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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十八章,爭端

,也許你不能打賞,但是我們最起碼能做到一個點擊  山水寫書,幾乎掙不到錢,常年的不定期斷更,他連月獎都沒拿過幾次,寫這本書,幾乎全憑個人愛好和興趣,更是一種大毅力的堅持。

  楊子軒到場時候,就差周立昌了。

  周立昌最近深居簡出,不知道在謀劃什么,走進來的時候,精神起色很好,聲音低沉中帶著凝重,“同志們來得早啊。”

  衛正風只是和楊子軒微微點了點頭,連一般的禮儀,都免去了。

  周立昌坐下來,喝口茶,說道,“這鬼天氣,真是讓人火氣大啊,干燥,干冷。”

  楊子軒默不作聲。

  放下茶杯,周立昌笑道,“今天人也挺齊的,不過唱主角兒的,就不是我了。老衛,你先來說說吧,這小會,是你提議開的。”

  衛正風陰沉著臉,翻動手頭資料,招手對工作人員說,“來,你把這堆資料分給每個領導。”

  等資料分發完畢,工作人員合上門,這個會議算是正式開始。

  衛正風清了清嗓子,“最近幾天,大家都看了廣陵日報,每天一天社論談論公車改革的問題,我看著揪心啊,我兼任著這個公車改革小組的組長,覺得還是應該出來講幾句的。”

  肖立興翻閱了一下資料,笑道,“是啊,公車看似小問題,實際上可是牽涉到在座每位的大問題。”

  有些昏昏欲睡的常委,打醒十二分精神。

  隨著廣陵公車增多,公車開支真不是一個小數目,在廣陵整個三公消費中占比極大。

  楊子軒蹙著眉頭,這個肖立興這把嘴,還真是狠辣的。

  一下子把幾乎全部常委的注意力都勾起來。他想動這一塊蛋糕可不容易。

  衛正風先說道。“老肖說得對。公車改革,怎么改,怎么革,可是涉及在座每位,希望都能夠獻言獻策。我先來說說,高層是怎么規定的中央和國務的辦公廳聯合頒發《關于黨政機關汽車配備和使用管理的規定》明確要求了,部長級和省長級干部按一人一輛配備轉車,現職副部長和副省長級干部。保證工作用車和相對固定用車。”

  衛正風繼續說道,“這段話是什么意思,我相信在座各位也聽得十分明白了吧?嚴格來說就是副省級以下的干部,都不得配備專車了。”

  楊子軒蹙著眉頭。

  這個衛正風不愧是做了多年地頭蛇。

  打蛇也是打得非常精準言外之意就是說,整個廣陵都沒有誰有資格配備專車,那就意味著楊子軒和周立昌的“專車”奧迪100,還有其他常委的“專車”,如果按照規定執行,都應該撤銷。

  如果楊子軒強硬要推行公車改革,那就等于要把現場的常委。得罪個“干凈”。

  其他常委都莫不吱聲。

  衛正風看到沒人做會議記錄,開始大吐苦水了。“所以,我覺得目前這個規定執行下來的話,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楊子軒冷冷看著衛正風的做派。

  真是高明啊。

  一開始就用“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來消融掉中央紅頭文件的“嚴肅性”。

  楊子軒再想拿中央紅頭文件規定來指責他,就千難萬難了。

  “市長,你怎么看呢?”周立昌今天已經擺正自己位置了和事佬。

  他只是做個和事佬,誰的說法對他有利,他就支持誰。

  楊子軒被點名,放下茶杯,“老衛說得有道理,在專車配備這個問題上,還是需要好好斟酌的。當然拿我現在那輛座駕奧迪100挪作公用,我也沒意見。”

  衛正風臉色一僵,隨即笑道,“市長真是深明大義啊。”他沒想到楊子軒會這么爽快的讓出他那輛“座駕”。

  楊子軒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專車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再斟酌,先放一放。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沒錯,所以我們今天就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一下另外一個問題公車私用的問題,這個問題市里挺嚴重的。”

  衛正風一愣,喝了口茶,想著怎么應付。

  “要不,老衛,你繼續介紹一下市內公車私用的問題?這兩天廣陵日報都在發社論批評這一個問題,我覺得還是有討論的價值。”楊子軒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配備專車這是一個問題,但是公車私用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不要混淆視聽了。”

  衛正風端著茶杯,茶杯后面的臉色漲紅得像豬肝,他本來就想混淆視聽,此時被楊子軒點破,難堪不已。

  衛正風清了清嗓子,放下茶杯,恢復神色,連楊子軒都得佩服他的養氣功夫,“公車私用,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但是目前也面臨一個困境,就是如何監督公車私用,如何界定為公車私用。監管公車私用這一塊的權力,已經下放到市政府和交警部門,據我所知,市政府和公安部門還沒出臺相應的配套規定。”

  皮球踢到楊子軒那邊去了。

  楊子軒笑道,“咱們先不談權力下放的問題。先算一筆帳。市里目前統計出來的在編的公車有多少?”

  衛正風翻看了手頭資料,發現沒這個數據,暗罵,這材料是誰做的,連這么基礎的數據,都沒有列入?

  衛正風急得滿頭大汗,其他常委也樂得看熱鬧,看笑話。

  楊子軒得衛正風急了一會兒,才丟出一份統計資料,“在編的公車,全市目前有兩百多輛,其中有七十多部分散在全市公安系統,全市其他機關有一百四十多部,公安系統用車暫時不表,那是工作實實在在的需要,這塊支出的梳理,需要公安系統自己來。但是其他機關的那一百四十多部,就沒這么簡單了。”

  周泰桃點了點頭,“假算每輛公車的平均購置成本在十萬,每年每車維護運營費用在一萬到兩萬。這里面也是上千萬的開支。可不是什么小數目。”

  “我覺得梳理公車私用這個問題。還是大有必要的。”楊子軒品著茶。

  武廷法點了點頭,“這里面可能存在問題,談到公車問題,我想起了最近收到的一個舉報信,說市里公車司機去修車廠修車,報銷單是隨便填,什么吃喝拉撒都填成修車費。同志們,這個很荒謬啊。說明目前公車管理部門,在這一塊存在極大的漏洞。”

  衛正風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楊子軒低頭喝茶,武廷法是越來越配合了,當然抓這個事情,對他也有利,能夠進一步擴大他手中的職權,給楊子軒提供支持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肖立興低頭在筆記本上涂涂畫畫,沒人知道他寫什么。

  周立昌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樊康沉默寡言。

  衛正風把眼神投向了肖立興。

  肖立興笑道,“確實很有討論的必要性。但是有一定要明確的,就是因為之前市里沒出臺相應規定。是不是應該暫時放寬對此前類似問題的處理呢?剛才老衛也說了,這一塊已經權力下放給市政府和公安系統的交警部門去了。我沒及時敦促公安系統制定相應規章制度,我也是有責任的。”

  武廷法不樂意了,“老肖你這話我不愛聽。”

  肖立興沉著臉,他深知武廷法的難纏,“怎么不愛聽了。”

  武廷法抽了根煙,半邊身子斜靠著椅子,“什么叫沒規定就放寬呢?我認真看了這兩天的社論,你可能沒認真看。”

  肖立興一愣,“我一直有看。”

  武廷法捻滅煙頭,“那你就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來。你說之前市政府和公安系統沒出臺監管公車的詳細規定,這個沒錯。但是是不是沒有這個規定,就可以放寬對之前類似行為的處理?不然。”

  武廷法深吸一口氣,“你認真看過了社論,你就應該明白,公車私用的處理邏輯和程序,其實早就有了,根本不需要更細化的規定和章程。”

  “首先公車是什么?是公共財產吧?公車私用又是什么行為?揮霍浪費公共財產啊,這和你砸壞你辦公室的桌子,毀壞你的那輛專用警車是一個性質的。別的不說,我黨的紀律處分條例,明確規定,揮霍浪費公共財產是違反紀律的行為,嚴重的甚至可以開除黨籍。”武廷法身為紀委書記,自然把紀律處分條例倒背如流。

  肖立興雖然是公安出身,但是這種咬文嚼字的本事,他還真不是武廷法的對手。

  楊子軒和周泰桃相視一笑。

  事關紀委權威和利益,武廷法自然會“拿著雞毛當令箭”,不會讓肖立興和衛正風好過了。

  武廷法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可能我剛才語氣不是很好,希望老肖,老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但是理兒是這個理兒,就不能放寬處理。公車私用就是違規行為,要嚴肅處理。”

  衛正風和肖立興心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當初周立昌千不該萬不該把武廷法這個“重炮手”踢到楊子軒陣營去的。

  現在武廷法多半會跟楊子軒站在一個戰線上,雖然還談不上一個戰壕,但是只要對他有利的,武廷法多半會站在楊子軒陣營上。

  搞得現在他們如此的被動。

  武廷法一個帽子,一個帽子扣過來,真是渾身有勁使不上。

  樊康知道自己不說話,就不會有存在感,哪怕是反對楊子軒的話,板著臉說道,“人無完人,我黨對待干部的原則,還是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再說了,其實我們領導層沒有提高認識,下面上行下效也怪不得。市府這邊沒出臺相關規定,沒有進一步深化提高各級干部對公車私用問題嚴重性的認識,也是目前出現公車私用亂象的一個重要原因。”

  衛正風,和肖立興這才松了口氣,有樊康這個來自市政府的援手,才能緩一下勁。

  周泰桃冷笑一聲,“照樊康同志的意思,那是不是任何違紀的問題。只要領導沒做到位。下面就可以亂來了?上行下效無責任?這可是一個很新奇的說法。”

  樊康干笑一聲。“看來泰桃同志是沒理解我的意思,但是我相信大部分常委是理解我的意思的。”

  周立昌壓了壓手,說道,“這個依我看來,還是不要搞一刀切,要給此前的一些問題不嚴重的人改正的機會,當然真違紀的,也不能手軟。”

  這句話說等于沒說。一方面讓紀委不能搞一刀切,一方面又不能放過違紀的。

  怎么把握這句話的尺度,就要看武廷法自己了。

  問題是周泰桃現在說話在武廷法那里的分量已經不比楊子軒了,武廷法多半還是會選擇最安全的方法違紀的全部處理。

  既能彰顯紀委權威,又能不留后患。

  周泰桃拿出幾份材料,“既然在處理的問題上,已經達成共識了,我這里就有幾份關于公車私用的舉報信和相關證據。大家看看。”

  慢慢的,大家已經習慣了周泰桃這個楊子軒的常委會“助手”,比起以前楊子軒剛到廣陵。好不容易拉攏一個李煥時候,境況已經好了很多。

  加上周立昌這邊陸陸續續的失去兩位“重炮手”。先是武廷法被拋棄,然后被楊子軒拉攏,接著費統屢次出昏招,自己把自己拉下馬。

  力量此消彼長,讓周立昌不再一權獨大,只能從中尋求平衡。

  而肖立興,樊康,衛正風這些不屬于楊子軒陣營的,一旦和楊子軒發生沖突,也很難拉到更多盟友。

  周立昌翻閱了一下舉報信,其中就有衛正風兒子公車私用的案例材料,嘆了口氣,遞給衛正風。

  衛正風只是面無表情掃了一眼,就遞給肖立興,最后到樊康手里,臉色滿是驚愕楊子軒這是瘋了吧,衛正風和他有這么大的仇?愣是要真槍實彈的干?

  驚愕的不僅僅是他,連周立昌都驚愕。

  要說這常委里,除了那群跟隨楊子軒的,衛正風算是一直以來最中立的,他實在搞不明白,楊子軒為什么要把炮口直接對準衛正風?

  兩人根本沒這么大仇恨啊?

  周立昌細細品味著這茶,有些苦澀,他也聽說楊子軒和衛正風家那孩子起了點沖突,但是連續兩天發社論批評,還把人家孩子關了十五天,怎么說,這氣也該消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在體制內,趕盡殺絕,絕對不是什么好方式。

  何況,這點事兒,在他看來,還就是雞毛蒜皮的事,這樣勞師動眾的,為那般呢?

  他看不懂。

  難道楊子軒真的還是在爭那一口氣,那就太幼稚了吧?這不是他認知中的楊子軒。

  一定還有什么消息,他沒了解的。

  看來少了個充當耳目的秘書長,還真是不方便,要盡快配備秘書長了,不能繼續讓組織部那邊慢慢篩選了。

  傳閱了一輪之后,衛正風站起來,說道,“既然大家在公車私用問題上,已經達成共識了,那我這個管公車改革小組的組長表個態吧。”

  “公車改革呢,這個問題,我確實認識不足,認識不夠,尤其是沒抓好公車私用這個問題,甚至連自身作則都沒做好,我的孩子呢,前些日子,還讓人開著公車,招搖過市,這說明我身上還是有部分領導干部階層特有的官僚習氣,公車使用采購泛濫問題,我也有一定責任。”衛正風臉色沉重,言辭灼灼,態度十分誠懇,有些常委看得都不忍了。

  這個平日的中立常委,和事佬,今日竟然被逼成這樣,樊康都覺得楊子軒太囂張了,就因為人家兒子和他起沖突,就把這個在廣陵根深蒂固的副書記,逼成這樣。

  周立昌腦海轉過很多念頭。

  衛正風能夠這么誠懇認錯,他是沒料到的。

  現在不僅僅他猜不到楊子軒此舉是什么用意,也猜不到衛正風此舉的用意。

  事態已經超出他可以控制的范圍。

  他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但是又想不到哪里不對。

  這更像是一出戲,像是楊子軒和衛正風在演雙簧,一個演,一個配合。

  武廷法也不再說什么。

  他雖然想抓違紀,但是可不想自己成為楊子軒對付衛正風的那把槍。

  衛正風可是廣陵根深蒂固的地頭蛇呢。

  衛正風這么爽快利落的“認錯”,反而讓武廷法有種被楊子軒利用的感覺,他之前并不知道楊子軒會讓周泰桃把衛正風公車私用這個案例拿出來。

  周泰桃也感覺措手不及。

  肖立興依然板著臉,眼珠子直轉,不知道在想什么。

  楊子軒卻突然拍起手掌來,在小禮堂安靜氛圍內,顯得異常的突兀,他笑道,“老衛真是一個勇于擔當的干部,我們都要學習老衛這種不避錯,懂得自我批評自我反省的品性,那就這么處理吧,立昌同志,你看怎么樣?”

  周立昌點了點頭,扭頭朝武廷法說道,“你回去好好整理一下,該怎么處理,紀委開個常委會議,討論出結果,再呈遞常委會審議吧。”

  武廷法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那就散會吧。”

  周立昌先離開,接著衛正風一群人,楊子軒和周泰桃最后,周泰桃滿臉不解,“這氣氛很詭異,老衛怎么這么爽快就認錯呢?您早料到了嗎”

  楊子軒笑道,“我知道不到危險時候,他不會露出自己那張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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