的一個信號 如果羅澤明還真是大張旗鼓的插手進開發區的人事,恐怕楊子軒也要狠狠的頭疼一番啊。
“這個到底會是誰呢?”楊子軒轉著方向盤喃喃自語說道。
第布局與暗哨 靜靜看著窗外的雨點,張碧筱心頭一陣平和安樂。
這段時間也算是她之前的二十幾年的人生之中,最是平和安樂的一段日子,楊子軒把自己名下在陽晨的全部股份都暫時劃到了張碧筱名下,每個月陽晨利潤的分紅都會打入張碧筱新開的一個戶頭,她也不用為了弟妹生活費,愁得焦頭爛額了。
張碧筱的聲音很誘人之外,眼睛也是很好看,淡淡峨眉,絕美無暇的臉龐。
“今晚要不要回家?”楊子軒笑著問道。
“要”
張碧筱沒好氣的白著楊子軒一眼,這年頭還是傳統的思維占優勢的,像現在這樣未婚就跟著楊子軒,讓她有種的罪惡感和愧疚感,雖然說不讓抵觸,但是每次之后總會讓她好幾天上班也是腦子亂亂的她還是不習慣這種關系 楊子軒壞笑說道:“要?是吧放心吧,今晚我會努力的”
張碧筱一愣,開始不明白楊子軒說什么,等看到楊子軒加快了車速和臉上可惡的笑容,她總算明白楊子軒的意思了。
“我說的是要回家不是你齷齪腦子里面想的那個要你快點送我回去”張碧筱搖著楊子軒的手臂。
“我只聽到你說要我沒聽到其他的話”楊子軒耍著賴皮開著車通往了當歸縣的那幢小公寓。“還有如果你繼續要我的手臂,可能這輛車就要翻下這車坡了,到時候我們就真要去陰曹地府做一對苦命鴛鴦了”
張碧筱急忙松開手,調轉了臉,借著微弱的燈光,楊子軒能看到張碧筱細細的睫毛和臉龐的輪廓曲線很是優美。
張碧筱白了楊子軒一眼,有些無可奈何的。
“子軒,聽說你今天放棄了泛海集團是嗎?”張碧筱忽然想到了什么問道。
楊子軒搖了搖頭說道:“我怎么可能放棄泛海,泛海集團是我引來的,這種電子代工企業對于解決開發區剩余勞動力的就業問題很有用啊,我不會放棄的。”
“那我怎么聽說是你放棄了泛海,還向泛海推薦了我們羅浮的益州,讓泛海去考察?”張碧筱問楊子軒。
楊子軒轉著方向盤說道:“你這是道聽途說,路邊社的消息實際的內容肯定不對,不過泛海集團確實去了益州考察,那是益州的市委書記王明凡親自向趙福發出邀請的”
“益州書記怎么這么不厚道啊,明明是我們開發區招商的,在我們開發區還沒考察完,就朝趙福發出邀請這樣不厚道啊”張碧筱有些氣憤說道。
楊子軒淡淡一笑,語氣中透著自信:“沒事兒,泛海集團和趙福肯定還要回來的,我估計后天他就要回來了,益州不足為懼”
張碧筱見楊子軒信心滿滿的,也不擔心了,她知道楊子軒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兒,只是她也想不到楊子軒到底會用什么法子讓泛海集團回心轉意楊子軒自然有自己的打算,這個打算可是要作為這次和泛海集團談判的底牌,楊子不打算這么輕易的暴漏自己的底牌 羅澤明收到泛海集團前往益州的消息之后,頓時怒氣中燒,心道,這個楊子軒竟然忽悠我?
丫的,早上才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讓泛海落戶開發區,晚上泛海就讓去益州 益州書記王明凡,羅澤明也熟悉,而是這次升任副省的大熱門之一和大名市委書記林沛有得一拼。
不過羅澤明之前還是覺得林沛的勢頭猛一點,而且林家在羅浮省也有一定的勢力,在東南更是顯赫的名門啊。
只是如果真要在換屆之前,被益州拉到泛海集團落戶益州,恐怕益州書記王明凡升任副省又多了一個亮麗的政績籌碼雨下的燈光看美人,總是別有一番情趣 楊子軒此時雙手正在張碧筱豐腴白嫩而又勻稱的性感的雙腿上面不斷撫摸。
被緊身褲繃得鼓鼓的髖骨下的禁地,彈力褲勾勒出下面的飽滿的曲線,讓楊子軒有點口干舌燥,有一種心慌的誘惑。
撥開張碧筱的眼簾子,捏了捏了她的臉蛋,就要伸手到被子下面抓她的,被張碧筱打了回去。
“一天到晚就想這個,腦子不干凈”張碧筱語氣起清冷,但是臉上的潮紅的緋濕,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的真心感受 “我不想其他人,就想你,很干凈”
楊子軒不想再讓她說話,直接用嘴堵住了碧筱的嘴唇,吸允著嬌軟嫩滑的舌尖,雙手插入了下面的彈力緊身褲之內,白晃晃的臀很快就被他雙手掌握了…
早上,天氣放晴了之后,楊子軒一個開車回到開發區,走之前讓碧筱向單位請個假,在當歸縣休息一天,畢竟以她現在在床上這副狀態也不好上班。
開發區旅游小組的辦公室并不設在黨政大樓,而是設在另外一個開發區的辦公樓里面,張碧筱現在是旅游小組組長,負責協調組織開發區的一切旅游工作,加上旅游小組也是女孩子較多,所以張碧筱請個一天假也不礙事。
現在開發區的旅游工作并沒有名義上的主管領導,畢竟現在開發區的幾個主要領導像姚天書,白曙這些人都覺得旅游就是塊雞肋,根本鬧騰不起什么浪花,這樣倒是方便了楊子軒倒是自己親自把旅游工作抓了起來。
回到家把車子交給了劉可克之后,楊子軒才趕回到辦公室。
財政局的童力開著小摩托車從財政局的方向騎了過來,腰桿筆直,比之前頭發花白,佝僂著腰,一副未老先衰的模樣好多了。
楊子軒就在黨政辦大樓門口等著童力停好車了,才和他一起進去。經過黨政辦的幾個內設科室的時候,不少人都從門縫里面偷瞄了出來,很是羨慕的看著童力——又一個搭上楊副市長的人童力是那種很正派的老式干部,知道楊子軒這是故意給他這個財政局長造勢啊,今天楊書記和肩并肩走進辦公室的消息,恐怕很快就會傳回財政局,財政局那幾個副局長以后再想在局務會議上架空童力,也要好好掂量掂量他背后的開發區一把手楊子軒在開發區的直屬機關單位的威望明面上算是建立起來了說起來,還要感謝那個現在已經蹲牢子的安監局局長田光明,如果不是田光明出事,楊子軒也沒那么好找人來殺雞儆猴 童力眼睛有點濕潤,楊子軒的手腕很容易讓人忘卻他的年齡,他能感覺到楊子軒這個領導對他的愛護,雖然這種愛護肯定也是有目的的,但是終究別的領導,從來沒有給過他童力這種并肩而走的禮遇。
進了辦公室,童力就搶著給楊子軒倒了茶,楊子軒也坐下說道:“老童,你們財政小組現在工作搞得怎么樣?”
童力連忙說道:“之前財政小組的工作,主要定位就是在核算這次考察團的支出還有和這次考察團相關的一些財務工作,現在基本已經進入尾聲了…我來主要是想向書記您請示一下,我們這個財政小組是解散呢,還是安排新的任務?”
這個財政小組的設立,極大的提高了童力在財政局的地位,現在財政局沒人敢像以前一樣輕視童力這個業務水平極高的局長。
“不要解散,繼續留著吧,現在考察團中和我們開發區簽訂正式協議的企業,已經有將近十家,其中有四家這幾天就要進駐我們開發區,進行生產了,這一塊的財務問題,還是交給你們財政小組去做,我比較放心一點”楊子軒說道。
“你的業務水平也高,你親自去負責,我也安心許多”楊子軒撕開一包小熊貓,丟了兩根給童力。
童力點了點頭:“既然書記這么信任我,我一定會把這些工作做好的”
楊子軒說道:“你們財政小組的定位也要改一改,對外就說是協調和負責指導區內所有財務工作的工作小組吧”
童力雖然為人正派,但是也是十分聰明之人,楊子軒一說出這個定位,他就明白楊子軒的意思。
財政小組的這個“協調和負責指導區內的一切財務工作”定位,權限十分模糊,真要運作起來,那是什么財務工作包括財政局的工作都可以指導,那這個財政小組就是徹底凌駕在財政局之上了,但是因為權限模糊,也就沒有具體的責任了,典型的權力重責任輕的設置方式楊書記這是要把開發區財政大權交到他手上啊 童力有些感動了。
從辦公室回去家里的時候,經過張瀾的那幢小洋樓,見到一個女子的腦袋從陽臺探了出來,楊子軒抬頭一看,不正是上次發現的那個和白曙一起玩車震的女的嗎?
當時楊子軒不是看的很清她的臉,但是此時看來,還是頗有幾分麗色的,臉邊的曲線有點迷人。
楊子軒搖了搖頭笑了笑,可憐的張瀾,竟然被白曙這個盟友,在身邊釘了這么一名暗哨 忽然,楊子軒想起了給自己家里搞衛生的那個小倩,會不會也是一個暗哨?
第一鳴驚人 這時候不少人的腦海里面都懸掛著一個疑問?
這個泛海集團之前不是說和益州強強聯手嗎?
怎么又去了南湖開發區了?
得知這個消息之后,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了像王明凡此時煩躁就在辦公室內來回徘徊,不知所措 秘書小心翼翼的進來給他沖了茶,然后又很自覺的低著身子退了出去。
王明凡看著桌子上面冒著熱騰騰的煙霧的熱茶,狠狠把杯子摔到地上,熱燙的水灑了一地這一次他可是被打臉打的厲害啊之前省內的報紙對他鋪天蓋地的宣傳,宣傳益州即將要和泛海集團強強聯手這也算是王明凡最后送給益州人民的一份大禮,當然也給王明凡的主政益州留下最后一抹亮彩之前王明凡也知道了南湖開發區給泛海集團開出的價碼,所以王明凡給予泛海集團的優惠,更是多了,土地價格基本等于賤賣,稅收優惠也基本免掉了大部分稅款 本來王明凡代表市委已經和趙福交談協商得差不多的了,在王明凡和所有人都以為泛海集團即將要落戶益州了。
誰知風云突變,今早泛海集團突然動身,再次回到了南湖開發區到現在王明凡也還是相信這個泛海集團從南湖出來考察之后又回去,是南湖市委市政府導演的一場好戲,他不相信楊子軒一個開發區的工委書記能夠導演這樣一出好戲 “羅澤明,石峰信,你們還真是好手段啊”王明凡癱坐在椅子上面,一陣難言的疲憊,桌面上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但是王明凡卻是不想去接,也不敢去接。
之前把牛皮吹得太大了,此時卻是要吞下這個苦果 “書記,您是怎么做到的?真是太神奇了”舒萍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書記辦公室。
楊子軒哈哈一笑:“這個真要說破了,就是不值一提了只不過是很平常的很常規的商業競爭手段而已”
舒萍見楊子軒沒有揭破謎底的意思,也不繼續追問下去說道:“今早泛海集團的一行人已經回到開發區了,而且趙總也提議了立刻敲定正式協議的具體細節,爭取在這個月投產,絲毫沒談及之前要求我們開發區降低土地價格和加強稅收優惠的事情”
楊子軒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樣,笑著說道:“這就好了,你去和姚主任溝通一下,盡快和泛海集團把細節敲定,讓泛海集團能夠盡快在我們開發區扎根吧我就不再具體出面了”
舒萍應答了一聲,又請示了其他黨務上面的工作問題,才走了出去。
現在舒萍也算是被楊子軒徹底的綁在了自己的經濟政績戰車上面,雖然說不上是什么嫡系,但是卻有著嫡系的忠誠 現在無論是在黨務還是在開發區工作的重大問題,重大項目,舒萍都會過來楊子軒辦公室,請示楊子軒,和楊子軒私下溝通和交流意見。
送了舒萍出去之后,石峰信就打了電話過來了。
石峰信抽著煙爽朗笑道:“子軒,你這招還真是漂亮啊,我昨天還在為你們開發區失去泛海集團這個巨無霸而替你們惋惜呢,沒想到今天泛海集團就自己跑回來,出乎意料啊”
楊子軒笑著謙遜了幾句。
現在楊子軒還要好好感謝下王明凡之前在羅浮日報等幾家省內著名媒體的宣傳,如果沒有王明凡的大肆宣傳,泛海集團的動態也不會有這么多人來關注了。
現在南湖開發區也因為泛海集團的回歸,被省內幾家媒體跟蹤關注,名聲大噪。
這才是楊子軒當初放手泛海集團去益州的真正目的 楊子軒自己沒有這樣的人脈,能夠把泛海集團落戶開發區這件事通過媒體來炒熱,所以只能借助益州王明凡的勢力來達到宣傳的目的。
現在看來王明凡的宣傳算是徹底給南湖開發區做嫁衣了 開發區因為這件事在整個羅浮省已經名聲大噪,投資環境和名聲也是大大提高了。
楊子軒就是要擴大泛海集團的集群效應,來吸引更多的投資落戶開發區 掛了石峰信的電話,許印家又打了過來笑著說道:“行啊,子軒,老哥我這次算是真是服了你了”
“你這是給王明凡狠狠地打臉,我今天接到老領導的電話,老領導對你玩的這一手,也是甚為賞識,說你有水平有謀略是塊好苗子啊”許印家在電話里面壓抑不住興奮的說道。
老領導?
楊子軒琢磨著許印家口中的老領導應該就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陳志溫吧陳志溫如此位高權重的人物,也算是大名派系的主力干將,竟然說自己,有水平有謀略,還真是讓楊子軒又驚又喜啊 “你小子的手腕和花樣真多啊,我之前以為你只是說說泛海集團會回去你們開發區的,誰知道你還真是把它拉回去了”許印家笑著說道。
“那這樣之前王明凡可是全部為他人做嫁衣了,確切的說應該是為你做嫁衣啊,這次看來王明凡的造勢行動是徹底失敗了,這件事對他升任副省長肯定有不少影響,你小子可是幫了薛計連書記一個大忙啊,聽說薛書記對你也是頗為贊賞啊”許印家分析說道。
楊子軒笑了笑:“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一下王明凡書記,如果不是他當初在羅浮的媒體上面大肆宣傳,恐怕也沒有那么多人關注我們南湖開發區”
“這件事,我們開發區確實獲益不少,首先我們開發區的投資名聲在全省打響了,連泛海集團這種大型外資企業都最終選擇我們開發區落戶其次省內一些想做電子代工的上下游生產鏈產品的投資商,在省內首選肯定還是我們開發區”楊子軒笑著說道。
許印家也不得不佩服楊子軒的手段,這樣一來一去,就把一個全省中等默默無聞的開發區給炒熱了,這種本事和手腕,他許印家也是學不來的。
“對了,子軒,你還沒告訴我你們開發區最終到底是怎么把泛海集團拉得回心轉意,重新返回你們開發區的?”許印家疑惑問道。
這個疑問也是一直懸掛在很多人的心中,包括王明凡自己也不知道南湖開發區到底是靠什么把泛海集團重新拉回到開發區的?
要知道益州開出的條件,已經很是優惠了,土地價格基本就是等于賤賣,各種優惠的稅項也是非常多,而且益州也是沿江城市,也有省內第一條高速紫渝高速的通過,交通絲毫不比南湖差,王明凡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南湖開發區究竟有什么優勢能夠把泛海重新拉回去了 “你們的土地價格比益州更是低廉,還是稅收優惠更多?”許印家疑惑問道,
楊子軒笑道:“都不是了,我們開發區的土地價格還是按照之前協議的價格,稅收優惠還是按照國標來”
許印家大吃一驚:“那你們開發區憑什么把泛海拉回去啊,泛海集團的老總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你抓在了手里?”
“呵呵,趙總不吃喝嫖賭,他一個臺灣人能有什么把柄被我抓在手里啊?”
“那是你們到底使得是什么手段啊?”許印家這下子更是好奇了。
楊子軒哈哈大笑:“其實這個說穿了還真是不值一提”
“我只是利用了一下,商業競爭的手段而已。印家哥,你還記得之前在我們紅水縣投資的那個天馬山旅游項目的峽灣集團嗎?”
許印家不知道楊子軒想說什么,回答說道:“記得啊,怎么了?”
“峽灣集團也是島內電子代工的巨頭,實力和泛海集團是同一水平線上的,我之前跟峽灣集團的曾靜子有一定私人聯系,我就聯系上她了,讓她昨天在島內媒體宣稱,有進軍內陸市場的興趣,看好內陸市場,有在南湖開發區投資的意向”
許印家恍然大悟,笑道:“這招還真是夠狠,這樣故布疑陣,泛海想不上當都不行了”
楊子軒搖了搖頭:“我當初確實也是存著故布疑陣的念頭,不過此時看來這個就不是疑陣了,曾靜子也說了,她確實也有點興趣進軍內陸,可能還真是要在我們南湖開發區落戶,當然這也是我和她的私交關系吧,當然也只是嘗試一下,即便到時真要在我們開發區上馬,可能也只是上馬一條生產線吧”
許印家嘆氣說道:“現在我還真是羨慕你啊,子軒,如果到時你們開發區真要把臺灣兩大電子代工巨頭都拉來了,想不火起來都難了”
楊子軒也沒想到曾靜子會那么爽快答應自己的,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而且曾靜子也說了,這幾天會過來開發區,親自考察一下幾天之后,泛海集團和開發區正式敲定了一些投產合同的細節,工委副書記舒萍代表開發區在協議上面簽字,按照協議內容,泛海集團上馬兩條生產線,雖然兩條都是技術含量不算高的生產線,但是也是能解決本地的不少就業問題了第蹊蹺的礦難事件 九月末底,開發區的很多工作都已經開始整整有條的進行。
簽訂協議的好幾家企業,都已經開始進駐在開發區的工業園準備投產事項,趕在年底投產過年。
此時,楊子軒站在黨政辦大樓樓頂,俯視著整個開發區的一片蒼茫大地。
秋天霧露濃重,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不遠處的有些挖掘機和泥頭車的來回移動的影子,不遠處還有一陣陣機械轟鳴的聲音。
楊子軒一聲嘆息,這才是一個開發區應該有的樣子一個安靜的開發區,沒有一絲機械碰撞聲音的開發區,只能說明這個開發區是不合格的自從出任開發區工委書記,楊子軒先是挖掉了造紙廠這個膿包,也震懾了開發區那群蠢蠢欲動的官油子,掃清了開發區前路上面的障礙此時俯視開始有了起色的開發區,楊子軒心頭驀然升起了一絲自豪感,這就是自己一造的開發區新景象啊 “嘟嘟嘟”
楊子軒正在慨嘆的時候,手中的大哥大響了起來,電話是姚天書打來的。
“楊書記您現在在哪里?我們開發區的采礦場出事了”姚天書的聲音十分焦急,顯然情況發生得很突然。
楊子軒大吃一驚問道:“什么情況?我現在在黨政辦大樓樓頂啊,我立刻下去”
姚天書說道:“那敢情好,我立刻過去給書記辦公室給您匯報一下具體的情況”
楊子軒應答了一聲,就小跑著下了樓了。
這段時間由于開發區招商引資方面的工作比較出色,姚天書也是臉上帶著喜色,雖然領導都知道這些外資之所以落戶開發區,很大程度都是因為有楊子軒這個工委書記的主導,但是整個開發區領導班子都是臉上有光的所以姚天書這段時間也是相當配合楊子軒開展工作楊子軒也沒大包大攬,也沒有事無巨細的過問開發區政府具體工作,留給姚天書和其他一些人發揮的空間和余地,讓姚天書和開發區一干領導班子,都能參與進這塊政績蛋糕的分配行列,分一杯羹 所以不少人對楊子軒之前樹立的冷面書記的形象,也是大有改觀。
官場上面,必然要利益均沾,才能辦好事情這個道理,楊子軒十分明白的,所以楊子軒也不會事事親躬,給領導和下屬,留下一個愛拿權,愛越權的形象 楊子軒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姚天書已經趕了過來,見到楊子軒進來,急忙起身。
楊子軒往下壓了壓手,示意姚天書不用站起來了。
“老姚,看你滿頭大汗的,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這么緊急?”楊子軒問道。
“我也是剛剛收到安監局那邊的消息,我們開發區東區鎮的一個礦井發生了礦難事故情況比較嚴重”姚天書哭著臉說道。
楊子軒心里一驚:“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現在還沒收到消息?”
姚天書傾斜身子說道:“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也是剛剛收到安監局發回來的消息,安監局也是得到礦業公司的負責人,當地的村民,還有其他礦工匯報才知道的”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你別急,先把話說清楚”
“現在礦難事故現場,有哪個部門過去處理了?”楊子軒問道。
“就只有安監局吧,所以我才過來想找楊書記你一下現在處理事故的力度很小”姚天書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老臉一紅。
本來礦難事故的相關部門有很多,像公安局,安監局,國土資源部等幾個部門都是相關部門,但是姚天書能指揮得動的,也就只有安監局一個部門而已,這個安監局主要是因為田光明出事之后,楊子軒在常委會上安排給他,所以現在的安監局局長是姚天書的親信。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死了人沒有,傷了多少?被困的有多少?”
楊子軒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姚天書回答說道:“死了三個傷了一個,沒有被困的”
什么?
死了三個?
楊子軒頓時臉色大變,這可是很嚴重的安全事故,頓時黑著臉說道:“這么嚴重的事故,怎么不早點上報工委啊是不是礦場老板故意隱瞞事故”
姚天書也是被楊子軒的不怒自威的模樣嚇了一跳,不過臉上依然裝出一副沒事得樣子:“書記,這個可能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個采礦場不是私人的,而是我們開發區政府的國有礦業公司”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國有礦業公司,就可以胡來了嗎?”
“這樣吧,我立刻吩咐國土局,公安局一起和安監局開展聯合調查吧,調查事故原因和相關責任人的責任”
“這樣吧,老姚你親自帶隊吧,畢竟這件事比較嚴重,能夠不驚動市里太多人,就盡量不驚動太多,我到時向石書記匯報一下事情進展你也向羅市長匯報一下”
畢竟這樣的礦難事故,如果被有心人炒熱,恐怕開發區政府和工委都要承受比較大的壓力。
姚天書微微一怔,想通了其中關鍵說道:“好的書記,我親自掛帥吧,畢竟這件事如果被市里炒熱,甚至傳到省里,我們日子都不好過啊”
楊子軒點了點頭。
待姚天書走了之后,楊子軒才撥通了張瀾的電話,楊子軒知道國土局的局長孫沙盤是張瀾的人,現在國土這一塊也是張瀾的分管的,所以楊子軒干脆直接吩咐張瀾就得了。
“老張嘛?我剛收到消息,東區鎮發生了礦難事故,你立刻讓國土局的負責人趕往現場和安監局,公安局組成聯合調查小組,配合姚天書主任調查清楚事故原因”
張瀾正在黃湖休閑玩樂,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打了一陣激靈,要知道東區鎮有不少采礦場是他控制的一個礦業公司的,真要出了事,可是煩啊 “是黃湖礦業公司的礦場,現在已經死亡了三人,情況非常嚴重”楊子軒補充說道。
一聽到是黃湖礦業公司,張瀾心底才松了口氣,幸好不是自己控制的那個礦業公司,不然這真是個燙手山芋,搞采礦的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出礦難,死人 不是自己的礦場,張瀾可不想趕這趟渾水啊,要知道這種礦難事故,最是難纏,孫沙盤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親信,張瀾可不想孫沙盤趕這趟渾水。
“書記,可能你有所不知了,國土局的老孫,最近請假回老家了,聽說是他一個親戚走了,今天回去辦喪事去了,反正礦難事故有姚天書主任親自坐鎮,還有安監局的專業人士和公安局的干警,缺國土局一個不缺”張瀾推搪說道。
楊子軒也不想糾纏,淡淡說道:“既然這樣,那我掛了”
張瀾聽到啪的一聲掛機聲音,搖了搖頭,嘀咕說道:“想把我拉下這趟渾水,沒那么容易啊”
拿起電話,給孫沙盤打了一個電話:“老孫啊,這幾天我們開發區發生了礦難,情況比較嚴重,不過不關我們的事兒,你立刻就給單位請個假,說你老家有人走了,回去辦喪事,出去避一避,不要參合進去。”
孫沙盤向來對張瀾言聽計從,立刻說道:“好的,主任,我立刻請假”
吩咐完了張瀾才松了一口氣,哼著小調,吩咐身后和身前的按摩小妹。
“給我按大力一點,再往下一點大力一點,非常好…”
掛了電話之后,楊子軒的眼里閃過了一絲怒氣和精芒,暗暗冷笑說道,張瀾啊,張瀾,你越想逃避責任,我就越要把你拖進來,逃也逃不了“小凱,備車,我們立刻去一趟東區鎮”楊子軒果斷起身,走出了黨政辦公大樓 在車上,楊子軒先是給鄭強打了電話,吩咐鄭強帶隊過去現場偵查情況,然后又給石峰信如實匯報了情況。
石峰信并沒有說什么,只是讓楊子軒做好事故調查,善后處理,他會盡量讓市內媒體低調處理,畢竟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這個事故發生在誰的地頭上面,誰也不好過。
車子抵達事故現場的時候,那里已經站滿了人。
楊子軒剛下了車,就看到了幾個鎂光燈在閃楊子軒以為自己看錯的,再仔細一看,果然沒看錯,確實是有好幾個記者拿著相機和筆在現場拍攝 楊子軒心頭沒來由的一陣怒氣,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吩咐過姚天書姚低調處理,不要招惹到媒體的,怎么會有記者這么快就來到了現場了?
石峰信剛才也在電話里面承諾說,會敦促宣傳部要低調報道這件事情,不要大張旗鼓,怎么還有這么多記者在這里呢?
事故才發生了才兩個小時不到,竟然就有記者聞風而動來到了現場?
楊子軒本來怒氣的心,立刻平靜下來了。
這幫記者怎么動作這么快?看來這次礦難有點蹊蹺和詭異啊楊子軒的心頭蒙上了一片陰影了第請君入甕 “書記,要不要我上去了解一下情況?”胡凱主動請纓,他也注意到了楊書記因為這幫記者的存在似乎有點不快。
楊子軒點了點頭,有這么多拍攝人員和記者在現場,他這個書記,確實有點不好露面。
楊子軒又鉆回了車子里面,透著車窗看著外面現場的情況。
胡凱小跑著上去,小心翼翼的擠了進去,只看到安監局的幾個領導,還有公安局的副局長鄭強正在現場指揮著干警拍照取證,對于四周圍著的記者沒怎么在意 畢竟現在只是九十年代初,許多官員都不喜歡也不習慣在鏡頭之下說話。
“請問您是事故現場負責人嗎?”一個記者看到了鄭強威風凜凜的指揮著干警工作,就湊上前詢問。
鄭強沒理會他,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請問這場發生在開發區的生產安全事故到底有多嚴重呢?目前的調查結果出來了嗎?如果沒出來,那么調查的進程到了哪里?”那個男記者依然在不依不饒的湊著鄭強身邊詢問。
鄭強實在有點不耐煩,正想把這個人趕走,卻瞥見了在人群中的胡凱,臉上一喜。
“胡秘書,你來了?是不是楊書記有什么新的指示啊?”鄭強不理會那個記者,徑直走向了胡凱,十分熱情。
鄭強知道要得到領導的信任,不僅僅要和領導處理好良好的關系,而且對于領導身邊的秘書,司機這些貼身人,也要搞好關系,不然這些人很容易在領導耳邊扇陰風點鬼火。
胡凱最近可是開發區黨委大院的紅人,作為開發區第一秘書,現在已經升格為市長秘書了,現在在人前也是十分低調,大部分人對胡凱的印象也是十分好,不像某些領導秘書那樣飛揚跋扈,打著領導的旗號,在外面胡來 胡凱擺了擺手,做了噤聲的手勢,就把鄭強引出了人群,那些記者估計也怕擠出人群,就擠不進來了,也就不尾隨鄭強了,而是轉而采訪了安監局的一個副局長。
鄭強不知道胡凱是什么意思,就跟在胡凱后面,出了人群,鄭強就看到了不遠處停著的那輛開發區一號車了。
“楊書記,您怎么親自過來了?”鄭強心里一驚,趕緊湊了上車窗前面。
楊子軒擺了擺手說道:“發生了這么嚴重的礦難事故,我怎么能不趕過來啊,姚主任過來了嗎?我記得他親自掛帥,前來現場處理的啊。怎么不見他人呢?”
“姚主任已經來過了,不過看到這么多記者,吩咐了幾句,就回去了”鄭強彎著腰在車窗前回答。
老滑頭楊子軒暗罵一聲,姚天書也怕惹禍上身啊,畢竟發生這種礦難事故,面對著鏡頭,怎么說也不好說 “這幫記者是怎么回事,怎么消息比我們開發區領導還要靈通,我也是剛收到消息不久,怎么他們就能聞風而來,而且看他們相機拍攝,采訪工具都是十分齊全,不像是收到消息就急急忙忙趕過來的啊”楊子軒皺了皺眉頭。
這事兒確實吊詭難道恰巧這幫記者經過開發區,收到消息,就立刻就地采訪?那這事兒也是太碰巧了吧 鄭強之前沒想到這么多,但是經楊子軒這么一提醒,確實也有了警覺,說道:“那書記我們應該怎么應付他們呢?”
楊子軒沉思了一會才回答說道:“把你自己的本分工作做好就行了,做好現場取證和調查,其他一切都不要不管。”
鄭強點了點頭。
“事故調查得怎么樣?”楊子軒問道。
“初步鑒定,不是生產安全事故,三個人都是礦工,乘坐罐籠下井的時候,三個人都是墜井身亡不過具體墜落的原因還沒查明,不知道這三個人怎么就滾落到井底,當場死亡。”鄭強謹慎回答說道,在楊子軒面前,他可不敢隨意亂扯。
楊子軒微微一怔,隨即問道:“不是說還有一個受傷的嗎,那個時怎么回事啊?”
“受傷那個原本就在了礦井下面了,當時被這三個摔下來的人嚇傻了,三個鮮活的生命在他面前摔出一大灘血,他當初就被嚇暈了,現在精神都有點問題,已經送到醫院治療去了。”鄭強說道。
楊子軒問道:“通知死者家屬了嗎?”
鄭強回答說道:“家屬在我們通知之前就收到了消息了,在電話里面泣不成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現在已經趕過來了,估計下午就會到我們開發區”
楊子軒點了點頭說道:“黃湖礦業的負責人有沒有露面啊?”
“已經露面了,傷者的醫藥費都是黃湖礦業墊付了,估計等死者家屬過來,還要商議賠償費的問題”鄭強說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說道:“就這樣吧,你先回去現場處理好事情有什么新發現隨時向我匯報”
鄭強應答了一聲,朝胡凱點了點頭就重新走進了人群了。
第二天,楊子軒剛起床就接到了章鵬的電話:“書記,你看了今早的南湖新聞沒有?”
楊子軒有點睡意惺忪的,昨晚把開發區最近的工作文件都搬回到家里,批閱到了大半夜,才睡覺,早上起來也是渾身疲憊。
楊子軒打開了眼睛說道:“沒有啊,有什么情況?出了什么事情?”
“問題說嚴重也不嚴重,但是說不嚴重也嚴重就是市電視臺把我們開發區發生礦難三死一傷的事情,在電視新聞里面報道了?”章鵬語氣有點急。
楊子軒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停頓了一會才說道:“這有什么啊?我們開發區也沒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啊即便是礦難,我們開發區也是秉著公平公正的態度去處理,沒人能挑刺什么的啊。”
章鵬搖了搖頭說道:“書記,您可能沒看到那則新聞報道,鏡頭截取十分不好,幾個鏡頭都是在礦井事故現場截取的,鏡頭截取的都是鄭強局長和安監局的幾個副局長,十分不耐煩表情”
“我看這幫記者是別用心啊,專門截取這幾個鏡頭,這不是要摸黑我們開發區的領導的工作態度嗎?”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章鵬這么一說,他也覺得事情似乎沒這么簡單,這幫記者似乎有意而為之,估計不停的采訪鄭強和其他幾個領導,讓鄭強幾個人不耐煩了,就乘機把不耐煩的表情拍攝下來。
播放出來,就很容易讓觀眾誤以為是這些干部處理礦難不耐煩,很容易讓人懷疑礦難事故的背后是不是別有貓膩 楊子軒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記者問題還是小問題,關鍵是市臺的干部讓這則新聞播出來是什么意思”
章鵬心念一動,不禁佩服楊子軒,他剛才也只是想到記者問題,沒想到楊子軒竟然就看到了市臺領導態度似乎也有問題。
要知道每個官方新聞的播放,都是需要經過市臺領導審查和匯報的,市臺領導能讓這則新聞播放出來,明顯有問題 楊子軒問道:“老章,你也經常和市宣傳部的領導打交道,你去宣傳部打聽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鵬回答說道:“書記,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市臺似乎是宣傳部部長魯有為親自管理的,這個新聞播放不知道市臺有沒有請示他呢?”
楊子軒心里一驚,魯有為可是市委常委,主管著全市的宣傳口,權力也不算小,楊子軒也不知道魯有為到底是什么背景,可以說是隱藏得比較深的一個人啊 這件事到底和魯有為有沒有關系呢?
如果有關系,那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呢?
放下電話之后,楊子軒也稍微琢磨了一下,發現自己和魯有為還從來沒什么交集啊。
忽然,楊子軒想起了,自己作為副市長還分管著廣電局這一部門,難道是因為自己分管著廣電局,就讓魯有為心里不痛快了?
按道理來說,宣傳部對于廣電局的業務指導權力比他這個副市長更強,魯有為沒必要擔心自己會越權啊。
那魯有為放任市臺播放抹黑開發區的新聞,這算哪門子的事兒啊?
楊子軒吃過早點之后,給石峰信掛了個電話,輾轉含蓄了詢問了一下市臺播放了開發區礦難的事情。
石峰信回答說道:“昨天接到你的電話,我因為要去省里開會,忘了讓秘書提醒一下宣傳部,我待會給你去問問老魯這是怎么回事”
楊子軒急忙說道:“這件小事,就沒必要勞煩書記您了,反正也播放了,就當過去了,算了”
石峰信點了點頭:“這樣也行,畢竟也不是什么特別大的事情,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們開發區黨委和政府,認真落實了工作,也不是一則新聞就能夠抹黑的”
掛了電話,楊子軒回味了一下石峰信的話,心里一陣心驚。
石峰信可是話里有話,看來開發區這段時間太過高調和張揚,不少小人也在眼熱,在石峰信面前打了小報告了 品書網起點WAP
會議室里面有點沉悶,充滿了煙味,有些嗆鼻楊子軒坐在了長長的黑檀木會議桌的中央,背靠著軟背的椅子,端起桌面的茶水喝了一口今天在這里召開了一次常委會議,議題主要是在形勢之下,開發區的工作部署其實楊子軒倒是不太喜歡召開這種冗長的會議,但是有些事情如果不攤開來大家一起討論,很容易會給市委領導認為你這個工委書記是在搞一言堂,搞特殊黃湖礦業公司的黨委書記嚴行,也列席會議,因為今天的常委會議議題有些就關乎黃湖礦業公司最近的礦難事件的 “書記,我在這里說個題外話,就是今天我在南湖電視臺的早間聞上面,看到昨天我們開發區的昨天發生了礦難事故,我們開發區有些領導干部在現場處理,態度十分不好”
“這可是很影響我們開發區的形象啊”白曙的聲音有點嚴厲的說道楊子軒淡淡一笑沒有說話白曙的明顯把話頭指向了鄭強現在整個開發區只要是體制之內的人,幾乎都知道鄭強是楊子軒的忠實嫡系把話頭指向鄭強,其實也就是指向楊子軒 陳龍生捏了捏手中的鋼筆,慢騰騰說道:“這件事確實對我們開發區的形象有影響啊,尤其是我們開發區現在有如此多的企業進駐,我們的領導干部是要以身作則,給區內進駐的企業留下一個好的形象”
“在這里我先做一個檢討,就是昨天礦難事故現場,也有我們公安局的干部同志,確實態度不太好,對我們開發區公安局,對我們開發區的形象都有影響”
“我作為政法委書記,沒帶好公安隊伍,我也有失職的地方,所以現在我向工委做個檢討”
大家都沒想到陳龍生竟然玩的這么狠,都是臉色一變楊子軒臉色也是一變,這個陳龍生竟然玩了一手以進為退的手段連陳龍生這個責任不大的公安局局長都做了檢討,楊子軒如果還包庇著鄭強,恐怕在這幫常委心中,楊子軒的威信也要大跌啊楊子軒心里驀然心驚,陳龍生這是要把鄭強往死里面整啊估計也是這段時間,鄭強在公安局依靠著楊子軒的,多次參與重大案件的破獲,已經一改頹勢,在公安局里面已經隱隱有和陳龍生分庭抗禮的跡象這肯定把陳龍生給逼急了,所以今天才在常委會上面玩這么一手楊子軒腦海快的轉著,想著這么化解陳龍生的這招攻勢但是陳龍生卻是不想讓楊子軒繼續思考下去了,繼續拼命開炮“我記得楊書記前段時間,才對我們政法系統的工作提出要求意見時強調,在開發區大好形勢之下,我們公安一定要樹立良好服務的形象,一定要文明有禮而昨天在礦難現場的公安干警顯然都沒做到這一點”陳龍生冷冷說道好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陳龍生這是用楊子軒曾經說過的話來反駁和脅迫楊子軒頓時四周的常委都是把目光投向了楊子軒,都想看看楊子軒怎么化解攻勢要知道第一次常委會的時候,在座的常委們都是只對楊子軒發去過一次攻勢,而且那次的攻勢也是十分疲軟,楊子軒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化解了 停頓了半響,楊子軒看了陳龍生一眼,才朗聲說道:“早間聞的具體內容,我也沒看,不過既然大家似乎都對昨天礦難現場負責處理的干部有意見,那么我就建議給昨天在現場指揮處理的干部給予警告處分”
“舒萍書記,你回頭敦促一下,對昨天礦難現場的領導干部,都作出口頭警告的處分”楊子軒沒給陳龍生插話的機會,直接就讓舒萍去安排了這樣就生生堵住了陳龍生繼續深究下去的苗頭陳龍生雖然心里有氣,但是楊子軒都已經下了定論了,如果陳龍生還不識趣的繼續追究,只會招致來同僚的厭惡了官場上的手段就是如此,你可以用陰招,但是必須要把握好度,過了某個度,觸碰到了體制之人都默認的底線,你的陰招反而會成為你被眾矢之的的原因楊子軒瞥了一眼安然入定的張瀾,心頭暗暗一笑,老張啊,看你能夠自得悠閑多久,這場礦難發生,你這個分管著國土資源的副主任還想置身事外,這個如意算盤也打得太好了這次常委會議倒是開的不溫不火的,等到會議開完之后,楊子軒就接到了一個來自省城的電話拿起來一聽,卻是張雪柏的 “雪柏姐,怎么想起我,給我打電話來了?”
楊子軒心里有點驚愕,要知道張雪柏是幾乎沒給他打過電話的,讓楊子軒暗暗咂舌,張雪柏看來也是一個十分矜持的女人啊,任何人想走進她的內心都是沒那么容易的 “你現在是在辦公室接電話還是在哪里啊?沒有打擾你?”張雪柏淺淺一笑問道“我明天可能要去一趟南湖”
楊子軒笑道:“上次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你來南湖,我就好好做東,請你吃飯”
張雪柏笑著說道:“還沒見面就談吃談喝的,看來你這個小干部也是挺官僚化的,公款吃喝慣了,一天不談吃喝就不自在是,本來還以為你能夠免俗的”
沒想到張雪柏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楊子軒登時急了,連忙解析說道:“哎喲,雪柏姐,你這樣一說,我都覺得自己俗了,但是實在想不到好的法子的來答謝你上次對我的幫助了,要不我…”
楊子軒本想說“以身相許算了”的,終究是說不出口 張雪柏沒好氣說道:“那你還救過我和小貝呢,那是不是也要我們兩母女報答一番?既然喊我姐了,就不要見外了”
“我這次去南湖主要是公司有些在南湖的業務要拓展等搞完公司的事兒,我就去開發區看你”
張雪柏柔柔酥酥的聲音,差點沒酥掉楊子軒的半年身子,想起了張雪柏成熟女性的絕美風韻,風情萬種的模樣,心頭一熱“雪柏姐,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你是經商開了家公司?”楊子軒疑惑問道 張雪柏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自己閑來無聊搗鼓了一個小公司,主要還是做些日化產品,銷量不是很大,但是也就用來打發時間”
楊子軒忽然想起了省內一個比較有名的日化公司——木白日化,問道:“雪柏姐,你那個日化公司是不是叫木白日化?”
張雪柏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楊子軒笑道:“這個有什么難猜啊,我作為開發區工委書記,經常搞經濟工作,對省內幾個領域的知名企業是比較熟悉的”
和張雪柏掛了電話之后,楊子軒又找了鄭強了解了一下礦難案件的調查進展情況鄭強也知道市臺播放了對他不利的報道也聽說常委會議上面,政法委書記陳龍生想黑他,沒想到被楊子軒力挽狂瀾,最后也就控制在一個口頭警告處分里面 鄭強畢恭畢敬的坐在楊子軒面前:“書記,現在案情的初步分析結果已經出來了,初步鑒定是因為黃湖礦業這個礦井下面的那個罐籠車的問題,導致了這三個人直接摔死的”
“不過有一點比較蹊蹺的,就是他們的家屬,在死者死后四個小時之后,就已經全部抵達了我們開發區,現在已經和黃湖礦業在私下商量賠償事宜”
“這些家屬似乎都已經統一口徑,開價都很高,現在正在和黃湖礦業公司在談判著”
“這些家屬都說了,如果礦業公司的賠償不能讓他們滿意的話,就會全部曝光給媒體,并且到省里市里上訪”鄭強說道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說道:“怎么搞得好像勒索一樣啊?看來這幫家屬也不是什么善與之輩,你要密切跟進案件的問題,不能讓這件礦難擴大化”
“市臺報道你們的事情,我也聽說,老鄭你完全沒必要有心理負擔,這件事我已經和石峰信書記溝通過了,他也說沒事兒”楊子軒安慰說道 鄭強沒想到,楊書記竟然為這件小事和石書記溝通,心頭感激說道:“書記,您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楊子軒點了點頭,待鄭強走后,才慢慢開車回到家,才進家門,就聽到一陣水聲楊子軒疑惑了一下,老劉已經被他派去市里面蹲點跟蹤李學深了,那么能進屋里的就肯定是小倩了 又在這里洗澡?
楊子軒想起了上次小倩在浴室洗澡,遺留下一條內褲的事情…
楊子軒壓制住腦海里面的綺念,慢慢踱步上樓,浴室里面的小倩估計聽到了楊子軒的腳步聲了,清脆問道:“外面的是楊書記嗎?”
楊子軒回應了一聲 “楊書記,能夠借你的剃須刀來用一用嗎?”
第香韻不在人知楊子軒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在了地下 “你要借我什么?”
楊子軒怕自己聽錯了,所以繼續詢問確認了一下 “書記,您的剃須刀,能借給我用一用嗎?”
楊子軒感覺自己的心臟有點承受不住了,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問道:“你一個女孩子,要我的剃須刀干嗎啊?”
浴室里面水聲喧嘩,從上而下的熱水在白皙的肌膚上面流淌著,此時的曾倩不再是那個灰頭土臉的小保姆,而是化身為誘人性感的裸美人了 “書記,您拿來嘛我有用呢”小倩的聲音里面透著一絲魅惑。
有什么用?刮毛?
楊子軒腦子有點混亂,上樓取了剃須刀下來隔著浴室的門口問道:“我要怎么遞進去給你啊?”
正說著話呢,浴室門卻是開了,一只白嫩嫩的手從浴室里面伸了出來,小倩聲音脆脆說道:“書記,你遞過來吧”
楊子軒感覺自己有點口干舌燥,毫無疑問,楊子軒現在這個年齡段的男人是極為旺盛而兇猛的年齡,這是不以理智為轉移的事情 楊子軒慢慢踱步上去,走到浴室門前,能隱隱約約看到浴室里面那個年輕的在柔和的燈光下面,顯得異常的苗條的和曼妙,最難將息的就是這種朦朦朧朧,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
美人如玉,十指纖細潔白 楊子軒不知道小倩是不是實在的天生麗質,做了這么多家務活和清潔活兒,雙手依然如此的潔白無瑕。
接過剃須刀時候,小倩的手不經意的在楊子軒的指尖勾了一下。
楊子軒心里一驚,手指一動,剃須刀就輕輕劃過了小倩的手背,頓時留下了一條清晰的血痕小倩驚呼一聲,本來只是開了一條的小縫的浴室門口,頓時打開了大半一個潔白無瑕的就一絲不掛的佇立在自己面前楊子軒和曾倩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話 楊子軒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懸在了喉嚨發不出來了。
曾倩也是滿臉的驚慌,手腳不知道往哪里放 白皙的臉龐透著暈紅,嬌小玲瓏,緊緊的夾緊和并攏著得雙腿,挺挺翹翹的小屁股在后面的撅著,像極了一個成熟的水蜜桃…
曾倩看清楚了楊子軒發紅的眼神,登時從衣架上面取出一件衣服把身體的幾個關鍵部位掩蓋著。
紅唇呢喃著:“書記,您…”
楊子軒忽然看到了曾倩的眼神里面閃過一絲的詭異的光芒,本來已經渾渾噩噩的腦子,登時清醒了過來這個女孩子可是不能碰啊 楊子軒腦海突然蹦出一個這樣的念頭,果斷說道:“入秋風寒,小倩你還是趕緊把衣服穿好吧”
“我的手傷了,書記,您能不能拿點東西給我包扎了一下啊?”小倩雙頰緋紅,聲音細細說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艱難的挪了挪步,從抽屜里面取了醫用膠布,給小倩裹好,平靜說道:“這幾天你就不用去搞清潔,等手傷好了之后,你再來吧”
說完就上了二樓的書房,楊子軒在紅色的椅子坐下了之后,心里卻是無法平靜下來,腦子里面充滿的綺念 毫無疑問,小倩是那種嬌小玲瓏很容易讓男人產生保護的女孩,這種女人對于大部分男人來說,都是有著十分致命誘惑的。
這點楊子軒也不免俗,只是楊子軒想起了張瀾家里的那個保姆,對于小倩始終抱著比較深的戒心,尤其是今晚發生的事兒,都透著不少詭異的色彩。
楊子軒正思考著得時候,小倩已經穿戴好衣服,輕手輕腳的走了上來,端著一碗湯,臉上的緋紅還沒有褪去,盈盈笑道:“書記,夜晚天寒,我弄了晚姜湯,給您看文件時候喝著提提神”
楊子軒點了點頭,看著小倩穿著薄薄的睡衣,秀發搭在了肩上,還有少許的水跡,說道:“小倩你現在是哪里住啊?遠不遠?”
曾倩彎低了腰,楊子軒能從薄薄的睡衣領襟里面看到深深的雪白的乳肌,曾倩雖然不算高大,嬌小的模樣,但是該凸的凸該凹的凹,身體也是十分勻稱而合比例。
“我現在住在開發區黨政辦安排的宿舍,我是騎車過來的”曾倩脆生生說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天晚路黑的,你就不要回去,你一個女孩子的,也不安全,以后如果太晚了,都不要回去了吧反正小洋樓里面有的是房間,你就在這住著吧”
小倩乖巧了恩了一聲,也不拖延,把姜湯放下之后,就掩門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下了樓,就看到了曾倩裹著圍裙的忙著做早餐的身影,楊子軒心里微微一動。
好久沒有這種溫馨的感覺了,這幢小洋樓雖然設備齊全而敞亮,但是終究還是缺了點家的味道,缺少了一個女主人 “小倩啊,你平時還有其他任務嗎,如果沒有的話,干脆就過來我們家里做個保姆得了,如果你愿意,我回頭就跟劉主任溝通一下,把你要過來。”
楊子軒吃著早餐油條,就著喝著一碗白粥,楊子軒經過前期的試探,楊子軒也覺得小倩估計還是有點問題,有可能就是誰想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經過昨晚,楊子軒自信也可以抵擋住曾倩的誘惑了,所以干脆把曾倩要過來得了。
這樣反而可以近距離觀察,看看這個小倩到底是誰的眼線,是誰在蓄意挖坑讓自己跳 小倩又驚又喜連忙答應了下來。
進了辦公室,楊子軒的屁股還沒在椅子上面捂熱,胡凱就緊張的在楊子軒面前匯報今早發生了一些大事了。
“書記,今天一大早黃湖礦業的黨委書記嚴行就打電話過來找您了”
楊子軒覺得奇怪,礦業公司其實也有點垂直管理的味道,在業務指導上面和上一級的礦業公司關系比和開發區更是密切 不過開發區也有一定的領導權,而且采礦權也控制在政府手里,所以有些礦業公司和地方政府也是關系十分密切,黃湖礦業公司隸屬于南湖礦業集團,和開發區政府關系也只是一般。
“他說了什么了?”楊子軒抽著煙問道。
“他說想請我們開發區的工委和政府出面調解一下,因為礦難死者的家屬,都在獅子大開口,要求的賠償款都很高,都一口咬定是礦業公司導致了那三個人的死亡”
“而且那三個死者的家屬,都說了,如果礦業的賠償款達不到他們的要求的數目,他們就會進一步到市里上訪,而且對媒體曝光這次礦難的丑聞,讓我們開發區政府和礦業公司都下不了臺”
楊子軒在原地徘徊了一下,這件事情貌似是越來越蹊蹺了提前得到消息的記者隊,市臺的曝光,家屬的反常離譜要求,這一連串的事情,讓楊子軒敏銳的嗅到這里面似乎有著大陰謀的味道 “姚主任那邊有什么說法?即便要出面調停也應該是姚天書管委會那邊出面調停,我們工委是不可能出面的”楊子軒說道。
畢竟管委會才是開發區的政府單位,這種事情由管委會出面,比工委出面要好楊子軒不知道現在市里面到底有沒有大佬在盯著這件事,不過小心使得萬年船,楊子軒可不想插手具體的行政事務,給市里領導留下一個越權要權的干部形象 胡凱彎著腰說道:“姚主任已經答應出面調解了,剛才還打電話過來向您請示了,想先問問你的意見”
“哦?”
楊子軒疑惑了一下,他本來以為姚天書會拒絕了,因為姚天書是從省直單位出身的,有著大機關老油子的那種謹慎和膽小怕事但是沒想到姚天書竟然答應了,看來姚天書也想和黃湖礦業打好交道啊這也是一個信號,姚天書的野心也開始勃發了姚天書出任了管委會主任之后,一直都是個弱勢主任的形象出現在公眾面前,在管委會的威望甚至不如張瀾,白曙這兩個副主任,看來姚天書蟄伏了這么久,也開始焦急了 “那就讓姚主任出面調解,我們工委原則上面是同意的”
楊子軒也覺得管委會那邊現在是姚天書是十分弱勢而且在開發區的直屬機關的威望也不高,張瀾是守好了自己的一畝三分田,其他事都與他無光,剩下白曙這個主持常務工作的副主任是一人獨大這樣不利于管委會的平衡,也不利于楊子軒駕馭管委會,所以楊子軒一直在想適當的提高姚天書在管委會的話語權,能夠和白曙進行分庭抗禮,形成權力平衡 第一次常委會時候的,楊子軒故意讓姚天書分管多一個安監局,讓姚天書逐步在管委會各大機關建立威望,通過提高姚天書的權力來達到削弱白曙權力的目的。
楊子軒正在思考著,李不凡又小跑著進來了。
“書記,上次白云賓館的老鼠事件,現在已經初步查清楚了。”李不凡看了看楊子軒佇立在窗前的背影說道。
(大文學品書網第131章,市府亮劍清晨的紅河江畔,秋霧靄靄,間歇有著隱隱約約的油輪發動機的聲音,一切都顯得靜謐而富有生機此時的南湖市政府門前也是紅旗飄揚,在市政府進進出出的人,都是行色匆匆,而且人數也明顯比平常時分多了不少羅浮省省市大換屆日期在即,下面縣區的許多有進步心思的干部,都是不斷往市政府和市委兩邊跑,都想趕在換屆之前,在領導面前,露露臉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的來來往往,送禮跑官,是多入牛毛了此時的市政府的市長辦公室里面,羅澤明正在黑著臉,秘書方云垂手立在旁邊,不敢迎上羅澤明的眼睛“這楊子軒,到底搞什么飛機,這么大的行動,之前怎么不向我匯報?”羅澤明狠狠的拍這桌子,站了起來南湖市代號為“飛鷹”的打擊走私聯合行動小組行動,在前天晚上已經落下帷幕,碩果累累,剛好那段時間羅澤明去了省城,所以楊子軒就直接向主持市府常務工作的李志宏匯報了行動的具體情況,直接繞過了羅澤明楊子軒之前也做了一段時間的調查,通過李志宏和黎啟明的幫忙,悄悄查過南鋼的賬目,楊子軒前世也算是做賬目的好手,立刻發現有著不少漏洞,順藤摸瓜就摸到了,南湖市與匡威齊名的鋼鐵大王——梁再興的頭上楊子軒知道羅澤明如果在市府,這個行動肯定要向羅澤明匯報,匡威現在和羅澤明走的很近,羅澤明如果得知行動的消息,很可能會泄露給匡威知道,到時匡威提前準備好,銷毀相關賬目那楊子軒對付匡威的行動,就功歸一簣了所以楊子軒就截取在羅澤明剛好去了省城跑官的這段時間行動,聯合公安局,海關,外經貿等幾大市府機關,聯手出擊行動當晚,聯合行動小組在郊區的一幢別墅中,發現了大量涉嫌走私的賬目,并且當場抓獲正在做假賬的梁再興和他的一干親戚兄弟經過昨天一天的審訊,梁再興已經招供,爆出了他只是一個傀儡身份,真正操控他走私優質鋼材的,另有其人根據他的招供,這個幕后操縱手,正是南湖鋼鐵的一把手匡威“市長,楊副市長當時只是直接給主持工作的李志宏副市長匯報了情況,因為怕走漏風聲,其他幾個副市長都不知情”秘書方云小心翼翼的回答說道楊子軒平時來市府開會,經常會給方云帶些小禮物,雖然不貴重,但是方云也是挺承楊子軒的情,這時候,也幫楊子軒辯護了一聲 “哼”
羅澤明冷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我看楊子軒眼里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市長”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羅澤明還是十分的無可奈何,這是抓不住楊子軒的小辮子的,畢竟從程序來說是挑不出楊子軒的毛病的 “小方啊,審訊結果怎么樣了?有沒有出來?你一定要負責盯緊啊”
南湖市公安局門口,杜山木正形色匆匆的跑上了一輛車子“立刻去市委,我有重大案情報告”杜山木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杜山木是個老公安,雖然寵溺兒子,但是業務能力是第一流的,屢破大案奇案其實之前杜山木不是很想參加這個代號為“飛鷹”的打擊走私行動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個行動是楊子軒一手組織和主導的楊子軒是什么人?在杜山木眼里,楊子軒只是一個排名倒數第二的副市長這樣一個弱勢副市長,杜山木根本不相信他能做成什么事在杜山木看來,楊子軒年紀輕輕出任開發區工委書記,已經是十分難得,這個副市長也只是給他掛個頭銜而已,不會產生什么實質作用,也沒有多少人會真正把楊子軒視為一個副市長所以杜山木并不看好楊子軒這次組織市政府的行動,能有什么斬獲他最后參與進來,也是因為李志宏的邀請但是杜山木沒想到這次打擊走私的行動,竟然會釣到一條大魚梁再興的名聲在整個南湖市都很響,杜山木和他也有一面之緣,當時也覺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竟然一晚就栽再自己的手里了石峰信是此時正坐在了大班椅上面,閉目養神杜山木推門進來了 “書記,前天晚上的打擊走私行動的主要疑犯——梁再興招供了,案情重大,所以我立刻趕過來給您匯報一下”
石峰信皺了皺眉頭,這次打擊走私的行動,是石峰信親自批示的,他也一直在關注著 “什么重大案情?”
“梁再興今天下午已經說了,其實他只是一個傀儡,走私鋼材和他旗下的幾家鋼材子公司都不是他控制的,他只是負責做海關申報的一些賬目的”杜山木語氣之中有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石峰信打了一個冷戰,之前楊子軒在他面前說想組織一場打擊走私違法的行動,他本來也是以為一場常規的行動,沒想到竟然抓到梁再興這條大魚,而現在杜山木又說這條大魚,并不是真正大魚,大魚還在后面,怎么能不令石峰信震驚呢?
“誰?”
“一個書記您和我都很難猜到的人”
“我們的老朋友,南鋼老總——匡威”杜山木傾斜著腰,小聲說道石峰信臉色一變“梁再興親口說的,他一直都是在幫匡威做事,匡威通過他名下的那些五金店,這些年在南湖和省內幾個大市,都狠狠撈了一大筆,匡威在省城有三幢別墅,經常在紫金城作樂,而這些花銷都是來自這些五金店”杜山木平靜的匯報說道 “怎么會這樣?”
石峰信有些不敢置信,匡威是他在市長期間的得力干將,南鋼一直以來也是南湖的標志性企業和利稅大戶石峰信和匡威之間雖然稱不上是情同父子,但是關系一度也曾經是十分密切,只是羅澤明到了南湖之后,匡威就開始盯上了政治資源深的羅澤明,慢慢開始向羅澤明靠攏,直到最近的背叛太讓人驚訝了直到杜山木走了,石峰信還沉浸在了這種不敢置信的情緒當中,許久才拿起了桌面上的電話,給楊子軒掛了一個楊子軒此時也在市區,打擊走私的行動,是他一手策劃主導的,也是展現他副市長的威勢的第一劍他要用事實證明,他這個副市長不是虛銜,而是實職這幾天楊子軒也是一直呆在了市區里面,負責跟進整個行動的后續調查接到石峰信的電話之后,楊子軒立刻從外經貿局趕了過去走進書記辦公室,楊子軒能明顯看到石峰信的臉上掛著一絲疲憊“自己找個凳子,先做下”石峰信壓了壓手楊子軒不知道石峰信這么匆匆忙忙的叫他過來是為了什么“你組織的那個打擊走私的行動,有了最終結果了梁再興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人”石峰信淡淡說道楊子軒臉色平靜點了點頭“你知道是誰嗎?”石峰信若有深意的看了楊子軒一眼 楊子軒沉默了一會,才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就是南鋼的匡總”
“為什么?”石峰信皺了皺眉頭 “梁再興走私的手段非常高明,由于國內很多鋼材的主要品種短缺,高優質的鋼材,高技術含量和高附加值鋼材的市場缺口很大,所以必須要從國外進口來滿足市場需求梁再興的走私手段,就是利用加工貿易渠道進口高質鋼材,這要比一般貿易渠道進口剛才的價格要便宜將近兩千塊錢每噸”
“梁再興向海關申報的時候,故意報大進口優質鋼材的損耗量,非法將大量結余的保稅料件銷售到國內這些都是保稅的高質鋼材啊,在國內銷售是十分高價搶手,利潤相當高的 “梁再興的五金公司,在銷售完了這些優質鋼材之后,再購入普通鋼材充當優質鋼材投入生產制造,然后作為加工貿易產品辦理相關結轉手續”
“這是一種十分高明的偷梁換柱的手法如果不是長期浸yin在鋼材市場,并且在鋼材市場有著巨大人脈的人物,是做不來這樣的走私犯罪的”
“在南湖,能夠在鋼材領域玩這樣的手段的人物,也只有匡威一人而已”
石峰信有些驚訝的看著楊子軒這個小子腦袋里面到底長了什么啊石峰信暗嘆一口氣,這樣巧妙的走私作案手法,竟然也被他分析個不離十,梁再興這幫子人,栽在他手上也是命中該絕啊 “石書記啊,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石峰信長嘆一口氣,點了點頭:“老匡是我一直都是十分看重的一個領導干部,對南鋼貢獻也是很大,沒想到最終還是這樣墮落腐化,甚至搞起走私蒙騙海關來”
“很痛心啊”
品書網第132章,與美女同舟南鋼的廠房佇立在紅河江畔,連綿不斷的一片的建筑群,昭示這里是南湖市最為核心的工業心臟之一南鋼集團是改革開放之后才慢慢崛起的,但是依托著南湖龐大的鐵礦石儲存量,在幾任市委和市府的領導之下,迅崛起成為羅浮省最為重要的鋼鐵企業,也成為中部地區最重要的鋼鐵生產基地南鋼有著自己的學校和廣場,此時的南鋼廣場上面,坐滿了黑壓壓的人群匡威坐在了主席臺的中央,其他幾個南鋼副總們分列匡威的兩邊,成一字形排開的坐著廣場上面掛著許多橫幅寫著——認真學習貫徹市委換屆風氣的精神,做好南鋼領導班子的順利交班和平穩過渡匡威看著廣場中黑壓壓的人群,都是南鋼和南鋼在羅浮各地分公司得中層領導干部,其中不乏狂熱的崇拜著匡威的人匡威一拿過話筒,下面的人,就已經齊刷刷的注視著匡威“同志們啊,眨眼間又是五年啊”匡威清了清嗓子“五年前,我在這里結果我們南鋼老書記交給我的接力棒,這五年來,我都是戰戰兢兢,生怕辜負了老書記對我的信任和期待,是生怕辜負了我們南鋼幾萬員工對我領導的南鋼班子的信任和期待 “但是,這五年來,我們南鋼披荊斬棘,鋼鐵產量躍上了全省第躍上了中部第企業利稅為南湖市第我們拿下了眾多的第一”
“在這里,我想說,我沒有辜負南鋼兄弟姐妹們對我信任和我們南鋼領導班子沒有辜負市領導對我們得信任和”
臺下立刻想起了一陣轟鳴般得掌聲,許多南鋼的員工眼睛都有些濕潤,他們都是見證著南鋼成長的,把自己的青春和血汗都全部奉獻給遮著鋼鐵巨城,參加了一次次的生產大會戰,南鋼的驕傲,本身就是他們驕傲匡威清了清嗓子,壓了壓手,臺下立刻安靜下來,在南鋼匡威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全集團上下提起匡威沒有不豎起大拇指的 “事過五年,我重坐在了這里,心潮翻涌啊…”
話音還沒落下,從主席后面的里間,匡威的秘書匆匆忙忙的走了出來,低聲在匡威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匡威登時臉色大變,滿臉浮白,手中話筒,當啷的摔在了地下…
臺下黑壓壓的人群,頓時騷動起來,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了,要知道匡威在南鋼的職工面前,從來都是威嚴而鎮定,從容不迫的,從來沒有這樣驚慌失措和手足無措的還沒等匡威站起來,從里間又走出了幾個西裝皮革的面色如鐵的男子,圍在了匡威的面前,從胸口出拿出工作證,在匡威面前晃了晃 匡威看清楚了工作證上面的字眼,登時一陣暈眩…
“我們是南湖市紀委工作人員,請匡總跟隨我們去市第一招待所協助調查”
臉色如鐵的男子,毫不猶豫的分兩邊抓住匡威手臂,帶著匡威從里間離開…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匡威底氣不足的辯護聲音:“我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你們紀委憑什么抓我,我要見石書記…”
南鋼廣場上面的黑壓壓的中層干部和主席臺的幾個南鋼副總都是面面相覷,都是楞得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匡威在南鋼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但是從紀委帶走匡威的那一刻,他已經徹底從神壇上面,摔了下來了…
許多南鋼的職工干部,似乎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太突然,太奇怪了,太震撼了靜川酒店里面,徐亞萍正在與市婦聯主席的趙茹吃著飯,忽然就接到了市紀委的一個老友的電話,徐亞萍朝趙茹告了個罪,出去走廊接聽電話電話是市紀委書記馮傳力打來的“老匡被雙規了”馮傳力的聲音有點疲憊 “犯了什么事?”
“我也是剛剛接到消息,是老梁出手的估計是因為前不久楊子軒搗鼓出來的那個走私案有關”
馮傳力說話的時候也是十分郁悶,要知道他馮傳力才是名副其實的市紀委書記啊,梁樹立在派人雙規的之前竟然沒向他請示,而是直接向石峰信匯報 直接繞過了他這個紀委書記,馮傳力能不郁悶嗎?
可是馮傳力又不能說什么,畢竟石峰信是市委一把手,市紀委也是在石峰信領導之下的,梁樹立直接向石峰信請示,這個程序上是很難挑刺的“又是楊子軒?”徐亞萍吃了一驚,捂住嘴巴,說不出話來“這場走私案估計牽涉很廣,之前我們南湖的名人商人梁再興已經被公安局帶走了,你們靜川區有幾個干部和梁再興走的比較近,估計也有問題,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馮傳力說道 “楊子軒估計是想借這次走私案,在市政府立威了,他現在十分得石書記信任和,你千萬不要招惹他了,也不要和他對著干”
“這個子,雖然年輕,但是手段非常厲害,你和他對著干,吃虧的肯定是你”
徐亞萍沉默了一下說道:“沒那么夸張,那子在背后玩刀子是高手而已,但是他才二十幾歲,正面對戰的經驗還能比我們豐富?”
馮傳力搖了搖頭:“你別不信,陰謀他是把好手,上次造紙廠差點沒讓你傷筋動骨但是陽謀也是十分強大”
“我看了一下卷宗,梁再興的走私犯罪手段是非常隱蔽的,但是他指揮公安,海關,外經貿等幾個部門,一晚就把梁再興的犯罪窩點,和犯罪賬目理的清清楚楚”
“要知道這樣的案件如果交給我,單單是理清那堆犯罪賬目,恐怕沒幾個月都搞不下來,但是他一晚就理清頭緒了”
“這可是光明正大的陽謀,搗了梁再興,捅出了匡威,你覺得你斗得過這樣的人?”馮傳力平靜說道 “匡威和梁再興都是南湖政商界的名人啊,這場地震的余震不,你別摻和進去了,我也不打算摻和進去了”
馮傳力又囑咐了幾句,才放下了電話 趙茹看到了徐亞萍有點神色不對的走了回來,關心問道:“徐姐生什么事兒了?”
徐亞萍嘆了口氣說道:“南湖的天又要變了”
市第一招待所的間里面,匡威正面目無神的坐著“匡總,你也是明白人,知道梁再興是你的什么人?”匡威對面是三個高大的紀委工作人員遞了一支筆,一杯水,一張紙,放到了匡威面前 “你自己主動交代清楚你的問題這樣對你對我們都有好處”
匡威突然把紙撕爛,把水打翻,把筆踩斷,站來來吼道:“我要見石書記,我到底犯了什么錯,憑什么把我關在了這里,憑什么…”
“我匡威為南鋼鞍前馬后的,辛辛苦苦工作了大半輩子,難道我就不能享受一下自己的勞動成果,為什么?
“我賣個鋼材還要偷偷摸摸的,我可是南鋼的老總和黨委書記,為什么賣個鋼材還要偷偷摸摸,還要扣我一個走私帽子,為什么…”
匡威吼道了最后有點聲嘶力竭的,開始帶著哭腔了…
三個紀委工作人員,面無表情的把匡威的話錄了下來,抄在了紙上 在匡威在市第一招待所交代問題的時候,楊子軒正在和張雪柏泛舟南湖,夕陽耀眼,波光粼粼,異常華美…
張雪柏坐在木舟前頭,仰著俏臉,享受著最后一道夕陽斜暉的溫暖“氣蒸云夢澤,雪白姐,你這南湖,會不會就是云夢澤的遺址啊?”楊子軒坐在了張雪柏的身邊,笑著問道張雪柏眉目如畫,絲質的長裙,垂到了舟底下,讓她看起顯得高貴典雅,端莊美麗“云夢澤在史書上面的方位確實離著你們南湖不遠,不過只要你心中有云夢,哪里都是云夢澤啊”張雪柏抿嘴笑道楊子軒點了點頭,沒有再打擾她,或許她也需要一些南湖的美好回憶去沖淡車禍的記憶片段在南湖泛舟完了之后,楊子軒和張雪柏也沒有回市區,而是找了南湖畔了一家普通農家餐館,坐下了窗外還是南湖的湖光山色“你們南湖這一片保護得還好啊,沒有污染很嚴重啊”張雪柏撐著精致的下巴說道此時國內的環保意識還是處于萌芽當中,沒有像后世那樣環評滿天飛 “這也歸功與我們的書記,石書記眼光是比較前的,有他主政我們南湖,也算是造福了南湖的這幫漁民,不然早就不知道污染成什么樣子了,這幫靠打漁為生的漁民也無立錐之地了”
“看來,你對你們書記的評價挺高啊我倒想聽聽開區那些人們對這個書記的評價”張雪柏有時也會露出孩子的一面,格格嬌笑 又是“書記”?
楊子軒心頭一陣郁悶了第敲詐手段換屆在即,但是開發區卻是沒有多大動靜 原因也很簡單,楊子軒剛上任不久,整個領導班子都是大動了手術,所以在這場大換屆之中,是基本不會繼續動了,許多人也暫時絕了跑官的心思。
現在整個開發區都把目光投向了,前不久發生的那場礦難因為就在昨晚,礦難死者的其中一個家屬,因為不滿黃湖礦業的賠償和開發區政府的調解,而在礦難地點自殺而且不知道怎么就走漏風聲,這一消息被捅到了市委市政府里面,登時開發區領導班子都感覺到壓力倍增 楊子軒本來想在市區陪張雪柏去看看她的日化公司的,但是因為這起突發事故,不得不提前返回了開發區,主持工作。
“怎么會這樣?”張雪柏一臉詫異和震驚。
楊子軒打開了車門:“這件事很蹊蹺啊,之前我以為也就是一起常規的礦難事故,但是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這幫家屬在我看來都很反常,三個死者家屬都是統一口徑要黃湖礦業賠償大筆錢,才肯走人,不然就賴在開發區不依不饒的,而且口氣十分厲害,都是說如果我們黃湖礦業的賠償款項沒有達到他們想要的數目,就要集體到市和省里面上訪,誰知道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楊子軒也是一陣頭疼,還有幾天就要換屆,如果這件事在南湖擴大化了,恐怕楊子軒自己的壓力很大,更可能給羅澤明找到借口,趁機派駐調查組,直接進駐開發區進行調查。
剛才羅澤明已經給他掛了電話了,如果這件礦難事件,開發區不能在換屆之前快速解決,市政府將要提議成立聯合調查組進駐開發區調查和協調賠償事宜總之一句話,市政府不想在大換屆這個重要的日子里面,發生這種惡件楊子軒心里也明白,如果真要被羅澤明強行派遣工作組進駐開發區,他這個工委書記的顏面還真是要掃地了 “那你打算怎么辦?”張雪柏扶著車門。
“我打算做兩手準備,首先要讓黃湖礦業先答應他們的要求,穩住他們的情緒,另一方面又讓偵查人員,深入偵查,看這件礦難事故的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內幕”
楊子軒在駕駛座上坐了下來,朝張雪柏揚了揚手。
“過幾天,我再去找你,我在做日化用品市場上面有幾個不算太成熟的想法,不過還是想和你談談一談”
車子停在了黨政辦大樓門前,胡凱趕緊上前給楊子軒拿著公文包。
楊子軒以副市長身份在市區辦事的時候,比較少帶著胡凱。
原因也很簡單,楊子軒去市區的辦事的時候,多少還有點個人私事,所以比較少帶上胡凱。
“書記,舒萍副書記,還有姚主任,張副主任,白副主任都在里面等候著了。”胡凱趕緊跟緊了楊子軒。
“那個自殺的家屬現在安放在哪里了?”楊子軒開會之前還想把基本情況給了解一下。
“他沒有自殺成功,已經被送到當歸人民醫院成功搶救過來”胡凱小心翼翼回答。
楊子軒點了點頭:“其他家屬有沒有比較暴戾的行動?”
“有啊,昨晚這三個死者家屬,都圍著出事的礦井,又哭又鬧了一晚,姚主任派人去勸退,怎么也勸不退,而且他們都備了干糧,到現在還是一直坐在礦井旁邊。”
“他們說了,如果黃湖礦業不賠償相應的款項,他們就全部都要死在那個礦井里面,而且…”
胡凱看到了楊子軒的臉色有點不對勁了,就趕緊把話頭給斷了。
“而且什么?怎么說話吞吞吐吐的?”楊子軒皺了皺眉頭。
“而且他們都說了,如果我們開發區政府不給他們政府,他們將要捅到了省上面去,讓我們見識一下,他們的厲害,他們都已經安排有家人在省信訪局上面了,只要我們開發區敢對他們動手,他們在省上面的家人,立刻就會上訪兼報警”
胡凱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是吐了吐舌頭,這幫子家屬也是太牛了,竟然如此威脅政府和工委 楊子軒沉默了一會沒做聲,大步流星的踏入會議。
會議室里面開發區的幾個巨頭人物,都齊刷刷的掃向了楊子軒。
白曙,舒萍,張瀾這些人既然能坐上開發區的實權位置,在市里當然也有自己的靠山和賞識的人。
這幾天,楊子軒在市里面的舉動,他們可是全部都清清楚楚。
組織打擊走私行動,破獲走私大案,下令抓捕南湖的鋼鐵大王梁再興,還有昨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南鋼老總雙規事情這些都是出自眼前這個臉色平靜的青年書記的手 即便是白曙這種在官場沉浮多年的官油子,張瀾這種手段冷酷的紈绔,舒萍這種有點清心寡欲的學者型官員,都不得不慨嘆楊子軒的手腕之強大。
要知道簡文峰以前兼任副市長可是沒有楊子軒這樣的風光 簡文峰兼任副市長的時候,這個副市長可是絕對的一個虛銜啊,除了在市政府黨組常務會議上面,舉舉手發發言,就沒干別的事兒了。
雖然有具體分工,但是簡文峰自知自己無法在市里有所作為,所以這些具體分工也都是走過場而已,具體工作還是下面行局的領導和市長親抓本來楊子軒兼任副市長一職,很多人也都以為楊子軒也只是頂個虛銜而已,做個舉手副市長而已,沒想到這次竟然鬧出這么大的動靜組織指揮打擊牽涉如此之廣的走私大案,沒有強大的手腕和背后有著強力的,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張瀾,白曙等幾個人也都聽說,自從匡威新被市紀委雙規之后,市里許多和南鋼有關聯的干部,平時和匡威新走得比較近的干部,都是人人自危 大換屆在即,本該是南湖政壇最熱鬧,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時候,卻被這場走私大案狠狠潑了一盤冷水。
現在有一部南湖官員不是想著在換屆之中怎么升遷,而是想著怎么保住頭頂的烏紗帽 所以這幾個開發區的巨頭們,看向楊子軒的目光都是相當復雜,有點不知所措。
“大家都在啊,那我們就開個簡短的會議。”
楊子軒來個簡單開場白。
“礦難的事情,我已經做了個大概的了解,不知道你們有什么好的處理意見”楊子軒在會議桌的中央坐下,環顧四周。
“書記,我覺得現在是敏感時期,市里給我們的壓力也比較大,我覺得要不就讓黃湖礦業公司按照家屬要求的賠償數目,賠償得了”
“這樣鬧得雞犬不寧的,對我們開發區班子的形象也影響不太好”
首先開口的張瀾,說話的時候有點云淡風輕的模樣。
楊子軒瞥了他一眼,隨即猜到了他的真正意圖。
黃湖礦業現在控制著開發區百分之七十的礦井,而張瀾的讓人打理的礦業公司只是占了百分之十的礦井,張瀾一直都對黃湖礦業有比較大的怨氣,都認為是黃湖礦業斷了他的財路。
以前作為分管著安監和國土資源的副主任,沒少刁難黃湖礦業,但是幸好黃湖礦業老總嚴行也不是一省油的燈,而且黃湖礦業的母體公司在市里,張瀾這才奈何不了黃湖礦業。
現在有這個難逢的好機會,張瀾當然要好好落井下石,出出惡氣了。
黃湖礦業是前任工委書記簡文峰親自引進的,在楊子軒看來這是非常漂亮的一步棋,簡文峰也是有一定的斗爭水平的。
利用黃湖礦業這個國有礦業公司來制約張瀾的野心,這招棋是十分巧妙。
白曙當即表示附和:“我同意張副主任的看法”
楊子軒心里微微冷笑,看著白曙有點不屑,心道,這里不是常委會,不是舉手表決說了算,你們就算全部張瀾,也甭想在我這里得到通過 楊子軒沉默了一會,才掉頭問:“老姚,你的看法呢?”
姚天書臉上老臉一紅,停頓了一下才說道:“這件事之前是我主要負責協調的,我沒處理好,我在這里就不發表意見了,一切由書記您定奪吧。”
楊子軒微微一笑,姚天書話里頭也是不怎么同意張瀾,所以才把燙手山芋丟給了自己。
“事件緊迫,就不再討論,這樣吧,我們可以做兩手準備,一方面老姚你去和黃湖礦業協調,讓他們明面上和死者家屬媾和,答應賠償大筆費用,但是款項暫時不要打到他們戶頭”
“老白和老張,你們兩個協助姚主任做好協調工作”
“另外一方面,由舒萍書記直接領導公安局的偵查人員,對這件礦難的發生的真正原因進行調查,我覺得這里面還是內幕重重,疑點很多還有看看那個自殺的家屬,是真的自殺,還是他人蓄意謀害以此來給我們開發區造成壓力?”
楊子軒面無表情說道。
白曙和張瀾都是臉色微變第134,雙姝斗艷楊子軒這次給他們赤露o裸的打臉啊要知道白曙和張瀾在管委會的影響力要遠大于姚天書這個主任啊但是楊子軒現在竟然還真是把他們兩個人摁到副手的位置,讓他們協調姚天書工作 姚天書也是十分疑惑,今個兒楊子軒是怎么了?
為什么要這樣幫助維護自己的管委會主任的威嚴呢?
“事情就這樣決定,散會”
楊子軒不打算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了,直接宣布散會,起身離開了小會議室。
剛出了門口,楊子軒就接到了劉可克的電話了。
“楊書記,我現在在市區有重大發現”劉可克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無比。
楊子軒微微一怔,不知道老劉發現了什么新秘密,急忙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了樓道口一個偏僻的角落,壓低聲音問道:“什么重大發現?”
“是關于旅游局的那個李學深的我在這里蹲點了幾天,發現他經常出入這個小區的原因”劉可克聲音里面有著壓抑的興奮。
楊子軒一聽立刻來勁了,雖然李學深這個對手不足畏懼,根本上不了臺面,但是李學生背后的市委辦主任徐宏博卻絕對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啊楊子軒一直都覺得這個徐宏博不是一個簡單人物,而且對自己也有這一絲敵意,雖然這一絲敵意徐宏博隱藏的很深,但是楊子軒面對徐宏博的時候,還是感覺十分明顯楊子軒也聽黎啟明說過,在他到任開發區之前,石峰信曾經有意讓徐宏博接替簡文峰,擔任開發區工委書記的 只是不知道敵意是不是來自于這里?
但是不管敵意來自于哪里,楊子軒都想出手對付一下徐宏博,畢竟徐宏博作為市委辦主任,作為石峰信眼前的紅人,總有一天會在石峰信面前給自己上眼藥,只是時間問題所以楊子軒一定要把徐宏博這個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 “什么情況,李學深為什么經常去那個小區?”楊子軒打起十二分精神。
“書記,您知道李學深和徐宏博的真正關系是什么嗎?”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聽說只是遠房親戚的關系。”
“答案并非如此,李學深和徐宏博嚴格上來講應該是姐夫和妻弟的關系”
楊子軒心里充滿了震驚。
隨即便想到了問題的所在。
“我記得徐宏博的妻子不姓李啊”
劉可克笑著說道:“書記,您這就有所不知了,這個李學深的姐姐是給徐宏博做二奶情人的”
楊子軒沒想到劉可克蹲點,竟然蹲出了這么勁爆的料來,沉吟了一下,才吩咐說道:“老劉,你這幾天繼續蹲在了哪里,我下午派胡凱給你送一部相機過去,你拿到相機之后,盡量拍幾張徐宏博和李學深姐姐勾肩搭背的照片”
劉可克點了點頭。
“注意一下,千萬不要讓人發現了不要打草驚蛇,不然我們就要功虧一簣了”
徐宏博最近這段日子也是過得十分滋潤的,作為石峰信最為信任的人之一,徐宏博在市委辦的威望甚高,僅次于市委秘書長的肖懷華。
換屆在即,徐宏博其實也有點活絡的心思的,以他現在的身份下去南湖的縣份做個縣委書記已經足夠了。
除了南湖市經濟排名較前的幾個縣,像產有色金屬的大縣龍山縣,礦產較多的當歸縣,還有首善之區靜川區之外,其他縣份還真是勾不起徐宏博的啊。
其實徐宏博還有另外一個打算,就是如果肖懷華在這次大換屆之中能夠再進一步的話,那么徐宏博就有希望直接進入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了。
所以這幾天,徐宏博都是有事沒事都往石峰信的辦公室跑以跑,送送文件,倒倒茶水之類的。
石峰信是何許人物啊,一下子就明白了徐宏博的心思,也不點破。
“老徐,這幾天這個走私案鬧得沸沸揚揚的,你有什么看法啊?”石峰信不動聲色的問題。
徐宏博一愣,隨即笑著說道:“書記,有些話,不知道我該說不該說?”
石峰信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在我面前還藏著掖著什么啊?有什么就說什么啊”
徐宏博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說道:“書記,這個走私案可是沸沸揚揚啊,這幾天我都聽到下面很多干部在討論這件事啊,本來換屆是件大事情好事情,現在卻弄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人人自危,生怕步匡威新的后塵,您說這是撒事兒啊?”
石峰信本來喝著茶,把茶杯放下,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你繼續說下去。”
“我也知道楊副市長打擊走私,這也是出于工作需要,這個是無可厚非的啊但是選的時機可是不對啊。”徐宏博一看石峰信默許了,立刻給楊子軒猛烈上眼藥。
徐宏博本身就對楊子軒沒什么好感,在徐宏博看來如果不是楊子軒橫插一腳,自己早就是省管干部了 而且這段時間李學深沒少在徐宏博耳邊說楊子軒的壞話,徐宏博雖然有點不以為然,但是心里頭還是對楊子軒越加厭惡。
徐宏博心頭可是有疙瘩的,要知道李學深是他徐宏博的親戚,楊子軒又不是不知道,在知道情況下,還不斷在開發區找李學深麻煩,那楊子軒就明顯不給他徐宏博面子。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因為這兩件事,徐宏博算是徹底把楊子軒惦記上了 這次恰逢有了好時機,此時不好好給楊子軒上上眼藥,更待何時?
“書記,我覺得這樣繼續讓楊副市長搞下去,恐怕還真是會讓我們南湖的干部們寒心啊,更是會讓一些省領導干部認為這是我們市委在換屆前搞小動作,清除異己”
“影響十分不好啊”
徐宏博看到石峰信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了,嘴角勾起一抹不為人知的笑容。
“書記,其實我一早就想跟您說說這件事的,能不能讓楊副市長消停一下,至少也要過了這個換屆敏感期”
徐宏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石峰信沉思了一會兒,才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出去忙吧。”
徐宏博看到石峰信臉色有點不對,這才小心翼翼的出了市委書記辦公室,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白曙和張瀾都是有點氣憤的出了黨政辦大樓,楊子軒剛才的話讓他們徹底抓狂。
“老張,你看,這個姓楊的還真是會來事兒,還真是把我們當做了姚天書那個軟蛋的副手來使喚了。”白曙扯了扯領帶,一肚子氣在發作。
“不知道楊子軒這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要我們協助姚天書的工作…”張瀾也是十分氣憤,不過他又很快冷靜了下來,他覺得這里面有著一個陷阱。
“哼我才不管它呢,黃湖休閑和開發區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我去做呢,黃湖礦業就由姚天書自己一個人去溝通就行了。”白曙沒好氣說道。
張瀾沉默了一會,突然跳腳說道:“不對啊,老白,這可是一個陷阱。任務已經分配到我們和姚天書頭上,要是到時出了什么簍子,楊子軒就有理由指責我們不服從分配,不服從安排,去市里彈劾我們了”
“他是算準了我們不會幫助姚天書的但是我們偏偏要讓他失算,就要幫一幫姚天書和黃湖礦業溝通好,讓楊子軒想抓我們雞爪,都沒法抓了”
白曙一拍手掌,笑道:“還是你考慮深遠啊這個姓楊的,還真是越來越厲害,一不小心我們差點都上了他的當了”
正當楊子軒在開發區旅游小組進行工作調研的時候,看著人面桃花相映紅的張碧筱和許菁,雙姝斗艷的模樣,不禁概嘆一番。
就在這時礦難的結果最終出來了。
按照讓楊子軒明暗雙線結合的手法,一方面由黃湖礦業出面先穩定這幫家屬的情緒,另一方面由公安局等幾個部門的偵查小組暗中調查。
公安局沒多久就發現了一項重大問題——這些所謂的死者家屬都不是死者家屬三個死者的真正家屬都是另有其人 這幫冒牌的死者家屬,都是一些社會上得閑散人員,和死者都是同縣的。
隨即,公安局進一步突破,發現三個死者似乎都不是死于自殺和安全意外,而是有人蓄意殺害了。
很快,公安局偵查人員迅速逮捕了大幫假冒家屬,并且很多突破了其中幾個人。
原來這場礦難還真是人為的 根據證人介紹,這幫社會閑散人員一直以來都是靠把同鄉礦工推下井,然后假冒死者家屬朝礦主勒索,索要大筆賠償金。
許多礦主因為膽小怕事,都紛紛解囊,等于破財消災。
前不久,在他們打算把三個死者推下礦井之前,直接和匡威新的秘書接觸過,匡威新說可以幫助他們宣傳礦難事件,這樣這幫閑散人員可以向黃湖礦業施壓,獲取更高額的賠償于是就出現了,市臺記者提前出現在礦難地點的情景楊子軒沒想到這件礦難竟然還真是和匡威新有如此大關系,登時立刻上報市委市政府第調動風聲 十月的南湖,終究是不平靜的一個月。
以楊子軒為主導的打擊走私行動的后續調查,掀起了一場南湖官場大瀾,匡威新以走私和變賣國有財產罪名,移送司法機關,相關涉案的干部多達十幾人,在整個羅浮省的小范圍內引起轟動開發區礦難事件也是震驚全省 開發區礦難的事件的背后是一條不小的利益鏈條。
這幫子假冒家屬分別在羅浮省和中部地區好幾個省份利用相同的作案手段,把礦工推下礦井,然后冒充死者家屬,向礦主索要高額賠償開發區公安局由于破獲如此重大的跨省案件,抓獲了這么這個專門敲詐勒索礦主,殺害礦工的犯罪團伙,而被省公安廳授予多個榮譽稱號 而鄭強這個主導整個案件的開發區公安局副局長,更是被授予忠誠衛士的稱號。
所以這段時間鄭強也是意氣風發,在整個開發區公安局里面更是名聲大震,夾著省公安廳之威,楊子軒趁機提出調整公安局副局長分工的提議,在常委會上面強行通過鄭強擔任公安局分管常務工作的副局長,排名第二,僅次于公安局局長陳龍生。
并且與此同時,楊子軒在報市委同意之后,讓鄭強在擔任開發區政法委副書記,成為開發區政法系統名副其實的僅次于陳龍生的二號人物這一連串的人事變化讓人眼花繚亂,鄭強也是完全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礦難案件,竟然能夠引出這么多內幕,立了一個如此大的功勞 在鄭強看來,這一切還是要歸功與楊子軒,如果不是楊子軒的慧眼識金,覺得礦難事件十分蹊蹺,而讓公安局繼續偵查下去,恐怕真相也沒這么容易偵查出來,也只能和這件大案子擦肩而過。
陳龍生也是十分郁悶,楊子軒在公安局扶持起身了鄭強與他抗衡,讓陳龍生也不得不收斂了許多,也看清楚了形勢——現在楊子軒已經徹底成為開發區老大了開發區的幾大實權部門,財政局,公安局等都控制在楊子軒手里,常委會也是占絕大部分優勢,至此,標志著楊子軒在開發區徹底掌權 陳龍生在常委會上面也不敢經常和楊子軒叫板了,楊子軒偶爾吩咐的任務,陳龍生也會跟蹤敦促把事兒辦好啊,陳龍生不是蠢人,他知道和一個羽翼已成的書記斗氣,那是絕對愚蠢的行為,尤其是他的背景不夠深的,更是不愿意和楊子軒這樣硬碰硬了。
石峰信最終還是沒有聽取了徐宏博的耳邊風,并沒有出手阻止楊子軒在打擊走私的后續調查。
經過這場打擊走私案件之后,整個南湖市委市政府沒有誰再敢小覷楊子軒這個不入常的副市長,這次走私案涉案的干部就有十幾個,其中處級干部三個,打擊面并不小。
沒有誰再敢認為楊子軒這個副市長頭銜只是一個開會的時候舉舉手的虛銜 “子軒啊,你最近在我們南湖可是大出風頭啊”黎啟明起身給楊子軒斟了一杯酒,不無感慨的說道。
楊子軒笑道:“啟明,你這是埋汰我,出風頭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啊,也不是什么好話”
黎啟明搖了搖頭說道:“子軒啊,你最近在開發區可是風生水起啊,泛海快投產了吧,聽說臺灣另外一個電子巨頭峽灣這幾天也要到你們開發區去考察,最近省內不少投資商都瞄向了你們這個開發區啊,不為什么,就為了給泛海峽灣這兩個電子巨頭做做外圍的附加產品,你這一步棋走得很對啊。”
楊子軒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開發區最近的勢頭還算可以的,好幾家企業都開始投產了,至少過了年,開發區在財政上面可以基本不依賴市財政,當然這只是和你說,真要和市里匯報,我們還是要把缺口報大一點,畢竟開發區也算是蟄伏落后了兩年,百廢待興,要用錢的地方還是很多的,還是需要市財政大力”
黎啟明也知道下面的區縣沒少這樣干的,故意把財政缺口報大,這樣就可以從市財政攫取更多的預算。
“你知道現在市政府下面那些行局機關的人都怎么稱呼你嗎?”黎啟明突然笑了笑。
楊子軒笑著問道:“怎么叫?我可沒聽說過啊。”
“緝私黑面神”
楊子軒和黎啟明都是同事哈哈大笑起來。
“不至于吧,我也只是組織打擊了一次走私而已,用得著用這么難聽的稱呼嗎?還黑面神呢,我在市政府什么時候沒有臉帶微笑了?”楊子軒開玩笑的為自己辯護說道。
黎啟明笑道:“這說明你讓市政府不少人敬畏了。我可是沒有這種待遇了”
“而且你也不僅僅是組織了一次打擊走私那么簡單,以前也有打擊走私的行動,但都是小打小鬧的,從來沒有像你這樣一下就弄倒了三個處級干部的,誰人不怕啊”黎啟明嘆了口氣。
楊子軒搖了搖頭:“這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啊,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如果匡威新他沒那樣利用自己在鋼鐵行業的人脈,蒙騙海關,大肆走私高質鋼材在國內銷售,他也不至于落得這樣的下場啊”
“快要換屆了,子軒你有沒有收到風聲?”黎啟明突然在楊子軒耳邊低聲說道。
楊子軒搖了搖頭:“我現在對于省一級的消息算是完全閉塞了,就算是市的一些消息也沒你來得精準和及時,我可沒收到了什么風聲啊”
“我最近聽到一些傳言,石書記可能要動一動”黎啟明停頓了半響才說道 楊子軒心里一驚,這個消息可是十分驚人啊。
“這么可能,石書記上位市委書記還沒到一屆,兩年還沒算滿吧,怎么會又調動?頻繁調動黨政干部,對于我們南湖的相當不利啊”楊子軒沉思了一會才說道。
要知道楊子軒現在很多工作都是借的石峰信的勢,如果石峰信調任的,羅澤明就會升任書記,那他楊子軒的工作不是一般的難開展啊 “我也只是聽到的小道消息的,算不得準,都是些路邊社的消息”黎啟明打著哈哈,但是越是這般模樣,越是讓人相信這消息的真實性。
楊子軒也沒少和黎啟明打交道,也知道黎啟明不是那種會亂嚼舌頭的人,這個小道消息肯定也不會道聽途說那么簡單。
“老黎,那有沒有聽說石書記回去哪里任職啊?如果真要被調動的話?”楊子軒疑惑問道。
“這個我目前還沒有收到比較準確的消息所以不敢置評啊”黎啟明說道。
“但是子軒我還是勸你先做好準備吧,你這段時間和羅市長的關系比較僵,如果石書記真要走的話,對你有點不利啊我覺得如果石書記真要走了,接替市長的多半就是我們市委副書記李莉,這可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物,而且中央讓她下來掛職,并且明定了她這個市委副書記是正廳級,就表明她是奔著南湖市長甚至書記來的,你這段時間最好也多多在她面前露露臉,不然到時像個無頭蒼蠅的,不知所措就麻煩了”黎啟明語重心長說道。
“啟明啊,我想知道你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和來源啊,我覺得石書記短期之內應該不會離開南湖,首先省內沒有好的位置安排石書記,而且石書記還年輕,離退居二線還是遠著呢”
“我只是聽組織部那邊一個朋友說的,南湖的政壇在這次換屆估計也要動動手術,而且這次羅市長的前領導黃文清省長,很可能接省委書記的位置,必然也會帶動著羅市長水漲船高的,我覺得可能性還是不小的,而且旁邊還有個李莉副書記在虎視眈眈啊。”黎啟明嘆氣說道。
“李莉從部委交流到地方任職,時間也不算短了而且這段時間李莉副市長找了不少干部談話,包括幾個市委常委我倒是覺得李莉副書記有可能是在為她接任市長熱身呢”
楊子軒搖了搖頭:“小道消息終究還是小道消息,當不得真啊,畢竟羅浮省上面也是已經入白熱化階段了,最終到底鹿死誰手還是難說的。”
黎啟明點了點頭。
“我說子軒啊,你最近可是名聲大震啊,我在省報上面都能看到你們開發區的一些消息。”張雪柏點了杯飲料,穿著一身冬裙,束著纖腰,顯得優雅而大方。
楊子軒笑了笑:“我說這是不是雪柏姐你的功勞啊?我在宣傳口可是沒什么人脈啊”
張雪柏也不掩飾,笑道:“這也能被你猜到啊?”
“我也只是猜猜而已,上次蔡郎明組長來我們南湖督查,我就有所察覺了。雪柏姐和蔡組長應該有些交情吧?”楊子軒臉色平靜說道。
蔡郎明以前做過省委宣傳部副部長,楊子軒記憶當中也就只有他可能有能耐通過省報來幫自己宣傳。
“他是我爸的同學,我叫他叔呢”張雪柏有點吃驚看著楊子軒,沒想到楊子軒一猜即中。
第人事動蕩楊子軒之前就是一直奇怪蔡郎明為什么那樣如此的對自己青眼有加,原來這個源頭是在這里啊蔡郎明那是愛屋及烏啊,因為自己幫了張雪柏一次,所以蔡郎明才對自己看高一眼啊 “雪柏姐,你這個日化公司現在主營業務是什么啊?”楊子軒疑惑問道。
“現在主要還是一些普通的大眾化日化用品,都是很零散的不足一提啊”張雪柏在商場上面的野心不算太大,所以目前為止還是小打小鬧,她前夫倒是個經商好手,但是這個日化公司全都是張雪柏一個人名下的,她也不怎么允許前夫插手進來。
“那雪柏姐有沒有把這個日化公司做大的期望呢?”楊子軒笑了笑。
張雪柏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搞這個這個日化公司原本也就是出于打發時間的打算,不過…”
張雪柏話說到一半,又沒說了。
這段時間張雪柏算是從喪夫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但是婆家的人開始上門找麻煩了,讓張雪柏也是十分頭疼。
雖然張雪柏對于前夫沒什么感情,這樁婚姻的政治意味和賭氣的意味更是濃了一點,但是也不想看到婆家如此指責她。
張雪柏前夫的姓洪,洪家在東南地區也是有名的名門望族和官宦人家,和張雪柏是絕對的門當戶對,張雪柏當年對洪旅并沒有好感,之所以最后嫁給洪旅還是出于和張倫賭氣。
張倫曾經在大學任教,也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門下學生弟子甚多,不乏十分優秀的政商奇才,不少也對張雪柏這個師妹深有好感,發起強攻。
張倫也十分喜歡其中的一個,多次勸說張雪柏嫁給那個學生,可惜張雪柏雖然外表性子十分安靜平和,但是里子卻是十分剛烈,說不嫁就不嫁,張倫和那個學生一起催得緊,張雪柏賭氣之下,嫁給了之前并不熟悉的洪旅。
洪旅之前也得知張書記家里有個貌美如花的女兒,一見之下,驚為天人,也發起強攻,沒想到最終還撿個便宜。
可惜婚后,因為張雪柏對洪旅完全沒有感情基礎,很快就兩地分居,張雪柏長期呆在了張倫書記家里。
洪旅一個跟著搬了過來紫金長居,洪旅并沒有入仕,而是選擇了經商,也頗有經商才能,這幾年洪家憑借自身在政界結實的人脈,在東南的貿易行業是一枝獨秀。
洪旅生前曾經和張雪柏簽訂了離婚協議,所以洪旅死后,洪家的人都認為是是張雪柏這個女的害死了他們洪家的血脈,只是忌憚張雪柏背后的省紀委書記張倫,這才沒親自上門找麻煩,但是私底下早已經把張雪柏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遍。
不過最近洪家有幾個小輩都偷偷聯系張雪柏,他們不敢上門去承受張倫一個省紀委副書記的怒火,但是并不代表他們不敢私下欺負一下張雪柏這對孤兒寡婦。
這幾個小輩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要求張雪柏把這個日化公司給交回到洪家,指責張雪柏沒有經商的頭腦,留著也是浪費。
張雪柏雖然心底十分氣憤,但是終究還是顧及洪旅的情面,沒有直接訓斥他們。
但是這也引起了張雪柏的警惕,要好好經營這個日化公司,所以這段時間才主動跑來南湖這個地級大市,來開拓市場。
“不過什么?”楊子軒緊追著詢問道。
張雪柏雙手支頤,笑道:“不過,我也是把這個日化公司搞好,做一件事總要有始有終吧”
楊子軒知道張雪柏肯定有些話沒說完,也不接問下去,笑著說道:“如果雪柏姐真的有意把這個日化公司搞好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幫忙。”
張雪柏搖了搖頭:“你現在也只是一個普通干部而已,涉及太多這些商業性的東西影響不好,我在南湖也有一點自己的人脈,足夠開拓南湖的市場了。”
楊子軒啞然失笑,張雪柏明顯是誤會他的意思了,以為他要用權力為日化公司在南湖的市場保駕護航。
不過失笑之余,楊子軒心頭也有一絲感動,張雪柏還是關心自己的仕途的,不愿意拖累自己。當然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張雪柏也可能是不想再欠自己的人情罷了。
“雪柏姐,你誤會了,我并不是指我要用權力為你在南湖市場做保護傘,而是指我可以對你們日化公司的一些方向和戰略做一些有益的建議。”楊子軒笑道。
張雪柏楞了一下,她忽然想起楊子軒和陽晨連鎖的關系,試探問道:“子軒啊,你是體制之內的人,涉及太多這些不太好吧,而且你也不一定熟悉商業的運作…”
楊子軒擺了擺手說道:“雪柏姐,你知道陽晨連鎖吧?”
張雪柏點了點頭,最近陽晨連鎖正在和紫金城里面的幾個國有超市對上了,張雪柏也是多有耳聞。
“不瞞你說,陽晨連鎖的創始人,就是我。我相信雪柏姐應該可以相信一下我的商業眼光吧,雖然不算很卓越,但是還是有一定的建設性的意見的”
楊子軒隨手拋出一個炸彈,楊子軒不想在張雪柏的面前隱瞞陽晨和他的關系,畢竟隨著陽晨越做越大,必然會觸碰更多紫金城的權貴階層的利益,所以陽晨也必須有一個比較厚實的靠山。
目前為止,楊子軒覺得陽晨比較適合的靠山也就是張雪柏了,畢竟在紫金城的的公子哥圈子里面,楊子軒也就認識張雪柏而已。
張雪柏也是一怔:“你在幕后操控著陽晨?”
楊子軒搖了搖頭說道:“說不上是操控,但是對于一些上面的戰略性問題,我還是會提出一些意見的。”
沉默了一會,張雪柏笑道:“那好吧,我這幾天讓秘書做一份關于戰略方面的文件,你到時修改一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
十月中旬,在省代會召開前夕,南湖召開市黨代會,會議審議了多項議程,新一屆的市委領導班子也全部亮相。
一直甚囂塵上的市委書記石峰信要調走的消息,終究沒有成型,石峰信還是牢牢把控著市委書記的位置,倒是市委副書記李莉調任省內第二大城市游陽市出任市委副書記,這倒是跌破了大眾的眼鏡,畢竟游陽歷來是大名系的大本營之一,薛計連估計在省代會之后升任副省級干部離開游陽,那么原來的市長就順接市委書記,李莉就很可能成為游陽的新一任市長。
這個安排對于李莉本人來說可以是好壞參半,讓南湖許多人根本猜不透省委這樣的安排的意思。
楊新這個組織部長憑借著在省內的雄厚背景,一躍成為南湖的市委副書記,成為名副其實的市委三號人物,肖懷華也是進步為南湖市組織部長。
楊子軒覺得肖懷華能坐上組織部長的位置,多半還是宋思安這個老書記在出力,宋思安畢竟還是當年廖英石省長在羅浮省的骨干嫡系,在省里的人脈還是有一些的,在宋思安看來,肖懷華就是他政治生命的延續。
肖懷華和宋思安的關系要比和石峰信的關系密切得多。
倒是李志宏十分郁悶,從明里上面來說,他本身也很有機會接任李莉留下來的市委副書記的位置。
雖然說市委副書記和常務副市長的實權很難比較誰更大一些,但是政治意義和地位是有所區別的。
市委副書記協助書記,分管黨務,而且也是第一順位市長候選人,較之常務副市長更容易從更高的層面看問題。
而且從履歷上來看,李志宏現在確實缺乏分管黨務這一塊的經驗,也需要一個這樣的位置去鍛煉,有一段市委副書記管理黨務的經驗,也能讓他履歷愈加完整。
但是李志宏終究還是比不上楊新這個組織部長的手長,楊新可以說是沒費多大力氣就把李莉留下的空缺給填上了,讓李志宏最近也是一肚子惱火。
當然李志宏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和軟肋,就是在省里無人,省委那些常委大佬們,李志宏也是基本靠不上去,心里的郁悶可想而知。
南湖的市一級的人事動蕩,也波及了不少區縣,不少縣一級的主要黨政領導人都被換下。
開發區倒是沒多大變化,楊子軒之前也和履新的肖懷華這個組織部長談過話,希望暫時不要動開發區的班子,畢竟現在開發區已經形成一個權力平衡的局面,如果再動人的話,這個平衡又會被打破。
市一級的新班子雖然已經基本成型,但是還是有些位置空缺著,比如這個市委秘書長的位置,現在肖懷華還是兼著,但是誰都知道肖懷華很快就要卸下了這個位置,這可是一個常委名額啊 市里早已經有不少人盯上了這個位置,比如徐宏博,比如鄭建明,蘇大秦這些都是蠢蠢欲動。
蘇大秦一直和石峰信關系較好,而且石峰信擔任市長的時候,蘇大秦也是副市長,也算是與石峰信共事了許久,這次看到了這個市委秘書長空缺出來,也是卯足了勁想要一飛沖天了。
第蝴蝶效應 楊子軒也不是沒動心,畢竟常委和非常委還是有本質的區別了,只有進了常委,你才算是進入了地區的真正的權力中樞。
但是楊子軒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
就是他現在擔任副市長的位置,時間太短,如果又升為市委常委的話,必然會招致不少人的埋怨的和指責的。
所以楊子軒也不去爭,不過楊子軒倒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現在整個南湖的市委常委數目是個偶數。
按照一般的規矩,地方的市委常委數目,要保持在奇數狀態,這就表明除了市委秘書長這個常委之外,南湖至少還要增添一個常委名額但是這個要通過省委,現在省委的正式文件還沒出來,楊子軒也只能等啊 在南湖政壇已經基本塵埃落定之后,省里的形勢卻是波濤洶涌,隨著省黨代會的即將來臨,省內局勢也是一天天變動著,各大派系都在加緊了造勢行動,各大派系的新生代領軍人物也都是紛紛登臺亮相,或者下鄉訪貧問苦,或者高調大談改革大業,都是卯足了勁頭準備大干一場。
隨著新一屆的省委省政府的領導班子逐漸露面,結果也讓人大跌眼鏡。
可以說整個羅浮省委班子的變動并不是特別大,老省委書記光榮退居二線出任到全國人大任職,現任的省委書記并非是之前一直呼聲很高的黃文清,而是從東部沿海的魯省省長調任 這可以說是羅浮省近年來第一個來自東部沿海大省的省委書記,不得不讓人猜測中央如此調動的意味。
黃文清省代會之前其實已經知道了最終結果,他也沒少去中央的領導那里露臉,打聽,但是結果還是沒有改變,作為升任省委書記呼聲很高的省長,黃文清最終沒能坐上省委書記的位置,讓他十分的沮喪和不安。
其實只要是熟悉省政府的人都知道,這幾年羅浮省的整體經濟水平是在走下坡路,不僅僅是相鄰的東部沿海大省拉開了巨大的距離,就連在中部幾個不發達省份中,羅浮也不能稱雄,已經被不少中部落后省份趕超而上。
這和黃文清的主政風格有著很大的關聯,黃文清主導的是守成型的政府,整個政府的許多出臺政策都是圍繞著如何鞏固已有的經濟成果而制定了 黃文清在主政羅浮的幾年之內,并沒有把羅浮帶往一個更高的高度,而是在走著下坡路,沒有開拓的勇氣,一直都是在求穩。
這是黃文清私底下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不少對政治敏感的人,都察覺到了中央對羅浮這幾年的滯后是十分不滿的,黃文清作為中央空降的高級干部,在中央的人脈也是巨大,但是最終也沒能挽回他的頹勢。
這次魯省省長周馳坤出任羅浮省省委書記,其實就是一個信號中央開始對羅浮省出手的信號這讓不少一直活在黃文清陰影之下的人,看到了新的希望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可惜啊,現在還不是冬天,沒有白雪皚皚的啊”
石峰信這幾天心情大好,所以約了楊子軒,李志宏三個人一起到東湖釣魚。
“石書記好興致啊,這個意境取得十分好,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這是表明石書記您特立獨行,高處不勝寒的心境?”
現在的環境氛圍寬松,楊子軒也開起了小玩笑來了。
石峰信哈哈一笑:“沒那么延伸義,只是一時概嘆而已”
“石書記對最近我們羅浮省的人事動態,有什么看法?”李志宏心情不太好,突然開口問道。
石峰信沉默了半響,才揚了揚頭頂上的帽子,嘆氣說道:“這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啊,周馳坤書記的到來,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楊子軒淡然一笑:“我們羅浮恐怕又要動蕩一段時間聽說周書記在魯省就以雷厲風行的工作風而為人稱道,他主導的魯省省政府可是執行力相當高的”
楊子軒記得這個周省長,可是前途非常好的,不過楊子軒記得周馳坤似乎沒有擔任過羅浮省省委書記,看來歷史變化了,只要歷史的大方向朝著原來的軌道不變就行,他這個人的出現肯定會產生的一定的蝴蝶效應,這個不可避免的 石峰信扭頭對楊子軒一笑:“子軒對周書記挺熟悉的,你給我們說說周書記的事兒吧”
楊子軒搖了搖頭說道:“我對周書記并不算熟悉啊,都是一些道聽途說的傳聞而已,做不得真啊”
省委班子的變動對于南湖的影響也是不小,之前羅澤明作為黃文清的前任大秘在南湖一直都是十分強勢,甚至有過一段時間,讓人散發石峰信要被調走的消息。
但是此刻,羅澤明卻是顯得十分煩躁,這種煩躁來自于石峰信的在市委常委會議上的一貫的強勢作風。
但是羅澤明知道這段時間,他必須要要忍氣吞聲一段時間,等黃省長和新書記達到權力平衡之后,再徐徐圖之。
在羅澤明看來,石峰信也并不能讓他畏懼,石峰信在他眼中,只是一頭空有外表沒有獠牙的老虎而已。
但是他不敢也不會和石峰信正面交鋒,并不代表,他能對別人也能仁慈,比如那些經常和他抬杠的人,那些經常和他叫板的下屬。
楊子軒從東湖釣魚返回到靜川大酒店的一個包間,大廳經理認出了楊子軒,十分熱情上來引導楊子軒到了一個包間。
包間里,張雪柏和她的秘書程云已經等候多時,看到楊子軒進來包廂,埋怨了一句:“怎么這么晚才來啊?”
楊子軒笑著說道:“陪石書記和李副市長到東湖區釣魚,領導沒發話要走,我可是不敢先走啊”
張雪柏這才消了口氣說道:“那你之前可以給我掛個電話,害的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故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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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刺!
黃湖休閑中心的地下層,燈紅酒綠,一片不夜城的繁華景象,讓人難以想象這樣繁華奢靡的地方,既然是坐落在南湖開發區最邊緣的外環角落上面。
從地理位置上看,黃湖休閑中心完全沒有具備成為一流會所的資質,但是因為它是開發區官方產業,而且遠離市中心的政治中心的影響,使得這里反而成為南湖甚至羅南地區的最奢靡繁華的地方,不僅僅是南湖市本市有些官員都喜歡來這里消費,即便是鄰市的不少領導也到這里來消費。
白曙此時正坐在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身上,伸手進女子的衣襟里面,不斷的摸索著,女子的口鼻之間發出令人噴血的吟聲…
但是白曙卻是不打算和這個美女發生什么關系,因為他剛剛從另外一女子身上爬起來,有點虛脫的,身子吃不消 “老白,你應該好久沒和我了”女子妖媚的伸手到白曙腿間摸索,軟綿綿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剛剛又去找小環那個賤人了?”
白曙苦笑一聲,哄著美女說道:“寶貝,那也沒辦法啊,小環現在張瀾家里做保姆,必須要穩住她的心啊,不然她不盡心盡力給我搜查張瀾的違規違紀證據,那樣我就要永遠都被他壓著啊”
“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我們好,張瀾那個鳥人自恃有個省委常委的叔叔,這些年我都是在他身邊夾著尾巴做人 “什么都要和他分一杯羹,什么利益都讓他先拔了頭籌就連這個我分管的黃湖休閑,都要均出一部分管理權和收益給他”
“而他呢,自己偷偷成立一個礦業公司,壟斷開發區的礦業,把國土局的大權緊緊抓在了手里,我也想沾一沾,分一杯羹啊,但是他永遠也不肯讓我進入礦業的”
白曙恨得牙癢癢的說道。
“今天在常委會上面,他又和我,老姚三個人一起爭土地規劃小組組長的職位,我看他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而且上次造紙廠出事,我差點被牽涉進去了,他老張竟然也不幫忙一下,在一邊袖手旁觀…”白曙越說越氣憤。
他和張瀾雖然明面上還是親密無間,其實他們兩個早就是貌合神離,只是在需要聯手對敵的時候,才會一致對外。
其實暗地里面,白曙和張瀾兩個人早就已經較勁了,姚天書也真是覺察到白曙和張瀾這對昔日的黃金搭檔出現了裂痕之后,姚天書才開始大膽的和白曙張瀾兩人較勁 漂亮女子見白曙皺著眉頭,登時急了。
趕緊給白曙揉了揉頭的兩側,心疼說道:“知道你辛苦了,知道你用心良苦,早知道我就去給張瀾做保姆了,至少我比小環機靈一點,也能多找一點張瀾的痛腳”
漂亮女子說到這里,又伸手在白曙胯內抓了一把,有怨說道:“而且也不用白白便宜了小環那個賤人,讓你有了不交公糧的理由”
白曙抱著女子到自己大腿上:“小孟,我這還不是為了我們好,再過兩年,只要我們撈夠錢了,我們立刻就去美國,我這段時間已經讓人聯系了,估計明年或者后年,就能把手續辦好,去到了美國,我們就是海闊天空一路是藍了,不用再受這個窩囊氣了”
張瀾剛下的時候,卻看見楊子軒的一號車慢慢開了過來,張瀾朝楊子軒打了個招呼:“楊書記,這是要去哪兒啊”
楊子軒讓劉可克把車速放慢停下來,從車窗探出頭來,笑道:“去一趟市里,最近市委點將,點了去我去協助馮爭書記搞全市治安整治行動,現在有點急事要去一趟市里。”
張瀾心底很是羨慕,這個楊子軒還真是到處都遇到貴人啊,在南湖也是深得石峰信書記賞識,不過不奇怪,石書記早就對這個開發區心灰意冷的,誰知道竟然在楊子軒的手里,煥發出第二春,成為羅浮省炙手可熱的開發區之一,幫石書記解決一個心頭大患,也難怪石書記如此器重楊子軒。
“楊書記現在也是市領導,說不定過了年又要高升呢,還真是讓我們望塵莫及啊”張瀾這句話倒是沒有諷刺,張瀾在市里的也有一些背景,也聽到一些楊子軒有機會進入市委常委班子的可能。
張瀾暗嘆,市委常委班子啊,地區真正的權力中樞啊,楊子軒的進步還真是驚人 “呵呵,那就承你貴言了”楊子軒淡淡笑道。
“對了,怎么不見小環呢?”楊子軒忽然說道。
張瀾微微一愣,不知道楊子軒為什么提起自己家里的保姆呢,笑著說道:“剛才還在呢,這會應該是出去買菜了,不知道怎么這么久還沒回來呢。”
楊子軒哈哈笑道:“和我們家的小倩也是一樣,出去買菜總要花費很長時間呢。”
張瀾臉色微變,細細琢磨著楊子軒話里面的意思,曾倩是他和白曙兩人合伙通過劉黑臉運作到楊子軒身邊的。
現在聽楊子軒話里面的意思,似乎已經知道小倩就是安插的眼線,張瀾心頭也有一絲不安了。
楊子軒注意到了張瀾臉色的變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朝張瀾告辭一下,就直接吩咐劉可克開車走了。
張瀾看著遠遠離去了的一號車,再次陷入了沉思了,楊子軒剛才那句話可是一語雙光,小環難道也是別人得眼線?
一想到這里,張瀾就想起了小環平時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行為,當時沒注意,但是此刻經楊子軒提醒之后,忽然讓張瀾覺得可疑。
心里就像是被楊子軒下了一根刺小環,之前張瀾也試探過,感覺沒什么問題,后來成為了自己情人之一后,就放松警惕了,現在看來還真是很可能就是別人得密探和眼線啊 到底是誰呢?
張瀾眼神漸漸冰涼了起來,肯定不會是楊子軒和姚天書,劉黑臉也沒這個膽子,肯定還是當年簡文峰時代那批老人中的人干想到這里,張瀾的心中答案有點呼之欲出了白曙大文學 大文學[img]/DownFiles/Book/8/8570/2011/11/21/2011112122422685747626.gif[/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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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落幕之戰(最終彈)
“其實我覺得在這個案件,現在關鍵是在白曙到楊新,這個環節出現了脫節了。”
楊子軒啜了口茶,看著兩個從省紀委抽調出來的省委調查組工作成員。
“現在估計你們調查組手頭上面已經掌握一些不利于和直接指向我們南湖市委副楊新的證據,是?”楊子軒站起來松了松腰骨,才慢慢說道。
兩個調查組男子,都是有些詫異,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但是你們調查組依然無法找到有力的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楊新副是黃湖休閑的保護傘和幕后操縱人,是?”楊子軒繼續追問說道。
兩個男子繼續機械的點了點頭。
“因此,從白曙到楊新副的這個關鍵的一步,就是我們調查組的關鍵,我們調查組現在首先要先攻克這個難題,找到直接證明楊新是黃湖休閑中心的保護傘的證據,或者直接證明他不是保護傘的證據”
“我知道現在你們手頭上面肯定也有一些不利于我們南湖市市長羅澤明的證據。”
“但是你們不可能直接繞過楊新,去抓到羅市長的什么把柄因為我覺得只有楊新副本身才是掌握羅市長一些秘密的人,你們抓不住楊新副的痛腳,你們就甭想抓住羅市長的痛腳。”
楊子軒分析說道。
楊子軒之前也猜過,羅澤明肯定和楊新之間有過見不得光的交易,但是羅澤明這樣精于計算的人,肯定不會留下什么把柄給別人抓到。
所以突破口只能是楊新。
楊新手中肯定握有羅澤明一些違規證據 兩個調查組男子,經過楊子軒這么一分析,頭腦也變得清晰了起來,相視一笑:“難怪周親自指示調查組要找上這個楊市長,果然是有點頭腦啊。”
“楊市長,你之前說要一些設備和人是什么?你盡管吩咐,我們立刻回去準備。”兩個調查組工作人員都是態度十分熱情。
楊子軒淡淡笑道:“你們先回去給我準備一部錄音機”
十二月份,南湖進入了寒冬,天空有些雪花飄揚,南湖市區的幾條主要街道都是冷冷清清,天氣太冷的,很多人都開始縮在被窩里面準備過冬。
掛著開發區一號車車牌的車子,緩慢的在市區的一間小酒外面停了下來。
現在才是九十年代,酒在中部內陸地區還是稀罕物,市區有了幾家酒,平時都是生意十分興旺,畢竟南湖靠各種礦產暴富的暴發戶不少,暴發戶最喜歡就是這種附庸風雅,追逐時尚的東西。
楊子軒前世沒有泡的習慣,只是留學的時候,和朋友出去玩過幾次,不過那幾次都是記憶深刻,遇見了前世生命最重要的另外一個女人。
站在小酒門前,楊子軒眼睛有點濕潤,想起了前世的一些回憶,有點不堪回首的味道。
這間酒在市區內也是挺有名的,楊子軒也是第一次來,現在因為是清晨,所以客人比較少,楊子軒一眼就能發現了坐在窗邊賞雪的市委副楊新。
“楊市長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請了三次才請到你。”楊新把態度放得很低,衣著有點花祿,顯得有點像潮人。
如果不是認識,楊子軒不敢相信這個打扮時髦,出入在酒的中年大叔,竟然還是南湖市委副,南湖市委名副其實的第三把手,執掌著南湖的人事大權 不過,楊子軒稍微詫異了之后,就可以理解了,楊新這樣一副潮人打扮,讓楊子軒更加確信黃湖休閑中心的幕后保護傘就是他了。
老而好色,追逐潮流 這讓楊子軒很難想象他是怎么成長為羅浮省的高級干部的。
要么是楊新背后的尚賓宜等一些老本土派成員眼光太差,要么就是楊新把自己隱藏得太好 “楊新這是折煞我啊,不過最近開發區的工作確實比較忙,前幾天陳省長和市領導都道開發區參加旅游區的揭牌儀式,我也要跟著做好一些安保工作和儀式前期準備工作。”楊子軒坐了下來,笑著說道。
之前,楊子軒接到楊新的電話,約他到市區的一個酒見面,楊子軒也是大吃一驚——兩個南湖市領導見面,竟然要選在一個酒,恐怕傳出去也是被全市人民笑掉大牙啊。
楊新也不在意,笑著說道:“來了就好,喝點什么?”
楊新遞了一張菜單給楊子軒。
楊子軒接過菜單,隨便點了一杯熱奶,才把菜單遞回去給楊新。
“子軒,我就姑且叫你子軒。”楊新點了一瓶酒給楊子軒倒上,完全放下了市委副的架子“我也不想拐彎抹角,你來南湖時間也不短了,我對你也有一定的了解,你這個人也不喜歡拐彎抹角,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
“楊副有什么就盡管吩咐,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幫忙。”楊子軒這句話雖然說得很寬松,但是誰也聽得他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意思也很明確,想找我幫忙可以,但是不能涉及個人私事 楊新也是微微一愣,隨即恢復正常,楊子軒這個態度,他早就猜到了。
“江文現在還是在開發區的公安局?”楊新也不想繼續和楊子軒兜圈子了,開門見山。
“是的。鄭強正在對他進行審訊。”楊子軒也打算和楊新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楊新點了點頭說道:“鄭強審訊?這就好。”
楊新這句話可不是反話,如果是別人審訊,他楊新還要大費周折,但是現在南湖政壇誰都知道開發區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頭上貼著一個大大的“楊子軒”標簽。
所以只要搞定楊子軒,楊新就能指揮鄭強,誤導審訊程序了。
楊子軒喝了口熱奶,口感還是不錯的,有些酥香,笑道:“這酒還不錯啊。”
楊新眉頭挑了挑,笑道:“你喜歡?你喜歡可以常來啊,我還可以送你一張免費卡。這里的人嘴都很嚴,在這里,你可以享受尋常人享受不到的生活。”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么,不過卻是偷偷留意起來了四周的裝飾,難道這里又是另外一處黃湖休閑?幕后老板還是楊新?
看來這個楊新,還真是大膽子啊 “子軒,你今年還沒到三十啊,年輕就是本錢啊,前途無量啊,進步的空間很大啊,不像我們老家伙。”楊新平靜說道。
楊子軒搖了搖頭:“楊今年還年輕啊,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為何言老呢?”
楊新并沒有接楊子軒的話頭,只是說道:“我看了一下最近的省委文件,周似乎在多個場合說要提拔一些經濟較快,潛力較大的區縣黨委進入市委領導班子。”
咯噔。
果然,楊新果然想拿這個來自己交換。
楊新準備自己進入市委領導班子,而楊子軒自己則要把江文交出去給楊新,畢竟楊新作為市委副在人事方面的話語權很大,市委最終肯定要推薦人選上省委,省委肯定也會酌情考慮市委班子的意見。
“楊是想我進入常委領導班子?什么條件?”楊子軒有點明知故問。
“大家都是聰明人,沒必要把話說得這么直白嘛。”楊新輕笑說道。
楊子軒有點想嘔吐的感覺,感覺楊新如此貪婪而身居高位也不是沒有原因,這個楊新確實是個很會做戲的人,白曙是他的人,白曙也是一個變色龍,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
“我覺得還是把話說清楚一點好,楊你是想得到江文?”楊子軒面無表情問道。
楊新一愣,下意識點了點頭。
“我先聲明一點,你的條件我接受了。但是你是想得到一個活的還是死的江文?”楊子軒問道,深深看著楊新。
楊新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活的死的都可以,但不要會說話的。我的意思,你懂?”
楊子軒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笑道:“我懂他就是你的一條狗,現在用完了,該讓他閉嘴了。我保證他不會在省委調查組的工作人員面前說一句話。”
楊新滿意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他就是一條狗。給我賺錢的狗。”
楊子軒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
“祝我們合作愉快”
楊新緊緊握著楊子軒的手,笑道:“估計下次我們見面就要在常委會上面。”
楊子軒哈哈大笑,說道:“你今晚或者明天就會收到江文不能說話的消息。”
說完,拿起公文包,走出了門口躬腰上了車子。
“市長,我們這是去哪?”劉可克扭頭看著一臉笑容的楊子軒。
“去開發區公安局,找鄭強”
楊子軒平靜一笑,伸手進入衣服的內袋,掏出一個小巧的黑色錄音機,上面燈還在閃著,還在錄音。
開發區公安局的審訊室里面。
“活的死的都可以,但不要會說話的。我的意思,你懂?”
“沒錯,他就是一條狗。給我賺錢的狗。”
黑色的錄音機,放在了失魂落魄的江文面前,播放著。大文學 大文學[img]/DownFiles/Book/8/8570/2011/11/21/2011112122423519077525.gif[/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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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倨傲的主任大文學[img]/DownFiles/Book/8/8570/2011/11/21/2011112122423712031899.gif[/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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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 省委省政府發出了旨在規范黨員干部廉政建設的,叫停各地公款吃喝風氣的四十三號文件。
楊子軒看了文件,就隨手丟在一邊,這種文件的執行需要紀檢二室和省委督查室一起配合行動才能有點效果。
以楊子軒現在在紀檢二室的影響力,根本不可能在這種文件上面做文章,所以楊子軒也懶得看了。
中午吃完飯之后,楊子軒吩咐了胡凱,讓胡凱在紫荊酒店,訂下了一個包廂。
快下班了,楊子軒在辦公室里面,看著電話沒有動靜,感覺有點奇怪,他本以為今天許志剛肯定會給他來電話的。
畢竟楊子軒昨晚把許志剛在任地籍管理處處長時候的所有賬本,這些賬本肯定有一些有問題的。
但是直到現在,許志剛還沒給他來電話求情,這讓楊子軒有些奇怪,不知道許志剛是不是還什么底牌和后手。
快要下班之前,楊子軒給許印家一個電話,讓他開完會之后,就去紫荊酒店。
掛了電話之后,桌面的電話又響起來了。
拿起來一聽,正是許志剛,楊子軒心里暗暗鄙夷了許志剛一把,還以為這個許志剛這么有定力,自己的尾巴快要被抓住了,還能夠如此的淡定。
“楊廳啊,今晚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出來吃頓飯?”許志剛只字未提昨晚楊子軒取賬本的事情。
“呵呵,許廳有心了,我今晚約了人,恐怕沒空了。”楊子軒琢磨著許志剛來電的意思。
許志剛沉默了一下,還是問道:“怎么了,楊廳覺得時時怎么樣?時時可是羅浮大學的高材生,就是家里困難了點了。不過相信楊廳也是憐香惜玉之人。”
楊子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還想拿時時來威脅我?沒門 “許廳請放心,我一定好好待時時的。”楊子軒笑著回應說道“還有個事情要和許廳你通下氣的,昨晚我們紀委去了你們國土廳取回來了一批賬本,這只是一個正常的辦案需要和程序。”
“許廳完全沒必要在這個上面過多擔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的。許廳完全沒必要有什么心理負擔,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楊子軒給許志剛放了一個煙霧彈。
許志剛吃了楊子軒這個定心丸,立刻臉露笑容:“我相信楊廳的處事手段,不過楊廳啊,我這次調查的時間也不短了,是不是應該早點給個初步結論啊,不然我在國土廳開展工作都有點縛手縛腳的。”
“楊廳也應該知道,機關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有什么風吹草動,一下子整個國土廳都知道了,我現在上班,都被不少人戳著脊梁骨啊,心里也不好受啊。”許志剛訴苦說道。
楊子軒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許廳這個情況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敦促陳西寧主任拿出一個初步結論來。”
“這個敢情好啊,我就等楊廳的好消息了。等結論出來之后,還是紫荊酒店,我請客啊,到時楊廳一定要到啊。如果楊廳您覺得時時玩膩了,兄弟我可以隨時讓人給你重新物色。”許志剛壓低的聲音,大送殷勤,和楊子軒稱兄道弟起來。
楊子軒也配合說道:“那我謝謝許廳了,有消息,我立刻就通知許廳你。”
掛了電話之后,一個楊子軒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楊子軒門口了。
潘柏文手里拿著一份紅頭文件,走了進來。
“老潘啊,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現在家里面等消息,現在張倫書記估計還在周書記在商討怎么處理你那份書面匯報呢,張倫書記估計要明天,才能做出批示,我才能給你答復。”楊子軒夾著公文包,正準備出門。
“楊廳,我來找您,并不是為了安舟市的事情,而是為了今天省委發下來的這份四十三號文件的。”潘柏文黑黑的臉上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經過老婆的指點,潘柏文也是認真思考了一下自己老婆的話,也并非沒有道理。
楊子軒很年輕,前途肯定也遠大。
和楊子軒交惡,對于他潘柏文實在沒什么好處,誰知道楊子軒以后會不會繼續干到省紀委副書記的位置呢?
如此的做了一番考慮之后,潘柏文也打算和楊子軒搞好關系,至少不要站在楊子軒對立面去。
楊子軒也是有點發愣了,不知道潘柏文此舉的用意是什么,之前安舟市那么大的事情,潘柏文也從來沒向他這個主管領導匯報過工作。
沒想到這樣一個紅頭文件,潘柏文竟然過來親自找他商談。
“楊廳急著走嗎?不急著走,要不要聽聽我們紀檢二室落實省委文件的具體措施?”潘柏文有些期待的看著楊子軒。
看了看表,時間還充足,聽一聽也無妨,楊子軒便點了點頭。
“楊廳啊,我省是內陸省份,但是地方的財政虧空很厲害,公款吃喝的想象很嚴重,這種風氣,嚴重影響了我省領導干部的外在形象。許多老百姓都對這種公款吃喝的現象反映了很多次。”
“這次省委下決心治一治這種風氣,我們紀委也要配合好省委的文件指示精神啊。”潘柏文這次完全是放低姿態和楊子軒商討問題了,而不是之前把自己擺在和楊子軒同等的位置上面了。
楊子軒也感覺到了潘柏文的態度的變化,雖然不知道潘柏文怎么會有這樣的一種變化,但是這種變化,還是楊子軒樂于看到的。
“老潘你有這樣的想法最好,你看你們紀檢二室能不能在這兩天拿出一個具體的落實方案來,在全省進行一次公款吃喝的風氣的大整頓,搞一場聲勢浩大的風氣整頓行動,讓各地市的紀委配合整頓”楊子軒中指敲了敲桌面。
“回頭,我也讓一室的同志拿出一個方案,在省直機關進行一次風氣整頓。”楊子軒沉思了一會說道。
潘柏文急忙點了點頭:“行,我回頭去處室里面,讓幾個同志牽頭拿出一個具體可行的方案。”
兩人又討論了一些細節,楊子軒看了看表,時間快要到了,就和潘柏文分開了。
楊子軒讓老劉先把車子開回到住處,換上了已經燙好的西裝。
看著鏡子里面顯得英俊精神的楊子軒,小倩也忍不住心神有些恍惚,平時楊子軒都是衣著隨便的,即便是上班,也是一件襯衫或者一件夾克,很少穿得這么正式的。
“怎么樣,小倩,穿上西裝之后,是不是顯得精神一點?”楊子軒笑著說道。
小倩正在給楊子軒整理著衣領:“書記,您什么時候都是這么精神了。”
楊子軒知道這是恭維之詞,也沒點破,拿起公文包,就下了樓,剛好碰到了在廚房幫忙忙活的時時。
四目對視,兩人都是有些尷尬。
時時是胡凱親自去羅浮大學接過來的,胡凱本身就是羅浮大學畢業,對于羅浮大學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了。
到了楊子軒的家,時時才知道楊子軒這年輕,竟然已經是那么高級別的官員了。心里頭更是增添了幾分敬畏了。
“楊廳長好啊。”裹著圍裙的時時羞澀的點頭,不敢正視楊子軒。
楊子軒點了點頭:“你這段時間就先住在這里吧,不要對外聲張知道嗎?我今晚不在家里吃飯,你們做好就自己吃吧。”
抵達紫荊酒店的包廂之后,楊子軒放下公文包,給許印家打了電話。
“老許到哪里了?我已經在了紫荊酒店了,你自己上來吧,203號包廂。”楊子軒笑著說道。
正在開車的許印家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小子啊,你有點誠意好不好啊,你是東道主啊,你就不會下來迎接一下人家女孩子啊?這么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還想泡人家女孩子,那是癡人說夢啊。”
楊子軒笑道:“紳士風度都是裝出來的,我還是活得真實一點好。說不定人家戴小姐就喜歡我這種活得真實的人,不喜歡那種矯揉造作的偽君子喔”
許印家有點恨鐵不成鋼了,這個楊子軒每次都是歪論一大堆的:“我說小子啊,這次的見面,我可是籌劃了很久了,你不給戴小姐面子,也給點老哥面子好不好,下來迎接人家戴小姐了。”
“我們大概十分鐘之后到了,你趕緊下來啊。”許印家不想給楊子軒反駁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楊子軒收好大哥大,嘆了口氣,朝一邊的胡凱說道:“我先下去接個人,你在這里看著。”
紫荊酒店作為羅浮省僅有的幾所五星級大酒店,門口停滿了各種車子,不少都是一些從海南等一些沿海省份走私過來的走私車。
門口燈火輝煌,霓虹燈撲閃著,給人紙醉金迷的感覺。
十分鐘之后,兩輛車子一前一后的停在了酒店門口,許印家從那輛富康里面鉆出來,另外一輛豐田里面鉆出一個年輕的女子。
潔凈如同白紗的裙子,高挑的身材,靚麗清雅的時尚少女,那種難以言表的感覺,在楊子軒心頭縈繞著。
第相親軼事 精致性感的黑色高跟鞋,走著優雅的如同跳著芭蕾的步伐,戴小姐走向楊子軒。
“您好,我叫戴桔梗”戴小姐朝楊子軒伸出了一只潔凈嫩白的芊芊細手。
楊子軒微微出神,很快恢復了自然,心道,這個女孩子還真是懂得打扮自己啊。
“桔梗小姐是吧?楊子軒”楊子軒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又迅速分開了。
戴桔梗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楊子軒,之前桔梗也只是聽了許印家說了一下楊子軒條件,知道楊子軒今年二十七歲,已經是實職副廳級的干部了,這在全國其實也并不多見。
作為從官宦人家出身的女兒,戴桔梗當然也知道二十七歲的副廳級干部,也絕對不是背景深厚就能夠達到,肯定也有過人之處。
所以戴桔梗決定來看一看楊子軒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此番一見之下,感覺還是中規中矩的,沒什么太突出的地方了。
不過戴桔梗也不是沒有耐性的,這樣的男人很可能還有一些可以深度挖掘的地方。
戴桔梗今年年紀也不小了,過了年也已經是二十七歲了,家里面無論是在建行做行長的父親,還是在財政部做副部長的大伯,都是經常性得給她這個戴家小公主介紹一些青年才俊。
戴桔梗可是對于這種家族式的聯姻從來沒什么好感,所以對于父親和大伯給她介紹的對象,都是十分的反感,甚至見都不愿意去見。
這讓兩個在銀行和財政系統影響力巨大的大佬,也是十分的無可奈何,眼看戴桔梗的年齡一年比一年大,但還是單身一人的。
兩個財政大佬心頭也是十分的焦急啊。
沒想到這次許印家打電話到戴家去,本來也是沒抱什么希望的,誰知道這個戴桔梗竟然答應見一見,這倒是讓許印家和戴父幾個人都是喜出望外啊,以為戴桔梗開竅了。
“桔梗小姐啊,這個就是我的老弟楊子軒,之前是在我們省南湖市擔任副市長的,這段時間已經調到省紀委去鍛煉了,你們兩個人可以互相多認識了解一下嘛。”許印家也是第一次客串這種媒人角色,平時在政府決策上面說得上是殺伐果斷的人物,但是在做媒人這個位置上面,也是顯得有點縛手縛腳的。
“我說老許啊,你這個大市長,還真是不怎么適合當媒人啊,你看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這哪像平時給市政府作報告都可以脫稿一小時的你啊”楊子軒笑著說道。
許印家瞪了楊子軒一眼,正想罵楊子軒沒大沒小幾句的,但見到戴桔梗就在旁邊,說到了嘴邊的話,又吞進了嘴里頭了。
“戴小姐,包廂在二樓,我們一起進去吧。”楊子軒沒有刻意的裝出一副紳士風度的模樣,隨意的說道。
這讓戴桔梗有些意外了。
戴桔梗也算是相親過不少青年才俊了,不少男子都是在她面前,要么表現出一副風度翩翩的紳士做派,要么表現出一副坐立不安忐忑不安的緊張模樣,很少像楊子軒這般云淡風輕的隨意的。
“戴小姐這輛車也是在海南搞的吧?”楊子軒瞥了瞥戴桔梗的座駕豐田車,和戴桔梗肩并著肩的走上了二樓,許印家走在了前面,幫忙點菜去了,也想給楊子軒多點和戴桔梗交流的空間和時間。
“楊先生的眼力還真是不錯啊,我這輛車確實是在海南搞的,不瞞您說,這輛車是部走私車。”戴桔梗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
楊子軒謙虛了幾句,才說道:“聽說戴小姐您在海南搞了個房地產公司是嗎?”
“是啊,現在的海南可以說是遍地黃金啊,尤其是房地產這一塊,可以說和我們的許多省份有著天壤之別啊。”
楊子軒沉默了一會,才笑道:“戴小姐這么看好海南的市場?”
戴桔梗點了點頭:“當然,可能楊先生您在內陸,可能對于海南的情況了解較少,現在不少干部都離開公職,甚至是沿海和京城的干部都有投身到了海南的掘金大軍當中了。”
楊子軒忍不住笑出聲來,作為一個重生者,楊子軒怎么可能不對海南九三年得房地產泡沫有著驚人的記憶呢?
作為經濟學的高材生,前世楊子軒還是認真研究過海南的房地產泡沫的起源還有誘發的原因,可以說楊子軒對于海南即將到來的經濟泡沫,是了若指掌啊。
“先進去包廂吧,這個問題,我們隨后再談。”楊子軒也不想現在反駁,直接領著戴桔梗走進了豪華的包廂。
胡凱之前不知道楊子軒到底要接待什么客人,胡凱跟著楊子軒也有一段時間了,從來沒見楊子軒如此隆重的招呼一個客人。
等見到了戴桔梗之后,胡凱立刻就明白了,楊廳這分明是在相親了。
不過從外貌條件和氣質來看,這個女孩子配上楊廳,算是足夠了。
“小凱啊,你幫忙敦促一下服務員吧。”楊子軒吩咐說道,就和許印家,戴桔梗三個一起坐了下來了。
戴桔梗也注意到了楊子軒從始至終,從來沒有刻意的討好自己,就像是對待一個普通朋友一樣,心里暗暗說道,這個人倒是個另類的怪人啊。
“剛才聽到戴小姐說了對海南地產的看法,我倒是有點不太贊同了。”楊子軒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就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差點沒把許印家嘴里的茶也噴了出來了。
許印家一個勁兒給楊子軒使眼色了,這個混小子還真是爛泥扶不上墻啊,現在是相親,不是開經濟討論大會,竟然還扯出這樣一些工作話題。
“哦?楊先生有什么高見”戴桔梗皺了皺眉頭說道,美人蹙眉,猶如西子捧心,頗為好看。
從來桔梗和別的男子約會的時候,都不會有這么不解風情的男子,直接當年批駁她的,楊子軒算是開了先河了。
“我覺得海南的房地產熱已經到了白熱化了,這個時候抽身還來得及,不然到了六七月份,必然有一場房地產經濟泡沫,襲擊海南。”楊子軒拋出一個驚人結論第經濟泡沫之爭 “楊先生,難道您就對海南的情況如此悲觀?”戴桔梗也是臉色微變的說道。
作為建行行長戴蒙德的女兒,戴桔梗大學畢業之后,就開始進入了銀行系統,并且迅速躥升,出任了某地級市的建行分行行長。
之后戴桔梗又憑借家族在銀行系統的巨大影響,出任了一家海南重要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總,而且她和南方證券,華夏證券等一系列老牌卷商得關系也是十分密切。
90年后,國家頒布了《城鎮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和轉讓的暫行條例》,這使得土地使用權有償出讓有了具體的依據,在這個基礎上面,可流轉的房地產和房地產市場形成。
楊子軒記得,在了91年,就是他重生的那個月,國務院發布了全面推進城鎮房改的意見函,為房改的深化提供了重要的依據。
而在偉人南方講話之后,房改制度更是被深化和推進,全國各地數千億資金蜂擁般的撲向海口,還有嶺西北海等南方沿海城市。
一時間,這些地區的房地產價格扶搖直上,可以說這是國內改革開放之后第一次有記錄的房地產熱了。
包括海南還有和海南臨近一些沿海城市的房價都是爆炸性的飆升。
“呵呵,戴小姐,不是我對海南的房地產熱悲觀,而是它現在過分的膨脹了,非理性的投資已經到了頂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海南的房地產經濟將要面臨一場巨大的災難和泡沫。”楊子軒點了幾杯紅酒,分別讓服務員端放到戴桔梗和許印家面前。
喝了口紅酒,戴桔梗把酒杯放在了桌面,輕輕撫弄著頭上的一絲青絲,穿著精致高跟鞋的雙腿,在桌面下面交疊。
戴桔梗的裙子衣領并不高,楊子軒坐了在最佳的窺視位置,他的目光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穿越過戴桔梗的向前的上裝領口,雖然看不到里面的文胸,但是潔白無瑕的脖頸,楊子軒是可以輕易的欣賞到了。
戴桔梗的皮膚很白,不是蒼白的那種白,而是那種晶瑩的白,突出而精致的鎖骨暴漏在了空氣之中,優美的鎖骨弧度伴隨著輕度的呼吸起伏,這讓楊子軒忍不住有著無限的遐思。
平心而論,從見面到現在,楊子軒對這個戴桔梗的觀感還是不錯的。
雖然是天之驕女,但是待人處事沒有那種高人一等的盛氣凌人。
但是要說對這個戴桔梗有什么一見鐘情的狗血橋段,楊子軒是絕對沒有的。
不過楊子軒還是想進步的,既然想進步必然還是要和銀行打好交道是必須的,所以楊子軒才在關鍵時刻點醒一下戴桔梗,也算是送一個順水人情給戴桔梗,日后真要需要戴桔梗幫忙什么也能好辦一些。
放下手中的紅酒,戴桔梗笑了笑,重新審視了一下楊子軒這個才有一面之緣的年輕人。
戴桔梗見過不少青年才俊,但是像楊子軒這樣另類的,確實很少見。
一般的男子,第一次和她見面,都是談話一些紅酒,車子,天氣,品味,或者海外風情,很少有這樣開門見山的大談經濟政治這種枯燥無味的話題的。
“楊先生現在是省紀委工作吧?對經濟工作也是時刻關注嗎?不知道你去沒去過海南,你知道海南現在是怎么一番熱火朝天的景象嗎?”
戴桔梗的話語很是凌厲,明顯就是在暗示著楊子軒這是在紙上談兵,沒有實地考察過。
楊子軒啞然失笑,看來這個戴桔梗也就是表面看起來還是平民親和,只要一說話,骨子那種傲氣就自然的散發出來了。
“戴小姐這是在說我是在紙上談兵嗎?”楊子軒直接挑明。
戴桔梗一愣,隨即笑道:“我沒這樣的意思,我只是奇怪楊先生你在內陸工作,怎么對海南一個沿海城市也這么了解呢?”
在一邊的許印家此時恨不得對楊子軒破口大罵,這個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啊?
這可是他精心安排的相親宴會啊,氣氛應該是十分祥和才對啊,話題也應該是雙方父母,雙方愛好等一些內容。
怎么,怎么就變成了經濟話題的辯論賽呢?
許印家不停給楊子軒使眼色,想叫楊子軒停止了這個話題,但是楊子軒卻是熟視無睹一般,直接不理會許印家。
“我說說我對海南的情況了解吧,請戴小姐評論一下我說得對不對。”楊子軒笑著說道。
“從去年開始,海南全省的房產投資已經達到了八十多億元,約占固定投資總投資的一半,僅僅是海口一地的房地產開發區面積就已經達到了八百萬的平方米,地價也是從前年的十幾萬每畝飆升到了現在的六百多萬每畝了。”
楊子軒前世可以說沒少研究這場發生在改革開放之后的第一場重要房產泡沫了,對于這些經濟數據,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這下子不僅僅是戴桔梗愣住了,就連之前對楊子軒的表現頗為不滿意的許印家也是愣住了,沒想到楊子軒還真是對海南如此了解,就算是戴桔梗天天在搞著海南房地產的,對于其中一些數據也是并不清楚。
“去年,海口的經濟增長率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八十三,戴小姐你所在的城市三亞也達到了百分之七十多,這一切可以說都是來自于房地產的貢獻,海南去年的全省的財政收入百分之四十可以說都是來自于房地產啊。”
在胡凱的安排下,服務員已經陸陸續續的上了不少菜肴,楊子軒現在還是陽晨連鎖名義的大股東分紅也不少,所以也并不吝嗇一餐飯。
胡凱和許印家,早就知道楊子軒的家境殷實,也不打算給楊子軒省錢了,點的菜,都是相對昂貴的。
現在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的工資并不高,這樣一頓飯,幾乎就要花費楊子軒一個多月的工資了,一般的機關工作人員還真是吃不起啊。
楊子軒的一番話,頓時讓許印家和戴桔梗都來了興趣。
戴桔梗有些驚訝的看了看楊子軒,之前她還以為楊子軒可能是想在她面前標新立異,吸引她的注意力,才故意說海南近期可能存在大泡沫的,沒想到楊子軒還真是對海南進行了十分深入了的研究。
許印家現在也是一市長,主抓著經濟工作,可以說也是對經濟數據十分的敏感,楊子軒一列舉了大量的經濟數據,就讓許印家來了興趣,豎耳傾聽。
豎耳傾聽之際,許印家也不禁暗暗吃驚,自己這個楊小弟能夠迅速躥升還真不是虛的和運氣得來的,這可是實打實的本事啊。
要許印家一口說出這么多經濟數據,他也是不行的。
之前許印家對海南的房地產模式也有所耳聞,也知道海南的經濟增長很大得益于房地產的爆炸性增長,但是沒想到房地產對于海南的財政的貢獻這么大。
“子軒啊,這些數據很好啊,我們羅浮省去年,除了紅水縣經濟增速達到了百分之四十之外,其余的縣份、地區、地級市,都是遠遠低于這個數據,更別提全省的經濟增速了,去年我們羅浮省的經濟增速在中部地區,已經名列倒數第二了。遠遠低于全國的增速,我們可以說已經拖國家的后腿了。”許印家嘆氣說道。
誰知,楊子軒擺了擺手:“經濟增長是必須的,但是并不是說經濟增長快就是好事。像海南這種完全靠房地產拉動的經濟模式,其實對于經濟是一場災難,這場災難估計在這幾個月就要發生了。”
戴桔梗有些不滿意了,說道:“雖然楊先生你對海南的房地產確實有一定研究,但是你要說海南即將發生一場房地產的經濟泡沫,這點我是不大認同的。”
楊子軒笑了笑:“你之所以不太認同,是因為現在海南還是十分的繁榮,這座不過六百萬人的海島,竟然出現了兩萬多家的房地產公司,這些公司大部分都不是為了蓋房子。事實上,這些公司都是在玩著最古老的擊鼓傳花的游戲,在這場游戲的過程中,他們手里面傳的就是地皮”
“包括戴小姐您的公司,估計也不是在蓋房子吧,也是在玩著這種擊鼓傳花的游戲吧?”楊子軒笑著說道。
這下子,戴桔梗再也無法辯駁了,楊子軒說的都是事實,戴桔梗現在確實還是在玩著擊鼓傳花的游戲,政府幾萬塊錢批出去的地,經過她的運作,就能炒到一百多萬每畝。
在這場空前的豪賭當中,政府,銀行,開發區商結成了緊密的鐵三角,其中銀行更是充當了游戲的鼓手和輸血機,自己也是客串了一把玩家的角色。
戴桔梗臉上的甜美笑容慢慢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謹慎的臉色,看向楊子軒的目光,已經從最初的好奇,到后來的輕蔑和嘲諷,到現在的慎重。
“子軒,你真的就這么確定海南的房地產即將成為泡沫了?”戴桔梗的連稱呼楊子軒的稱呼都變了。
從開始的楊先生到現在的“子軒”
“我至少有九成的把握”楊子軒斬釘截鐵說道。
第高談闊論 只要歷史不出現改變,楊子軒就能保證這場著名的經濟災難發生。
“子軒,您能不能再具體說一說,為什么近期一定會出現經濟泡沫。”戴桔梗這下子,徹底轉變了自己的角色。
從居高臨下背景深厚的相親女,變成了虛心請教的乖巧女生了。
戴桔梗纖細的腰肢,稍微傾斜著,本來就不緊湊的領口,頓時松開了,暴露在了楊子軒的視野之下。
白嫩如同新剝雞頭,羊脂白玉般的乳肌,在黑色的蕾絲文胸保護下,顯得黑色越發的黑亮。
白色顯得越發的白皙。
咕嚕的偷偷吞了下口水,楊子軒感覺自己身體有些變化了,這個年齡段正是勃發的強烈的年齡段。
來省紀委之后,張碧筱還從來沒來過紫金城,楊子軒也抽不出時間回去南湖,所以這段時間楊子軒也是緊緊的憋著,偶爾在家里還被小倩有意無意的撩撥幾下,楊子軒心頭的玉火也是十分的旺盛。
如果僅僅從外貌來看,這個戴桔梗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伴侶,但是楊子軒對于戴桔梗現在根本談不上什么感情。
只能說是觀感還是可以的,離可以結婚的層次還是遠著的。
“呵呵,我覺得近期中央可能出手進行強行的宏觀調控,收縮信貸,到時整個海南房地產絕對就是一場哀鴻遍野了。”楊子軒笑著說道。
戴桔梗陷入了沉思,楊子軒的話,讓她不得不認真聆聽。
戴桔梗自己倒是不怕什么,畢竟她也就是一個房地產老總而已。
海南即便真要發生了經濟泡沫,她也不過是被打回原形,完全可以繼續回到銀行系統,做她的分行行長。
但是問題是,戴桔梗知道自己父親所在的建行在海南的投入巨大,在海南的房地產項目有將近兩百多個。
如果真要發生經濟泡沫,恐怕建行的不良貸款就要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現金的回收率恐怕也是低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那么她父親作為建行一把手,很可能就要面臨被問責調任的命運,這對于戴家肯定也是一個十分嚴重的打擊。
這是戴桔梗絕對不愿意看到了。
戴桔梗是一個很理性的女人,大學讀的也并非經濟金融管理,而是工科。
工科的理性思維,使得戴桔梗把戴家的任何損失都計算在內了。
她不能看到戴家因為這次的海南事件,而被打壓甚至擠垮。
今年是中央大換屆之年,無論是戴桔梗的父親戴蒙德還是她的大伯戴自立,都在謀求著進步。
尤其是她大伯,現在很可能在換屆當中,出任財政部部長,出任國家的紅色掌柜。
如果這次建行在海南的投資損失嚴重,肯定也會波及到了戴自立的,必然也會被政敵所利用,攻擊戴自立。
“如果戴小姐覺得還是不相信,我可以舉個例子,現在海口市的在建人均住房面積已經達到了五十多平方米,但是現在北京的人均住房面積才七平方米。你能說這不是泡沫嗎?”楊子軒淡然說道。
戴桔梗沉默了一會:“但是到了目前為止,我還是沒有聽說到了國家即將整頓海南房地產熱的消息啊,你所說的宏觀調控還是一點跡象都沒有啊。
許印家也是附和說道:“子軒,雖然你說的都是事實,我也認同海南確實存在較大的泡沫這一觀點,但是現在國家確實沒有提及要宏觀調控的意向啊,你是不是有點多慮了?”
楊子軒哈哈大笑:“這可是十分重大的政策,上頭要出手,之前肯定不允許走漏風聲的,除非上頭不想出手了,才會走漏風聲。”
“尤其是戴小姐你們更是很難收到風聲啊,你們銀行系統涉足海南房產熱可以說是最深的。如果之前走漏風聲,讓你們知道宏觀調控的措施,中央肯定面臨著巨大的阻力的。”楊子軒搖了搖頭說道。
隨手夾著幾個菜,放到了嘴里,戴桔梗有些呆呆出神。
本來是好奇順路,經過了一趟羅浮省相親的戴桔梗,沒想到竟然能有這樣一番收獲。
“子軒啊,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啊,看來我確實需要回去提醒一下一些人,這段時間注意一下了。”戴桔梗有些佩服的看了看楊子軒。
這個男人還真是有點本事的,不是那種只懂得胡侃的草包。
“不僅僅是提醒那么簡單啊,我建議戴小姐,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盡快從海南這個泥潭中抽身,盡快清空手中的地皮。不然過了兩個月,恐怕手里的地皮價格就要一落千丈啊,到時再也出不了手了。”。
楊子軒說著,就從兜里掏出一包煙:“介意我抽煙嗎?”
戴桔梗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我回去一定慎重考慮子軒你的建議啊。沒想到你一個內陸的搞黨務工作的干部,看得比我這個當局者還要清楚啊。”
給許印家也點上煙之后,楊子軒才給自己點上,抽了一口說道:“我只是適逢其時的提醒一下啊,只是不想看到戴小姐幾年的心血都要白費了。”
楊子軒嘆了口氣,從后世的結果來看,許多著名的民營企業家都是依靠對危機敏感的嗅覺,從海南中賺了第一桶金之后,迅速抽身走人,利用手中的資金,慢慢做實體工業了。
但更多的是為海南的大堆爛尾樓買單的默默無聞的人群,他們滿懷淘金的希望去到海南,結果留給他們的也只是一堆爛尾樓。
“這個話題,點到為止就行了,沒必要再深入了。”楊子軒轉口說道,朝身邊的戴桔梗說道“戴小姐的名氣,還有個性啊,桔梗,看來您父親對于中醫是頗為偏愛啊,連寶貝女兒的名字,都取名桔梗。”
戴桔梗笑了笑:“是的,他這個人最相信的就是中醫了。”
許印家倒是還沉浸在楊子軒剛才的那番話當中了:“子軒啊,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回去整理一下,把你今天在這里的說話整理成書面文稿,刊登到黨報機關報里面,讓更多得領導干部頭腦清醒一下。”
第戴小姐的酸氣 楊子軒仔細想一想,許印家的建議其實也是不錯的。
提前把海南的這場房地產泡沫風暴報道出來,還是能夠給不少人提個醒的。
而且說不定還有意外的收獲呢。
想到這里,楊子軒便說道:“老許,你這個建議不錯,回頭我連夜趕稿,看能不能在這幾天趕出一篇文稿來,也算是給海南的那幫已經失去理智的投資者一點警醒。”
戴桔梗拿起酒杯,朝楊子軒揚了揚:“如果真的被子軒你說中了,我還是要先感謝你呢。”
擺了擺手,瞥了瞥戴桔梗精致的五官,楊子軒笑了笑:“戴小姐言重了,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而已,戴小姐如果覺得我是危言聳聽,完全可以忽略我剛才所說的一切話語。”
戴桔梗正想說些什么,電話卻是響了起來,拿出了兜里面的手機,告了個罪,就出了包廂接電話去了。
此時九三年,國內還是大哥大和尋呼機橫行的年代,手機這種舶來品只是少數人使用的。
戴桔梗駐扎在國內商貿最火熱的海島,自然對手機也是接觸相對較早了,加上海外留洋的學術背景,戴桔梗很早就使用起手機來了。
包廂里面,就剩下楊子軒和許印家,還有胡凱三個人,胡凱自覺地站在遠處,看著窗外的風景,不打擾楊子軒和許印家的交談。
“我說子軒,你還真是夠可以的,我叫你來相親的,不是叫你來發表你的經濟理論了。”戴桔梗一出了包廂,許印家便開始批評楊子軒了。
“哎喲,我說老許啊,你覺得人家天之驕女會看的上我一個內的干部嗎?我覺得懸啊。論家世,在京城比我好百倍的男子都有,她戴桔梗憑什么會看上我啊?能交個朋友就算很不錯了。”
楊子軒對于女人倒是拎得清楚,知道像戴桔梗這樣理性的女孩子,很難會愛上他一個無背景的小子。
“哎呀,我說子軒,你不試一下,你怎么就認定人家戴桔梗小姐會不喜歡你呢。我倒是可以看的出,她是挺欣賞你的,她倒是挺欣賞你的經濟才能的。”許印家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糾纏這樣的一個問題,楊子軒覺得沒多大的意思,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戴桔梗雖然長得不錯,但是人太精明,活的太現實,這不是楊子軒喜歡的。
“對了,老許啊,今兒給你們提個醒啊,省委下了文件,要整頓全省公款吃喝,公款浪費的問題。這幾天督查組和我們省紀委都要派出一定的工作人員,下去各個地級市區檢查一下整頓工作的開展情況,你們大名市最近也一定要抓好這個工作啊。”楊子軒靠在了椅子上面,平靜說道。
“才坐上省紀委常委的位置幾天啊,就學會了機關里面的官腔了?教訓起老哥來了?”許印家調侃說道。
楊子軒苦笑說道:“我哪敢在你許大市長面前擺譜啊,我只是提醒一下啊。這次的整頓風氣的活動,聽說是黃文清省長親抓的你還是小心一點為好啊,你身上的派系色彩太濃厚了,很容易成為打擊的對象。”
話說到這里,許印家也不敢繼續開玩笑了,他知道楊子軒說的事實,他身上的派系色彩太濃厚,在省政府工作過的,沒幾個不知道,他許印家是陳志溫親自提拔起來的鐵桿。
所以誰想打擊陳志溫和大名派系的勢頭,許印家肯定首先會成為打擊目標。
“今天省政府召開市長會議,黃省長也花了很長時間說這件事,要求各級黨委政府要加強對公款浪費風氣的整頓。”許印家嘆了口氣了。
“他想有新的一步大動作?”楊子軒喝了口紅酒,沖了沖嘴里頭的煙味。
許印家點了點頭:“他在省政府的大秘,羅澤明被你在南湖偷偷的趕出南湖,他肯定丟不起這個人。”
楊子軒嘴里面苦澀說道:“什么叫被我趕走啊,我只是個跑腿的小嘍啰而已,我哪有那個本事趕走一個大市的市長啊。黃文清不至于把全部的原因都怪到我頭上吧?”
“怎么了?怕了?”許印家啞然失笑。
楊子軒故作害怕狀,笑道:“誰不怕啊?得罪了一個強勢的省長,要捏死我還是一句話的事情,整天給我小鞋穿慢慢折磨我也是可以的。”
聽楊子軒說得好笑,許印家也忍不住一笑:“如果黃文清真的要這么記恨你一個小人物,恐怕全省的干部都要看他笑話了。”
“作為一省之長,他的對手是省部級的大佬,而并非你這樣的小人物。給你這樣小人物穿小鞋,就是他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現。”許印家搖了搖頭說道。
“前段時間,黃文清算是吃了個大虧,被省委打個措手不及啊,這段時間,黃文清可都是想找回場子,恐怕這場全省的公款吃喝風氣整頓行動,沒那么簡單啊。”楊子軒嘆了口氣說道。
“老許啊,千萬不要被老黃抓了典型了回去好好部署一下啊我以前在紅水的時候,也知道大名市雖然經濟在全省也只是中等水平,但是公款浪費卻是挺嚴重的,你還是要趕快回去好好部署整頓一下啊。”楊子軒提醒了一下。
許印家皺了皺眉頭,苦笑說道:“我一個人的力量恐怕不夠啊,大名市那么多干部,也不是完全聽我一個人的,你也知道市委書記現在是唐路,唐路是誰的人,唐路是巴不得看見我摔跟斗啊。”
“子軒啊,你現在可是主管紀檢二室和一室,省委和省政府的檢查組肯定也要從你們省紀委中抽調人手的,你到時可要幫幫老哥我啊。”許印家拍了拍楊子軒的肩膀。
楊子軒沉默了一會,說道:“這個沒問題,我到時會重點關注一下大名市的問題,為你保駕護航。”
兩人正在談話,戴桔梗開門進來了,楊子軒和許印家頓時停了下來。
“不好意思啊,我爸的電話,可能今晚還要趕回去京城一趟啊。”戴桔梗笑著賠罪,用筷子夾了幾個菜說道“沒想到內陸地區也有如此上檔次的酒店,這菜的玉米羹的味道做得不錯,快趕上海南的五星級酒店了。”
“喜歡吃,就多吃點吧。今天我可是下了血本了,這頓可是吃了我一個月得工資啊。”楊子軒半開玩笑的說道。
“以子軒你的才能和頭腦,不至于沒有別的生財之道吧?”戴桔梗似笑非笑的說道。
“行這個話題打住,我們吃飯吃菜”楊子軒可不想戴桔梗知道自己是陽晨連鎖的幕后大股東呢。
因為有女孩子的緣故,楊子軒和許印家都沒喝太多酒,一頓飯吃下來也就是四十分鐘左右,出了門口,楊子軒冷不防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個正在端著的女服務生,仔細一看,不正是剛接去自己家的時時嗎?
“老許啊,我看見了個熟人,要過去一下,你幫我送戴小姐到門口吧。”楊子軒抱歉的朝戴桔梗笑了笑。
“沒事,你去吧,我自己一個出去也行得,不用送了。”戴桔梗嫣然一笑,露出了嬌羞矜持的一面,不像剛才在飯桌上面討論的時候咄咄逼人。
許印家倒是有些不滿的看著楊子軒,什么熟人那么重要,連未來老婆都不送了?
再回頭看時候,楊子軒已經消失在了酒店大廳上面,許印家搖了搖頭無奈說道:“我這個兄弟就是這樣的,都二十有幾的人了,做事還是風風火火的,戴小姐不要放心上了。”
戴桔梗搖了搖頭:“這是他的個性,我見過了太多的中規中矩人,還沒到三十歲就已經是暮氣沉沉的,很少像他這樣級別還如此有沖勁而又膽量的人。”
戴桔梗這當然也是場面話了,實際內心還是有點怒氣的。
這可是來相親了,楊子軒這個男主角竟然連送都不送她一下。
她剛才就敏感注意到了楊子軒眼光一直都停留在一個端盤子的女服務生身上,服務生是側著身子,戴桔梗也沒看到女服務生的正面,但是從側面的玲瓏曲線來看,還是一個很不錯的美女。
女人都是有嫉妒和攀比之心的。
戴桔梗作為從小就被捧得老高的天之驕女,經常都是各種宴會的中心和亮點,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哪個不是眼中只有她的,哪里會像楊子軒從頭到尾似乎根本對她不屑一顧的模樣。
這讓戴桔梗有生以來第一次懷疑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魅力。
許印家微微一愣,沒想到戴桔梗對楊子軒的評價倒是挺高的,不過也聽出了戴桔梗話語里頭的酸味,顯然是對楊子軒沒送她表現不滿了。
這可是好事啊,這說明這個天之驕女對自己的老弟可是真有點上心了。
最怕的就是連酸味都沒有,那就徹底沒戲了。
“戴小姐啊,你啊,和我老弟相處久了,就習慣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大大咧咧的。”許印家急忙幫楊子軒解圍了,邊走邊聊著“對了,戴小姐,你對我的老弟怎么看,覺得可不可以繼續交往下去呢?”
第甩她兩巴掌 戴桔梗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只是優雅的邁步走到了豐田前面,開了車門進去。
許印家有些失望,看來自己的老弟這次還是沒戲了。
正想回頭上車,卻被戴桔梗叫住了。
“許叔,子軒的電話號碼是多少?我記一下。”戴桔梗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許印家有點喜出望外,急忙報了楊子軒的電話,又讓戴桔梗留下電話號碼,這才開車離開。
楊子軒緊跟在時時的后面,時時猶豫著端了盤子到了一桌子的前面。
桌子上面圍著七八個年輕人,看樣子也是學生打扮,有男有女,丑的漂亮的,說說笑笑 忽然注意到了端著盤子的時時,說說笑笑的人都立刻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這不是宋時時嗎?你怎么在這呢?”不知道是誰先開的口,打破了一桌子的安靜。
隨即整個桌子都是竊竊私語的開來了。
楊子軒沒急著上去,而是在旁邊不遠處一個桌子看著,看著時時還有這幫子男男女女到底想干什么。
時時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還是很禮貌的說道:“你們點的菜”說完就把手中的幾盤菜肴端放到了桌面上。
正想轉身的時候,身后的聲音帶著嘲諷,慢慢升起了。
“我說宋美女啊,我剛才才說呢,怎么這幾天都沒見到你,沒想到你竟然來到這里面的做服務員了?”
“老成,我沒看錯吧,這可是我們羅浮大學法學院的五朵花之一的宋時時啊?真的是宋時時嗎?我看不像啊?”
“我也懷疑是不是宋時時啊?按道理說以宋時時那樣的大美女,沒理由會在這種大酒店做個服務員啊。”
“呵呵,小青你說對了,以宋時時的美貌,來到紫荊酒店,肯定不會僅僅做一個服務員這么簡單啊。人家說不定白天是服務員,晚上是出臺小姐呢。你沒看到這幾天宋時時都不怎么會宿舍嗎?還有些晚上在外面過夜呢。”
“太傷心了,太傷心了,我心目中的清純女神啊,怎么就會做這種事情了?我不活了。”
“難怪這幾天,看她上課都是魂不守舍的,沒精打采的,原來是這樣的。難怪難怪”
“宋時時,背后竟然是宋小姐啊?”
酒桌上面的七八個男男女女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聲音越來越大,內容是越來越不堪了。
四周不少食客都開始對呆立在原地的宋時時投下了注目了,奇怪的看著宋時時。
時時端著盤子不敢回頭看著這幫子同學,咬著嘴唇,雙目呆滯,她之前沒想到竟然在這里碰上自己的同學,而且還是自己親自給同學送菜。
關鍵還是身后那些十分刺耳的聲音和語言,讓時時心臟有點承受不了。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這幫子羅浮大學的學生,素質也太低了,這樣子說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孩。
在楊子軒看來,宋時時這樣的美貌女孩子,寧愿選擇在這里端盤子丟人,也不愿意出賣身體給那些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的老板,已經算是堅強的自力更生了。
“時時,你怎么在這里啊?不是讓你在家里面呆著嗎,怎么跑來紫荊酒店這里啊?”楊子軒看不下去了,從旁邊的酒桌走了出來,上前牽著時時的手,溫柔說道,眼神柔和得讓人心碎。
宋時時一臉驚愕的看著楊子軒,沒想到竟然在這里也碰上了楊子軒,晚上吃了飯之后,宋時時看到時間充裕,也沒什么別的事情可做,便一個人出來了紫荊酒店打零工,沒想到竟然也在這里碰見了楊子軒。
旁邊的那桌宋時時的同學也是十分驚訝的看著楊子軒這個不速之客,看楊子軒一身行頭都是名牌貨,有幾個識貨的也認出了楊子軒穿的是深灰色調子的阿瑪尼,這種牌子現在在國內還是十分少見的。
楊子軒的這身西裝還是特意讓林若水通過朋友從國外買回來了,一般的人還真是不認識。
“楊…,您怎么也在這里了?”宋時時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問道。
時時穿得很是簡樸,外面套著一件紫荊酒店的服務員的制服外套,腳下還是一雙干凈的帆布鞋,顯得有些異樣的誘惑。
紫荊酒店是中外合資的酒店,服務員的服裝設計也是接近于后世,都是大紅的旗袍式開叉的長裙,看起來顯得有些性感。
時時的身材本來就是高挑型的,穿起來,還真是前凸后翹,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楊子軒一把抓住了時時的手,眨巴著眼睛,示意讓她配合演戲。
時時一時有點不明白楊子軒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呆呆看著楊子軒。
楊子軒前世也是個貧寒的孤兒,在讀書時候,也沒少受過白眼,不過他作為一個男孩子,完全可以視若無睹。
楊子軒十分理解時時此時的矛盾無助的心境,因為這樣被奚落的情景,他前世不知道經歷過了多少遍了,所以他不想看到一些事情在時時身上上演,不想看到時時的自尊徹底被踐踏。
“這些都是你的同學嗎?”
楊子軒摟著時時的纖腰問道,手指壓在了時時的旗袍制服上面,有著異常柔軟的手感。
第一次讓一個男子如此的近距離揩油,時時的第一想法就是推開楊子軒,隨即時時想起了楊子軒那大得嚇人的頭銜——省紀委常委、監察廳副廳長 時時是讀法律的,對于國內級別官職這些也是頗為了解,之前不知道省紀委,所以這幾天特意回去查了一下楊子軒的職位,才知道這樣一個職位可能很多人一輩子都爬不到,而且這樣的官員也是掌握的不少領導干部的政治命運的。
時時想起了那天連國土廳副廳長那樣實權人物,都要對楊子軒畢恭畢敬的模樣,時時就是一陣戰栗。
她知道這樣的高官,想要對付她這樣一個無根無萍的弱智女流,可以說是易如反掌的。
“是…是的,都是我的同學。”
時時小心翼翼的說道,不敢迎上楊子軒的眼睛,腰肢被楊子軒摟著,顯得有些僵硬。
一桌子的男男女女都是有點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這對似戀人的男女。
毫無疑問,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在外面端是一對亮麗的璧人。
只是他們有點搞不清楚這個男的是從哪里蹦出來的,宋時時在學校里面,從來沒傳出過有什么男朋友的。
“不打算給我介紹一下你的同學嗎?時時?”楊子軒故作親密的貼著時時精致的耳垂說道,
摟著時時的腰,楊子軒兩人走到了桌子旁邊,掃視了一桌子的男男女女。
“這個是誰啊?”楊子軒指著剛才說話最是難聽的一個女的,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但是嘴皮薄,一看就知道是說話十分勢利厲害得人物。
時時下意識的說道:“這個是我們學院的學生會副主席,彭青。”
楊子軒嘴角笑了笑:“彭青是吧,我剛才聽說你說我的女朋友時時是什么?小姐是吧?”
此言一出,一桌子的人,都是臉色微變了,這群平時養尊處優的男男女女都知道楊子軒今個兒是來者不善啊。
這分明就是來找茬的嘛 時時也是臉色微變,因為她聽到楊子軒稱呼她女朋友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彭青有些結巴的問道,她是識貨之人,看得出楊子軒的一身衣著都是不凡,也知道這個像是和她們一樣的年紀的年輕人,恐怕很是不簡單。
“我問你,你還沒回答我呢?”楊子軒冷冷說道。
彭清也是心高氣傲的人,經過楊子軒這么一吼,立刻挺直腰桿了,把本來就是b罩杯的胸部,挺得老高,尖聲:“是又怎么樣?我就是覺得她是一個小姐”
楊子軒二話沒說,直接狠狠的給了彭清左右開弓,兩巴掌。
本來長得還有點姿色的臉龐,頓時紅腫得老高。
一桌子的人都愣住了,彭清也愣住了,時時也愣住,誰也沒想到楊子軒下手這么狠而直接 誰都知道彭清的家庭也是不一般得,父親也是機關里面的官員,母親也是大學教授,現在在國外的大學做者,所以彭清在法學院里面,才能呼風喚雨,不少人都拼命巴結她,希望畢業之后能夠通過她父親,分配到一個好工作。
“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彭清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楊子軒,指著楊子軒的鼻子,哭喪說道。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彭清又哭又笑的從衣兜里面掏出一個大哥大,這個念頭,能夠有大哥大的可都是有錢老板啊。
彭清一個學生竟然也有大哥大,足見她的家庭富裕。
“我說你這個人怎么打人了?怎么打人了?”一桌子的男子都奮起,直接上來圍在楊子軒前面。
“哼這樣的人渣不打,都真不知道怎么尊重人了”楊子軒冷冷說道。
“不管你是什么家庭,你有什么依仗你都不能隨便踐踏人家的尊嚴開頭閉口的就罵人家是小姐羅浮大學的學生就這點素質嗎?”
“人家時時能夠放下架子,在這里自力更生的端盤子,你們能嗎?”楊子軒聲音冰冷,如同丟到了寒窖里面。
第他打我!
“喂,爸爸嗎?我在紫荊酒店被人打了,你快過來吧…”彭青拿著手里的大哥大,在電話里面還沒把話說完,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了。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拉著時時的手,就要往外走了。
“你打了人還想走?”見到楊子軒要走了,一桌子的男男女女的開始圍著楊子軒了。
顯然彭清才是這幫子人的中心人物。
只要是彭青受了欺負,這幫子都是會奮起而攻之的。
“讓開”楊子軒聲音低沉的說道,臉色有些發黑了,這群學生還真不知道好歹了。
“你打了我,還想一走了之?你這個如意算盤還真是打的劃算啊,那我豈不是要被白打了?”彭青關了手機,擦干了眼淚說道。
楊子軒啞然失笑:“我就是白打你了,你能拿我怎么辦了?你這種人難道不該被打嗎?”
“好,我就坐在這里,等你搬救兵,我倒是想看看什么樣的父母能夠教出你這樣的女兒。”楊子軒直接拉過一把凳子,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
彭父此時也是在紫荊酒店吃飯,一聽到女兒受辱被打,立刻臉色大變了。
“我說老彭啊,這么了,誰的電話啊?”說話的是紫金市的市委政研室的一個副處長——莫慶來,還有一個天方建筑的副總劉明,是劉天方的本家堂兄弟。
“我女兒的電話,她今天在紫荊酒店和羅浮大學的一些同學一起過生日,誰知道剛剛打電話來說,說被人在酒店里面打了。”
“什么啊?竟然有人敢打彭處你的女兒,誰吃飽了撐著了?”劉明也是大吃一驚說道。
這個紫荊酒店可是在紫金的地盤上面啊,怎么就會有人那么不長眼睛呢?
“要不我們一起下去看看,紫荊酒店的保安隊隊長郎松我也認識,要不要把郎隊也一起叫來啊?”劉明詢問說道。
彭鵬可是紫金市國土局的要害部門的副處長,這次天方建筑的工程項目的審批,還是要彭鵬點點頭才能過場,所以劉明也是十分討好彭鵬。
“這樣最好,我擔心是不是什么黑社會人物,能叫上郎隊長自然是最好了。”彭鵬點了點頭,他知道劉明對他有所求,那么使喚一下劉明也是應該和正常的。
劉明立刻給保安隊郎松通了電話,告訴郎松,彭清所在的位置,讓郎松先趕過去。
掛了電話,彭鵬,莫慶來,劉明三個紫金市場面上都可以說呼風喚雨的人物,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起下了樓,慢慢走向打人的一樓大廳。
楊子軒和一幫子的學生僵持在了一樓的大廳,不一會,門口走進了幾個保安,領頭的是一身霸氣,一看就是個硬骨頭,快步走向了楊子軒一幫子人。
“誰是彭青小姐?”郎松瞥了一眼有些出眾的楊子軒和時時一堆璧人,隨即移開了視線。
“我就是,你們是紫荊酒店的保安嗎?”彭清捂住了被楊子軒打腫的兩張臉,從人群中一下子走了出來,跑到了郎松的面前。
郎松看著彭清腫得老高的臉,原本還算漂亮的臉蛋,此時已經紅腫得不成樣子,差點沒笑出聲音,這個下手的人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啊,對于一個女孩子能下這么重得狠手。
“彭小姐您好啊,我是紫荊酒店的保安隊長,你父親快要來了,委托我先來看看發生什么情況,免得你吃了更大的虧啊。”郎松頓時對彭青露出了一張笑臉。
這下子彭青的一幫子同學,看向彭青更是多了一絲的害怕和敬畏,雖然他們都知道彭青的家庭背景很不錯,沒想到在紫荊酒店這種全省聞名的大酒店,彭清的關系也是這么硬,被打了連保安隊隊長都親自出面幫忙了。
“郎叔叔好啊”彭青雖然被打,但是出身于官宦人家,對于官場上面的禮數還是不會少了。
“就是這個人,莫名其妙的上來甩了我兩巴掌了,我建議你們紫荊酒店立刻報警,把這個人給抓了起來。”彭青立刻指著一臉悠閑,滿臉不在乎楊子軒說道。
時時哪里見過這種陣仗,縮進楊子軒的懷里,有點不敢動了,不敢看著郎松一干人。
郎松有點奇怪的看著一臉鎮定的楊子軒,還有旁邊穿著紫荊酒店服務生工作服的時時。
“你干什么到我們這里打人了?”郎松上前了幾步,走到了楊子軒面前。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問你話呢?聾了?還是啞了?”
郎松大聲呵斥著楊子軒,四周的不少食客,都紛紛探出頭來看著這場熱鬧。
“她罵我的女朋友是小姐?我難道不應該打她?一個如此不知道尊重別人的人”楊子軒仰頭冷冷說道。
郎松微微一愣,看了看旁邊穿著紫荊酒店的服務員制服的時時,心里暗道,原來是一對苦命鴛鴦啊。
之前郎松還擔心楊子軒會不會有什么背景,畢竟能夠在紫荊酒店進進出出的都算是羅浮省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說話還算是客氣了,也沒動手動腳。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楊子軒還是沒什么背景,真要有什么背景,也不會讓自己的女朋友在酒店里面當服務員了。
“罵了她一句小姐,你就可以打人了?那我現在罵她十句子,你來打我啊”郎松脾氣本來就是很火爆,口水快要噴到了楊子軒臉上了。
楊子軒現在也算是個省領導了,哪里受過這樣的氣了 何況還是一個小小的保安隊長,就敢在他面前大喊大叫的。
冰冷的說道:“你敢罵一句,我會讓你立刻從酒店里面滾蛋”
郎松和身后的幾個保安都像是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一樣,仰頭笑道:“他以為自己是誰啊?他以為他是我們酒店的總經理?我們的總經理可是姓黃啊。”
“我憑什么不敢罵呢?”
“子”
郎松的聲音剛剛罵出口,楊子軒忽然站起了身子,他當然不會自貶身價和這個人動手,要動手也有老劉上場。
“小凱嘛?你結賬了嗎?立刻去門口把老劉叫進來,叫他進來打架。”楊子軒撥通了已經跑去結賬了胡凱電話。
胡凱心里一驚,不知道楊書記到底想干什么。
不過秘書不能什么事情都問為什么,只要執行好領導的意志,就是個好秘書了。
“怎么了,不敢動手了?剛才不是說只要我罵了,你就立刻讓我滾出酒店嗎?怎么了?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郎松哈哈大笑說道。
彭青也是十分解氣,她最是看不慣楊子軒一副居高臨下的嘴臉了,本以為他還是有點本事了,誰知道被郎松羞辱之后,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宋時時啊,你這個男朋友還真是極品啊,沒什么本事,還敢出來充大頭,我今天就讓他見識一下,什么叫本事了。”
彭青捂住了被打腫的臉蛋,狠狠的甩出一巴掌,正想打到了時時的臉上,卻被楊子軒一只手抓住了。
“啊”
楊子軒抓住了手,狠狠的一捏,彭青頓時痛得尖叫了起來。
郎松一看領導吩咐保護的對象被打,這還得了,一拳就要打向楊子軒的頭,楊子軒一個避開躲閃,郎松的拳頭就被人抓住了。
郎松心頭吃了一驚,高手啊,竟然能把自己十足力氣的拳頭抓住了,抬頭一看,卻是劉可克那張黑黝黝的沉毅臉龐。
“書記,就是他嗎?”劉可克也是很久沒動手了,這一動起手來,還真是有點興奮了。
楊子軒點了點頭。
“很好”劉可克說完這兩個字,立刻就把郎松的手臂狠狠一甩,力氣大得驚人,郎松猝不及防,哪里想到劉可克的爆發力和反應能力這么強悍啊,一個照面就被劉可克摔了個狗吃屎了。
郎松身后的幾個保安也是識貨之人,一看劉可克這樣身手不凡,眼神犀利的,就知道劉可克肯定是專業訓練的過,不是街頭那些小混混可以比的,都是慢慢退縮,不敢走上前。
“你算什么東西,還敢對書記動手?”劉可克心里頭最是佩服和崇拜楊子軒,哪里見得別人對楊子軒動手啊,皮鞋尖頭一抬,就踹到了摔倒在了地上郎松的腰眼。
郎松登時眼前一陣發黑,渾身酸麻,渾身都是冷汗,心里知道今個兒恐怕還真是遇上了高手了。
大堂經理一看到這邊有了打架的動靜,立刻趕了過來,看著郎松被側躺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著,也是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干什么啊?”大堂經理也是見慣場面的人物,一點也不怯場,聲音也不帶感彩的說道。
彭鵬一行人,聽到了彭青剛才的尖叫聲,加快了腳步,三步并作兩步的走了下來,撥開了人群,看著楊子軒捏著彭青的手骨,登時大怒:“你這是干嘛?干嗎捏著我女兒的手?”
彭青一聽到老爸的聲音,頓時哭了出來,就要跑向彭鵬,楊子軒順勢放開手,彭青立刻跑上去抱著老爸大聲苦了起來:“爸爸,他欺負我他還打我”
第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彭鵬在官場上面也算是小心謹慎的人,雖然在紫金市國土局的權要部門的要害位置,但是從來不高調,都是十分低調的。
不過私底下,彭鵬是個江湖氣息很濃的人,結交了很多社會上的朋友,和很多社會面上的朋友也是稱兄道弟的,這點和許志剛有點像。
因此聽到女兒被欺負的時候,彭鵬有點怒火中燒了,彭鵬對于這個寶貝女兒甚是溺愛,剛上大學的時候,就下血本給彭青買了個大哥大,自己當時都沒舍得買,他的大哥大還是后來別人送的。
“青青,你放心,爸爸一定好好修理這個人。”彭鵬安慰著自己的女兒,溫柔說道。
眼神卻是像是一條毒蛇的盯著楊子軒,這種眼神,只有在官場上面對于政敵,彭鵬才會表露出來。
顯然彭鵬已經徹底恨上了楊子軒 彭青從小到大,彭鵬都是捧在手心怕化,含在嘴里怕融的,哪里舍得打罵一句呢,沒想到楊子軒竟然能下這么大的狠手。
“你叫什么名字?干嘛打彭處的女兒?”劉明要討好彭鵬,率先上前,就要揪著楊子軒衣領。
劉天方早年是混混,在紫金也算是一個出名的大流氓,劉明也是拖著鼻涕跟在劉天方后面做混混,盡管后來國家嚴打,劉天方漂白上岸了。
但是劉明還是喜歡和黑道的一些人交往,道上的大哥都叫劉明這個紫金的老流氓為明哥,劉明身上還是沾滿了痞氣。
所以一遇到今天的情況,劉明身上的痞氣,立刻就表露無疑,散發出來。
“請你手腳放干凈點”
劉明的手還沒到楊子軒胸前,就被劉可克從后面緊緊的抓住了。
劉明使勁掙脫了一下,發現手腕竟然被套牢了,根本掙脫不了,劉可克的手指就好像鐵爪一樣緊緊的扣住他的手。
絕對的高手這個是劉明對劉可克的第一印象了 “老劉,先放了他。”楊子軒云淡風輕的吩咐一句。
“是”
劉可克也不多言,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放開了劉明的手腕。
劉明如蒙大赦,甩了甩被劉可克抓住的手,發現手腕上面被老劉抓過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條深深的痕跡,不禁駭然。
看著楊子軒年輕的臉龐,劉明竟然生出了一絲害怕,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一個保鏢的身手竟然這么好,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啊,紫金城什么時候來了這樣一號人物了?
彭鵬在一邊也看出了一些苗頭,也隱隱約約看出了楊子軒恐怕有點不簡單了。
“我為什么打她,你可以問她?”楊子軒冷冷說道,時時緊緊的躲在了楊子軒的身后,耳鼻之間都是楊子軒身上的男子氣息,看著楊子軒在這樣一幫子的人物面前面不改色的模樣,時時心頭驀然的升起一絲被保護的安全感。
安全感對于一個女人是很重要,尤其是一個已經漸漸成熟的女人來說,安全感甚至可能是一劑毒藥,能夠讓女人甘之如飴。
太累了,總會想要找個避風港,做個相夫教子的小女人。
楊子軒當然不會知道在這一瞬間,時時已經轉過了這么多的念頭了。
“不管什么原因,你打了我的女兒,這就是不對了。”彭鵬雖然為人低調,但是并不是代表他是個沒脾氣的人,沒脾氣的人也是駕馭了不了那么多的下屬。
“呵呵,我也不想和你多東拉西扯了,天也晚了,我要走了。”
楊子軒笑著說道,他不想一直在這里耗下去呢。
省委的四十三號文件,要整頓全省的公款吃喝的風氣行動,楊子軒還打算回去好好布置一下,省得到時候黃文清拿這次的整風行動做大文章呢。
“你這個人也想的太異想天開了,你打了我的女兒,居然想一走了之?”彭鵬被楊子軒激得有點氣憤了。
楊子軒冷冷說道:“不然你還想怎么樣?要我給你賠禮道歉?”
彭鵬冷冷哼一聲說道:“賠禮道歉就能算了?我的女兒就這么不值錢?就可以這樣被你打了?”
楊子軒懶得和他扯了:“你女兒口無遮攔,罵我親戚是小姐,換做你是怎么樣了?還說是我親戚是同學了,同學之間即便是一點情誼都沒有也不至于這樣損人吧?羅浮大學的學生就這點素質嗎?”
彭鵬微微一愣,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反駁了,知道這就是事實了,看了看穿著紫荊酒店服務員制服的時時,皺了皺眉頭。
看來這個小子也沒什么本事啊,只是有個身手好一點的幫手而已,不然不至于親戚還要在酒店做個服務員了。
“那又怎么樣?”彭鵬冷冷一笑。
楊子軒,胡凱,劉可克幾個人的臉色都慢慢冷了下來,這個彭鵬還真是大口氣啊。
“我說彭處啊,你和他們那么多廢話干什么啊,干脆叫柳隊長過來直接抓回去拘留所關幾天,看他們還這么沖了。”莫慶來在旁邊幫腔說道了。
“有道理啊”彭鵬回答說道,說完就直接撥通了紫金市公安局柳隊長的電話“柳隊長嗎?我啊,國土局的老彭啊,我在紫荊酒店這邊被幾個人耍流氓了,我女兒被人打了,你過來處理一下吧。”
楊子軒這下子看出來,看來這個彭鵬還真是紫金市國土局里面的權要人物啊,和公安局的關系也是處的挺好的啊。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沒想到這個彭鵬竟然是個黨員干部了。
既然是這樣,楊子軒更是想看看這個彭鵬能搞什么花樣了。
“我已經通知公安局了,你們現在跑還來得及。”彭鵬掛了大哥大,看著楊子軒諷刺笑道。
楊子軒笑了笑:“我倒是想看一看紫金城的公安局是不是就這樣的不明事理,不分青紅皂白”
“我偏偏不走”楊子軒拉過一把凳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吩咐劉可克,胡凱,時時幾個也都坐了下來。
劉明有些駭然的看著劉可克,再看看楊子軒,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是又不敢對彭鵬說。
“有骨氣小子”莫慶來也是笑著說道。
莫慶來雖然是在市委政研室,搞的是政研工作,但是卻是沒有一點學者風范,身上還是有著官僚作風。
作為市委市政府施政的智囊,莫慶來和市府職能部門的實權人物,也是關系非常好。
楊子軒饒有興味的問道:“看來你們三位都是紫金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動不動就能開動公安局來抓人啊。”
“這個國土局的彭處長,你呢?”楊子軒笑著看著莫慶來。
在彭鵬看來,楊子軒現在是故作鎮定了,所以也打算玩一玩楊子軒,笑著說道“這位說出來嚇死你啊,他接觸的都是我們紫金市最高的權力決策層,紫金市委里面有頭有臉的人物——市委政研室副處長莫慶來,經常給市委領導供稿的筆桿子和智囊”
楊子軒點了點頭:“看來都是大人物啊,看來今天我是在劫難逃?”
彭鵬嘿嘿冷笑:“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啊?但是現在已經遲了”
“這位也是我們紫金城跺一腳動一動人物——天方建筑的副總劉明也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彭鵬繼續說道。
楊子軒愣住了,事情還真是有趣啊,怎么這些人都撞到了自己手上了。
這下子楊子軒有了計較了,今天事情可以大做文章了,說不定今晚就是他楊子軒在紀檢系統立威的契機,就拿眼前的這兩個黨員干部開刀吧 不一會酒店外面就來了五六個干警,全副武裝的走了過來。
彭青的一幫子同學算是見識了彭青父親的威勢了,一個電話就能把公安局的叫來了,而且結識交往的都是莫慶來,劉明這樣的一些大人物。
柳隊長有著一般警察的高大身材,身上帶著警棍走了過來。
“真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要柳隊你過來一趟。”彭鵬迎了上去。
柳隊長和彭鵬握了握手,壓低聲音笑道:“老哥你有事兒,我怎么不能過來呢,上次你可是給我批了不少地兒了。”
彭鵬笑道:“好說好說,大家都是體制之內的人,要互相幫助才是啊。”
柳隊又看到了旁邊的劉明,熱情得給了劉明一個熊抱:“老劉你怎么也在這了,天方哥呢?這幾天都沒見他了。”
“他啊,這幾天忙著給國土廳的許廳跑腿呢,我們這些不在體制內的,就是跑腿的料啊。”劉明笑道。
“哈哈,我們給許廳跑腿,許廳還不稀罕呢。”彭鵬在旁邊插話說道,許志剛可是在全省的國土系統都是影響巨大啊,彭鵬都不知道多想搭上許志剛的線呢。
“就是這小子吧?”柳隊長寒暄過后,開始看了看大馬金刀坐在中間的楊子軒。
“就是他,打了我的女兒”彭鵬氣憤說道。
“同志,請你協同我們回去局子一趟,你在酒店打人,擾亂了社會秩序和酒店正常經營秩序”柳隊拿著警棍指著楊子軒的鼻子,厲聲說道,旁邊的民警都迅速跟進包圍了楊子軒。
楊子軒平靜說道:“你是哪個公安局的?有你這樣盲目執法的?看來紀委也有必要對你們公安系統的黨員干部進行一次風氣整頓了”
第楊廳長的威勢 四周頓時升起了絲絲的嘲笑聲音。
“真要整頓風氣,那也是紀委的事情,關你什么事啊?”莫慶來實在是有點看不慣楊子軒這樣托大的行為,口氣老大,好像他就是紀委書記一樣。
“我說同志啊,你最好配合我們公安機關的工作,不然吃虧的還是你啊。”柳隊長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楊子軒看了柳隊長一眼,看著指著自己鼻子的警棍,皺了皺眉頭:“你最好把你的警棍拿開,不然吃虧的還是你了。”
柳隊長還是第一次遇到楊子軒這樣的極品,有些怒極而笑:“還是第一次聽人竟然敢叫我拿開警棍的,小陳,小王,你們過來,把他帶走了。”
頓時有兩個民警走了上來,左右各站一個,就要抓住楊子軒。
劉可克猛的站了起來,撥開了兩個民警的手掌,冷冷說道:“你們這是想要干什么?”
胡凱也是從旁邊站了起來,冷聲說道:“你們是紫金市哪個公安局的?你們的領導是誰?有你們這樣問都沒問清楚,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捉人的嗎?”
“你又是誰啊?怎么這么多廢話啊?一起帶回去”柳隊有些不耐煩的看著胡凱和劉可克。
“妨礙我們公安機關執法的,都帶回去。”柳隊下令說道。
楊子軒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沒等旁邊的民警走上前來,就從兜里面拿出大哥大來,冷冷說道:“慢著,我打個電話。”
柳隊長看著楊子軒拿出大哥大,微微一愣。
畢竟這個年頭,能夠配上大哥大的人,不是手里有幾個錢,就要手里有幾個權才行的,不是說一般的平頭百姓也消費得起這樣一個大磚頭。
“喂?老潘嗎?我啊,楊子軒,你立刻給我查一查紫金市公安局紀委書記的電話,我有點急事兒。”
潘柏文正在看著文件呢,聽到楊子軒的聲音立刻打了個激靈,隨即笑著說道:“呵呵,楊廳,您可就是問對人啊,現在的紫金市公安局的紀委書記正是我們紀檢二室下派到地方鍛煉的,張廣勝電話號碼是…”
“楊廳啊,您這么深夜了還找小張干什么啊?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煩事兒啊,我在紫金市也有些人脈,要不要我給您找找人?”
潘柏文經過老婆指點之后,就打算和楊子軒打好關系了,這樣大家都好,畢竟楊子軒還年輕,鬼知道他這幾年會不會繼續保持著躥升的勢頭,說不定過了幾年,自己都要仰望著看著他呢。
現在潘柏文和楊子軒交好了,也算是一種政治投資,說不定等楊子軒以后高升了,以后能夠得到巨大的回報。
楊子軒記下了張廣勝的號碼之后,立刻給張廣勝回撥過去了。
張廣勝是紫金市公安局的黨委委員,紀委書記,在紫金公安局也有著不小的威望。
剛要下榻時候,電話立刻響了起來,張廣勝嘀咕一聲,誰這么晚了還給自己來電話呢,拿起電話,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張書記嗎?我是省紀委和監察廳的楊子軒啊。”楊子軒在電話里面平靜說道。
省紀委在全省的地位也算是超然的,即便是排名第一的省紀委副書記,像邵平那樣的省紀委副書記位置,如果不是紀檢系統內直升,一般都需要相對重要的地級市市委書記調任,一般的位置還真是不怎么夠分量的。
張廣勝剛開始聽到楊子軒自報家門,想不起楊子軒是哪一號人物,等說到省紀委和監察廳之后,張廣勝立刻醒悟過來了。
這個楊子軒不正是前段時間從南湖調任省紀委常委、監察廳第一副廳長的那個年輕人嗎?
當時張廣勝在報紙上面看到任命之后,還在暗自感嘆這個楊子軒命好,這么年輕就到了省紀委領導的位置了,而自己爬了一輩子,還在一個公安局紀委書記的位置上面打爬。
沒想到楊子軒既然給他親自打電話,讓張廣勝在意外的同時,也感覺有點受寵若驚的味道。
紀檢系統本身就是相對獨立的系統,業務上面是垂直管理。
所以對于張廣勝來說,楊子軒這個直管領導對他的印象如何,較之紫金市長對他的影響如何,更是重要。
“楊廳長啊,您怎么這么深夜給我打電話啊?有什么事兒嗎?”張廣勝聲音里面討好的意味相當濃厚。
“您叫我張書記,這不是愧煞我嗎?我可是承受不起啊,您直接叫我廣勝就行了。”張廣勝謹慎的說道。
楊子軒也懶得多加解析了,直接開門見山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今晚在紫荊酒店吃飯,剛好碰到有人辱罵我在紫荊酒店工作的親戚,于是給了她一點教訓,誰知她爸就搬救兵過來,把一個紫金市公安局的什么柳隊長給叫了過來,直接說要抓我回去。”
“你們紫金市公安局是不是有柳隊長這一號人物啊?”楊子軒詢問說道。
在一邊的柳隊長和五六個民警都是臉色微變了,柳隊長在紫金市公安局里面雖然不是什么高級警官,接觸不到太多公安局的領導。
但是也知道紫金市的公安局紀委書記確實是姓張,前段時間張書記還給紫金市的全體基層警官上過黨紀教育課和黨建思想宣傳呢,當時柳隊長也在場,也知道張廣勝是紫金市公安局里面一個不小的領導。
張廣勝聽了臉色大變,誰這么大膽啊,竟然連省紀委的領導都敢說抓回去審訊,這不是自己找抽嗎?
公安局的基層警官也很多,張廣勝也記不起什么時候有柳隊長這樣一號人物,隨即說道:“楊廳,您能不能把電話給那個所謂的柳隊長,讓我看看到底是誰,這樣盲目執法,還真是要好好整頓一下公安系統的執法風紀了。”
楊子軒恩了一聲,直接把大哥大遞給了柳隊長:“你們公安局紀委書記張廣勝書記的電話。”
柳隊長嘴唇有些干裂,放下了手中的警棍,有些顫抖的接過大哥大:“喂,張書記好”
“好好你妹啊”
“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市局的,叫什么名字?”張廣勝一聽到這個什么柳隊長的聲音,立刻劈頭就罵了。
公安局的不少人人說話本身就是十分粗魯的,張廣勝在公安局工作幾年,也學會了粗口。
柳隊長眼皮一跳,現在他能百分之百確定電話里面的確實是市局的紀委書記張書記,有些猶豫說:“我是市局的,張書記。我是治安管理大隊下面一個小分隊的隊長,叫柳山您你可能沒聽說過的。”
“滾他的沒聽說過你是叢軍大隊長的下屬是吧?叢大隊那么嚴格的一個人,手下怎么就有你一個這么混球的下屬呢?”
“你的眼睛是不是長在了屁股上面了?省紀委的領導你都敢抓?”
“要是楊廳長真出了什么事兒,別說我了,就是我們的市政法委的田書記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張廣勝從床上起來,拍著書桌狠狠說道。
柳山愣在當場,眼角瞥了瞥楊子軒,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省紀委的領導,柳山也是黨員干部,也知道紀委這個名詞的威力。
“你立刻給我向楊廳長賠禮道歉,等楊廳長覺得你們可以走了,你們才能走。不然你們就要在現場幫楊廳長協助調查,知道了沒有?”張廣勝此時還真是忍不住想狠狠抽柳山兩巴掌了。
“還有你明天一大早,來一趟我的辦公室,寫好檢討報告,這件事我肯定要通知你們的叢軍隊長和田書記的。至于他們怎么懲罰你,就是他們的是事兒了。”張廣勝冷冷說道。
柳山差點沒被張廣勝嚇暈了。
要是今晚這件事,真要上報紫金市政法委田書記和下達到他的頂頭上司叢軍上面,那么他柳山也要做好收拾包袱走人的準備了。
張廣勝冷哼一聲:“把電話給楊廳。”
柳隊長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有些失神落魄,誰想到今晚這么出來一趟,竟然遭遇這樣一次無妄之災啊。
“楊廳長,您的電話。”柳山來個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弓著腰把電話給楊子軒,臉上也滿是討好。
彭鵬,莫慶來,劉明幾個人都是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地下了,懷疑自己聽錯了,還是看錯了。
楊子軒接過電話,電話里面張廣勝又恢復了有些諂媚的語氣:“楊廳啊,我剛才已經教訓過了柳山了,您放心,等柳山回來,我一定好好處分他整頓公安系統的執法風紀”
楊子軒點了點頭:“以教育為主就行了,沒必要上綱上線擴大事態了,也不是什么特別嚴重的事情。”
張廣勝也是聰明之人,一聽楊子軒的話,就知道楊子軒的態度,知道楊子軒不想今晚的事情過多的人知道,可能涉及到了楊廳長他個人的一些。
“楊廳長您放心,等柳山回來,我一定親自批評他,以批評教育為主,不會擴大事態的,不會讓柳山到處亂嚼舌頭的。”張廣勝急忙表示忠心說道。
楊子軒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很好啊,一定要妥善處理。”
第又一巴掌 “楊廳長,您如果還有其他什么要求,你就盡管吩咐柳山。”快要掛電話的時候,張廣勝還是要獻一獻殷勤才肯掛了。
畢竟這樣能和上頭省紀委領導溝通的機會的不多。
張廣勝有心進步,但是也不能天天往省紀委里面跑了。
所以像今晚這樣的機會,張廣勝還是要多加利用的。
“好的。”楊子軒一下子也聽出了張廣勝的巴結意味,笑了笑。
“要不楊廳長,過兩天,我親自領著柳山去您家里面給您賠禮道歉去?這樣又低調不會影響到您的名聲,又可以給柳山一個教訓。如果你不喜歡看到柳山,我一個人去給您賠禮道歉也行。”張廣勝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抓住了楊子軒。
現在張廣勝雖然嘴上面把柳山罵得要死,但是內心里面還是暗暗感激柳山。
如果不是柳山這次闖禍撞到了楊子軒的手里,自己還搭不上楊廳長的關系呢。
楊子軒有點啞然失笑,這個張廣勝還真是個官迷啊,估計是在公安局做紀委書記被憋瘋了,巴不得回到省紀委做個處長什么的,拼命的想和自己拉關系。
這樣的人一般是不堪大用,但是也不可不用 楊子軒現在是有心在省紀委里面培養自己的班底,但是張廣勝這樣人并非楊子軒賞識的對象。
“當面賠禮道歉就免了,這段時間我要忙其他工作了。”楊子軒一口回絕了,不過隨即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笑道“對了,老張,省委新近下發的四十三號文件,你研讀了沒?”
“研讀了,研讀了我們還準備組織公安局的黨員干部,集體學習省委四十三號文件精神,加強公款吃喝公款浪費的風氣整頓”張廣勝立刻回應,生怕楊子軒以為自己不執行省委文件。
“一定要好好落實四十三號文件精神啊公安局也是一個公款吃喝浪費的大戶啊,最近省委會和省紀委組織檢查組分赴各個地級市去檢查工作,你們紫金市公安局肯定也是重點檢查對象,你們一定要做好準備工作,聽見沒有”楊子軒聲音里面開始夾雜著一絲威嚴了。
張廣勝有點拿不準楊子軒這句話的意思,難道省紀委和省委要出力整頓公安系統?
楊子軒也沒在意張廣勝怎么想,直接掛了電話。
彭鵬,莫慶來,劉明幾個都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楊子軒,聽剛才柳山叫楊子軒“楊廳長”,而楊子軒在電話里面又是省委,又是省紀委的,徹底把這幾個人弄昏了。
難道這個年輕人竟然是省委里面的一個廳長?
不會這么邪門吧?
一個省委里面的廳長竟然讓自己的親戚在酒店里面做服務員?可能么?
彭鵬幾個人都是有點不敢置信了,是不是這個姓楊的冒充省領導?
對很可能是這樣 彭鵬幾個人都下意識的認為楊子軒是冒充省領導了。
但是柳隊長可是不敢相信楊子軒是個冒認得領導,剛才張書記在電話里面罵娘,差點沒把柳山魂兒都嚇沒了。
別看柳山因為職位特殊,在外面也是人模狗樣的一號人物,但是在局里領導看來,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隊長,想要捏死他是再容易不過了。
“楊廳,您有什么吩咐嗎?”柳山畢恭畢敬在楊子軒面前躬腰問道。
其他幾個民警沒想到自己老大竟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讓這幾個小民警都有點蒙了。
“沒什么吩咐,你們都散了吧。”楊子軒也不愿意多生事,帶著時時,胡凱,劉可克幾個人就打算先走了。
柳山本以為楊子軒會好好訓斥一番他的,好好教訓一下彭鵬幾個人的,那樣他柳山就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了,兩頭不討好了。
彭鵬對他有恩,他家違規新蓋的房子都是彭鵬在國土局幫他偷偷審批過的,但是領導也不能不顧啊,如果侍候不好楊子軒,連飯碗都要丟,那他柳山哭都沒地兒哭啊。
現在楊子軒不計較,倒是省了柳山一番的為難。
“喂,我說你小子,打了我女兒就想一走了之啊?”彭鵬大聲呵斥著楊子軒。
“彭處…”
柳山正要想勸彭鵬別招惹楊子軒,畢竟楊子軒這樣的高官不是彭鵬一個小小的處長就可以招惹的起,更別說楊子軒手中拿著紀委的尚方寶劍了。
“柳隊,我也不想你為難,你的領導已經有吩咐了。今兒的事情,你就甭管了,我和這個所謂的楊廳長做個了斷行了。”彭鵬看著楊子軒冷冷說道。
楊子軒緩緩扭頭,看了看彭鵬,問柳山:“這個彭處長,真的是很有毅力,而且還有點蠻不講理啊,不像是我們的干部。”
“柳山啊,你給我介紹介紹,這個彭處長是哪個單位的干部?”楊子軒看著柳山笑道。
柳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這位是我們紫金市國土局的彭鵬處長,他旁邊的是我們市委政研室莫慶來處長,右邊的是我們紫金市著名的建筑公司天方建筑副總經理劉明。”
楊子軒有點驚訝,隨進一笑,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今個兒遇到的都是小鬼啊。
彭鵬看到楊子軒的臉色有點變化了,以為楊子軒是害怕了,笑道:“小子啊,做人要厚道啊,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太囂張了嗎。”
楊子軒哈哈大笑:“沒想到彭處長你檢討這么深刻,不錯嘛,還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邊說著,邊撥通了劉天方的電話:“我說許廳啊,怎么搞的啊,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啊,今個兒我在紫荊酒店吃個飯,還被你們國土系統的一個小字輩給欄了下來了。”
許志剛正喝得迷迷糊糊的,被楊子軒的話語和聲音一下子驚醒了。
“楊廳啊,誰給找麻煩了?我立刻讓他滾蛋回家。”
許志剛罵得跳腳,哪個龜孫子這么不長眼睛了,老子辛辛苦苦,花盡心思去討好楊子軒,龜孫子還敢拆自己的臺啊。
“據說是紫金市的國土局的一個叫彭鵬的副處長。”楊子軒說道。
“原來是老彭那個龜孫子,我有他的電話,我立刻給他打電話,楊廳你放心,我一定罵得他狗血淋頭”許志剛狠狠說道。
楊子軒笑道:“那敢情好”說完就掛了電話了。
幾分鐘后,彭鵬的電話就響起了 彭鵬拿起來一聽,果然就是許志剛的聲音:“許廳啊,今天怎想起我來了?我還想過幾天去您哪里拜訪您呢,還沒來得及恭賀您高升了。”
“哼,我可是承受不起你彭處長的恭賀啊?”許志剛冷冷哼了一聲。
彭鵬心里一顫,不知道何處得罪了了許志剛:“許廳,我有點不明白您的意思了。”
許志剛劈頭開罵了:“你彭處長不是很牛嗎?連省紀委的楊廳長都敢叫板啊我都不敢和楊廳長叫板,還要好好笑臉相迎你倒是牛,還敢和人家叫板,你的膽子也是太大了點吧。”
彭鵬臉色蒼白說道:“許廳,沒有的事兒啊。我從來沒見過省紀委的楊廳長,我怎么就跟他叫板呢?”
“還說沒有,剛剛楊廳長就打了電話給投訴,說你在紫荊酒店竟然好端端耍酒瘋把人家楊廳長給攔了下來了。”許志剛冷冷說道“你是想把我害死是吧?”
彭鵬擦了擦冷汗,看了看正在往外走的楊子軒,后背脊梁發涼了,他想起了楊子軒剛才確實已經打了個電話,原來是打給了許志剛了。
“老彭啊,我說你是不是嫌棄屁股下面的位置不夠爽啊,要不要我提名把你調去我省的西北部地區的國土單位啊?”許志剛冷冷說道。
“反正你也嫌棄你現在的位置,你以為紀委是吃素的?要查你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干部,需要花費多少精力?”許志剛吼道。
“別說是你,就算是他楊子軒要查我,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啊,我現在都被紀委搞的焦頭爛額,提心吊膽,晚上都睡不好覺。恨不得把楊子軒當做老祖宗一樣供奉起來,來逃過這次劫難啊”許志剛說道最后有點聲嘶力竭了。
彭鵬這下子還真是害怕了,連許志剛這樣的背景深厚的人物,都害怕剛才那個年輕人,那自己得罪他豈不是死翹翹了。
彭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掛了電話的,只知道掛了電話之后,楊子軒一行人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許志剛最后的幾句話還在他耳邊縈繞著。
“你以為你自己的屁股就很干凈啊?紀委要查你彭鵬,容易得很你最好讓你的老祖宗保佑你沒被楊子軒記恨上。”
“老彭,我勸你回頭還是老老實實登門,給楊廳長做個賠禮道歉,他原諒你最好,沒原諒至少也要讓他不記恨上你。”
劉明,莫慶來在一邊看著失魂落魄的彭鵬和柳山,有些詫異。
“老彭,怎么樣了?”莫慶來拍了拍彭鵬肩膀。
彭鵬長嘆一聲:“出大事了,剛才那個還真是省紀委和監察廳的楊子軒廳長。”
想到這里,彭鵬怒從心頭起,揚起手掌。
又一巴掌落在了彭青的右臉上 “都是你害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害死你老子了回家好好反思一個周,等你媽回來再收拾你”彭鵬有生以來第一次打了女兒。
第撈個文憑這下子彭青的那幫子同學和彭青都是愣住了,都一臉驚愕的看著之前一直很牛氣的彭鵬 彭青想哭,但是卻發現自己哭不出來,自從她懂事以來,這是彭鵬第一次打她。
這是平時連重話都舍不得對她說一句的父親出她。
彭青慢慢得退后,捂住臉,看著似乎一下子變得陌生而猙獰的父親。
這一刻她似乎有了明悟了,原來在自己父親眼中,自己這個女兒是遠遠不能和他手中的那個權力印章相提并論的。
凡是威脅到了他的官位,凡是威脅到了他的地位的,他都要報復,即便她是他的女兒,也不能免俗。
原來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最看重的還是他的手中的權力,而自己不過是一個附帶物寵愛物罷了。
就好像一個養著一條狗的富豪,在平時,富豪會給這條狗最好的食物和照料,但是當這個富豪面臨破產,自己都即將食不果腹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宰殺了這條狗充饑。
彭青捂住臉,突然從紫荊酒店的大門狂奔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彭處?這是?”劉明有些焦急的看著彭鵬。
彭鵬看著女兒消失的背影,嘆了口氣:“不用去追了,她是被我寵壞了,也被她媽媽寵壞了,才會導致了今天的驕縱的,讓她接受一下教訓也好,省得她以后還繼續這樣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彭青的一干子同學都是噤如寒蟬,他們可是完全的看著整個過程的,他們都不是傻子,也知道楊子軒確實來頭很大。
沒想到宋時時這個女的,竟然有個來頭這么大的男朋友。
剛才辱罵過宋時時的人,都開始低著頭,身體有些顫抖了,不知道宋時時會不會記仇,讓楊子軒回頭到羅浮大學去整他們的了。
連彭青父親都害怕的人,要整他們幾個大學生,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其實他們心頭也是覺得十分冤枉,鬼知道這個宋時時有了這么厲害的男朋友,竟然還在酒店里面當服務員啊。
跑出了紫荊酒店大門的,彭青看著楊子軒一行人已經遠去的車子,默默記住了楊子軒的車牌號碼,眼角里面閃過一絲妖異的光芒。
“老彭啊,這個還真是省紀委的領導?”莫慶來心頭也是有點發寒了,他剛才可是一直在旁邊推波助瀾的,要是楊子軒也記恨上他,要整他一個紫金市委的政研室副處長,可以說也不是什么難事兒啊。
“絕對沒錯,你問問柳隊吧。”彭鵬有些疲憊說道,今晚算是一場無妄之災了。
柳山點了點頭:“我之前已經提醒過你們了,你們就是不聽了。”
“我回去還要給我們局里的紀委書記張廣勝書記寫檢討報告呢,還不知道會怎么樣了。”柳山搖了搖頭,心里苦悶,直接帶著幾個民警上了警車,呼嘯而落寞的走了。
彭鵬和莫慶來也是相視苦笑,看來自己這幾個人,這幾個月,甚至這一年都甭想睡個安穩覺了。
誰知道楊子軒什么時候會拿著紀委的尚方寶劍一劍劈死自己?
無論是彭清還是莫慶來屁股都不干凈啊,真要查起來,那也是不得了。
與彭鵬幾個人意興闌珊的分開之后,劉明回到了公寓,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對正在看電視的劉天方說了一遍。
劉天方立刻站了起來,黑著臉,看著劉明,許久才吐出一句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知道我這段時間在忙什么?就是在忙著如何討好這個楊子軒這是國土廳許廳分配下來的政治任務你倒好,直接把人家給得罪了。你讓我回頭如何向許廳交代”劉天方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咬著牙關說道。
“什么?這個人還真是這么牛?我看他怎么還是像個學生啊,才是二十多歲啊。”劉明也是大吃一驚。
劉天方指著劉明的鼻子頭罵道:“你管人家多少歲呢,人家就是省紀委的領導了,全省一票子官員都怕他了。”
“我感覺我前段時間也被省紀委的盯上了,但是后來又不見了,奇怪之極。害的我出了一身冷汗。”劉天方嘆息說道。
劉天方作為一個成功漂白的黑道頭子,在生意場上面還是保持著一定的嗅覺和靈敏,也注意到了紀委在調查和監控他,那是楊子軒之前吩咐紀檢一室的主任馬鋼親自調查的。
但是馬鋼后來被省委副秘書長羅子強,還有省紀委副書記邵平等人施壓之后,立刻停止了對劉天方的調查,也停止了對許志剛的調查。
不過停止調查的情況,馬鋼并沒有向楊子軒匯報,所以楊子軒目前還是被馬鋼蒙在了鼓里。
“楊廳,要不要我回頭去找彭鵬那幾個人警告一下他們?”胡凱坐在了前排,楊子軒和時時都在后排就坐了。
楊子軒搖了搖頭:“事情沒必要鬧大了,就這樣吧。過去就過去了,我們的主要精力還是在工作上面。”
“時時啊,你認不認識羅浮大學的經濟學院一些研究生導師啊?”楊子軒忽然詢問身邊有點坐立不安的時時。
時時剛剛是親眼看到了楊子軒的官威了,連彭青那樣驕傲的公主的父親,在眼前這個年輕人面前都是顫顫發抖啊,她能不怕嗎?
“楊…楊廳,我有好朋友在經濟學院,您是需要找專家嗎?”時時有點不敢抬頭看楊子軒,眼神有些迷離,還是沉浸在酒店中楊子軒發威的氛圍當中。
時時身上還是紫荊酒店給服務員特制的開叉旗袍式的制服,她身材本身就是高挑,即便坐在車子里面,依然能夠看到前凸后翹,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美妙輪廓曲線。
大紅色的紫荊花被繡在了開叉旗袍上面,在雨夜的昏暗氛圍中,猶如一道美妙的弧線,又如一朵紅蓮綻放在暗夜中。
“專家倒是不用,我只是想去羅浮大研究生。”楊子軒點燃一根煙,許久才說道。
此言一出,時時和前排的胡凱都是吃了一驚。
“書記,您怎么就想到要去讀書呢?”胡凱作為秘書知道自己問得有點越界了,但是之前楊子軒從來沒有說要提高學歷的意思。
楊子軒抽了口煙,彈了彈煙灰,才說道:“我也要與時俱進嘛,反正我估計自己也要在紫金市待上好幾年了,去上課也方便,就去羅浮大學念個研究生,也并非不可的。”
“呵呵,其實以楊廳您的能力和經濟學知識,完全沒必要去念這樣一個研究生。”胡凱笑著說道,他這句話可不是恭維,楊子軒在南湖搞的那些項目,他胡凱可是跟在后面跑腿的,對于楊子軒的能力,他可以說是再清楚不過了。
“呵呵,理論指導實踐啊,加強理論學習還是有必要的。”楊子軒笑著說道,他是重生的人,也知道過不了多久,高學歷化的風氣,就會在體制內盛行,甚至有人戲謔說道,國內最大的博士群體,都是在體制之內。
楊子軒弄個學歷,主要還是為應對以后一些提拔的硬指標問題,免得被一些硬指標給卡死。
“小凱啊,你明天去羅浮大學了解一下,看看經濟學院里面,哪個研究生導師比較好一點,最好是那種真正踏實做學問的導師,而非那種比較功利化的教授。”
“沒問題,楊廳,我明天就去我有同學現在還在里面做助教,有些是講師了,都比較了解情況。”胡凱小心翼翼的把楊子軒的吩咐記錄在了一個隨身攜帶的本子上。
秘書工作本身就是雜七雜八的,十分零碎,需要十分細心之人才能做好,胡凱也養成了拿著本子記錄的好習慣 “時時也幫忙去了解一下。”楊子軒笑著說道,“你現在也是在羅浮大學里面讀書,也了解情況嘛。”
時時點點頭,身上有著淡淡的酒氣,剛才在酒店里面潑灑濺到了衣服上面的,身體是自然的幽香,沒有涂抹著香水氣息。
一種莫名的刺激在楊子軒體內彌漫著,忽然他想起了以前在紅水縣遇見那個清麗脫俗的小醫生——綠兒,不知道她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想到紅水,楊子軒又想到了許久沒聯系的林若水,不知道她此時此刻在忙著什么。
“咚咚咚咚”的強烈暴雷不斷在富康車頂之上擊響。
一道閃亮的驚雷在天空劈過,照亮了整個紫金城的夜空,也照亮了車廂里面的所有人的臉龐,時時像是見到了十分恐怖的東西一樣,尖叫一聲,撲到了楊子軒的懷里面,借著昏暗的夜色,楊子軒能看到了時時有些干燥的嘴唇。
很快,四周又恢復了一片寂黯,車子在紫金城的大路小巷慢慢平坦得穿行,而時時則是躲在了楊子軒懷里,瑟瑟發抖。
“只是打雷而已,沒什么好害怕的。”楊子軒摟著時時柔弱的肩膀,柔若無骨的拍打著時時的后背,心里卻是異常的冷靜祥和。
時時身體僵硬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楊子軒:“楊…楊廳,不好意思了,讓您見笑了,我從小就特別怕雷。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親眼看見我父親在田間農作的時候,被雷給帶走了,永遠離開了我們,那年我才七歲…”
楊子軒沒有想到時時竟然有這這么凄慘的遭遇,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時時母親一個農村寡婦含辛茹苦的把幾個孩子養大成人的艱辛。
第署名問題 “時時啊,這樣吧,你以后就不要去酒店里面打零工了,你有空就來我家里,主要是幫忙我整理書房的文件,有空就幫忙小倩姐打打下手,還有我即將要在羅浮大學開始我的研究生生涯,也需要你帶領我熟悉羅大的環境,我每個月付給你五百塊怎么樣?”楊子軒沉思了一會,才說道。
這個時時怎么說也算幫過自己了,楊子軒也是打算幫一幫時時,但是絕對不是不勞而獲,楊子軒可不是什么慈善家,直接給錢時時,就等于是施舍了,所以楊子軒才折中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
楊子軒之前還想實在不行就把時時丟到了蘇晨和陽晨連鎖那里。
時時知道楊子軒這是在保護她,也沒拒絕的點了點頭。
窗外暴雨如注,四周都慢慢熄燈了,楊子軒和邵平,還有其他一些省紀委的常委都是住在了這一帶。
從窗外來看,還有些房間沒熄燈了,楊子軒也知道肯定還有有些領導習慣在晚上看看文件,思考問題的。
重新回到了書桌旁邊,楊子軒拿起筆,結合著前世的一些印象開始寫稿子,稿子不算長,洋洋灑灑的三千字而已,對國內經濟大勢做了一個簡要的分析,然后著重針對海南即將面臨的房地產熱和房地產泡沫做了詳盡的剖析。
到了將近凌晨一點,楊子軒才堪堪修改完。
畢竟這篇稿子,楊子軒是打算投到內參里面去的,必須在措辭上面站得住腳跟才行,不然即便是正確的文章,也要被那批中央御用的筆桿子批得體無完膚。
現在是將近炎夏了,不過由于下雨的緣故,屋子里面還是顯得涼快,不然楊子軒一篇文章寫下來,就要出了一身熱汗了。
文章寫完了,楊子軒就要考慮遞稿的問題。
楊子軒之前是打算低調一點,以筆名發出去的,但是寫稿之前,楊子軒咨詢了一下許印家的意見,畢竟許印家也是多年的老干部,經歷見識也多,聽聽這個老哥的意見還是很有必要的。
許印家的意思倒是希望楊子軒以真名署名發出去,畢竟文章一些觀點被中央采納了,楊子軒也能給中央一些領導留下好印象,為他以后進步鋪路。
不過,許印家也提到了一定以個人的名義,不要以省紀委的名義。
以省紀委的名義,那樣很容易被省政府一些看楊子軒不順眼的人,說楊子軒一個紀委常委還要干涉經濟,指責楊子軒越界了。
楊子軒沉思了一會,還是決定不要署真名了。
畢竟木秀于林,風必折之 現在楊子軒以二十七歲的年齡出任省紀委常委、監察廳第一副廳長的職位,已經是很耀眼了。
孫清云和陳志溫之所以決定把楊子軒弄到省紀委,除了希望楊子軒能夠在省紀委開拓一個新局面之外,還有保護楊子軒的意思,不想楊子軒被太多的公眾視野關注。
少年成名對于一個干部來說并非什么好事,大凡能夠登上高位的,都是一些厚積薄發的穩打穩扎的低調高手。
而且楊子軒知道,即便他不簽真名,如果中央領導如果想了解一篇發表在內參上面的文章是誰寫的,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找人問一問就知道了。
在文稿的最后,署上“白樺林”的筆名之后,書房的門被輕輕的敲響了。
楊子軒起身,松了松筋骨,才開了門,才發現是在家里過夜的時時。
“時時?怎么還沒睡啊?”楊子軒打開門看著端著糖水的時時。
身上是套著一件淡青色的睡衣,黑色的文胸在睡衣里面若隱若現,在幽冷的雨夜顯得無比的曖昧。
“我見您的書房還亮著燈,所以去廚房給您熱了一碗糖水。沒打擾您工作吧?”時時沒有注意到自己似乎有點走了。
楊子軒遲疑了一下,還是笑道:“端進來吧,我剛寫好文件。吃完休息一會就睡覺了。”
時時把糖水端放到了書桌上面,見到了楊子軒桌面上面寫著三千字得文稿和標題幾個字“海南經濟泡沫前瞻”,暗暗說道,這個楊廳長也不輕松了,這么深夜還要寫稿子。
“對了時時,你明天還要去上課吧,要不要讓老劉直接載你去學校?”楊子軒邊喝著糖水,時時就端端正正的站在旁邊,下身的曲線也被睡衣明顯的烘托了出來,平時沒怎么見過太陽的白皙大腿,也裸露在了楊子軒的眼皮底下。
這個不是誘惑的誘惑,最是讓人受不了。
“那樣不太好吧,我還是自己一個人坐車去學校就行了,您這里離我學校又不遠了。”時時急忙擺了擺手,看著楊子軒年輕的臉。
“身上還有錢嗎?”楊子軒詢問了一下,就從抽屜里面拿出了五百塊錢,遞給了時時“這是你這個月得工資,你先拿著。算是給你預支了。”
楊子軒知道時時肯定也是生活困窘了,不然也不會被劉天方那幫人坑騙了。
時時沒接過錢,沉默了一會,突然抹淚說道:“楊廳,我能不能預支多幾個月啊,我…”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隨即柔和說道:“怎么了?有話慢慢說…如果是錢的問題,不多的話,我可以幫助你解決。”
時時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我媽上個月在村里面被村里面幾個人打了,腿也摔斷了,現在還在我們鄉鎮衛生院那里醫治,家里早已經沒錢,能賣的都賣了…”
楊子軒眉頭緊皺著:“好端端的怎么就被人打了呢?”
不過時時哭得像是個淚人似的,也沒回答,楊子軒也知道現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說道“這樣吧,你明天中午出來,我去拿六千塊錢給你,算是我預支今年全年的工資給你,夠了嗎?”
時時臉上淚痕斑斑,眼睛都有些紅腫,顯然私底下也哭過了不少:“六千肯定夠了,但是今年沒有十二月啊,我怎么能預支六千呢?”
楊子軒拍了拍時時肩膀:“這個你就別算了,多了的,就算我獎勵你,你現在把書讀好就行了,別想那么多了。”
第軒然大波 第二天,一篇名為《海南房地產泡沫前瞻》的文章,發表在了國內黨政干部必看的內參上面。
國內到了一定級別的領導干部都能閱讀這篇內參消息的文章內容。
署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白樺林”,一看就知道是筆名,而非真名了。
楊子軒一個人當然沒有能耐在這種嚴肅嚴格的報刊上面發表文章了,這篇文章是楊子軒通過張雪柏和已經退休的蔡郎明的人脈,才得以在內參上面發表。
蔡郎明以前是羅浮省宣傳系統的主要領導之一,即便是現在蔡郎明依然對于全省的宣傳系統都有著重要影響力,可以說是羅浮宣傳口的元老級人物。
蔡郎明和新華社內參部的一些編輯領導也熟悉,楊子軒這篇文章才得以推薦到了內參。
即便是如此,內參的編輯也是對楊子軒的這篇稿子進行了嚴格的審核和對楊子軒的真實姓名和工作崗位進行了具體的核實。
畢竟內參可是會直達天聽的,要是到時哪個大佬對楊子軒這篇文章感興趣,打電話來內參咨詢楊子軒的真實個人信息,這些編輯要是答不出來,就要等著回家種田去了。
內參的幾個編輯也沒猜錯,楊子軒的這篇文章一發表在內參,立刻就招致不了不少人的批評和責難,紛紛打電話到了內參編輯部來,咨詢楊子軒的具體個人信息。
這些批駁楊子軒文章的人 ,都是說楊子軒這是在給改革開放一片經濟大好的形勢潑冷水,這是對海南的一片大好的形勢潑冷水。
雖然沒有形成一面倒的聲音,但是各種不利于楊子軒的聲音都開始從四面八方涌入了,不斷有人在打聽這個“白樺林”到底是誰。
楊子軒剛坐到了辦公室,胡凱就把幾份今天的黨報送進了楊子軒的桌面。
《工農日報》是國內最早創立的嚴肅黨報大報之一,影響力和發行量都是非常大。
楊子軒沒想到自己一篇文章,竟然能夠引起如此大的軒然大,實在有點出乎意料,畢竟如果歷史沒有出現錯誤,在未來一個月里,國務院即將要出臺文件和具體措施,對海南的房地產熱進行最深刻的調控。
這場調控將要導致曾經紅極一時的海南和北海,都要出現大批爛尾樓,房價也要應聲而落,也導致海南政府在未來幾年都要為這場巨大的經濟泡沫埋單 楊子軒只是提前不到一個月把中央宏觀調控的措施和海南房地產泡沫的事情揭露出來,就遭遇到了如此大的阻力和批評,這讓楊子軒有點始料未及。
“看來這段時間是無法安靜了。”楊子軒索性把手頭上面的《工農日報》丟到了一邊去了。
胡凱瞥了瞥報紙上面批駁楊子軒的評論員文章,不敢亂說話,拿起楊子軒的水杯,給楊子軒裝滿了水。
“小凱,你下午去一趟羅浮大學,去把我讀研究生的事情落實一下。”楊子軒點燃一根煙,彈了彈煙灰,卻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
《工農日報》的具體背景,楊子軒不太清楚,但是有一點楊子軒可以猜測出來的,這次跳出來批評他,肯定都是一些在海南特撈大撈的銀行系統,還有財政系統一些權要人物,還有一些在海南發財的大院子弟。
楊子軒所說的海南房地產經濟泡沫,肯定觸動了這些人的利益神經。
他們當然要跳出罵楊子軒了。
這些人的力量可是不容小覷,但是楊子軒也明白,他們批評自己不過是含沙射影的警告中央政府,不要對海南進行宏觀調控而已。
這是中央一級的角逐,楊子軒這種小魚小蝦當然不會卷入其中了,也沒有夠格卷入其中。
“好的,楊廳。”胡凱小心翼翼的把水杯放到楊子軒面前,就小步跑出去接電話了。
沒過幾分鐘,胡凱又小跑了進來:“楊廳,張倫書記秘書說,張倫書記請您過去辦公室一趟。”
楊子軒眉毛一挑,知道張倫這幾天都是在和省委幾個領導商討安舟市長非正常性死亡的事情,估計是現在有了定論,要自己過去吩咐一下。
張倫是省委常委,辦公室在省紀委大院的最東端,辦公室顯得十分寬敞,布置得十分的厚重大氣,與張倫書記的身份十分的般配。
張倫以前是大學教授,身上有著濃重書卷氣息和學者風范,在外面看來很難看得出他是一位搞紀檢的領導。
寬大的桌面,除了一疊文件和一個煙灰缸之外,顯得干凈利落,顯然張倫書記也是個思想嚴謹,不喜歡亂糟糟的人。
下雨天,紫金城沒有炎熱,反而多了一絲陰冷,張倫也是意見簡單的黑色夾克,端坐在了辦公桌的后面,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度撲面而來,給人十分的壓力。
等到楊子軒走到了桌面前,打量了楊子軒幾分鐘,張倫才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波瀾不驚說道:“先坐吧。”
“來我們紀委也有好幾天了吧?工作上面有沒有遇到什么困難?”張倫傾斜著身子問道。
楊子軒有些拘謹的點了點頭:“工作上還是習慣的,我的主要工作還是抓紀檢一室和紀檢二室的工作,只要這兩個處室的主任們配合我的工作,配合上頭的工作,我的工作就十分好開展了。”心里面卻是暗暗驚訝說道,雪柏姐和他是父女啊,兩人在面相上面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性格卻是截然相反的啊。
雪柏姐是溫柔賢淑的,外柔內剛,但是張倫書記里里外外都給人無盡的壓力啊。
張倫眼睛微瞇,他聽出了楊子軒的話外音,顯然紀檢一室和紀檢二室的有些處室主任并不聽楊子軒的使喚。
但是張倫并不打算出手幫楊子軒,如果楊子軒連兩個處室的主任,都搞不定,也只能說這個人能力太差,手腕太差。
連下屬都駕馭不了的,不值得張倫看重和培養。
“你是新人,以前也沒在紀檢系統工作過,遇到一些困難和阻力是很正常的,你要擺正心態,多動腦子就行了。”張倫又緩緩說道,語氣平靜如水。
楊子軒受教的點了點頭。
“這篇文章你看了吧?”張倫直接從旁邊的文件堆里面,抽了同樣得一分《工農日報》,丟到了楊子軒面前,上面批駁楊子軒的那篇評論員文章,被張倫劃了紅線。
心里微微一顫,沒想到張倫也注意到了這篇評論員文章,楊子軒有些詫異說道:“我看是看了,只是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楊子軒你好大膽啊,還在裝糊涂?”
張倫原本平靜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厚重的手掌,在桌面上面一拍,桌面上的文件都跳了起來。
楊子軒嚇了一跳,滿臉漲得通紅,有話卻是說不出來了,有點不知所措,剛才張倫還好好的,竟然說翻臉就翻臉。
“內參上面那篇海南房地產泡沫前瞻,是你寫的,是你投稿的吧?”張倫居高臨下的站了起來,冷冷看著楊子軒。
楊子軒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書記,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每個公民都有發表自己的意見的權利,我作為黨員干部,在內參發表自己的意見,也是正常的,也是我的權利”
“哼你就想著你的權利,有沒有想過你這篇文章,對我們省紀委的影響啊?”張倫看都懶得看楊子軒一眼,負著手,從桌子后面,走了出來,在辦公室里面徘徊。
“書記,我在內參發表的文章,是以我個人的名義發表,并非省紀委的名義發表。”楊子軒不服氣的辯駁。
“那又怎樣?誰會相信你是個人的立場?只要知道你是我們省紀委的干部,外界都會以為這就是我們省紀委的立場”
“你知道現在一些高層領導干部私底下怎么說我們省紀委嗎?說我們吃飽了撐著想撈政績想瘋了,竟然撈過界了,撈到經濟那一塊去了。”張倫重新回到了桌子后面,食指不斷在桌面上面敲打,敲得咚咚直響。
楊子軒者這下子有點啞口無言了,沒想到自己一篇小小的文章,竟然惹來了這么大的麻煩。
“你在發表之前,你就不懂先拿給我看一看嗎?不懂得請示一下,再發表嗎?非要直接一個人單干是吧?”
“現在黨內的經濟理論界已經把你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你雖然是筆名文章,但是你的個人信息,在黨內的經濟理論界早就傳開了現在我們省紀委也承受著比較大的壓力”張倫重新坐了椅子上面,從抽屜里面拿出一包煙,抽出兩根丟了一根給楊子軒。
第放到火上烤 楊子軒臉色有些發黑,關鍵是他還摸不準張倫到底是什么態度。
雖然現在張倫是在大聲批評他,但是楊子軒感覺張倫似乎還在提點他。
“書記啊,為什么說我們紀委干部發表經濟文章就是越界呢?”楊子軒接過了香煙,先是給張倫點上,自己再慢慢點上。
“你覺得沒有越界?”張倫眼睛一亮,不動聲色的說道。
“我就不懂了,我們紀委除了管黨員干部的作風之外,還有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對我們政府,我們黨委的經濟行為進行監督,為我們的經濟建設保駕護航啊。”
“書記啊,我覺得現在無論是黨外還是黨內,都對我們紀檢工作有認識的誤區啊,認為我們紀委就是監督干部,審查干部。”
“這種理解是完全錯誤的,很多人都沒對我們紀委依法辦案的目的有一個清楚的認識,我們紀委辦案是為了什么?就是為了發揮我們紀委為經濟建設保駕護航的作用啊,就是為了保證黨得路線方針政策的貫徹執行,為我們的經濟建設創造良好的政治環境”
楊子軒的說話擲地有聲,響徹了整個空空蕩蕩的書記辦公室。
這下子,張倫看向楊子軒的目光有些異樣了。
行啊,這個小子,腦子就是好使啊。
這番觀點可是讓人眼前一新,聞所未聞啊 “小楊啊,你這番觀點,還真是不錯啊,我搞紀檢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但是也沒想到這樣一點。”話說到這里,張倫的臉色慢慢緩和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欣賞的神色了。
早就聽說這個小子有才能,今日一見,果然還真是有點門道。
張倫平時在飯桌吃飯,沒少聽到自己女兒張雪柏在飯桌上面,提起楊子軒這個名字,當初省紀委缺額一個省紀委常委人選的時候,孫清云也問過了張倫的意見,張倫也才同意讓楊子軒進入紀檢系統。
“小楊啊,你剛才那些觀點都是十分新穎。”張倫食指依然敲著桌面,沉默了半響才說道“這樣吧,這次你在內參發表文章的事情,我就不再過問了,我也既往不咎了。”
楊子軒臉露喜色,只要張倫不追究,紀委里面誰也拿他沒辦法了。
張倫緩緩起身,負著手,看著窗外不遠處的車水馬龍的景象,沉默了一會,才慢慢轉過身子來:“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你回頭把你剛才說的那些觀點,就是我們紀檢工作和經濟之間的內在聯系的觀點,整理好,形成文稿,呈送給我。”
張倫知道,楊子軒剛才那些話,如果發表在黨報上面,必然會引發一場對紀檢系統的大改革和重新認識。
紀委的職能將會擴大到監督經濟上面。
以前經濟領域一直都是紀檢工作的禁區,只要稍微涉及到了經濟領域,就會有一些保守的老同志和激進的干部跳出來,指責紀委越界了,越權了。
楊子軒如果能夠整理出一番新的觀點,說不定將對全國的紀檢工作都有重大改革意義。
“好的,書記,我回去一定好好整理”楊子軒激動的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了。
楊子軒不是傻子,他也隱隱約約知道自己剛才的那一番話,很可能引發一場大改革。
楊子軒正想告辭,又被張倫叫住了。
“別急著走,今天的正事還沒說呢。”張倫重新回到了桌子后面,仰著坐著,緩緩說著。
楊子軒微微一愣,重新坐回到了椅子,心里頭暗暗罵自己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要知道坐在自己前面的這個老人可是羅浮省最有權勢的一個老人之一啊,哪能那么隨便放肆呢 張倫也沒說話,直接丟了潘柏文對安舟市市長唐立非正常死亡的書面匯報稿子給楊子軒。
“你看一看吧。”
楊子軒低頭翻了翻,上面有省委書記周馳坤,省委副書記孫清云,省紀委書記張倫三個省委領導親筆簽名。
還有幾個紅筆批示,都是兩個字 直到出了書記辦公室,楊子軒拿著這個有著三位重量級省委領導批示的匯報,還有一點手發抖。
徹查下去,肯定要引爆一場新一輪的政治風暴。
一個地市級的市長非正常性死亡,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沒有魄力的人,肯定是只要能捂蓋子,就是緊緊捂住的誰知道揭開這個丑陋蓋子之后,會有多少的黑幕和骯臟呢 如果造成不可控制的局面,那是誰也負擔不起責任啊。
楊子軒可是聽胡凱說過,安舟市委書記可是省委常委、秘書長莊道賢的妻弟啊。
楊子軒也簡單了看了看安舟市委書記唐大明的簡歷,十分的年輕,現在才四十三歲已經是市委書記了,可以說是前途無量 從羅浮師范大學畢業之后,留任校團委書記,到共青團羅浮省委書記,歷任安舟市市長,安舟市市委書記。
基層履歷不算豐富,在團省委的工作時間較長,這樣的干部往往能力上面有所欠缺。
楊子軒現在不清楚,唐立的死亡,是不是和唐大明有關,一切都要看最后的調查結果。
楊子軒也不相信周馳坤,孫清云,張倫這三個人之間,不會一點也沒聯想到唐立得死亡和唐大明有關系。
這可是一趟很深的渾水,楊子軒在猶豫著自己要不要直接參與呢?
還是先看看吧,先把任務交給潘柏文,搞完許志剛的案子再說。
潘柏文弓著腰的有些謙卑的走了進楊子軒的辦公室外面,胡凱早已經在那里等好了。
“潘主任好啊,楊廳在里面等著您呢。”胡凱也知道這個潘柏文也是十分權重的處室主任,也不敢怠慢。
潘柏文客套了幾句,走進了楊子軒的辦公室。
“老潘啊,省委和張倫書記今天一大早叫我過去,主要談了一下了安舟市的事情,上頭已經做出了重要批示,你就按照指示去辦吧。”楊子軒抬了抬眼皮,直接把書面匯報的丟給了潘柏文。
潘柏文接過了書面匯報,看著上面鮮紅的“徹查”批示,心里大定,有了省委領導的批示,潘柏文就不怕了。
“老潘啊,早上張倫書記已經說了,一定要徹查這件事,調查清楚唐立同志到底是怎么死了是不是真的是死于車禍,這個車禍是人為的,還是意外都要調查的清清楚楚”楊子軒坐在了桌面后面,沉靜的吩咐說道。
“楊廳,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調查的。”潘柏文連忙點頭說道。
“我說老潘,這可是一次很好的表現機會,周馳坤和張倫都在盯著這個案子呢”楊子軒的聲音里面充滿了暗示性。
潘柏文立刻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來了精神:“真…真的?周書記和張倫書記都在盯著這個案子。”
楊子軒喝了口水:“這個當然是真的。你要是做好的這個案子,可是能夠這些省委領導留下一個很好的印象分啊,領導嘴上不說,但是心中會記住的。”
“我已經在張書記面前夸下海口了,說老潘你的業務能力在省紀委絕對是第一流,這個案子由你牽頭去調查,是絕對再好不過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了。”
“本來張倫書記的意思是,要從省委督查室那邊抽調人過來組成聯合調查組的,由省委副秘書長牽頭擔任調查組組長的,但是我在張倫書記面前舉薦了你,說你和紀檢二室就可以的,所以最終還是決定由你擔任調查組組長,迅速成立調查組”楊子軒笑著說道。
潘柏文有點感激涕零說道:“那我還是先謝謝楊廳您的舉薦和對我業務能力的認可了。”
潘柏文回到了處室迅速開始布置專項調查組了,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邵平的耳朵了。
邵平聽到秘書的消息之后,狠狠的拍了一拍桌子,吼道:“怎么這么大的事情,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啊?楊子軒干什么吃了,為什么一點也不事先向我匯報了?”
邵平扯了扯領導,負著手在辦公室里面,來回踱步,臉上漲紅還帶著一絲憤怒,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
經過了半個小時,邵平慢慢平靜了下來。
看來自己的策略錯了,之前邵平還想通過控制兩個處室主任來架空楊子軒。
但是現在看來反而是楊子軒通過控制潘柏文來架空了他邵平。
想到這里,潘柏文拿起了電話,撥通了紀檢一室的馬鋼的電話:“老馬嗎?許志剛那個案子怎么樣了?有沒有結果?”
“書記,我可是聽從了您的吩咐了,直接停了下來,任由楊子軒去搞。”馬鋼笑著說道。
邵平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這個案子,你千萬不要沾了。”
“這可是個炸藥包,許志剛的背后是誰?這個不用我多加解釋吧,楊子軒想鬧就讓他去鬧,看他能鬧出個什么結果。”
“就算他最后真要把這個案子給拿下來,恐怕也要得罪一票人,像省委副秘書長羅子強,還是莊秘書長這些大牛。”邵平嘿嘿冷笑。
“這樣的年輕人,一定要把他放在火上烤不然他不怕”馬鋼點頭附和說道。
第挖國有單位的墻角 五月將近過去,炎夏即將到來,綿長的梅雨時分已經逐漸過去,天空慢慢放晴了。
紫金城的大街小巷都傳來了悅耳的童聲嬉笑聲。
楊子軒今天約談了陽晨連鎖的幾個重要高管,主要還是商討一下陽晨連鎖的近期情況。
楊子軒沒有直接去旗艦店里面。
畢竟楊子軒現在也是省委機關里面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還是紀委這樣的特殊部門。楊子軒也不愿意接觸太多商場上面的人物,免得一些有心人去嚼舌頭,調查自己和陽晨連鎖的真正關系。
雖然現在楊子軒名下實際已經沒有了陽晨連鎖的股份了,想查也查不出什么問題了,但是楊子軒還是覺得小心為妙。
楊子軒是直接吩咐劉可克去把這幾個人找來到了這個小廳里面談話。
徐明夫婦,曹美,蘇晨幾個人分坐四個位置,蘇晨坐在了楊子軒最近的位置。
“最近陽晨連鎖的業績這么樣了?”楊子軒詢問道,他也好幾個月沒看過陽晨的業績和銷售情況了,還各個項目的情況了。
蘇晨現在是管全盤的,曹美主要負責財務這一塊,徐明夫婦就要跑比較多的路,既要和供貨商聯系,又有管銷售這一塊。
“我們現在陽晨連鎖的拳頭產品——尋呼機和大哥大銷量還是處于相對穩定的盈利狀態。”蘇晨主抓全盤,楊子軒問話,她也是首先應答了。
“除了拳頭產品的銷售之外,我們去年開始進軍的空調行業,現在還處于和紫金城四大國有百貨競爭的時期,去年也就是僅僅維持了收支平衡的狀態,并沒有實現盈利。但是和四大國有百貨之間的口水戰卻是一直沒有停過。”蘇晨也是有些疲憊啊。
自從陽晨連鎖在紫金城推出了空調銷售計劃,并且憑借著和供應商良好的私人關系,還有低成本的人力物力,不像國有百貨那樣背負著沉重的包袱,以低價位迅速吸引的不少消費者。
但是四大國有百貨感覺到了情況不妙之后,立刻抱團對于陽晨連鎖這個民營怪胎進行了大量的攻擊和詆毀,甚至動用了在工商局的人脈,讓工商局的人,親自到旗艦店去搗亂,導致了陽晨連鎖的空調分店和銷售,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書記啊,你覺得我們還有沒有必要繼續搞這個空調銷售計劃呢?我感覺這個空調銷售計劃來錢還沒尋呼機,大哥大這些通訊設備好呢。”徐明有些疑惑的看著楊子軒。
打骨子里頭,徐明就是十分信任楊子軒的,他知道楊子軒的眼光要遠比他高遠得多啊,所以他特意咨詢了一下楊子軒。
楊子軒之前也知道四大國有百貨的厲害,雖然這些國有百貨,在未來的幾年,就要退出市場,但是現在依然還是它們的黃金時期。
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說徐明,蘇晨,這個空調銷售計劃雖然開始并沒有那么如意,但是一定要堅持下去。”
“為什么呢?我覺得這個空調銷售計劃不怎么劃算啊,都是收支平衡,人工費算是白出了”蘇晨有些不樂意的嘟嘟嘴。
“尋呼機,大哥大這些通訊設備而已,過不了兩三年,就要被市場淘汰了,雖然現在的銷售還是一片大好,但是過不了多久,只要手機出來,就要走到末路了。”
“所以這個空調銷售計劃,一定要堅定不移的執行下去,即便是虧損了還是要執行下去。把空調做大做強,再做其他家電,這是我的前瞻”
“空調的前景真的那么好嗎?”蘇晨疑惑問道。
“隨著生活水平提高,人們肯定越來越需要空調了,而且紫金城屬于內陸的沿江城市,夏天特別高溫和濕熱,對于空調的需求量也是非常大。”
“現在已經是接近炎夏了,老徐啊,你要多往供應商那邊跑啊,保證我們這邊空調銷售的供應鏈充足啊。”楊子軒臉色平靜說道。
徐明點了點頭:“我最近也是和沿海幾個大的空調制造廠商接洽了,他們承諾一定給我們足量的供貨。”
楊子軒搖了搖頭,其實他心里頭還是有些擔憂了,畢竟四大國有百貨都是實力雄厚的百貨商場,真要對一個新生的民營連鎖企業下手是不難的。
“還有之前你在南湖給我們引薦的顧青楠小姐,我們前段時間也談話了,由于是你一力推薦的,我們肯定也沒話可說了,我們是完全接受了和顧青楠小姐合作的要求。”
“我們陽晨連鎖將要出資二十萬注資到顧青楠的青色保健食品公司,外加承擔下來青色保健食品公司的近期所有保健產品得銷售和推廣。在青色保健里面,我們陽晨連鎖也就成為了和顧青楠股權相當的大股東了。”蘇晨沒好氣的朝楊子軒介紹著。
蘇晨第一眼看到顧青楠這種知性就感覺了不小的威脅了,而且蘇晨也不敢當面詢問楊子軒和顧青楠的真正關系,但是蘇晨覺得楊子軒和顧青楠之間應該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楊子軒沒想到顧青楠的效率這么高,竟然已經和陽晨連鎖談判好了。
“顧青楠有沒有說,保健品具體到了什么時間可以上市啊?現在投入的研究資金是多少?”楊子軒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
“這個顧總倒是沒說,但是聽她的語氣,應該是近期可以讓第一批保健品產品露面了。
應該快了。”徐明沉默了一會才說道。
“保健品不同于純藥物了,它的研發周期沒有純藥物那么長,都是比較短期的,估計這段時間可以上市露面,到時要進行一定的市場宣傳,你們現在手頭人手夠不夠?”楊子軒坐著問道。
蘇晨輕輕翻動了一下身體,臻首斜偏著,少見陽光的雙腿交疊著,腿上淡青色的套裙被懸空了,從楊子軒的角度能稍微看到一下里面的裙底風光,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你要什么樣的人手,我們現在加上各縣區的分店,人手可是很多了。”
楊子軒搖了搖頭:“我的人手指的不是這些人手,下面各縣區的人手都是一些執行總部命令的人才,在大局觀和視野上面是不適合做一個決策者的。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有一定市場意識的,懂得宣傳的人才,能夠決策的人才。”
徐明皺了皺眉頭:“書記啊,我們一時半會去那里找這種的人才啊,高校里面的大學生都是沒什么工作經驗,也沒能力做決策啊。”
蘇晨附和說道:“對啊,沿海這類懂營銷的人才倒是有的,但是很多也不想來我們內陸地區,都想在沿海,根本就挖不來啊。”
楊子軒擺了擺手笑道:“我們有現成的人才,哪里用得著去高校找,去沿海找?”
“現成?怎么現成啊?”
“要是真有這樣的人才,我早就挖過來了。”蘇晨有些疑惑說道,經過了一年多兩年的歷練,蘇晨早已經不是當年在紅水紡織廠的那個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工了,再也不是當年跟在哥哥蘇明后面跑得小尾巴了。
楊子軒當初直接就把整個陽晨連鎖丟給了蘇晨幾個人,蘇晨抓全盤,楊子軒只是在大方向和公司遇到困難的時候,才會提出建議,其余時間,一概不再干涉公司的具體經營事務和人事調動。
陽晨連鎖現在也從幾個人的公司到了幾百個人的公司,雖然說無法和沿海那些巨無霸相比,但是已經初現雛形了,但是許多人依然不知道這個公司里面最高層有楊子軒這樣一號人物存在。
除了徐明幾個,楊子軒從來不在別的管理層面前露面。
“我說你們腦子太死板了,怎么就不懂得變通了。四大國有百貨不就是有很多經驗豐富的老員工嗎?你們完全可以挖幾個過來,搞宣傳的老員工肯定也很熟悉怎么進行市場宣傳了。”楊子軒笑著說道。
蘇晨和徐明恍然大悟:“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完全可以從四大國有百貨里面挖人啊。”
“不過有個問題,就是國有百貨里面的員工都是有編制的,這可是鐵飯碗啊,我們不一定能夠挖得過來啊。”蘇晨有些苦惱的看著楊子軒。
楊子軒呵呵笑道:“你也太看高了國有百貨了,現在連干部都不少下海經商去了,這些國有單位的員工跳巢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國有百貨現在包袱很重,員工工資普遍不高,能夠維持生活就是很不錯了,陽晨連鎖只要出高薪,還怕請不到人?還怕挖不到人?”楊子軒笑道。
徐明點了點頭:“確實現在紫金城這幾家國有百貨的員工工資都是很低,還不如我們下面一些區縣的連鎖店職工工資啊,只要開出高薪沒可能挖不到人啊。”
“而且這些員工,都是老員工對于國有百貨的底細可以說是一清二楚,到時我們陽晨連鎖再面臨這些國有單位的聯壓,就可有知己知彼了。”楊子軒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堡壘是從內部攻破了,我們從國有百貨挖了人過來,他們肯定知道這四家國有百貨之間的恩恩怨怨,還有單位內部的恩恩怨怨,到時我們就可以對癥下藥,各個擊破”楊子軒微瞇著眼睛,緩緩說道。
第發現新疑點 陳西寧是一個十分謹慎和原則性很強的,楊子軒倒是很佩服這種人,業務水平高,話不多,和楊子軒說話也是恭恭敬敬的,可能是因為陳西寧在紀檢一室被馬鋼擠壓的完全沒了地位,沒一個副主任該有的氣勢。
“楊廳啊,我們這幾天把那一晚從國土廳財務處拿來的所有賬單發票都對過一遍,發現了不少問題。”
陳西寧和楊子軒面對面的吃著工作餐,陳西寧緩緩說道。
楊子軒臉上一喜,這段時間楊子軒也是一直想快速結束許志剛這個案子,不然拖得越久,對楊子軒他越是不利啊。
“什么問題?”
陳西寧從公文包里面拿出一疊賬本指著給楊子軒看:“您看,這里面不少收據之類的都是用紙條打的,甚至是一張普通的草紙寫的,根本無法明確它的真實性。這樣的收據,不是明顯想模糊許志剛挪用公款的證據嗎?”
楊子軒長長嘆了口氣:“我說西寧啊,你這個證據根本就對許志剛構不成任何威脅了。”
陳西寧也是苦惱的皺了皺眉頭:“是啊,所以我也很苦惱啊,不知道該怎么辦啊。”
楊子軒吃完飯,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巴,隨便抽了幾張給陳西寧。
“我覺得啊,西寧你有必要去找這封實名舉報的舉報信的舉報人去親自了解一下情況。他肯定也知道不少情況和掌握了不少真正的證據的。”
“雖然不一定有直接證據,但是只要有間接證據,我們都可以請示上面,對許志剛進行隔離調查。”
“拿到證據,關起來,慢慢審,我就不相信許志剛他能受得了了。”楊子軒嘿嘿冷笑道。
陳西寧點了點頭:“有道理,我今天下去就去找找舉報人。”
下午時分,等到陳西寧去舉報人所在的省城測繪中心單位的時候,發現早已經人去樓空了。
陳西寧就地問了附近的幾個業主,測繪中心的老總,前幾天被一群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小混混亂棍打傷了,然后就不知道所蹤了。
測繪中心也變得人去樓空。
陳西寧立刻回去給楊子軒匯報了這個情況,楊子軒聽得皺了皺眉頭,沉思了一會:“舉報人離奇失蹤,這件事可是不簡單啊。你先回來吧,我們研究一下,下一步的情況。”
掛了電話之后,楊子軒撥通了馬鋼的電話:“老馬啊,我上次讓你調查劉天方和他的建筑公司,調查結果出來了嗎?”
馬鋼笑著敷衍:“調查結果還沒出來呢,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最近邵平書記又吩咐我們紀檢一室去處理另外一個案子,人手不夠啊,可能進程就要慢上許多了。”
楊子軒是何許人物,一聽馬鋼的話,就知道馬鋼這是在敷衍了,冷冷說道:“老馬,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馬鋼被楊子軒瞬間變冷的語氣嚇了一跳,隨即想到自己身后有著邵平撐腰,沒必要怕他監察廳副廳長了。
“楊廳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邵平書記的案子催的緊一點,我們就先辦邵平書記下達的案子,不過您吩咐過來的調查劉天方的行動,我們也會繼續調查的。”馬鋼笑著說道。
楊子軒臉色陰沉了下來,馬鋼這句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他只聽命于邵平書記。
“好的老馬,沒什么事情,我就先掛了。”楊子軒知道現在不是和馬鋼撕破臉的最佳時機,所以也沒再多說什么。
掛了電話,楊子軒陷入了沉思,看來這個老馬已經徹底不打算配合自己的工作。
看來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陳西寧一身疲憊的回到了楊子軒的辦公室,有些抱歉的說道:“楊廳,對不起,我什么都沒辦好啊,有愧您對我的信任啊。”
楊子軒喝了口水,笑道:“沒有這么悲觀啊,當初我們拿到賬本的時候,許志剛那么緊張,就說明這些賬本肯定有重要的漏洞,不然許志剛不會對這些賬本這么緊張的,還讓那么省委領導對我們施壓啊。”
“我們只要仔細找一找就能發現漏洞。”楊子軒笑道。
陳西寧苦著臉說道:“可是,我已經和幾個一室的人,檢查了幾天的賬本,還是沒發現什么問題。”
楊子軒搖了搖頭,不以為然:“我剛才也翻看了一下賬本,我就發現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陳西寧一個鯉魚打挺的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經過了這多天,她也對楊子軒有所了解了,這個新來得領導,雖然從來沒在紀檢系統工作,但是卻是十分細心,發現問題的能力,比之她們這些老手還要厲害。
“西寧,不要激動嘛”楊子軒拿起桌面上的一疊賬本,交給了陳西寧笑道“我就是從這一疊賬本發現問題的。”
陳西寧接過了賬本,又再次翻看了一下賬本,疑惑說道:“楊廳啊,這一疊賬本,我也看過,但是沒發現什么問題啊。”
楊子軒詭異笑了笑:“你再仔細看看。”
陳西寧仔細再看了一遍了,還是沒怎么發現什么。
“楊廳,您就甭賣關子了。”陳西寧抬頭看了看楊子軒。
楊子軒走到了陳西寧的面前,指了指賬本的最底角一排數字,平靜說道:“看出來了沒?”
陳西寧仔細看了最后一排數字,突然驚呼說道:“這是日期?”
楊子軒點了點頭:“這是印刷廠的慣例,都會在辦公用紙后面,留下紙張的出廠日期”
陳西寧捂住嘴巴,許久才慢慢露出笑容:“楊廳,您的觀察能力,還真是讓我佩服,我看了幾次這個賬本,也沒發現這一點。”
楊子軒笑道:“你就甭要恭維我了,我也只是誤打誤撞了。”
“你看這個紙張的印刷日期是1992年一月的,但是這個賬單記錄的落款卻是1991三月的,這中間差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明顯就是事后臨急做的假賬嘛”楊子軒點燃一根煙說道。
陳西寧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第喪家之犬 省紀委的機關大院的綠樹成蔭,人行道上面如同金錢豹一般的片片的陰影投射到了地面上了。
梅雨時節已經宣告過去了,但是炎夏已經到來了,立刻就炎熱了起來。
省委招待所的小房間里面,楊子軒端坐在談話小組的中間,旁邊分別坐在陳西寧,和做筆錄的小鐘。
楊子軒的面前也是攤開了一個筆記本,一支筆橫亙在筆記本上面。
國土廳財務處的錢副處長老老實實的坐在三個人的前面,腰桿筆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在他旁邊還有一個國土廳財務處的孫會計。
經過了之前的幾天提心吊膽之后,錢副處長這段時間小日子又恢復平時優哉游哉,顯得悠然自得。
錢副處長經過許志剛的勸導之后,也不在擔心楊子軒拿走賬本的事情,以為楊子軒懾于省委幾個領導的施壓的威力,已經不再調查許志剛的事情。
所以錢副處長這段時間也是經常在外面風流快活著,昨晚還把了一個新到手的小妹,今早就接到了省紀委要求談話的電話。
錢副處長還是有點心虛的,畢竟昨晚還在酒店里面風流快活,早上就被紀委叫來談話,錢副處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生活作風問題被暴露了。
陳西寧首先開始問話:“老錢啊,我們也是老熟人了,我們也找你談話了好幾次了,這次也算例行公事吧。”
一聽到例行公事,錢副處長就松了口氣,原來是例行公事,那今天的談話也就是走走過場的而已,因此錢副處長心里面也是淡定了。
果然,陳西寧問了幾句老錢的問題,也都是些很常規的問題,都沒有刁難老錢。
老錢也是樂得配合楊子軒和陳西寧兩人的談話,楊子軒和陳西寧問得問題都是一一好好回答了。
談話進行到了一半之后,一直沒有說話的楊子軒忽然朝門外招手:“小東,你們帶孫會計出去吧,我們有點問題,想要繼續單獨和錢副處長談談。”
門外立刻進來了兩個高大的年輕人,直接孫會計給帶了房間門口。
小房間里面,就剩下老錢和省紀委的三個領導干部了。
老錢感覺有點不對勁,掉頭看了看,小房間的門早已經被重新鎖上了。
再掉頭回來,老錢已經見到了楊子軒一臉的詭異笑容了。
“老錢啊,剛才陳主任問的都是一些普通問題和關于許志剛同志的一些問題,下面我們進入正題吧。”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楊子軒,挺直了腰桿,開始盯著錢副處長。
錢副處長感覺今天事情似乎很不對勁啊,有些疑惑的看著楊子軒。
“什么正題?我們剛才所說的不是正題嗎?”錢副處長有些心虛說道。
楊子軒擺了擺手,直接把手中的幾張相片丟給了錢副處長:“照片里面的人是不是你,那個女人是不是你在外面玩弄的女性朋友?”
錢副處長看到了照片上面一對親密的男女的正在接吻,臉色突然慘變。
錢處長顫抖的想要伸手抓住照片,但是被楊子軒一把重新收回到自己的面前,笑道:“老錢,你想干什么啊?想要毀滅證據啊?毀滅證據,罪加一等啊”
錢處長訕訕一笑,慘綠的臉龐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楊廳說笑了。”
楊子軒猛的一拍桌子,呵斥說道:“誰和你說笑了,快點交代,這個照片里面的那個女的是誰啊?”
錢處長也是被楊子軒嚇了一跳,心里被楊子軒拍桌子的聲音震得嗡嗡鳴響,搖了搖頭:“楊廳,你說的照片里面的人,我還真是不認識的,我也不知道這張照片是在哪里照得”
“楊廳,我懷疑拍照的人,有嚴重誤導的的意思,明顯是想陷害我了”錢處長也不是雛兒,也知道這是紀委辦案人員常用的唬人手段,他可不能輕易承認了。
一口咬定不認識照片的女人,錢處長知道自己還是可能脫身了,要是承認了,那還真是想脫身都沒法脫身了。
楊子軒微瞇著雙眼,食指敲了敲桌面,突然站了起來,冷笑:“錢處長,你可是好大膽子啊,竟然敢蒙騙紀委?照片里面的女人,姓劉,是匯福大酒店里面的一個服務員,前幾天和你在江東賓館開房,經過了一夜才出來,你還說不認識她。”
“昨天我已經找了這個姓劉的服務員了解了情況,她已經什么都說了,是你掏了三千塊錢,讓她做你一個月得情人,兩人還簽訂了協議對吧?”楊子軒嘿嘿冷笑說道。
說完就從公文包里面,掏出一張有著錢處長親筆簽字的協議書。
協議書上面有著錢處長和劉姓服務員的親筆簽名。
老錢一個驚嚇,本來就是慘綠的臉色,頓時發黑了,竟然一把子從椅子上面摔了下來,喃喃自語,不停的搖著頭,說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這份協議書分明藏在…怎么會到你的手里,不可能…”老錢目光呆滯的看著楊子軒手里面的協議書,似乎一下子力氣被抽空了,癱坐在了地面上面起不來了。
楊子軒收好協議書:“我說老錢啊,你就甭要掙扎了,我已經找過了公安廳的專家鑒定了,協議上面的字跡和你在財務處簽字的親筆簽名是一模一樣的。”
“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吧,爭取寬大處理”楊子軒悠閑的坐了下面,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陳西寧之前也不知道楊子軒竟然還調查過錢處長,更是不知道楊子軒竟然掌握了這么多關于老錢的違規犯罪證據,所以楊子軒拿出照片和協議的時候,都是大吃一驚了。
隨即在桌底下面,朝楊子軒豎起了大拇指了,業務水平還真是不賴啊。
最后的殺手锏,一直都沒漏出來,直到老錢被叫來談話,心里防線降到了最低了,才拿出這個殺手锏,一下子把老錢震得七葷八素的,認不著北了。
老錢一下子就露出馬腳了,效果非常好。
陳西寧吩咐小鐘把老錢給從地上面拉了起來,重新癱坐在了椅子上面。
“老錢啊,其實我已經派人盯梢你很久了,就在盯梢的這段時間以來了,你先后接觸了將近五個女子,和每個女子都發生了不正當關系,單單是憑著這一點,我們紀委就可以給你立案了”楊子軒抽著煙,彈了彈煙灰說道。
錢處長此刻才是恍然大悟啊,敢情人家早就盯上了自己。
可惜自己這段時間還不知道收斂,還是經常在外面亂來,反倒是給楊子軒抓住了雞腳。
“你想知道什么?”錢處長此時此刻腦子里面是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怎么處理,自己糜爛的生活作風,竟然被紀委發現了,那么下場一定不會很好的。
這樣證據確鑿的嚴重生活作風問題,撤銷黨內職務,行政降級是小事。
如果楊子軒有心的話,深究老錢的不明來歷資產和金錢,完全可以搞到錢處長被開除黨籍和開除公職,那樣他老錢就是徹底的永世不能翻身了。
楊子軒彈了彈煙蒂,緩緩說道:“現在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你知道什么,你都給我說出來吧。只要你提供了有用的有重大價值的信息,我會考慮向上面申請減免你的罪罰,并且在最終定罪里面,酌情考慮你的戴罪立功的情況。”
老錢此時也是內心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想著到底要不要把許志剛的事情,全部都供出去嗎?
老錢也知道,楊子軒手上面掌握的證據完全可以置他于死地,他老錢無論動用什么關系,都可能也無法洗脫這種證據確鑿的罪名了。
但是要老錢出賣一個一直幫助自己的老領導——許志剛,老錢還是有點不太愿意的。
“如果你還是猶豫的話,我建議你出去坐一坐,走兩圈,再回來,我相信你會想清楚啊。到底是你自己重要,還是他重要?”楊子軒聲音猶如魔鬼的聲音落到了老錢的心田上面。
“小東,進來帶錢處長到外面走兩圈,帶孫會計進來了。”楊子軒吩咐在門口待命的小陳。
小東也是省紀委的工作人員,還是第一次接觸到楊子軒這樣的高領導,也是十分賣力的工作,想要給楊子軒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小東把孫會計重新帶回到了小房間,把如同喪家之犬的老錢給拖了出去了。
楊子軒示意陳西寧主審這個孫會計。
“孫會計,你能確定這些賬本都是正確的嗎?很多都是經你手是吧?”
見識楊子軒三言兩語就擊破了錢處長的心理防線之后,陳西寧也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想要像楊子軒這般來一次,攻擊孫會計的心理防線。
“我能確定在我的掌控范圍之內,這些賬本都是正確的。”孫會計中規中矩的回答說道,他也注意到了剛才如同喪家之犬的錢處長。
陳西寧冷笑一聲:“那我怎么看這些賬本都有問題?”陳西寧丟了幾本賬本到了孫會計的面前。
第隔離審查 孫會計有些心虛的撿起了陳西寧丟到了他面前的賬本,翻閱了幾下。
沒錯這些賬目當初都是經過他手做的,但是還是沒發現什么問題啊。
“陳主任,我沒發現有什么問題啊?”孫會計小心翼翼的把賬本放回到了桌面上,孫會計可不是錢處長這種老油條啊,沒有多少面對紀委的經驗,所以顯得異常的拘謹。
陳西寧冰冷說道:“你自己看看賬單下面的紙張印刷時間吧,紙張的印刷時間,竟然比你的賬單署名時間,還要遲?”
“你這不是在做假賬糊弄我們紀委嗎?你這是想給誰抹去賬目上面的違規證據啊?”陳西寧終于表現出了她作為一個紀委副主任的威勢來了,孫會計也被陳西寧的言辭唬了一下,愣住了。
孫會計沒想到竟然擺了這么大的一個烏龍,結結巴巴說道:“可能是印刷廠印刷出錯吧,這個也很正常啊。”
這個理由已經是很慘白了,慘白到了孫會計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陳西寧平靜說道:“你當我們都是三歲小孩子嗎?我們已經專程打電話去咨詢你們這批辦公用紙的印刷廠——西沙印刷廠,你們這批辦公用紙的印刷日期是絕對沒錯的。”
孫會計這下子有慌張了,慌亂了,從衣兜里面掏出了煙,在衣兜里面卻是找不到了打火機。
“要火是吧?”楊子軒揚起打火機,丟給了孫會計。
孫會計手忙腳亂的接過打火機,給自己的煙點上火,抽了一口,情緒才慢慢穩定了下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欲言又止。
楊子軒看著孫會計這樣一副模樣,就知道他的內心此時正在做著激烈的心理斗爭,知道這是最關鍵也是最佳的突破時間。
“女兒多大了?快放假了吧?”楊子軒不經意的問道。
孫會計下意識的接口說道:“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快要高考了,高考完了就放假了。”
話剛說完,孫會計就是身體一僵,驚魂未定的看著楊子軒:“楊廳,您怎么知道我有個女兒?”
楊子軒擺了擺手,淡然說道:“十八歲高考了,好啊,快是大學生了啊。大學不同于初中高中啊,需要的生活花費,也要比以前多上不少啊,眼界也不一樣了。”
“只是不知道如果她在高考放榜的那些天,爸爸都不能在家里面陪著她,不知道該有多傷心啊。”
“父親在女兒的心中永遠都是相對完美的,如果一旦這個完美父親形象也沒了,恐怕對女兒的影響也是很大吧?”
孫會計心里頭一顫,搓了搓手:“楊廳,我…有些話要講。”
楊子軒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笑著說道:“你可以說了。”
孫會計沉默了一會說道:“這些賬目確實很多都是捏造的,包括您剛才給我看的那些賬單都是捏造的。”
“我都是在一些人授意下面做假賬的,這些人包括…”
晚餐,楊子軒和陳西寧一起干了一杯,陳西寧笑著說道:“楊廳,今天可以說實現了全線突破啊,錢副處長和孫會計都提供了不少證據啊,這些證據都是間接指向了許志剛啊。”
楊子軒一口喝完了酒,笑道:“是啊,有了這些證據,我們可以申請對許志剛進行隔離審查了。”
陳西寧重新倒了一杯白酒,端著到了楊子軒面前,笑著說道:“說起來,今天還是全靠楊廳您啊,沒有您啊,單憑我和小鐘幾個人根本不可能突破錢處長和孫會計啊。”
楊子軒搖了搖頭:“這可是大伙的功勞,不是我一個功勞了。”
陳西寧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楊廳啊,說實話,我來到省紀委之后,也干了多年的紀檢工作,真要是佩服的,還真是只有你一個。”
“你可是真給我們紀檢工作做了一個典范——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你不知不覺就對錢處長進行了深入調查,最終一舉擊破他的心理防線。對孫會計也是,您也深入了解他的家庭情況,通過他女兒這個軟肋,成功擊破他的心理防線啊”
“以后,要是楊廳您有什么吩咐,我陳西寧絕對不會有半句推辭的。”陳西寧一口氣就把話說完了,直接灌了一杯酒下肚。
楊子軒也是今天才見到陳西寧豪爽的一面,陳西寧雖然是女子,但是酒量較之楊子軒還要勝幾籌,幾杯酒下肚都是臉不紅的。
“大哥啊,今天紀委又找了老錢和孫會計去招待所談話。”說話的是許志剛的堂弟許毅苗,現在在省政府建設廳工作。
許志剛如無其事的說道:“那又如何?楊子軒可是收了我們的一個女人的,他一定會想辦法保我們的。”
“大哥啊,我覺得不對勁啊,我今天看了看老錢和孫會計回來的表情都不對勁啊,我懷疑是不是這兩個人被紀委…”許毅苗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做了個一個絕殺的手勢。
“不可能,老錢這個人,我了解。他花我的,用我的,不會亂嚼舌頭的,亂嚼舌頭對他也沒好處。現在的我和他可是一條繩子上面的蚱蜢啊。”許志剛搖了搖頭。
“大哥,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六月上旬,省紀委大院是一貫的風和日麗,但是卻是彌漫著一層壓抑的氣氛,不少人都感覺到了今天將要有大事情發生了。
許志剛早上就接到了錢處長的電話:“許廳啊,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在江北咖啡廳等你了。”
許志剛還想問問是什么事情的,但是那頭錢處長已經掛了電話,許志剛掛了電話,換上衣服,嘴上嘀咕,這個老錢搞什么鬼啊,連話都沒說清楚就掛了電話,搞的像是搞特務一樣了。
去到了江北咖啡廳的時候,許志剛已經滿頭大汗了,看著坐在了靠窗位置的老錢,許志剛就來氣了:“我說老錢啊,你什么時候這么高雅了,竟然來咖啡廳了?品味提高了?是不是看上這個咖啡廳里面的哪個姑娘了?”
“說吧,什么事情,找我找的這么急?”
許志剛還沒把話說完了,省紀委的三個工作人員和陳西寧就一身西裝的走了過來,看著許志剛,拿出省紀委的批準隔離審查的批文,平靜說道:“根據省紀委的統一部署和安排,省紀委同意對許志剛同志您進行隔離審查,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什么?
許志剛一陣頭暈目眩第我要舉報你 張倫在聽到楊子軒的匯報之后,臉色變得凝重,張雪柏在一邊把貝兒抱在了懷里面,以免打擾張倫的電話。
雖然張雪柏經常和張倫在飯桌和客廳里面頂牛,但是內心還是十分關心著自己的父親的。
“小楊啊,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回頭吩咐一下潘柏文,讓他在搞好唐立死亡原因調查的同時,繼續跟進一下鄭樹森同志的問題。”張倫并沒有在電話里面表露出任何情緒。
張雪柏在旁邊聽到是楊子軒的電話,也是豎起耳朵傾聽。
“一定要查清楚,是不是有人在蓄意抹黑我們紀委干部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一定不能手軟”張倫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
楊子軒心頭也是一凜,張倫這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唐立這個案子本身就是內幕重重的。
省委調查組進駐安舟市,肯定損害了一些人的利益,這些人本身就有抹黑鄭樹森和紀委的可能性。
楊子軒答應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張倫放下電話,重新恢復了平靜,心頭卻是在琢磨著紀委出師不利的這件事。
張雪柏低頭哄著貝兒玩著玩具,不經意說道“發生什么事了?”
張倫眼皮一抬,若有深意的看了張雪柏一眼,許久才問道:“你和楊子軒的究竟是個什么關系?”
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尖銳和突然。
張雪柏蓮藕般嬌嫩的手臂,微微一顫抖:“他救過我和貝兒,對我有著特殊意義。還有我已經認他做弟弟了。”
張雪柏不知道張倫怎么突然問起這個,難道他發現了什么?還是看到了什么?
客廳里面陷入了一陣沉默和寂靜。
“我更多的是把他看做我的弟弟。”許久,張雪柏才慢慢說道。
張倫戴上老花眼鏡,拿起了桌面的報紙,看完了一篇,才慢慢嘆息說道:“那你們也要注意一些流言蜚語啊。畢竟他是體制之內的人,這樣的流言蜚語對他的影響肯定是很負面的。”
“爸我和他沒什么”張雪柏沒好氣說道。
張倫眼睛斜睨了一下張雪柏,嘆了口氣:“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想管”
前幾天張雪柏的前夫洪家來人,張雪柏不在家,剛好被張倫碰上,直接在大門就被張倫轟走了,他是容不得見到女兒受一丁點的委屈的。
父愛無聲啊 “我之前也聽說,楊子軒和江南省的林正強書記女兒走得很近,這段時間又偃旗息鼓了,一點風聲都沒了。”張倫有意無意的說道。
林若水和楊子軒走得很近?
張雪柏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消息,林若水,她可是見過,真是一個清冷的高傲公主。
不過,張雪柏搞不清楚父親說這句話的意思,難道是想告訴自己,她還有機會和楊子軒怎么樣?
想到這里,張雪柏雙頰暈紅,悄然搖了搖頭,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吧。
楊子軒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后面立刻跟進了一個婦女,正是其他處室的宋小春。
“宋小春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楊子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宋小春見到楊子軒滿臉的不樂意,有些心里發虛,忸怩說道:“是這樣的,我女兒宋小鹿這個周末生日,不知道楊廳長,您能不能賞臉到我們家了去一趟呢?”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這個宋小春還真是蹭鼻子上臉了,自己給了她幾次好臉色,她就以為自己還真是不懂拒絕了 自己明明已經含蓄的說了幾次,對宋小鹿沒什么感覺,沒想到這個宋小春竟然還這樣不遺余力的在自己面前推薦她的女兒。
“對不起,我沒空,你請回吧”楊子軒臉色頓時冰冷了下來。
宋小春一看楊子軒臉色不對勁,就心頭發寒,額頭上面登時都是汗涔涔的。
太魯莽了,自己實在是太魯莽了,不知道這次會不會讓楊廳長對自己徹底的反感了。
宋小春也是混了十幾年機關的老油條,雖然一直爬不上上去,到現在還沒能解決個正科待遇,但是她可是機靈得很啊,這幾天也是一直在關注著楊子軒在紀委里面的情況。
這幾天她也隱隱約約知道,楊子軒雖然來紀委不久,但是也主導了好幾個大案子,在張倫書記辦公室也是進進出出。
如果惹惱了這樣的人物,想要捏死她宋小春恐怕也是一句話的事情啊 宋小春是越想越后怕,呆立在了楊子軒辦公桌前面,一動不動,不知道楊子軒接下來會不會遷怒到自己身上…
“宋小春同志,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這里嗎?”
楊子軒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只是變了一下臉色,就嚇得宋小春提心吊膽了。
宋小春頓時結結巴巴說道:“楊…楊廳,我立刻出去,不打擾您的工作。”
說完就慌不擇路的掉頭就走,由于心慌心亂,砰的一聲撞到了辦公室的木門上面了,摔了一跤。
宋小春不敢回頭看楊子軒的表情,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直接走了出去。
楊子軒心念一動,知道自己是嚇到她了,想想這樣一個寡婦帶大一個女兒也不容易,心頭動了惻隱之心,叫住了宋小春:“小春同志啊,你就甭要慌了。”
“這樣吧,你把你的你女兒生日宴會的請柬留下,我如果周末沒有其他安排,我就去一趟吧”楊子軒發言說道。
宋小春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確信自己沒聽錯了,才扭頭滿臉堆笑的,小心翼翼的放請柬到了楊子軒桌面上:“楊廳長,如果您能來,還真是讓我們蓬蓽生輝啊”
楊子軒懶得和她胡扯,宋小春也被楊子軒嚇怕了一次,自討沒趣兒的,就低著腰走了。
對許志剛的審查小組安排在省招待所的三樓。
省招待所的面積很大,有著假山流水,共有三棟樓,其中一棟是政府黨委機關專用的,曾經也算是紫金市最高級的招待場所,但是這幾年由于星級酒店的蓬勃,省招待所,早已經淪為第二流的接待場所了。
不過由于官方背景,在紫金市的名頭還是很大,對外向普通民眾開放的兩棟樓,都是十分火爆。
省紀委直接拿了其中一層樓作為談話地點,禁止他人進入。
要審查許志剛這樣的副廳級權重官員,當然有陳西寧親自壓場了。
陳西寧有些苦惱的坐著,對許志剛進行談話也有好幾次了,但是許志剛堅決一個字都不說,反而是翹著二郎腿在凳子上面坐著,一臉輕蔑的看著談話組的三個人。
“許志剛,省城測繪中心的老總的神秘失蹤和你有什么關系?”陳西寧平靜問道。
許志剛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我拒絕回答我要見楊子軒”
“再問你一次,劉天方和你究竟是什么關系”陳西寧拍了拍桌子說道。
許志剛依然是冷笑:“我要見楊子軒在見到楊子軒之前,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說完,就直接把放在他面前的紙張撕碎,把筆給扭斷,丟到了地上。
陳西寧猛的站起身來,漲紅了臉:“許志剛,你不要太過分了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間接證據,完全可以通知司法機關對你進行拘捕,關你個三年五年是很正常的”
許志剛笑了笑:“那又如何?”
陳西寧一陣無力,她審查的人不少,她的審查手段也不少,但是這個許志剛就像是個老手,就是不吃她這一套。
“你到底想怎么樣?”陳西寧重新坐下來,緩緩說道。
許志剛眼珠子一轉,笑道:“我早就說了在見到楊子軒之前,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也不會寫什么,更不會交代什么”
“啊,我勸你還是別浪費心機了你還不是我的對手還是把楊子軒找來吧我要單獨和他對話”
陳西寧再次被許志剛激得快要吐血了,站起來,咬牙切齒說道:“滿足你的愿望”
陳西寧很快就撥通了楊子軒的電話:“楊廳,許志剛堅決要見你一面不然他就不肯開口。”
楊子軒說一句知道了,就走了過來,陳西寧向他匯報了一下之前的情況。
楊子軒點了點頭看著許志剛笑道:“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許志剛嘿嘿冷笑,沒有接楊子軒的話頭,而是看著陳西寧幾個人:“你們出去吧,我要和楊廳長親自單獨的好好對話”
陳西寧幾個人看了看楊子軒,楊子軒點了點頭,幾個人就出去了。
小房間里面此刻就剩下楊子軒和許志剛。
許志剛突然暴起,想要揪住楊子軒衣領,楊子軒冷冷一笑,揚起手臂,抓住許志剛的手狠狠一甩,他手勁本身就很大,直接就把許志剛甩到了墻角上。
“你就他是個混蛋,你怎么不去死…”許志剛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滿目都是怒火的看著楊子軒。
“你收了我送的女人,卻還是繼續調查我,我要舉報你這個敗類”許志剛指著楊子軒的鼻子說道。
第鏖戰 楊子軒嘿嘿冷笑,但是沒有再動手。
他知道自己的手勁非常大,真要把許志剛弄出個傷口來,恐怕到時會被許志剛反咬一口。
如果被許志剛到時用傷口來咬一口,說他屈打成招,那楊子軒還真是冤的沒地方說了。
“我從來沒接收你什么送的女人這個陳主任可以作證”楊子軒冷冷說道“還有時時本人也可以出來親自作證”
許志剛這下子楞了。
許志剛一臉訝色說道。
“我說許廳啊,你也是聰明人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我當時主導的調查你的案子,我本來就不應該接受你的宴請,我本來就應該避嫌,規避和你直接產生聯系的場合但是我還是接受你的宴請了,你還不明白?”
這下子,許志剛算是徹底震驚了是啊,楊子軒說得可是句句在理啊,自己當時怎么就沒想到這樣一點呢。
作為調查人,楊子軒本身就應該避嫌的,怎么可能輕易被他這個被調查人宴請呢?
“這是一個圈套”
許志剛目光呆滯的看著楊子軒,似乎重新認識了一次楊子軒了。
楊子軒嘴角一撇笑了笑:“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只不過你現在才知道未免也太遲了這可是有損你許志剛在國土廳的威名啊你在國土廳不是以心機和足智多謀著稱嗎?”
許志剛臉色慘變,變得異常的蒼白。
從一開始他就和財務處的錢處長密謀用女人賄賂楊子軒,給楊子軒套上一個圈套,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楊子軒根本就不受他這一套。
相反,楊子軒故意做出接受時時的態度,讓許志剛吃了定心丸,以為捏住了楊子軒的把柄了,開始麻痹大意,放松警惕,最終被楊子軒一干人趁虛而入 “高實在是高”
“我當初之所以選你作為突破口,就看中你的年輕,還有你來紀委時間不長,以為你的抵抗力不強現在才發現我錯的厲害”許志剛看著楊子軒,一步步退后說道。
“沒想到你的抵抗力和手段,比一些老紀檢更是厲害我們都小看你”
許志剛搖了搖頭,沉默了半響,忽然說道:“只是我有點不明白,你們是怎么拿到我違規的間接證據呢?”
楊子軒仰頭哈哈大笑:“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猜一下,我們是怎么拿到你違規的間接證據的”
許志剛沉思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我還是猜不到”
“我們得突破口很簡單,只是兩個人”楊子軒微微一笑,拉一把凳子,直接在了談話桌子的后面坐著。
許志剛皺了皺眉頭,隨即臉色再次變了變:“兩個人?難道是前幾天你們找來談話的老錢和孫會計?”
楊子軒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的悟性還不錯嘛就是這兩個人”
許志剛有點不敢置信:“這…不可能吧老錢是不可能的,孫會計這個人我沒接觸過多少,他倒是很有可能”
楊子軒笑了笑,這個許志剛人算是很聰明了,手段也還可以,從老錢和孫會計提供的證據來看,許志剛挪用了不少公款,但是從來沒有被逮住。
即便是用楊子軒這個后世的經濟高材生的眼光來看,這個許志剛許多犯罪違規挪用公款的手段,都是在這個時代十分高明的經濟犯罪手段。
此人之厲害也是可見一斑。
只是此人有一個巨大的缺點,就是過于自信也可以說他是自視甚高。
“老許啊,你太自信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次供出你最多違規證據的,不是孫會計,而是老錢啊”楊子軒嘆氣說道。
“老錢直接提供了你多次挪用公款的憑條和違規證據,相對而言,孫會計反倒都是供出一些陪襯的證據”楊子軒放下水杯說道。
許志剛滿臉錯愕:“這怎么可能?我平時待老錢不薄啊,而且很多事情,我都是跟他一起做的我如果出事了,他肯定也要曝光在你們紀委之下,不可能脫身的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啊?”
楊子軒冷冷一笑:“他這樣做是戴罪立功只要他供出你足夠多的罪行,他就能減輕自己的罪罰”
“我們之前就掌握了不少老錢和許多未婚女孩保持不正當男女關系的證據,單單是這些證據確鑿的證據,就足以讓他開除黨籍,撤銷行政職務了。”
“所以他選擇了戴罪立功,直接大爆料,把你的幾乎所有罪行都暴露了給我們”楊子軒笑著說道。
“人總是有私心,在這種時刻,他肯定覺得他的命比你的重要,雖然你幫助了很多他”
許志剛呆呆看著楊子軒,許久才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們都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拿著老錢作為突破口了,應該是你派人去調查了老錢是吧?不然老錢也不會栽在你手上了”
“你也是明白人,我也不多說了。你等著繼續接受審查吧”楊子軒笑著拍了拍許志剛的肩膀,走了出去。
許志剛還是第一次有一種完敗的感覺,在這個二十七歲的年輕人面前,他這個在國土廳被稱為小諸葛的副廳長,徹底的敗了 許毅苗有些浮躁的坐在了包廂里面,旁邊是劉天方。
這幾天,他們可以說是動用了所有的關系,希望能夠把許志剛從紀委里面弄出來,但是結果證明,他們都是徒勞的。
這幾天對于許毅苗和劉天方都是一個噩夢,許志剛對于這兩個人來說,都是背后的保護傘和定海神針,許志剛被紀委弄去,他們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
此刻,他們知道并不是因為許志剛犯的事很嚴重的,而是因為主導這個案件的楊子軒,實在是太強硬了,太強勢了。
楊子軒知道這幾天求情電話肯定很多的,直接跑了出去,不在辦公室之內,只帶了個少數人知道的大哥大出去。
這一手,倒是讓許多人對楊子軒恨的牙癢癢的。
第不速之客 “天方啊,你不是說曾經送過一個女人給楊子軒,怎么這個楊子軒還是這樣的油鹽不進啊?”許毅苗一臉的疲憊。
這幾天,他可是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系去給楊子軒施壓,但是都是無濟于事。
此刻的他算是明白了,這個楊子軒雖然進入紀檢系統時間很短,但是內心比很多人都要硬,誰的面子都不賣,誰的面子都不給 “那又怎么了?”劉天方是生意人,但也不僅僅是一個生意人,這么多年來,他和許志剛合伙搞起了天方建筑,幾乎攬了下了紫金城和周邊市縣的很多建筑工程,賺得盤滿缽滿的,早已經和體制深深的結合的在了一起。
劉天方對于官場的認識,并不比許毅苗低,甚至作為旁觀者,他看得更深。
“我說老許,你怎么也是犯糊涂啊”劉天方獨自灌了一口白酒進入肚子里面。
“我怎么犯糊涂了?楊子軒有把柄握在我們手里,我們干嘛不動用呢?”許毅苗笑了笑,但是內心對于劉天方確實十分鄙夷。
在許毅苗看來,如果沒有許志剛,劉天方此時還是一個街邊的黑道小混混的老大,根本就沒有和他許毅苗國家干部,同臺談話的資格 “老許啊,你想得太簡單了,給楊子軒送女人這件事本身就是許廳授意的許廳可是說是心知肚明啊,許廳被隔離審查之后,肯定會首先祭出這把保命的劍啊,肯定想通過這個要挾楊子軒啊”
“但是你看楊子軒現在還不是一樣好好的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了,給楊子軒送女人這件事肯定搞砸了,根本對楊子軒構不成威脅,甚至可能是楊子軒欲擒故縱而耍的一個圈套,故意讓我們以為他收了女人,讓我們放松警惕,麻痹大意”
劉天方終究是在商場上面打拼了五六年的人物,對于其中的一些貓膩,還是猜測得十分清楚的。
許毅苗許久才點了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啊,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啊?總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坐以待斃啊”
劉天方沉默了一會,才說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們想要幫許廳,還是要從這個楊子軒身上入手。”
“怎么入手?”許毅苗現在對這個劉天方又看高了幾分,這個人雖然滿是都是銅臭,眼里只有錢眼,但是腦子還是很好使的。
“想要入手,就要摸準楊子軒的脈門,一定要找出他的死穴,找出他到底喜歡什么”劉天方斬釘截鐵的咬牙說道。
“但是我們短時間,怎么能摸出楊子軒的興趣愛好呢?我大哥可是拖不起啊,紀委什么手段使不出啊?時間一長,他不一定扛得住啊”許毅苗皺著眉頭。
劉天方沉默了半響說道:“現在我們已經試探過了,這個楊子軒不喜歡錢,也不喜歡女色。”
“但是他在體制內,有一樣東西是一定會肯定喜歡的”劉天方平靜說道。
許毅苗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你別賣關子了,快說”
“權”
劉天方起身轉了一圈,重新回到了椅子上面說道。
“楊子軒在我們省來看,也算是一個高級干部了,錢財和女色不一定能吸引他了,但是權多半就能吸引他有權就能掌握著更多人的命運,這是很多人高級干部喜歡的”劉天方微瞇著眼睛說道。
許毅苗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但是我們的級別比楊子軒還要低,怎么給他權啊?你說和沒說都什么區別啊”
“楊子軒現在是省管干部,而且是十分權重的副廳級干部,這樣的干部的調動和升遷,都需要走省委組織部和省委的程序,你以為是一個街道辦主任啊?”許毅苗沒好氣數落說道。
劉天方笑了笑:“官場上面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我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你說楊子軒現在十分權重的副廳級干部,手里面握著不少權力。”
“既然我們無法讓他繼續升上去,我們可以讓他害怕失去這份權力啊”劉天方干笑了幾聲。
許毅苗似乎明白了什么,抬頭疑惑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制造可以威脅到楊子軒頭頂烏紗帽的事件?”
“對頭”劉天方贊賞了一句。
許毅苗一拍手掌,興奮道:“對啊一開始我怎么想不到呢?老劉你這個腦瓜子不錯啊,你不在體制之內實在是浪費啊”
劉天方哈哈笑道:“許廳在體制之內就足夠了,我有自知之明,許廳才能算是高手呢我不過是在許廳身邊時間長了,也學會了他的一些分析方法而已”
其實劉天方早已經和許志剛深深的綁在了一起,許志剛真要倒下了,他肯定也要曝光在公眾的視野中,下場也不會比許志剛好多少。
天方建筑之所以能夠短短幾個年就在省城迅速崛起,靠的就是許志剛這株大樹,天方建筑實際上是他和許志剛合伙辦的,表面上他全權負責天方建筑的所有事務,但是實際上,每年年底結算以后,他都給許志剛一筆很大的分紅利潤。
其實這也是劉天方的保命法子,只有緊緊的和許志剛綁緊,他劉天方才能把天方建筑做的更大,他劉天方的錢財才能更安全 把許志剛綁在他的利益戰車上面,只要許志剛不倒,他劉天方就不怕什么。
晚上,楊子軒回到家里面,卻是發現家里面多了一個客人,一個青年男子。
簡約的學生打扮,腰間還掛的一個挎包,一大扎鮮花被放在了飯桌上面,警惕的看著開門進來的楊子軒。
楊子軒環顧一周,發現客廳里面并沒有其他人,廚房反而是盤響鍋響的,估摸小倩和時時都在廚房里面忙活著。
“你是誰啊?來這里干嗎?”
楊子軒放下了公文包,換過了拖鞋,把脖子間的領帶扯松了問道。
“你是誰啊?你又來這里干嗎?”小青年吞咽了一下口水,站了起來,看向楊子軒的眼光里面滿是敵意。
楊子軒啞然失笑:“你這個問題還真是好笑了這里是我的家,你竟然還問我來這里干嗎?”
小青年漲紅了臉:“你撒謊吧?這里怎么就是你的家了?這里明明就是省紀委領導的住宅,我查過的”
“我來之前特意查過了,這一片小區都是省紀委領導的家屬住宅區,省紀委普通的工作人員都不住在這里面的”
小青年說話的時候,眼角還是在房子的四處觀察著,眼角里面有著一絲隱藏得并不深的羨慕。
畢竟這年頭,能夠在紫金城里面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都不容易啊,更何況楊子軒這是一棟樓房,更是難得,而且是楊子軒這幢房子還是在市區的環境優美的地帶,更是難得了,一般人還真是住不到。
現在還是福利分房的時代,不是商品房時代,這種房子,即便是有錢也不定能買的到啊 像小青年這樣的大學生,來自于全國各地,不少都是喜歡紫金城的城市生活,都想留在紫金生活,不少人做夢都想在紫金城能夠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楊子軒折疊了一下衣袖,低頭說道:“沒錯啊這里住的都是省紀委的一些領導啊,有問題嗎?”
小青年反諷:“這里是省紀委高級干部的住宅,那你怎么說是你家了?”
楊子軒實在是有點無語,不知道這個小青年從哪個石頭里面蹦出來了,竟然跑到他家里面來,說這個房子不是他的。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現在這個房子,就是我的,就是我的家”楊子軒坐了下來,食指在桌面上面敲了敲。
“胡扯吧你你該不是也是和我一樣來追求時時的吧?你以為這樣就能夠打擊到我?你還真是異想天開啊”
“幸好我來之前,把這個房子的主人身份都打聽清楚了,不然還真是被你糊弄了”
“還說這個房子是你的這房子可是省紀委高級領導的,就憑你這么年輕,可能是省紀委的高級領導嗎?”小青年有些鄙夷的看著楊子軒。
楊子軒不知道怎么就遇到了這樣一個極品,反問:“我如果不是省紀委的領導干部,那我該是什么?”
“你這樣的年紀進去省紀委,至多也就是個給省紀委領導拎包的小童,想要裝領導,也要長得成熟一點啊”
小青年實在是對楊子軒無語,眼前這個小子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怎么可能就是領導,還真是把我嚴天泰當做沒見過世面的傻子了?
楊子軒本來喝著一口茶的,差點沒全部噴出來:“我說你小子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啊”
“你剛才說什么來著,你是來追求時時?”楊子軒放下茶杯。
嚴天泰挺直了腰桿,板著臉說道:“我是啊,我就喜歡時時,你不也一樣么?你不也一樣追到了這里來了嗎?”
楊子軒豎起了食指,左右搖了搖,做出“不”的手勢。
楊子軒傾斜著身子,想把時時叫出來的,但是還是止住了。
看著嚴天泰信心滿滿,時時似乎是他囊中之物的楊子軒,楊子軒說不出得厭惡。
第斗爭的苗頭 “你是時時的大學同學?”楊子軒翹起二郎腿說著。
嚴天泰也是不甘于落后,也在椅子上面翹起二郎腿:“不是我是她的高中同學”
說完了,嚴天泰還得意洋洋的揚了揚頭:“我和時時可是青梅竹馬,很早就認識了,我們在高中的時候就很熟悉了。”
嚴天泰估摸楊子軒是時時的大學同學,以為楊子軒也是在追求著時時,不停的用言語打擊著楊子軒。
只是看樣子,楊子軒似乎有點無動于衷,讓嚴天泰有點挫敗感了。
楊子軒實在是有點好笑了,想他也是堂堂的監察廳副廳長,在全省的紀檢系統也算是一個不小的領導了。
沒想到還有學生要和他爭風吃醋了。
“你既然是她的高中同學,那你對她的家庭情況了解嗎?你對她家里最近發生的情況了解嗎?”
楊子軒嘆了口氣了,他早就過了那種爭風吃醋的年紀了,當然不會嚴天泰這種學生一般見識,不過他還是打算給嚴天泰一個教訓。
嚴天泰有些茫然的看著楊子軒:“什么情況?我只知道她家不在市區,在下面的鄉鎮,沒了父親,和母親過活…”
楊子軒點了點頭:“你還算是知道時時的家庭情況的,不至于一無所知啊。”
“你既然是喜歡她,我建議你還是搞些實際點的東西,這種玫瑰花只是哄小女孩的,對她沒什么實質性的意義。”
“你既然是她的同鄉,我建議你經常去照顧一下她媽媽,這樣比你送一百次玫瑰花要實在得多,也要有用得多這段時間她家里面發生了很多事,她一個女孩子扛著也不容易啊。”楊子軒嘆了口氣說道。
嚴天泰漲紅了臉,站起來,指著楊子軒鼻子說道:“我不用你來教訓了。你算是什么東西啊?年紀小小就這樣老氣橫秋的教訓人,我勸你還是先做好你自己吧”
廚房里面的時時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匆忙跑了出來,沖了出來:“嚴天泰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時時,你終于肯出來見我了?”嚴天泰看到裹著圍裙的時時,登時興奮起來,把楊子軒晾在了一邊了。
時時看都沒看他一眼,跑到楊子軒身邊:“楊廳長,您就甭要理會這個人了。我不應該讓他跟我進來,直接讓小區的保安把他卡在外面就好了。”
楊子軒擺擺手:“沒事你們小孩子的事情,我也懶得管。”
楊子軒正說著,電話響了起來,楊子軒隨手拿起來,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楊廳長嗎?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喝喝茶,在北區小茶館?不知道楊廳長能不能賞臉?”
楊子軒微微一愣,不知道怎么會有個這樣無厘頭的電話,連姓名都沒告訴他,就讓他去喝茶。
“您是哪位啊?”楊子軒搞了一段時間紀檢工作,也開始有了警覺性。
“我是三公子啊,你應該聽說過吧?”三公子在電話里面云淡風輕的說道。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他可是很少見識到這樣在他面前擺譜的人,尤其是他調任省紀委之后,即便是黃文清都沒有這樣擺譜啊。
“對不起啊,我是剛來省城不久,也不知道你這個三公子是誰,也是從來沒聽說有三公子的這樣一號人物了,我還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可是孤陋寡聞啊。”楊子軒笑著說道。
電話里面的三公子,沉默了一會,才笑道:“楊廳長啊,我還真是想說你,你還真是孤陋寡聞啊要多下去走走見識見識啊”
楊子軒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擺譜的人,冷冷一笑:“你定個時間吧,我一定到場。”
“明天下午,北區小茶館,不見不散,楊廳”三公子也不動怒,笑著說著,就掛了電話。
楊子軒掛了電話,不看旁邊嚴天泰一臉懼怕和顫抖的雙腿,直接把劉可克找來了:“你給我查查誰是三公子,最好今晚之前給結果。”
劉可克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直接掉頭走了。
嚴天泰估計是被時時告知了楊子軒的真實身份,一直想要找機會向楊子軒解釋,楊子軒這樣的年輕高官,可不是他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能夠對抗的。
可惜楊子軒一直都沒有正眼瞧他一眼,嚴天泰無奈之下,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第二天,楊子軒來到了辦公室,陳西寧就緊張兮兮的跟了上來。
“楊廳長,這個許志剛還真是塊硬骨頭啊,這幾天審問他還是一言不發,今天竟然給我鬧起絕食來了”陳西寧苦著臉上前說道。
楊子軒也是吃了一驚:“怎么搞的,竟然鬧起絕食來了?你們工作是怎么做的?”
陳西寧來找楊子軒也是希望楊子軒能夠給她提供點建議。
對于許志剛,陳西寧可以說是處處受阻啊,一個案子辦下來,讓陳西寧可以說是郁悶無比啊。
陳西寧看到楊子軒臉色一變,也是心里面發虛,手心冒汗啊:“楊廳啊,這個我們也是沒想到啊,今早送飯送菜給他,他一口也不吃,也不說話。”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這個許志剛還真是難啃,似乎都是摸準了紀委的心思啊。
楊子軒正想著,案頭的電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聽,就是邵平的聲音。
邵平因為楊子軒繞過他直接向張倫書記匯報安舟市工作,而被邵平徹底記恨上了,這段時間,都是不想和楊子軒發生任何交集,也沒怎么通電話。
邵平這段時間也是故意不和楊子軒聯系,靜靜等著楊子軒犯錯誤,再出手給楊子軒來個致命一擊。
“小楊啊,聽說許志剛絕食了,你們工作是怎么做的啊?”邵平聲音顯得頗為嚴厲。
楊子軒心里面咯噔一聲,果然邵平一收到消息,就想拿這件事大做文章了。
“小楊啊,我跟你說啊,這個許志剛可是絕對不能餓死,真要餓死了。我們紀委的責任就大了”邵平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
楊子軒眉頭緊緊縮著,這個許志剛絕食也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情,怎么這么快就傳到了邵平的耳朵,看來從紀檢一室抽調過來的工作人員當中也是有邵平的眼線啊。
第機關算盡 “邵平書記,請問這是您和張倫書記討論過后得出的結論嗎?”楊子軒在電話里面笑得非常燦爛,誰也能聽得出他聲音里面的挑釁意味。
邵平雖然是他直接頂頭上司,放在平時,用這樣對他大呼小叫下命令的語氣和他說話,還是不怎么合適的。
畢竟楊子軒說到底還是省紀委領導班子成員,還是省紀委里面舉重輕重的一號人物,不是邵平可以隨便呼來喝去的。
尤其是楊子軒不知道邵平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身邊有沒有其他人?
邵平身邊真要有其他省紀委的工作人員,把今個兒他被邵平大呼小叫的事情傳出去,那他楊子軒在省紀委里面還沒建立起的威望,算是徹底的掃地了。
不過,楊子軒還真是沒猜錯,邵平旁邊果然是站著另外一個省紀委副書記王霞。
省紀委機關一共配置了四位省紀委副書記,現在站在邵平旁邊的這位是排名第三的副書記王霞。
王霞是個女同志,是從地級市的紀委書記升上來的,豎著耳朵聆聽著邵平的電話。
邵平本來想讓王霞見識一下,他對一個紀委常委的控制力的,故意在電話大聲呵斥楊子軒,誰知道楊子軒早就料到他這一招,根本就不接他這一茬。
“子軒,你這是什么意思啊?你這是和我打啞謎是吧?”邵平也有些氣惱了,楊子軒是動不動就抬出了張倫來壓他,讓邵平也是十分郁悶啊。
現在邵平也摸不準楊子軒和邵平之間除了正常的工作關系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私人關系,所以也不能把話說死了。
楊子軒笑了笑:“沒什么意思,我哪能在您老面前打啞謎呢?我只是覺得邵平書記您是不是有點太擔憂了,許志剛是什么人?許志剛可是貪污腐化紙醉金迷的的分子啊他舍得這個世界去尋死嗎?”
“要我說啊,這種人最是怕死怎么會讓自己活活餓死呢”楊子軒滿臉堆笑的臉龐慢慢得嚴肅起來。
邵平搖了搖頭:“子軒啊,你可不能總是自以為是啊,你說他不會餓死,萬一還真是餓死了,這個責任你來擔嗎?”
楊子軒有些氣惱了,這個邵平還真是老油子,三句不離責任,就想把一個爛帽子扣在他頭上 “那請邵書記您和張書記通通氣,你們兩個領導拿出個指示來,我們執行就是了”楊子軒反將一軍。
皮球又踢回到了邵平手里。
邵平可不想因為這點事去找張倫啊,真要為了這點小事就去找張倫商討,恐怕也會讓張倫誤認為他這個監察廳長沒什么擔待,小看他啊。
“這點事情,就沒必要去麻煩張倫書記了我相信張書記的意見也是和我差不多的人你們可以繼續審,但是前提是,不能出現餓死出人命的情況的”邵平一錘定音的說道。
楊子軒反問:“那是不是指,只要不餓死人,我們怎么審都可以?”
“是啊”邵平下意識的應答,但是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對了,差點又被這小子繞進去了“不是我說子軒啊,什么叫怎么審都可以啊?這個紀委辦案手段可以豐富多樣,但是總要合理合法啊,你可甭給我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虐待審查手段啊,真要那樣,張倫書記都保不住你啊”
楊子軒撇了撇嘴:“我可沒說過什么虐待啊”
邵平看了看旁邊,裝作如無其事實際親耳聆聽的王霞,轉口說道:“你小子做事我可有點不放心啊,這樣吧,你整理一下材料,下午過來我辦公室,給我做一個正式匯報”
王霞眼皮一動,抬了一下,這個邵平書記還真是夠沖去,竟然敢這樣吩咐一個省紀委的領導成員,他還真是想把楊子軒當成了一個普通的處室主任?
楊子軒啞然失笑,這個邵平書記還真是蹭鼻子上臉啊,真把自己當做他的下屬了?
“對不起邵平書記,我下午約了人,有個飯局,這個匯報的事情,我就做不了”既然邵平如此不給他面子,楊子軒也不想給邵平什么面子,直接推搪掉了。
邵平氣得七竅生煙,楊子軒的意思顯然是,向他省紀委副書記匯報工作遠遠比不上一個飯局的重要性 “這樣吧,我讓馬鋼主任下午過去給匯報一下吧”楊子軒笑道,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楊子軒來省紀委也有一段時間了,也發現了馬鋼和邵平走得很近,雖然稱不上什么嫡系,但是馬鋼還是三天兩頭就往邵平的辦公室里面跑的很勤。
因此,用馬鋼來堵邵平這個槍口,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下子,邵平氣不出來了,緩緩坐直了身子,放下電話,這下子他可要正視一下楊子軒了,看來楊子軒已經發現了他和馬鋼之間的貓膩了。
“邵書記,您沒事吧?”王霞看邵平掛了電話之后有些失神,喊了一聲。
邵平這才反應過來,勉強笑道:“沒事,我們繼續談吧…”
陳西寧在一邊聽著楊子軒和邵平的電話對話,暗自吐了吐舌頭,這個楊廳還真是夠膽子,直接把邵平這個紀委二把手的話全部頂回去了,讓邵平想在他身上大發yin威的愿望全部落空了。
楊子軒拿起電話撥通了馬鋼的電話:“老馬啊,我當初讓你調查劉天方的,你的調查有眉目了嗎?”
馬鋼微微一怔,他早就忘了調查劉天方這茬事了,被楊子軒問起也是一陣的心虛啊。
“在…在調查,不過推進力度不大,進展也是有點緩慢啊。”馬鋼說了幾個托詞。
“你們可是要抓緊啊,現在許志剛都被隔離審查了,你們還沒拿出一個有價值的調查報告,這樣的工作效率不行啊”楊子軒循例說了兩句。
“你現在過來一趟吧,我有事情要吩咐你”楊子軒也沒說什么事,直接掛了電話。
馬鋼拿著電話,聽著電話里面嘟嘟的掛機聲音,心頭浮起了一絲懸疑,不知道楊子軒要吩咐什么,自己可是什么都沒準備了。
沒準備也要硬著頭皮上啊,誰讓楊子軒是紀檢一室的直接領導呢。
馬鋼隨手拿了幾份關于許志剛的調查表,到時候在楊子軒面前裝裝樣子,就走了。
陳西寧聽到楊子軒叫了馬鋼過來,就要走了,卻被楊子軒叫住了。
“西寧啊,馬主任過來匯報工作,你也坐著旁聽一下吧”楊子軒笑著說道。
陳西寧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楊廳啊,這樣不太好吧,你也知道我和老馬從來都是不對頭的我留在這里不方便吧?”
楊子軒往下壓了壓手:“沒事的,叫你坐,你就坐吧”
隨手又指著辦公桌前面的唯一一張椅子,吩咐胡凱:“小凱,把這個凳子,搬到陳主任那邊旁邊去吧”
胡凱有些疑惑,但是領導的心思,他可不敢多問啊,領導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馬鋼匆匆的小跑過來了,他本來就有點小發福,這一過來就出了點小汗在額頭上了,看到陳西寧也在辦公室里面,臉色微微一變。
“陳主任也在啊看來楊廳很是器重你啊,親自點將你跟緊他”馬鋼這句話可是一語雙關,甚至還有著一絲醋意啊。
馬鋼本身就喜歡陳西寧,這在紀檢一室不是什么秘密,陳西寧一直以來的分工都是邊緣就是因為馬鋼因愛生恨導致的。
陳西寧和馬鋼客套了幾句,馬鋼就來到了楊子軒辦公桌前面,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有點不對勁了,辦公桌前面竟然沒有椅子。
他就沒法子坐著了,難道要站著匯報了?
馬鋼細心了觀察了一下楊子軒的臉和眼神,不能從楊子軒臉上發現什么,很難判斷出,這是不是楊子軒故意挪開凳子不讓他坐的。
不過,馬鋼很快就發現了陳西寧旁邊的椅子。
胡凱在旁邊看得想要發笑,這個馬鋼不知道哪里惹毛了楊廳,楊廳竟然連坐都不想讓他坐。
“老馬啊,剛才邵平書記給我來電話了,說有點放心不下許志剛這個案子了,想要人向他做一個正式的匯報,你回頭去整理一下材料,下午給邵平書記做一個完整具體的匯報吧反正啊,這個案子當初就是你我主要負責的,估計你也熟悉了”
馬鋼心里咯噔一聲,這叫什么事啊,這個案子他早就按照邵平的指示,偷偷放下了,早就忘得一干二凈了,現在臨時臨急的,他去哪里整理材料啊?
楊子軒這不是明擺著為難他嘛 “楊廳啊,我看陳主任比我更適合做這個匯報,再說了我只是調查了劉天方的情況,許志剛的其他很多情況,我都不了解啊”馬鋼一臉的難色,弓著腰站著,想要去陳西寧旁邊搬個凳子過來,但是又拉不下老臉啊。
楊子軒搖了搖頭:“你是紀檢一室的一把手嘛,你去匯報更合適啊需要什么材料,你直接管西寧要就行了”
馬鋼舔了舔干裂的嘴發現里面全是苦味第班底 “老馬啊,你就甭要推辭了,你也是邵平書記的老部下了,他可是分管一室的工作多年了,你向他匯報是再合適不過了。”楊子軒笑著說道。
馬鋼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端坐在了一邊的陳西寧,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徹底的在陳西寧面前出大丑了,被楊子軒壓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啊。
看著馬鋼站著不停的擦汗,楊子軒故作驚訝:“我說老馬你怎么一直不坐呢,原來凳子搬到那邊去了,小凱快給馬主任搬個凳子過來吧”
胡凱心頭一陣好笑,連忙搬了凳子過來,馬鋼這才緩緩坐了下來。
楊子軒也沒繼續為難馬鋼,畢竟馬鋼作為紀檢一室的處室主任,高配副廳級,也是副廳級干部,只是不是省紀委常委而已,楊子軒也不能做得太過分。
過猶不及的道理,楊子軒還是十分明白的。
馬鋼臨走的時候,還看了幾眼陳西寧,眼睛里面還是有一點依依不舍的模樣,楊子軒看的出,這個老馬是真心喜歡陳西寧的。
只是兩個人都是三十多歲將近四十了,一把年紀,有家有室的,搞這種事情,恐怕也是有礙風化啊,尤其是在機關,在這個年代 “楊廳啊,您看該怎么處理許志剛絕食這件事呢?”陳西寧嘆氣說道。
她現在還真是拿許志剛沒轍啊。
楊子軒笑道:“我之前不是說了,許志剛這種人可是享受慣的人,皮光肉滑的,最是吃不了苦,哪能舍得這個世界呢?他肯定是怕死得很啊”
陳西寧沉默一下,抬頭:“那您的意思是?”
陳西寧覺得楊子軒就像是許志剛的克星一樣,每次許志剛使出什么幺蛾子,總是被楊子軒巧妙的化解了。
“既然許志剛想要絕食,我們干脆成全他”
“從今天下午起,不再給他提供飯菜,只提供清水我看他能撐到幾天我看他能裝到幾天”楊子軒嘿嘿冷笑。
“他既然那么想要絕食,我們也要成全他嘛”
陳西寧倒抽一口涼氣:“楊廳,這樣會不會餓死他?”
楊子軒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而且我們也找不到更好辦法對付他絕食,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陳西寧想想也對了,就點點頭。
“西寧,還有最近主要對許志剛隔離審查,但是也要加強對國土廳財務處還有地籍管理處的一些人的談話”楊子軒說道。
“現在找這些人談話,很容易突破,也能發現更多證據以前許志剛在國土廳里面,許多人懾于他的肯定很多話不敢說但是現在許志剛被我們隔離審查了,很多人肯定就沒那么多顧忌了,不那么怕許志剛打擊報復了,都會跳出來舉報許志剛的”
陳西寧點點頭,不禁有些佩服楊子軒的縝密邏輯。
陳西寧前腳出去,辦公室外面就多了一個探頭探腦的人。
“楊廳,您好啊”進來的男子也是三十多歲的模樣,戴著眼鏡有些書生氣質,臉上堆滿了恭維。
這個人楊子軒見過,是紀檢一室的一個副主任叫柴太龍,與陳西寧一樣不得志,一直都被馬鋼和另外的副主任排斥著。
“老柴什么事啊?”楊子軒瞇著眼,坐了辦公桌后面。
柴太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桌子前面滿臉堆笑:“我是想來向楊廳您咨詢幾個問題的。”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咨詢什么問題啊?我先說清楚啊,我來省紀委時間不長,業務也是正在熟悉當中,還有很多需要向你們這些老紀檢學習的地方,如果是問業務的,你就找錯人了。”
“不是不是。”柴太龍急忙擺了擺手,從手里面拿出了一張報紙“我可是特意想向楊廳咨詢一下您這篇大作的一些問題,有些地方我不太明白的。”
楊子軒拿過來翻看一下,正是他發表在《東方日報》上面的那篇《論紀檢工作的經濟意義》文章,今天早上才刊登在了《東方日報》上面,署名只有他自己。
《東方日報》和《工人日報》都是嚴肅黨報大報,楊子軒這篇稿子可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首先拿去給張倫過目了,張倫過目后覺得還可以,楊子軒才通過蔡郎明的關系發表在了中央級的黨報上面。
今早才發表,楊子軒心頭也是惴惴不安,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又被國內那些專家們罵得狗血淋頭。
柴太龍也是今早看到了楊子軒這篇文章,他就敏感的察覺到了什么,這樣有分量的文章,楊子軒肯定也給一些領導過目的,最有可能就是張倫書記,當時柴太龍就敏感的覺得楊子軒和張倫的關系應該不會太淺了。
所以柴太龍當時就做了一個快速的決定。
“你有哪些地方不明白了?”楊子軒笑著說道。
柴太龍立刻就著文章內容,提出了幾個問題,楊子軒就耐心解答了。
不過楊子軒很快就發現柴太龍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明顯就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向自己套近乎嘛 楊子軒瞇著眼睛,忽然問了一句:“老柴啊,你覺得你們處室主任馬鋼同志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柴太龍沒想到楊子軒竟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隨即明白,這是楊子軒在考驗他啊。
他最近也是密切著楊子軒,從楊子軒剛進紀委,他就開始關注了,也注意到了楊子軒和馬鋼之間似乎有點不大對頭的。
“馬主任這個人原則很強,業務水平很高,我也很佩服,不過就是有時候會犯點小迷糊。”柴太龍緊緊盯著楊子軒臉色,生怕自己說錯話了。
柴太龍這次是想靠上楊子軒的線,馬鋼不待見他,他就必須尋找另外能夠傍上的人,最后把視線鎖定到了楊子軒身上了。
楊子軒點了點頭:“這樣吧,你以后每周定期過來向我匯報一下你們紀檢一室的工作情況吧?怎么樣?”
楊子軒現在也想要在省紀委里面拉起一幫班底,現在陳西寧算是一個了,這個柴太龍既然送上門來了,不妨繼續觀察考驗一下,看能不能用?
品書網第226章,秘聞 在紀檢一室成功的打入了柴太龍這個釘子之后,楊子軒算是松了一口氣。
雖然陳西寧也是紀檢一室的,但是陳西寧本身是女同志,而且又處于馬鋼因愛生恨這樣的關系當中,長期被馬鋼放置在邊緣位置,很難在紀檢一室形成和馬鋼的對抗力量。
柴太龍雖然也不怎么受馬鋼待見,但是在紀檢一室畢竟還是分管了幾項重要工作,在紀檢一室也算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而且作為男同志,只要楊子軒給予他足夠的力度,很容易拉攏一批同志,在紀檢一室形成和馬鋼的對抗性力量。
楊子軒現在的主管業務,就是一室和二室,楊子軒必須保證對這兩個處室的絕對控制,只有對這兩個處室絕對控制,楊子軒才能更好在紀委開拓新的局面。
楊子軒也知道,現在肯定也不少人盯著他,想看他笑話,畢竟他是一個經濟干部出身的,到了有著特殊性的紀檢系統,這本身就是一個考驗。
而且許印家也提醒過他,孫清云和陳志溫之所以把他安排到紀委,本身就是想他能夠在省紀委開拓出一番局面,拉起一幫班底,為本派系的一些關鍵干部,保駕護航,免得有些人出幺蛾子。
下午時分,紫金城像是在一個巨大的火爐之中,顯得悶熱,平時繁忙的街道都顯得冷清了許多,天氣太熱了,很多人都選擇了不出來活動。
楊子軒抵達了北區小茶館,小茶館顯得清幽,沒幾個人,楊子軒一進來,就被一個面容清癯的男子迎了上來,劉可克連忙上前一步,站在楊子軒的面前擋著,以免遇到危險。
“您就是監察廳的楊廳長吧?”說話的男子也不在意劉可克充滿敵意和侵略性的眼光。
楊子軒點了點頭:“沒錯,你想必就是電話里面所謂的三公子吧?”
之前楊子軒吩咐過劉可克去調查一下三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還是沒有查出來,紫金城從來沒有三公子這樣一號人物。
“在這里面我要向楊廳您道個歉,三公子只是我杜撰出來的,我的真名是王重樓。”王重樓抱歉的和楊子軒握了握手。
楊子軒嘿嘿冷笑:“我說王先生還真是厲害,在電話里面說話那么沖,竟然能夠把我給吸引過來了。”
“請楊廳您見諒,我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然我一個平民是沒辦法見到您本人啊”王重樓給楊子軒作揖躬腰道歉。
楊子軒心里暗暗道,此人行為都透著許多詭異,不知道約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對不起,我沒時間和你胡扯,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省紀委去舉報,我還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一步了。”楊子軒見到三公子的廬山真面目之后,就知道肯定事情不簡單,楊子軒也不想摻和什么。
楊子軒掉頭就走了,劉可克急忙跟在楊子軒身后。
“哎,楊廳…來都來,您就不能聽我說一說嗎?”王重樓一見楊子軒走了,立刻就急了,連忙追了上來,卻被劉可克擋住了。
“楊廳,我是真的找您有急事商量啊你想不想知道省城測繪中心的老總在哪里了?就是那個舉報許志剛的人”王重樓見楊子軒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急得滿頭大汗。
楊子軒耳根一動,之前他派過陳西寧去找最初寫信舉報許志剛的人,但是現已經全部失蹤,難道這個王重樓知道內幕?
“你知道他去了哪里?”楊子軒負手扭頭問道。
王重樓重重的點了點頭,朝楊子軒揚了揚手:“楊廳,我們上二樓談一談,大概談半個小時,不會耽擱您很多時間”
楊子軒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跟著王重樓上了二樓的茶樓雅間,茶樓的古韻很重,服務員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清秀女孩子,配合著茶樓茶韻,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楊子軒和王重樓分別在桌子的兩邊落座,劉可克背著手,站在楊子軒身后。
“楊廳這位司機兼保鏢還真是稱職啊”王重樓瞥了瞥劉可克魁梧的身材,吐了吐舌頭。
“還是談正事吧”楊子軒懶得和他胡扯了。
王重樓點了點頭:“我剛才說了最初寫信舉報許志剛的人,其實就是我,省城測繪中心是我回國之后創辦的”
楊子軒瞳孔猛張,他之前可是以為舉報人意外失蹤和許志剛有關,以為是許志剛暗中派人去測繪中心綁架甚至殺人滅口了。
楊子軒還打算讓陳西寧向紫金市公安局報案的,沒想到舉報人竟然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他面前了。
王重樓喝了口茶自言自語說道:“我之前收到風聲,省紀委已經對許志剛進行了立案審查,我就知道許志剛和劉天方這對難兄難弟肯定很快就要對我進行打擊報復,殺人滅口,我就連夜辭掉了所有員工,處理掉所有財物,徹底消失了,這段時間知道許志剛已經被隔離審查了,我才偷偷溜回紫金市。”
楊子軒眉毛一挑:“那你約我是為了什么?”
王重樓四處瞄了瞄,打開了門,檢查了門外沒人,重新把包間的門給鎖死了,才在楊子軒前面小心翼翼的坐下,壓低聲音說道:“我找您,是想給您提供另外一條很重要的信息,關于許志剛的”
“哦?”楊子軒這下子來了興趣“你說來聽聽”
“我在舉報信里面,只是提到許志剛挪用大量的國土廳的財政撥款,還有和劉天方官商勾結,聯違規手拿了工程,讓天方建筑迅成為紫金市有名的大建筑公司但是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線索,我沒有提到”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什么線索?”
“楊廳剛來省紀委時間不久,可能對于省委省府大院的一些事情不太清楚啊,這個許志剛的背后背景深著呢,我以前也寫過不少關于他的舉報信,省紀委從來不受理和立案,也就是您有膽識,愣是把許志剛拉下馬了。”王重樓小小的拍了楊子軒一記馬屁。
“說重點這些無關痛癢的話就不要說了”楊子軒冷冷說道。
楊子軒這么一板臉,王重樓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生怕楊子軒生氣了,急忙說道:“好的許志剛背景很深厚,其實他一直都是莊家安插在國土廳的一個暗樁”
果然,楊子軒之前就猜到了許志剛是莊家的人。
“但是許志剛不是莊道賢提拔起來的,而是庒道宗提拔起來的”王重樓傾斜著身子說道。
莊道宗?楊子軒想起了莊老爺子是羅浮省曾經的省革委會主任,省委第一書記,膝下的幾個兒子現在都在羅浮省的關鍵權要部門當中。
莊道宗是羅浮省司法廳的廳長,是莊道賢的弟弟。
“莊道宗擔任司法廳廳長之前,曾經在省政府工作多年,許志剛就是莊道宗在省政府工作期間提拔起來的。在國土廳主要就是為莊道宗的兒子莊路路的公司保駕護航,包攬工程”王重樓揭的內幕更是深了。
楊子軒也沒想到許志剛和莊家的淵源竟然這么深。
“莊路路可是紫金城有名的公子哥,人稱二公子,大公子就是莊道賢的兒子莊奕西”王重樓笑著說道“所以我才起了個三公子的外號,其實是想諷刺這兩個公子哥”
楊子軒聽了王重樓的話,開始陷入了沉思,楊子軒沒想到許志剛竟然是幫莊路路這個公子哥辦事,楊子軒現在對許志剛進行隔離審查,肯定就是觸動了莊路路本身的利益神經了。
但是奇怪的是,楊子軒到目前為止,根本就沒見過這個所謂的莊路路露面,也從來沒見莊路路出面為許志剛做什么。
楊子軒心頭忽然冒起意思不好的預感,這個莊路路有可能是隱藏得很深的高手,在暗中蓄謀對他進行致命一擊啊 “這個莊路路是個什么樣的人物?”楊子軒心頭起了一絲警惕,如果不是今天王重樓在這里說起,他還真是不知道有這樣一號人物呢。
王重樓壓低了聲音:“這個正是我想說的,這個莊路路可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莊奕西和他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草包,莊路路除了本身有公司之外,現在在省城一家公有企業擔任廠長兼任黨委書記,僅僅是兩年就讓這家每年虧損上百萬的大企業扭虧為盈,可以說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啊”
“所以我才來特意提醒您,您現在拿下了許志剛,肯定得罪了莊路路啊,您可是要時刻提防著莊路路的冷箭啊我曾經聽人說,莊家準備全力培養莊路路為莊家新生代的接替人啊”王重樓臉上帶著一絲憂慮說道。
但是楊子軒仔細一看,還現王重樓的眼睛里面還帶著一絲畏懼,這個王重樓多半是曾經吃過莊路路的虧,不然不至于有畏懼的神色的。
“說了這么多,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舉報許志剛?目的何在?要說實話”楊子軒詭異一笑。
王重樓登時臉色大變品書網第227章,分配風波 楊子軒敏感的捕捉到了王重樓的臉色變化,心里暗暗道,看來這個王重樓也瞞著自己很多事情啊,不知道王重樓舉報許志剛到底是什么原因。
楊子軒之前也看過一下王重樓的公司——省城測繪中心的業務,和許志剛在地籍管理處時候管理的業務,交集很多。
之前楊子軒猜測是許志剛觸動了王重樓測繪中心的商業利益,王重樓一怒之下,就舉報了許志剛,只不是不知道事實是不是真的就是這樣?
過了約莫半響,王重樓還是沒有開口。
“如果你不想說也行”楊子軒冷冷說道,說完就直接起身。
王重樓一見楊子軒要走了,也開始急了:“楊廳,您等等,我其實不是不想說,而是我在琢磨著該怎么說。”
楊子軒重新坐了下來,平靜說道:“你就把你內心真實想法說出來啊,你為什么要舉報許志剛,是不是許志剛對你公司進行了打壓?還是許志剛觸動了你的商業利益?”
“你放心,無論你的回答是什么,我們都不會在意的,我們都會繼續對許志剛審查下去的。”楊子軒給了王重樓一個定心丸。
王重樓搖了搖頭:“我只是怕我說出來,會讓楊廳您覺得有點荒誕”
“許志剛并沒有觸動我的什么利益,我和許志剛也沒什么瓜葛,本來我不應該舉報的,只是他錯就錯在給莊家做走狗”
“不瞞楊廳您說,莊家是我的仇人我要舉報許志剛,只是想要掐斷莊家的一條財線而已我和許志剛也是無冤無仇,我舉報許志剛主要還是為了打擊莊家”王重樓娓娓道來。
楊子軒點了點頭,這個王重樓還是夠坦蕩的,這些秘聞都對自己說。
“我家在動亂年代之前,也是老干部,莊家那個老爺子在動亂年代害死了我爺爺,我父親也是被活活淹死的,也可以說是間接死在了莊家手下,我們全家現在就剩下我和我妹妹了”王重樓的臉色漸漸黯淡了下來。
“我和我妹妹相依為命,我讀大學都是我妹妹供的,后來出去留學,前年才回到了紫金市”王重樓嘆氣說道,提到妹妹的時候,底氣明顯少了很多。
楊子軒倒是不怎么懷疑王重樓的話,這個樣子不是能夠裝出來的:“你妹妹可是了不起啊。”
王重樓顯然不太愿意提起他妹妹,勉強笑了笑:“我對不起她”
“這一切都是莊家那幫ún蛋造成的,他們現在都享受著錦衣玉食,我們卻是命運多舛我要復仇”王重樓說話的時候,聲音里面充滿了氣憤和仇恨。
“楊廳長,我知道您肯定不愿意摻和到我的事情里面,我只希望您能秉公執法,能夠公正的審查許志剛,給莊家一個小小打擊,我就滿足了”說到后面,王重樓起身給楊子軒躬腰拜謝了。
楊子軒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一定會得”
臨走時候,王重樓忽然說道:“聽說楊廳您是京城人,下次回京城時告訴我一聲,我妹妹也是在京城我們一起過去給您拜謝”
楊子軒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了,心里卻是嘆氣。
京城?
離我是在是太遠了。
無論是距離上,還是感情上六月初,省紀委舉行了省紀委常委會議,主要是學習貫徹省委文件精神,進行全省的公款吃喝風氣整頓安排 這是楊子軒第二次出席省紀委常委會議,和第一次的毫無準備不同,楊子軒來省紀委一個月,對于不少省紀委領導都比較熟悉了。
“…剛才我們已經認真研讀,集體學習了省委文件精神,下面就是具體落實省委文件精神了”
“根據省委要求,我們省紀委和省辦公廳的同志聯合組成檢查組,到全省各地市,各地區縣檢查公款吃喝風氣整頓工作”邵平聲音不大,卻是響徹了整個小會議室。
“由于人手有限,我們就分開片區來進行部署和檢查,我建議從各個處室里面抽調人員,由在坐各位分片區去負責和敦促”邵平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登時整個會議室都充滿了竊竊私語。
分片區負責,當然就是把責任和權力都具體落實到了每個人的頭上。
幾個經濟達區,自然是人人搶著去了,地方上面為了應付上面的檢查,肯定是卯足了勁兒去討好檢查組啊。
對于省紀委的這幫老油子來說,這些經濟達區可都是油水很足的肥差啊。
邵平繼續說道:“我這里面有個初步決定的片區負責人名單,我就念一遍吧,張文斌負責紫金市,王霞負責游陽市和周邊一個地級市…楊子軒負責隨城市”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果然自己分配到的都是一些山旮旯的地方,去這些地方連財政收入都是入不敷出的貧困地級市去檢查工作,那不是笑話嘛?
通常來說貧困地級市的政治環境相對封閉,對待省一級的檢查組肯定也沒多少熱情的,而且風氣整頓工作肯定也是十分復雜的。
而且楊子軒早就聽說過,隨城民眾民風彪悍,官員也是不少桀驁不馴的,甚至生過省調查組成員在隨城被活活燒死的惡劣事件想到這里,楊子軒臉色黑沉了下來,這個邵平分明就是挾私報復啊故意分配一個這么復雜的片區給他,只要楊子軒他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被邵平抓住雞腳,然后大做文章 “不知道同志們對于這個片區分配有沒有意見?有意見可以盡管提一提”邵平聲音依然不大,也不看楊子軒的臉色。
楊子軒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這個邵平還真是當自己是軟柿子捏啊?
“我有意見”楊子軒冷冷說道。
話音剛落,會議室里面全部的省紀委領導都是齊刷刷的把視線投到了楊子軒身上了,眼神中有好奇,有驚訝,有鄙夷…
“小楊啊?你有什么意見?你對分配到隨城有什么意見?”邵平心底嘿嘿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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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聯手對敵!
胡凱有些囁嚅了,他不知道楊子軒是什么態度了。
楊子軒擺了擺手,知道胡凱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我并不是在意需要不需要考試這個問題,而是想知曉一下考試具體考些什么?”
楊子軒重生之后也是從來沒考過試,心里面還是有點忐忑的。
不過楊子軒倒是看高了一眼這個葉新偉教授。
畢竟這年頭的黨政干部搞研究生學歷都是在職的,水份有多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許多研究生導師一聽到是黨政干部要讀研究生,早巴不得搶著拉到自己名下,什么考試都立刻都省了,還要好好把這個學生給供奉起來,日后自己手下的學生功成名就登上高位,那導師的臉面也是有光。
而且不少高校教授都有從政之心,搭上一個好學生,也為自己日后入仕搭橋鋪路,奠定基礎。
但是這個葉新偉教授知道自己是黨政干部,還要自己參加考試,說明這個教授功利之心沒那么重,應該是個潛心學問的學者。
“我也問了,他所說的考試,就當面考察一下您的經濟學水平和基礎,以便他能對癥下藥,因材施教,在教學過程中給您查漏補缺”胡凱小心的看著楊子軒臉色,見楊子軒臉色沒什么變化,才松了一口氣。
胡凱能夠感覺楊子軒到了省紀委之后,官威可以說是愈加的威重了,這當然也和省直機關官僚風氣濃重等級森嚴的情況有關。
楊子軒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啊你給問問葉教授,看具體考試時間定在什么時候?”
胡凱立刻應和了,楊子軒看著胡凱的樣子,笑了笑:“小凱啊,你當初讀大學畢業的夢想就是分配在紫金市機關或者省直機關吧?”
胡凱臉色微變,他不知道楊子軒怎么突然提起這個問題,難道?難道楊子軒想放他下去鍛煉,換過新秘書?
想到這里,胡凱額頭上面登時滲出了大片的汗跡,擦了擦:“我聽從組織領導的安排”
楊子軒知道胡凱在想什么:“小凱,你也別胡思亂想,我也只是隨便問問,如果你想下去鍛煉鍛煉,我也可以讓人安排你到省直機關”
上前一步,胡凱急忙表著忠心:“我聽從領導您的安排,您想覺得怎么合適,就怎么安排”
楊子軒笑了笑,胡凱跟在自己身邊做了將近一年秘書了,早已經不是當年在南湖開發區的那個懵懵懂懂的大學生了:“你如果不想下去鍛煉,還是繼續跟著我幾年吧,不過你也是老大不小了,婚姻大事也要趕緊解決了不然你爸媽倒是會怨恨我了”
胡凱訕訕一笑,撓撓了頭:“楊廳您放心,我會盡快解決的。”
胡凱出去之后,楊子軒開始琢磨起怎么應對這次紫金市的公款吃喝風氣整頓檢查行動了,楊子軒猜不到張倫為什么最后竟然把紫金分配給他,事實上,紫金市確實情況也很復雜。
作為羅浮省無可匹敵的經濟第一大市,政治第一大市,紫金市從來都是情況什么都復雜的大市。
市內政治派系林立,作為舉足輕重的副省級城市,甚至有中央一級的大佬也是經常牽涉到了紫金市的政治派系當中。
楊子軒之前也聽說過,薛計連從游陽市委書記調任紫金市市長之后,處境也是十分的不樂觀,一方面要應對紫金市掌舵人市委書記任團的掣肘,另一方面也要面對其他市委常委的暗箭。
楊子軒現在和薛計連倒是算得上是同派系的盟友,雖然大家都是同一派系,在大立場和大方向上面保持一致,但是并不代表兩人不會產生分歧和摩擦,政治沒有永遠的朋友。
之前楊子軒和薛計連這個大名系的中堅人物沒什么聯系,但是楊子軒倒是覺得這次可以合作一下。
畢竟薛計連可以借這次整風行動清除掉一些障礙,楊子軒也能送個順水人情給薛計連這個大名系炙手可熱的中堅力量,另一方面,楊子軒也可以借助薛計連在紫金市的力量對全市進行一次大整頓,讓邵平抓不出什么毛病,堵住邵平的嘴巴。
不過楊子軒沒有薛計連的電話,即便是有電話楊子軒也不敢直接撥通薛計連的電話,畢竟兩人之前沒什么交集,薛計連不一定能夠接受自己了。
楊子軒也不能直接打電話到市府辦去,市府辦事雜人多,難免不會走漏風聲,也會讓有心人猜測到自己和薛計連的關系。
楊子軒現在的背景在省直不少機關都是一個謎,有人說楊子軒是京城某大佬的兒子,有人說楊子軒曾經是京城某部級高官的秘書,當然也有少數人知道楊子軒和大名系官員走得相對近一點,但是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楊子軒的背景還是一個沒揭開的謎底。
想來想去,楊子軒最后撥通了許印家老大哥的電話。
許印家一接到電話,開口就開始詢問楊子軒戴桔梗的事情:“我說子軒啊,你有沒有給過電話戴小姐啊?老哥我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把戴小姐請到紫金的,你可不要浪費了我的一番苦心啊。”
之前許印家把戴桔梗的電話給楊子軒了,可惜楊子軒這段時間一直很忙,并沒有給戴桔梗電話。
許印家一聽到楊子軒沉默了,就知道楊子軒把他的話當做了耳邊風:“我說子軒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戶人家也不容易,我勸你還是要捉住啊,我看這個戴小姐對你還是有點好感。你上次在酒店相親的表現可是讓我十分失望啊,我看到戴小姐最后可是有點生氣了。”
楊子軒微微一愣,上次他忙著給時時出頭,可是忘了這茬事兒了,只是沒想到這個戴小姐還真是對他上心了,倒是有點出乎楊子軒的意外。
楊子軒笑著說道:“行既然老哥你囑咐了,我回頭給戴小姐掛個電話不過,現在我倒是有件事想要跟老哥你商量一下。”
楊子軒就把即將進行的紫金市公款吃喝風氣整頓情況說了一下,也說了自己想要聯系上薛計連的意圖。
許印家倒是tǐng爽快答應給楊子軒牽橋搭線,許印家和薛計連還是有幾分交情的。
很快楊子軒便得到了薛計連的答復,薛計連倒是對楊子軒的檢查行動頗為,想和楊子軒當面談談,留了私人電話給楊子軒。
楊子軒當場便撥通了薛計連的電話,兩人把商量地點定在了偏僻一點的紫陽區,不過日期推到了比較遲,楊子軒只能下令先對紫金市一部分市直機關進行檢查。
六月的驕陽似火,早晨沒多久,太陽高度角便已經到了十分高的角度了,火辣辣的照在了整個紫金市。
紫金市公安局的門前,懸掛著長長的橫幅“熱烈歡迎省委檢查組蒞臨我局進行檢查工作”。
“聽說今天檢查組將要到我們紫金市檢查啊?是不是啊?”值班室里面的兩個值班民警互相交談著。
“應該是啊,不過省委調查組這次似乎在跟我們市委在玩捉迷藏啊”
“什么捉迷藏啊?”
“前兩天就大張旗鼓的說要到我們市里面檢查,搞得我們整個市上上下下都是緊張兮兮的,不知道檢查組會抽中哪個機關進行檢查但是說了兩天,兩天都沒見到了檢查組來檢查”
“我說這個省委檢查組是不是在放空炮啊?這樣搞還讓不讓人活啊,搞得我這幾天都是綁緊了神經了今天不會又不來吧?”
“你找死啊,竟然敢罵檢查組放空炮檢查組可是省委派出來的,代表的是省委,要是被有心人聽到,告到了胡局那里去,可是有你受的”
“我管他呢,我們民警工資本來就低,市里的財政撥款又不足,每次都要我們局里面自己搞創收老子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了這次檢查組來,搞什么公款吃喝風氣整頓,我看就是專門針對我們公安局的我們公安局民警除了能夠吃喝多一點,其他哪一點比得上市政府那些職能部門的員工啊?”
“恩,聽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點道理了你想想我們民警工資在整個紫金市的編制內職工中應該是最低的,現在連最后一點吃喝的特權都剝奪了,還讓不讓人干活啊?”
“我要向上級反映情況,這次檢查行動不能拿我們公安局做重災區和典型反面你知不知道這次省委檢查組是哪位領導負責的?”
“我聽說是個很年輕的小子的,是省紀委監察廳的一個副廳長負責的,對了,就是前不久在黨報上面發表紀委要擴大經濟監督權的那個小子”
“是那個小子?我記得他好像是叫什么來著?對了,叫楊子軒對,我們現在就寫信給他反映情況,讓他放過我們公安系統一馬啊”
“快寫吧老子都已經憋了好多天了,為了應付檢查,幾天沒出去喝酒吃肉了,喉嚨都癢得不得了”
第突擊檢查 一封撕開了的信封擺在了楊子軒面前。
信是紫金市公安局的幾個民警寫的,內容卻是讓楊子軒哭笑不得,幾個民警竟然要楊子軒網開一面,不要對公安局進行檢查。
單單是從信的語言來看,都是十分質樸的,沒有經過專業的筆桿子進行過修改,不過楊子軒還是不能確定這封信是不是出自某些人的授意而寫了。
楊子軒也明白公安局確實是個公款吃喝的大戶,吃拿卡要是許多警察都干的事情,這和警察隊伍的素質良莠不齊有關,也和公安局的財政力度較小,不少人都要在外面創收有關。
楊子軒已經派人對紫金市委辦和紫金市府辦說過了,這幾天將要到紫金市進行檢查活動。
話說出去了幾天了,但是楊子軒都是按兵不動,并沒有派遣一兵一卒到紫金市進行全市大檢查。
原因也很簡單,楊子軒要在整個紫金市營造一個高度緊張的氛圍,讓那些市直機關都要繃緊神經,時刻準備好省委檢查組的突擊檢查。
而且楊子軒之前也說過了,這次檢查組檢查的單位,將是隨機性抽取的。
即便是檢查組的人員事先也無法知道,到底要檢查哪個單位?
為了不讓邵平抓住尾巴大做文章,楊子軒必須要把檢查工作做得萬無一失,周密細致。
檢查組的人員,除了從省紀委抽調之外,還從省委督查室,省委辦公廳也抽調了一部分人員,楊子軒也擔心這些組員到時會給紫金市有關單位通風報信,所以故意搞了個隨機抽查,這樣就能防止組員泄密行為。
“我看這個楊子軒,還真是有點本事啊”說話的是省紀委常委,秘書長鐘誠懇。
“此話怎么講?”羅子強笑著說道,但是眼里卻是藏著一絲恨意,尤其是提到楊子軒的名字時候,這絲恨意更是濃郁 楊子軒一而再再而三的拂逆了羅子強的面子,讓羅子強下定決心要給楊子軒一場大禮。
之前羅子強受人所托,多次給楊子軒打電話希望楊子軒能夠對許志剛網開一面,不要深究,誰知道楊子軒反倒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死命咬著許志剛不放,最后通過國土廳財務處的錢副處長為突破口,一口咬住了許志剛的死穴。
在省紀委幾個主要領導都批準了對許志剛進行隔離審查之后,羅子強也是急得像熱鍋上螞蟻,多次打電話到楊子軒辦公室,想要為許志剛求求情,誰知道楊子軒竟然連電話都不接,直接跑了出去了躲避求情電話,讓羅子強也是恨得牙癢癢的。
“他和邵平在省紀委常委會議上面徹底鬧翻了,兩人針鋒相對,邵平這次是巴不得楊子軒在紫金市的檢查工作中出大簍子,翻大筋斗”鐘誠懇說道。
羅子強頓時來了興趣:“有這么一回事?”
鐘誠懇點了點頭:“這件事幾乎整個紀委系統都知道了,所以楊子軒在對紫金市的檢查工作中,一方面一直按兵不動不讓檢查組進入紫金市進行檢查,另一方面也是不斷放風他將要隨時對整個紫金市任何機關進行突擊檢查。這一手可是玩得非常漂亮比他直接派遣人去把紫金市檢查得雞飛狗跳更是有效”
“確實這一手威懾,可是玩得非常漂亮”羅子強聽了微微一愣也是點了點頭。
“這樣整個紫金市的任何機關都要繃緊神經,不敢懈怠啊,誰知道楊子軒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會把牌出到誰的頭上”羅子強也不禁有些嘆服,換做是他,他也不一定能夠比楊子軒做得更好雖然不怎么喜歡楊子軒,但是羅子強對楊子軒的業務能力還是十分欣賞的。
鐘誠懇點了點頭:“我說老羅啊,你還真是要對付楊子軒?和這樣一個人正面對敵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楊子軒還年輕,誰知道他日后能夠走到什么位置?年齡是他最大的優勢啊,即便他這次摔倒了,被你們弄倒了,不排除他過了幾年又能迅速爬起來的可能啊他你這樣往死里面得罪他,可是不怎么明智啊”
羅子強搖了搖頭:“老鐘啊,你不了解情況啊我自己又何嘗想要和楊子軒為敵呢,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啊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也是受人所托啊”
“不過我也不會注意不讓楊子軒發現我的影子的,這樣他即便想要記恨,也記恨不到我的頭上啊”羅子強詭異一笑。
“現在好戲才剛剛開始呢,不過時機還沒成熟,等楊子軒在紫金市進行檢查行動的時候,我再在他后院燒一把火,我看他到時要怎么辦我說老鐘啊,其實有的時候扼殺天才也是一件事十分有趣的事情啊”羅子強哈哈大笑。
鐘誠懇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楊子軒當然不知道,已經有人開始謀劃讓他后院起火了,他在收到了公安局的一封信之后,反而下定了決心,就要公安局重災區進行大檢查 六月中旬,天階月色清澈如水,偶爾有層層的白云飄過,把月亮隱藏在了云層中,紫金市街頭到時一如既往的繁華熱鬧,由于天氣炎熱,甚至不少人走上了街道上乘涼和逛街。
沒有劇烈的轟炸,沒有搶人眼球的前期宣傳,也沒有五光十色的建筑設計,陽晨連鎖的第二家專營空調的分店在紫金市最繁華的街道和最繁華的區——紫陽區正式開幕。
由于天氣炎熱,不少游人都紛紛到了陽晨連鎖的這家空調專營分店里面乘涼和享受空調,此刻的空調分店里里外外都是人頭洶涌,有買的,也有光看不買的。
不管顧客有沒有買,陽晨連鎖的目的都達到了。
現在不少城里人只要到了夜晚都不知不覺來到了這家空調分店瞎逛,也知道了這里有一家專業的專營空調的電器店,名頭算是徹底的打出去了不過這些都不是楊子軒現在關心的,此刻的楊子軒,正在領著事先毫不知情的檢查組到了紫金市宏偉的公安局大樓面前突擊檢查第大風將起 檢查組的人員并不多,也就是十來個人,楊子軒擔綱檢查組組長,副組長是省委督查室的韓龍平。
此時的韓龍平看著公安局的宏偉大門臉色卻不太好看。
楊子軒之前一點也沒放出風聲說要對紫金公安局進行突擊檢查,只是在上車之前跟他這個副組長提了一下。
韓龍平不知道搞突然襲擊檢查是楊子軒的工作風格還是刻意要針對公安局的?
在被抽調到了檢查組之前,韓龍平也對楊子軒做了一番了解,知道楊子軒十分年輕,還隱隱約約聽說楊子軒和分管督查室的省委副秘書長羅子強之間的關系有點微妙,有點不和,當時韓龍平心里便有了計較了。
韓龍平也是想進步的,但是之前一直和羅子強這個主管領導的關系一般,說不定這次是和羅子強關系進一步深入的契機。
“楊廳啊,我們這樣搞突擊檢查不太好吧?”韓龍平上前一步靠到了楊子軒身邊,有點侵略性的模樣。
楊子軒看著這個進入檢查組之后就沉默寡言的副組長,笑了笑:“怎么不太好了?”
“公安機關有它的特殊性啊楊廳,您想想警察隊伍龐大,開支也大,但是工資普遍都是比較低,警員們也要生活啊,難免要出去打打秋風啊,我們這樣搞突擊檢查恐怕會引起公安機關干部的反彈和不滿啊”韓龍平笑著說道。
楊子軒擺了擺手笑道:“公安機關也要遵守黨紀黨規啊,這樣吃喝成風恐怕老百姓也是很有怨言啊警察隊伍都是酒暖飯飽醉醺醺的,我們怎么能要求他們能夠維護社會治安呢?”
韓龍平還想說什么,楊子軒卻是一下子伸手擋住了。
“既然來都來到,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吧老韓,我們一起進去吧”楊子軒拍了拍韓龍平的肩膀,以示親切,他可不想給人造成和韓龍平不和的印象。
值班民警,從值班室里面探出腦袋,看見十幾個人浩浩的到了公安局門前,正想出口呵斥,旁邊的一個民警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找死啊,你沒看到他們都是坐著掛著省委車牌的公務車來的嗎?”
“那這是?這是…最近一直囔囔說要來我們紫金市檢查工作的省委檢查組了?”
“看這架勢像啊都是清一色的檢查人員,領頭的那個年輕人官威不小,一看就知道是習慣發號司令的人啊”
“我們怎么這么倒霉啊竟然被檢查組挑中搞突然襲擊啊”
“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我們還是趕緊通知胡局他們回來吧”
兩個民警手忙腳亂的急忙撥通了局里幾個主要領導的電話。
現在已經是夜晚,除了一個在局里面留守值班的副局長,其他幾個副局長還有局長,都在外面吃喝,喝得醉醺醺得,聽到兩個民警的電話,說省委檢查組來局里面搞突然襲擊了,都是當場跳腳罵娘 放下電話之后,兩個值班民警連忙上前應付楊子軒,東拉西扯的說一些不著邊際的套話。
楊子軒看得明白,這兩個民警分明就是站在他們面前想要擋著他們的去路,拖延時間,讓局里面的領導能夠做好更充分的準備,等局里面領導準備好,楊子軒搞的突擊檢查就毫無意義了。
“你們這是想要拖延時間嗎?”楊子軒嘿嘿一冷笑,直接撥開了兩人,迅速帶隊進入了公安局里面,后面十幾個人緊緊跟著楊子軒。
剛跑進了公安局里面的小門口,朱副局長就神色有點慌慌張張連帶著腳步都有些慌亂的跑了出來。
“楊廳長您們來了?”朱副局長可能有些心急,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楊子軒發笑說道:“是啊,我們來了”
“楊廳您們進來坐,進來坐”朱副局長上前一步到了楊子軒面前說道。
這個朱副局長平時也算是紫金市里面一號實權人物了,有頭有臉的,此時在楊子軒面前也不得不有點低聲下氣的,楊子軒手里面可是握著省委的尚方寶劍啊。
楊子軒擺了擺手說不坐了,轉而問道:“我怎么看到這么少人,哪么多警員都到哪里去了啊?你們胡自立局長呢?在家休假嗎?其他幾個局長呢?”
朱副局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胡局正在趕過來了,估計一會兒就到了,我先帶您去看看我們對省委文件精神的學習和宣傳情況吧?”
楊子軒定睛看了看朱副局長的眼神,直把朱副局長看得心里頭發毛,最后笑了笑:“也好啊不過不能流于形式啊”
朱副局長本以為楊子軒會推辭一番,沒想到楊子軒這么爽快答應了,對于宣傳教育,朱副局長倒是準備得很充分的,相信楊子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看著楊子軒笑態可掬的臉龐,朱副局長心里暗暗道,這個小廳長看似不好說話,實際還是很好說話的,說不定只要自己態度放低一點,奉承幾句,讓這個小廳長飄飄玉仙的,說不定這場檢查風暴就過去了。
“楊廳,這邊請”
朱副局長在前頭領隊,楊子軒卻是半步沒有挪動。
“朱局不急嘛,我先吩咐一下事情”
楊子軒笑著說道,扭頭對身后一個檢查組成員說道:“小東啊,你帶幾個人去局里面查一查這段時間的開支情況,看有沒有比較大的公款浪費和消費在吃喝上面的支出”
朱副局長額頭上面登時冒出了滿滿的黑線,心里面也是咯噔一跳。
小東是從紀委里面抽調到檢查組的,楊子軒也只對小東這幾個人放心,對從省委督查室抽調的人都不太放心。
剛才韓龍平在門口的一番話更是引起了楊子軒的警惕,楊子軒能夠感覺到了韓龍平似乎和紫金市公安局的關系也不淺,這樣楊子軒更是不可能用督查室抽調進檢查組的人。
“朱局啊,你找幾個財務處的同志協同我們的檢查人員一起走一趟吧”楊子軒扭頭看著臉色難看的朱副局長。
既然楊子軒要求了,朱副局長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能阻止了,連忙吩咐了幾個財務處的人協同小東去查賬本。
小東也不拖泥帶水,帶上幾個人,就走了。
朱副局長帶著楊子軒一行人參觀了教育宣傳畫報和教育宣傳欄,還不時說幾句場面客套話,實際誰心里面都明白,這只不過是走過場的,重頭戲早就在財務處展開了。
韓龍平之前看到楊子軒吩咐小東領著幾個人去了財務處,心里面也是暗暗嘆服楊子軒心思縝密。
去財務處的幾個人當中,領隊的是小東,其他幾個并不完全是紀委的人,還有督查室的人,但是小東肯定是主導人了。
這樣韓龍平也無法指責楊子軒在檢查組里面搞一言堂專用紀委的人,排斥督查室的人了。
參觀完了宣傳畫報后,楊子軒一行人回到了公安大樓的大廳,門口傳來了好幾聲尖銳的剎車聲音,朱副局長往外一看,就看到了車牌胡局回來了。”
說完就小跑著出去迎接著局長胡自立了。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看來這個胡自立在公安局里面威望也是很高啊,朱副局長見到他就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一樣。
但是接下來的情況,就讓楊子軒措手不及了。
胡自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腆著個大肚子進來了,并沒有穿著警服,一身黑色西裝倒是顯得頗有威嚴,能夠掌握著紫金市這個全國有名的副省級城市的強力機關,當然也不是什么等閑之輩了。
楊子軒之前看了一下紫金市的市委常委名單,并沒有胡自立的名號,看來胡自立并不是政法委書記。
“我說楊廳你可是不厚道啊”
胡自立一出口就是滿嘴濃重的酒氣,刺鼻的酒氣,讓楊子軒皺了皺眉頭。
“還搞突擊檢查你是不是要把我們紫金公安局往死里整啊?”胡自立顯然還有著七分醉意和三分清醒,劈頭就開罵。
這下子朱副局長也是心里面喊了一聲糟糕,胡局這可是要壞事啊,如果單單是楊子軒一個人他們公安局完全沒必要怕楊子軒什么,但是楊子軒這次可是拿著省委的尚方寶劍來的啊,這次檢查行動可是在省委和省紀委的統一部署下的啊。
楊子軒冷冷說道:“胡局,你這是什么意思啊?你覺得我們執行省委文件精神對你們公安機關進行檢查,就是把你們公安局往死里整了?”
胡自立仰首哈哈笑道:“小娃娃,你也不用給我扣帽子。左一句省委,右一句省委的來壓我也壓不倒我的。”
楊子軒知道胡自立是喝醉了也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了,直接吩咐身邊的人,去看看小東在財務處查賬情況進行得怎么樣了。
“小娃娃,你在查我們局里面的賬?你想干什么啊?”胡自立也不是醉得徹底,楊子軒低聲說的話,他可是全部都聽見了,登時暴跳如雷。
一個探手竟然探到了楊子軒前的衣領,拽著楊子軒的衣領。
“我跟你說啊,小娃娃,你可是甭要玩什么花樣啊,老子在干警察的時候,你還在穿開kù襠呢”
第奉陪到底 這下子,即便是韓龍平都覺得胡自立有點過分了。
要知道楊子軒可是省委檢查組的組長啊,可不是代表個人啊,可是代表著組織啊。
楊子軒知道如果今天不在這幫子人面前找回場子,傳出去,他楊子軒的聲譽也要掃地了。
想到這里,楊子軒狠狠甩開了胡自立揪住他衣領的手掌,胡自立倒是沒想到這個小娃娃的手勁這么大,猝不及防之下,被楊子軒甩了一邊,便松開了。
此時,門來又進來了一幫子醉醺醺的干警和幾個副局長,朱副局長心頭暗說一聲糟糕,恐怕今天的事情煩了。
楊子軒遠遠就嗅到了這幫子干警和幾個副局長身上的酒氣,皺了皺眉頭:“朱局,你們紫金公安局還真是當我們省委的話是耳邊風啊,明知道我們要下來檢查公款吃喝風氣整頓情況,你們還是這樣干”
整個現場唯一比較清醒就是這個朱局了,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是難以善后了,臉上艱難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楊廳,您看,我們也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你是不是想說你們公安干警工作辛苦,必須公款吃喝去買醉,才能麻痹自己繼續工作啊?”楊子軒冷哼一聲,拂袖走開了。
小東此時已經查明了許多賬目了,把一些有問題的賬目記錄在了筆記本上,迎上了楊子軒:“楊廳,公安局的賬目問題不小,我看了一下,不少費用和支出都是不合理的,而且公款浪費特別嚴重…”
小東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是一直不漏了落入了公安局幾個副局長耳朵中。
胡自立本來就有點山頭主義,本來就把公安局當做是自己的山頭,哪里容得小東在這里撒野,吼聲道:“看來你們還真是要把我們公安局往死里面整了,我立刻上報市委,我倒要看看你們檢查組為什么只是針對我們公安機關?市里面那么多機關你們不去檢查,偏偏就挑我們公安機關,而且還搞什么突然襲擊檢查”
“我要向市委告發投訴你們檢查組搞針對,搞黨內矛盾搞內部矛盾”胡自立不虧是年代出生的人,說起話都是一套一套了。
雖然是喝醉了,但是指責楊子軒一行人,扣起帽子來,還是十分厲害的。
韓龍平和楊子軒都是臉色微微一變,楊子軒心里暗暗說道,這個胡自立果然不是等閑之輩啊,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違反規定的情況抹殺了過去。
韓龍平臉色微變之后,轉而在楊子軒身邊,猶豫說道:“楊廳,不如今天的事情就這樣算了,真要被胡局鬧到市委里面去,恐怕我們回到省委里面也不好交差啊這樣的局面誰也不想看到啊”
“如果被人誤認為我們這是在蓄謀挑起省委和紫金市委的矛盾,恐怕情況也是十分糟糕啊我看還是算了吧,讓小東把記錄的筆記留下來,我們當做什么事情也沒發生過離開吧”韓龍平在楊子軒耳朵旁邊苦口婆心的說道。
楊子軒眉毛一挑,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韓龍平,眼神里面藏著一絲極深的冰冷,沒有說話。
從表面上來聽,這個韓龍平是在勸說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乍一聽是在為楊子軒和檢查組好。
不過楊子軒還能聽出韓龍平另一層險惡的用心。
如果楊子軒真要怕事,像韓龍平說的那樣——今天私了兩清恐怕他楊子軒再也不用在省委里面立足。
今天楊子軒被胡自立喝醉酒掃地出門的事情,傳出去,不消說一般省紀委工作人員會小看楊子軒,即便是一些領導恐怕也會對楊子軒有看法,覺得楊子軒沒魄力,拿著省委的尚方寶劍,既然被一個喝醉酒的公安局長掃地出門,嚇唬幾句就跑路了 想到了這一點,楊子軒微瞇著眼睛,看著韓龍平,楊子軒笑了笑,對著四周的檢查組人員大聲說道:“剛才我們的韓組長,讓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公安局的檢查出的問題不作計較,從財務處檢查出的問題賬目也交還給公安局,你們覺得這個建議怎么樣?”
此言一出,四周的檢查組人員頓時sāo動了起來,好幾個人都把鄙夷的目光投向了韓龍平,這個副組長還真是他奶的沒一點魄力,被一個市的公安局嚇唬幾句,竟然就要私了 韓龍平沒想到楊子軒竟然來這么一手,頓時臉漲紅得像是豬肝一樣,不敢迎上了四周有些鄙夷的目光。
“我不同意,我相信各位也不同意我們檢查組是來檢查工作的,應該實事求是,不應該因為某些人的威脅,就生出退意我們代表的是省委來檢查工作的,絕不對不屈服于某些勢力”楊子軒字字咬牙,說到最后一句,看向了韓龍平。
四周的檢查組的成員,無論是紀委還是督查室的,都有些敬佩的看著楊子軒,這個組長竟然敢在公安局的地頭說出這樣的狠話,沒點膽量還真是不行啊 相形之下,韓龍平低著頭的形象顯得越加的猥瑣膽小。
楊子軒扭頭對著胡自立冷冷說道:“胡局長,你如果覺得對我們今天檢查工作有意見,你完全可以向你們紫金市委,甚至省委投訴我們”
胡自立哈哈一笑,酒醒了幾分:“小娃娃,你還真以為我們不敢投訴啊?老子現在立刻就打電話給任團書記,投訴你們檢查組搞針對市里面那么機關你們不去檢查,偏偏就針對我們公安機關,而且還搞什么突然襲擊,這是在想把我們公安局往死里整你這是赤露o裸的在激化我們的內部矛盾”
楊子軒嘿嘿冷笑:“你甭想依靠威脅來掩蓋你們公安機關的公款浪費巨大的事實我們手頭已經掌握你們的公款吃喝的賬目事實接下來,我們將要對你們經常去消費吃喝的幾家餐飲酒店進行進一步的核實調查,你就等著處分和警告吧”
胡自立笑道:“老子當警察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老子公款浪費吃喝的,小娃娃你夠膽量啊你也等著,我立刻就告到省委去”
楊子軒平靜說道:“奉陪到底”
第234章,開始投訴[img]/DownFiles/Book/8/8570/2011/11/21/2011112122425219263448.gif[/img]
第235章,嚴厲批評[img]/DownFiles/Book/8/8570/2011/11/21/2011112122425211560182.gif[/img]
第各懷鬼胎 咿呀的一聲,楊子軒悄然把張倫的辦公室大門給打開了,站在外面的秘書不知道為什么要打開門的看了一眼楊子軒,見楊子軒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就心領神會的走開了。
楊子軒打開門的原因也是很簡單,他就是要讓張倫批評他的話,都傳出去,傳到了省委機關工作人員得耳朵中,傳到了紫金市委書記任團的耳朵中。
任團一大早就和張倫進行了溝通,表達了對楊子軒這個檢查組搞突然襲擊的工作作風不滿,含蓄的表達了希望張倫能夠對楊子軒進行批評,當然能夠撤銷楊子軒檢查組長的資格更好。
張倫和任團打交道的機會并不多,雖然經常和任團在省委常委會議上面碰頭,但是兩人之間的關系談不上什么好,當然也說不上什么壞。
不過張倫也不想任團交惡,畢竟今天任團大清早親自打電話和他溝通,他也必須做出一些表示才行了。
所以張倫選擇了批評楊子軒,來應付任團這樣任團就算是心里面再不滿,也不可能得寸進尺的要求張倫撤銷楊子軒檢查組組長的資格。
“子軒啊,今天早上任團同志和我溝通了一下,對你昨天在紫金市公安局檢查工作時的態度頗為不滿啊,你可以要端正一下你的態度啊”張倫猛的站起來,一拍桌子,臉上卻是滿臉堆笑。
張倫的聲音很大,立刻就從門口傳出去了,四周的幾個處室工作人員都是豎起耳朵聆聽著書記辦公室傳過來得動靜。
楊子軒當然也要配合著演戲,痛心疾首的回應說道:“書記,昨晚事情確實是我的錯,您批評得對,我下次一定改正,一定不再犯類似的錯誤了請書記您放心”
張倫再次猛力一拍桌子,外面幾個處室工作人員都被張倫這一拍嚇了一跳,楊子軒也是佯裝嚇了一跳,站起來唯唯諾諾的。
“你還想有下次?這次都被你搞得一團糟了,你現在立刻回去給寫一份檢查,明天交上來給我你要對你昨晚的行為深刻反省”張倫食指在桌子上面敲得梆梆直響。
楊子軒唯唯諾諾的回應:“好的書記,我現在立刻回去寫檢查深刻的自我反省”
如果是有心的人,事后想想,應該能夠注意到兩人對白之間的貓膩的——張倫雖然言辭俱厲,雖然叫楊子軒回去寫檢查,但是絲毫沒有提及要拿掉楊子軒作為檢查組長資格的事。
因此,雖然張倫批評了楊子軒,但是楊子軒還是檢查組組長,還是可以對紫金市繼續進行大規模的檢查行動,張倫的批評看似十分嚴厲,實質根本沒觸動楊子軒任何權力。
張倫的批評,只是做樣子給外人和任團看的,目的就是堵住任團的嘴,讓任團沒辦法繼續要求張倫對楊子軒進行更加嚴重的處罰。
機關的風吹草動,很快就從一個處室傳到另外一個處室,從省紀委傳到了其他省委機關,楊子軒被張倫嚴厲批評這件事,立刻就像是星火燎原一樣,一下子傳遍了省委。
任團中午稍微讓秘書去省委里面打聽一下,就知道張倫批評楊子軒的事情,聽著秘書的匯報,任團心里有些解氣了,不過他很快也注意到楊子軒并沒有被撤銷的事實。
楊子軒沒有被撤銷檢查組組長的資格這對于任團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任團緊緊皺著眉頭,楊子軒受到了批評,說不定會借著對紫金市檢查的機會,對他任團打擊報復啊,專門挑刺,最后搞個紫金市公款浪費現象依然十分嚴重的檢查報告呈遞省委,恐怕他任團也被扣上一個領導不力的帽子。
兩只手指夾著煙頭,任團狠狠抽了一口了,這個張倫到底想干什么嗎?這么嚴厲批評楊子軒,又不撤銷他對紫金市進行檢查的權限,這不是指望楊子軒把他紫金市的機關往死里面整嗎?
機關的流言傳得很快,楊子軒被張倫嚴厲批評這件事,除了很快就傳到了任團耳朵里面之外,還很快的傳到了邵平的耳朵里面。
和任團開始一樣,邵平也是被這個消息振奮了一下,他這段時間可是被楊子軒一個小常委弄得十分的憋氣啊。
他之前也以為楊子軒和張倫私底下應該還有一些關系的,尤其是在上次省紀委常委會議上面分配片區的時候,張倫為楊子軒說話,更是加深了邵平的這種猜測,所以他盡管想要出手折騰一下楊子軒,但是還是忌憚楊子軒背后有張倫,一直沒有出手。
不過,現在看來張倫私底下和楊子軒并沒有關系啊,這樣邵平心里面就沒什么擔心了。
邵平立刻撥通了楊子軒辦公室的電話:“子軒同志嗎聽說你昨天晚上大鬧紫金市的公安局是啊?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啊?”
楊子軒屁股還沒捂熱,沒想到邵平這么快就收到消息,想要打電話來給他來個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了,平靜說道:“我不知道邵平書記你為什么要把我們檢查組去檢查工作定性為大鬧公安局呢?”
邵平冷冷一笑:“子軒同志啊,你怎么不正視自己的錯誤你如果還是這種認識態度,我將要向張倫匯報,建議調動你的工作,重新調整你的分工了”
這可是赤露o裸的威脅和欺壓啊楊子軒淡淡一笑,這個邵平看來也是領悟錯了張倫批評自己的真正用意了 “連張倫書記都批評你,你還要嘴硬不接受,我覺得你實在是不適合在現在的工作崗位上面工作了”邵平語氣愈發的寒冷。
楊子軒的臉也沉了下來,自從他進入了省紀委以來,邵平就不斷想要整他,當邵平知道無法把楊子軒從省紀委踢出去之后,就在想方設法的想要調整楊子軒的分管工作,把楊子軒踢到邊緣的位置,管幾個閑處室。
“邵平書記,我不明白你為甚要針對我”楊子軒也不想和他繼續扯皮,直接把兩人之間最后的一張遮羞布也撕開了。
“你如果想調整我的分工,你完全可以去找張倫書記匯報”
“一切都悉隨尊便”
楊子軒咬牙切齒的說完最后一個字,就把電話啪的一聲掛了。
邵平愣愣的拿著話筒,聽著另外一邊嘟嘟嘟的聲音,不知所措。
入仕以來,他還是很少碰到楊子軒這樣的個性官員,在楊子軒來省紀委之前,省紀委已經被他經營得像是鐵桶一般了,楊子軒的到來,徹底改變了這個局面。
“他奶的,他楊子軒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啊”邵平也是狠狠的把電話給掛了,來來回回的在辦公室里面徘徊。
他有點想不通,楊子軒明明是被張倫書記批評了,為什么在電話里面還是這么神氣他有點想不通,他不知道楊子軒為什么有膽量和自己叫板按道理他是楊子軒的頂頭領導,楊子軒應該很怕他才對啊,楊子軒應該刻意討好他才對啊,就算不刻意討好,也應該不這樣對他發火才對啊 他雖然確實很想調整楊子軒的分工,把紀檢一室和紀檢二室這兩個如此重要的核心部門從楊子軒名下抽離出來,雖然他也很想立刻就和張倫溝通,建議內部調整楊子軒的分管工作。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最佳的時機,因為他不知道楊子軒為什么有底氣和他叫板,他不知道楊子軒是不是還留著什么后手。
邵平能夠一直在紀檢系統快速升遷到了省紀委僅次于張倫之下的二把手,并且主持常務工作,就是因為他能夠謹小慎微,不輕易出手。
所以邵平必須要摸清楚楊子軒的底牌之后,他才能出手,確保一舉擊殺楊子軒。
省委大樓五樓的辦公室里面,羅子強看著不遠處的湖光山色,抽起了一根煙,裊裊的煙氣從煙頭上面升騰了起來…
省委選址十分講究,并沒有像省府一樣,選址在鬧市區,而是在一處鬧市不遠處的一處清幽之地,省委大樓四周的風景非常優美,從羅子強的辦公室能夠看到不遠處的綠樹成蔭。
據說在省委書記周馳坤的辦公室更是能夠統攬全城美景,華美異常。
羅子強轉身過來,看著桌面上的機關電話,他剛剛給莊道賢秘書長掛了電話,通報了今天省紀委那邊的發生的情況和許志剛絕食的情況。
莊道賢沒有說什么,但是羅子強還是能夠感覺到了莊道賢的興奮。
楊子軒雖然還上不了莊道賢的臺面,但是對于莊道賢而言,能夠拍死一只不停在自己耳邊嗡嗡作響的蒼蠅,還是有快感的。
莊道賢當然不至于也向張倫施壓,要求張倫對楊子軒施加壓力的,這么多省委大佬去欺負一個副廳級干部說出去也是十分難聽的。
更重要的是,莊道賢并不想引起張倫的警惕和注意莊道賢覺得現在張倫還不想插手許志剛的事情,估計是因為張倫并不了解許志剛和莊家的真正關系第暴風雨來臨莊道賢也是一直不想出面插手許志剛的事情,只要他插手,肯定會引起張倫的巨大警惕 雖然張倫在省委一直都是給人無玉無求的中立形象,但是到了省部這樣的級別又有多少干部是不想進步的?又有多少干部不想在歷史長河中留下自己的聲音和痕跡啊?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念頭,在不少的省部級高官腦海里頭還是十分重要的念頭。
所以莊道賢還是害怕張倫插手許志剛的事情,只要張倫插手了,肯定能夠弄出許志剛更多得違規證據,也會發現許志剛背后隱藏著的莊家 這樣的局面是莊道賢絕對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莊道賢才一直隱忍不發,只是讓羅子強出面提醒和教訓一下楊子軒。
他不出面,他也不能出面,他如果出面,許志剛的問題就會徹底放大,暴露在全部省委領導眼皮底下,這樣的局面對他,對莊家都是一個不小的負面影響,雖然不至于能夠傷到莊家的筋骨不過現在有機會敲打一下楊子軒,莊道賢是絕對不會放過的莊道賢嘴角冷冷一笑,這個楊子軒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竟然不顧老羅的警告把許志剛往死里整,現在又去招惹紫金市公安局,看來是嫌命長了,是嫌死得不夠快了楊子軒剛剛被邵平氣了一通,當然不知道莊道賢和羅子強一干人也開始謀劃著對他的圈套了 邵平是欺人太甚了,不然楊子軒根本不會和邵平這樣針鋒相對的,平心而論,楊子軒對邵平的品行并沒有成見,不過楊子軒不明白邵平為什么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付他。
不過楊子軒的個性是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也不會忘的了。
邵平竟然也要對他落井下石,他楊子軒當然也不會就此罷休了。
下午的時候,省委召開了省委常委會議,會議討論了一下羅浮省上半年的工作總結和經濟建設成果。
周馳坤出任省委書記之后和大名系官員聯手對抗省長黃文清,現在已經基本平手了,甚至隱約占了上風了,黃文清也不敢像周馳坤剛來羅浮那般的把周馳坤當做愣頭青了。
能夠坐到省委書記這樣的封疆大吏的位置,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周馳坤雖然長期搞經濟工作,但是這并不意味他就不熟悉黨務,并不意味他不懂得斗爭藝術。
隨著周馳坤慢慢扭轉劣勢局面,羅浮省政府的風格也從原來的保守和守成型,逐漸有了開拓的局勢,陳志溫和周馳坤在黨政一應一和,開始打破了黃文清在省政府一言堂的局面。
會議開到了最后,莊道賢忽然提起了省委下發的整頓公款吃喝風氣的文件落實情況。
“我們省委前不久討論了公款吃喝浪費嚴重的問題,也給各級黨委下發了整頓這股歪風邪氣的文件,不知道各級黨委都落實的怎么樣了?”莊道賢笑著說道。
莊道賢邊說著,眼睛卻是瞥向了如同老僧入定般的張倫。
莊道賢在省委常委中的排名是最后的,也是坐著最后的位置,但是沒有哪個常委能夠輕視莊道賢的每句話,莊家在整個羅浮省的干部群中依然是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而且省委秘書長這個位置本身就很特殊,能夠接觸到了這么多上上下下許多部門和官員,也是升任更重要常委很好的跳板。
省委秘書長無論是跳到副省長搞政務工作還是跳到組統宣等黨務部門搞黨務,都是一塊很好的跳板。
張倫心里面也是一愣,莊道賢說出這樣一句話,他馬上就聯想到了楊子軒,他就能敏感感覺到莊道賢今天恐怕是沖著楊子軒來的,想要給楊子軒大大的教訓了。
“現在省委辦公廳已經和我們紀委組成了省委聯合檢查組分配到了各地級市黨委去檢查落實最近省委文件精神。”張倫中規中矩的說道。
“老張啊,我怎么聽說昨天晚上我們的聯合檢查組在紫金市出事了是吧?”莊道賢忽然眼皮一抬,笑著說道。
張倫立刻就感覺到了莊道賢話語中的挑釁口氣。
而且莊道賢說話也是十分有技巧,他沒說聯合調查組干了什么,而是故意用了“出事了”三個字來引起大部分常委對這件事的好奇心。
事實也證明了,莊道賢成功了,現在所有的常委們都是虎視眈眈的看著張倫,希望張倫能夠站起來說明一下昨晚發生的情況。
莊道賢見張倫沒開口,繼續說道:“張倫書記,對紫金市進行檢查的這個檢查組十分的不稱職啊,尤其是組長沒能帶領好組員,竟然在紫金市公安局撒野”
“確實,昨晚去我們紫金市公安局檢查工作的組長不怎么稱職,工作作風有問題”坐在中間的任團立刻附和說道。
莊道賢竟然對楊子軒開炮,這倒是讓任團喜出望外了。
之前任團沒在常委會上面指責楊子軒,是怕眾多省委大佬小看自己——對付一個副廳級干部,竟然都要放省委常委會議上面討論,所以一直都沒說。
誰知道莊道賢竟然也是同道中人,率先對楊子軒開炮了,這么好的機會,任團怎么會放過啊,立刻落井下石了。
任團嘴角微微一笑和莊道賢相視一笑,平時兩人關系不算好,但是此刻為了聯手對付楊子軒,也是心有靈犀了,要怪只能怪這個楊子軒太倒霉了,太囂張了,得罪人太多了。
“首先這個檢查組事先并沒有說要檢查工作,而是搞突然襲擊,而且是專挑我們公安局這種機關來檢查,分明就是搞針對,拿著雞毛當令箭來抹黑我們爭創優先的公安局”任團聲音是愈發的嚴厲。
“我覺得這樣的人,實在是不適合呆在了檢查組里面,我建議撤銷相關同志的檢查組領導資格,另行安排”任團的聲音鏗鏘有力。
所有的常委都是微微一愣,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竟然招惹了兩個省委大佬的怨憤 第春夢了無痕(上)
楊子軒當然不知道了他今天竟然上了羅浮省最核心的權力中樞的會議桌面了。
此刻的楊子軒,正在邊走著路去省委招待所,邊聽著陳西寧的最新匯報。
“楊廳啊,我們的斷糧策略并沒有奏效,許志剛像是要我們卯上勁兒了都是一個勁兒絕食,不過我們送進去的清水,都是喝光了”陳西寧在省紀委時間也不短了,還是第一次遇到了這種這么棘手的情況。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他也沒想到許志剛的竟然這么有狠勁兒,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國土廳副廳長的韌他有沒有說什么?”
陳西寧沉默了一下,才說:“他沒說別的話,不過好像對您意見很大,說他就是要死…也要拉上你去墊背”
楊子軒嘴角冷冷一笑:“這個許志剛還真是看得起他自己啊”
陳西寧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楊廳啊,我怕許志剛再這樣下去一兩天,他就見吃不住可能還真是要餓死了”
楊子軒搖了搖頭,說道:“西寧啊,你還不清楚許志剛現在的心理嗎?他肯定也不愿意死,但是他找不到更好得辦法對付我們了,所以才找準了這個絕食的契機,以絕食對抗我們的調查”
“我也是低估了許志剛的韌勁了”楊子軒長長嘆一口氣。
陳西寧趁機上前一步,囁嚅道:“楊廳啊,那我們要不要先把許志剛放了,派人監控他的行動就行了,我怕到時真要把他餓死了,上面會追究下來啊”
“而且一個副廳級高官餓死在省委招待所,消息傳出去,恐怕也會招致很多民眾的質疑和懷疑,以為是權力斗爭封口所需啊影響很壞啊”陳西寧急忙說道。
楊子軒停住了腳步,沉思了一下,緩緩說道:“現在許志剛是要和我拼狠勁兒和耐力,看是我率先頂不住他絕食的壓力放了他?還是他頂不住死亡的威脅先開口要吃飯?”
“楊廳啊,現在不是你們兩個斗氣斗狠斗勇的時候,許志剛真要個一個不小心死在省委招待所,恐怕對我們省紀委都是一場不小的災難啊”陳西寧以為楊子軒要繼續和許志剛斗,苦口婆心的說道。
楊子軒笑著說道:“西寧,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想和許志剛繼續斗勇斗狠了我也不是那種不全大局的人嘛”
“這樣吧,明天如果許志剛還是絕食的話,你就派人去放了許志剛”楊子軒擺了擺手,原地徘徊了一會,才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不過,我們也不能這樣便宜許志剛,不能白白就放他出去,不能白白讓他以為自己的絕食策略得逞了既然要放他出去我們要好好謀劃一番”楊子軒盯著陳西寧的眼睛說著。
陳西寧臉上一紅,雖然她和楊子軒之間的年齡有一定差距,但是被頂頭上司這么一盯著,心頭難免有些異樣,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那我們該怎么謀劃了?”
楊子軒咬了咬嘴這個不能急了,要好好的從長計議了一定要讓許志剛后悔他的絕食策略不然以后,只要我們抓住了高官,這些高官都給我們來個絕食抗議拒不開口,恐怕我們就不用干活了”
陳西寧之前也沒想到放了許志剛還會有這樣一個影響,心里暗暗佩服楊子軒心思縝密,點了點頭:“楊廳您說得對,放了許志剛可以,但是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教訓,讓他后悔搞絕食策略了”
楊子軒走了幾步,忽然回頭:“這樣吧,省委招待所我就不去了,你等一會聯系一下許志剛的親戚們,讓他們來勸說一下許志剛吃飯,最好讓許志剛明天就能夠走出去,他現在餓了幾天,估計也沒力氣走出去了。”
陳西寧點了點頭,應和一聲,兩人又商量了幾句,就分開了。
“是不是有點過了?昨天晚上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但是楊子軒同志作為檢查組組長搞一下突然襲擊也是無可厚非啊甚至這也是很常見的檢查手段啊”張倫這下子有些生氣了。
省紀委向來就是張倫的地盤,雖然說不上是獨立王國,但是至少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向他張倫施壓,要求他張倫撤銷楊子軒現在莊道賢和任團都想插手進來,這讓張倫有些生氣了 任團也發現了自己說話有點過了,沒有顧及到張倫的顏面,就算張倫不待見楊子軒,但是楊子軒畢竟還是省紀委的人,張倫不會容許一個外人如此欺負楊子軒的。
張倫的護短也是出了名的。
因為女兒在夫家沒一天開心日子,張倫現在都是見到洪家的人就轟走了,搞得張雪柏前夫洪家的人見到張倫都是繞道而走。
任團有點不敢看張倫了,他可是自內心都不怎么想得罪張倫這個紀委書記啊,張倫如果想要給他任團使絆子,故意調查幾個紫金市的干部,就夠他任團喝一壺了。
“我之前也批評過楊子軒同志了,我覺得沒必要為這件事大做文章了,如果還要大做文章的話,我覺得干脆成立一個調查組看一看昨晚到底是不是楊子軒同志的過錯,免得這樣霧里云里的冤枉同志”張倫聲音冷冷說道。
其他常委都有些疑惑的看著張倫,莊道賢,任團這三個人,他們可是都不認識這個楊子軒是何方神圣,不知道這個楊子軒怎么就能引起三個重量級常委之間的爭吵。
省委專職副書記孫清云和常務副省長陳志溫,倒是知道這個楊子軒,不過他們都是省部級的人物,安排楊子軒進入省紀委之后,也沒有刻意的時刻去關注,不知道楊子軒是不是在省紀委里面闖下什么禍了。
不過陳志溫和孫清云輕易不會為楊子軒說話的,楊子軒是大名系干部,也只有少數幾個干部知道,陳志溫和孫清云都不會擴大知情面的,如果他們在常委會上面為楊子軒說話,肯定會讓其他常委關注到楊子軒這個人。
過多關注對于楊子軒的成長并不是什么好事。
任團一見到張倫有些生氣了,連忙改口說道:“張倫書記說得也有道理,批評過楊子軒同志就行了,沒必要上綱上線的擴大化”
莊道賢見到任團改口,自己一個人勢單力孤的,也沒必要堅持,本來想要給楊子軒一個大教訓的,誰知道張倫一生氣,這個任團老狐貍就改口了整就一軟蛋 莊道賢有些厭惡的看著任團。
一場針對楊子軒的風暴,就這樣被張倫云淡風輕的化解了。
許毅苗在接到了陳西寧的電話之后,立刻就找來劉天方了,現在的許毅苗可是不敢把劉天方看成一個純粹的滿身銅臭的商人,劉天方對于政治的認識,較之他還要深刻了。
“剛才省紀委的陳西寧那個女人給我來了電話,說要放了大哥,不想看著他絕食餓死,要我們現在趕去省委招待所勸說大哥吃飯,明天才有力氣從省委招待所走出來”許毅苗重復了一下剛才陳西寧的話。“老劉啊,你看我們要不要去勸說一下大哥啊?”
劉天方皺了皺眉頭:“省紀委竟然要放了許廳?”
“估計省紀委也怕大哥真餓死在省委招待所啊真要餓死,肯定影響惡劣恐怕很多人的烏紗帽都保不住啊”許毅苗說道。
劉天方點了點頭:“有道理許廳還真是高人,搞了個絕食抗議,把省紀委的人也弄得沒辦法”
“說是放了,肯定還要在監控中了,還是要停職的。不過能夠從省委招待所那個鬼地方出來都好了,他出來,有什么應對方法也可以和我們一起商討一下”許毅苗嘆息道。
劉天方點了點頭:“行今晚我就和你去一起去勸說一下許廳吃飯省紀委應該不會出爾反爾,說要放人又不放吧?”
許毅苗搖了搖頭:“不會的。省紀委說要放人,多半肯定要放了,估計他們也怕了大哥的絕食抗議策略”
夜色溫柔,今晚有了些許的涼風,吹散了心頭的不少滋擾和煩惱。
楊子軒此時正在獨自一人在住宅小區附近的一家小咖啡館喝著咖啡。
今天下午的時候,開完常委會的張倫再次把他叫到了辦公室里面好好的教訓了一頓,這次的教訓就不是上次的演戲,而是真正的教訓和批評了。
楊子軒也是從張倫口里得知,今天省委常委會議上面,任團和莊道賢竟然聯手想要拿掉他的檢查組組長,如果不是張倫的強硬,任團和莊道賢就要得逞了 事后,楊子軒從張倫辦公室出來后背脊梁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沒想到自己去檢查一下紫金市公安局,竟然引起了這么大的風波,難怪那么多的人說紫金市的水很深,現在看來果然不假了。
楊子軒心里面有點抑郁,下班后便讓老劉把車開到了這家咖啡店了。
一個穿著搖曳的雪紡波西米亞長裙的美麗女子從外面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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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咖啡館里面的人,并不多,也有好幾對小情侶,美麗女子一進來,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我能坐這里嗎?先生?”美麗女子在楊子軒的桌子前面停了下來,盈盈一笑。
楊子軒苦笑道:“雪柏姐,您就甭玩我了,我正傷心著呢,您想要坐,我可攔不住你啊”
“呵呵,我對你有那么大的威懾力嗎?那我不讓你坐,你就不坐嗎?”張雪柏捂嘴笑道。
今晚張雪柏穿的有點火辣,讓楊子軒有點頭昏腦脹的,就把張雪柏話里頭的“坐”,聽成了“做”。
“雪白姐你不讓我做,我哪里敢做啊,你就算是讓我做,我還要自己掂量一下,敢不敢爬上去還是問題呢…”
楊子軒用湯匙攪拌著杯子里面的咖啡,腦子無意識的說著,話說到了一半,他就覺得不妥了,立刻停住了不再講話了,偷偷瞄著張雪柏的臉色,發現張雪柏并沒有發現他話里頭的猥褻意味,才松了口氣。
不過也可能張雪柏發現了他話里頭的猥褻意味,但是卻不點破。
“你說什么呢?被我爸今天訓一頓,就說話語無倫次了?”張雪柏在楊子軒旁邊的一張凳子坐了下來,隨手點了個和楊子軒一樣咖啡。
“這也不能張書記,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太輕視了紫金市公安局的能耐了可能是我前段時間走得太順利了,順利到我已經失去了警惕了。這件事也算是給一個深刻提醒吧,告誡我時刻不能放松了,不能小看別人的實力吧誰知道胡自立一下子就捅到了省委領導上面去了呢?”楊子軒喝了一口咖啡嘆氣說道。
“我還應該多謝張倫書記呢,如果不是張倫書記今天在常委會上面幫我頂住壓力,恐怕我也遭受一場大劫”楊子軒搖了搖頭苦笑道,他知道他要是真被撤銷了檢查組組長的位置,恐怕他楊子軒的仕途檔案上面肯定也要留下一個污點,雖然這個污點不大,但是在關鍵時刻,在關鍵升遷的時候,很可能就被人拿出來說事和攻擊。
“那你不怪我爸在辦公室里面罵你?我聽我爸說今天可是把你給罵慘了事后他也覺得罵得有點過分了,讓我回頭給你來個電話,問問你的情況。”張雪柏從服務員的手中接過咖啡,也跟著楊子軒攪拌了起來。
楊子軒有些感動了,張倫是真心維護自己的:“有什么好怪呢?我還要謝謝張倫書記罵醒我呢。他是愛護我才罵我的,他要是不愛護我的,直接可以對我不聞不問,等我繼續犯錯,然后一腳把我踢出省紀委系統。”
張雪柏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好,你的覺悟比我高啊我當年就是受不了他的罵,才一氣之下嫁了人,鑄下大錯,導致了兩個家庭的悲劇…”
楊子軒沒想到張雪柏聯想得這么深,生怕她繼續聯想下去,勾起昔日不好的回憶,趕緊轉換話題:“雪白姐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今晚的張雪柏穿著一件雪紡長裙口是v領微微低楊子軒坐在她的旁邊,除了能夠嗅到她美妙的體香之外,還能瞥見一下他波西米亞長裙裹在部擠壓出來的一條乳肌的白色溝壑。
咕嚕的偷偷吞了一下口水,楊子軒感嘆說道:“雪柏姐,你還真是越來約有女人味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沒幾個人男人能夠承受得了你的魅力了”
張雪柏撲哧一下,給楊子軒一個爆栗:“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嘴這么甜,肯定騙了不少女孩子了吧?”
楊子軒立刻大叫冤枉:“雪柏姐啊,我現在都是二十七歲了,組織上面都給我下通牒了,讓我盡快找個人結婚了,不然將要影響我的進步,你怎么說還是小小年紀了”
張雪柏笑道:“差點忘了這茬事兒呢,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姐姐我可是認識不少大美女哦,可遇不可求啊”
“大美女?有雪柏姐你一半的漂亮嗎?”楊子軒笑道。
張雪柏揚起纖長的手指,就又要給楊子軒一個爆栗,最后還是沒有落下:“你的嘴巴啊,不知道會騙到多少女孩子啊。”
說是這樣說,張雪柏心里頭還是被楊子軒的馬屁拍得心頭甜甜得。
“我是說真的,我有個表妹,還沒嫁人,真的很漂亮哦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啊?”張雪柏雙手支頤,臉上的弧度顯得異常的柔和美妙。
楊子軒緩緩靠在了椅子背上,許久才吐出一句話:“太漂亮的啊,我是無福消受了,我也怕折壽。我還是老老實實隨便找個勤儉過日子的吧”
“說得你好像要看破紅塵一樣,不過你們男人嘴上說一套,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套嘴上說要勤儉持家過日子的,實際內心還不是看外表喜歡漂亮的。”張雪柏看著楊子軒幽幽說道。
“打住打住這是什么跟什么啊”楊子軒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我們還是談談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面喝咖啡吧”
張雪柏沒好氣說道:“這有什么難知道的啊,我打電話問一下老劉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楊子軒苦笑:“看來老劉也靠不住了,你一個電話,他就倒豆子一樣把我內kù是什么顏色都告訴你了。”
張雪柏聽楊子軒說的粗糙,紅著臉呸了一聲:“你就凈是瞎扯,還想冤枉老劉這樣的老實人”
“不過你怎么發愁就來咖啡廳啊?發愁不應該是去喝酒的嗎?跑來咖啡館干嘛?”張雪柏眼睛細長又嫵媚,盛滿笑意。
楊子軒笑著說咖啡館也有酒喝,隨即,點了幾瓶白酒和啤酒。
“雪柏姐,我們今晚來個不醉無歸怎么樣?”楊子軒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和一些人,或許那些人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了,心頭有些感傷。
張雪柏也勾起了那段從一開始就注定失敗的婚姻的回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兩人開始在咖啡館里面面對面得喝了起來,言辭也是越來越真實,越來越曖昧…
模模糊糊中,楊子軒感覺到自己抱著一個柔軟的身子…
品書網第24o章,酒醒酒醉 將咖啡喝完,楊子軒已經現自己置身在了自己的房間之中,寬大的netg就靜靜的放置在了不遠處去。
懷抱里面是睡得正香得張雪柏,毫無疑問,張雪柏是那種很有女人味兒的女人,今晚穿的是一件波西米亞長裙,領口有點低v的傾向,趴在他的大腿上面睡得香甜。
楊子軒忍不住想要揚起手去捏一捏她的臉蛋,可能心里一直的慣性原因作怪,他的心跳的厲害,似乎是不敢褻瀆佳人。
不過最終還是心里的邪念占上風,開始一只手在張雪柏的潔白無瑕的臉蛋上面捏了捏,另外一只手也開始不老實的在她眼簾上的睫毛動來動去了,可能是喝醉酒的原因吧,張雪柏一直都沒有醒過來,楊子軒開始想要大著膽子伸手到她的長裙裙底下一直伸手到了她的胸前,去抓她的酥乳。
隔著文胸在乳上面撥了兩下,張雪柏像是察覺到自己身體被人撫摸著,翻了個身子,楊子軒便看到了張雪柏亮的眸子,嚇了楊子軒一跳,在原地后退了一下。
“雪柏姐,我…我不是故意得,我只是有點控制不住我自己…”楊子軒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慚愧內疚的說著 滿臉暈紅的雪柏,已經長裙翻亂,大片雪白的大腿肌膚裸露在了空氣中,腿白而修長,兩條腿交疊在了一起,顯得十分的魅huo和性感…
張雪柏給了楊子軒一個小白眼,纖長的手指放在了紅艷的嘴net中間,噓了一聲,示意楊子軒不要說話,雙手卻是慢慢圈向了楊子軒的脖子。
此時無聲勝有聲 輕輕一拉,楊子軒徹底把張雪柏再次擁入了懷中,將她柔軟而溫暖的身體包裹在了自己的身上,雙手環住了她的腰肢,柔軟,似乎感覺不到骨頭。
青年的情玉總是顯得兇猛而激烈,楊子軒就要迎上了她的嘴net,雪柏姐沒有絲毫的掙扎,閉上了眼睛,雙手摟住了楊子軒的頭,主動的把紅艷的嘴net湊了過去,兩個舌頭很快就交纏在了一起,舌尖不停的靈敏的互相著。
“雪柏姐,你熱不熱啊…”
楊子軒一邊吸允著雪柏姐的嬌嫩而軟滑的舌尖,手再次不老實的伸進了她的長裙里面,只不過這次不是從裙底里面伸進去,而是直接從領襟上面,兇蠻的插進那道潔白的乳肌溝壑,在她的之間游走著,滑膩而柔軟,豐腴而堅tǐng…
這下子兩人的情玉都慢慢攀升到了,雪柏姐的嘴鼻之間不自覺的吐露出了輕微的呻吟,更像是一般刺激著楊子軒的感官。
楊子軒趁機松開了雪柏姐的腰帶,長裙也被他撩撥到了腰間,露出了白色的小內kù,雙手迅插入了內kù之中,往后摸著捏造肉臀,再要往前的時候,雪柏姐的身子巨震…
眼前的雪柏姐面容慢慢模糊,慢慢模糊…
“楊廳,您終于醒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徹底把楊子軒震醒了過來,楊子軒倏地坐了起來,現自己此時正坐在了netg上,身邊并不是那個充滿了女人味兒的姐姐雪柏姐,而是時時這個花季少女。
原來是一場春夢啊 楊子軒額頭上面滿是汗跡,時時急忙拿過了手巾在楊子軒的額頭上面擦了擦。
楊子軒覺得下身內kù里面黏黏的,估計是睡這個春夢中的后果,有些尷尬的看著時時。
仲夏夜,果然容易做這種春夢。
“誰把我送回來的?”楊子軒看著時時問著,不想讓她現自己的下身尷尬。
“是劉司機把您給送回來了,說你喝得酩酊大醉的?”時時給楊子軒的額頭輕輕擦著汗跡。
“雪柏姐呢?”楊子軒一提起這個名字,就有些難以啟齒,想起了剛才在夢中和她的交媾。
“雪柏姐是誰啊?我沒看見有這個人啊?”時時有些疑huo的看著楊子軒眼睛,想起他剛才在夢中也是不停叫著這個名字,心頭驀然升起了一絲嫉妒,不知道這個雪柏姐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女人,竟然能讓楊子軒這樣優秀的男子也如此的牽腸掛肚。
相比起學校那些稚氣未脫的奶油小生,時時越覺得楊子軒這個人的厲害,比她,比她學校的那些男生大不了多少,但是人家此時已經是省紀委里面了不起的人物了。
而學校里面那幫奶油小生此時還在矯揉造作的寫著情書,說著迷人的情話,對比起來,時時更是喜歡楊子軒這種已經功成名就的成熟男人。
楊子軒能感覺到了時時的眼神里面一絲異樣的東西,不過楊子軒可是不怎么敢招惹這樣的無知花季少女啊,現在他的情債可是不少了,他可不想繼續背負了,急忙找了個借口,就出了房門,到了洗澡房洗了個冷水澡,換了一身干燥的衣服。
重新回到了房間里面,時時已經不在了,楊子軒怔怔看著桌面的一杯還熱騰騰的清茶,嘆了口氣,這還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
端著清茶,楊子軒到了窗前看著不遠處的夜色,看到不遠處的邵平的房子的一個房間的燈還亮著,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琢磨著怎么繼續設計他楊子軒。
楊子軒也是遠遠想不到胡自立能耐這么大,昨晚生的事情,今天就能捅到了省委高層上面去。
不過楊子軒也不是什么善茬,胡自立敢這樣鬧,他楊子軒肯定也要還擊以顏色了。
現在他手中掌握著紫金市公安局多項不良支出的賬目,不過他如果把這些項目支出呈遞上去,恐怕也無法對紫金市公安局進行有效的打擊。
看來要另尋蹊徑了,想到這里,楊子軒想起了薛計連。
楊子軒也聽到過一些傳言,薛計連出任紫金市市長之后和任團這個市委書記關系稱不上什么好,過了初期的試探期,兩人現在還在磨合期,也是明爭暗斗的大時期,楊子軒打算借薛計連的力量了。
第二天早上,楊子軒沒有立刻去省紀委大樓,而是約了薛計連,約的電話是直接打到了薛計連的私人電話上的,因為兩人的合作必須要保密,才能有奇效,如果一旦被任團,胡自立這些人知道了,那么恐怕他們有了防備,起不到奇襲的作用了。
這是楊子軒第一次和薛計連這個大名系風頭最勁的干將之一會面,之前兩人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子軒啊,說來我還應該感謝你啊。”薛計連傾斜著身子笑著說道。
楊子軒微愕:“市長此話何講?為什么要感謝我啊?”
薛計連哈哈一笑:“當初我從游陽市委書記升任紫金市市長,有一個有力的競爭對手就是你搞下去的,你忘了?”
楊子軒略微沉思,隨即抬起頭笑著說道:“我記起來了,市長您說的是益州市委書記王明凡吧?當時他想挖我們南湖經開區的墻角,本來是我們經開區招商引資引來的泛海集團,他王明凡竟然想以更加優惠的稅收和土地價格拉攏過去,我當然心里不忿了。”
“呵呵,你當時可是幫我的一個大忙了,當時王明凡的升任副省的呼聲也很高了。”薛計連笑著說道。“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之間的合作也是有先例,希望我們這次能夠再次合作成功”
“老哥我就以茶代酒,先謝你了”薛計連舉起茶杯朝楊子軒揚了揚,一飲而盡“我等會還要去市府處理一些文件,主持幾個會議,不能喝酒啊。”
楊子軒可是不敢托大,連忙回敬了一杯,薛計連可是大名系未來的中堅力量,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接任任團之后的紫金市市委書記,進入省委常委領導班子,進入羅浮省的權力中樞,前途不可限量啊,楊子軒不敢在薛計連面前擺譜啊。
“老弟啊,你在紫金市公安局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可能不了解胡自立這個人。胡自立這個人山頭主義很重,一直把公安局視作他自己的一畝三分田,容不得別人亂伸手,一直都在紫金市公安戰線工作,可以說是紫金公安戰線的元老,往屆的紫金市的領導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不瞞老弟你說,我也不一定能夠指揮得動他。你也在地方做過黨委一把手,應該也知道掌控公安局的這樣的強力機關的重要性吧。所以一直沒能掌控公安局,是我,也是任團書記的一塊心病,原因就是這個胡自立橫亙在中間,容不得我們伸手進去。”薛計連語氣有些無奈了。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那么任團書記應該是和胡自立私底下達成了什么協議,不然任團書記不會在省委常委會上面批評我的,也不會和張倫溝通,要求撤銷我的檢查組組長的職務的。”
薛計連點了點頭:“這個很麻煩的事情。我現在和任團書記也是在磨合期,他是市委一把手,是紫金市的大班長,本來就有著天然的居高臨下的優勢,這次如果他捷足先登掌控了公安局,我們兩人之間的力量此消彼長,恐怕他會更加強勢,我推行各項經濟措施恐怕會愈加艱難。”
品書網第241章,奇襲反擊!
薛計連這番話算是和楊子軒交了個底了,也算是推心置腹了。
畢竟薛計連作為一個省部級的高官,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對一個小輩說這樣的話的。
這也說明了薛計連本身并沒有完全把楊子軒視作是一個小輩,而是一個盟友,一個值得合作的人。
楊子軒也知道薛計連雖然和自己同屬一個派系,只會在大的政治方向的保持一致,在具體的施政風格和施政方向肯定不會保持一致的。
畢竟無論是楊子軒還是薛計連都有自己的政治訴求,兩人的政治訴求不同,最終的定位也只能是盟友而不會是像許印家那樣的朋友。
“那市長您的意思是怎么樣?”楊子軒嘴角微微一笑,薛計連跟他交了底,他心里面就有數了。
“你這次也是吃了一個很大的啞巴虧了,你肯定也對胡自立同志有著不少的怨言了吧,我覺得我們這次合作的共同直接的對敵目標就是這個胡自立。”薛計連淡淡一笑。
“所以,我需要知道你目前掌握了公安局的多少把柄?這些把柄對紫金市公安局,對胡自立本身的殺傷力有多大?”薛計連也希望楊子軒能夠對他交底了。
楊子軒也可以理解,畢竟薛計連是省部級高官,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也不能走錯一步棋子,肯定需要知道他的底牌,必須知道他的底牌能不能夠掀翻胡自立?能不能對胡自立有著比較大的殺傷力?
“我目前掌握了公安局的一部分屬于違規的賬目,這部分賬目不能直接對胡自立本人或者公安局產生比較大的殺傷力。”楊子軒也是實話實說。
“畢竟公安機關比較特殊,警員數目比較多,工資普遍較低,財政力度不算很大,需要自主創收,這樣一來,它許多賬目不合理也是很正常的。”楊子軒有些苦惱說道。
薛計連皺了皺眉頭:“那么按照你的說法,你目前掌握的東西,根本對胡自立構不成威脅?既然構不成威脅,胡自立怎么會那么大的火,一下子就把你捅到了市委,甚至慫恿任團書記捅到了省委高層上面去?這不合理啊”
楊子軒笑了笑:“市長不要急嘛,雖然這些賬目直接對胡自立構不成威脅,但是我們只要好好包裝一下,就能對胡自立構成巨大威脅”
“怎么個包裝法?”薛計連疑huo問道,他之前也聽派內一些人說這個楊子軒雖然年紀輕,但是鬼點子特多,所以孫清云和陳志溫才決定把楊子軒放到了大名派系力量十分薄弱的省紀委,希望能夠依靠楊子軒的腦子和鬼點子,在省紀委建立起一片嫡系勢力,為大名派系在各地級市和省直機關搏殺的官員們,保駕護航。
“就是…”楊子軒四處環顧了一下,現周圍沒有別人,才在薛計連的耳邊說了自己的想法。
薛計連剛剛聽完就一拍手掌:“妙哉如果真按照你說的那樣去包裝,胡自立肯定要被架在火上烤了,肯定也要在風口浪尖上面了。”
楊子軒沉默了一下:“單單靠這點數據還是不夠的,有了我的包裝,還需要市長您的配合。”
薛計連思維忍不住跟著楊子軒走了:“怎么個配合法啊?”
“你要聯合市委里面和胡自立不對路的那些常委們,一起給胡自立來個墻倒眾人推,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任團書記想要幫助胡自立也幫助不了。”楊子軒笑道。
薛計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個要從長計議啊,只是靠常委們墻倒眾人推是不行的。要說和胡自立最不對路的常委,肯定就是我們的政法委書記朱英石了。”
楊子軒微微一笑:“這樣更好,市長您和這位朱英石書記關系怎么樣?”
薛計連淡淡一笑:“說不上什么關系,之前沒打過交道,到目前為止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種,不過如果想要合作的話,有利益可圖的話,他肯定會愿意的。”
楊子軒點了點頭:“這樣最好最好是讓朱英石書記能夠引退為進,先自我批評,這樣能夠對胡自立有更大的打擊。”
薛計連猛的一拍手掌:“恩,以退為進,這可是一招很好的手段啊。”這下子薛計連再看向楊子軒的眼光可不再是剛才的長輩看晚輩的目光了,這個年輕人無論心機還是手段都是上上之選,缺得只是鍛煉和打磨而已。
胡自立這段時間可是有點歡喜又有點憂愁啊。
歡喜的是,楊子軒這個不之客終于被省委收拾了,胡自立當時沒想到任團這么大手筆,竟然把楊子軒放到了省委常委會議上面進行批評,雖然最后被護短的張倫保了下來,不過胡自立估計楊子軒也是嚇的不小了。
任誰被在省委常委會議上面批評,心頭也是怕怕的。
而且楊子軒帶著檢查組回去之后,再也沒有出現過,也沒找過紫金公安局麻煩,這讓胡自立還是很欣慰的,這也讓胡自立覺得楊子軒應該是被嚇怕了。
憂愁的是,這段是任團不斷的催促他胡自立去市委辦公室匯報工作,意思也是很明顯,人家市委書記親自出面幫了你,你總要好好表示一下吧。
胡自立也明白任團想要收編他這個桀驁不馴的公安局局長,不過胡自立心頭不怎么想,他是自由慣了。
不過妻子倒是勸說他向任團靠攏,畢竟任團是沿海大省出身的干部,現在年齡也不大,還能繼續進步,也是前途無量的人,只要胡自立跟緊了任團,肯定不會吃虧的。
就在胡自立猶豫不決的時候,一件突的事件,打亂了胡自立的心思。
就在楊子軒被省委批評的第二天,《羅浮晚報》上面刊登了一篇社論,社論的題目是《令人寒心的公仆》言辭犀利,筆鋒嚴肅,一看就知道出自專業的筆桿子的手。
社論的內容就是指責當下省內一些機關以各種理由搞公款浪費,吃喝風氣嚴重,也算是符合省委文件精神的主旋律了。
關鍵是社論的中間還舉例紫金市公安局說明了這一現象,列舉了大量數據和賬目數據來說明。
第楊廳長的圈套一石激起千層浪 一時間,坊間對于紫金市公安局的公款浪費的作風的議論紛紛。
《羅浮晚報》雖然不是什么羅浮省的大黨報,但是在整個羅浮省發行量也是非常大的,除了在民間比較有名之外,省委領導也是會經常看的。
這樣一下子就把紫金市公安局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面,胡自立也是遭受到了巨大壓力的,胡自立久在公安系統工作,現在也算是占地為王了。
在公安局里面一言九鼎,胡自立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一種唯我獨尊的視野,對楊子軒這樣的的副廳級干部是不怎么看得起的,畢竟胡自立作為副省級城市的公安局局長是高配正廳的,無論是級別還是手中掌握的實權都要比楊子軒大上不少。
但是就是這個他看不起的副廳級干部楊子軒,這次竟然給他帶來這么大麻煩 胡自立在辦公室里面來回踱步,猛的把桌面上的《羅浮晚報》撕碎了,丟到了垃圾桶,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音:“楊子軒你還真是有種”
自從公安局的賬目見報之后,胡自立就接到了好幾個電話,都是打來質疑他紫金市公安局的工作作風的。
甚至坊間一些對公安局有積怨的民眾,開始擴大化的指責紫金市公安局不作為,整天胡天酒地的,不務正業,大案沒見破了多少,省城治安還是這么黑勢力還是存在了。
有些民眾都開始紛紛借著這次批評公安局的東風,寫舉報信,檢舉信到省委和省紀委,市紀委投訴紫金市公安局。
一時之間,紫金市公安局似乎成為了眾矢之的。
紫金市委的市委書記辦公室里面,任團看到了羅浮晚報上面的社論之后,憤然而起,猛的一拍桌子:“這到底是誰在搞鬼啊”
秘書有點不敢跟話了,任團的脾氣不好,在整個市委是出了名的,就算是市委里面一般的委辦主任局長們都是十分怕任團的。
任團緩緩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面了一根煙,心里說道,“這個多半是楊子軒的手筆吧也就只有他才有公安局的賬目也就他對紫金市公安局有這么大的怨氣”
“楊子軒啊,楊子軒,我還真是有點小看你了”任團看著窗外的一片景色,緩緩起身“早知道如此,我當初在省委常委會議上面,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把你楊子軒一棍子打死了,不用造成今天這樣大麻煩啊。”
任團雖然想是這么想,但是事情不會倒退,也沒有后悔藥可以吃,楊子軒的問題已經有了定論,他不可能在常委會上面繼續揪著楊子軒不放 現在他需要考慮的是,怎么幫助胡自立擺平這件事,他要收編胡自立,他要讓胡自立心服口服跟他,肯定要幫胡自立解決一兩件棘手的事情才行,不然胡自立這個老油條還是有可能不買他的賬。
與任團相反,薛計連在看到羅浮晚報上面的報道之后,立刻拍案而起,大笑起來了。
這個楊子軒還是有點頭腦的,用輿論來給胡自立施壓,胡自立可以不怕楊子軒,但是他肯定怕輿論,用輿論把紫金市公安局的問題放大,把紫金市公安局的問題暴露在公眾面前,胡自立肯定也要遭受了不少壓力,甚至這可能成為胡自立一次徹底敗北的導火線。
當初薛計連也沒想到這一招,薛計連感嘆一聲,還是年輕人的腦子好使啊。
不過薛計連也注意到了一點,楊子軒能夠在羅浮晚報這樣的報紙上面迅速發表社論,很明顯在宣傳系統也有一定能量。
畢竟羅浮晚報雖然不是什么嚴肅黨報,嚴肅大報,但是也是發行量很大的報刊,在省內影響力不不是每個人都能在上面發表文章的,沒在宣傳系統有一定人脈,楊子軒這篇社論根本不可能通過。
看來這個楊子軒小輩還真是不能看做小輩了,薛計連在游陽的時候,曾經提拔個一個年輕親信——盧福才。
現在還在游陽這個除了紫金之外的第二大經濟大市擔任重要職務,可以說也是和楊子軒同一批的干部,也是大名系的后起之秀。
現在看來這個楊子軒可是他薛計連這個徒弟——盧福才的有力競爭者啊 不過,薛計連現在要考慮的不是這個,現在他要考慮的是如何配合楊子軒的動作。
現在楊子軒已經在輿論上面把紫金市公安局推到了風口浪尖了,他薛計連要做的就是加一把火,讓本來已經焦頭爛額的胡自立,更加絕望,更加無暇自顧 想到這里,薛計連撥通了一直和胡自立不對路的政法委書記朱英石的電話:“英石同志嘛?我是薛計連啊,對了,你看了今晚的羅浮晚報了嗎?我看了,覺得要對你們政法系統進行一次大整頓啊,問題很嚴重啊…”
紫金市委小會議室里面,此時也是低聲議論紛紛,會議還沒開始,懸掛在會議中心的黨旗顯得鮮yàn而明麗。
任團有些郁悶有些無奈得坐在了會議桌的中央,今天的常委會不是他提請開的,而是薛計連提請開的,目的就是討論紫金市公安局的問題。
現在任團和薛計連這兩個黨政一把手其實也是在磨合當中,任團也不想和薛計連太頻繁的沖突,雖然市委書記和市長不對路是很常見的,也是平衡需要的,但是如果兩人之間的矛盾太大,甚至大到影響了日常的施政工作和經濟工作,恐怕中央也會不滿,出手調整兩人職務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當薛計連強烈要求召開常委會的時候,任團也不得不認真考慮一下,最后決定還是同意召開,不然薛計連去省里面或者到中央去打小報告,恐怕他任團也不好過。
“我首先聲明一點,今天的常委會是計連同志強烈要求召開的,目的就是討論一下羅浮晚報上面提到了的我們紫金市公安局的賬目問題,這個賬目問題其實就是公款吃喝浪費問題”任團首先開門見山,一句話出口,就把薛計連給推了出來。
薛計連眼皮一跳,這個任團還真是厲害,這句話意思就是說——今天是薛計連要揪著公安局的辮子不放的,不是我任團揪著公安局的辮子不放。
很明顯,胡自立會后肯定會得知是薛計連要揪著他不放,肯定也會恨死薛計連,薛計連恐怕再也無法收編胡自立這個公安局的山大王了。
不過事情一定到了這一步,薛計連也沒什么后退的路可以走了,胡自立恨上他是必然的,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努力把胡自立往死里面整,整到胡自立沒有還手之地,不然胡自立只要抽出空隙來,肯定要和他這個市長對著干了。
“公安局的問題很嚴重啊”薛計連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見山批評起公安局了。
“前幾天省委檢查組到了我們紫金市公安局去檢查工作,查了一下公安局的賬本,發現公安局的公款吃喝浪費十分嚴重,我們市政fǔ每年撥給公安局的預算并不算少,但是公安局經常都有財政缺口,警員們得工資普遍不高,公安局自己也有額外的創收路徑,但是這些創收從來不上繳市財政,也是自個兒 “這是一個很不好的形象現在我們紫金市的公安局已經被某些同志搞得像是一個自己的獨立王國一般”
“我倒是想問一句,這個公安局到底要不要我們市委的領導?要不要我們市政fǔ的領導?”薛計連的食指在桌面上狠狠的敲著。
任團皺了皺眉頭,他現在可是要拉攏胡自立,可要幫胡自立說話了:“市長的批評有點嚴重了不可否認我們公安局確實在生活作風和財務管理上面有問題,但是我們要體諒下面的難處嘛”
“公安局的工作重心是在破案和搞好社會治安,不是在于搞財務管理這幾年來我們公安局屢破刑事大案,我們紫金市的治安環境也是日益好轉在這點上面,我們的公安局是功不可沒啊”任團不虧是市委書記,三言兩語就把薛計連的話頭給引開了。
“我們看問題,看同志,要看主流,不能片面看待問題啊”任團微微一笑。
薛計連微微一笑,這個任團果然如同楊子軒預料中的那樣,會為胡自立開脫,他等的就是任團為胡自立開脫了。
魚兒上鉤了 薛計連朝朱英石使了個眼色。
朱英石心領神會,起身說道:“任書記對我們公安局批評很高啊不過我還是要承認,我們公安局確實存在很大的隱患”
看著朱英石,任團臉色微變,再看看旁邊微笑的薛計連,他開始后背脊梁發涼了,這可是一個一環扣一環的圈套啊。
“公安局的某些同志,在公安局大搞一言堂,大搞山頭主義公安局似乎成為他的私人保鏢和政治打手這是非常不好的現象”
第打一個翻身仗朱英石的聲音讓在場的常委都有些震驚了 這個朱英石是不是腦袋昏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可是政法委書記啊,公安局可是他主管的,他批評公安局,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大部分常委都有些疑惑的看著言辭激烈的朱英石,只有少部分常委察覺到了朱英石的真正意圖,包括任團。
“我們的公安局公款吃喝浪費這些問題,都是在于公安局有著一批不作為,而且大搞山頭主義的領導干部啊這些都是有歷史原因的啊”
“這幾天我也聽到民間對我們的公安局議論紛紛,我也收到了不少投訴檢舉信給了市紀委那邊的去。這幾天我都在反思我們政法系統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怎么會導致這么大的民怨啊”
朱英石還是在言辭越加的嚴厲,任團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薛計連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看著任團吃癟的模樣,心里有點想要發笑,想讓任團這個市委書記吃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我是政法系統的領頭人,公安局出了問題,我也有責任”
“在這里,我要向市委做一個深刻的檢討是我沒帶好政法系統的隊伍”朱英石聲音由激烈慢慢變得沉重而有力了。
此言一出,整個常委都開始嘩然了 這一刻,很多常委都知道了朱英石的意圖了——這個朱英石是想要以退為進啊先做自我批評,這樣一來,任團即便是想保護胡自立也不可能了。
連朱英石這個政法委書記都做了檢討,那么胡自立肯定也要受到處罰,而且不能是太輕的處罰,否則任團他這個市委書記將要給常委們留下不公的形象,公信力也要大跌啊 任團此刻算是明白了薛計連的圈套,看著薛計連的笑容,他忽然發覺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小看薛計連這個市長了。
直到現在,任團還以為這一切都是薛計連一手策劃的,他不知道這一切實際上都出自他在省委常委會議上面批評過的那個不顯眼的廳官——楊子軒的手筆。
這場圈套從頭到尾,都是楊子軒一個人謀劃的。
任團忍住心頭的怒意,緩緩說道:“既然英石同志也做了自我批評了,看來公安局的問題還真是不我們的同志要引以為鑒啊胡自立同志作為公安局的班長,沒有起到帶頭作用,把公安局的班子帶壞了,也要接受批評啊”
“這樣吧,我們市委對胡自立同志進行一下黨內警告的處分吧”任團艱難說道。
薛計連笑了笑,自從他上任市長之后,還是第一次如此的酣暢淋漓的打了個翻身仗呢,還是第一次看到任團這個強勢的市委書記吃癟呢。
這下子四周的常委們看向薛計連的眼神也變了,自從任團上任之后一年來,任團都能牢牢控制著這個常委會的節奏,雖然很多常委并不和任團一條心,更有不少常委對任團的話也是陽奉陰違的。
但是薛計連這次徹底的打亂了任團控制常委會的節奏步伐了,讓這幫子常委對薛計連也算是刮目相看了。
“我覺得僅僅警告一下太輕松了,公安局的班子也要調整一下啊,要讓更多能干事想干事的領導干部上位,讓那些尸位素餐的干部下馬”朱英石乘機說道。
任團看了看四周的常委,最后也只能無奈得同意的朱英石這個提議了,今天他可是準備不足啊,太輕視大意了,給薛計連和朱英石這樣搞突然襲擊了。
“合作愉快啊”
朱英石在電話里面爽朗大笑,市委常委會議同意調整公安局的領導班子,最大的贏家肯定就是朱英石了,薛計連其實贏利不大,但是他成功在常委會上面掃了任團的面子,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掃之前的頹勢,這比什么都重要。
“老朱啊,你這次可是大收獲啊,我看胡自立這次要遭殃了”薛計連笑著說道。
“說來我還要感謝老哥你的,沒有你的設計這個圈套,恐怕我也無法有所收獲啊,我還是要繼續做我的光棍司令啊。”朱英石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
“你要感謝的不是我啊。這個圈套從頭到尾就不是我的謀劃啊。”薛計連也對朱英石交底了。
這次公安局肯定要面臨一次大洗牌了,朱英石是最大的贏家,很可能掌控公安局這個強力機關,至少也能在公安局和胡自立平分秋色了,薛計連也想趁機和朱英石打好關系,這才和朱英石 “這話怎么說?難道這個圈套不是老兄你的手筆?”朱英石這下子驚訝了,他沒想到這背后還另外有謀劃人。
“哈哈,也不怕跟你老兄說,這真不是我的手筆前幾天帶隊去公安局檢查工作的那個年輕人——楊子軒”薛計連笑著說道。
前段時間,楊子軒被省委批評,朱英石也有所耳聞,微微一怔,隨即笑道:“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不知道任團書記如果知道自己是被一個副廳級小后輩算計了,可有什么想法啊請市長您代我謝謝這個小同志了”
在知道胡自立被紫金市市委準備進行黨內警告處分時候,楊子軒正在女人的光滑肚皮上面,柔嫩的肌膚讓楊子軒有些迷醉了。
來省城之后,楊子軒幾乎都是處于禁玉的日子,讓還在情玉勃發年齡的楊子軒有些難以忍受了。
很久沒有觸碰這具了,肌膚柔滑得就像是綢緞般的,楊子軒的手指在上面輕輕的觸摸,胯下的女子立偶爾發出的絲絲的呻吟聲音,更是令楊子軒有點忍不住了。
“才多長時間啊,就像是一頭牛一樣,就知道蠻干”張碧筱臉上堆滿了事后的暈紅和慵懶。
“冤枉啊,我哪里蠻干了?我可是十分有技巧的干活啊,一般的牛可是不懂得這么多花樣啊。”楊子軒壞壞笑道。
張碧筱沒好氣的白了楊子軒一眼,剛才幾場大戰,讓她累得連話都不想說了。
嫵媚的模樣,讓楊子軒再次忍不住了。
“來讓我繼續探探你的深淺…”
看著莊家最后的陷落!
這樣的話,還真是讓楊子軒倒抽一口涼氣!
楊子軒現在也是一個副廳級干部,在羅浮省的高級干部眼中,也只是不入流排不上號的角色,對于莊家盤根錯折的勢力和關系,楊子軒還是有著比較清楚的認識,所以目前為止,他不會不自量力的和莊家發生不可逆轉和調和的沖突!
楊子軒之所以要把許志剛往死里搞,往死里整,其實也是為了立威,也是為了在省紀委里面立足。#說必去##
他現在是新晉省紀委常委,如果沒有辦過一件拿得出手的大案子,恐怕他也會被很多省紀委領導質疑他在紀檢系統方面的業務能力不過硬!
因此,楊子軒才絞盡腦汁也要把許志剛這個國土廳的小諸葛給拿下,不然他在省紀委很難站穩腳跟,許志剛是楊子軒進入省紀委后辦的第一個大案子,如果這個大案子都出師不利,恐怕到時候什么阿貓阿狗也會跑他頭上撒 “王重樓口阿,那是你和莊家的恩怨,你們幾代的恩恩怨怨,我就不摻和進去了,這次我們只是互相合作!”楊子軒看著黑暗中喝著紅酒的男子,緩緩說道。
目前為止,楊子軒并不想莊家起什么大沖突,所以楊子軒必須和王重樓說清楚,免的到時候王重樓還要和他糾纏不清。
王重樓微微一笑,并沒有惱怒,楊子軒說這樣的話也是在他預料之中。
“楊廳,你放心,我們這次是聯手搞到許志剛,我寫了舉報信,你辦案,我們各自做好自己的分工,絕對不會把你牽涉到我和莊家的恩恩怨怨之中。這點我可以用人格向你保證!”王重樓端著紅酒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笑著說道。
“為我們這次合作干上一杯?”王重樓用另外一個高腳杯給倒滿了紅酒,遞到了楊子軒面前。
看著酒杯中晃晃的紅酒,楊子軒并沒有接過來,平靜說道:“喝酒就不必了,你的人格保證,我也不敢相信!誰會相信一個充滿仇恨的人的人格呢?”
“我還是那句老話,我們的合作也是僅僅限于共同對付許志剛這個莊家的厲害爪牙!如果你想拉上我和莊家的三代領軍人物比如莊路路之類的,那就我就不奉陪了。#說必去##”楊子軒這句話無疑也是和王重樓劃清界限了。
王重樓笑了笑:“這個我當然明白,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沒指望楊廳你能和我并肩作戰,對付莊家這個羅浮省的政治龐然大物!你是一個政治人物,每一步肯定會計較厲害得失的,對付莊家,對你并沒什么好處,也什么利益,說不定還很可能會葬送你自己的仕途,你肯定不會答應的,我也沒想過你會答應!”
“如果你真要答應的話,我還要懷疑你的動機呢!”王重樓在這一刻總算露出他政治方面成熟的真面目,以前都是以一個商人派頭出現在眾人面前。
楊子軒微微一愣,笑道:“你能這么想就最好了!”
說完就轉身走了,他和王重樓的合作已經告一段落了,不想再和這樣的人糾纏。
“其實你說的也不完全對,我是一個政治人物,這點沒錯,但是我也是有我自己的底線和原則的!我不會忘記我的出身自平民,所以只要是涉及老百姓的事情,我也是站在老百姓的立場上的,我都不會考慮得失的!”
“至于你,還有你和莊家之間的恩恩怨怨,都與我無關了!”楊子軒緩緩走下了樓梯。
…天空上面的火辣辣的太陽,正式宣告它步入了酷夏,雖然是早上十點,但是陽光已經很烈了,在街上行走的行人,都拿著各種東西在頭上面蓋著。
這里是紫金市郊外相對偏僻的一家工商銀行的分理處,一個神色有點可疑的男子,出現在分理處不遠處的轉角處,四處環顧了一周,發現沒人跟蹤,才躡手躡腳的走進了工行分理處,對著營業廳的服務員說了幾句話,從公文包里面拿出來的一疊錢,存進了一個賬戶了,才慢慢走開了,走出了大門,還是四處環顧,發現沒什么可疑人物,才慢慢走開了。
這個男子正是許志剛。
許志剛怕被省紀委的人盯上,才選擇了郊外偏僻的分理處,畢竟這里人比較少,就算省紀委的人要盯梢上他,也沒那么容易。
這里的分理處人比較少,只要是有省紀委的可疑人物,他能夠立刻就發現了。
不過這一過程當中,他還是沒發現什么可疑人物,這點讓許志剛還是比較欣慰的,走出了一段距離,便坐車回到了市區的住處了。
…“楊廳,我們發現許志剛的蹤跡了,果然不出你所料,放許志剛出來之后,他果然露出了馬腳了!”陳西寧興奮的在楊子軒耳邊說著。
楊子軒點了點頭:“他是去了匯款了吧?”
陳西寧捂住嘴巴,滿臉驚訝的臉色,點了點頭:“楊廳,你怎么猜得這么準?”
陳西寧也是剛剛收到跟蹤許志剛的人的反饋回來的最新消息才知道了。
楊子軒神秘的笑了笑:“這個你就別問了,山人自有妙計!哈哈!”
陳西寧當然也猜到這個匯款,很可能是圈套,故意露出空子讓許志剛鉆的,只是陳西寧不知道楊子軒是怎么設計這個圈套的,不過楊子軒既然不打算說,她也是識趣的不問。
“西寧口阿,你要準備一下人手,立刻去許志剛剛剛去過的那個銀行分理處,去把許志剛剛剛存款的兩個賬號的戶主都查一查,看一看都是些什么人,說不定有什么大魚可以釣到呢!”
陳西寧笑著說道:“好的,我立刻就派人手去跟緊!”
說完就搖曳著身子,離開了楊子軒的辦公室。
…下午得時候,陳西寧又興奮的沖進了楊子軒的辦公室。
“怎么了,西寧這么興奮?有什么大的斬獲?”楊子軒端著茶水喝著問道。
陳西寧笑道:“這次斬獲可是大了,您知道今天早上許志剛今天匯款的賬戶都是些什么人嗎?”
楊子軒笑著搖了搖頭。
“今天早上許志剛一共匯了十萬塊錢,兩萬是打到一個女子的賬戶上面,八萬是打在一個陌生男子的賬戶上!”陳西寧激動說道,這段時間她可是被許志剛這個案子折磨得厲害口阿,想到許志剛離開省委招待所的時候,那個讓人狠得牙癢癢的表情,就讓陳西寧氣憤了。
沒想到許志剛剛放出去,就放松了警惕,露出了大馬腳了。
這個意外之喜口阿!
楊子軒之前沒想到許志剛還給一個女人匯款了,看來這個女人也有深挖之處口阿。
“楊廳,這個女子賬戶和身份住址,我都查過了,這個女子就在我們紫金市里面,還是住在了郊外的一套小洋樓里面,不是許志剛的妻子!”陳西寧興奮說道。
楊子軒笑了笑,一拍手掌:“這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口阿!許志剛這叫天作孽還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這樣吧,西寧,你讓省廳的信得過的兩個公安同志,去這個女子的住處查一查,看一下這個女子和許志剛到底是什么關系!”
陳西寧微微一愣:“那另外一個匯了八萬的賬戶的男子哪里,需不需要派人去查一查?”
楊子軒沉默了一會,他知道另外一個賬戶多半就是莊路路的替身或者莊路路自己本身,莊路路為人機靈,牽涉很大,現在不適宜立刻就去查。
“這個你先不要管,你先去查清楚這個女子的問題!另外一個男子哪里,你先放著,我估計牽涉較廣,不適宜立刻就去查,以免打草驚蛇!”楊子軒沉著說道。
陳西寧雖然心里頭有些疑惑,但是楊子軒吩咐了,她也不敢拂逆,現在她是越來越信任楊子軒了,楊子軒的多次神奇表現,讓陳西寧慢慢對這個年輕的頂頭上司開始敬佩起來了。
…許志剛心情有些愉快回到了自家房子,卻見劉天方從旁邊湊了上來。
劉天方今天去見了莊路路,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許志剛的背后竟然杵著這樣一個大靠山,又驚又喜。
“許廳口阿,我今天早上按照您的吩咐,去見了莊廠長了,莊廠長說下午想見一見你,叮囑你幾件事!”劉天方小心的跟在了許志剛身后。
許志剛點了點頭:“好的,我們下午一起去聆聽一下莊少的吩咐。”
…陳西寧去省公安廳借調了兩個干警,一起奔赴了許志剛匯款的那個女子家里。
女子的住處是一處小洋樓,裝潢十分豪華,這個年頭,這種獨棟別墅還是很罕見的,尤其是紫金市這種內陸城市,陳西寧更是堅信這是一條大魚。
由兩個公安廳的干警出面聯系了小區的管理人員,陳西寧很快就到了女子所在的小洋樓里面。
“我們是省紀委和省公安廳的辦案人員,請你配合我們得調查!”陳西寧和兩個公安干警都拿出自己的工作證。
女子也是一臉震驚不知道,怎么紀委就找上 女子雖然長得很漂亮,但是陳西寧和她交談兩三句就知道她沒什么文化,陳西寧很快套出了她和許志剛之間的關系,果然是情人關系!
女子還給許志剛生了一個兒子,陳西寧看著女子懷里面的孩子,果然眉目和許志剛都是有七分神似。#說必去##
陳西寧之前是知道許志剛并沒有兒子的,他現在的妻子并沒有給他生兒子,現在看來這個許志剛要這個子最大的原因,就可能是這個女子給他生了個兒子。
女子并不知道紀委的辦案手段,甚至對于許志剛的官職也不太了解,陳西寧和兩個公安干警稍微用點手段,這個女子就什么都認了。
這套房產帶上裝修,大概是七八十萬,都是許志剛出的錢!就憑這個就能讓許志剛蹲上個十年八年了。
不過陳西寧肯定不僅僅會停留在這個層面上,繼續深挖了更多許志剛貪污的信息,牽扯出更多的資產……此時的許志剛對于這場楊子軒布下的天羅地網還是一無所知呢,和莊家最出色的三代公子哥,在湖邊垂釣著。
莊路路雖然名字有點俗氣,但是人長的一點不俗氣,沒人能夠知道這個帥氣的男子,就是在羅浮省有著巨大影響力的莊家全力培養的三代核心子弟,也沒人知道這個帥氣男子,就是當今羅浮省最受人矚目的國企改制明星,雖然年紀還但是已經擔任省級國有企業的主要負責人了。
按照莊家老爺子給他安排的步驟,如無意外,他將在這兩年正式從國企系統進入黨政系統,正式代表莊家第三代核心子弟,征戰在羅浮省官場!
許志剛也知道這個莊少在莊家說話分量可是十分的重口阿,即便是在莊家至高無上的莊家老爺子,也對這個孫子十分的寵溺,除了那個在軍隊的孫女外,就數這個莊路路最得莊老爺子的疼愛了。
“志剛口阿,這次你可是死里逃生口阿,有什么感想口阿?”莊路路戴著一頂黑色的高高的帽子,沒人能看清楚他的表情,拿著釣竿,安定神閑。
“是我技不如人口阿!是我識人不明口阿!給自己最親信的人給出賣了!給莊少和老爺子添麻煩了!”許志剛忙不迭的說道,絲毫不提及匯款的事情。
莊路路依然是眼皮都沒抬起來:“志剛口阿,你可不要有情緒口阿,可不是我們不想救你口阿。我父親之前也給省紀委施壓了,但是你也應該明白,這些年來省紀委早已經很獨立了,早已經成為了張倫的獨立王國了,即便是我們莊家在省紀委的話語權也并不大口阿!”
許志剛連忙點頭稱是:“對口阿!省紀委確實是這種情況口阿!張倫打個噴嚏,省紀委下面那幫人都要感冒!”
莊路路轉了轉釣竿:“你明白就最好!不過你耍了這招絕食抗議和楊子軒硬碰硬,還是走對棋了!摸準了楊子軒這個小年輕的心理了!”
“楊子軒這種小娃娃,剛來省紀委,肯定是想低調,不想生事的!你絕食抗議可是給他很大的壓力口阿!他頭上這頂烏紗帽也是來之不易口阿,那可是在南湖,在紅水縣,拼命干活才得來了今天的烏紗帽口阿!他不想這么容易就丟了這頂烏紗帽了!”莊路路嘆了口氣說道。
許志剛靈機一動:“莊少似乎對楊子軒這個很了解口阿?”
莊路路嘴邊的弧度微微彎了彎:“他可是我們羅浮省最年輕的副廳級干部,我對他的研究可是不少口阿!這個人不簡單,但是被你搞絕食抗議吃癟了,估計還是要找回場子的!你這段時間還是注意一點吧!”
…陳西寧調查結果十分驚人,楊子軒得到了陳西寧的匯報之后,立刻就趕往了張倫的辦公室,做了一番完整的匯報,等待張倫做批示。
楊子軒這次還是直接繞過了邵平,并沒有直接對邵平匯報,畢竟邵平之前給許志剛求過情,楊子軒還是怕邵平泄露消息,讓許志剛打草驚蛇了。
張倫聽到許志剛至少貪污挪用公款一百多萬以上,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畢竟這年頭一百萬還不是小數目,不像后世那樣上億上千萬的。
“繼續深挖細查!必要的時候,可以對許志剛和相關涉案人員采取措施!”張倫一拍桌面說道。
拿到了張倫這把尚方寶劍之后,楊子軒立刻回到了辦公室開始布置雙規逮捕許志剛的秘密行動。
部署完畢之后,楊子軒走出了省紀委大院,省紀委大院和省委大院也就是一墻之隔而已,楊子軒和省委不少干部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楊子軒剛出了省紀委大院就碰上了同樣下班的羅子強。
“楊廳,這么巧口阿?”羅子強聲音里面有著說不出的諷刺。
楊子軒笑了笑:“秘書長也是剛下班口阿?”
羅子強點了點頭:“楊廳可是難得見你一面口阿!大忙人口阿!”
楊子軒知道羅子強是在拿他上次沒去羅子強辦公室的事情來說事,也不在意他口氣中的諷刺意味:“再忙也不夠秘書長你忙了!你可是省委大管家口阿!”
“甭說什么大管家了,我可不是什么大管家口阿,你們省紀委我就管不到嘛!”羅子強聲音越發的尖銳“對了,我最近聽說你們的前不久隔離審查的許志剛同志,又被你們省紀委放了,是怎么回事了?”
這下子連跟在楊子軒身后的胡凱臉色都變了,這個羅秘書長還真是會來事,還真是會拿捏,竟然公然揭起楊廳的傷疤來了。
羅子強本以為被迫放了許志剛是楊子軒的恥辱之事,本來打算拿來羞辱楊子軒一番的,誰知道楊子軒根本就沒當做是一回事,依然臉不改色:“呵呵,許志剛同志自己搞絕食抗議,我們省紀委可憐他,怕他慘死在我們的省委招待所,所以放他回去了!”
“秘書長你也應該知道的,我們的省委招待所可是接來送往的地方,平時要接待不少貴賓的,要是被許志剛同志這樣的分子污染了我們的省委招待所,可是不吉利口阿!”
“想想就讓人覺得骯臟,惡心!”楊子軒故作嘔吐的說了說。
品書網胡凱在身后聽著,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自己這個領導還真是有意思,不但腦子活絡,而且這張嘴啊,也是十分厲害。##筆趣閣 電話是陳西寧打來的。
“楊廳,我要向你做個最新匯報啊,剛才我們已經接到更深一步的爆料和還有調查結果也是進一步深化,現在又有新的發現了!”陳西寧聲音里面充滿了激動。
“什么新發現!”楊子軒耳朵一動。
“根據最新得秘密調查,許志剛還給他和情人生的小兒子弄了兩棟房子,估計價值都是近百萬的,都掛在他兒子的名下。兩棟的價值估計過兩百多萬,加上之前查出來的,現在許志剛已經確定的貪污數額,已經到達了三百多萬,足以讓他把牢底坐穿了!”陳西寧認真匯報著。
楊子軒點了點頭:“很好,你要繼續深挖細查,一定要把許志剛的問題繼續放大!越大越好!”
楊子軒這句話當然也不是無的放矢了。
許志剛問題越大,也就越容易引起省委高層的震動,只有引起高層震動,楊子軒才能從中漁利!
許志剛無疑是莊家擺在前臺的一個小卒子,小爪牙,楊子軒這次狠狠揪著這個小爪牙,躲在幕后的莊家肯定也有點怕,雖然不至于能夠把莊家這個龐然大物從幕后揪出來,但是莊家肯定也會出一身冷汗虛汗的。
只要莊家怕了,楊子軒就能利用莊家這個心理,能夠得到莊家的一些政治資源!
雖然楊子軒搞到許志剛,一定程度上是為了立威,為了在省紀委立威,但是真正目的卻是想通過許志剛來要挾莊家,以此來撈到一些政治資源。
當然這個政治資源,不僅僅是指楊子軒個人了,楊子軒也明白自己短期內想繼續進步是很難的,肯定要在省紀委蟄伏一段時間,不可能向前段時間那樣快速升遷了。
但是楊子軒不能升遷,不代表他那些老部下不能升遷,楊子軒無論是在紅水縣,還是南湖開發區,都有一批老部下,楊子軒現在也是要構建自己的班底啊,也要想辦法讓這些忠實的老部下,能夠走到不同的崗位去鍛煉啊。
莊家可是羅浮省的政治大家族啊,在不少關鍵位置,都有人在把守著,楊子軒當然也想挖挖墻角了。
陳西寧不明白楊子軒話里頭“越大越好!”的意思,不過陳西寧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政治覺悟比楊子軒這個年輕人比起來要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啊,這也是為甚她兢兢業業的干了將近十年的紀檢工作還是一個副主任,而楊子軒才搞了幾年經濟工作,就跑到她頭上的做她上司的上司的根本原因。
“西寧啊,你去過這兩棟樓檢查了沒?”楊子軒詢問道。
陳西寧搖了搖頭:“還沒呢,正想要向您請示呢!不敢私自行動。”
楊子軒點了點頭:“很好!你立刻從省公安廳抽調專業的干警一起去這兩棟樓去檢查,尤其要檢查樓房的墻壁,還有地板磚里面是不是有暗格和空層!”
“許志剛這個人也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一般都是十分多疑,他肯定也會給自己留了后路和錢財的,我懷疑他很可能還藏有現金在這兩棟房子里面!”楊子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陳西寧點了點頭,心里暗道,楊廳想的就是仔細,她都沒想到許志剛會繼續在地板或者墻壁的暗格里面藏現金。
和陳西寧掛了電話之后,楊子軒立刻又撥通了許志剛的電話。
“許廳啊,這段時間過得怎么樣啊?”楊子軒笑著問道。
雙手搓著麻將,許志剛一聽到是楊子軒的電話,立刻有些緊張起來,雙手也停止了搓麻將,雖然出來了,但是許志剛對于楊子軒個誰的面子都不賣的怪物還是有點怕的。
“多謝楊廳關心啊,我現在是戴罪之人,還要接受組織的調查和談話,這個“許廳”的稱呼,楊廳您就不要叫了,我也受不起啊。”許志剛嘴里面有點苦澀。
楊子軒笑了笑:“瞧你說的,你現在已經經過我們的省紀委的隔離審查階段了嘛,這段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今天張倫書記跟我說了,現在省政府那邊有意見了,說國土廳的工作就幾個副廳長忙不過來,可能還是要請你回去工作啊!”
許志剛微微一愣,他就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楊子軒竟然說這樣一句話,開始許志剛有點不敢置信,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楊子軒的話中提到了“張倫書記”。
難道張倫竟然也打算放自己一馬?
難道莊家出手救自己了?和張倫進行了溝通?
許志剛這么一想,越想越可能,楊子軒這種“強項令”根本不可能向省政府屈服的,唯一可能就是張倫這樣的省委領導兼頂頭上司才可能讓楊子軒屈服!
想到這里,許志剛的心思開始活絡了起來。
“所以說啊,叫你許廳還是沒錯的,這樣吧,明天下午你過來一下,來我們紀委辦公室辦一下手續!”
楊子軒笑著說著,其實話里頭還是打了埋伏,說是辦手續,但是卻是沒有說明辦什么手續。
許志剛當即誤以為是要辦解除隔離審查的手續,當即眉開眼笑:“好的!楊廳,我明天下去一定過去!”
掛了電話,搓著麻將的妻子湊了上來,“老許啊,什么事情?誰的電話?”
許志剛搓了搓手掌,興奮說道:“是楊子軒的電話!讓我明天過去辦解除審查的手續!老子終于重見光明了!”
品書網 品書網許毅苗湊上來低聲問道:“二哥,消息可靠不可靠啊?”
許志剛重新坐在了麻將桌上面笑答:“估計九成是這樣啊,估計是前幾天和莊少釣魚起了效果了!”
“根據楊子軒漏的口風可以聽出來,這次是省紀委的張倫書記發話了,估計是莊道賢秘書長和張倫書記之間進行了溝通!”許志剛嘆了口氣“也就張倫書記能夠壓得楊子軒低頭,不然這個楊子軒還真是不肯低頭的。{吞噬}##筆趣閣必去##
陳西寧小心翼翼問道:“楊廳啊,是要對許志剛采取措施了嗎?”
楊子軒沉默一下,點了點頭:“要盡快采取措施!拖延時間長了,我怕許志剛會發現什么蛛絲馬跡,要是被他潛逃了,那我們就麻煩了,這個責任我們誰也承擔不起啊!”
陳西寧重重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當初是我們迫于壓力把他從省委招待所放了出來的,真要被他潛逃了,我們也要備受責難啊!”
楊子軒嘆了口氣,彈了彈煙灰:“是啊!所以我們要趕緊采取措施,趕緊行動!”
陳西寧前腳走出去,楊子軒便給同為省紀委常委的省檢察院副院長戴光金撥通了電話:“老戴啊,現在有個情況,要和你溝通一下,就是國土廳的許志剛同志的問題很嚴重,現在基本查清了,之前張倫書記也做了批示,讓我們深挖細查,查清楚了立刻采取措施!”
“所以啊,我們打算明天對許志剛同志采取措施,想請你們檢察院派遣幾個人過來…”
…許志剛昨晚可是喝得酩酊大醉啊,和許久沒有親熱的妻子翻云覆雨了一番,爬起來已經中午了時分了。
穿得光鮮,打好領帶之后,許志剛才緩緩出門了。
“記得早點回來啊,我讓天方和毅苗在紫荊酒店擺了酒席了,今晚你回來之后,就在紫荊酒店去接風洗塵。”出門的時候,妻子還是小心的叮嚀一會兒。
許志剛說了一聲好了,就大步流星了省紀委大院。
“哎喲,陳主任,怎么意思啊,要你出來親自接我啊!”許志剛剛踏入省紀委大院,就看了站在了門口的陳西寧。
陳西寧笑道:“沒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我也是有空,就出來看了一下,走吧,楊廳在辦公室里面等著呢。”
許志剛滿臉堆笑的走進了楊子軒辦公室,笑道:“楊廳啊,好幾天不見您,怪想您了!今晚我在紫荊酒店辦了洗塵酒席,楊廳能不能賞光去一趟啊?”
楊子軒哈哈大笑:“許廳啊,許廳,你還真是好興致啊!你看看這疊東西再說吧!”
楊子軒笑著丟給許志剛一疊照片,許志剛拿起來一看,登時臉色大變,全部都是他養的那個小情人的照片,還有他那個兒子的照片,還有他藏在了那兩幢名義上給他兒子準備的房子的現金,都被人拍了照。
腦子里面一片混亂,許志剛臉色由滿臉堆笑到臉色慘白,由臉色慘白到臉色鐵青,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楊廳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你為甚給我看這些照片,我根本不認識照片上的人。”
楊子軒在桌子后面,站了起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有條不紊說道:“還給我裝糊涂?這個女人可是什么都說了!要不要讓公安廳給你和照片里面的小孩做個DNA檢查啊?”
“老許啊,老許,你可真是夠大手筆,藏那么多錢在兩幢樓中,你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就在楊子軒說話的時候,門來進來了四個穿著檢察院制服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
“許志剛,你涉嫌經濟犯罪,瀆職,貪污腐化,已經被我們檢察院批準逮捕!”
說完,四個檢察院高大男子,就把腦子短路的許志剛拖出了楊子軒的辦公室,不少科室頭頭都探出頭來看,這個長期在國土廳號稱小諸葛的男人,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檢察院的人拖走上車。
品書網 ()許志剛在省紀委大院,被檢察院工作人員帶走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了省委大院。##筆趣閣必去##
楊子軒點了點頭,張倫還是考慮得比自己周到。
“我們今天下午開會定下調子,今晚還能睡個好覺!要是拖到明天,恐怕又有其他變數了,恐怕我的電話今晚也會被打爆的!”
張倫邊說著,邊給省紀委辦公廳撥了個電話,讓辦公廳立刻通知所以省紀委常委去小會議室開會。
楊子軒也回到辦公室準備一下,趕往了小會議室了。
省紀委常委會議由張倫親自主持,審議了一下許志剛的調查報告。
“同志們吶,觸目驚心口阿,將近六百萬的直接貪污款口阿,這個許志剛是我們今年揪出來的大貪污分子口阿!”張倫敲了敲桌面,聲音不大,卻是響透了整個會議室。
整個會議室都是開始騷動起來,將近六百萬的數額,確實不是什么小數目,這樣的數目,把牢底坐穿是必然的,說不定還要判個死緩。
之前沒人想到許志剛直接貪污數額如此巨大,這可是直接的真金白銀,不是隱性的貪污款口阿!是要白紙黑字的當做呈堂證供的!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也給我們的新同志——楊子軒一個鍛煉自己的機會,這次許志剛這個大貪污分子的案件,就是他全權負責主導的,楊子軒同志之前是經濟干部,當時也有些同志質疑他搞紀檢工作的能力,經過這個案件,我們也可以看到,楊子軒同志是絕對升任這份工作的!”
張倫的聲音鏗鏘有力,邵平的臉色卻是越發難看。
當初他把許志剛這個案件摁到剛剛上任的楊子軒頭上,就是想給楊子軒一個下馬威的,誰知道這個案件沒但能扳倒楊子軒,還讓楊子軒一飛沖天,在省紀委搞出了一個名頭。
邵平此時覺得自己當初還真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口阿!
早知道如此,自己就接手這個案子了,直接從一開始就把楊子軒架空,讓楊子軒絲毫接觸不到紀檢一室和紀檢二室的人,讓楊子軒直接成為一個賦閑常委多好口阿。
想來還真是后悔口阿!
如果不讓楊子軒接手這個案子,楊子軒就沒法子冠冕堂皇的從紀檢一室抽調人員,沒辦法在陳西寧面前立威了,也沒辦法和潘柏文這個紀檢二室的負責人有著如此深入的接觸了。
想到潘柏文,邵平就是一陣揪心,以前省紀委除了張倫之外,幾乎成為了他的一言堂,沒有誰敢拂逆他的意思,所以他也沒注意拉攏一些科室主任,比如潘柏文這種核心處室的主任,現在潘柏文很明顯已經開始靠向了楊子軒,這讓邵平對于紀檢二室的業務領導似乎也處于真空狀態了。
紀檢二室負責地級市區縣的領導干部的調查,審查和監督,可以說也是至關重要的處室,失去對紀檢二室的實質性領導,讓邵平也是十分痛心,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著該怎么扭轉局面。
…張倫這個一把手發話了,定了調子,下面的省紀委常委們哪里敢有什么其他意見,都是一致通過了對許志剛的處分決定。
楊子軒則注意到了邵平的臉色變化,心里暗笑,邵平這次該是腸子都悔青了吧,沒有這個案子,楊子軒還真是沒那么容易接觸到幾個處室負責人呢。
…夜幕慢慢降臨,天色漸漸昏暗,炎熱了一天的紫金城此時依然的炎熱。
七點時分,正是家家戶戶吃完飯一起看電視的時候,這年頭的娛樂節目沒那么豐富,雖然是省城,除了出去逛逛之外,就是守著家里面那部黑白電視機了。
此時的許志剛妻子,許毅苗,劉天方幾個人卻是一臉悲痛的坐在了電視機前,他們也是剛剛接到了檢察院通知家屬的電話,通報了許志剛被檢察院逮捕的情況,正在紫荊酒店頤指氣使的許志剛妻子當場差點暈倒。
“怎么會這樣口阿,不是說去辦手續嗎!”許毅苗頭皮有些發麻了。
劉天方身體也是發抖,他可是許志剛穿同一條褲子的,許志剛被逮捕了,他不知道許志剛會不會咬他一口口阿。
“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口阿!”劉天方緩緩站起身來“我要給莊廠長打個電話,看他有沒有辦法!”
…莊路路剛剛游完泳回來,就接到了劉天方的點頭,皺了皺眉頭,剛想訓斥劉天方這個滿身銅臭的小商人幾句,劉天方這幾天經常給他來電話已經讓他有點不耐煩了。
還沒等莊路路開口,劉天方就劈頭說了許志剛被捕的情況,莊路路也是吃了一驚。
“莊少,求您救救我們的許廳吧,許廳可是對您忠心耿耿口阿,今天還讓我給你匯款口阿!”劉天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莊路路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了:“我什么時候讓他給我匯款了?他匯款給我干嘛口阿?”
劉天方也是一愣,以為莊路路是不想救許志剛,所以在這里故作糊涂,哭訴:“莊少,您當然不稀罕我們幾個臭錢了,不過我還是求您救救我們的許廳吧…”
莊路路徹底感覺不對勁了,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似乎中了圈套了,直接掛斷了。
“阿飛口阿,你立刻查一下我的賬戶,看有沒有多出的錢!事情很急,你趕緊去查!我似乎中計了!什么?銀行晚上關門,不能查?要等明天?他奶的,我養你有鳥用,這點事情也辦不好!”
這幫飯桶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平時還是挺精明的人,怎么到了關鍵時刻就犯迷糊了呢?
尤其是許志剛這家伙,還號稱是國土廳的小諸葛呢,在他看來就是國土廳的大飯桶!
明知道還在省紀委的調查監控之下,竟然還敢匯款,那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莊路路扯了扯領帶,眉頭緊緊皺著,他不知道省紀委到底有沒調查許志剛匯款這件事,有沒有查到他頭上,雖然莊路路也有脫身之計,但是省紀委要徹查,肯定能夠查到他頭上,對他仕途影響是不言而喻的。
走進客廳里面,電視里面正在播放著晚間新聞,果然有今天省紀委召開省委常委會議的情況,女播音員聲音清脆說道:“省紀委今天下午召開了常委會議,審議原國土廳副廳長許志剛嚴重違法違紀的問題,并且決定立案調查!經查,許志剛嚴重違反黨紀政紀,其中的有些問題已經涉嫌犯罪,根據黨紀有關規定,決定給予許志剛開除黨籍處分,并且按照有關程序開除公職,收繳其違紀所得;將其涉嫌犯罪的問題和線索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據記者了解這次,許志剛貪污數額十分巨大,以數百萬元以計,是我省今年查獲的最大的個人貪污案件…”
莊路路猛的一拍桌子:“媽的,到底是誰在搞鬼口阿!”
莊路路是莊家第三代杰出人物,政治敏感性還是很高的,他注意到了新聞里面對許志剛的定性“貪污數額十分巨大”這幾字,分明說明省紀委是打算把許志剛一棍子打死了、不過莊路路還是注意到了播音員并沒有說明具體是多少百萬,這似乎又留有操作的余地。筆趣閣 奶了,到底是誰玩了這樣一手口阿?
莊路路知道這樣的花樣肯定不會是電視臺玩的,這樣嚴肅的政治新聞,電視臺是不敢自己添油加醋的,肯定還是省紀委那邊人的搞鬼。
莊路路一下子就想到了楊子軒,畢竟許志剛這個案件從頭到尾都是楊子軒在主導調查的,當初想把許志剛一棍子打死的也是楊子軒,那么玩這個花樣很可能也是楊子軒。
那楊子軒的意圖到底是什么呢?
莊路路開始陷入了沉思。
…羅子強是有點頭腦發昏的走出辦公室的,他沒想到昨天才和楊子軒在省委門口斗嘴,當時還拿許志剛的事情諷刺了楊子軒一番,誰知道今天下午,楊子軒就給了他來了一次狠狠的打臉。
畢竟許志剛和莊家的人牽涉很深,莊道賢不知道楊子軒手上是不是還握不利于莊家的線索,心頭也是十分郁悶。
想來也是,他可是省委常委,一個站在全省權力中樞的人物,竟然被一個副廳級的干部逼得要正視他。
不過莊道賢心里沒有氣惱,能夠掌控莊家這么一個政治大家族的人,自然也不是等閑之輩,也不是容易動怒之人。
走在窗前,莊道賢在想著楊子軒接下來可能出招的各種方式。
…出了省委大門,羅子強就碰到楊子軒了,其實應該說楊子軒是在這里故意等他。
“秘書長,這么晚還不回家口阿?”楊子軒笑著說道。
在羅子強看來,此時楊子軒的笑容異常的可惡惡心,他當然知道楊子軒出現在這里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譏諷一下他嘛,無非就是想給他一個大的打臉嘛!
“楊廳不也是還沒回嗎?在等人嗎?”羅子強故意扯開話題。
楊子軒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是口阿,在等你!”
羅子強心頭咯噔一聲,以為楊子軒要開是擠兌他諷刺他了,一種奇恥大辱即將降臨的感覺籠罩了羅子強的整個身子。
“在等我干嘛口阿?”
羅子強聲音有些顫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么竟然內心深處竟然有點怕楊子軒這個人。
楊子軒不過是一個副廳級干部,也不在省委辦公廳,為什么會怕他呢?
是他誰的賬也不賣的倔強個性讓自己后怕?還是因為自己多次和他交鋒都處于下風,讓自己對他產生了一定畏懼?
羅子強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的心理了。
不過羅子強預料的結果沒出現,楊子軒并沒有提許志剛的事情,只是提了一下最近省委檢查組在紫金市的檢查成果,畢竟羅子強是省委督查室的領導,楊子軒和他溝通交流也是很正常。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楊子軒一個字都沒提到許志剛,但是羅子強卻是覺得楊子軒字字句句都是在說著許志剛,用許志剛來諷刺他。
“秘書長你沒事吧?”楊子軒笑著看著許志剛的臉色有點蒼白,叫了一聲。
羅子強回過神來,努力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沒事口阿!”
楊子軒笑了笑:“沒事就好!這段時間天氣變化很大,秘書長,你也要注意保重身體口阿!”
楊子軒這句話可是一語雙關口阿。
…今晚是楊子軒一個人開車,老劉已經被楊子軒派遣去查莊路路的底細了,楊子軒要拿那個許志剛匯款的戶頭做文章,肯定也要對莊路路有所了解了。
車子開出沒多遠,經過匯福大酒店,一部保時捷跑車悄然靠近了楊子軒的富康。
這年頭能夠開得起保時捷的人,都是很有路子的人,可不是一般人有錢就能開得起的楊子軒扭頭一看,保時捷的主人,露齒一笑,不是戴桔梗卻是誰呢?
“你怎么來了?”楊子軒疑惑問道。
“把車停了吧,我們進去聊聊,我這次找你可是有要緊的事口阿。”戴桔梗朝旁邊的匯福酒店努了努嘴。
“什么要緊的事口阿?你不會還真是看上我這個鄉巴佬了吧?我首先聲明口阿,我雖然人丑人窮,但是還是自尊的!”楊子軒板著臉一本正經說著“我和你之間相差太遠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想結婚之后,每次上街,都被一群在背后罵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口阿!”
戴桔梗撲哧一笑,嫣然如花:“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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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o1章,毆打“最近那幾家國有商場有沒有搞什么小動作?”楊子軒負著雙手,從擁擠的人群中走了出來 徐明緊緊跟在楊子軒后面:“不知道為什么收斂了許多,但是還是會搞些小動作,比如故意詆毀我們空晨!”
楊子軒當然知道是因為上次國有商場的頭頭們暗中謀劃撞死楊子軒和蘇晨沒成功,也知道空晨有些來頭了,才收斂了許多。
“這個夏季紫金空調的六成銷量都在我們江海和洪山兩家門店,四大國有商場平攤的份額加起來還不及我們,我估計這些國有商場的頭頭肯定會惱羞成怒的來繼續找茬的。”楊子軒平淡說道“任誰嘴里的肉被別人摳走都是非常不爽的事情,這些國有商場的頭頭們肯定會想辦法把場子找回來了。”
“國有商場也如同國企那樣,體制日益僵化,任團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對市內的市屬國企進行大刀闊斧的改制,這些國有商場如果不盡快扭轉虧損或者薄利的局面,都擺脫不了被撤銷的局面。”楊子軒淡淡說道“所以這段時間,他們肯定要想盡辦法來獲取最大利益,一旦改制,許多人的利益都要被觸動,這是那些既得利益者肯定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那我們該怎么辦呢?豈不是要承受幾大國有商場的猛火攻擊?”徐明有些駭然,他還記得當初四大國營商場聯手找來工商執法大隊的人對陽晨連鎖的旗艦店進行封鎖和查禁,那段時間旗艦店的生意一落千丈,連累到紫金市幾家連鎖分店的尋呼機銷量都大跌!
徐明對這段記憶可是十分深刻啊!
“這個不用擔心了,利用好了,反而又是一場好的宣傳方向。”楊子軒笑道“你可以找幾份在省內有影響力的報紙,不一定需要很顯眼的位置,找個記者,寫一篇關于民營商場和國有商場之間斗爭,一定要把民營商場刻畫成弱勢群體,強調突出國營商場對我們民營商場的排擠和敵對。”
徐明微微一怔,隨即大笑:“書記,您這個計謀可是妙不可言啊!只要一篇這樣的文章一出,恐怕民眾的輿論矛頭立刻就要對準那些國營商場了,又是給我們做一個正面的啊!”
“這是一方面,有著輿論壓力,那些國營商場也不敢出昏招繼續讓工商執法大隊來查禁我們,否則他們立刻成為眾矢之的!”楊子軒笑了笑。
“你這段時間暫時負責市場宣傳和售后服務這一塊吧,現在陽晨控股,空晨家電,陽晨電子的財務結構都很混亂,空晨家電還好,只有兩家門店財務不會太混亂,但是陽晨電子在全省范圍都有分店和尋呼機業務,現在甚至已經擴展到省外了,財務十分混亂,曹美是搞不過來,必須有一個專業型的人士來抓財務管理這一塊,財務清晰了,我們才能對癥下藥,控制成本。”
九十年代是大營銷時代,出現了不少銷售企業依靠市場宣傳,銷售額迅飆升到恐怖的十幾億,但是由于財務管理十分混亂,盲目宣傳,沒有有效的控制成本,最終都是曇花一現。九十年代的不少著名企業到了新世紀之后都銷聲匿跡,或者虧損,或者倒閉,或者被同行徹底越,都是因為管理上面的混亂,導致了利潤率太低了!
有這么多前車之鑒,楊子軒當然不會讓陽晨走上這條不歸路了,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陳幼竹拉攏到陽晨來了,陳幼竹的團隊合作管理能力很強,能夠迅在陽晨內部拉起一支高效的財務管理團隊!
從市委大院出來之后,梅頌迅回到局里面召集了四五個干警,前往安舟交家電的大賣場——日升大廈一樓!
“你是什么人?”門口的保安隊長見到梅頌帶著四個民警氣沖沖的走進大賣場,有些猶豫,不過還是攔著了,這年頭的保安沒后世那么弱勢,這年頭不少保安都是從部隊軍人轉業之后到地方的,看到一般的民警還真是沒什么害怕的。
“我們是公安局治安大隊的,找你們的易煥華老板!”梅頌后面的民警上前一步遞出自己的工作證。
“對不起,我們老板這兩天都不在!”保安隊長點頭哈腰的說道。
“他去哪里了?”梅頌皺了皺眉頭,冷聲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保安隊長說話有些底氣不足。
“哼?”梅頌眉頭緊鎖,鼻孔哼出一聲,顯得甚是威嚴霸氣,在公安局局長這個強力部門的一把手位置時間久了,梅頌的官威看起來比起一般的官員都要重傷不少。
保安隊長看出梅頌是領頭人,甚至可能是公安局的權重干部,當即說了出來:“我們的老板在前兩天被省紀委駐扎在安舟的調查組帶走了,走之前讓我們絕對不能泄密,不然引的后果和責任,由我們自己承擔…”
梅頌眼皮一跳,心里一驚:“什么?易煥華是交家電的老板,關它省紀委什么事啊?”
保安隊長不敢正視梅頌的眼睛:“據說是涉及到一件偷稅漏稅的案件,需要找我們老板了解一下情況,但是我們老板兩天都沒有回來,我們心里也是很焦急,但是不知道找誰求救…”
梅頌拂了拂衣袖,冷哼一聲,轉身上了警車:“立刻去省紀委調查組所在的賓館!”
“局長,我們去那里干嘛啊?”一個小干警從車座后面探了探頭 “還能干嘛啊?去要人啊!省紀委憑什么調查易煥華?師出無名嘛!”梅頌有點氣急敗壞。
旁邊一個剛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小民警弱弱說了兩句:“易煥華是黨員啊,省紀委還是可以查他的嘛,而且聽說是找他了解情況,又不是調查…”
“我草,你叫什么名字啊?還敢反駁我?”梅頌有些失態的揪著那個小民警的衣領,看著這個小民警倔強的眼神,許久才緩緩放開“領導說話!別亂插嘴!說話多用下腦子!”
放開小民警的衣領,梅頌撥通了唐大明的電話,把易煥華被省紀委帶走的情況通報了一次。
唐大明臉色陰沉說道:“難怪這段時間都沒見到易煥華那個孬種!老梅,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啊,真要被省紀委掌握了易煥華,恐怕你我都要受拖累啊,易煥華可是個軟腳蝦啊,不能指望他能夠在省紀委的那些審人手段面前能夠堅持多久啊,能夠的話,還是盡快把他撈出來!”
梅頌嘆了口氣:“這個我也清楚,不用你來教我,我會盡力的!”
掛了電話之后,梅頌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冷冷道:“開快點!”
從江海路回來之后,楊子軒便讓劉可克去把梁君汝和王小花接了出來,一起前往安舟市,王小花出來的時候故意打扮了一番,她不像梁君汝天生的肌膚雪白,所以在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粉底,近處看來倒tǐng可怕的。
王小花有點怕楊子軒,所以用手肘戳了戳梁君汝,讓梁君汝先開口打破車內的沉默。
“楊廳啊,你平時有些什么愛好啊?”梁君汝識趣的對楊子軒嫣然一笑,net鮮嫩,讓楊子軒失神了一下。
“你怎么突然問起了這個來啊?”楊子軒笑道“足球,音樂,這些都有比較熟悉呢…”
王小花在旁邊暗暗記下了,車子還沒到安舟,就接到了潘柏文的電話了,電話里面潘柏文的聲音急促:“楊廳,情況有點不妙啊,那個一直不怎么露臉的公安局局長梅頌出現在我們賓館前面大鬧,讓我們立刻放了易煥華了,易煥華好像也聽到外面的叫聲了,想要出去了…”
楊子軒冷哼一聲:“難不成梅頌敢沖撞我們省紀委的駐扎賓館?”
“你不用怕,先頂著,我們立刻就到,盡量不要生身體沖突,至于易煥華,你把他的案宗復印件丟一份給他,他如果還敢繼續有異動的話,就威脅立刻對他采取措施!他那些故意陷害國家工作人員的罪行,足以讓他判好幾年了。”楊子軒冷冷說道。
潘柏文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跡,點頭說好,掛了電話,迅出去賓館門口維護秩序了。
“老劉,開快點!安舟出現了點情況!”楊子軒扭頭頂著梁君汝和王小花“安舟市公安局的局長帶著幾個民警在我們調查組下榻的賓館門口鬧事,你們兩個等一會要是見到生了身體沖突要立刻上前果斷采取措施!”
炎熱的盛夏下午,紫金迎來了一場及時雨,淋濕了整座城市,紫金市的規劃比較凌亂,這點是十分令人詬病的,羅澤明的心情比較沉重,車子緩緩駛入了省交通廳大樓。
兩年之間,他已經走馬觀花的從省政fǔ副秘書長到南湖市長,再到今天的省交通廳廳長,心態也變了很多。
不過有一點,他是不會忘記的,他是被踢出南湖市的,如果不是黃文清強勢保住,恐怕他也坐不到今天的省交通廳廳長的位置。
隨著省內高公路和各地市都在大搞修橋鋪路的工程,省交通廳廳長這個位置也日益變得炙手可熱,論起實權并不比南湖市長的位置差不多少,甚至還要好一些,畢竟南湖市長還是二把手,很多事情都要受到市委書記石峰信的制約,但是交通廳廳長兼任黨組書記可是名副其實的一把手。
但是羅澤明這段時間過得并不開心,甚至有點悶悶不樂!
他自己也知道悶悶不樂的癥結所在!
在擔任南湖市長之前,他是省政fǔ為黃文清服務的副秘書長,深得黃文清賞識,可以說了前途無量,但是最后卻是被踢出南湖市,雖然也做了交通廳廳長,但是前途已經完全不同了。
而把他踢出南湖市的關鍵人物,就是楊子軒!
這個讓羅澤明深夜驚醒想起來都是咬牙切齒的年輕人!
“廳長,您看看這份文件…”
秘書的提醒,讓羅澤明從回憶中醒了過來,從南湖到交通廳之后,羅澤明也沒帶上原來的秘書,直接讓秘書在南湖自生自滅了,羅澤明想到了交通廳之后就從頭開始,所以沒帶上他,免得勾起在南湖的痛苦記憶。
羅澤明接過文件瞄了瞄,是省財政廳下達給交通廳財務處的關于肅清在海南投資房地產的資金的文件。
“現在海南可是熱土啊,省里面怎么下達這樣的通知啊?”羅澤明拿起手中的文件問了一下旁邊秘書。
“而且這么大的事情,怎么是省財政廳下達通知,而不是省政fǔ辦公廳下達通知呢?”羅澤明疑huo問道“我們的財務處到底有多少錢投資在海南?”
“兩三百萬應該有的!”秘書小聲說道。
羅澤明皺了皺眉頭:“我記得前不久政fǔ內參上面似乎有一篇關于海南生經濟泡沫的文章,好像是我們省的人寫的是不是?”
秘書點頭哈腰:“我立刻去查一查!”
楊子軒抵達安舟賓館的門口時候,爭吵已經很激烈了,賓館的工作人員和經理都不在,估計早就躲起來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賓館經理知道這雙方的人都不是他能夠得罪的。
梅頌沒見過楊子軒,不過看到楊子軒年輕的臉龐,一下子就猜到了。
這個人才是調查組的靈魂!
梅頌立刻掉轉頭,雙手叉在胸前,佇立著,給旁邊一個民警使了眼色,民警立刻想上去呵斥一番,想用手去抓楊子軒!
楊子軒心里一涼,這個梅頌果然是個難纏人物,一眼認出他來了,一句話都不說就指使民警上來偷襲了,大不了事后給這個民警一個小小處分,但是楊子軒就要遭受這個民警的羞辱了!
就在這一瞬間,一只芊芊細手捻住了這個民警的手腕!
出手的正是梁君汝!
梅頌皺了皺眉頭,沒想到楊子軒帶著得這個嬌嬌女身手這么好,朝旁邊另外兩個民警努努嘴,他們立刻會意,左右上前,圍住了楊子軒和梁君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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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收拾殘局 迷迷糊糊中,楊子軒感覺自己像是在做著一個冗長了夢,只是這個夢有些香yàn。
碰撞中,下身感覺到幾次的舒爽!
像是在波濤洶涌的海浪中,忽上忽下,起起伏伏的,就像船兒在風暴搏擊…
楊子軒是被電話聲音吵醒了,清晨陽光有些刺眼,楊子軒感覺自己眼睛有些打不開。
電話是胡凱打來的,他早早去到楊子軒家里等候,才知道楊子軒昨晚一夜沒回家,老劉也是十分焦急,現在是關鍵時期,生怕楊子軒遭遇什么不測。
胡凱則是以為楊子軒是因為被省政fǔ辦批評的事兒,在外面買醉,急忙詢問楊子軒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楊子軒對昨晚的事情也是十分的疑惑,唐悠悠遞給他的那杯紅酒明顯有問題,喝了之后就渾渾噩噩的,失去了清醒的意識,只是感覺到下身一陣舒爽。
“我沒事兒,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早上你給我向單位請個假,我下午再去…”楊子軒敷衍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睜開眼,楊子軒就看到了披散著頭發睡眼惺忪的唐悠悠躺在了自己旁邊。
凌亂的頭發,長長睫毛覆蓋下的惺忪睡眼讓她的面容更加的嬌美,雪白嬌嫩,身體上面零零散散的紅痕,也能說明昨晚的戰況激烈!
楊子軒差點沒掉在了床下,沒想到自己堂堂大男人竟然被迷jiān!
這種事情說出去恐怕荒唐得沒人敢相信,但是偏偏發生在自己身上,潔白的床單上面殘留著不少血跡,楊子軒也不是什么初哥,當然也知道這些是少女的第一滴血!
唐悠悠的身體蜷縮著,身子也軟癱開來,下體下面一片水跡,楊子軒總算明白了昨晚那些十分暢快的感覺來源了。
不過楊子軒終究還是見慣了大風大浪了,不至于嚇得驚慌失措,事情發生了,他總要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楊子軒不相信唐悠悠這個青chūn少女和自己之間會有什么一見鐘情,也很難理解唐悠悠的做法。
坐在床頭,凌亂的披著一件衣服,楊子軒點燃一根煙緩緩抽著,雖然不認同唐悠悠做法,昨晚也迷迷糊糊的,但是少女的青澀味道,昨晚他算是體味到了,不知道迷糊之下把唐悠悠蹂躪成什么樣子,看著她嬌嫩上面布滿了零零碎碎的傷痕,就知道昨晚的戰況激烈…
溫熱的身子顫抖一下,一睜開眼,就看到楊子軒盤坐在床頭吸著煙頭的模樣,陽光從窗簾透射進來,楊子軒身上有著頹廢的憂傷,不像是平時那個習慣于背后陰人和發號司令的高級干部…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什么?”楊子軒瞥了一眼醒過來的唐悠悠,撐起來身子,rǔ峰tǐng立,光滑圓潤的肩膀,胸前一片膩白,能看到兩腿間的私處,大腿渾圓,在縷縷光線的投射之下,白晃晃的刺眼…
楊子軒感覺自己的下面有了些反應,這里不是自己久呆的地方,隨手拿過自己的昨晚的衣服,套了上去。
唐悠悠臉色燙熱的厲害,不敢看楊子軒的眼,扯過已經弄臟的床單稍微蓋住自己露ǒ露的身子,沒有說話…
“我出去買早餐了,你洗個澡,換過衣服吧!”楊子軒穿好衣服之后,捻滅了煙頭,扭頭問道。
楊子軒知道此時正是唐悠悠心里防線最脆弱的時候,也不打算立刻就追問她為什么迷jiān自己的原因…
想到自己終日獵鷹,竟然被鷹啄瞎眼睛,楊子軒苦笑不已,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自己能夠和唐大明莊道賢這種老狐貍斗,沒想到竟然栽在唐悠悠一個小女生手里。
酒店里面就有早餐供應,楊子軒點油條豆腐腦,還要上兩杯牛奶和烤面包,帶回207號房的時候,唐悠悠已經梳洗完畢了,藍色綢質的低胸睡裙,吊帶下鎖骨精致,讓楊子軒感覺到一陣致命的yòu惑,發生過關系,對唐悠悠的免疫力還真是不怎么強了,如果楊子軒知道唐悠悠睡裙下面什么都沒穿,恐怕更會一陣手忙腳亂。
唐悠悠臉上紅燙,昨天的衣服都弄臟了,穿不了,只能穿著這件備用的吊帶少女睡裙了…
“隨便買了一點,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吃?”楊子軒把早餐端放在床旁邊的化妝臺上面,搬來了兩張凳子,見到唐悠悠有些猶豫的佇立在床邊,不敢過來,笑了笑“過來先吃早餐吧,我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
話剛出口,楊子軒也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些曖昧,沉默了一下,唐悠悠卻慢慢坐了過來,拿起早餐小口的吃著,慢慢抿著牛奶,氣氛似乎凝固了…
“能告訴我為什么?”楊子軒從來沒想過要傷害這樣一個青chūn活潑樂觀的女孩子,她應該有著自己的人生,還有青chūn飛揚的大學生活。
唐悠悠動作忽然停了下來,手里拿著烤面包,吃了一口,就停在了空氣當中。
“你應該自主選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這樣。”楊子軒盯著唐悠悠有些朦朧的眼睛。
“我想你幫我!”雙腿之間火辣辣的讓唐悠悠心頭升起了一絲恥辱感,讓她意識到這是一場交易,她一廂情愿的交易,無關愛情。
“所以你在酒里面給我下藥?”楊子軒嘴角微微的冷笑,讓唐悠悠看到滿心心慌。
“我也沒有別的辦法,除了我的身體,我也給不了你什么…”唐悠悠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傻孩子!”楊子軒伸出紋路有些粗糙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唐悠悠的秀美的頭發。唐悠悠再也忍不住了,撲到了楊子軒懷里面,痛哭了起來。
“我爸死了之后,我覺得自己的世界似乎全部崩塌了,什么都沒了,什么都沒了,整個安舟市都敵視我們一家人…”唐悠悠痛哭說道。
“你說的那句,讓我幫幫你爸爸是什么意思?要我追究出殺害你爸爸的真兇?現在真兇已經慢慢浮出水面了,你完全沒必要付出這樣的代價…”楊子軒嘆了口氣“這本來就是我們省紀委的義務。”
“這樣的代價是必須的,你不懂!”唐悠悠埋在楊子軒懷里面的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龐,忽然揚了起來“我爸犯過錯!”
什么?
楊子軒臉色微變,沉聲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在我爸爸的遺物才知道的,我爸爸擔任市長的時候,曾經利用職務為他人謀利,犯過原則性的錯,我雖然不是很懂,但是也知道這樣的罪是很要命的,您知道易煥華吧?易煥華曾經找過我爸爸,要我爸爸出面從市銀行貸款,條件是把海州交家電的一部分股份移到我弟弟的名下和我的名下,我爸爸沒答應,但是他卻答應了另外一家盈利很好的運輸公司,為這家運輸公司提供了幫助,這家運輸公司現在有一部分股權在我和我弟弟的名下…”唐悠悠說出了真相 楊子軒之前調查唐立不多,感覺唐立還是個干實事的官員,沒想到內里面還搞有,這個案件可是很復雜了。
“所以,你想出這樣一招,和我做交易,讓我幫助你父親掩蓋他生前的事實?”楊子軒抽著煙,眉頭緊鎖。
“我也沒辦法,我爸爸走得很突然,我不想他死后還要對他進行處罰,他很愛我和弟弟…”唐悠悠看到楊子軒態度平淡,摸不準楊子軒的心思,撲在了桌面痛哭起來了。
“我可以幫助你低調處理,但是你和你弟弟名下的那些對運輸公司的股份,都要說出來,送到省紀委備案,這是必要的程序,我不可能偷偷幫幫唐立抹掉黑點的,我能幫的只能是盡力幫助你低調處理這件事,畢竟唐立也需要入土為安,我們省紀委也不是不講人情的,不會對一個死人做開除黨籍和違規的處分。”
能夠得到這樣一個結果,唐悠悠也覺得應該是楊子軒的能力極限了,也不強求,默默收拾起床單衣物等一些東西。
“我過幾天去安舟,再和你詳細談談吧,你把你爸爸那些有違規嫌疑的文件,都交給我吧!”楊子軒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看著唐悠悠渾圓白皙的長腿,彎腰在收拾有著處子之血的床單,睡裙下面tún部的弧形都勾勒了出來了。
“我還有事兒,先走了,我等會派車過來送你回去安舟吧!”看著唐悠悠曼妙的背影,楊子軒說著,轉身出門了,他知道唐悠悠此時也需要時間靜一靜,他呆在這里只會平添她的心理負擔。
回到省紀委大院,胡凱給他看了今天的報紙,全省財政稅務工作會議舉行,直接以省委的名義下達了命令,繞開了黃文清,估計黃文清此時也被搞得狼狽不堪的跳腳罵娘吧!
周馳坤肯定不遺余力的陳志溫的,這讓黃文清恐怕找不到借口來批評陳志溫搞突然襲擊了,財政會議一開,全省很快就要分出兩派陣營——撤資和反對撤資。
第311章,對公安局長隔離審查 海明威曾經在老人與海里面描述過,海和女人一樣,神秘,刺激,而又危險!
但是顧青楠此刻覺得,神秘,刺激,而又危險,用來形容楊子軒或許更貼切一點。
無論是在官場之內,還是商界之內,楊子軒都顯得卓絕不凡,顧青楠的父親曾經也是體制之內的一員,她當然也知道楊子軒這個二十七歲的副廳級意味著什么,確切的說是二十六歲。
顧青楠不得不佩服楊子軒做市場的靈敏嗅覺,大型的選美賽事和大型運動會的女子項目,確實可以迅速的推廣青蘋果口服液。
女人和孩子的錢,永遠都是最好賺的。
兩人就擴大產能也進行了一番討論,目前青坪制藥主要廠房還是在原來的南湖經濟開發區工業園,今年南湖經開區上半年的利用外資額度驚人,十分迅速,就連不怎么待見石峰信的黃文清,都不得不正視南湖經開區的,這都是楊子軒在南湖經開區市的時候打下的基礎,楊子軒推薦舒萍接替他擔任了南湖經開區黨工委書記,延續他在經開區制定的一些政策和方向。
石峰信現在也算是接上大名系的線的,當然也不想別人到南湖經開區去摘桃子了,如無意外,舒萍這個楊子軒的親信,至少能夠在南湖經開區做滿一屆,撈夠足夠政績,以此為跳板以后的仕途就海闊天空了。
存著同樣心思的還有林若水,紅水縣大力旅游業,藥物種植業,藥博會已經成功的舉行了幾屆,在全國范圍內都形成了一定的影響,林若水也不急著升遷,目前是以大名市副市長身份兼任紅水縣縣委書記,全省最年輕的女性縣委書記,她也要通過紅水縣這塊已經彈力十足的跳板,跳到更高的位置。
“保健品行業終究還是曇花一現的,說白就是利用地毯式的宣傳達到搶占市場的目的,不是長久之計,你本身就是做制藥出身的,對于制藥企業的管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做好市場宣傳的同時,技術積累這一塊也不能放松。”楊子軒緩緩說道“我們做保健品前期主要還是做中低端市場,但是也要加緊針對中高端市場的保健品的開發,中高端保健品才是以后的主流。”
楊子軒還記得新世紀之后,安利紐崔萊和香港李錦記等一些國際食品行業巨頭利用品牌優勢搶占國內中高端保健品市場,掠奪式的瘋狂局面,青坪制藥如果日后想和這些國際巨頭近身肉搏,現在就應該有做中高端市場的意識和加緊市場積累。
當然保健品市場也只是一頭資金奶牛,真正想要把企業做大做強,還是要專注于新藥的技術研發,制藥行業在未來幾十年中都是暴利的行業,藥物的生產成本和人工成本不高,但卻是社會所必需,像糖尿病所必須的胰島素藥物專利技術一直掌握在美國美敦力和羅氏等制藥巨頭手中,每年從全球掠奪大量的財富。
“喔…”顧青楠的漂亮的眸子閃爍不定,潔白的貝齒咬著鮮紅的嘴唇,在思考著楊子軒的話。
不得不承認,相比于狐貍精般的張碧筱,顧青楠少了幾分妖媚多了幾分知性的氣息,畢竟顧青楠也是早年國內一批海歸,就讀的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醫學院可以說是全美排名最前的,大批的諾貝爾生理學獲得者都曾經就讀于霍普金斯或者在霍普金斯任職。
走在了大云山的半山腰,俯視紫金市全城的樣貌,規劃雖然零碎,但是充滿了生機,九十年代就是一個大解放的激情燃燒的年代,楊子軒和顧青楠駐足俯視,卻聽到一些不合時宜的聲音,楊子軒不是什么初哥一聽就知道附近的樹叢里面有男女在打野戰。
顧青楠也是俏臉微紅,咬著下唇,不敢看楊子軒的眼睛,楊子軒心頭忽然起了一絲惡作劇的念頭,朝著發出令人面紅耳赤的男女呻吟的地方砸了一小截木枝椏,換著嚴肅的嗓音:“你們在干什么?”
“光天化日,光著腚子,也不知羞!”
樹叢里面男女聽了一驚,窸窸窣窣的找起衣服來。
楊子軒繼而換了一個輕快的聲音:“楊哥,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新聞題材,我拍幾張照,明天回去在報刊登一登,也給大云山管理辦公室提個醒,讓他們重視一下大云山的人文環境的建設,別讓一些人白天就在大云山上面做一些有礙風化的事情…”
話一說完,楊子軒便拉著顧青楠纖弱的手掌,飛一般的沖下了山麓,樹叢里面男女衣服凌亂的探出頭來,卻哪里還見楊子軒兩人的身影,不禁一陣惶恐。
“你真壞!”顧青楠也忍不住憋紅了臉,笑道,估計那對交歡的男女明天就要把全城的報紙都買個遍了。
“他們既然敢在那里偷情,就應該料到可能會被人撞破的風險了。”楊子軒說著話,眼睛卻是瞄著顧青楠抖動的胸部還有過膝裙下性感豐腴的小腿,tún部有著成熟的圓潤弧線和挺翹,兩人從山上沖下來的時候,楊子軒無意中觸碰了幾次,也算是揩了幾次油,知道她挺翹tún部彈性驚人…
根據群眾寄來的實名和匿名舉報信,潘柏文把梅頌的一些違規證據收集了起來,挑選了其中幾份有分量的舉報信,其中一份舉報信甚至是安舟市公安系統的警察實名舉報的!
舉報信說的取保候審的保證金問題,梅頌擔任公安局局長期間大量私吞取保候審保證金,并且舉例前年的一個案子,當時案子還沒有查清楚,當事人交了一萬塊得保證金后被取保候審,這些錢本來應該給當事人退還的,但是最后一分錢都沒退!
潘柏文知道事關重大,立刻連夜趕回省紀委,把舉報信呈遞楊子軒,楊子軒直接拿著舉報信遞交給張倫,這可是確鑿的證據,而不是像唐立生前手稿的那樣只是間接的證據,張倫和孫清云通氣了一下,同意立刻對梅頌采取措施,進行隔離審查!
第312章,一臉丑態 官場面上經常都是領導一句話,下面就跑斷腿了!
楊子軒此刻也就是這樣一個狀態,孫清云和張倫溝通之后,就說了一句:同意對梅頌采取措施!
但是怎樣去采取措施,在什么場面下采取措施,都是沒有說明,這倒讓楊子軒和潘柏文很是苦惱。
梅頌可是干刑警出身的,多年的老警棍,反偵察意識可是非常強,想要對他采取措施,又要防止他逃脫可是非常不容易啊。
楊子軒便把梁君汝,王小花兩個省廳的女警找來討論,在什么場合下對梅頌采取措施才比較好。
“他晚上總要回家吧,我們就守在他家門口就行了,他總不至于不回家吧?”王小花脫口而出的說道。
楊子軒苦笑一聲:“真要這么簡單就好了,你當梅頌這么多年的刑警白當了?恐怕遠遠看到我們掉頭就走了!而且省紀委辦案也不能如此的高調,他住的小區四周都是普通民眾,我們像一堆流氓圍毆一個國家干部,我們省紀委的威嚴何在?黨紀法規的威嚴何在?”
“可以適當的把他引到一個少人的地方嘛!至少也應該在遠離群眾多的場合!這是內部矛盾,就應該在內部解決!”梁君汝雙手叉在鼓囊囊的胸前,見到楊子軒眼神有些曖昧的盯著她的雙腳,想起了前幾天在安舟市扭傷了腳,被楊子軒輕薄的情景,心跳忽然加速了幾分,不敢看楊子軒的眼睛,穿著可愛涼鞋的腳,往里面縮了縮。
楊子軒心底有些好笑,嘴上卻說道:“我讓老潘查一查梅頌的明天行程安排,看看梅頌將要出入哪些地方,只要鎖定目標,你們立刻配合省紀委對梅頌采取措施!”
六月天,說變就變,剛剛還是太陽曝曬,瞬間便開始傾盤大雨了。
羅澤明心情有些悒郁的走進了辦公室,本以為黃文清以省政fǔ辦公廳的名義對楊子軒進行批評,楊子軒會被擊倒得意志消沉,剛剛讓秘書出去打聽,才知道楊子軒這幾天根本就沒在意省政fǔ辦公廳的那個批評通告,除了寫了一份簡短了三百字的檢討文字呈遞省政fǔ辦公廳之外,就當做什么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三百字的檢討!
羅澤明拳頭握得發疼,要知道他當初被從南湖踢出來可是整整寫了一萬字的檢討文字,呈遞給黃文清,多年沒寫過稿子的羅澤明,當時可是連續趕了幾天晚上,才把檢討給趕出來啊!
想想,羅澤明就胸口發疼!
雖然羅澤明還想繼續在黃文清面前給楊子軒繼續上眼藥,但是過猶不及的道理,羅澤明還是懂的,他和黃文清之間的關系已經出現了裂痕,想要修復一定要慢慢來,不能過于焦急。
黃文清確實很氣憤,把放在桌面上的楊子軒呈遞上來的檢討書揉成一團丟到了垃圾簍里面,雖然只有三百字,但是通篇都是廢話,讓黃文清實在看都不想看一眼,他暫時也無法給楊子軒使絆子,而且他一個堂堂大省長和一個副廳級干部慪氣,說出去也掉價,他的對手應該是周馳坤,陳志溫這種級別的,而不是楊子軒這種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兒!
不過,如果他知道連莊道賢這個省委秘書長都放低腰去和楊子軒商討事情,恐怕他就不會把楊子軒看成一個黃口小兒了。
“看來陳志溫已經旗幟鮮明的表明他的態度,他就是鐵了心要把全部投資在海南的財政資金都撤回來了。”黃文清看著遠處煙雨朦朧下的小湖,喃喃自語。
“他這是逼著全省的干部進行一次站隊,我這次如果不站出來,恐怕會讓很多人在氣勢上面不如他啊,甚至可能有些人會懷疑我怕了他?”
“我會怕他嗎?永遠不會!”
“陳志溫!我要讓你知道誰才是羅浮省政fǔ真正的一把手!羅浮省省長還是姓黃!不是姓陳!”
陰霾的天空很快放晴,富康在通往安舟市的高速上面快速的行駛,高速兩邊都是一望無際的農田平原,沒有山的阻擋,安舟市是全省的地級市當中離紫金市最近的一個市之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大市,在經濟總量上面和大名市相當,人口卻是大名市的兩倍以上。
在車里面被兩個女人左右夾著的滋味,讓楊子軒忘掉了許多煩心的事情,比如林若水來到省城開會卻對他避而不見,比如給唐悠悠一個承諾…
鼻間縈繞著女子的體香,甚至能夠感受到梁君汝溫熱的tún,可能是練武的緣故,梁君汝的身體肌膚彈性十足,倒讓楊子軒好好享受了一番。
從早上起來,梅頌就有著不祥預感,確切的說,這種不祥預感是從楊子軒給他打電話讓他提防唐大明開始的,這段時間,唐大明總是躲著他避開他,經常指揮市委辦神神秘秘的做一些事情,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昨天他在市委辦和唐大明狠狠吵了一架,兩人算是徹底鬧翻,他們當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楊子軒設下的局,只有他們兩個互相殘殺,才能更方便楊子軒切入這個案子,繼而突破!
楊子軒之前也是下過功夫研究過唐大明和梅頌的性格,發現兩個人性格都有著極端的自負和狠心,尤其是這個狠心也可以理解殺伐果斷,對于一切阻擋他前進的和威脅到他利益的人都會不遺余力的清除!
這樣的性格直接導致了兩個人不可能完全共存了,以前是利益的驅使之下,兩人是互利共生,但是現在安舟市封鎖省紀委的防線,自從易煥華被省紀委帶走之后就徹底被摧毀,兩人都忙于自救,一方面要抵抗省紀委的調查,另一方面又要防止對方放冷箭!
梅頌洗了一下冷水臉,妻子郭美媚端過來一杯熱茶,梅頌今年四十前年離了婚,娶這個才二十二歲的小美眉做妻子,當然也只是貪圖她的美貌和床上的功夫技巧而已。
“老梅啊,聽說你和唐書記吵起來了?他是市委書記,你和他爭吵,那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啊,是不是有點過了?”郭美媚適當的提醒一下,她知道丈夫這幾年在安舟橫行霸道慣了,怕丈夫得意忘形,以為自己這個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局長就能夠騎到市委書記的頭上去了。
“fù道人家,你管這么多干嘛?”梅頌穿上警服,模樣威風凜凜的,官威很重,這幾年在安舟頤指氣使慣了。
公安局的一號車緩緩駛入了主干道,本來是開往公安局的,梅頌臨時改變了主意,直接吩咐駛到市委大院,他想好好和唐大明談談了,現在搞內訌對雙方都沒什么好處…
掛著省紀委牌照的車,也跟著緩緩駛入了安舟市委大院,門口的武警見到是省委的車牌倒是不敢攔下來。
省委車牌現在一律都是羅0開頭的,省內只要是體制之內都知道,十分容易辨認,這種牌照的發放都需要經過省公安廳交警總隊總隊長親自批準。
楊子軒是接到潘柏文電話,知道梅頌來了安舟市委,才讓劉可克尾隨過來,梅頌來市委大院,正合楊子軒的心意,在市委大院直接將人帶人,更能給市委辦的普通公務員們更加震撼的視覺效果。
紀委在許多科員干事眼中都是十分神秘可怕的部門,更別說是省紀委這種高大衙門了。
“你們是誰?干什么啊?”市委辦幾個辦事員見到楊子軒氣勢洶洶的帶著一幫子人從門口進來,忍不住都站起來了。
潘柏文立刻亮出工作證,冷冷說道:“省紀檢二室在執行任務,你想妨礙公務嗎?”
四周的科員干部們一聽到省紀委聲音立刻消失了,呆立在當場,不敢正視這幫子人,一些躲在墻角看熱鬧的小干部,此時也是腿腳酸軟,心里暗自揣測這次省紀委到底來抓誰呢?
梅頌正在和唐大明在辦公室里面扯皮,門突然被推開,梅頌和唐大明扭頭一看,就看到楊子軒冰冷冷峻的臉龐!
梅頌腦子一陣轟鳴,手心全是汗跡,這是怎么回事?
楊子軒朝旁邊的潘柏文使了個眼色,潘柏文立刻從公文掏出省委領導的批示,冷冷說道:“梅頌!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一些違規行為,請你跟隨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梅頌突然腿就軟了,雖然他知道省里肯定很多他的舉報信,本還想和唐大明密謀如何打通省紀委的關系的,沒想到這么快就要被隔離審查了!
“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違規了?”梅頌一把甩開了上前抓住他的兩個省紀委工作人員,楊子軒冷冷一笑,朝門外的王小花和梁君汝招了招手,兩人倒是二話不說,如同猛虎撲禽一樣左右抓住了梅頌,梅頌哪里是梁君汝這種專門鍛煉了十幾年的真正武術相比,沒兩下就被梁君汝放倒了!
當啷!
唐大明的臉色驚慌,眼鏡掉在了地上,一臉丑態!
``轉載發表第315章,同意招供 “進來吧!”楊子軒倒想看看這個郭美媚想玩什么花樣。
郭美媚白皙的臉龐上面浮起了一絲暈紅,進入到楊子軒的房間,正想合上房門,卻被楊子軒擋住了:“現在晚上沒什么人,開著門吧!”
楊子軒倒要提防著這個郭美媚關上門脫光了,然后大喊強奸,雖然楊子軒不怕這些,但是傳出去流言蜚語終究不怎么好聽,機關的人最是八卦,每個人都是消息靈通人士,像這種很多幻想空間的事情,還不要給他們要傳翻天了。
郭美媚心里咯噔,知道這個男人不容易對付,哭喪著臉:“楊廳長,我家老梅,怎么就這么糊涂,竟然犯了這么多錯誤,竟然還要勞動您親自來…”
楊子軒有些苦笑不得,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梅頌妻子,不僅僅不為梅頌開解,反而一口咬定梅頌犯錯違規,還不停的奉承著他。
馬屁誰都愛聽,尤其是一個漂亮的少fù三更半夜到你房間,訴說心聲,順帶著猛拍馬屁,相信沒幾個男人會拒絕!
但是楊子軒終究還是覺得十分詭異!
郭美媚說著說著,覺得熱,便脫開了外面的罩衣,露出了里面貼身的小衣,沒有生育過孩子,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各個部位都已經日顯成熟和豐腴了,凹凸的身體曲線和飽滿的胸部格外惹眼,豐滿的rǔ峰tǐng立在薄薄的衣服下,能夠看清楚青色胸罩的形狀和顏色。
下身不過膝蓋的短裙,楊子軒眼神掠過了一眼,心臟猛然一收縮,短裙里面分明什么都沒穿,楊子軒甚至能夠看到一團黑影和絲絲的絨mao。
郭美媚見到楊子軒神情有些僵直,心里一喜,管你多牛叉,還不是得要乖乖爬到老娘身上!
郭美媚有意無意的晃蕩著雙腿,有時晃蕩振幅很大,楊子軒甚至能夠看清楚黑團里面的一抹嫣紅。
楊子軒收攝心神,臉上冰冷說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沒有什么事情,就請回吧,我明早還有事情!”
郭美媚嗲聲嗲氣慢慢靠近楊子軒,吐氣甚至吐到了楊子軒的臉上了:“干嘛要板著臉嗎,人家是女孩子,會害怕的,我一害怕,就腦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楊子軒有點苦笑不得,這樣的誘huo,他不是沒接觸過,官場本身也是一個大染缸,如果不自律的話,各種歪風邪氣都會上身,此刻楊子軒也確實感覺自己身體有了反應,正是情玉兇猛的年齡。
滑膩的大腿已經慢慢嚙合到楊子軒大腿上,楊子軒忽然想起這個是梅頌的妻子,都不知道被蹂躪多少次,想到這里,心里洶洶的玉火,剎那間全部熄滅了,聲音冰冷:“請你自重,你要是這樣,我只能讓保安來請你出去了!”
郭美媚一陣惶恐,一個踉蹌,竟然摔倒在了地上,裙底里赤1uo1uo的風光,完全落入到了楊子軒眼里。
嘆了口氣,楊子軒拿起桌面上的煙,準備給門口的保安打電話,郭美媚卻跑過來一把搶過電話,惶恐說道:“您不要報警,是我不知羞恥,我先走了…”
說完飛奔著沖出了賓館門口,楊子軒走到了隔壁梅頌的房間,點燃一根煙:“你的妻子叫郭美媚是吧?”
梅頌已經身心疲憊了,楊子軒深夜的那一番話對他影響太大了,睡眠質量嚴重下降,見到楊子軒進來,朝楊子軒要了一根煙,點燃狠狠netbsp;“她才來了賓館,來找你,確切的是說,是來找我,想要給我性賄賂,被我趕走了!”楊子軒彈了彈煙灰。
梅頌忽然瘋的站了起來,往桌子狠狠一拳,紅著眼:“這個臭婊子不要臉,老子還沒蹲大牢,她就想要另外爬高樹,想老子為他和以前的婆娘離婚,還真是不值得!”
“像她這種女人除了上下一張嘴,除了找更大的樹,還有別的選擇嗎?她如果不攀上我,恐怕也會被安舟那些大大小小的頭目們當做獵物盯上吧?”楊子軒笑了笑。
梅頌頹然坐在了椅子上面,仰天笑道:“我不得不承認,你水平確實比我高,看得確實比我們透徹,唐大明攤上你這樣一個對手,算他倒霉!”
“鄭樹森已經招供了,供出那塊磚頭是你們公安局逼他自己砸的,想要嫁禍給我們省紀委,讓外界民眾以為我們省紀委想要殺人滅口,來掩飾家丑!”楊子軒笑道。
梅頌低頭揚了揚手:“我可以向你們提供一些唐大明犯罪的證據,但不是現在,明天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楊子軒點了點頭,走出了門口,潘柏文卻小跑了過來。
“老潘啊,梅頌答應明天會招供了,現在時機成熟了,明天你聯系一下馬相如,馬相如應該會給你提供另外一些唐大明犯罪違規的證據!如果他不配合的,他就等著他這個安舟市紀委書記也被拿下吧!”楊子軒叮囑說道。
在陳志溫旗幟鮮明的要求全省財政系統從海南撤資的同時,黃文清也從后臺緩緩走了出來,以省政fǔ辦公廳的名義,向全省下了《加強財政資金保值增值的一些建議》在建議當中,省政fǔ辦公廳明確提出要拓寬財政資金的投資渠道,可以說是明確給陳志溫一個沉重的反擊!
楊子軒早上大清早起netg,就被陳志溫召回省城,一起商量事情,這種和大名系核心人物交流的機會,楊子軒當然不會錯過了。
“子軒啊,撤資是你建議的,現在省政fǔ辦公廳又下這樣一個和撤資針鋒相對的文件,你怎么看?”陳志溫坐在沙上緩緩說道,陳幼竹不在家,根據楊子軒的建議,陳幼竹現在已經是陽晨控股的財務總監,開始組建陽晨控股的財務管理團隊。
陽晨控股作為控股公司,楊子軒還想它日后上市,在風云莫測的投資市場搏殺,當然要從一開始就打好基礎了。
陳幼竹這些天都快忙瘋了。
``轉載發表第318章,常委會的爭端 張倫的言是照本宣科,省委常委會議可不是什么可以縱橫捭闔的演講場所,再放蕩不羈的人來到這樣氣氛肅穆,并且決定一個省份歷史的會議,都會自覺的變得肅穆和沉重,誰也不會胡亂言,一言之錯造成千古之恨的也不是不常見的事情。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安舟市委書記唐大明為了掩飾他涉嫌謀殺安舟市市長唐立的事實,不斷給我們省紀委聯合省委辦公廳工作人員進駐安舟市的人員制造了大量的障礙,企圖阻止我們聯合調查組的調查力度,甚至不惜唆使安舟市公安局局長梅頌和安舟市交家電的易煥華一起腐蝕聯合調查組的鄭樹森同志,讓鄭樹森生活墮落腐化,企圖以此抹黑聯合組得形象,影響省委領導的思維,情節極為惡劣!”
張倫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但是落在神態各異的常委們得眼里,就變得千奇百怪了。
除了周馳坤,孫清云,陳志溫等幾個事先已經知道事情的內容的常委,其他常委都是一臉震驚,包括莊道賢也是一臉震驚。
不過莊道賢也注意到了張倫的匯報里面,并沒有提及省委辦公廳人員王健自殺的問題,似乎是故意回避這個問題,這對于莊道賢來說還算是一個較好的信號,畢竟莊路路在這個問題上面涉案甚深,如果被人捉住不放,對莊道賢來說可是一件十分壞的事情。
“…唐大明同志作為黨的高級干部,竟然參與這樣性質嚴重的刑事案件,我們紀委也感覺到是十分痛心,也給我們敲響一個警鐘,要注意班子的團結性的維護,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唐大明涉嫌殺害唐立同志的主要動機在于兩人的矛盾累積十分之深,甚至經常在市委常委會議上面對罵,這種情況是我們之前并沒有掌握的,也是唐大明同志參與刑事案件的根源!”
“唐大明同志和唐立同志在如何讓安舟這個全省有名的人口大省建設成為經濟達城市上面有著嚴重的意見分歧,這點也導致了兩人的矛盾日益加深,最后造成了這場悲劇!”
張倫的聲音緩緩落下,閉嘴不談了。
“同志們,我當時聽到張倫同志的匯報,我也是吃了一大驚,唐立同志的死亡原因初定為意外車禍死亡,屬于正常死亡的范疇,但是根據省委聯合調查組調查出來的結果,卻是讓我十分的痛心啊,我不知道我們的組織部門在考察任用干部的時候是怎么標準,一個黨的高級干部竟然出現這么大的一個窟窿!”
周馳坤端坐在長桌的中央,聲音凝重,聲音渾厚低沉,楊子軒眼皮一跳,看來周馳坤對組織部門也是意見頗多啊,周馳坤作為省委書記竟然對于組織部門沒有絕對控制力,這樣的情況是周馳坤意想不到的,但是一直找不到理由去收拾組織部門,此刻有了插手的借口和理由,當然也不會放過了。
黃文清眼皮一跳,黃文清曾經擔任過羅浮省的組織部長,唐大明升任市長,唐立出任常務副市長,正是黃文清親自帶隊考察,作為主要的政治對手,周馳坤早已經把黃文清的任職經歷都弄得十分清楚了,這次借題揮無非也是想要起到一個敲山震虎的作用而已。
當然黃文清不會傻到直接去反駁周馳坤的話,倒要看看周馳坤耍什么花樣,只是淡淡說道:“書記啊,不是我想捂蓋子還是什么的,生這樣的事情,這要報道出去,恐怕會驚動中央,我覺得這個案子還是低調處理,畢竟唐大明這個位置有點敏感!”
周馳坤雖然不怎么待見黃文清,但是對于他提的建議還是相當認同的,也是政治成熟的表現。
“省長說得有道理,這件事鬧大了,對我們整個羅浮省委的形象恐怕都要有影響了,因此啊,我覺得我們還是低調處理,暫時不要急著給唐大明同志下定論,先讓他離開現在這個工作崗位!”
周馳坤最后拍板說道。
“我也認同周書記的說法,可以先把唐大明同志調離安舟市市委書記的位置,讓他到省委省政fǔ閑職工作,這樣也便于在安舟市繼續深入調查他的問題!”孫清云附和說道。
只要不涉及到莊道賢的切身利益,他當然也不會胡亂表什么意見了。
在這個問題達成共識之后,周馳坤拋出了另外一個重磅炸彈。
“之前唐大明同志還被提名為我們新副省長的候選人,現在看來我們當時可是識人不明了,有些同志啊,以后也要對自己推薦的同志負責啊,不能如此不負責任的在常委會上面推薦一些個人品質有問題得同志啊!”周馳坤冷冷說道。
黃文清心頭驀然升起一股怒氣,唐大明確實是他先推薦,自從出任省長之后,黃文清對唐大明關注不多,但是前段時間,唐大明忽然找上門來,感謝他當年提拔他做安舟市市長的知遇之恩,黃文清感覺唐大明不錯,而且可以阻擋大名系推薦的副省長人選,所以最后在常委會上面率先推薦了唐大明為關光谷退休后的候選人,以狙擊大名系提出推薦南湖市市委書記石峰信擔任副省長!
黃文清當時確實對唐大明不是了解不多,只是覺得不能讓大名系繼續在副省長人選上面做手腳,一個陳志溫已經讓他縛手縛腳了,再加一個石峰信,足以威脅到了他省長的威嚴了,所以才同意推薦唐大明出任副省長的,而莊道賢和尚賓宜當然也推波助瀾的,如果不是出了這趟子事兒,唐大明的贏面很大,但是現在的贏面是基本不可能的了。
黃文清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的,周馳坤這個含沙射影可是用得非常巧妙了,既可以制約其他常委大規模推薦干部的苗頭,又可以給黃文清來一招沉痛的打擊。
“哎,是我識人不明,在唐大明升任安舟市市長的時候,曾經親自帶隊對唐大明進行過組織考察,本以為他是秉性好的干部,有能力,有眼光,也有理論水平,但是沒想到竟然出了這趟子事兒,真是讓我痛心啊,在這里我給黨委檢討一下!”
第32o章,這個楊子軒還真是大膽 “市長,這可是一次機會啊!”
楊子軒給薛計連點燃一根煙,自己也點燃一根,微瞇著雙眼,看著薛計連有些猶豫的表情。
薛計連自然知道楊子軒話里頭的意思,他現在紫金市幾乎被任團壓得喘不過氣來。
任團和黃文清一樣也是旗幟鮮明的表態閑置財政資金保值增值,拓寬財政資金投資渠道的。
薛計連只有站出來旗幟鮮明的反對繼續投資海南,并且最終海南崩盤,他才可以在紫金市扳回局面,和任團分庭抗禮,在紫金這個占全省gdp四分之一的副省級城市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負。
“你有幾分把握?”薛計連深深看著楊子軒一眼。
從政多年,經歷過動蕩年代的風風雨雨,從一個鄉黨委書記到今日的省會城市的市長,他可是從來沒想過會把自己的政治命運交到一個才27歲出頭的mao頭小子身上。
“九分!”楊子軒沉靜說道,歷史的大方向不會因為他一個人的出現而出現變化,從前世來看,此時經濟調控的ang已經落下了,但是現在還是沒有落下!
薛計連沉默了半響,才緩緩說道:“好吧!我相信你一次!”
省委常委會議召開之后,省紀委正式宣布對梅頌進行立案調查,并且移送司法機關,涉案的易煥華等一些領導干部都紛紛被隔離調查。
省委組織部宣布了省委的決定,唐大明調離安舟市市委書記,擔任省新聞出版局的副局長,明定為正廳級待遇,明眼一看,都知道唐大明算是徹底的廢了,從市委書記這樣一個含金量極高的正廳位置到如今這個含金量較少,并且還是行政副職的位置,唐大明可是說是很明確的被貶值,一些嗅覺靈敏的人,已經嗅到安舟市已經是山雨玉來風滿樓了 緊接著唐大明的秘書被省紀委帶走調查!
“…秘書長啊,我可是沒有坑你啊,這次你們莊家可以說是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了,但是你如果想徹底擺脫這件事的陰影,我覺得你還是推出一個替罪羔羊比較合適,像許志剛事情也牽涉到你們莊家,你們不推出一個替罪羔羊,恐怕事情我們也很難做了。”楊子軒笑了笑。
莊道賢雖然惱怒楊子軒在常委會之前沒有給他通氣,搞得他一點準備也沒有,差點嚇個半死,雖然會議結束之后知道是虛驚一場,但是想想還是忍不住后怕。
不過現在莊道賢可是不敢和楊子軒撕破臉,現在楊子軒還是主導唐大明案子的進程,而且楊子軒作為廉政風暴真正的操刀人,莊道賢還是很有必要和楊子軒保持良好關系的。
“這個我們會商量好的,子軒同志,你就不要操心了,記住我們的約定。”莊道賢并沒有把電話打到楊子軒的座機,而是打到楊子軒的大哥大上。
“甭怪我不提醒您,現在我們委里面有人提議,要對唐大明的妻子也要進行隔離審查!”楊子軒拋出了一個燙手山芋,唐大明的妻子可是莊家的嫡親啊,真要被隔離審查,對莊家的政治影響也不小,很容易讓下面人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認為這是省委對莊家出手的苗頭!
莊道賢皺了皺眉頭,楊子軒既然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就是說事情還是有可以商量的余地,沉聲說道:“說吧,你要什么條件?”
楊子軒平靜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唐立也不是一屁股干凈的主兒,而且生前作為國家干部,也違反了公務人員應該遵守的計劃生育問題,隨著唐大明調查深入,這些肯定也要拿到省委常委會議上面去討論,我只希望秘書長到時候能夠為唐立說句好話——斯人已死,唐立為官十余載,還是對國家和人民做出過一定貢獻的,沒必要繼續追究了。”
莊道賢還以為楊子軒會獅子大開口的,沒想到竟然是一件這么簡單的事兒,笑著說道:“這個沒問題!”
“我爸,不會有事兒吧?”
唐悠悠晃蕩著白皙的雙腳,坐在欄桿上面,一如g青梅可愛的鄰家小女,單純而純凈,只是臉上不加掩飾的擔憂讓她原本就有些清廋的瓜子臉,愈加的清廋,剪裁得體的橘黃色絲質長裙,把已經有了些許規模的胸部凸顯了出來。
楊子軒雙腿交疊著站在了不遠處,靠著桿子,抽著煙:“不會有事的!放心吧!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如果有人在常委會上面提起,會有人幫你爸爸說話的!”
唐悠悠黯淡的眼神里面忽然閃過一絲驚喜,看著眼前這個注定給她烙下深刻傷痕的男人,輕輕嘆息:“謝謝你!”
楊子軒搖了搖頭:“不用謝我,這是你應得的!”
唐悠悠心頭忽然一陣刺痛,楊子軒的臉龐正對著陽光,輪廓分明,但是卻讓她心頭忽然涌起一股心寒,自心底升起來的寒冷!
“我明白的,我以后不會打擾你的生活的,你放心吧!”唐悠悠從欄桿上面跳下來,如同象牙玉一般的臉龐充滿了傷痕,從楊子軒身邊擦身而過…
楊子軒一把摟住她的肩膀:“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什么交代?錢?還是做你的小情人?”唐悠悠突然激動了起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楊子軒緩緩松開唐悠悠,四目對視:“你可以安心去做你喜歡得事情,你爸爸的事情,還有你弟弟的事情,都可以來找我,我一定盡力幫忙…”
唐悠悠倔強的搽干凈眼淚,徑直走了出去,再也沒有回頭…
楊子軒輕輕嘆一口氣,現在的唐悠悠估計也很矛盾吧,或許讓她自己去思考自己的未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唐大明已經調到省新聞出版局擔任副局長了,安舟市市委書記和市長的位置都空缺下來了,安舟離我們紫金很近,而且是全省的人口大市,現在又是動亂之際,估計周馳坤書記也要盡快考慮安舟市的人事安排,估計這幾天就上常委會研究,或者書記碰頭會研究了。”黃文清背靠著椅子,桌面上是一面鮮艷的紅旗bsp;羅澤明眼皮一跳,他當然不會認為黃文清找他來,只是為了說明安舟就要換人這件事,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之前擔任過南湖市長,南湖是我們全省的經濟大市,我現在有個想法,想推薦你到安舟擔任市委書記,你覺得呢?”黃文bsp;羅澤明差點沒有感激涕零,大老板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好,還是念著自己。
“一切聽從您的安排!”羅澤明眼睛有些紅紅的,安舟市可是人口大市啊,市委書記終究是要比他這個交通廳廳長的位置含權量要高上不少,畢竟主宰幾百萬人口的大市,也算是一個封疆大吏了。
“安舟離紫金市很近,紫金市終究還是要產業擴散的,先受益的必然就是這個安舟市,你去到安舟做出一番成績來,也能夠為你以后的成長鋪設一個好的路徑!”黃文清緩緩說道。
雖然交通廳廳長的位置也是一把手,但是真要論出路和仕途前景,是不能和主宰一市的市委書記相比的。
羅澤明如果到了安舟市擔任市委書記,他的仕途必然也是一片光明了。
羅澤明當然知道黃文清之所以繼續扶持他,和他前不久的提醒黃文清提防陳志溫這件事有一定關系,心里也是暗暗慶幸。
“雖然我很想你去,但是畢竟人事最終決定權不在我手里,還是要上常委會研究的,這幾天你就要多多做做工作,做做準備了。”黃文清彈了彈指間的煙灰。
羅澤明正要回應,程思雨就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省長,您看看這兩份報紙!”程思雨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黃文清辦公室,手里拿著今早的羅浮省晨報。
黃文清捻滅煙蒂,接過報紙,看了看,上面刊登了一篇文章,摘錄了楊子軒以省監察廳副廳長的身份警戒當前經濟投資過熱的形象,要配合省委的廉政風暴,對各地級市和各省直機關挪用財政資金進行風險投資的相關責任人,進行調查,對于違規違法的,還要追加黨紀法規的懲罰!
“這個楊子軒還真是大膽!”黃文清一怒而起,把報紙撕扯成為了兩半,眼神浮起了一絲狠色。
羅澤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竟然能夠讓一省之長如此的憤怒,悄悄拿起桌面上的報紙瞄了幾眼,看到了楊子軒的講話,心里暗暗心驚!
楊子軒確實夠大膽的,這明顯就是拿著激mao當令箭啊,竟然用廉政風暴的名義來查全省財政資金挪用問題,這樣很多官員都要倒下啊!
這明顯就是和陳志溫遙相呼應的一套組合拳嘛!
看來楊子軒的快崛起和大名系有著莫大關系啊!
就在這一瞬間,羅澤明腦海已經轉過了幾個念頭了。
第322章,山雨玉來 柴太龍有些矮,而且中年之后福,結果就是看起來又矮又胖,就好像一尊冬瓜,在紀檢一室,一室主任馬鋼并不待見他,先從外表形象來看,這個柴太龍就有點不堪大用了。
直到搭上楊子軒這根線之后,柴太龍才慢慢在省紀委找到自己的位置,接下來楊子軒把他借調到省監察廳,日常工作主要是協助楊子軒處理監察廳的日常工作,在監察廳儼然已經是楊子軒的代言人了!
現在省紀委不少工作人員私底下都尊稱他一聲“龍哥”,和以前到哪兒都遭受別人白眼的待遇,可以說是有著天壤之別啊!
但是經過了幾年的冷板凳經歷,柴太龍知道,自己的一切尊榮都來自于楊子軒,沒有楊子軒給他機會,他也不可能得到手下這些人的尊敬!
在楊子軒眼里,柴太龍的能力是有,在監察廳協助他處理工作都是井井有條,但是忠誠度還是有待考驗的!
柴太龍心里面顯然也是很清楚的,楊子軒這是在考驗他,他今后的命運就在這一瞬間就會被決定了,不再遲疑,果斷說道:“楊廳,您放心,我立刻擬定!”
柴太龍也打算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他認識楊子軒時間也不短了,也知道楊子軒不是沖動的人,既然敢公然對省長秘書進行行政處分,肯定要考慮黃文清事后的報復手段和程思雨的事后的陰毒招數了!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楊子軒平靜說道:“很好!”
掛了電話,四周依然是一片死寂,包括程思雨一時間腦子還是轉不過來,但是楊子軒在電話里面要求監察廳對他進行行政處分——通報批評和警告處分,他是聽得十分清晰的。
等到他清醒過來,楊子軒已經徑直走了進入省政fǔ辦公廳,慢慢走進去了省長辦公室。
辦公廳里面,看向程思雨的人的眼神,有驚愕的,但是更多得是幸災樂禍的,程思雨在省政fǔ辦公廳的名聲很臭,只是礙于黃文清的面子,不敢怎么拂逆程思雨的意思,但是今天楊子軒竟然公然宣稱要對程思雨進行行政處分,令不少人驚愕的同時也是大聲叫好——終于有一個人能夠制住這個小王八了!
“省長,您找我啊?”楊子軒一臉平靜,似乎剛才根本就沒和程思雨在外面生過沖突一般,形若無事!
在黃文清面前,楊子軒還是謹守禮儀的,不會像在程思雨面前那樣暴走的,這也是一個從政者必備的素質,在領導面前不能輕易動怒,但是對于那些挑戰自己的權威的軟腳蝦,一定要大力踩,不然會讓別人以為你沒有魄力,是個軟柿子,可以讓人隨便的捏!
“坐下來!”黃文清指著門角的一張凳子。
楊子軒看著門角的凳子,心頭轉過了幾個念頭,辦公室中央有著幾張大沙,沙上面還有一些未清理的茶杯,黃文清沒讓他坐,而是把他摁在門角的小凳子,這分明就是以大壓小,想給他穿小鞋嘛!
楊子軒剛想挪出一點,讓門外的人知道這個省長心胸狹小,竟然用這樣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他一個普通省管干部,黃文清似乎看清楚了楊子軒的意圖,嘴角微微一冷笑,吩咐說道:“順手把門關上!”
老狐貍道行tǐng高的,一眼就看穿了楊子軒的心思,楊子軒只能有些無奈的去把門給關上。
黃文清心里不悅,但是臉上面卻不動聲色:“你小子,心思倒是tǐng滑的!”
楊子軒假裝糊涂:“省長,我不太懂您說的是什么意思!”
黃文清心里更加不悅,從鼻子里面哼出一聲:“什么意思,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們做下屬的怎么能揣測到領導您們的心思,我還真是不知道您的意思!”楊子軒倒希望先逼得黃文清沉不住氣,對他大聲訓斥!
黃文清畢竟是一省之長,當然也不是什么小肚激腸之人,楊子軒一而再再而三的裝糊涂還是沒有把他激怒,臉上依然是不動聲色,把晨報上面的那篇文章直接丟到楊子軒面上,冷哼一聲。
這可是赤1uo1uo的打臉和侮辱啊!
楊子軒拳頭握緊,不停勸說自己要淡定,不能被黃文清激怒,絕對不能在黃文清面前做什么出格動作,不然天皇老子都保不了他。
不能以下犯上的潛規則是早已經存在的,楊子軒要在這個圈子里面就要遵守這個圈子的游戲規則!
他可以在背后玩刀子,挖坑陰人,但是卻不能在公開場合和黃文清這樣封疆大吏生什么肢體沖突和語言辱罵行為!
“你自己說的話,還敢跟我裝糊涂!”黃文清猛的一拍桌子,怒目瞪著楊子軒。
楊子軒看了看報紙,嘴一咧:“省長,我的講話,可是遵從省政fǔ的文件精神啊,志溫省長可是多次強調要防止經濟投資過熱,現在高投資形象十分嚴重,金融秩序也是十分混亂,我們確實要加強對財政資金的控制力度,防止某些別有用心的人,肆意挪用財政富余的資金去炒股,去炒房產!”
楊子軒一下子就把陳志溫搬出來了,黃文清找他來本來就不怎么厚道,明明是黃文清和陳志溫之間干架,卻要殃及他楊子軒這條池魚!
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啊!
黃文清當然知道楊子軒背后多半有陳志溫的唆使,但是監察廳可是他黃文清親自分管的,竟然不能和省政fǔ辦公廳的聲音保持一致,讓黃文清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黃文清甚至能夠看見陳志溫還有省常委里面和他不和的家伙,躲在背后偷笑的嘴臉,自己的一畝三分田都守不住,還想到處亂伸手!
“你立刻回去給我糾正這個錯誤,認真反思一下自己的問題,明天給我交一份三千字以上的自我檢討上來!還有省監察廳不能給各地的財政資金投資渠道多樣化制造障礙!”黃文清臉色益難看了,緩緩坐了下來。
楊子軒點了點頭:“好的,您的吩咐我記下了,回去我一定認真反思自己的問題,我好好反省!”
黃文清也有些累了,覺得自己怎么也算是一個封疆大吏,和一mao頭小子計較傳出去也實在難聽,朝楊子軒揚了揚手,讓楊子軒出去,他還不知道楊子軒已經下令要對程思雨進行行政處分,要是知道肯定不會讓楊子軒這么輕松的離開。
楊子軒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程思雨了,估計已經到黃文清面前告狀了,楊子軒也不怕。
他料得也沒錯,程思雨確實從另外一條梯進入了黃文清辦公室,哭喪著臉要告狀,程思雨當然不會說自己囂張跋扈,而是一個勁兒的指責楊子軒故意激怒他,讓他犯下錯誤。
黃文清這下子徹底大怒了,狠狠的甩了程思雨一巴掌,程思雨半邊臉頓時紅腫了起來。
“廢物!”
黃文清看著被他打得頭昏腦脹的程思雨,吐了一口濃痰,走了出去,啪一聲把門關上!
雖然心頭惱怒程思雨不成器,但是他作為一省之長,秘書要是真被監察廳通報批評和警告處分,那就真是天大的笑話了,他黃文清的威望和顏面也要掃地了,因此他還是要保一保程思雨了。
讓人接通楊子軒的電話,楊子軒看到是省政fǔ辦公廳電話,選擇了不接,他之前也叮囑過柴太龍不允許接省政fǔ辦公廳的電話。
電話打不通,黃文清心頭一陣煩躁,從政這么多年,那么多風風雨雨都見過的,但是他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縛手縛腳的憋著一肚子氣,偏生又作不得的!
黃文清仔細詢問了一下剛才親眼目睹楊子軒和程思雨生矛盾沖突的辦公室人員,辦公室人員不敢撒謊,都是如實復述!
這下子黃文清更是焦急了,生沖突的時候,楊子軒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一絲可以被人抓住的破綻,也就是程思雨必然要坐實辱罵國家干部為蠢貨的處分。
“備車…”黃文清剛喊出聲,想要立刻去省監察廳下令停止對程思雨的處分公告,但是微微思考之后,又喊“不用備了!”
黃文清忽然想通了,如果他此時去監察廳插手的話,楊子軒完全可以捅到省委書記周馳坤那里去,這么好對付他的機會,周馳坤肯定不會放過的,只要扣一個徇私罪名在他頭上,他黃文清日子也不好過!
不行!這件事他一定不能親自插手,只要他插手了,就露出破綻給周馳坤攻擊了!
不僅不能插手,還要讓監察廳認真按照程序辦事!
黃文清心頭忽然浮起了一陣無力感!
腦海中又浮光掠影的閃過楊子軒那張謙卑的臉龐,黃文清心底冒出了一股寒氣——太小看這個年輕人了!
楊子軒回到監察廳,柴太龍立刻迎了上來:“楊廳,文件已經擬好了,要不要立刻傳達到各個省直機關辦公室對程思雨通報批評?”
楊子軒擺了擺手:“先緩一緩,你把擬好的文件給孫清云書記和陳志溫省長都送一份,還有周馳坤書記那里也送一份!”
“對了,別漏了,黃文清省長那里也一定要送上一份!他是主管領導!”楊子軒坐在椅子上,靠著后背,嘴角浮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第326章,老三死掉了 “我說戴桔梗大小姐啊,你就不要再說了,也別埋怨了,我當初可是說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海南是一個高壓區,你自己本身就一直在這個雷區里面,還把我專門請到京城去做一番說辭,你自己不相信我,我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出了事兒,跑我找我訴苦也沒有用了!”楊子軒皺了皺眉頭說道。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總要給我想想辦法啊!我現在雖然說不上虧損,但是基本已經蒸了六成的家底了,你說怎么辦了?這可是我經商了幾年,好不容易才撈起的家底,現在有打回原形了!”戴桔梗苦笑說道,她大學畢業便已經開始經商,接手戴家的外圍資產,這次一下子就蒸掉了大半,她回到戴家也是有點難以交代的!
雖然說戴家的核心還是戴自立和戴蒙德,戴桔梗作為戴家的天之驕女,當然沒有誰敢跳出來當面指責她什么,但是私底下的小動作和意見肯定不少的。
戴桔梗心里也是十分清楚,她是代家族掌管這份財產。
戴家除了戴蒙德和戴自立之外,戴桔梗還有兩個叔叔和一個外圍的親戚,這些親戚雖然不怎么顯眼,但是在戴家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
戴老爺子是家庭觀念很重的人,戴蒙德和戴自立和兩個弟弟關系都不錯,雖然戴老爺子已經仙逝,但是幾兄弟都經常聚在一起討論家族大事兒,戴桔梗知道自己這次在海南蒸了如此大的資金,必然會招惹不少人的不滿的,尤其是那兩個叔叔的妻子,對她肯定頗有怨言的!
想到這些戴桔梗就一陣煩躁!
對于這些內情,楊子軒當然不知道的,他實在不想插手戴家的事情,就是怕過于驚動同在京城的楊家!
楊家是根基龐大的紅色家族,除了主干一系之外,楊老爺子的弟弟也是干革命出身的,把一生都奉獻給了國家軍隊,也是十分顯赫 戴家作為京城的二線家族,雖然很難接觸到這些開國家族的核心,但是并不代表沒有接觸到得可能!
所以,楊子軒才想和戴家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過楊子軒也知道這次宏觀調控事情鬧得這么大,在羅浮省甚至為是否縮減投資而形成了對立的陣營,中央肯定也有一些有心人會察覺,這些有心人當中不排除會有楊家的人。
“也就說你手頭還是有一部分資金嘛,不至于在海南全軍覆沒,是吧?”
楊子軒腦子轉了轉,給戴桔梗出主意還是可以的,戴自立再進一步,成為國家的財政掌門人已經是定局了,除非還出現什么難以預料的變數,不然單單以他的資歷和在這次全國經濟過熱,縮減投資,并且付諸行動的行為,就足以讓那些中央大佬們看高一眼了!
在這個時候,送個順水人情給戴桔梗,也能讓這個嬌嬌女再欠自己一個人情!
出來混的,楊子軒不怕戴桔梗和戴自立這些人不還自己這些人情!
“你之前不是狠狠警告過我嗎,我在海南這個月還算是十分收斂,沒有繼續炒樓花,套現了不少,要是徹底蒸,我還真是沒臉回去見京城父老鄉親了!”戴桔梗嘆息說道,真應該聽從楊子軒的勸告,早早就從樓市中套現,現在也能賺得盤滿缽滿的,可惜啊,人總是有貪玉的,見到樓花越炒越火,難免手癢,雖然很想收手但是就是收不了。
“有資金就好辦!你帶著你的資金迅撤離出華南地區!”
楊子軒沉聲說道,在他記憶當中,明年華南地區的幾大經濟特區,隨著國家緊縮的經濟政策,經濟都是一片蕭條,出現了詭異的負增長現象,并不是在南方地區搞投資的好時機!
“然后呢?把這些錢丟到銀行里面吃利息?這也太虧了吧?”戴桔梗苦著臉說道。
“我什么時候讓你把錢丟到銀行吃利息了?我只是讓你把大部分資金都暫時從華南地區的項目都撤去,尤其房地產項目,都立刻退出來!”楊子軒沒好氣的說道。
“從華南地區撤出來,我能到哪里去呢?”戴桔梗嘟著嘴,自從這次楊子軒成功預言經濟泡沫的生,戴桔梗便對楊子軒有種盲目的信任了,她覺得楊子軒肚子里面總是會有不少私貨的!
“回去京城!”
“回去京城能干什么項目?”
楊子軒笑了笑:“還是房地產項目!現在正是需要你抄底的時候!”
94年是京城的房地產低落時期,不少后世胡潤和福布斯大6富豪榜上面的常客,都是這是時期回頭到京城甩了一招回馬槍,抄底房地產跡的,像那些京城著名的高檔外銷公寓都是這是時期的杰作,比如,萬通世界廣場,亞運花園,華澳中心,紫竹花園等。
不過戴桔梗傻了眼了,現在她對做房地產可是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
剛剛在海南房地產蒸了大筆資金,楊子軒竟然又叫她去京城做房地產了!
“去京城房地產項目抄底?”戴桔梗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楊子軒點了點頭:“京城的房地產項目和海南的泡沫是兩碼事,由于海南房地產的波及,京城房地產市場也是迅萎縮,你這個時候進入抄底是最好的!”
“你可以先回到京城進行市場調研,看看我說得對不對,同時注意京城市政fǔ有沒有定向募集資金的股份制公司的指標,你想辦法拿到一個,在京城設立實業股份制公司!”
楊子軒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楊子軒到不擔心戴桔梗拿不到股份制公司的指標,戴家在京城怎么說也是一個二線的紅色家族,拿一個股份制公司的指標,并不是什么難事兒,尤其是隨著戴自立即將出掌財政部長,巴結戴家的人多了去呢!
“在京城搞房地產真的有作為嗎?”戴桔梗還是有點心有余悸。
“你盡管搞,等你拿到定向募集資金的股份制公司指標之后,我再給你介紹合伙人!”楊子軒笑了笑,陽晨控股可是沒有本事直接在京城搞房地產項目,但是躲在戴桔梗身后撈點干貨也是很不錯的。
陽晨電子的尋呼機業務和大哥大業務一旦在華東地區和華南地區打開,陽晨電子就是陽晨控股的現金奶牛,楊子軒當然要考慮把這些奶最大化的利用,跟著戴家在京城抄底房地產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嘛!
話說到這個份上,戴桔梗也不好意思繼續糾纏著楊子軒了,掛了電話,叫來秘書:“立刻吩咐公司的員工們,把海南的全部行當都賣了!”
“戴總,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公司要破產了嗎?”前凸后翹的秘書聲音有些顫抖,應該說這幾天整個海南房地產開商都在顫抖,手里的房地產項目幾天之內從人人爭搶的香餑餑變成了爛尾樓,棄之如敝屣。
這種一下子從天上掉到地下的心理落差可不是那么好適應的!
不少腰纏萬貫的房地產老板都開始跑路了,紛紛逃離了這個曾經讓人趨之如騖的海南島,留下一堆斷垣殘壁。
“非也!我們這是去抄底京城的房地產項目!”
橙綠色的光透著,門斜著,現在是七月的一個周六晚上,門口并不冷清,來來往往夾著公文包匆匆忙忙的身影充斥著整個門口。
這是青市的一家私人酒吧!
沒有像一般的娛樂酒吧一樣,門前聚集著成對的女子,露著大片的大腿和肌膚bsp;這家私人酒吧顯得干凈而又不失時尚,從門口兩個衣著樸素,但是眼神犀利的門生來看,就知道這家就把頗為不簡單。
酒吧里面也是別有洞天,沒有扎堆的艷舞表演誘huo著人群,只有一個大胸的女人扭著曼妙妖嬈的,一層進門右手是吧臺,房間比較暗,當中一個橢圓的高臺,臺子很高,專門為男人設計的,能夠進來這里的都是青市這座北方名城有頭有臉的人。
青市是全國的幾座副省級城市之一,經濟展和經濟總量都遠遠過泉城這座魯東省的省會城市,是魯東省經濟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
“很難理解吧!”
男人一根接著一根的吞云吐霧,年輕而帥氣的臉龐在煙霧中看起來如此的頹廢,和楊子軒同樣修長的手指,把手中的《東方日報》往吧臺上面一拍。
“真的和那個傻子有關?”
戴著鴨舌帽,穿著夸張蝙蝠衫的男子接過報紙看了看,頭條正是經濟調控的十幾條具體措施。
“你除了一天到晚玩女人,什么時候關心過這些事情啊!”抽煙男人吐出了一個煙圈,冷冷說道,背靠著吧臺。
“我就是再墮落也比那個傻子強多了,傻子再高調終究還是傻子,真不明白我們楊家怎么就出了這樣一個廢物,害得我每次自我介紹是楊家老四的時候,總會有人追問我老三是誰,搞得我都很是尷尬,我總不能說老三已經死掉了吧?”戴帽男子放下報紙奪過抽煙男子手中的雪茄,抽了一根,卻猛烈咳嗽起來,直到滿臉都咳嗽漲紅,才停下來“還是這東西夠味!”
第327章,楊家大公子 “老爺子知不知道這件事?”
抽煙男子指了指報紙上面的頭條,關于經濟調控的十幾條具體措施!
“這件事兒動靜不小,老爺子也知道一點,但是不知道會牽涉到那個傻子!”戴著鴨舌帽的老四,人模狗樣的夾著雪茄,抽了一口,緩緩說道。
“老三是什么回事兒,你我心里都清楚,楊家上上下下都清楚,這次宏觀調控的ang落在了大部分省份的屁股上面,我們青市承受的壓力也很大,但是唯獨羅浮省在經濟宏觀調控之前就已經形成了兩大對立的陣營,在全國的各省份里面可以說是獨樹一幟,羅浮省的常務副省長陳志溫在全國會議上面受到了汪從容總理的點名夸獎,說他有政治和經濟眼光,能夠早早在全省推行緊縮的財政政策,尤其是羅浮省是非達省份,能夠做到這樣更是難得,這段時間以來羅浮省相對于周邊各省的無論是城鎮物價還是金融秩序,還是算是比較正常了,尤其是物價水平控制得好,這點也讓汪從容總理十分看重,我不知道老三在這里面起到了什么作用!”
抽煙男子聲音有些沉重,但是眸子閃亮,食指上面戒指閃亮,輕輕觸摸著盛滿了激尾酒的酒杯。
“大哥,你覺得這個傻子還會翻身,當初把他弄出京城,可是…”
老四話還沒說完,就被抽煙男子直接揮斷了。
“這些舊事,你不要重復了,就讓它爛在心里吧。”楊嗣寧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容,恢復了他在青市縱橫捭闔的副市長的威態“我不是怕他翻身,他從一出生就決定了他的后半輩子了,如果他不是出生在楊家,或許,他還能好好的像平凡人那般安安靜靜養老等死,但是出生在楊家,不管丟到哪個角落,總會有一些人注意到他,老三的檔案一直都是封鎖得十分嚴密的,雖然檔案調入了羅浮省組織部,但是就算是一般的副部長都接觸不到的…”
“我只是怕一些有心人會拿老三的事兒大做文章,把老三推到前臺做擋箭牌,這幾年,說實在我也慢慢淡忘了這個人,但是這次羅浮省大出風頭,我才注意到老三之前在政fǔ內參上面表過海南經濟成泡沫的文章,那樣的文章,老三絕對寫不出來了,肯定有高人指點,我還特意留意了一下,老三這幾年也是快升遷,都快趕上我和嗣音了,現在是羅浮省監察廳第一副廳長,明顯有高人在為他運作,這幾年都在好幾個崗位上面歷練,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啊!”
楊嗣寧彈了彈煙灰,沒有了剛才的頹廢,聲音低沉,顯得特別的穩重。
“二姐知道這件事兒嗎?”老四動了動頭上的鴨舌帽。
“她現在是蘇市市長,中央要實行緊縮政策,當然忙著焦頭爛額,估計沒留意到老三也是很正常的,我這幾天也是認真研究了一番這些報刊,才勉強想起了老三啊…”楊嗣寧眸子明滅,沒有能夠猜透這個楊家大公子的心思。
“要不要剛給家里通報一下這件事?”老四有些郁悶說道。
“沒必要,如果給家里通報,老太爺肯定要知道一些事兒了,現在老太爺還不知道,就讓這樣吧,沒必要故意提起,免得生什么意外和變故!”
“大哥,您的意思我明白的,我盡量阻止一些人在老太爺耳邊吹風的…”老四臉上忽然浮起了詭異的笑容。
“這樣很好,我們倒是可以好好觀察一下,到底是哪位高人在為老三奔走運作,竟然幾年之內把一個傻子運作成為一個省管干部,站在身后的人也不是很簡單的人物。”楊嗣寧拿起激尾酒,輕輕啜了一口。
“大哥,我想過來青市做做生意,這次國家宏觀調控對你在青市入常有沒有影響啊?”老四看似無意的問道。
“我現在雖然沒有入常,但是還是分管金融,海關,稅務,聯系銀行的副市長,這次經濟泡沫和經濟過熱,在青市也是很嚴重,我可能也有受到一定影響,不過想要影響到我入常,還是不怎么可能的。”楊嗣寧放下激尾酒杯,有些厭惡的看著不遠處幾個大腹便便的官員模樣的老男人,正端坐在椅子上,看著場子中央跳著艷舞的女子,流著口水。
“敗類!”
楊嗣寧破口罵了一聲,不遠處幾個大腹便便的官員立刻醒了過來,剛想開口大罵,一見到楊嗣寧,立刻陪著笑臉過來,十分熱情,嘴上的橫肉和油脂都快掉到桌子底下了,楊嗣寧撇了撇嘴,心底出厭惡的嘀咕聲,但這兩個青市經濟開區的領導人,他做副市長,且不說他現在還沒入常委,就算入了常委還是要分管著商貿這些,低頭不見抬頭見,也需要一批他的中層干部,這些人不能徹底不見了。
“楊市長…”
“楊市長好啊…”
和這幫子人虛以委蛇了一會兒,才把他們送走了,楊嗣寧扭頭看著楊子機“你不是在京城好好做生意嗎,怎么要跑到青市來啊?這次海南虧慘了?想要來青市撈一筆?”
“老四,你甭要過來給我添亂了,青市這幾年經濟展迅,想過來摘桃子的很多,市委市府什么人都有,稍微有點背景的都把人往青市里面塞,我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京城吧!”
楊嗣寧臉色嚴肅,不像是說笑,讓楊子機心頓時涼了半截,不過又說道:“哥,我怎么敢給您添亂呢,我這是幫幾個朋友搞幾部車而已,我想從青市搞四五豪車,還沒試過在國內開凱迪拉克,林肯這些拉風車的感覺的,青市海關是正廳級海關,搞幾部車進來還不是手到擒來,況且我手里還是有些批文的,就算被逮住,也不會讓哥您為難的…”
楊嗣寧臉色稍微松了一下:“我懶得給你擦屁股了,我回頭就讓胡市長提議調整市長們的分工,我不再分管海關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第328章,抱負!
“你這次也是大贏家啊!”
楊子軒和許印家并肩走在了大片的草叢中,不遠處偶爾可以看見一些騎馬的游客,楊子軒盡情的享受這草地的新鮮空氣,這里是安舟市和紫金市的郊縣交接的地方,由于種種原因,在這里形成了大片草地,置身于其中甚至有種置身塞外草原的感覺。
“我可不敢說是贏家啊!誰知道黃文清省長會不會因為我們和省政fǔ文件精神對著干,惱羞成怒,拿我這個小人物開刀了?”
許印家狡猾一笑,楊子軒啞然失笑自己這個大哥也真夠無恥的,都是市長了,手里掌握著幾百萬人的命運還說自己是小人物。
“得了!你無非就是不想請我吃飯了。不想就明說嘛,現在省里面誰不知道,志溫省長在全國經濟會議被汪從容總理點名夸獎了,黃文清省長可是不敢亂來,他要是敢對你這個緊縮財政政策的功臣啊,他就是公開和中央叫板了。”
楊子軒負著手走在了前頭,聲音朗朗說道。
“汪總理如果真想獎勵志溫省長,完全沒必要在公開場合點名夸獎志溫省長。”許印家眼里帶著一絲憂慮。楊子軒嘆了口氣:“政治上面的事情肯定有得必有失了,汪總這是把志溫省長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上,志溫省長如果想搭上中央的線,就肯定要被中央樹為典型,從改革開放以來,在中央賦予的自由權限,地方的勢力不斷膨脹,尤其以東部沿海地區為最,由于我國地形南北差異和東西差異的原因,中央集權和地方權力的矛盾自古有之,現在又有這種矛盾抬頭的苗頭了,八十年代中央就試圖對沿海的一些膨脹的地方政治勢力大舉屠刀了,但是時機不成熟,力度也不夠強力,都是不了了之,現在時機也算是成熟,從這幾天的宏觀調控的力度來看明顯非常嚴厲,看來這次中央是下定決心整治地方勢力了,志溫省長被推到了前臺,肯定會招惹到一些非議和暗箭的,但是中央肯定不會讓志溫省長白白吃虧的,肯定也會有相應的補償,就看志溫省長怎么對待了,萬事有得必有失,那些沿海先富起來的省份黨政領導人看志溫省長肯定沒那么順眼了,不排除這些達省份的領導人上到中央之后會給志溫省長繼續進步制造一些障礙了。”
楊子軒沉吟的說著。
“中央準備對沿海幾個大省出手?”許印家疑huo追問。
“沒這么難聽了,中央財政幾年缺口很大,甚至中直機關不少部門都連工資不出,中央財政已經連續幾年向地方政fǔ借錢,并且中央都是借而不還也還不了,這樣對于中央政fǔ的權威樹立是十分不利的,因此財稅改革是必然,中央不會讓這種情況繼續存在的,這次出臺嚴厲的宏觀經濟調控就是中央加強的前哨,接下來應該還有一系列的行動,分稅制應該就會像一把屠刀落在地方政fǔ的脖子上面了,削弱地方勢力是必然的趨勢,這個我之前就跟志溫省長提到過,這次中央政fǔ把全國各省負責財政金融稅務的主要負責人都叫去京城開會,肯定不僅僅是為了宏觀調控事情,分稅制也是一個重點,志溫省長應該會有自己的取舍。”楊子軒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始終都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包括即使到了新世紀之后,中央下達的許多文件都在地方得不到落實,中央不少出點好的政策性文件到了地方就變味,成為了空頭文件。
“你的意思是說分稅制將會得到大力的推行和真正的落實了?”
許印家驚訝問道,和楊子軒認識也有幾年了,親眼目睹楊子軒從一個副處級干部躥升到今天的副廳級干部,每一步的升遷都伴隨著顯眼而實在的政績基礎,現在已經是絕對的實權副廳級干部,離正廳級也只是一步之遙了,甚至能夠參與省委省政fǔ的高層斗爭,如果不是干部任用條例的限制和楊子軒過于年輕,早已經踏入正廳級序列和他平起平坐了。
楊子軒所表現出的經濟才能,商務知識和政治手腕的精通都令人相當欽佩,這也讓許印家認為,有些人天生就是讓眾人忘塵莫及的。
但是他不知道在北方的夜明珠青市,此時正有兩個人在不斷的討論著楊子軒這個傻子呢。“前段時間,若水來過省城開會有沒有找你?”許印家從旁邊扭頭問道。
楊子軒苦笑搖了搖頭,蹲了下來,點燃一根煙:“我在南湖的時候,她還過來看過我,但是之后忽然冷了下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許像她這種出身豪門的嬌嬌女性格乖張也是很正常的,我不能說什么,紅水縣在她手里也是繼續揚光大了,現在都成了你們大名市的經濟最重要的動機,我給她打過電話,但是都是她秘書擋駕了,她在躲著我呢,在這種情況下,我更加不可能打擾她!”
林若水背景深厚,就算是許印家也要好生對待,加上林沛副省長之前擔任大名市市委書記,舊部屬老部下對林若水都是照顧到位,許印家也不敢直接向林若水詢問她和楊子軒的事兒。
“林家勢大,眼界高也不奇怪,你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戴桔梗,這個女孩子,我倒覺得不錯,對你仕途的助力應該也是不錯的…”
許印家還沒把話說完,楊子軒已經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我說老哥啊,你就甭要咸吃蘿卜淡操心,這是我們年輕人自己的事兒,你能不能不要亂點鴛鴦,我建議你還是趁勢設計一下自己的仕途!”
“瞧你說的,好像我給你找對象還不安什么好心一樣!”許印家嘆了口氣“我自己的仕途有什么好安排呢,老老實實待在大名市坐點實事兒呢,想著怎么把大名市的經濟給弄上去呢!”
楊子軒拍了拍屁股上面粘著的干草:“有沒有想過挪一挪位置?”
許印家皺了皺眉頭:“挪位置?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關于我的?誰想整我?黃文清?”
“沒聽到什么風聲,不過有一個位置,你倒是可以去爭取一下,作為在省內率先擁護志溫省長緊縮財政政策的地級市黨政主要領導,省委就算是面子上面也總要給你一點表示,省委也可以通過加大對你的力度來彰顯它緊跟中央步伐走,絕不對不搞地方割據的決心!”
“什么位置?”
“安舟市委書記!”
楊子軒嘴角詭異一笑:“安舟人口眾多,人口數量在全省排名第一,和紫金市郊縣相鄰,在地理位置雖然不是沿江城市帶,但是展潛力不弱,只是缺少一個有戰斗力的班子!”
這個許印家還真是沒想過呢,經過楊子軒這么一撩撥,心思也立刻活絡了起來,來了興致,他在大名市做市長也不是十分如意,林沛留下的舊部和市委書記唐路的部下結成了三角鐵架,許印家想在大名市做一點事兒,都遇到了十分強大的阻力,這讓許印家干什么都縛手縛腳的。
“你現在在省內的勢頭也正勁著,唐大明倒臺已經成為定局,安舟市的市委書記和市長都要換了,估計常委班子都會被卷入唐大明的案子里面,省委對安舟市班子進行大規模的換血是肯定的,你這時候入手安舟市委書記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老老實實干完一屆,把安舟的經濟搞起來,就是一份厚疊疊的政績。”
“我上正廳時間不長,我怕直接上位市委書記可能阻力很大啊!”許印家還是有一絲隱憂。
楊子軒慢慢向前走:“這就要靠你自己運作了,又不是升任副部級干部,從市長跨到市委書記這樣一步說難也很難,說不難也不難,這樣的升遷例子,隨時都可以舉幾個,關鍵還是要看你自己運作,這件事我可是幫不來你,只能給一個建議!”
兩人并肩走在了草地上面,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地,楊子軒微微瞇著眼睛:“唐大明根本就把心思花在搞經濟,搞民生上面,這樣一片罕見的大草地如果開成為旅游景點,開辟跑馬場,對于改善四周民眾的生活,帶動安舟市的旅游產業展都是一個十分的大亮點,有時間搞那些邪門歪道,挖空心思鉆營還不如做出一點真實的政績,就算不能上去,至少退休之后,都安心!”
“曾經改變過一座城市的歷史,使得一座城市歷史向更好的方向展,就憑著這樣一點,就足以慰藉后半生了!”楊子軒彎腰抓了一把青草,放在鼻尖嗅了嗅,都是青草的清香。
許印家看著蹲在地上嗅著青草清香的楊子軒,忽然有些恍惚,一直都覺得楊子軒是個十分善于心計的青年人,每一步的得失都考慮得清清楚楚,卻忽略了楊子軒無論是在紅水縣還是南湖開區的執政理念在民生方面都是十分強調的,只是沒有凸顯和大舉宣傳而已,或許自己一直以來都是看錯他了。
年輕人還是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的。
第329章,跑馬地的意外 天空有些灰暗了,烏黑的陰云從不遠處蔓延過來。
草地的游人大多是來自紫金市的,趁著周末來了這個尚未開發的大草地游樂,現在已經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人了。
楊子軒和許印家正想轉身,就聽到了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嬌吒,一身勁裝的女孩子正騎著馬瘋了一般沖過來了,楊子軒一看這匹馬似乎有些不對勁,應該是被刺激,所以這樣瘋跑。
“愣著干嗎?還不快躲開了”馬上的女孩子馬術還真不是一般的爛,楊子軒前世還練過一段時間的馬術,嘟噥了一聲“不會騎馬就不要在這里這樣亂來了。”
楊子軒不說這句話還好,楊子軒一說這句話,馬上的女孩子立即像是被激怒了,瞬間拉著馬頭,調頭慢慢騎回來,美目圓睜:“你剛才說什么?”
楊子軒沒想到馬上的還是一個大美女,居高臨下的模樣,倒讓楊子軒想起小時候看絕代雙嬌時里面的那個刁蠻大美女小辣椒張菁,一匹馬一身紅裝一條長鞭抽打在小魚兒身上。
不過楊子軒可是沒什么被人抽打的受虐的惡趣味。
這個有些刁蠻的女孩子多半也是富家兒女,楊子軒冷冷說道:“你這樣橫沖直撞的,要是撞傷人了怎么辦了?”
楊子軒說著話指了指許印家。
楊子軒看起來有些面嫩,年紀不大,卻說出這么老氣橫秋的話,讓她覺得十分的反感,揚了揚手中的馬鞭,咬著嬌yàn玉滴的嘴唇:“小屁孩懂什么,你有本事你來啊!”
女孩子最討厭別人說她的馬術差,因為在很多領域她都是很有天賦,偏偏馬術卻非常爛,偏偏她又非常喜歡馬術了。
楊子軒詭異的笑了笑,把口袋里面的東西丟給許印家說道:“我陪她玩玩,老哥你先一個人回去吧!”
話音剛落,一個魚躍,便躍上了馬背上,雙腿一夾馬背,便俯沖了出去,女子沒想到楊子軒這么直接上來,后背忽然多了一個溫暖的男子氣息。
女子心里一驚,手肘往后一頂,楊子軒吃痛,一咬牙身子往前一頂了,女孩子本來就是一身柔軟的運動服裝,下身的東西就不聽話很爭氣的擠入女孩子的溝壑中,女孩子腦子轟的一聲就要失去了理智,楊子軒猛的吆喝一聲,連人帶馬一起越過了小土山坡,女孩子見到馬蹄騰空,嚇得臉色蒼白,不由的扭轉身子摟抱著楊子軒的堅而有力的腰部。
馬蹄落地,泥漿飛濺!
楊子軒雙腿夾著馬背,拿著韁繩,繼續狂奔了一會兒,才放慢了速度。
女子沒想到楊子軒馬術還真不是蓋的,確實比她好上不止一倍。
“看見沒有,體驗到沒有,這才叫騎馬,你那樣騎馬頂多只能叫趕驢!”
逗玩一個刁蠻的大小姐,楊子軒倒是感覺tǐng有趣的,對林若水的無故遠離的哀傷一時之間少了很多,女孩子長得甜美嫣然,kù子的彈性充足,讓楊子軒很是揩油和享受,倒想這草地大一點,寬一點,馬跑得慢一點。
可惜這只是一小片高山草地,并非真正的大草地,馬兒俯沖奔跑了一圈,便到了草地入口處,速度放慢了下來,剛才急速狂飆,女孩子不敢掙脫楊子軒,但是到了這里就沒這么輕松了,女孩子最私密的地方之一竟然被男人的東西的頂著,對于她來說可以算是奇恥大辱了。
馬速漸漸變慢,一個彈腰,雙腿撐起,都踢到了楊子軒的小腿上面,楊子軒小腿吃痛,差點沒從馬背上面摔了下來,幸好機靈把馬背抓緊,不然還真要摔下去,至少也要在病床上面躺上幾天,不能動彈。
真是刁蠻啊!
楊子軒有些恬不知恥了,絲毫沒想起自己剛才在馬背上對人家女孩子的猥褻,等到馬速徹底降下來,楊子軒揪著一個機會,縱身一躍,從馬背上面跳了下來。
“你個死流氓,就想這么樣溜了?門兒都沒有!”
女孩子扭頭看到楊子軒從馬背上面下來,急忙拉住了馬頭,不遠處站著不少游客,這里已經是大草地的入口了,女孩子想要調轉馬頭來追楊子軒,可惜馬兒不聽使喚,低頭吃著青草,就是不肯跑,把女孩子氣的牙癢癢的,看到楊子軒笑吟吟的就要走了,干脆了下了馬,拿著馬鞭追了上來。
楊子軒還是低估了這個女孩子的跑步速度,本來兩人就離得不遠,女孩子一下子就拿著鞭子抽了上來,這一鞭子甩下來可是帶著尖銳的破空聲音啊,楊子軒不禁臉上變色,急忙躲閃,鞭子打在了地上,楊子軒急忙上去抓著鞭子,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姐,你在干什么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急急忙忙的傳來,兩個在草地上面互相僵持扭著雙手的男女都是微微一愣,雖然是扭打,楊子軒還是占了很大的便宜,畢竟女孩子的體態勻亭,面盤漂亮,肌膚彈性,壓著十分的舒服。
“奕西,給我一槍嘣了這個流氓,竟然敢占本姑娘的便宜,真是不知道死活了!還出言諷刺我!”
女孩子咬著貝齒,惡狠狠的看著楊子軒,靠得太近,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楊子軒抬頭看一眼,心里大驚,這個青年不正是以前在紅水縣碰到的那個莊道賢的親生兒子,搞了皮包公司卻老是虧本的莊奕西嗎?
當初為了林若水,楊子軒還和他起過沖突呢!
莊奕西也認清楚了楊子軒,嘴巴張得老大:“楊子軒?竟然是你?”
“我們莊家和你有仇是吧?剛剛欺負我們不久,調查我們唐大明大哥,又想欺負我姐?老子和你拼了!”莊奕西對楊子軒可是沒什么好感,第一次見到林若水就驚為天人,當即發起了猛烈愛情攻勢,但是林若水無不是冷臉相待,莊奕西一直都認為是楊子軒在后面攪局,加上莊道賢和莊路路多次在他面前討論楊子軒,莊奕西才知道楊子軒此時已經可以莊家的三代核心莊路路平起平坐,甚至即便是家族長輩經常夸獎的莊路路的政治手腕還遠遠不夠扳下楊子軒,還要自己那個在省委最核心的權力層的父親幫忙籌謀劃策才度過難關和危機!
女孩子聽到楊子軒的名字也是一驚,松開了手,楊子軒乘機脫身,把雙手從女孩子的身下抽出,無意中碰到了女孩子的鼓囊囊的胸部,女孩子咬著嘴唇,沒有說話,站了起來,好衣服,彈性運動kù在扭打過程中,已經被掀翻了不少,下身露出了光溜溜白嫩迷人的雙腿,在這個盛夏草原夜色里還真是格外yòu人!
“你叫楊子軒?”女孩子站了起來,聲音冰冷。
楊子軒點了點頭,指著莊奕西:“我見過你弟弟!”
楊子軒倒是想起以前林若水曾經提起了莊奕西有個姐姐,頗有心計,大學之后服兵役,之后留在軍隊,莊奕西那拉風的軍牌,就是他姐姐莊煙雨給他弄的。
不過楊子軒有些奇怪莊煙雨前后態度轉變這么快,之前莊煙雨還是恨不得吃他血,抽他皮,但是現在雖然冷淡,但是不在上前要斃了他了!
“我們走吧!”莊煙雨不再看楊子軒一眼,和莊奕西肩并著肩,拉著馬走了出去,留下一臉愕然的楊子軒。
“姐,你怎么就和他打架了?”莊奕西還是覺得事情透著一點古怪。
莊煙雨不想提起了之前和楊子軒發生矛盾的經過,轉而說道:“你對這個人了解多少?”
“他經常和爸爸爭鋒相對呢!許志剛就是他帶隊調查的,唐大明也是他搞倒的,好像他天生和我們莊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莊奕西咬著牙齒說道。
莊煙雨卻陷入了沉思:“還是避其鋒芒吧!他背后應該有高人,不然他以他一個省紀委常委不可能掀起多大的風浪,許志剛怎么說一個副廳級干部,沒有省紀委領導班子的和省委領導班子的,他根本不可能掀起風浪!”
莊奕西皺了皺眉頭:“他一個省管干部,能夠得到多少啊?”
莊煙雨雖然一直在部隊,這幾天回家休息,但是對于省內已經翻天覆地的政治環境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整個羅浮省率先提出實行緊縮財政政策的是楊子軒,但是具體落實的是陳志溫省長和許印家那批從省財政系統出身的官員們,這里面本來就有很多值得猜想和揣摩的地方,只是你沒有認真揣摩而已!”
“有些人天生就是玩政治,玩手腕的天才,奕西,你還是不要輕易去招惹這個男人了!”莊煙雨漂亮的睫毛挑了挑。
今天是周末,楊子軒并沒有去上班,楊子軒從跑馬地開車回來到了半路,就發現自己身上已經好幾塊淤青,有些地方都是損傷比較嚴重,心里暗暗驚心,不知道莊煙雨什么時候下的暗手,這些皮下之傷,可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真是個狠辣的女人,楊子軒對莊煙雨有了一個粗略的認識。
第33o章,蘇市代市長 楊子軒從跑馬地出來的時候,許印家已經獨自開車回去了,許印家還要趕回去大名,現在可是擴大戰果的時候,中央宏觀調控的十九條具體措施已經在幾份全國性黨報上面公布,并且分別進行了深層次解讀,
今天周馳坤,黃文清,陳志溫,任團幾個羅浮省的主要領導才從京城回來,還沒來得及召開全省經濟工作會議和貫徹落實中央文件精神的具體會議 現在,各地級市的書記市長們都是不敢胡亂表態,畢竟之前省政fǔ出臺實施寬松財政政策的,現在中央又出臺了緊縮財政政策和方針,這些地方黨政fǔ負責人都有些迷糊了,這可是關鍵時刻,不能胡亂表態,畢竟直接管著他們官帽子的是省委省政fǔ而不是中央!
之前各地級市的財政資金都有不少被挪用投資到海南的,由于海南房地產泡沫,很多已經徹底蒸,這個時候,誰要是先表態中央宏觀調控政策,先就要把財政資金大幅度虧空的責任給扛下來!
大名市由于之前許印家不畏懼阻力的直接實施緊縮財政政策,挪用資金投資海南房地產和股市的兩個財政局副局長直接由楊子軒領導的監察廳出面進行了調查并且公開警告處分,殺激儆猴的效果十分明顯,大名市的財政資金蒸并不算十分嚴重,為此許印家之前付出的代價也是十分的高,直接得罪了林沛留下來的舊部屬和唐路一系得官員,如果不是忌憚許印家后面站著陳志溫,這些人早就把他趕出大名市了。
現在中央宏觀調控政策正式出臺,許印家在大名市也是徹底的咸魚翻身了,威望也達到了一個高點,許印家現在正急著回去整頓市政fǔ的工作,并且開始思考楊子軒的建議——爭奪安舟市委書記的位置!
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楊子軒腿部被莊煙雨在扭打的時候直接踢傷,走路也不是十分方便,也不打算直接回到家里,小倩最近也上夜校,說是要加強學習,不能給楊子軒這個省紀委領導丟臉,楊子軒有些愕然的同時,也有些感動。
不急著回去,楊子軒就給張雪柏撥通了電話,問了小貝貝最近的情況,順便把張雪柏約了出來,張雪柏開著車子出來,見到楊子軒一瘸一拐的,急忙詢問生了什么事情,楊子軒沒有瞞著什么,對張雪柏,楊子軒總是有種特殊的親切感,就好像前世中蘇晨給自己的安穩感覺,便把今天在跑馬地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雪柏笑得眼淚都差不多都要掉下來:“你怎么惹上莊煙雨了?”
“我說雪柏姐,你也不用這么激動吧?”楊子軒聳聳肩,一臉茫然無覺的無所謂模樣。
“莊煙雨是出了名的強人,和你倒是tǐng般配的,真不知道,你如果娶了她,會是怎么一番光景?”張雪柏捂嘴笑道。
“莊煙雨在圈子內很出名?”楊子軒倒是聽出了一絲弦外之音。
張雪柏嘆了口氣:“其實莊家第三代核心應該是她,而不是那個扶不上墻的莊路路…”
楊子軒對莊煙雨今天的反常反應有些奇怪:“雪柏姐這句話怎么說?難道莊煙雨在政治涵養上面比莊路路強很多?”
張雪柏點了點頭:“我和莊煙雨接觸不多,但是有些朋友和她接觸過,都說她是個接人待物都很厲害的人物,看人銳利,處事十分妥帖,只是莊老太爺雖然說是最寵愛這個聰明絕頂的早慧孫女,但是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很嚴重,在政治接班人上指定了莊路路,莊煙雨大學便去了部隊服役,聽說在軍隊提拔度也是相當快,很是做了一番事業,不過部門神秘,我也不清楚她現在具體的軍銜,不過以她的政治頭腦,應該在哪里都是游刃有余的,這點倒是和你tǐng像的。”
楊子軒選擇了一個靠邊的餐桌坐了下來,點了一份沙拉,還有幾份西餐,皺了皺眉頭:“這個也很正常,在現行的體制之下,一個女性想要在官場上面做出一番成就要比男子難得多,雖然按照干部任用條例,各級黨委政fǔ領導班子都要有一定比例的女性干部,但是上升空間畢竟要小了許多,放眼全國女性省委書記和省長都是鳳mao麟角,每出現一個都是相當耀眼,對于莊家這樣的政治家族,當然要把有限的政治資源最大化利用,培養莊路路而不培養莊煙雨,這個也是很容易理解的!”
張雪柏端坐在楊子軒對面,小口吃著:“說起女干部,我倒想起了南蘇省那個蘇市的女市長,真叫一個年輕漂亮,也算是給我們女性從政做了一個標桿!”
楊子軒突然咳嗽了幾下,差點沒把口中的食物都給吐出來。
“你這么激動干嘛?看上人家了?不過她也是姓楊噢,聽說是楊老爺子的孫女呢!”張雪柏笑了笑,楊老爺子作為開國功勛,各種事跡宣傳非常多,早已經家喻戶曉了,所以對于楊家這個孫女也有不少人關注,就連張雪柏這個對政治不是特別關注的人,也清楚。
楊嗣音去年從南蘇團省委書記轉崗出任蘇市市委副書記,今年夏天正式出任蘇市市委副書記,代市長,也算是國內十分耀眼的政治明星,《工農日報》用了大篇幅報道楊嗣音的之前的政績,為楊嗣音出任蘇市代市長進行了造勢。
蘇市瀕臨黃浦市,趁著黃浦市的經濟騰飛,國家經濟中心和金融中心的戰略定位,蘇市這些年承接了不少黃浦市的產業轉移,蘇市吸取了不少外資企業,下屬眾多縣區經濟都十分活躍和突出,尤其是幾大工業園區的合理規劃,都可以稱得上是世界級的規劃,可以說是一個很容易出成績的地方,楊家為了這個安排,也要花上不少心思,也讓楊子軒暗暗咂舌,楊家對于接班人的政治資源投入可以說真是不遺余力啊!
楊嗣音以如此年輕的年齡出任蘇市市長,就可以預見她的仕途前景之光明,不過楊嗣音到目前為止依然還是單身,不知道是楊嗣音的個人意愿還是家族的安排!
第331章,令人生厭的蒼蠅 以省委常委、紫金市市委書記任團為的一行人,走了進來,任團臉色有些晦暗,可能在京城開會幾天都沒有休息好。
不過楊子軒也能理解,任團之前是大力鼓吹寬松財政政策的,配合省政fǔ的文件,任團一度在紫金市壓制薛計連極為厲害,甚至公開在會議上面削薛計連的面子,也算是當做對薛計連前段時間配合楊子軒在常委會上面逼他批評紫金市公安局的事情做一個反擊。
當然任團也不會完全把薛計連逼急了,還是留給薛計連一些揮的空間,對于市政fǔ的事情,也不會事事過問,但是大事情大項目一定會過問,這樣也能讓薛計連松一口氣,不至于被逼急了!
任團可不想給中央留下一個過于霸道的形象,一個不注意班子團結的形象,現在薛計連已經徹底被他鉗制住了,把薛計連活活逼走,對任團來說并不一定是好事,說不定中央調來一個強硬市長,他任團又要重新布局一番了,還不如給薛計連留點活路。
因此前段時間,薛計連在紫金市的處境,還真是被任團折騰得玉仙玉死,完全跳不出任團的五指山,一次次被任團伸出大手來插手進入重大項目工程。(.YZuU.)
所以薛計連才找上楊子軒的門,商討該如何表態。
不過這次中央風向一變,整個省里的形勢就徹底變味了,薛計連反而成為了大贏家,楊子軒不知道任團會做出什么樣的應對手段。
“他們這是想要干什么?”楊子軒有些疑huo的看著任團陪同著好幾個人并肩走了進來。
官場上面,走路陪同時的站位和吃飯喝酒時的排座,都是等級森嚴,這幾個人能夠得到任團的陪同,要么是高于任團級別的官員,要么就是客人了!
“和任團一起并肩走進來的幾個人人當中有些像韓日本人,估計是來羅浮省投資的日本人,這段時間,省內的招商引資的規模明顯比之前要大不少!”張雪柏在紫金市里面生活,而且經營著日化生活品的公司,經常和商界人物打交道,商界有什么風吹草地,她收到消息,更別說這樣重大的信息。
“韓日企業?”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我之前怎么沒收到消息呢?”
張雪柏笑了笑:“你的消息未必夠省城那幫子高官子女的消息靈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消息,之前紫金市政fǔ并沒有布什么公告。”
“主要是哪些企業呢?”楊子軒疑huo問道。
“聽說這位任書記對于你之前所在的南湖的率先建成全省最大的電子工業園區,十分不滿,搶了紫金市這個省城的風頭,所以任書記打算對省城的工業來一場深刻的改革,打算把電子產業鏈建成為紫金市的支柱產業!”張雪柏沒想到楊子軒竟然對這事兒這么感興趣。
“但是為什么挑在今晚這么急著和這些海外電子業的企業見面還是有點奇怪的!”張雪柏微微蹙著眉頭,坐在椅子上面體態勻亭,氣質優雅,膚色白嫩,明眸皓齒的,雙手支頤,十分好看。
楊子軒稍稍失神了一下,笑道:“這也很正常啊,任書記估計從京城回來之后就憋了一肚子火氣,所以特意選在今晚見一見這些海外的企業家們,掃一掃晦氣!”
張雪柏對于中央這幾天公布的十幾條宏觀調控措施,也是認真研讀了,從父親在飯桌上面的只言片語也了解了不少,知道省內楊子軒之前就大肆緊縮財政政策,楊子軒也是這次宏觀調控的贏家之一,笑著說道:“是不是又和你有關啊?你是不是已經挖好坑讓他跳了?”
楊子軒笑著說道:“別說挖坑這么難聽嘛,這可是我的政治智慧結晶啊!能夠套住任團這樣的大人物,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如果沒有楊子軒鼓動薛計連公開陳志溫召開的全省財政工作會議的從海南撤資號召,恐怕任團也不會公開寬松財政政策,國有單位大舉投資房地產股市等行業,如果任團沒有公開表態,恐怕這次任團也不至于在京城那么尷尬,就連一直任團的幾個中央領導,都批評了任團一番,這樣的時候怎么能公開旗幟鮮明的表態呢?
可以說任團落到今天的地步和楊子軒的關系莫深!
不過楊子軒倒是很享受這種背后陰人,打悶棍的感覺,恐怕任團現在都不會把罪魁禍的屎盤子扣到楊子軒的頭上。
“電子工業立市?”楊子軒眉mao一挑“紫金市的電子工業基礎并不算深厚,不能和成都,金京,京城這些老牌電子工業基地,除了省城的無線一廠,無線二廠,還有什么?無線一廠主營生產金屬焊接設備,不足以令美國的電子工業巨頭青睞,不過倒是可能吸引一些臺資和日韓資電子企業。”
“不過國內的心態就是這樣,能夠大規模創造gdp和解決一部分就業人口數量,就是一大筆政績,至于會不會造成國有資產流失,甚至造成國有電子品牌的衰亡,都不是任團這個層次官員所考慮的!”楊子軒嘆了口氣,看著任團和一行人談笑風生的模樣,心里有些慨嘆!
“喲,這不是楊廳長嗎?怎么在這里吃飯啊?這位是?”
楊子軒雖然很不想惹事,但是總是會有一些蒼蠅像是現了新大6一般湊上來的,說話的正是跟在人群隊伍最后的紫金市市委秘書長曾繼光!
楊子軒和曾繼光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但是沒想到曾繼光對自己印象這么深刻,一眼就認出他來。
曾繼光眼睛很小,一看就知道是十分狡猾精明的人,緊緊跟著任團的步伐,在紫金市也算是實權人物,此時眼神卻瞥向了楊子軒對面的張雪柏。
楊子軒不相信曾繼光不認識張雪柏,省紀委書記的寶貝女兒,曾繼光這個在紫金打拼多年的老油條,沒理由沒見過。
但是曾繼光卻對張雪柏故作不認識,還故意把聲音提高幾個分貝,分明就是想引起別人得注意!
楊子軒頓時一肚子火氣,這個曾繼光分明就是沖著他來的!
第332章,激怒楊子軒和張倫的真正關系一直都是一個隱藏較深的秘密,但是此時被曾繼光撞破他和張雪柏一起吃飯,難免會讓曾繼光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 看著曾繼光有些曖昧的笑容,楊子軒恨不得上去直接把他的臉給揉碎!
張雪柏也是冰雪聰明之人,但是她不認識曾繼光,不過也大概能夠猜測到曾繼光的身份,眼睛不看曾繼光一眼:“沒想到來西餐廳吃一餐都這么不自在,子軒,你有別的好的西餐廳推薦一下嗎?”
張雪柏語氣當中對曾繼光這個不速之客的厭惡之感已經很明顯了!
曾繼光十分尷尬的愣在了當場了,干咳幾聲,見楊子軒依然自顧自的吃飯,沒有給他解圍的意思,也沒有向張雪柏介紹他的意思,心里生出了一絲怨恨。
曾繼光本身就是十分精明之人,精明之人自然也是斤斤計較,睚眥必報之人。
曾繼光趁機發難,冷冷道:“這位小姐這是在下逐客令嗎?我就這么讓您們倒胃口啊?”
楊子軒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看到陪同著海灣電子工業巨頭的中國代表的任團有意無意的把視線投到他這邊來,知道曾繼光是為自家的主子過來耀武揚威耍威風的。
任團在這次中央宏觀調控面前,可以說是大損失,楊子軒之前高調陳志溫的政策,當然招惹了任團的不滿了,此刻見到楊子軒新仇舊恨都浮上心頭,就讓曾繼光過來撩撥一下楊子軒。
對于這條被任團故意放出來亂咬人的瘋狗,楊子軒當然不會給他什么好臉色了:“望江區那邊倒是有一家新開的西餐廳,雖然比這家小上許多,但是很是干凈衛生,沒有到處亂飛的蒼蠅…”
張雪柏抿嘴笑道:“你別詆毀這家日盛西餐廳嘛,人家這里不也是很干凈衛生的嗎,哪里可以看到蒼蠅亂飛呢?”
“曾秘書長,還有什么事兒,沒什么事兒就請離開吧,我們暫時沒什么時間招呼您,估計以后也沒時間…”楊子軒撇了撇嘴,把曾繼光奚落一番,紫金市是副省級城市,曾繼光是紫金市的市委常委,是實權正廳級干部,較之楊子軒還要高一級,但是此時被楊子軒這番奚落了,曾繼光這口氣如果能夠咽下去還好,可是對于心高氣傲的曾繼光來說,這口氣怎么咽下去呢?
曾繼光今年也是四十七歲了,熬了大半輩子才熬到這個市委秘書長,再想繼續進步已經不可能,面對著楊子軒這個不到二十七歲就上了實職副廳的青年,心里的不平衡十分強烈,加上有任團在后面,立刻發飆了。
“楊子軒,你這是什么態度啊!”曾繼光當然猛的一拍楊子軒的桌子。
楊子軒冷冷看著曾繼光的表演,看著曾繼光在拍了桌子,又把桌面上面的兩個水杯摔了,指著他鼻子的大罵。
張雪柏皺了皺眉頭,這個曾繼光也太沉不住氣了吧,竟然堂而皇之在楊子軒一個副廳級干部面前無理取鬧,這樣的事情真要傳出去,恐怕被人笑死,不過她也注意到了人群中,不時往這邊看的人,正是任團,心里也明白曾繼光是有任團撐著,所以才敢在公開場合大肆發飆。
“任團書記是省領導,你明明看見省領導在那邊,卻不過去打個招呼,你這是目無領導,還要不要組織紀律啊?”曾繼光一開口就給楊子軒扣了一個老大帽子了,卻不知道楊子軒最不喜歡戴帽子。
楊子軒笑了笑:“僅僅因為我沒過去給任書記問個好,你就這樣摔盤子了?從這些事兒,也可以看出了紫金市委的素質,有一個曾繼光你這樣市委秘書長,要說素質有多好,也是枉然!”
“不過,我確實也應該過去給任團書記問個好,這個是我疏忽了!”楊子軒笑了笑,徑直走向了正在人群中的任團,張雪柏沒有起身,她不想摻和進去,畢竟要是她和楊子軒一起吃飯的事情傳得滿天飛,對楊子軒終究影響不好,她自己倒是沒什么好怕的。
“對不起,我有幾句話想任團書記說一下…”楊子軒操著一口十分流利的英語和一個美國電子企業的中國代表對話。
任團經過翻譯聽懂了楊子軒的話,他倒是沒想到楊子軒竟然說起英文也這么地道。
“任團書記從京城回來,收獲應該很大吧!不知道任團書記將要如何解讀中央發出的十幾條宏觀調控的具體措施呢?”楊子軒微微側著頭,沒有太多顧忌的打量著任團。
任團臉色登時變得異常難看,這次宏觀調控對他來說就是一場巨大的噩夢,楊子軒此時舊事重提分明就是壓要揭他傷疤了。
不過任團終究還是省領導,氣度涵養都不是曾繼光可比的,而且四周這么多客人,任團還是不會胡亂發脾氣的,正想開口反駁,楊子軒卻已經轉身,和張雪柏走了出去。
“真是無妄之災啊!”
張雪柏坐在副駕駛座上,嘟噥著嘴巴說道。
楊子軒笑了笑:“任團早就看我不順,他是省委領導,我是一個普通省管干部,這中間隔著巨大的鴻溝,他不敢去招惹陳志溫省長,就欺壓我這個在前臺為志溫省長跑腿的小人物,也很正常,也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今天恰巧而已!”
張雪柏笑了笑:“你倒是看得很開,他會不會陸續有針對一系列你的行動?”
楊子軒轉著方向盤:“雪柏姐,你也太高看我了,任團是紫金市的市委書記,不是省紀委的副書記,他關注的是怎么在紫金市做出一番事業,并且以此為跳板繼續進步,就算再恨我這個小魚兒,也不會真正布局對付我的,他的對手不是我,而是薛計連市長!”
今天吃這頓飯也不是毫無收獲,楊子軒也算了解到了一個重要信息,任團想要把電子產業打造成紫金市的支柱產業,這個構想如果放在成都或者金京,都是十分貼切的,但是放在紫金市并不是那么妥當的,紫金市的電子工業基礎實力并不雄厚,想要形成完整的電子產業上下游產業鏈,是比較難的。
首先美國那些電子工業巨頭就不會看上紫金市,任團從一開始也沒指望能夠把美資引來,但是如果能夠和韓日資和臺資,才是他的關注重點,在任團看來,連一個工業基礎不如紫金市的南湖市都能夠搞一個電子產業園區,紫金沒有理由搞不起來的。
孫清云明年就要退休,楊子軒要攀住大名系這棵大樹,當然不能讓大名系青黃不接,輔助薛計連上位,本身就是楊子軒一個重要計劃,但是想要輔助薛計連上位,首先就要面對任團這個攔路虎!
雖然這次中央下令宏觀調控,對任團的威望產生了不少影響,但是這種影響不致命的,薛計連想要真正和任團在紫金市相抗衡,還需要另外一些突破,任團這個扶持電子工業的計劃,倒是給了楊子軒攻擊任團的希望!
和莊煙雨在跑馬地上面的扭打,讓楊子軒還是感覺到了渾身的酸痛,張雪柏見楊子軒皺著眉頭,問他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楊子軒擼高kù腳一看,都是淤青了大片。
“莊煙雨怎么下手那么重啊?”張雪柏手指想要去觸碰楊子軒腿上的淤青,快要觸及的時候,又覺得太過親密,手就愣在了半空之中“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楊子軒搖了搖,開車把張雪柏送回到家門前,笑道:“我沒那么矜貴,沒必要去醫院,回去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把張雪柏送回家,楊子軒并沒回家,而是繞道到了張碧筱住的碧波小區。
碧波小區離匯煌大廈并不遠,只是中間隔著一條城中村,隔著那些斑駁陸離的老城墻,所以顯得鶴立激群遺世獨立。
楊子軒不得不佩服碧波小區的開發商,能夠從這么大一片城中村之中,挖掘到了這樣一處既具有商業價值,也很具觀賞價值的地段。
在這里生活,早上躺在床上,睜開眼睛,不遠處那些古老的城中村就隱隱約約傳來了熙熙攘攘的瑣碎聲音或者各種早餐的叫賣聲,很有些小樓一夜聽chūn雨,身相明朝賣杏花的意境!
身處鬧市,卻是心靜如水!
本來陽晨控股對于幾個高層管理都配有公寓樓房,張碧筱不想將接觸太多雜人,楊子軒也嫌去公寓樓房人多耳雜,就在這個碧波小區買下了一套房產,這年頭房地產價格并不相是后世那般飆升得厲害,有余錢買一套房子的人還是少數的。
老城區已經是褪去了盛夏的炎熱,一些老人小孩紛紛走出了小巷里面的大樹下面乘涼,楊子軒繞道到了碧波小區,沒有驚擾這些居民,楊子軒知道隨著紫金市的城市化,這片城中村被拆除是遲早的事情,楊子軒前世不是在羅浮省生活的,所以對于這片老城區拆遷的具體時間也不是十分清楚。
停好車,上了樓,楊子軒開了門,廳里面燈光昏暗,忽然一具柔軟身子撲了上來,兩片濕軟的紅唇也貼了上來…
第333章,夜話 張碧筱來了省城之后,一直忙于接手陽晨控股的工作,由于張碧筱以前從來沒有在企業工作的經驗,這一個月以來都在熟悉著陽晨控股的公司運作流程,熟悉自己手頭的工作,并且小心翼翼規避著和蘇晨見面和發生直接沖突。
無論是蘇晨,還是張碧筱,都知道對方的存在,都在留意著對方的動靜,都在小心翼翼的揣度著對方的心思,但是就是不會見面,這種關系十分微妙。
張碧筱知道蘇晨是和楊子軒的一起的創業者,也是陽晨控股里面威望最高的副總,甚至可以說是楊子軒在經濟領域的代言人,她不會輕易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去讓楊子軒為難。
在市委辦工作過,擔任過旅游局長,雖然說黨政工作和企業行政工作有所區別,但是還是有很多相通的地方的,官場最能熬練一個人的心智和心性還有察言觀色,見微知著的能力,張碧筱負責陽晨電子的日常行政工作和正常運營工作在熟悉企業模式之后,有官場打熬的經驗,一切就顯得游刃有余了。
這段時間總算,張碧筱總算松了一口氣!
“還以為你忘了這里還住著我呢?”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魅惑誘人,只是多了一絲嗔怨,讓楊子軒零零碎碎的想起自己初到南湖,局面難以打開,經過這個嫵媚小女人的點撥,才慢慢穩住了腳跟!
“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游戲風塵的浪子?”唇片分開,黑暗中楊子軒伸手捏了捏張碧筱的吹彈可破的臉蛋。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么?冰箱里面還有食材,肉和青菜都有,要不要我給去熱熱…”
張碧筱在楊子軒的耳際輕輕呵氣,身體一僵,半只白rǔ已經被楊子軒隔著柔質的睡衣握住了,輕輕揉捏,張碧筱有些受不了,微微掙扎一下,卻讓楊子軒更加狂野的動作。
摸著碧筱的慢慢滾燙的臉蛋,漸漸熱起來迎合的,楊子軒嘴角勾起魅惑的笑容,俯視著碧筱的眼睛,仿若暗夜里面的君王,捏住碧筱的纖弱小手往自己內kùkù襠里面探索,當接觸到的時候,楊子軒忽然笑了起來:“它很餓,你給它熱一熱…”
碧筱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挑逗,身子更加的熱燙,女孩子體溫要比男孩子低上不少,碧筱小手有些冰涼,在楊子軒下面要緊處套弄起來,讓楊子軒忍不住呲著牙齒呼吸著…
月光下,白生生的身體透著成熟的味道,楊子軒把碧筱的身體慢慢鋪開,展開在實木地板上面,室內開著空調,空晨的商標標志在空調上面閃爍著,溫度剛好適宜,輕輕觸摸著這只屬于他的身體,楊子軒細細wěn著碧筱的白嫩脖頸,添著身體…
“我是不是要和蘇晨一直都避開呢?”
楊子軒右手探進碧筱的兩腿之間的時候,手上沾滿了粘液,卻聽到碧筱這樣的一句,讓楊子軒微微一愣,心頭清醒了一下,看著碧筱充斥著于矛盾的眼睛,有些心疼。
“你可以不避著她,你是我的女人!”
楊子軒凝神盯著碧筱的眼睛,把頭壓到了碧筱胸部的豐腴上面,緩緩進入溫暖油潤的地方,慢慢動著,碧筱也徹底沉淪,雙手纏上了楊子軒的身體,兩個身體緊密結合,手指甲就要陷入楊子軒的被月光映照著得后背…
烏發紛亂,張碧筱躺在楊子軒胸前,白嫩的rǔ,露在空氣中,都落在楊子軒眼里,喘著氣:“要不要我還是從陽晨里面退出來吧!”
楊子軒手指輕輕刮過張碧筱的粉嫩臉龐,嘆了口氣:“你們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退出來干嗎呢?蘇晨對我的意義很特殊,你對我意義也很特殊,我不想看到你們之間存在著什么芥蒂,沒必要因為我而怎么樣,何況你如果推出陽晨,你名下的那些陽晨控股的股份來歷就有點說不清楚了!”
碧筱倒是沒想到這樣一層,皺了皺眉頭:“我這些股份會不會對你造成什么威脅,給你的政治上的對手攻擊機會?”
楊子軒搖了搖頭:“很難,我和蘇晨一干人創立陽晨的時候,并沒有注冊公司,所謂的股份分配,不過是一個口頭的協議而已,沒有具體有法律效應的文件留下,注冊成為公司是后來陽晨在省內壯大之后的事情,注冊公司的事情是徐明去辦,當時已經直接把我的之前口頭協議所得的股份移交到了你的名下,你后來也迅速退出體制,沒人會在這個上面做什么手腳,不過你也不宜持股太多,我還會繼續想辦法把股份給分攤出去,畢竟陽晨控股一旦上市,各股東的股權份額就會透明化,你就要暴露會在公眾的眼光,這對你并不是什么好事!”
張碧筱搖了搖頭:“這些股份都是你的,我不想要,陽晨控股給我開出的工資很高,是做旅游局局長的七八倍,足以讓我支付妹妹和弟弟的讀書費用了,沒必要占有你的股份,我現在只是代你掌管而已,你如果找到可靠相信的人,可以隨時移走!”
楊子軒摸著張碧筱的秀發,另外一只手,卻是握住了張碧筱的rǔ峰:“你不就是可靠相信的人嗎?我只是不想你承受太多的公眾壓力,陽晨控股也不一定上市,倒是可以把陽晨控股旗下的陽晨電子和空晨家電日后運作上市,但是現在不是時機。你也沒必要覺得這些股份都是我的,我只是創始人,你和陽晨控股的那些管理層都對公司的壯大做出過貢獻的。”
“我只是想你過得更加有尊嚴,更加體面一點,不想你在體制之內天天對著領導對著笑臉,你的笑臉,你的一切,都應該只對一個你托付終身的人敞開,而不是南湖常委里面那幾個分管旅游的肥頭大耳的家伙敞開!”楊子軒離開南湖之后,已經被楊子軒搞熱的旅游成為了人人爭搶的香餑餑,楊子軒上調省紀委之后,市里就調整了各市長副市長的分工,旅游這塊大肥肉被羅澤明之后的新任市長抓在手里——因為這一塊太容易出政績了!
第334章,財神爺的電話 擁睡到了早上六點多,楊子軒才起身,碧筱倒是像一個妻子一樣起床給楊子軒熬了小米粥,知道楊子軒不喜歡包子之類的早餐,楊子軒倚在了廚房門口上面,看著張碧筱那對碩大的白rǔ,隨著她來回切菜淘米的晃動,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怎么不多睡一會?”
碧筱看著楊子軒笑了笑,楊子軒沒有說話,而是從后面摟過張碧筱的yòu人的身體,手卻在她白rǔ上面搓弄 平靜說道:“聽到你起來的聲音,便睡不著了!”
對于張碧筱,楊子軒心里很愧疚,張碧筱很多話沒說,但是她都明白,從一開始,她就注定這輩子都無法站在前臺,以楊夫人的姿勢存在,所以來了省城,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要去楊子軒所在的家屬入住,她知道那個家屬是給楊子軒名義和官方妻子入住的,不是她可以覬覦的。
楊子軒相信沒有哪個女人會如此大方的把自己男人讓給別人的,張碧筱午夜夢回肯定也做過楊夫人的美夢,只是她不會說,也不會問,等待楊子軒的決定,或者等到那個對楊子軒仕途最有利的女人出現。
張碧筱不是沒想過給楊子軒做相夫教子的生活,不是沒想過和楊子軒一起牽手回娘家探親的幸福畫面,只是這些終究只是夢,隨著楊子軒地位一步步增高,楊子軒也要慢慢面對公眾和有實力的政敵,她的存在并不能為楊子軒擋住什么,還不如退后一步,讓那些能夠給楊子軒提供幫助的女人與楊子軒共同面對政治風雨。
“去家屬住,我想你!”看著碧筱為自己熬粥的模樣,楊子軒有些血沖腦的說道。
張碧筱身子一僵,隨即搖了搖頭,笑道:“我才不想去你住的家屬院里面縛手縛腳的呢,整天對著保姆嘮嘮叨叨,我也會衰老得很快的,我一個人在這小區住,倒是方便得很!”
趁著天還沒完全亮,楊子軒便從碧波小區出來了,今天是周一,工作安排,昨晚胡凱已經簡單向他匯報了一下,省委常委今天會召開常委會議,研究部署落實中央會議精神和總理講話精神,楊子軒這次沒有被批準列席旁聽!
本來陳志溫是推薦讓楊子軒列席旁聽的,但是在周馳坤那里被卡住了,周馳坤之前本意是想扶持大名系和黃文清對抗,一直陳志溫搞緊縮財政政策,當然周馳坤也有自己的經濟判斷,畢竟周馳坤能夠在魯東省大展拳腳,在經濟上面的眼光也是非凡的,所以在這次宏觀調控,這次周馳坤也是大贏家之一!
在講究平衡的政治里面,周馳坤當然不會讓已經占據了上風的大名系繼續打壓黃文清,卡住楊子軒,不讓楊子軒這個為大名系在臺前奔走的功臣列席旁聽常委會議,反倒是讓黃文清的秘書程思雨列席旁聽了!
楊子軒也不意外,放眼全國各省,哪個省委書記不是玩平衡術的高手,周馳坤在做省長的時候敢于大刀闊斧往前沖,到了省委書記,倒是沒這個必要了,書記船頭坐,省長岸上走,周馳坤在注重全省的產業改革升級,還有重大項目落實的前提下,肯定也是十分注重班子團結的。
這次宏觀調控,大名系整體都是大贏家,尤其陳志溫甚至得到了總理的夸獎,大名系在全省地位肯定更加水漲船高,大名系勢力過于膨脹也是周馳坤不愿意看到,所以才在楊子軒旁聽問題上面設置了一個障礙了,也算是個對大名系一個小小的警示――不要得意忘形了!
弄通了這里面的原因,楊子軒當然也不會有什么意見了,周馳坤想要打壓一下他,給黃文清消消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楊廳,現在委里面又吹了一股怪風,還是針對您的,說您不務正業,整天去跟著省政fǔ瞎混!”胡凱把這段時間委里面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楊子軒冷笑一聲:“有些人眼紅我之前在宏觀調控上面押對寶而已!沒必要理會!諒他們也沒膽子在我面前亂嚼舌頭!”
“還有昨天有好幾個地方的官員,想要約見你,都把電話打到我的電話上來了…”胡凱把一份名單遞給了楊子軒。
“這些人都是些什么背景的人物?”楊子軒皺了皺眉頭,胡凱在名單上面都附有干部的一些簡單的簡歷,估計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我對比研究了一下,這些人都是有舉報信寄到省里面的人,估計想找您來說情的來的!”胡凱笑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很好!把這些人都給拒絕了!平時立身不正,整天就想著抱佛腳!”
“不過,還有一個人說要見您,就是安舟的市紀委書記馬相如,說想要見您一面!”胡凱盯著楊子軒的眼睛,楊子軒嘴角笑了笑,這個馬相如在唐大明案子初期,竟然把省紀委調查組拒之門外,雖然后來也配合調查了,但是楊子軒想讓這個老滑頭吃點虧了,唐大明現在已經被隔離審查了,馬相如作為涉案人員已經被暫時限制了出行了。
楊子軒冷冷笑道:“不見!”
車子到了北山路,楊子軒下車之后,見到了趕去參加省委常委會的程思雨,楊子軒笑了笑:“程秘書這么急啊?”
程思雨沒想到竟然碰到楊子軒這個瘟神,本來好好的心情被楊子軒打得十分的壞,不過此時正是上班高峰,程思雨也不會在楊子軒面前失態,給省委辦公廳那些人知道他如此怕楊子軒,那他這個秘書也實在不用混了!
只是楊子軒不會讓他把如意算盤打得這么好的,楊子軒還想借助程思雨來立立威,挫一下程思雨的威風,尤其現在是上班高峰,不少人都會注意到這個八卦了!
“程秘書,這么急著去哪里啊?我已經讓胡凱跟緊你的處分問題,我們省紀委部門內部也達成了統一的意見,對你進行了寬大處理…”楊子軒聲音分貝不小,不少進入北山路在省委和省政fǔ辦公廳的工作人員聽到肯定很惡搞的。
程思雨漲得滿臉通紅,偏生說不出話來,又不敢反駁楊子軒,要是楊子軒立刻和他翻臉回去改成繼續對他程思雨公開批評,恐怕就要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了!
本來程思雨還是心情大好,被楊子軒大庭廣眾之下,這么一奚落,變得變得索然無味了,悻悻離開了。
四周不少在省委辦公廳上班的人,都愣愣的看著楊子軒威風的模樣,幾句話就讓省長秘書遁走的。
楊子軒當然不會僅僅為了奚落而奚落了,程思雨被他就剛羞辱一番的事情,肯定通過各種渠道匯聚到了周馳坤的那里,也算是給周馳坤卡住他不讓他參加常委會議的一個小小的報復性行為!
而且楊子軒也想通過這件事在省委里面樹立一定權威,畢竟這次宏觀調控,讓楊子軒在省內徹底成名,眼紅他的人肯定不少,楊子軒這樣做也是威懾一下那些蠢蠢玉動,一肚子壞水的人!
“小凱,最近馬鋼和邵平書記,有沒有什么動靜?”楊子軒扭頭問道。
胡凱平日對于委里面的事情和八卦也多有了解,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還把這些消息整理好分類,呈遞給楊子軒也算是一個備案!
“邵平書記最近和張文斌書記都在忙著什么整天不見人,馬鋼主任最近也是整天板著臉,最近在辦一個案子,省廳的,影響比較大,馬鋼主任親自帶隊調查!”胡凱說道。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什么案子啊?怎么不見有人向我匯報過啊?”
楊子軒作為分管一室二室和監察廳日常工作事務的省紀委常委領導,馬鋼要辦什么案子,在程序上面必然要向他這個分管領導匯報,但是馬鋼又繞過他了,這讓楊子軒有些反感!
不過楊子軒暫時不打算對馬鋼直接出手,留著馬鋼這個棋子在棋局里面,更容易參透邵平張文斌這些人的政治意圖,如果楊子軒強制性的把馬鋼從一室移走,反而難以猜透邵平的政治動作!
正在說話之間,電話響了起來,卻是一個滄桑雄厚的聲音。
“子軒啊,這幾天有空嗎,能不能到一趟京城,這次我得要好好謝謝你啊!”
是戴自立的聲音,戴自立這段時間可是如魚得水,在財政部再次恢復了當初的聲望,其實明眼人都知道,戴自立成為財政部部長已經成了定局了,現在戴自立雖然還沒上去做部長,但是已經兼任中財辦主任!
楊子軒想了想,笑道:“我現在都快忙昏頭了,恐怕沒什么時間啊,過幾天呢,要去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家宴…”
楊子軒之前答應過梁君汝參加她的生日晚宴,楊子軒對梁君汝家世背景還是十分好奇,也想去見識一下!
“既然你這樣推辭,我就讓桔梗丫頭代我們向你親自道謝,你們年輕人之間的話題和我們老一輩的也是十分不同的!”
第336章,指點 7月4日,省委召開了常委會議,省委書記周馳坤,省人大常委會主任周馳坤主持召開會議,傳達貫徹近期召開的省部長經濟工作會議的會議精神,研究部署加強全省經濟金融工作監管工作。省委副書記,省長黃文清出席。
省領導孫清云,陳志溫,張倫,尚賓宜,李志芳,莊道賢…任團等出席會議!
會議上面,周馳坤說上半年全國經濟運行出現了高投資,高貨幣投放,高物價,高進口,以及金融秩序混亂,生產資料市場秩序混亂的四高兩亂的現象,尤其是在金融領域出現了亂集資,亂拆借,亂設金融機構的三亂現象,并且指出了羅浮省同樣面臨嚴峻的經濟過熱的問題,要求各級黨委政fǔ主要負責人一定要認真落實配合中央的十九條宏觀調控措施。
在會議上,還指出,在省委,省政fǔ高度重視下,全省上下積極推進緊縮財政政策,出臺了相關法規政策,認真開展綜合試點工作,取得明顯的成效,還點名夸獎了以大名市為的政fǔ認真實施緊縮財政!
看著電視里面的新聞畫面,楊子軒喝著茶思考著常委會議上面的情況。
從電視里面省委常委的排名看不出來什么問題,畢竟除了兩大正職和副書記之外,其他省委常委都是以入常的時間長短來排名的,倒是周馳坤的話很值得琢磨。
周馳坤并沒有完全撕裂省政fǔ的遮羞布,黃文清之前讓省政fǔ辦公廳出臺文件實施寬松財政政策,在周馳坤嘴里甚至一點沒提起,明顯周馳坤不打算一棍子打死黃文清,給黃文清松了一口氣,在中央黃文清已經被領導批評了,在省內肯定周馳坤就不想過于壓制黃文清了,畢竟經過這一戰役,黃文清一系徹底元氣大傷,很難對周馳坤實施政治抱負設定經濟方向產生實質性的阻礙。
現在周馳坤反而提防的是這次撈到盤滿缽滿的大名系,所以還想讓黃文清牽制實力大漲的大名系!
不過周馳坤也不敢完全把大名系這個之前聯手對付黃文清盟友一腳踢開,還是點名夸獎了一下許印家領導的大名市政fǔ!
電視新聞給了黃文清一個鏡頭,黃文清臉色有些疲憊憔悴,但是還是可以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估計對周馳坤沒有對他趕盡殺絕有些奇怪。
楊子軒不禁慨嘆那句老話,政治上面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周馳坤這次玩著反水的這一手就是在利益下推動的,省委書記的身份和能力體現,就體現在政治平衡術和班子的團結穩定上面,至少從目前來看周馳坤已經褪下了那個在魯東激進的省長外衣,披上了省委書記求穩的袈裟。
楊子軒抽著煙,扭頭看了看許印家,撇了撇嘴:“唐大明的調查已經進入了實質性階段,情況十分嚴重,唐大明涉嫌殺害唐立這樣的高級干部不能曝光是必然的,現在是潘柏文主持全面的調查工作,已經現了唐大明的受賄問題,雖然數額很小,但是足以致命了!”
“安舟市現在也是人人自危啊,唐大明不是什么好鳥,在安舟市一步步迅躥升到市委書記的位置,這里面充滿了各種陰謀的味道和血腥的搏斗,現在安舟市委常委都是人人自危啊,只怕唐大明攀咬出自己,省紀委已經通知省內的武警邊防系統,要密切控制這些關鍵人物出逃!周馳坤書記和孫清云書記都作出重要批示,要省公安廳和省紀委聯合行動,嚴格監視安舟市那些關鍵涉案人物,必要時候可以直接隔離審查!”楊子軒點燃一根煙,放在嘴邊,微微瞇著眼,這是個相對安靜的露天茶餐廳,人不是很多,只有不遠處幾個女子不知道在說什么偶爾爆出一陣壓抑的大笑,楊子軒抽煙的輪廓異常的落寞頹廢,有幾個女人不時把眼光拋向了楊子軒這邊這一桌!
“在這種情況下,省委肯定也要盡快考慮安舟市的班子人選問題,你要爭取這個市委書記位置,就必須表示出自己能夠做好安舟市班長的信心!”楊子軒彈了彈煙灰。
“這個我也清楚,但是如果我現在直接去找周馳坤書記匯報工作和我對搞好安舟市混亂狀況的想法,會不會被別人說跑官泡官呢?孫清云書記會不會有什么別的想法呢?周馳坤書記現在不是真正打壓著大名系的干部嗎,會不會直接給我來一個閉門羹呢?”許印家郁悶的netbsp;“周馳坤畢竟是省委書記,你如果想要做安舟市委書記,他這一關你就一定要過,過不了他這一關,你也別想做能把安舟市委書記坐穩,所以這個匯報,你無論如何都要做的!”
“周馳坤是從魯東省搞經濟出身,年富力強,羅浮省絕對不是他的終點站,他也絕對不想羅浮省成為他仕途人生的終點站,所以他雖然想搞政治平衡,但是也不會完全忽視羅浮省的經濟展大局的,中央把他調到羅浮省本意就是希望,他能夠帶領羅浮省扭轉經濟衰退的局面,搞平衡絕對不是他的重點,他的重點還是搞好經濟,你只要闡述你對安舟市展的設想,讓他覺得你有搞好安舟市的能力,這就足夠了!”
“孫清云書記那里你也可以抽時間做個匯報,他會理解你,他也是在體制之內浸吟十幾年的人物,在羅浮省組織部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去給周馳坤書記做個匯報,不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的。”楊子軒笑道“志溫省長那里,你要事先說明一下,你想要爭取這個安舟市委書記,一定要得到志溫省長的!”
許印家點了點頭:“這些我都會考慮周全的!關鍵是怎么向周馳坤書記匯報呢!”
“一定要展示做強做大安舟市的信心,把安舟市打造成為紫金市周邊縣市的最大增長極!只有這樣才能符合周馳坤書記的政治利益和政治意圖!”
第342章,意外的發現 “尋呼機那一塊,現在都不歸我負責,你跟我說這么多尋呼機的事兒干嘛呢?”蘇晨沒好氣的白了楊子軒一眼。
楊子軒揚了揚手:“搞家電連鎖,前期的資金占用量比較大,雖然我們現在在紫金市的兩家門店生意都是相當火爆,但是都沒怎么能占用供貨商的貨款來擴張!”
“雖然我們和供貨商,渠道商的關系都比較好,但是如果繼續讓供貨商們占用我們巨大的資金流,這樣很難繼續擴張!就算我們現在有尋呼機這頭資金奶牛,也是相當難繼續開更加多的門店的!”
蘇晨皺了皺眉頭:“但是空調等家電都是供不應求啊,我們如果占用供貨商的貨款去開更加多的門店,無疑是飲鴆止渴,自尋死路啊,我們好不容易和幾大空調制造商建立起來的良好關系,就要毀于一旦啊!”
楊子軒笑了笑,搖了搖頭:“只要我們控制了市場,就不怕那些空調制造商不就范!一切都讓市場來說話!空調制造業現在幾大廠商之間已經開始發生了競爭沖突,我們就要好好利用這些沖突矛盾,幾大國產品牌和中外合資空調品牌都在拼命掠奪市場,如果我們控制了市場終端,至少能夠拖延貨款的提交期!”
“現在時機已經基本成熟,我建議空晨已經可以再下一城,再開一個大店。率先在省內的各大地級市打開局面!”楊子軒趁熱打鐵說道。
“再下一城?我們空晨現在手頭大概有一千萬的流動資金,除非一部分備用的錢之外,真正能夠投入到新店的,最多只能三百萬!”蘇晨給楊子軒算了一筆賬。
楊子軒笑道:“有三百萬應該也夠了,我們可以去趁火打劫一下!”
“趁火打劫?什么意思?”蘇晨哦了一聲,美目盯著楊子軒。
“現在安舟政壇一片混亂,空晨可以趁機進入安舟,安舟人口眾多,市場開闊,離紫金市十分近,也是連接紫金和金京兩座大型副省級城市的必經之路,我們進入安舟市是我們發出搶占省內家電市場的第一信號!”楊子軒緩緩說著。
“但是我們對于安舟市也不是很熟悉啊,對于當地的市場口味什么,要不要試探一下?”蘇晨嘟著粉嫩小嘴。
“沒必要了,陽晨電子那邊不早就在安舟把尋呼機的小門店開了嗎?”楊子軒笑道“你們進入安舟市,可以直接拿下安舟交家電,現在安舟交家電的老總已經移送司法機關,涉及誣陷和故意陷害國家干部等一些罪名,估計也要洗干凈屁股蹲幾年了,這安舟交家電鐵定要出售了,這幾天安舟交家電的老總易煥華都在保外中,你可以派人登門找他談一談,他現在也急于出售這個爛攤子,安舟交家電由于經營不善,早已經虧損嚴重,我們這樣做也不算是趁火打劫,反而是雪中送炭吧!”
“你啊你,都把別人算計在內了!什么人都逃不過你的算計啊!”蘇晨看著楊子軒的眉目,眼神清澈而堅定,當他的同齡人還在為生活而奔波勞累的時候,他已經漸漸凌駕于許多人頭上了。
“我怎么聽得,好像是在諷刺我一樣呢?”楊子軒笑著說道。
“我才不敢諷刺你呢?”蘇晨嘟著小嘴“連徐明那幫子都聯合起來幫你,我怎么敢欺負你呢。”
楊子軒趕緊干咳幾聲轉移話題:“只要把握著易煥華急于賣出安舟交家電的心理,你們就掌握了談判主動,把價錢壓到最低!”
“安舟交家電失敗在于管理層十分,大批管理層都是安舟當地的一些退休官員,易煥華雖然有膽魄承包安舟交家電,但是卻沒有膽魄把安舟市交家電按照市場的規則經營下去!”楊子軒冷冷笑道“現在安舟市的大部分官員都人人自危,許多官員都是和唐大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了!你此時入手安舟交家電,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要不要讓幼竹我和一起去一趟安舟市?”蘇晨問道。
“不用了,幼竹是我們陽晨的一張王牌,安舟市那批人,還用不著幼竹親自出馬了!蝸居在安舟交家電的那批蛀蟲,你只要搬出幼竹的名頭,估計就能把他們嚇跑了,常務副省長的女兒,估計他們誰也不敢對抗吧,如果不行的話,我想辦法了!”楊子軒抽著煙說道。
蘇晨下午還要和幾大空調制造商在羅浮省的辦事處的負責人見面,楊子軒也不想拖著蘇晨太長時間。
送蘇晨回去的時候,經過紫荊酒店,楊子軒忽然瞥到兩道熟悉的身影,楊子軒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放慢了車速,仔細看清楚了,正是邵平和黃文清的秘書程思雨!
兩人走路靠在了一起,走得很近,顯然關系十分親密,楊子軒眉毛皺了皺,以前從來沒聽說邵平和程思雨之間有什么關系。
邵平是監察廳廳長,程思雨這段時間被監察廳小范圍內了處分公告,程思雨應該對監察廳很惱火才是,怎么會邵平關系這么好?
難道?
楊子軒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事情的進程有點出乎他所料了!
這段時間,楊子軒一直猜測邵平可能另外攀上高枝,以此來抗衡他,沒想到竟然攀上了黃文清,不過想想也是黃文清本身就分管著監察工作,邵平估計也沒少向黃文清匯報工作,攀上黃文清倒是不顯得突兀,而又合情合理。
如此想來,楊子軒就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冷眼著程思雨和邵平勾肩搭背的醉酒神態,車子加速開了過去了!
經濟宏觀調控手段的力量開始顯現出來了,對地方經濟影響非常大,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對抗宏觀政策的局面,抵觸慢慢顯現了出來,中央的主要領導人紛紛下來地方調研,說是調研,實際上,誰也明白,這些中央領導無非就是想下來勸服地方執行中央宏觀調控政策順便試探分稅制在地方反映而已,至于怎么說服,中央領導有的是辦法。
第343章,和省長拍桌子 七月流火,紫金市也開始步入了一年中最熱的時期,街上的許多女孩子都換上了青net飛揚的裙子,顯得曼妙玲瓏。
楊子軒剛剛主持召開了一個全省的監察系統的工作會議,主要是研究近期的監察工作的部署,還有一些手段的與時俱進,顯得多樣化,時代化!
不過楊子軒沒等到會議結束,就想起身離開了,這樣的會議,實質上沒多少真正的內容,楊子軒出席會議,并且露臉,無非就是想認識一下全省各地級市的監察局局長們,建立自己的威望。
楊子軒開會講話不喜歡冗長,寥寥幾句,談了一些關鍵性的內容,就讓位給監察廳另外一位副廳長了。
“楊廳,您還是第一次以監察廳廳長的身份,出席這樣的會議啊,場面顯得還算平靜呢。”胡凱躬腰幫楊子軒拉開了車門。
楊子軒在車門停頓了一下,扭頭笑道:“還是有幾個刺頭,我在主席臺上面講話的時候,都是蠢蠢玉動,很多監察局局長們都在伏案做筆記,那幾個刺頭就是雙手叉在胸前,沒做什么筆記!”
胡凱從包里面拿出來一張紙遞給了楊子軒,上面寫著幾個名字,笑了笑:“楊廳,我也注意到了那幾個刺頭的名字,我都記下來了!”
楊子軒沒接過紙條,意味深長說道:“不可能每個人都服氣!我年齡輕,有人不服是正常的。不服不等于怨恨,也不等于不配合我們監察廳的工作!我如果真要把這個名單上的人,都打壓一遍,恐怕就是一些人樂于見到了,就有理由直接對我出手了!”
“給我扣上幾個帽子,說我在監察廳搞一言堂,搞清算,沒肚量。什么問題都會反映上去的!反映到組織部門和省委領導耳朵里面去,他們會怎么想呢?”楊子軒把胡凱遞過來的紙,又塞了回去。
胡凱登時后背脊梁涼,額頭上面立刻冒出汗來了,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復雜的事兒,自己還是嫩了,考慮事兒遠遠不夠楊廳周全了。
“楊廳,我…”胡凱低著頭,自己耍點小聰明,卻差點害了楊子軒。
楊子軒卻是親切的拍了拍胡凱的肩膀,親切說道:“小凱啊,我這不是批評你,你能夠注意到這些人,這已經是一個比較大的進步了!這些名單,你還是留著,說不定還是有用的!”
剛剛想鉆進公務車里面,會議室里面卻跑出來一個男子,額頭上面滿是大汗:“楊廳長,請留步!”
胡凱皺了皺眉頭,扭頭看了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跑了進來。
“你是哪個單位的?有什么事兒嗎?楊廳,現在暫時沒有空了。”胡凱幫楊子軒擋住了這個男子。
楊子軒見他滿頭大汗的,多半也是有事兒的,等待著高瘦男子說話。
高瘦男子朝楊子軒看了幾眼,確定是楊子軒本人之人,臉上就布滿了諂媚的笑容:“楊廳長,我是net暉公司黨組的紀檢組長劉寶,我也被邀請來參加這次全省見監察系統的工作會議,聽了楊廳長您的講話和指示,感觸很深,不知道楊廳長對我們net暉公司有沒有印象呢?”
楊子軒在后尾座坐了下來,胡凱站在車窗外面,不讓劉寶靠的太近,以免生什么意外。
“net暉公司?你們公司是不是有個叫孫燦的人,前兩天,他和他妻子去過我家里面!”楊子軒想起來了。
劉寶立刻眉開眼笑,心里暗暗道,孫燦這個小家伙還是很懂事兒的,點了點頭:“對對,他是我們公司的財務處副處長,年輕有為,他的妻子是我們區的教師呢!”
楊子軒點了點頭:“有什么事兒嗎?我還要趕時間呢!”
劉寶微微彎著腰,說道:“也沒什么大事兒,就是想請您去我們net暉公司打打氣,哎,楊廳長,您不知道,在全省的省屬企業當中,我們net暉公司的效益名列前茅,于是就有一些人眼紅了,故意中傷我們net暉公司做假賬,還舉報到了監察廳上面去,所以我希望楊廳您能夠給我們net暉公司打打氣,接待工作我都安排好了,就是由前幾天去過您家里的孫燦夫妻全程接待…”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思慮了一下,自己上任紀委常委,監察廳副廳長也將近一年,但是很少到各地調研,也是時候去看看,走訪一下,了解一下羅浮省的省屬國有企業的展狀況了,以便于給陳志溫在接下來的經濟工作中提供更準確的意見,點了點頭:“行!時間上面,你就和胡凱協調一下,看一下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們也到netbsp;劉寶立刻給胡凱互換了電話,點頭哈腰,等到楊子軒離開得時候,才拿起電話撥通了孫燦夫妻的家庭電話:“事情比較順利,楊子軒已經答應到我們net暉公司調研考察了,我盡量把他拖到晚一點,你們兩人要做好準備了,成敗就在此一舉了,舉報信已經到了省監察廳了,不知道楊子軒持什么態度,不過他的態度絕對是分量最重的!”
“總而言之,絕對不能讓監察廳的人立案調查,不然我們net暉公司這幾年的大窟窿和那些虛假的財務數據,就要被曝光了,到時,我們都要抱著一起死啊!”劉寶冷靜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是一條繩子上面的蚱蜢了,你們夫妻要想盡辦法侍候好楊子軒這位爺啊,盡量讓他滿意而歸,要是有他在上頭幫我們頂著,我們就可以繼續撈了,老孫你也考慮一下副經理的職位嘛!”
孫燦登時激動了起來:“好的,劉組長,我和陳靈一定把楊廳長侍候好的。”
“這幾天帶陳靈到市區逛逛街,多買幾套高檔一點的衣服,讓她好好打扮一下,錢由公司報銷…”
放下電話之后,劉寶笑了笑,對付這些中層干部,無非就是兩樣,一是女人,二是錢,
錢已經證明在楊子軒身上行不通了,劉寶一干人就想著從女人上面下手了。
楊子軒現在當然不知道已經有個桃色陷阱在等著他了,他剛剛給黃文清的撥通了電話,他想到省政fǔ去一趟匯報工作和全省監察系統工作會議的情況。
黃文清和程思雨也沒怎么為難楊子軒,黃文清心思難以捉摸,但是程思雨是因為怕了楊子軒,所以沒對楊子軒的到來制造什么障礙。
程思雨進辦公室通報楊子軒要過來匯報工作時候,黃文清正對著桌面上的一份用紅色文件夾夾住的文件凝神,文件里面是于晨飛副省長遞交上來的關于全省私營經濟展報告,報告里面明確說要把私營經濟立為全省經濟工作的重點工作之一,不能僅僅局限于招商引資的格局,更要注意私營經濟的展,大力扶持民營企業和民族工業的展。
在報告的末尾,還提到了,這段時間在省內展迅猛的民營企業——陽晨電子!
黃文清能夠做到今天省長的位置,當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一眼便看出了這里面背后多半有陳志溫的慫恿。
于晨飛是民主黨派的副省長,僅僅是于晨飛自己,是不可能拿出這樣一份報告的,這樣的報告表面上是要強調私營經濟的經濟地位和政fǔ扶持力度,明顯就是要和黃文清一直強調的“引進外資企業,給予外資企業更加優惠的政策”“利用外資率”等概念是完全相悖的。
于晨飛自己是絕對沒有這個膽量和黃文清直接叫板的,除非于晨飛后面還有人,這個人明顯只能是最近風頭很猛的陳志溫。
相比于周馳坤來之前,黃文清到目前已經吃了兩次大虧,對他的仕途前程打擊很是不小啊,第一次是中央并不肯定他在羅浮省的經濟工作,認為黃文清的保守工作作風,導致全省的經濟退后,雖然有著中部的巨無霸城市紫金撐腰,但是經濟已經慢慢落后的,僅僅比贛西省好一點,第二次就是他對宏觀經濟調控的到來不敏感,還是一味的強調宏觀經濟政策,實施寬松財政政策,在省內甚至和陳志溫形成對立的兩大陣營!
這都給黃文清的仕途抹上了一層濃濃的黯然!
黃文清今年年紀也不小了,五十七歲的年紀,如果能夠干一屆省委書記,還有進步的可能,但是照目前來看,這已經不現實了。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現在階段一切還是以經濟展為中心,黃文清知道,自己也不是徹底沒了翻盤的,機會還是有的,就看能不能抓住而已!
楊子軒到來,黃文清也不奇怪。
黃文清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楊子軒表面上面是監察廳副廳長,但是內里面,實際在一定程度上面充當陳志溫的經濟幕僚參謀!
雖然楊子軒整治過他的秘書程思雨,黃文清雖然不是什么心胸寬廣之人,但是他還是對楊子軒到來產生一絲期待,希望能夠從楊子軒嘴里面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看看這份展民營經濟的報告,背后是不是有楊子軒的影子。
民營經濟——或許對于他黃文清來說,也是一次翻盤的機會,也是一次契機!
“省長!”
程思雨領著楊子軒進來辦公室之后,就退了出去,楊子軒不是第一次來黃文清辦公室,從這里可以遙望到不遠處同在北山大街上面的省委大,兩棟大相望,楊子軒不知道在省委大里面,周馳坤會不會也會不時的遙望著這邊的省政fǔ大。
此時已經接近了黃昏,金紅色的夕陽光芒,有些刺眼,從外面是看不大玻璃幕墻里面的情況的!
“自己坐個位置坐!”黃文清心情有些煩躁,看著楊子軒這個多多少少算是他煩躁來源的始作俑者,多多少少有些心存芥蒂,不咸不淡的說著。
“我來是想給省長您匯報一下,我們監察廳錯誤理解省政fǔ辦公廳的文件精神,沒有按照省政fǔ文件精神去開展工作,沒有按照省政fǔ建議實施寬松財政政策!沒有控制好城里面的我要來給省長您做深刻檢討…”
楊子軒話剛出口到了一半,黃文清心頭就有些怒氣了,這個楊子軒還真是不識抬舉,這不是這壺不提提哪壺嗎?
黃文清冷冷說道:“楊子軒你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尋常的地級市市長們見到黃文清這番模樣,就知道黃文清已經被激怒了,立刻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了。
但是楊子軒終究還是楊子軒,也不會被黃文清吼一聲就說不出聲音來了。
“省長,我這不是按照您之前的吩咐,來給您做檢討啊…”楊子軒嘴角微微一笑。
黃文清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省政fǔ之前的文件,卻是一個相當大的失誤,現在宏觀調控十九條措施下來,連帶分管著省政fǔ辦公廳的他都要受累了。
“夠了!”
這可是明目張膽的挑釁!黃文清火了!
“楊子軒,你以為你是誰啊?”黃文清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滿臉怒容“不用在我面前再耍什么威風,你還沒夠格!”
楊子軒也是毫不示弱:“省長,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公職人員,也不敢在您面前耍什么威望!我只是公事兒公辦!之前確實很多人挪用財政資金去炒股的,這兩年股票十分熱。”
黃文清心里一震,怔怔看著楊子軒,一事兒不知道該說啥好了,過了一會兒才道:“之前那些事兒,沒什么好說了,你還是重點匯報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黃文清臉色慢慢緩和了下來:“還有說說,你對我省展民營企業的看法?”
楊子軒心里一驚,不過還是多少有點冷靜,沒想到自己向陳志溫極力推薦的扶持民營企業政策,這么快就呈遞到了黃文清了。
黃文清肯定也從中嗅到了政績的腥味,所以才放下身段和楊子軒談話。
楊子軒泛泛而談了一會兒,當然不會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告訴黃文清!
第345章,通氣 九三年,銷售額輕松上億的民營企業?
黃文清沒給陽晨電子詳細算過賬,甚至陽晨電子的名頭之前都沒法進入他的視野,如果不是于晨飛給他遞送了這份關于陽晨電子的資料,他也不會關注到有這樣一個企業!
不過如果陽晨電子銷售額真要輕松上億,在南蘇省這樣沿海達大省或許不算特別耀眼,但是在羅浮省這個中部非達省城,還是能排得上號的!
黃文清稍微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盡量不要在楊子軒面前表現出驚喜,才緩緩說道:“我考慮一下吧,如果真要銷售額輕松上億,倒是值得扶持一下,那也算是利稅大戶了,能夠給我們省gdp增加兩三點…”
從黃文清辦公室出來,已經看不見程思雨的身影,省政fǔ辦公廳的人也大部分下班了,還剩下省政fǔ秘書長張溫,張溫是對口保障黃文清工作的秘書長,在政治地位上面要比程思雨高上不少,也算是政治大秘!
楊子軒和張溫沒接觸過,但是張溫能夠在羅澤明到南湖擔綱市長之后,迅變成黃文清的副秘書長,并且在今年五月接替已經退休到政協的原省政fǔ秘書長位置,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黃文清雖然經濟工作不咋樣,但是用人上面卻是很有水平,認真貫徹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無論是對程思雨還是張溫都是十分信任,這點也值得楊子軒好好學習。
結果就是,無論是程思雨還是張溫都對黃文清忠心耿耿!程思雨雖然人品很是操蛋,但是忠誠度還是很高的!
出了政fǔ大樓大門,是一片杉木林,估計是經常修剪的緣故,沒怎么遮住了政fǔ大院的門,燙金的“羅浮省人民政fǔ”在有些晦暗的夜色下面,還是顯得嚴肅而肅穆,杉木生長得很茂盛,甚至還有蟲豸的鳴叫聲音,楊子軒坐上車子,蹲在一邊抽煙的劉可克早就進了車子。
“剛才見到邵平過來了一趟,走得匆忙沒看見我,在里面和張溫交頭接耳了一會,不知道是說了什么?”劉可克扭著方向盤,把自己剛才見到的事兒,告訴了楊子軒了。
“邵平估計搭上了黃文清這條線吧,也算是一定意義上面的合作吧!”楊子軒笑道,之前他就猜到了邵平會找黃文清合作了,今天和黃文清的這樣一番話,更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黃文清現在急于突破困境,向中央證明自己搞經濟的能力,已經把眼光投向了國企改制了!
國企改制是一個深層次的問題,黃文清想要搞國企改革,先要在省委常委會議上面得到,其次還需要紀委部門的配合!
這段時間是黃文清和周馳坤改善關系的時期,原因無他——大名系在這次經濟調控中斬獲很多,周馳坤也擔心大名系勢力會膨脹,所以可能和黃文清化敵為友,暫時聯手抵抗大名系!
所以黃文清如果想要搞虧損國企改制,在省委常委會議上面,先會得到周馳坤,再加上黃文清本身在常委會里面的人脈,國企改革的提案得以通過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按照黃文清的思路,要改制,先要往破產重組方面考慮,不然這些虧損國企的長期吃貸款,單單是這方面得窟窿,就不是省政fǔ財政能力能夠支撐得起的!
破產討債,大批的下崗國企老員工必然會上訪和舉報,黃文清肯定也需要紀委的,邵平拿捏在這個時候和黃文清合作,也是一件十分恰當的事兒!
順道接了去菜市場買菜的倩,菜肴很豐盛,每個月得生活費,都是給足她的,楊子軒還打算親自下廚,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安舟交家電的事情比較順利,和易煥華已經初步商討過了,估價是一百萬左右,我現場勘查了一下,安舟市交家電的地理位置在安舟市中心,位置很優良,加上地價的估價,遠遠不止一百萬,我們這次算是賺了!”蘇晨的心情很好,這么輕松地價拿下安舟交家電是她沒預料到了,之前她準備的低價去到了三百萬,可惜啊,易煥華現在是一身屎,不敢要價太高,能夠回本一百萬,易煥華就謝天謝地了,答應了明天就簽裝讓的協議。
“安舟交家電在安舟市的市中心,離老街不遠,五層的樓房,可以稍微改造一下!”楊子軒實地勘察過“可以在門口搞一個噴泉假山,這玩意兒現在在國內還是比較罕見的!”
“盡快修改裝修完畢,敢在七月中旬重新開業,掛上空晨家電的牌子,但是不要僅僅局限于做空調,安舟市不同于紫金市那樣,安舟市雖然人口多,但是貧困人口要比紫金市多得多,市場消化不了太多空調,可以適當考慮搞兩個家電和廚電專柜!”楊子軒提點說道。
“你之前不是不讓我們多元化銷售嗎?會不會給我們管理上面造成混?”蘇晨有些苦惱的皺著眉頭。
“紫金市怎么說也是副省級城市,富人階層和康之家比較多,空調的消化能力比較高,但是安舟不行,可以適當進風扇等家電,這叫因地制宜,我們搞直營連鎖,思路不能僵化,最怕也是思路僵化,每個地方的消費群體心理不同,也要相應的因地制宜的制定相應的銷售計劃!”
掛了電話之后,送倩回家,楊子軒上書房給張倫打了電話,和張倫通通氣。
明天召開省紀委常委會議,討論唐大明的問題。
“這個案子是你和潘柏文辦的,該怎么處分,你們已經拿出了意見了,我就不修改了,我覺得這樣開除黨籍,開除黨內一切職務這樣的處分決定也還算合適,唐大明雖然是黨的高級干部,但是確實已經造成了重大的錯誤和損失!”張倫表示了楊子軒。
有張倫的,楊子軒倒不怕邵平率先拿這個來難!
放下電話之后,楊子軒又給潘柏文去了一個電話,潘柏文作為主要的辦案人員,也要列席參加明天的會議。
第346章,暢談,國企改革大坑 “省長,這是你需要的陽晨電子的所有資料!”
張溫今年五十歲,爬到省政fǔ秘書長,也是實屬不易,在碰到黃文清這個伯樂之前,他還是一個在政研室坐冷板凳的副主任,在羅澤明被調到南湖擔任南湖市長之后,他才開始慢慢崛起,并且進入了黃文清視野,并且一舉接替羅澤明,成為保障黃文清工作的省政fǔ秘書長。
在政治上面,張溫對黃文清這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伯樂,已經視為政治父親,雖然兩人年齡相隔不是很大!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但是作為政fǔ一把手,黃文清實際的工作時間要長達十個小時,即便不用批閱文件,也要靜靜思考理清目前的一切關系和自己的處境。
審視自己!
這是黃文清工作了幾十年的習慣!
接過文件,黃文清翻了翻,手指甲壓在了“陽晨控股”幾個字下面,疑惑問道:“陽晨電子是陽晨控股的全資子公司啊,這個陽晨控股是個什么樣的公司?有沒有國有成分?或者外資成分?”
張溫做工作很細致,干凈的手指,扶了扶眼睛框邊:“我之前查過陽晨控股的主要股東,沒有國有成分和外資成分,創始人是紅水縣人,一個女的!還有其他幾個股東也都是我們羅浮的人!”
陳幼竹進入陽晨控股主管財務時間不長,張溫在查陽晨控股的時候,沒有看到陳幼竹的名字。
“紅水縣?就是這兩年增長率都排在全省前五的那個縣?恩,有著這樣一個經濟體作為依托,倒是可能成事兒!”黃文清捻滅了煙蒂“這么說陽晨電子確確實實不是什么披著外資皮的公司也不是什么戴著紅帽子的企業!確確實實是一個民營企業啊!”
張溫點了點頭:“有一定的研究意義,如果省長想樹個扶持民營企業的典型,陽晨電子確實是個不錯的對象!要不要我聯系一下陽晨電子的負責人,安排省長您去現場調研一次?”
把資料丟到了一邊,黃文清擺了擺手:“這個不急,民營企業終究還是激肋,羅浮省是重工業大省,國企眾多,我們目前的工作還是要把國企改制工作抓起來!”
黃文清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還是有點苦澀的,當初被周馳坤逼得手忙腳亂時候,如果不是胡亂的抓住招商引資,拼命的把精力放在引進外資上面,也不至于在這次宏觀調控中,大丟面子,一敗涂地!
現在黃文清不打算把精力放在引進外資上面了,而是著重于國企改制上面。
因為下午要開省紀委常委會議的緣故,楊子軒并不打算早上就去上班,反正在省紀委,他是班子領導成員,也沒人會把他的缺勤記錄下來,楊子軒不是那種工作狂,即便是在官場打拼,也要學會享受生活,不然就枉費了他重生一回了。
許印家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楊子軒還在家里擁床睡覺做著美夢,說是中午想請志溫省長吃飯,順便叫上楊子軒一起去。
“我說老兄啊,是你要去安舟市做市委書記,還是我要去安舟做市委書記啊,你邀請志溫省長就得了,干嘛拉扯上我啊!”楊子軒沒好氣說道。
“志溫省長對你比較信任,我怕自己說話分量不夠啊!”許印家有些尷尬說道,這幾天他是兩三天就跑一趟省城,除了來省城開會之外,就是活絡心思,想要去安舟當市委書記,先就要過陳志溫這一關了。
“子軒啊,你說我在大名市干得好好的,見到安舟市委書記空缺出來,就想著爬上去,會不會給志溫省長一個比較浮躁的印象啊?會不會讓他覺得我是個官迷啊?”許印家有點憂心忡忡。
“我說老兄,在體制之內,誰不想施政一方啊,你在大名市終究還是二把手,去安舟市可是一把手啊,地位不同啊,你跟著志溫省政這么多年,他會理解的,應該也會的。”
拿著話筒的時候,被子從身體上面滑落,楊子軒下身只穿著內褲,小倩推門送早餐進來的時候,見到楊子軒只是穿著內褲,粉臉一紅,不敢再看,放下早餐就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頭沒來得及仔細梳理,有些凌亂,臉容嬌美明艷,如此看起來還真是很養眼,有個漂亮小保姆,就是貼心。
“還是要你在旁邊壓壓陣,我怕志溫省長覺得我這個人好高騖遠,不踏實,干不了事兒,那就是適得其反了!”許印家的擔心也不是毫無道理,陳志溫,孫清云這些大名系官員,籍貫都是大名市的,大名市可以說是老故鄉了,派許印家去大名市除了鍛煉之外,為老故鄉做點貢獻也是題中之義,許印家此時想跳到安舟市,難保這兩人不會有點其他想法,許印家心頭有些顧忌也是理所當然的。
“志溫省長的眼光不至于這么狹隘,我中午就陪你一趟吧!”
其實楊子軒也想見一見陳志溫,把自己昨晚從黃文清那里采集到的信息,匯總一下給陳志溫,讓陳志溫掌握實際情況。
掛了電話,洗刷完畢,吃了早餐,楊子軒朝亭亭玉立在一邊的小倩問道:“這段時間,時時來得比較少啊!”
“現在是暑假呢,她六月初就考完試了,她回家了呢,她媽媽身體不便,她還要回家去照顧!”小倩倒是和時時混得很熟了。
吃了早飯,楊子軒也不急著去吃飯的酒店,在家里接電話,聽胡凱匯報了一下工作,說道暉公司調研考察,楊子軒讓胡凱事先準備一下。
在家里悠閑的喝著咖啡,到了十點鐘,劉可克才從他家里面開車過來接,劉可克以前一直在紀委家屬樓住,現在在省城弄一小套房子,離楊子軒住所不遠,房子是楊子軒讓張碧筱幫忙搞定的,劉可克兩口子都窩在省城,妻子在家里面做家庭主婦,父母還是留在紅水縣,結婚那天很低調,就小范圍請了幾個紅水縣出來的那批老鄉們,楊子軒讓張碧筱送了一部桑塔納給劉可克,畢竟是綁在同一條線上的人了,劉可克也不推辭什么。
到了酒店包廂的時候,陳志溫和許印家都已經坐下了,劉可克則在外面自己解決中午飯的問題。
“遲到,可是要罰酒的!”許印家把一杯盛滿的白酒遞給楊子軒,在陳志溫面前,楊子軒也不忸怩,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幾碟小菜上臺,談興就慢慢濃烈了起來,楊子軒說起了昨天見黃文清的事兒:“看來黃文清省長是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啊,搞招商引資,最后灰頭土臉的回來,現在開始準備搞搞新意思了,準備拿羅浮省眾多的國企開刀了!”
陳志溫皺了皺眉頭:“國企改制,這可是一個深水區啊,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兒啊!”
楊子軒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兒,我估計是張溫秘書長的提議!張溫秘書長以前是省政研室副主任,對于國企這片深水區,認識應該比常人深刻一點,不過實際操作起來,恐怕很麻煩!”
“這對志溫省長可是一件好事兒啊,黃文清省長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國企改制上面,那么他就不會對其他業務亂插手了,人的精力終究是有限,他沒那么分攤的精力!”許印家笑著說道。
陳志溫卻是眉頭緊鎖:“印家,你想得太理想化了,我是常務副省長,而且分管著財政這一塊,這些虧損國企的每年的財政補貼都是從我手里拿到的,如果黃文清省長真要搞國企改革,恐怕我也是很難置身事外!”
說到這里,陳志溫扭頭看了看楊子軒平靜的臉:“子軒,你對國企改制這一塊熟悉不熟悉?”
楊子軒嘴角笑了笑,國企改革可以說是和住房改革,醫療改革,法治改革并稱為國內中國式改革,楊子軒可是研究相當深刻啊!
“雖然南巡談話過去了幾年,但是從全國來看,從九二年來,我們國內的國企改革領域都沒有什么重大突破,國務院頒布的各項通知,也僅僅是限產壓庫,抓好品種質量效益,清理三角債等轉變經營機制的改革!”
“去年南蘇省北部的一些重工業地區的國營企業掀起了一股以破三鐵為中心的改革熱插o,但是這次破三角,第一次把改革的mao頭對準了企業的一般職工,隨后生了嚴重的失業演變成為一場社會危機!最后不了了之”楊子軒嘆息說道“這可是一個艱難的探索過程啊!”
“從去年開始,中央的改革策略放到了放權主題上,宣布了許多國有企業有經營自主權,包括產品銷售權,物資采購權,資金支配權等!這可以說是一個不錯的進步。”
楊子軒記得國企的在未來幾年,處境更是困難,不少國企虧損甚至到達百分之四十以上,與此比照的是國家經濟不停的增長,國企作為共和國的長子,現在處境苦難,不能利稅第347章,省長許諾,意外電話 在今后將近十年是國企的摸索前進的十年,知道了新世紀初的第四年,國有企業的改革才進入了深水區,每前進一步都會觸及一些人和一些部門的既得利益,因而必然遇到阻力,并且延緩了改革的進展。
這十年被稱為后世的經濟學家稱為國進民退的十年。
之后就是國有企業的展壯大,并且出現了輝煌一時的,國進民退的現象!
當然現在和陳志溫談這些恐怕會有點驚世駭俗,楊子軒語氣有點沉重。
陳志溫卻是細細咀嚼楊子軒的話起來了:“我這段時間也在留意這方面信息,嶺南省今年先出現了下崗職工,嶺南省把瀕臨破產的國營穗城無線電廠裁掉了1ooo名職工,并且用工齡補償的方式,把這1ooo名的職工全部辭退,我覺得文清省長可能是受到這個例子的啟,張溫以前是省政研室副主任對于這方面的理論基礎應該是很豐富的,嶺南省作為國家改革開放的試驗田,擁有先行試驗的權力,在國企改革上面也是率先走出這樣一條路!”
楊子軒卻搖了搖頭:“這條路在內地行不通!”
許印家皺了皺眉頭,對于國企改制的問題,他之前也是僅僅停留在改變經營方式的層次,沒有更加深入的思考,楊子軒在紅水縣就搞過國企改革,但是主要是圍繞著轉變國企的經營方式做文章,也沒深入更深層次的產權改革。
楊子軒在紅水縣主持的國企改革,主要是“限產壓庫”“抓好品種質量效益”“清理三角債”等轉變經營機制的改革!
當時在紅水縣的國企改革,甚至還上了政fǔ內參,楊子軒也是因為這件事第一次進入陳志溫的視野!
“你當時在紅水縣不是搞過轉變經營機制的改革嗎?這條路也行不通?”許印家皺了皺眉頭。
楊子軒還是搖了搖頭:“我在紅水縣只是做了一些皮mao性的工作,志溫省長這兩年也一直在全省推行我們的紅水縣國企轉變經營機制的經驗,在不少中小國企上面確實起到了扭虧為盈局面,但是在那些省屬,甚至中央直屬的大型國企上面并不行得通!”
“像穗城的改革是把改革的mao頭對準了企業中的一般職工,這在南方市場經濟達的社會是行得通的,并且會被普遍接受,但是在內地和北方市場經濟相對封閉的社會,就會造成嚴重的社會問題,這樣早就大量下崗職工,嚴重的失業會迅演變成一場社會危機,造成的社會反彈是相當大的。隨著國營企業體系的日漸瓦解,城市貧民階層會慢慢出現,失業人口也會成為社會問題!”
楊子軒嘆了口氣,在另外一個平行時空里面,許多國企下崗職工都是生活困難,造成了大量的社會問題。
陳志溫臉色也沉重了起來:“這確實是許多改革者忽略的問題,文清同志如果一意孤行的急功近利的推行破產重組的國企改革模式,恐怕那批下崗分流的國企職工,就會鬧翻天啊!他這是在刀尖上跳舞啊!”
這可是一個大坑,不少人都眼巴巴著想看著黃文清翻船呢!
但是在陳志溫卻不能眼巴巴看著黃文清徹底翻船!
作為常務副省長,作為省長最重要的助手,因為下崗分流職工引的大規模社會問題和群體上訪,陳志溫也不能完全的推卸責任,在上層領導看來,不僅僅黃文清要承擔改革失敗的責任,陳志溫也不能置身事外!
陳志溫今年才五十出頭,離正部級已經只有一步之遙了,加上之前實施緊縮財政政策得力,派系在上層力度充分,政治前途是十分遠大的!
陳志溫必須規避太嚴重的局面出現,黃文清要孤注一擲的把前途壓在國企改革上面,他陳志溫用不著跟著黃文清陪葬!
“省長這次也要面臨抉擇啊!”楊子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能猜到陳志溫心里所想,不過他不會點破,在座的幾個人政治智慧上面都是不容質疑的。
陳志溫倒是不在意楊子軒話里有話:“我是常務副省長,眼睜睜看著這樣大批職工下崗分流,并且沒有別的工作技能,也不能袖手旁觀,體改這一塊,現在還是我分管著,文清同志想要抓起來,還是不能徹底繞過我!”
“省長如果不想生這樣的狀況,倒是可以另辟蹊徑,提出自己的改革方案啊,您本身就是分管著體改辦的工作,這個工作真能抓起來,也是十分的耀眼啊!”楊子軒緩緩說道。
陳志溫瞳孔猛然收縮!
另辟蹊徑?
說得倒是輕巧,說白了,就是和黃文清在國企改革上面也是形成對立的陣營!
省政fǔ兩大巨頭再次形成對立陣營,大名系和黃文清一系官員再次在暗中較勁,那該是怎么樣的一番暗流涌動,驚心動魄啊!
這種層次的政治斗爭,可要比近身肉搏還要兇險得多啊,不知道多少人因為這些斗爭而改變了命運!
“這合適嗎?”陳志溫微微瞇著眼,沒有一口拒絕。
“改革已經是一個時髦的詞語,包括國務院主事的那位強硬總理都是時時刻刻的推動各項改革!從九二年開啟的國企改革不可謂不耀眼,改革的光芒將會照射著今后十幾年,國有企業是中國經濟的經濟主角,是共和國的長子,國企改革決定著整個經濟體制的改革成敗!”楊子軒眼神清澈,語氣堅定。
言外之意已經是很明確了,陳志溫如果想要在政治前途上面繼續前進,國企改革就是繞不過的圈子,陳志溫如果想繼續進步,也必須在國企改制探索上面做出成績來 陳志溫沉吟了一會,開口笑道:“你既然如此胸有成竹,但是你也必然有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參考一下!”
楊子軒笑道:“黃文清省長雖然也想在這一塊麻煩事兒上面突圍,但是他還是在炒轉變經營方式的冷飯,這不可能有什么突破。”
“想要搞國企改革,有一個問題繞不過去的,那就是國企的產權改革問題,國企改革的最終目的,就是建立現代企業管理制度,今年呼喚公司法出臺的聲音已經很激烈了,最遲拖到明年,公司法就出臺,《公司法》的正式頒布,國內企業就會步入于國際慣例接軌的規范化管理時期,志溫省長如果想在國企改革上面做出點成績,不妨在國有企業當中建立現代企業制度!”楊子軒和盤托出了自己目前的想法,想要一下子把國有企業都改成股份制企業不現實,不妨先在建立現代企業制度上面做點文章!
陳志溫忽然一笑:“你不來我們體改委是可惜了,不過當初讓你去紀委是孫清云書記的意思,在紀委也好,你現在也兼著監察廳副廳長的位置,可以對國企改革問題進行監管!”
說到監管權,楊子軒嘴角就冒出了一絲苦澀:“昨晚黃文清省長已經明確告訴我了,把我在監察廳關于國企改革監管工作交給龍玉敏副廳長,說我太忙了,可能忙不過來!”
陳志溫皺了皺眉頭:“看來文清同志是怕你亂伸手啊!不過監察廳監管國企改革本身就是應有之義,他這樣私下拿掉你的監管權,似乎有點意氣用事啊!”
“這樣吧,我在省政fǔ起體制改革的工作小組,提名你你兼任副組長!監管國有企業改革工作!”陳志溫給楊子軒許了個諾。
“實在不行,你直接兼任一個體改委副主任得了!”陳志溫語氣堅定,他這次是鐵了心把楊子軒弄到政fǔ里面去了。
“恐怕會有一些阻力吧?”楊子軒有些驚愕,不過這是一條不錯的出路,體改委是比較容易出政績的部門,也能夠干不少實事兒!
從仕途上面來看,體改委也是一塊很不錯的跳板!在紀委蟄伏已經差不多一年了,也要為下一輪到黨政關鍵領導位置任職,做做準備了。
“阻力問題,你就不用考慮了,你這段時間把國有企業的改制方面的想法和資料整理一下,一周后向我做一個詳細匯報,我和文清同志,周書記商量一下,放在常委會議上面討論!你本身就是監察廳副廳長,兼任體改委副主任也說得過去!”陳志溫揚了揚手。
能夠得到這樣一個結果,是楊子軒始料未及的,也算是意外的收獲。
許印家乘機說出了自己想要到安舟任職的想法,陳志溫當即表態,安舟市毗鄰紫金市,展潛力巨大,許印家如果能夠到安舟任職,對于陳志溫來說,也是又一強援!
陳志溫沒開省政fǔ專車過來,而是省政fǔ下屬單位的公務車,也是避免省政fǔ太耀眼了,被人認出。
省紀委大院,省府大院都是在北山大道,但是楊子軒卻沒有坐陳志溫的車子,而是分開坐車回去,但是楊子軒卻是接到莊道賢的邀請電話。
這個電話讓楊子軒頗為意外。
“子軒嗎?今晚沒有其他活動吧?沒其他的事兒,就是想邀請你參加我們今晚的家宴啊!”
第350章,訂婚?
下午開完會之后,莊家派遣了一部面包車過來引導楊子軒前往莊家大宅.103v
莊道賢平時都住在常委小區,只有在周末時分或者有要緊事兒,才會回到莊家大宅,莊家大宅在紫金市郊區,從省委省府所在地北山大道到莊家大宅,差不多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
這一帶郊區是紫金市的直屬紅東縣縣份的地域,紅河也在這里繞過,多灘涂和天然湖泊,水草豐美,典型的沿江地域,莊家大宅就建在離天然湖泊不遠的一片湖畔密林里面。
這年頭,國內對于大規模圈地建私人豪宅,還是比較忌諱的,尤其是這種私人莊園,更是審批嚴格。
不過莊家老爺子曾經是羅浮省省委書記,最終沒有上中央,沒在全國政協和人大任職,而是選擇了在羅浮省直接露ǒ退,中央也不會和這個曾經對羅浮省改革開放做出一定貢獻的黨高級干部較勁兒,這座私宅是掛靠在省里一個國企名下的,以項目開發的名義占地,也沒人會真正查什么。
莊老爺子和一些退休來的莊家旁支就是在這座大宅子里面安然度過著晚年,并且時刻窺視著紫金城里面的風雨變幻和政治風云,為在省委的莊道賢和在省司法廳擔任廳長的莊道宗,提供政治上面的參謀!
退而不休!
得就是莊老爺子這樣的人,他一直都在為莊家這艘羅浮省的政治航母保駕護航勞至今!
莊老爺子是紅東縣人士,有這樣一個結局,也算是葉落歸根了!
盛夏時分,時間到了晚上六點,夕陽還是斜照著,一片耀眼,遠遠就能看到鶴立激群的莊家大宅,在四處的炊煙當中,顯得異常的寧靜神秘,墻體是青磚,但是里面高科技可是不少,內里裝修還是比較豪華的,莊老爺子的大兒子也就是莊路路父親是國企老總,待遇福利也高,在經濟上面也說得過去的。
莊園的地勢較高,能夠看到不遠處的天然湖泊波光粼粼和豐美的水草在夜風中飄搖,楊子軒也忍不住暗自慨嘆,自己老的時候,也能夠有這樣一處得天獨厚的環境養老,倒也不枉費重生重新走這一遭了。
莊老爺是七十多歲的老人,童顏鶴發,和許多從實權位置退休下去就迅速衰老的高級干部不同,退休后,莊老爺子并沒衰老得厲害!
在國內的環境,不少高官退休之后,都會承受不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從門前車水馬龍到門可羅雀,從人人爭相諂媚奉承到無人問津,這種巨大的轉變,是許多老人都承受不起的,不少退休干部在退休后幾年就郁郁而終,也是相當常見的事兒.103v
權力的迅速消退伴隨的是身體上面的迅速衰老!
莊老爺子雖然退休了,但是莊家依然在羅浮省有著巨大的影響力,三個兒子當中,一個位居省委常委,一個是司法廳廳長,也算是功德完滿了,莊道賢還年輕,如果沒犯太致命的政治錯誤,繼續是進步是可以預見的結果。
這也成為莊老爺子不至于一下子衰老太壞的最為重要的因素,政治上面有了繼承人,就是他政治生命的再延續。
胡凱也跟著楊子軒來了,莊老爺子見到楊子軒,扶著拐杖,聲音清晰而洪亮的:“你就是我們羅浮省那位最年輕的廳級干部楊子軒,聽道賢和路路提到過你幾次了!”
“莊老,您這是在批評我資歷淺嗎?這個我可是擔當不起啊!”楊子軒躬腰笑著說道,臉色表情謙遜,他和莊家沒什么深仇大恨,莊老爺子作為曾經的省委書記,帶領羅浮省從動亂年代到改革開放的順利過渡,對羅浮省這幾千萬人民是做出過一定貢獻的,楊子軒也不會在這樣一個老爺子面前擺什么譜。
楊子軒讓胡凱從車里拿出一小包夾有冬蟲夏草和野人參的小袋子,遞給莊老爺子:“祝老爺子身體健康,壽比南山…”
“小朋友第一次登門,還有禮物,這冬蟲夏草可是名貴藥材啊,千金難求啊…”莊老爺子笑著說,收下禮物,旁邊幾個跟隨的生活秘書就幫忙接了過去。
禮物是楊子軒中午讓胡凱準備的,胡凱比較細心,了解到莊老爺子肺不是很好,就挑選了冬蟲夏草。
冬蟲夏草從80年代開始就是一公斤兩三百塊錢,到了新世紀之后,更是價格飛漲到了十幾萬一公斤也是尋常事兒,身價貴比黃金,甚至被稱為軟黃金。
九十年代價格也是漲得比較厲害,不過胡凱當然也不會買足一公斤,只是少量的錦上添花罷了,楊子軒看了這個禮物也拿得出手,不會讓人覺得寒磣,也不會太過火!
莊老爺子雖然退休了,但是組織給他這種高級干部安排的生活待遇還是很好的,配備有生活秘書等!
莊道賢,莊道宗,莊路路一行人就在不遠處的大門等著,不過楊子軒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這些人,而是俏麗絕美的莊煙雨!
莊煙雨也是盯著他,想起上次在跑馬場被楊子軒欺負一番,倒是恨得牙癢癢的。
楊子軒想起上次被莊煙雨弄得渾身是傷,被張雪柏取笑了幾天,激皮疙瘩就起了一層,這個女人可是不能輕易去招惹啊,而且聽張雪柏曾經說過,莊煙雨也是莊老爺子那些孫子孫女當中最有政治智慧的一個女的,莊家不是定她為三代核心,而是定莊路路,實在是一個敗筆!
眼神只在莊煙雨身上停留幾秒鐘,楊子軒便留意到了站在莊煙雨旁邊的一身戎裝的高大男子。
臉龐黝黑,臉部線條剛毅,眼睛炯炯有神,不過最耀眼的還是那一身陸軍少將的軍裝!
楊子軒心頭咯噔一下,莊家勢力竟然滲透到了軍方了?不知道這個陸軍少將和莊家究竟是什么關系!
難道莊煙雨一直在軍隊里面,就是充當莊家和軍隊的聯系紐帶?那莊家的野心還真是不小啊!
“進去坐,里面筵席都擺好了,就等你們幾個了。”莊老爺子拄著拐杖往回走,楊子軒所表現出來的風度還是讓他很是滿意的,雖然之前莊路路,莊奕西這些孫子都在他面前編排過楊子軒的不是,在莊老爺子這樣沉浮了一輩子,搞過革命的人看來,他們口中的楊子軒的“惡行”都是無傷大雅的!
不過,楊子軒還是發現了莊老爺子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一絲東西,具體是什么,楊子軒又說不清楚。
帶著這樣的疑竇,楊子軒迎了上去,莊煙雨扭身便進去了,留下了幾個人站在青磚筑成的門口,隨處可見高科技的安全防衛設施,少將男子倒是面對楊子軒走了上來,猛了一拍楊子軒肩膀,差點沒把楊子軒半邊肩膀都拍麻了,劉可克立刻上前一步,預防意外,但是不敢完全靠近,他也是退伍軍人出身,當然認得這個軍官的軍銜。
“你這個混小子還真是和你爸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此時的楊子軒,眼神清澈,腳步堅定,很有自信,在少將軍官看來,似乎又看到了當年在越南戰場一起在炮火聲中出生入死的那個少將軍的身影。
楊子軒心頭大驚,這個難道就是莊道賢口中的那個父親故友?
忍不住努力尋找腦海中那些傻子楊子軒的記憶片段,但是找不到一片關于眼前這個少將軍信息和記憶!
“怎么了,記不住我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是動亂時候呢,你才幾歲不記得我也是正常著呢?我可是和你爸爸媽媽很早就認識了,一起打過越戰,我們都是負責西線戰役的,后來,你爸出事走了,我也被調到了西北軍區,沒想到你已經這么大了!”少將軍努力壓抑著自己心頭的激動“我前不久調回京城軍區,去打聽,才知道你已經被送到了羅浮省來,這段時間就想著,怎么也要抽時間來你…”
“我本名叫王鋅錫,你叫我王叔叔就行了,我比你爸小幾歲…”王鋅錫聲音洪亮。
楊子軒忽然瞪大的眼睛,前世他也算是半個軍事愛好者,對于王鋅錫這個名字可是一點都不陌生,擔任過兩支甲類集團軍的軍長,軍中少數幾個參加過真正實戰大戰役的將領之一,成為大陸軍的新生領軍人物,并且出任大軍區司令員。
楊子軒重生的時候,王鋅錫的勢頭已經很猛,如果沒記錯,現在王鋅錫已經是京城軍區副司令員,明年就要上中將軍銜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過幾年將會到東南軍區任職。
越南反擊戰中公認西線要比東線打得好,王鋅錫借著這股風,在部隊位置最終不會太低。
只是楊子軒有點不明白,王鋅錫為什么會一下子到了莊家來呢,他就算要來尋找自己,也不至于通過莊道賢來放話?難道王鋅錫和莊家有什么特殊關系?
“煙雨!你往哪里走啊?”王鋅錫叫住了走進堂屋里面的莊煙雨“過來!”
莊煙雨很是為難的扭轉曼妙的身子,不情愿的走到楊子軒和王鋅錫面前,低頭弄著手指。
“子軒啊,你爸的死,一直都像是石頭一般壓在我心頭,我這些年總想幫你做點什么,后來,煙雨到我手下了,我就自作主張的和莊老爺子商量了,想要撮合你和煙雨,恰好你在羅浮省任職,更是巧了,這樣,你們這幾天如果互相瞅著合適,就先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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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軒聽到消息之后,臉上表情也是十分古怪,他可是沒想到黃文清什么公司不選,偏偏要選春暉公司這樣一個暮氣沉沉,早已經被掏空蛀空的廠子作為國企改制試點,來施行他的政治抱負!
拿一個掏空的廠子做試點,從一開始就是失敗的。]
不知道這是黃文清自己的想法,還是他背后的智囊團出的餿主意?
不管是誰得主意,楊子軒都忍不住想偷笑,黃文清還真是不做一下現場的調查,光光聽取審計廳和統計局的數據,就以為春暉公司是一個效益好的大企業。
楊子軒能夠猜到黃文清的真實心思,黃文清是不想國企改制失敗,所以挑選一個效益好的企業作為改制試點,他不敢拿紫金汽車制造廠,紫金鋼鐵這些巨無霸國企來作為試點,畢竟這些國企如果改制失敗,恐怕會嚴重影響省內的GDP,黃文清擔不起這個風險,現在中央不少領導對黃文清主持羅浮省經濟工作頗多不滿,如果勉卻都倒退,那他黃文清還真是要等著被調整了,挪位給任團或者陳志溫。
因此黃文清才盯上了春暉冷氣設備制造廠,這個規模不算很大,就算失敗也不影響經濟大局而且賬面效益十分好的企業。
“楊廳啊,這個決定可是讓人大跌眼鏡,…”柴太龍知道楊子軒和黃文清之間不是很對勁,之前黃文清還在辦公室大發雷霆把楊子軒叫去訓斥一番了,這個仇,楊子軒還沒報呢?
更何況,楊子軒和黃文清秘書程思雨也起過激烈沖突,程思雨差點被楊子軒弄得身敗名裂,差點被黃文清打人冷宮,兩人之間的矛盾更加深了。]
因此柴太龍在提到黃文清這個昏庸的決定時候臉上也帶著一絲輕蔑的諷刺。
“我也沒想到會有一個這么戲劇性的決…”楊子軒笑道,轉而嚴肅說道“你要迅速跟進奸對春暉的調查,董奇已經給你們提供了不少線索了,你們也要自己挖掘線索,撥查證據,但是不能打草驚蛇不能讓我們的黃省長知道我們正在調查春暉公司…”
楊子軒倒是很想看到,當黃文清把春暉公司立為國企改革試點,并且取得少量起色時候,他再把春暉管理層集體的材料遞交到他桌面和周馳坤桌面的情景!
恐怕那個場面,有趣得很吧!
苦苦樹立的典型企業和標桿,最終被發現是個集體的企業,對于黃文清的打臉不是一般的重啊!
楊子軒和黃文清之間已經存在著矛盾,這些矛盾都是難以調和的,黃文清總會覺得是楊子軒陰魂不散才導致他多次在省長位置上面丟臉面的。
因此楊子軒也不打算給黃文清留什么情面,楊子軒不能和黃文清坐在博弈的桌子上面但是只要把材料交給周馳坤或者張倫,自然會有夠分量的人和黃文清博弈的。
陽晨控股今日召開董事會!
在楊子軒的引導下,陽晨控股和陽晨控股體系內的陽晨電子,空晨家電在注冊的那一天起,就朝著建立現代企業制度和引進先進管理方法的目標進發。
陽晨控股早就建立董事會制度,蘇晨擔任董事長,張碧筏雖然握有楊子軒注冊前口頭協議中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是只是普通董事,蘇晨也是董事會成員徐明也是董事會成員之一!
“我昨晚和我們公司的主要創始人談話了,談到深夜,主要議題就是我們空晨家電的方向規劃!”蘇晨坐在橢圓形的紅木長桌上面,臉色清冷,很難想象她是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卻已經掌權了陽晨控股這樣一個在羅浮省有一定規模的民營企業。
這是蘇晨和張碧筷首次面對面的坐在一起開會會議的氛圍有些尷尬,所有成員都衣著整齊,張碧簌沒坐在蘇晨的對面而是坐在陳幼竹旁邊,中間隔著幾張空椅子,這樣她和蘇晨之間就可以互相不看見了。
蘇晨在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強調了一下“談到深夜”這幾個字眼張碧筏有些不自在的在椅子上面挪了挪豐滿的屁股,俏麗絕美的臉龐有些不自然了,心里恨得牙癢癢,暗暗道:“早知道那個家伙不是什么純情小處男的,偏偏自己當初就被他迷上了,現在這番尷…”
張碧筏心里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如此,今天就應該請個病假,董事會的內容,自然有陳幼井和徐明給她傳達,也不用弄得現在這般的尷…
陳幼竹也不是什么笨人,早就嗅到蘇晨和這個強勢進入陽晨控股的女子張碧筏之間關系十分微妙,互相都不怎么待見對方…她也不是懵懵懂懂的女孩子,立刻就猜到恐怕這兩個女子都和楊子軒有著密切關系啊,真不知道那個家伙有甚好,竟然能夠得到兩個千嬌百媚的女孩子,這樣為他付出,尋常人家,能夠得到其中一個女子做妻子,都是敲破了三世木魚了,不知道那個家伙走了什么狗屎…
陳幼竹進入陽晨控股,同時負責空晨家電和陽晨電子的財務管理,進入陽晨控股之后,擔任了短期的財務副總監之后,立刻出任財務總監位置,幫助陽晨控股這個母公司和兩個控股子公司建立起高效的財務管理團隊,改變了三個公司早期相對有些混亂的財務情況,對陽晨控股及兩個控股子公司的發跡歷史也多有研究,才知道陽晨控股雖然說是民營企業,但是從誕生之日起,就被一個人的陰影籠罩著,陳幼竹看來一眼四周幾個董事會成員,心里嘆了口氣,這些人恐怕都是瘋狂崇拜著楊子軒吧,這個公司,恐怕是脫離不了楊子軒一個人的陰影籠罩了…
“那個家伙,整就一個奸商,虧他還有臉面在體制之內混著,他又有什么提…”陳幼竹咬了咬牙說道,立刻把會議室內的氛圍個激活了…(。
嘆一聲,果然,青牛哥知道了自己有透視這種特異功能后,肯定不會輕易的放手自己的,若是有自己這么一個人工智能X光,他的地下賭城無非多出了一張底牌,不管怎么說也得把高博與娛樂城綁在一起。
“青牛哥,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一個高三學生,學業為重啊,還要考一所好一點的大學,才對得起父母親的,我最近這段時間已經荒廢了很多學業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就是一個意外,我本質還是一個普通學生罷了,你叫我掛什么職,我是一點也不懂啊!”高博道。
“高博,這你就不懂了,這掛職啊,嗯,說白了就是一個頭銜罷了,你不用做任何事情,但是工資照領,全力照常行駛,而且你也可以不用來上班,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要說天上真的掉餡餅的話,這個餡餅夠大了!”青牛哥笑笑說道。
高博心道,這青牛哥是不可能抹除自己與他的交集了,既然這樣,那也只有順水推舟了,只要把握得當的話,應該是不會出什么簍子的,況且這樣一來,以后老爸老媽的店面兒也可以讓他罩著,這樣一來,也不全是壞事嘛!
“成,那我就掛一個職,不過為了不讓青牛哥你難做,我要是學習有空閑的話,就會來娛樂城的,這樣也不至于弄出什么風言風語,你說是不?”高博道。
“這就對了嘛,你要是一聲不吭的走了,也顯得我太不會做人了,既然這樣,讓我想想,給給你一個什么職位合適呢?”青牛哥托著下巴,正在思考著要哪個職位。
沉默半響,一拍桌子,把正在吃水果的高博嚇了一大跳,“就這么定了,高博,你就當虹口娛樂城的執行顧問,怎么樣,這是我能想到的最閑的職位了,平時幾乎沒有什么事情,但是工資確實蠻高的,一個月有一萬塊的工資,你的真正意義上的工作,就是有空的時候到賭場里逛逛,看看有沒有什么人偷藏出老千的道具,吩咐人抓起來就行,這樣,以后就會相對減少一些老千的出現!”青牛哥道。
高博一聽,這還真是執行顧問,專門抓老千,自己這下透視眼可是物盡其能了,邊學習還邊有錢賺,這塊餡餅差點把高博砸暈了。
回來的路上,高博不僅仔細回想了這段時間所經歷過的事情,感覺那么一件件事情都因為自己奇跡般的擁有了透視眼后而串聯起來,就拿以前只有在電視劇里過著道聽途說的來說,現在卻與自己擁有這般還算密切的交集。
還有體育彩票,這種傳說之中的特等獎也被自己拿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有點夢幻,夢幻的不實際,卻又真實的發生了,看著天上的點點繁星,高博甚至開始有一點后怕,若是自己失去了透視眼,那又將如何,現在的一切生活軌跡會不會隨之改變…
來到家里的時候,已經十點了,對于普通家庭來講,大多已經熄燈睡覺,高博來到下,卻看見自家的燈還亮著,心里不由涌現出一股暖流,自己因為沒有打電話回家,父 在戴括梗看來,楊子軒最能令人癡迷的時候的,就是這個時候了,雖然也一樣的手腕凌厲,但是永遠不會丟失的自己的原則和底線。蝦米學.xiamiwen穴]
楊子軒前世出身貧困,對于百姓疾苦最是了解,也是最是心痛,只是亞然一身,沒有能力改變什么,今生既然上天眷顧他,賦予他公權力,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當然不會讓這些黑診所繼續生活在城市的陰影當中,傷害著一條各人命了。
和戴括梗在西華門立橋附近的荒地轉悠了一圈,才和戴括梗分開。
楊子軒重新回到賓館里面補覺,戴括梗去了一趟京城體改委為公司注冊的事情奔波,此外還利用自己在京城的人脈搜尋劉以達這個楊子軒推崇的人,同時還聯系了自己的父親和大伯。
裁蒙德這段時間在建行里面的日子也是很不好過,其實不僅僅是他,建行里面的幾個主要領導都不怎么好過,信貸部幾乎都有一個處級以上的干部被叫去審計署和機關紀委叫去談話,由央行牽頭,會同國務院計委,審計署等部門的工作人員,對四大國有銀行進行了清查。
銀監會的成立是在新世紀之初,現在還是以由央行履行日后銀監會的權力,對其他銀行機構進行監管。
央行在中央發出宏觀調控的中央件之后,央行立刻發出了要求各級銀行進行自查的工作。
現在央行在中央的高壓下,讓各級銀行進行自查和清理面命令,已經進入實操階段!
建行在這次的海南房地產泡沫和經濟泡沫的雙重打擊下,損失慘重,不良貸款率高漲,僅次于工行,整個建行的眾多行長們,都是夜不能寐,誰知道上頭什么時候把屠刀放到自己頭上了。
裁蒙德從政以來也是這段時間最是難過了,以前都是一路順風的。
接到裁括梗的電話,說把楊子軒邀請到京城來了,裁蒙德立刻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精神起來,眸子里面也是恢復了神采,和戴自立通了電話“哥,我需不需要準備什么?”
上次裁蒙德對楊子軒是不怎么看得起的,等到宏觀調控真的發生了,戴蒙德對楊子軒的印象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反而有點惴惴不安起來了。蝦米學.xiamiwen穴]
“準備倒是不用了,我也沒把他當外人,就在我們家里面擺個家宴吧,讓家里準備一下吧,這樣反而容易拉近距離…”裁自立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倒是真把他當子侄來看待,你也要擺正心態啊,千萬不要像是上次那樣給人家臉色看…”
裁蒙德苦笑道“我哪里敢還給他臉色看呢,我還指望他能指望給我一些指導呢,哥,中央上面是不是真有對四大銀行動手術的意思啊?”
裁自立搖了搖頭“就算中央真在籌備著對銀行業的改革,我也接觸不到,那肯定也是秘密籌備,我只是主持著財政部的工作,又不是主持銀行工作的!不過從中央這段時間到各省市調研時候似乎都有這一塊的內容,汪從容副總理卻是是想對銀行下手了,估計也不會手軟…”
“對于楊子軒,你也不要太功利了,要看長遠一點,能夠二十七歲的就坐穩實權副廳級干部的位置也不是那么簡單的,起碼你二十七歲的時候,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副科級干部而已,和人家天差地遠呢。我這段時間也詳細的看了楊子軒在羅浮省的升遷軌跡,幾乎每一步都踩在節拍上面,可以說是把握住了整個政治氣候的節奏了,在每個位置上面前有比較耀眼的拿得出手的政績…”戴自立背靠著黑色高背椅,嘆了口氣“這今年輕不能看,加上他和括梗之間關系也是密切,完全可以把他當成我們的親人,“括梗如果真要嫁給他,也是很不錯的選擇,而且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
在賓館里面睡了個回籠覺,楊子軒起身了,連憐湊了上來“子軒,今天找你那個女孩是誰啊,怎么那么的口無遮攔“”!
連憐又想起了今天戴括梗當著她的面調戲楊子軒的情景,眼角瞥向楊子軒。
“一好朋而已,沒什么的!”揚子軒笑了笑。
“那你什么時候回去羅浮省?”連憐疑感問道。
楊子軒笑了笑“明天就要回去了,這次也是請假回來得,羅浮那邊手頭還有一大堆工作“”,
“憐,這個人是誰呢?”里間也走出了一個和連憐穿著同樣制式的制服的男子,眼神充滿敵意的看著楊子軒,甕著聲音,讓人聽起來有些刺耳。一看就知道是連憐的同事。
楊子軒當然不想和他搞什么爭風吃醋的事情,只是笑了笑,就朝連恰告辭了,拿著車鑰匙,開著戴括梗那輛桑塔納出去了。
在京城繞了一圈,幾次想要經過西山那一片禁衛森嚴的大院,楊子軒都沒有勇氣,記憶中長大的地方,遠遠看過去,只看到一片寧靜的氛圍,還帶著一絲沉郁,楊子軒知道里面就住著楊家那些掌握最核心政治權力的叔叔們,還有其他一些官員,但是這片大院,卻成為了楊子軒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森嚴的警備,武警和警衛局的工作人員眼神銳利的掃描著四方,楊子軒沒敢多呆,就開車走了。
京城的夜,灰蒙蒙的,七月底,京城雖然地處北方,但是也一樣的炎熱,楊子軒回去賓館洗了個冷水澡,清醒了頭腦,才接到戴括梗的電話,才緩緩開車去到戴家大院。
家宴邀請的人并不多,裁蒙德兩夫妻,裁自立兩夫妻,還有裁自立的兒子裁春華,加上戴括梗。
“括梗,你怎么不讓你那輛別克給子軒開啊,給這兩破桑塔納也太寒磣了吧!”裁自立呵呵笑道。
裁括梗嘟著嘴“是他自己非要開這輛車的,能怪我了?”
裁蒙德在一邊罵了一句戴杖梗沒大沒了,面對楊子軒倒是很熱情,楊子軒也仔細打量了一下裁括梗的這個大哥。
裁春華帶著厚厚的眼睛,學者的氣質十分濃厚,楊子軒聽戴括梗提起過這個大哥,深得戴自立的寵愛,自幼便很愛學問,在水木大學讀古學專業碩士畢業之后,出國做了一年訪問學者,現在在水木大學擔任團委副記,兼任古學中心副喜任,三十歲出頭已經被評為水木大學的副教投,可以說了水木大學最年的副教授了。
裁家作為一個政治家族,不可能完會忽略政治上面的傳承,雖然這個戴春華似乎對于從政不是表現出特別大的熱情,但是也并不排斥,楊子軒知道這個裁春華多半便是被裁自立和裁蒙德寄予厚望的繼承人,從他擔任水木大學得團委副記就可以看出來。
水木大學和京城大學可以說國內頂尖級的大學,尤其是水木大學培養出了大批的中高層干部,現任的不少領導人都是從水木大學畢業的。
水木大學的歷任團委記都是前途不錯的,戴春華現在還在副記的位置,明顯就是為下一步擔任團委記,之后兼任全國青聯副主席做準備的。
這次裁家能夠把戴春華也帶到家宴中來,也是明顯有拉攏接納楊子軒進入裁家圈子的意思,楊子軒也覺得應該投桃報李的給予戴家一些方向性的指導。
等到酒暖飯足之后,裁自立率先把話匣子打開了。
“現在可以說是分稅制的前夜了,這次可是又被子軒你押中了,中央已經下定決心改善中央財政的情況,這幾年來,中央財政都是資金短缺,捉棋見肘,十分狼狽,所以這次分稅制的實施可是力度十分的大啊!”戴自立飯后讓人泡了一杯茶,楊子軒也要了一杯,楊子軒還沒放到鼻尖嗅,便知道這是這是純正的西湖龍井。
“好茶…”楊子軒輕輕啜了一口,把茶杯放在了實木圓桌上面,嘴角冒出一絲笑容“分稅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我們這位汪從容總理眼光可是不會僅僅限于稅制改革這一塊的,國企改制已經提上日程,估計在十月召開的黨代會的報告當中也會有所體現,其次便是銀行改革了…”
提及到關乎自己切身利益的事兒,裁蒙德也不自禁的豎起耳朵聽著“你之前在電話里面提到過一點,但是有點模糊,你為什么覺得中央會在最近對銀行業動大手術,…”
楊子軒笑了笑“任何領域的改革都是一樣,沒有問題是不需要改革,出現了問題,尤其是出現了大問題,才有改革的需要,因此國有銀行的改革也需要一些條件,這一次經濟泡沫的發生,和銀行,和金融體系的混亂秩序有著密切的關系,銀行業暴露出在信貸規模還有許多業務上面存在重大的砒漏和問題。”
“可以說這次經濟泡沫,為銀行業的改革,為許多行業的改革,提供了溫床!”(。
盛世坐在二的另外一邊靠后的位置,看著戴括梗偶爾鍘過來的精致的臉龐,嘴角上面滿是笑意,隨即看到她靠在楊子軒旁邊低聲細語,臉色立刻掛上了一層陰影。.xiamiwen穴]“小東,知不知道戴小姐身邊的那個男人叫什么?以前從來沒見過啊,難道她開始有男朋友了…”盛世皺了皺眉頭,手上的煙灰燙到了手指,也沒有察覺,眼神仿若毒蛇,嫉妒而歹毒。他關注裁括梗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他知道戴家的勢力在京城或許談不上頂尖,但是在某些領域比如銀行財政系統一直擁有強大影響力,這真是他需要的,單純從欣賞一個女人得角度來看,裁祜梗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對象。不過這個戴家的乖乖女,似乎也是十分難以靠近的,在京城大學的時候,追求的人,就不少,可惜,沒幾個得到她的青睞。“沒見過,估計是這幾天才認識“”從后面的桌子聽到主子的召喚,立刻湊了上來。“過去,會一“”,盛世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激憤,從座位上面起身,走向楊子軒一行人。楊子軒立刻注意到了盛世,心里暗暗嘆息,都說紅顏禍水,果然,才坐下沒多久,就有裁括梗的追求者開始過來了。…“我最近想拿幾塊地,在京城搞個實業公司,曉蝶,京城體改辦有幾個領導是你們政研室出去得,你熟不熟,能夠幫忙找出來吃頓飯呢?”裁括梗沾了一點酒,臉上就紅撲撲了,對著程曉蝶說道。程曉蝶沉吟了一下,笑了笑:“括梗,你開玩笑以你家里的權勢用得著討好幾個京城的體改辦的干部?”裁祜梗搖了搖頭:“這個是我的個人行為和我家里沒關系,你一句話,幫還不幫…”“你大小姐都開金口,我能不幫嗎…”程曉蝶說話的時候,眼神卻是瞥向了楊子軒的棱角分明的臉龐“你的這朋友,好像不太愛說話是不是害羞啊,還是覺得我們層次太“”,楊子軒嘴角噙著笑:“我聽著你們說就好了,你們的話題,我插不上話…”程曉蝶見到裁括梗酒桌上面一直都是十分照顧楊子軒情緒,對楊子軒更是好奇,站起來笑道:“楊先生,有沒有興趣一起下去跳一支舞“”,程曉蝶其實也是試探楊子軒態度,擺出姿態,看楊子瑄和裁括梗的反應。“對不起,這伴舞面音樂我不喜歡,我這個人有些挑剔…”楊子軒背靠在椅子上面巋然不動。“你不跳,那我邀請你的女伴下去跳一支,你沒意見“”,盛世的聲音在幾個人桌子旁邊想起來,眼神猶如鷹阜般盯著楊子軒,程曉蝶和胡紙都認識盛世,有些訝異“盛世,你怎么過來了…”盛世笑了笑:“只是想過來看看,到底是怎么樣的男人才能進入我們戴大小姐的法眼,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矛頭直指楊子軒!戴括梗和楊子軒同時皺了皺眉頭!“我沒興趣!”裁括梗冷冷拒絕盛世的邀舞,盛世這種帶著目的性而來追求她的人,她今生是不會愛上,或許盛世這種對于權勢狂熱的男人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丈夫但是戴括梗要的不僅僅是一個能夠安分守己的丈夫。“上下的衣著,不足三百塊錢的男人,也有膽子追求我們得裁家大小姐是不是有點像童話書的癩蛤蟆吃天鵝肉?”盛世嘿嘿冷笑“戴小姐也不至于需要一個如此沒品的男人“”,來京城不是什么官方正式活動,楊子軒對衣著的要求不是特別高,而且他一個副廳級干部,在這種非正式的場合也不好露富,衣著太過于昂貴和他現在監察廳副廳長位置不太相符衣服都是一些叫不出牌子的中檔貨而已。.xiamiwen穴]裁括梗也不給楊子軒解圍,倒想看看楊子軒怎么解圍,心底啞然失笑,一個二十七歲的副廳級干部竟然被稱為是沒品的男人,這個盛世真是個活寶。楊子軒嘴角含笑,沒有出聲反駁,走向了酒附近的鋼琴,他的手指很長,骨節明顯,在黑白鍵上面彈壓著。班得瑞的《春野》從指間慢慢傾瀉而出,酒的臺的狂躁音樂關掉了,只剩乍旋轉的霓虹燈在整個舞池和四周掃“。心頭漫過淡淡的忱傷,楊子軒前世經常給袁夏彈奏過很多這些曲子,讓袁夏枕著他的大胚“。輕柔的,絕對性的,純凈,能安定人心的音樂,空靈飄渺在剛才還喧鬧嘈雜的酒上空飄揚而“。程曉蝶和胡紙,裁括梗這些都是學過鋼琴的人,不過不是每個人都有著頂高的天賦,程曉蝶和戴括梗的鋼琴雖然也練了很長時間,但是水平不高,不過她們還是能夠鑒賞出楊子軒這種技術不是一天能夠練就的。胡紙倒是個異數,是三人當中水平最高,看著楊子軒的背影,嘆息說道:“如果用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的標準來評判的話,應該是八級!”胡紙也沒猜錯,楊子軒前世在海外留學的時候,還多修了一門正統音樂,考過了海外公認的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的鋼琴八級,八級是英皇的最高等級。而不像中國音協和其他地方音樂學院一般都是實際,由于國內鋼琴教育風氣不正,很多地方音樂學院的十級證書都是很容易拿到,有著孩子速成兩三年,就可以報考十級,鋼琴等級已經成為了變相撈錢的犧牲品,不過這些證書都得不到海外的認可,國內就算是最權威得中央音樂學院九級也只是音樂學院附中初中生的入學標準而已。在戴括梗幾個女人看來是一回事兒,但是在盛世幾個人看來,卻是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誠如你所說的,我只是一個沒品位的男…”楊子軒重新回到位置上面,冷冷笑道,眼神看著盛世“盛先生可以盡管去演奏得比我更加有品仙…”這一下的打臉可是十分有力啊!盛世也不敢立刻反駁,不要說讓他彈奏了就算是基本的樂理知識他都不懂,冷哼一聲,有些狼狽的走了下。程曉蝶朝楊子軒豎起了大拇指,笑道:“果然是一鳴驚人啊,聽胡紙說,你的水平可以搞個英皇八級了…”楊子軒搖了搖頭想起這些,總會勾起那些關于袁夏的記憶,總會讓他似乎呼吸都是豐分的困難,那些都是痛徹心扉的記憶…坐著早班機,楊子軒在紫金市的西城機場下機之后,胡凱和劉可克已經開車過來接人了。“這幾天有沒有特別事兒發生了?”楊子軒坐在后尾座位上面問道,看著窗外的隨處可見的工地,紫金市的城市宇密度還是相對較低,基建和規劃也不是很完善。紫金市的城市規戈混亂,東一塊西一婁沒有規矩,如果從半空中俯瞰,紫金市就整個布滿補丁的衣服,十分的難看,前世甚至被中央領導當面批評過。紫金市政府有正式的規戈局,不過規戈局卻是被常務副市長杜可風抓在手里,杜可風是在任團擔任市委書記之后,才提拔到常務副市長的位置的,一般被外界認為是任團壓制薛計連市長的一枚棋子,當然能夠做到常務副市長的位置,誰也不是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杜可風,這個人在紫金市的口碑怎么樣?”楊子軒看著窗外高速公路兩邊零零散散的農田和菜田。胡凱除了給楊子軒安排工作日程,整理文件之外,代表楊子軒傳達文件精神還負責幫助楊子軒收集各方面的信息,官場的小道消息,胡凱也十分注意收集。“還不錯是干實事的人,紫鋼和紫汽是央企,不過在地方上面前是杜可風負責聯系!”胡凱扭過頭謹慎說道。楊子軒啞然失笑,這兩個央企都是紫金市的重要經濟支柱利稅十分大,雖然說是央企但是和地方的關系密切,在血脈上面早和地方相溶了。杜可風能夠在政府分工中,拿到這這么重要的兩塊分工內容,背后沒有任團的是不可能的,紫汽和紫鋼都在江東區,杜可風多半也是負責聯系江東區的市委常委,這次陸飛鵬率先處理了黑診所,把人人心知肚明,卻人人都不會說出來的問題,曝光在媒體的鏡頭和民眾的監督下,而且之前陸飛鵬之前明顯沒有和江東,望江,紫陽等幾個區的黨政負責人溝通過,可以說把幾個區的黨政負責人都得罪個干凈。杜可風作為常務副市長竟然也沒分管到東山區這個一個政績和經濟發動機,反而讓陸飛鵬拔了頭籌,心里肯定不好受,這次江東區又是被擺了一道,恐怕江東區的區委書記和區長們都會跑到杜可風身前告狀。楊子軒倒是很樂意看到,杜可風和陸飛鵬之間的裂痕更深,以陸飛鵬目前的態勢,只要不犯大錯誤,得到任團的大力和周馳坤的認可,在任團任內,出任市委常委是必然了,等到陸飛鵬進入常委兼任東山區區委書記,成為紫金市經濟增長的功臣,陸飛鵬就是杜可風爭奪紫金市市長位置最有力的對手之一。堡壘永遠是從內部攻破的!任團夾勢把紫金市經營成鐵桶一般,但是也不是一絲裂痕也沒有了,薛計連前期被任團打壓厲害,現在已經慢慢扳回局面了,只要杜可風和陸飛鵬這兩個接近任團的干部之間的矛盾加深,互相掐架,就是薛計連掌權的好時機。想到這里,楊子軒撥通了薛計連的辦公室,幾個主要領導的電話,他都記著。“計連市長,我是楊子軒啊,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黑診所問題,應該有人向你詳細匯報了?”楊子軒笑了笑。黑診所雖然都是發生在紫金市地頭上面,都是盤踞在紫金市多年的殘留癰疾,薛計連到紫金市擔任市長不長,當然不能把這些事兒扣到他頭上了,薛計連只需要好好坐著,等著省委省政府表態了之后再慢慢出手。但是任團卻是擔任了好幾年的市委書記,這個黑診所問題,他可是推卸不了責任!“馮有才副市長昨天給我做了一個詳細的匯,“問題比較嚴重,不僅僅紫金市存在這樣問題,其他好幾個相對發達的地級市都存在這樣的問“”,薛計連嘴角有些笑意,這次任團也有點麻煩,分管賞傳口的省委常委黃鎮東部長屬于新本土派,對于任團這樣的外來派,可是十分看不過眼,現在省內的電視臺已經駐扎在東山區報道,還有好幾份報紙都開始刊登,就差沒把中央級的幾份報刊的記者引過來!“有個情況,我需要和計連市長你通一下氣,前段時間我曾經和監察廳的同志還有一位公安廳的女同志,在東山區調研過黑診所的問題,當時錄有案底,估計傳到陸飛鵬耳朵里面了,他之后和馮有才副市長登門找過我,可惜我當時在京城出差,沒有接待他們,沒想到陸飛鵬這么沉不住氣,立刻對這些黑診所出手了…”楊子軒嘴角噙著笑。薛計連是何等人物啊,在游陽這個經濟僅次于紫金市的第二大經濟大市擔任了五年市委書記的人,親眼見證了一個城市的強勢崛起的人物,楊子軒的話剛出口,薛計連就能夠把其中的許多關竅想通透。如果不是顧及形象,薛計連就忍不住拍著大腿笑起來了,這個楊子軒還真是個福將啊!之前薛計連就不明白,陸飛鵬怎么可能那樣雷霆萬鈞對黑診所出手了,薛計連還以為自己對陸飛鵬看走眼了呢,在薛計連看來,陸飛鵬是個精明有余,魄力還有所欠缺的干部!如果沒人在后面推著,陸飛鵬根本不可能去鏟除黑診所,觸動整個東山區的頑固官僚的利益,還得罪了全省衛生系統和分管衛生系統的領導。陸飛鵬身上有著一般團系出身干部的缺點,立身較為清正,但是魄力不足,經驗欠缺,不過能力還是不錯得,尤其是經濟理論知識扎實,這點對陸飛鵬幫助很大。“我說子軒,你這次可是又踩到節拍上面了,如果被任團書記和周書記聯合起來,恐怕我們全省干部都要活在這對強大的政治聯盟的陰影之下啊,你這次拋出黑診所這個問題,首先就任團書記就要頭痛一段時間了,周書記恐怕也會對要不要和任團書記聯合更加慎重,也給了那些本土派一次打擊這對即將成型還沒成型的政治聯盟的機會!”楊子軒笑了笑:“恐怕杜可風副市長和陸飛鵬之間的矛盾也會加深了,計連市長的收獲也不少“”薛計連壓低了聲棄笑道:“你這小子啊,有些事兒,不要說得這么直白“”,楊子軒淡然笑道:“計連市長或許習以主動一點,現在黑診所已經曝光了,計連市長不妨更主動一點曝光黑診所的問題,對全市的黑診所問題進行一次更加深刻的整面,“高調的…。”“現在可是收獲的時候,我也讓監察廳下發文件,對全省的黑診所嚴查,掀起了一次醫療隱患大檢查的風暴,配合著省委之前確立的廉政風暴,對全省的衛生系統干部進行一場整面“”,楊子軒聲音雖然溫和,但是薛計連都是忍不住打一個冷戰,他這時候才想起,楊子軒還兼任著廉政風暴小組的副組長,這個頭銜之前一直沒用,這把省委賦予的尚方寶劍之前一直沒用,這個時候拿出來,確實會成為勒緊全省衛生系統干部和監管部門干部脖子的一根繩子!黑診所問題,確實一個掀起一場廉政風暴的很好得由頭!薛計連此時都不得不佩服楊子軒的開闊視野,別人還在想怎么解決這次黑診所問題時候,他已經在后背舉起了屠刀了。廉政風暴一旦啟動,全省勢必有不少干部被清洗出去和降職,這些干部肯定把所有怨恨投向陸飛鵬這個率先把問題揭露出來的人,牽連到他的任團!而不是把怨恨投向楊子軒這個在背后真正拿刀的人!楊子軒在使用省委賦予他的廉政風暴的權力的時候,同時也在全省監管系統,樹立他的絕對權威,這場清洗要是進行下來,恐怕他的聲望會一下子蓋過邵平這個省紀委副書記的威望啊!薛計連握著話筒的手心也滲出汗來,這今年輕人思維太縝密了,別人想到一步的時候,他已經走了三步了,步步為盈,步步緊逼!幸好這今年輕人是自己的同一陣營,不然攤上這樣!個對手,還真是很難睡著啊。“你這個想法可以向清云副書記匯報一下,他是分管著組織部門的,恐怕會效果更“”,薛計連笑道。楊子軒哈哈大笑,心領袖會:“我會的!”
政治上面沒有永恒的朋友,也沒有永恒的敵人!在許多人眼中,楊子軒是一枚棋子,但是在楊子軒眼里,別人也不過是一枚棋子楊子軒和黃文清之間的矛盾依然難以化解,但是這并不妨礙,楊子軒利用黃文清去做點事兒。.xiamiwen穴]和張雪拍分開之后,楊子軒回到書房,查閱了一些資料,主要還是關于這些外資企業的進入的利與弊。在九十年代之后,為了追求哦p經濟總量的增長,許多地方都開始招商引資,想要拼命拉高經濟,和許多外商談判的時候,就徹底放棄了自己的立場,只要能把外資引進,就不顧及一切的立場,甚至縱容外資企業在國內肆意妄為,踐踏國內法律,打壓許多民族企業的利益…迷戀外資,幾乎成了許多在招商引資一線的干部的集體寫照和心態。“小凱,你等一會兒把這封信打印出來,然后在附近幾個區縣,找個郵局寄到省政府監察廳,就寄給監察廳副廳長龍玉、“”,楊子軒從公文包里面拿出一個信封和信“這是我昨天晚上臨時寫的,信封上面的字跡,你都要重新換過,免得讓人認出…”胡凱接過信紙一看,上面老大的標題《招商引資固不可少,但是政府立場也不可丟》,文章不多,但是句句有力,似乎都是針對著昨天那場外事糾紛,暗暗諷刺有些部門為了招商引資,肆意縱容外國人踐踏國人尊嚴和法棒,明明外商有著犯罪行為,還要拼命的偏袒外商。看了一會兒,胡凱額頭上面也是汗涔涔的,這封信的語氣也太尖銳了。…“楊廳,為什么要把信寄到監察廳去呢?直接拿給柴太龍不是更快一點嗎?”胡凱扶了扶眼鏡框,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這封信里面似乎是大有玄機,使得胡凱也忍不住不吐不快。楊子軒抽著煙搖了搖頭,打開了車窗,讓盛夏的晨風吹進來,頭腦清醒:“我這封信的目的不是給柴太龍,而是給龍玉敏,我是希望通過龍玉敏把這封信傳達到黃文清省長的手中,龍玉敏可是黃文清安插在監察廳的一個線眼和親信“”,楊子軒也不介意對胡凱這些事兒,作為秘書胡凱早已經是和他一根繩上面的炸猛了,有著共同的利益訴求和政治訴求,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胡凱身上集是一輩子貼上楊子軒的標簽了。.xiamiwen穴]“廳長,您是希望省長看到這封信?”胡凱臉上掛滿了驚訝“那為什么直接給黃省長寄匿名信呢?”“時間緊急,如果我給黃省長寄匿名信的話,恐怕會在中途就被省政府辦公廳的人攔截下來,這樣我可是沒什么辦法啊,也達不到這封信的目的,所以直接投到省監察廳,由柴太龍暗中移交給龍玉敏,這么有震撼力的一封信,龍玉敏肯定也不敢自己做主,必然會向黃文清匯報,我的目的就達到了…”胡凱畢竟還年輕,對這里面的許多彎彎道道,不太熟悉,楊子軒給他詳細解釋了一番。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和邵平面對面碰過,楊子軒看到邵平行色匆匆的,明明見到楊子軒,也是視若無睹,捻緊了嘴唇,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胳膊下面夾著一個文件夾,楊子軒倒是沒在意,經過省紀委辦公室的門口,才發現不少人在議論紛紛,胡凱湊在楊子軒耳朵邊,小聲說道:“是機關單位調整薪資的事情…”在機關單位,除了官位誰上誰下,最能牽動人神經,無非就是錢了。由于全省進行了經濟宏觀調控,所以省直機關單位的員工薪資也有一番細微的調整。省紀委的財務處設立在省紀委辦公室,這次工資的調整由省政府統一發文決定,基本工資和崗位津貼這些調整都不在財務處的權限中。財務處可以操作的,只能是績效和年終獎金,偏偏又是這些占機關工作人員收入的大頭,所以財務處才被擠爆了。楊子軒忽然明白邵平剛才為什么和自己打著照面,都不跟自己虛偽客套的問候幾句,省紀委辦公室本身就是歸于邵平分管著,財務處調整績效獎金和年終獎金,這些財務處都要請示邵平。楊子軒是省管干部,邵平當然不能改變楊子軒的工資什么的,楊子軒也不靠那點工資過活,邵平之所以傲氣是他手里握著整個省紀委的財政大權,這次薪資調整,邵平又可以挽回之前被楊子軒削弱的威信,讓省紀委的干部看清楚,誰才是省紀委真正實權的人?楊子軒笑了笑,也不在意,等到胡凱把匿名信寄出去之后,胡凱走進來把今天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陸續有干部往邵平的辦公室跑了關系了,希望能夠幫助自己的下屬在這次薪資調整中獲利更大。楊子軒抽著煙,看著桌面上柴太龍剛剛送過來的一份關于春暉制冷設備廠的調查報告,春暉制冷設備廠的前副總工程師董奇已經返回紫金,雖然沒有直接指證春揮制冷設備廠嫌疑財務造假,但是提供了多項有力證據春暉制冷設備廠在財務上面造假!楊子軒把調查報告壓在桌面上面,瞇著眼睛問道:“黃省長之前約過春暉制冷設備廠的胡夫是,并且早已經把春暉定為省內國企改革的試點和先纖者,現在進度怎么樣…”胡凱看著楊子軒一場淡定的模樣,暗暗頭口氣,邵平也太過于自負了,以為通過控制財務處的提高自己威望,達到打擊楊子軒的目的,可惜啊,邵平永遠也想不到,楊子軒早就跳出了和他競爭的這個小圈子,早已經充當了省一級斗爭的幕后推手了。近日來鬧得沸沸揚揚的黑診所事件和外事糾紛,幕后都有著眼前這今年輕得過分的小男人的推手。這兩件事件可是讓任團和周馳坤這種省部級的頂尖人物,都不敢輕視的!就連此時放在案頭春暉制冷設備廠的財務造假報告和集體報告,也是一根懸在黃文森脖子上面的繩子啊!只要黃文清把春暉制冷設備廠列為國企改革試點,并且推進下去,楊子軒在關鍵時刻把這份財務造假報告丟出來,對黃文清的打臉和威望的打擊,都是非同小可的,說這份調查報告是一根懸勒在黃文清脖子的寬松繩子也不為過了,只要楊子軒一拉緊,恐怕黃文清就要難以呼吸了。可憐的邵平,連成為楊子軒的競爭對手的資格都已經沒了,楊子軒也根本不屑于和他計較。正在說話之間,劉可克走了進來,靜靜坐了一會兒,等到和胡凱說完事兒,才起身對楊子軒說到:“楊廳,紫金市公安局的人今早果然來醫院把老班長帶走了。”這樣的局面,楊子軒早知道了,扭頭問了問胡凱:“那幾個肇事撞人的日本人被紫金市公安局構捕了沒,還是留在友誼醫院留醫?”胡凱見到楊子軒的臉色不好看,有些囁嚅說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被紫金市公安局狗捕,紫金市市委書記任團今早一大早就率領市領導去友誼醫院看望這些受傷的日本人,黃浦市的日本總領事館已經派人來,估計中午會和周書記,任團同志會晤,今天新聞應該有報“”,楊子軒猛得一拍桌子,眼神帶著一絲寒意,咬著牙,任團竟然親自去看望這些肇事的日本人,而讓紫金市公安局帶走受害人蔣家權,就已經傳達了這次紫金市方面肯定會和偏袒日本人的信息,看來這個任團為了自己的前途和政績,連尊嚴都不要了!“看來單單靠那匿名信,還是不夠保險,我們還是要另外多做一點事“”,楊子軒眼神里面閃過了一絲寒芒。剛剛從友誼醫院出來,任團也是一身疲倦,做了在沙發上面,秘書的電弧想起來了,秘書起身去接了一下電話,才回頭傳達了電話的內容。“崎鋼鐵方面的一個談判負責人,讓我們不能再讓那幾今日本受什么傷害,不然,不排除,他和,崎鋼鐵將單方面終止和我們的談判,轉而向其他一些省市投資建設不銹鋼生產線…而且他說了,真要激怒他們,他們不排除會在日本國內的新聞唱衰我們羅浮省的投資環境“”“混賬!”任團猛的一把把桌面上面的杯子掉到地上,秘書戰戰兢兢的不會說話,不敢看著任團神色不善的臉,已經很久沒看過任團這樣生氣。任團雖然在政治經濟上面前是十分強勢,但是平時很少會這樣怒形于色的。“這幫子畜生,真是得寸進尺,還想我幫忙他們開脫違反交通規則,惹起禍端的罪行…”任團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在窗前點燃一根煙,皺著眉頭,雖然心里很不愿意,但是,崎鋼鐵和紫金鋼鐵如果能夠合作在紫金市上馬一條不銹鋼生產線,對于紫金市的哦p提升至少有四個百分點,而且建成到全面投產時間也就是不到兩年,這樣的政績都要全部歸入到他囊中…(未完待愛情頻道 周馳坤坐在會議桌的中央,心里也是一陣苦水,他事情沒想到常委之中還有這么大的分歧,現在中央上面也不少人在緊密的盯緊了這場外交糾紛,尤其是國務院外經貿部和外交部都天天打電話過來過問,周馳坤現在也是頂著壓力,不讓中央派遣調查組下來插手這件事兒。.xiamiwen穴]
常委會的談話,都會有記錄在案,中央也很容易了解到羅浮省今次常委會的激烈爭吵,沒能平衡和協調好常委會各個常委的利益,在中央看來,這也是周馳坤還需要鍛煉的能力!
…,“中央對于這次外交糾紛也是重視,多次打電話給我,詢問我,需要不需要中央派遣專門的調查組下來,你們怎么看“。”周馳坤伸手攏了攏衣袖,眉毛低垂,聲音低沉,但是卻讓一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熱鬧和昏昏欲睡的常委們,腦子清醒了一下。
誰也不敢不重視周馳坤這個大班長的話!
“我們省委班子要拿出一個統一的意見來,不然很難向中央交代,對我們的班子形象也會有影響“。”周馳坤繼續不咸不淡的說著,但是每個常委都打了個激靈。
“這樣,既然這次大家還是這么大分歧,我看還是過幾天再開會,再談論!大家先私下協調一下,盡量在下次常委會上面拿出一個統一的意見!。”周馳坤有點身心疲憊了,今天的會議對他的威望也是一個打擊啊,來羅浮省時間也不是很短了,但是今天這樣一個分歧巨大的局面,還是很容易讓人以為他這個省委書記還是不夠黃文清這個省長強勁“
“散會!…”
出了小禮堂,列席會議的張溫緊緊跟在了黃文清身后常委們都很自重身份,除非關系很好,一般情況下都不會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都是隔開一定距離。.xiamiwen穴]
“這封信還真是有用“,“今天周馳坤的臉色還真是精彩,估計他都沒想到我會懲罰日本人“”。
一上掛著羅0002號車牌的省長專車,黃文清就開始笑了起來,外面的常委們聽不到笑聲但是都能看到黃文清臉上久違的笑容。
周馳坤和任團看著黃文清的笑容,臉上的神色都是十分陰沉,當然兩人心態不同,周馳坤畢竟是省委書記,眼光長遠心胸開闊,他想的是怎么協調各方利益,讓常委會上面爭端盡量減少又能保證羅浮省成長為一艘中部的經濟航母!
和江南省,南蘇省長期盤踞全國經濟前四的經濟大省相比,羅浮省這個偏中部的人口大省,顯得暗淡無光“這才是周馳坤要考慮的,他也不一定要偏袒日本人,只要不造成大規模日資企業撤退他就不會插手,而且冷處理和冷眼旁觀“
但是任團不同,他和黃文清的矛盾已經公開化了,為了保住他自己的顏面,他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偏袒日本人雖然他對日本人并沒什么好感,但是政客永遠不會夾帶著個人好惡去思考問題的…
夜色晦暗,在暗夜中,有了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就衍生出世間的許多糾紛“
楊子軒此時和劉可克正在一家酒里面喝著酒,搖晃著高腳杯,紅酒晃蕩,音響刺耳“。
西湖市是公認的休閑之都早在宋朝這里娛樂業就已經非常發達,勾欄遍地暖風熏得游人醉,楊子軒和劉可克所在這家酒就是西湖市最有名得酒之一樂坊酒!
名字很典雅,內里裝潢高檔,就算以楊子軒這個多了二十年的經歷的人看來,這家酒在硬件上面也算中高檔的,在這今年代當然可以稱為高檔。
當然酒的內涵和生命力,不是靠硬件和裝修,而是靠軟件各種優質的服務來休現的,在這里面出沒的貨色,在楊子軒看來,都不算太差,楊子軒臉龐棱角分明,往臺站了一會兒,就不少女孩子上來搭訕了,有長期在酒提供付費服務的,也有純猝為了一夜歡樂的“
“那兩個朝日新聞的駐華記者都來這里打獵,連續幾晚都是這樣“。”劉可克挨著楊子軒站著,謙卑說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和身邊一個美女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訕著,楊子軒不是青澀無知的十六歲少年,這樣的歡場美女,還勾不起他的,不過養養眼還是可以的,女孩子和楊子軒說話的時候,估計壓低了身子“。
楊子軒嘴角浮起了一絲壞笑,手中的紅酒假裝被碰,灑到了女孩子的胸口里面“。
女孩子配合著低聲尖叫一聲,拿出手帕在胸前擦了幾下,在擦的時候,胸部的領口往下墜,露出了更多雪白的乳肌,正飽了楊子軒的眼福“。
“我的賓館就在這里面附近,要不要上去坐坐……”女孩子見到楊子軒這般灑紅酒的動作,也不是第一次在酒玩的人,加上楊子軒長得很不賴,衣著價值不菲,今天上班沒來及換下這一身紀梵希,倒是讓女孩子有些著迷了“。
“來了!…”
楊子軒正想那個借口糊弄一下,卻見到那兩個朝日新聞駐華記者邁步進來,扭頭對劉可克說。
隨便找了個借口打發了那個女孩子,楊子軒和劉可克就慢慢尾隨著兩今日本人“
“一會兒,你裝成是國安,去查房“…”楊子軒低聲吩咐劉可克“我去把四周的那些服務員和人群引開“”,。
“這里的貨色還真是不賴啊“…”兩個朝日新聞駐華記者,一進來之后,就被這里面的眼花繚亂的女孩子迷住了眼睛了“和新宿那些高檔場所的貨色,有得一比“”,。
新宿是日本著名的煙花之地,兩今日本人也是輕車熟路的,摟著兩個酒里面提供付費服務的女孩子,喝起酒來“
“相機要帶好“…”楊子軒從袋里面,拿出兩部相機,一部交給了劉可克。
喝了一會兒酒,兩今日本記者和女孩子都開始有些燥熱了,休溫急劇上升了,雙雙出了門,走上了酒旁邊的酒店“(。
已經是凌晨,這里并不是西湖市最繁華的地段,路燈也是隔得老遠才有一盞,倒是方便了樂坊酒吧里面的許多饑渴的男女,在門口可以見到幾個穿著暴露,露出大片雪白大腿肌膚的女孩子,抽著煙,眼神撥索著進門的男人。.xiamiwen穴]
樂坊酒吧能夠在西湖市打開名號,本身自然也是頗有背景,在西湖市的相關部門當中也有一部分的力量,楊子軒不愿意驚動江南省方面的官方勢力,只能低調從事。
燈光晦暗,整條街道都顯得幽深僻靜,街道兩邊是高大的梧桐樹,靠著樂坊酒吧附近得酒店門口,楊子軒抽著煙,等到劉可克率先進去之后,他才慢慢在服務臺訂了一間房,來消除站在門口的保安們的敵意。
在這種場所開酒店,所配備的保安,也不是擺設的飯桶,這點從門口保安機警的眼光,可以看出來。
一個酒店加頂級酒吧,幾乎就是絕配,楊子軒甚至憑著直覺就能判斷出這家酒店和樂坊酒吧的幕后老板是同一個人。
酒店的安防不是特別好,樓道設計的燈光過于晦暗,雖然也有監控系統,但是有著許多監控的死角,這樣也方便了許多男女可以在樓道之間放肆的芶合。
兩今日本人也是猴急之人,兩個女孩子也是提供付費服務的,訂了二樓的一間房,還沒關房門,就急忙的解開褲頭,掏出東西,塞了進去…
上到二樓,楊子軒隨便走過幾間房間,都能聽到呻吟”都是從隔壁酒吧過來的。不過日本人辦事的時候的低吼,還有兩個小姐的夸張的叫喊,還是讓楊子軒準確的找到了房門的位置,劉可克正在悠閑的從袋子里面掏出相機,準備進去“。
“我在外面把風,你進去拍照取證“…”楊子軒壓低聲音說道,這兩個朝日新聞的駐華記者的中文水平都不差”大聲一點可能會驚動里面得人。
“人要不要控制起來?”劉可克詢問說道。
“關鍵是拍照,拍到照之后,看到他們有什么證件,也撈過來吧,比如記者證錢包等“,“。”楊子軒笑著說道“這里是酒店”我們不方便把人帶出去“拍了照之后,最好能夠控制住四個人,鎖上門”慢慢審……”
劉可克點了點頭,慢慢推開了房門,瞬間又把房門給反鎖上了,楊子軒守在門口“。.xiamiwen穴]
里面一陣低聲的尖叫,還有一陣慌亂動作聲音之后,就漸漸平息下來”過了半響,劉可克才扭開門把,把們打開,笑道:“楊廳,你來審吧”我聽不懂他們得鳥語“”,。
推開門,兩今日本人的嘴巴都被床單排下來的布條封住了,雙手被綁在了后面,兩個小姐也是衣衫不整”驚慌的看著楊子軒和劉可克,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眼神里面布滿了可怖的神色“
不過兩今日本人都是赤身裸休的,兩個女人也是基本的!
關鍵部門都被裸露在空氣中!
劉可克慢慢拿著相機給他們來了十幾張裸休照片!
楊子軒啞然失笑”拍了拍劉可克:“老劉,你也太缺德了點”雖然日本人可恨,也不至于這樣連衣服都不給人家穿吧“”。
劉可克雙手一攤,壞笑道:“我也不想,如果不在最短時間制服他們,讓這幫子人叫出聲音來,引來酒店的保安就麻煩,酒店里面有兩個練家子呢“…”
“我進來的時候,這兩個畜生正在沖刺,不知道有沒有嚇到他們陽疾“…”劉可克用鞋尖在兩個光腚的日本人屁股上面踢了兩腳,兩今日本人嗚嗚了幾聲,不知道在說什么,臉上滿是憤怒而高傲的眼神“日本人還真他娘的變態,竟然和這幫子小姐玩起了捆綁游戲來,他們帶來的繩子倒是方便我把他們的手腳綁起來了“,“…”
“去搜一撥他們衣服,看看有沒有什么重要證件“,“。”楊子軒搬了張凳子過來,翹起二郎腿在椅子上面坐著。
兩今日本人見到劉可克去搜他們衣服,立刻驚慌了,想要挪動,可惜手腳都被幫助了,旁邊兩個小姐不知道這兩個男人進來是想干什么的,這樣光著身子被綁著的感覺也很不好受,眼神一片恐慌,不知道為財還是為色!
“你們放心,我綁你們,只是想找你們問幾句話,不用擔心“。”楊子軒緩緩說道“不過你們的裸休照,我們都拍了,你們公開這樣亂搞的照片一旦曝光,恐怕你們后半輩子都要玩完了,我勸你們還是老實一點,我怎么說,你們就這么做“”,。
兩個小姐立刻忙不迭的點頭,兩今日本人臉上有著猶豫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一會,劉可克就把搜出來的錢包和證件都放在楊子軒身邊,人卻站在了四個被控制的人后面,防止他們掙脫繩子捆綁“。
楊子軒從中挑起了兩個證件,瞄了一眼,正是兩今日本人在朝日新聞駐華記者的記者證,朝著惶恐不安的兩今日本人嘿嘿冷笑用日語說道:“兩今日本朝日新聞的駐華記者在華涉嫌嫖故找小姐,再配上照片,這樣的新聞應該很是很轟炸吧“”。
兩今日本人,立刻臉色慘變,再沒什么高傲可言了,記者號稱無冕之王,但是不代表沒有制服他們的力量,他們能夠用典論的力量去影響社會,別人也能典論媒體的力量制衡他們!
作為媒體人,他們深知媒體行業是嗅到腥味,就立刻會一哄而上的,楊子軒所說的如果被曝光,立刻就轟動起來,“被踢出朝日新聞隊伍是可以預見的結果“
“當然,事情還沒到不可以談判的地步,如果你們回答我幾個問題,答案讓我滿意,我會考慮放你們一馬“,“。”楊子軒日語雖然不是很流利,但是基本功還在,所以兩今日本人也能聽懂。
兩今日本立刻忙不迭的點頭,楊子軒朝站在背后的劉可克使了一個眼神,劉可克立刻知趣的放開其中一今日本人的嘴巴的布條,并且掏出口袋的鋒利小刀,抵在他脖子上面“。
“先生,您問吧“…”
不管是敵是友,日本人總會擺出尊敬的禮儀,這樣也能掩蓋他們內心真實的想法“。
“今晚你交給今井夏木她們的東西,到底是十分“。”楊子軒眼神突然犀利起來,倒是把日本嚇了一跳,這兩個駐華記者也沒少和國人接觸,也知道這種氣勢是一種上位者的氣勢,眼前這個男人恐怕有著很大的權力,平時也是發號司令的人,這樣更加增添他們的畏懼。
不過更令他們驚訝的是,楊子軒竟然認識今晚那個女的,還能把她的名字叫出來。
兩今日本人相視一下,眼神了都是恐慌,這個男人恐怕很早就盯上他們,可憐他們一直沒發現“
“是一份華東地區一些干部的喜好資料“”,。
被劉可克拿開塞嘴布的男子叫麻生,不敢直視楊子軒的眼睛,在他印象中,平時他采訪一些官員,對他們這些外國記者,都是十分熱情,希望他們好好給日本國內宣傳報道,很少有楊子軒這樣不拿他們當人看的“。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心底琢磨著,今井夏木一行人都是日本外務省的外交官,他們要華東地區官員的喜好資料干嗎呢?
“你們外務省是想給我們國內官員行賄?…”
楊子軒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便想到了問題關鍵,驚訝得叫出聲音來了。
麻生臉色大變,急忙搖晃著手,哆嗦的否認:“不是的,不是的“”,。
看到他這副模樣,楊子軒是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這此駐華記者,長期在華和地方干部打交道,這兩個記者主要負貴華東地區和中部地區的新聞,肯定要經常接觸到一些官場信息,日本外務省把收集官員喜好的資料的任務交給這兩個記者,也是情理之中。
“我現在也需要你們收集的那份資料,你們應該還留有備份的吧“…”楊子軒詭異一笑。
兩今日本人有些猶豫,見到楊子軒揚了揚手里的記者證,劉可克揚了揚相機,示意里面有著他們的照片,麻生和另外一今日本人還是屈服了:“備份,在我們宿舍里面“,“…”
有了照片作為威脅,四個人都不敢怎么反抗。兩個小姐,楊子軒讓她們走了,領著兩今日本人去到他們宿舍,不一會就從柜臺里面拿出一份備份的資料給了楊子軒,楊子軒接過來翻閱了一下,兩今日本人都是一臉緊張的看著楊子軒,生怕楊子軒不滿意,又拿他們開刷。
“這份東西,還真是及時啊“…”
楊子軒心底暗暗嘆息,整份材料都是十分詳細,日本人做事也是一絲不芶的,材料上面大部分都是廳級官員資料,還有一些敏感位置的處級官員的信息,還有他們家屬情況,后面還附有行賄的建議,比如哪個官員比較貪財,哪個官員可以接觸,哪個官員前途比較好要打好關系,諸如此類的“。
“華東和中部幾個省份的都有好幾個廳級官員,可能被日本外務省作為重點行賄對象了“,“甚至有幾個官員都有受賄記錄了“這可是大丑聞啊,一旦披露,日本的形象也要大跌啊,倒是可以拿著這個去鉗制羅浮省那批日本商人,打破羅浮省現在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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