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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恩國能夠爬到今天,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聽出了潛臺詞這件事至少不能隨便處理完結。
衛華的背景,他早就摸清楚了,是市委副書記衛正風家的。
衛正風的家里,他也跑過不少,自從他在省里的靠山退休了,他更是跑勤了,紅白喜事,紅包數量質量從來不落下,但是衛正風很少為他講話。
眼看和他同批的老同事李煥,最近搭上楊子軒的線,風頭日勁,搞宣傳,做輿論,抓經濟,樣樣來。
眼看都是區縣一把手出身的周泰桃,一步登天,甚至都不用經過副市長過渡,就一步跨入常委,分管楊子軒手頭的重要工作,抓鄉鎮企業,抓區域經濟,從一個快要被書記眼前的紅人金木林擠走的縣委書記,成為現在炙手可熱的常委。市里甚至有說法,市政府有兩個常務副市長,周泰桃是市長心腹,市政府各部委局辦頭頭們,幾乎都聽他,實際權柄要超出樊康這個日益沉默的常務副市長。
李恩國心里不知道多急。
市里誰都知道楊市長家里有個漂亮保姆,還有個漂亮的親戚,所以一般人也不敢隨便登門拜訪,加上楊子軒一年到頭,紅白喜事沒有,尋常干部想通過私底下社交活動結交楊市長,也幾無可能。
前不久,楊市長在高速上發生車禍,市里很多干部都動了去鎮河人民醫院看望的心思,卻被告知楊市長沒受傷。
沒受傷,還去看望。那不是找抽嗎?
昨晚。西街派出所領著衛華回去之后。所長立刻就慌了,急忙打電話到區里匯報,李恩國很快就了解情況,又是急,又是喜,喜的就是壞事有時候也能夠變成好事。
這個事情辦妥當,搞不好就能夠搭上楊市長的線,飛黃騰達。
大清早。就跑過來,找楊子軒匯報情況,也顧不得得罪衛正風了。
誰讓現在廣陵是楊市長說話算數呢?
而且別的不說,就楊市長在省里那些根深蒂固的關系,也足以吸引他死心塌地追隨楊子軒。
這次宋靜聰,熊李元,潘晨,黃宇東這些早期就開始親近楊子軒的干部,被送到在梁溪緊鑼密鼓的中央調查組工作,有可能結交更多上層領導。
大部分下屬。都是需要一個可預見的未來。
楊子軒恰恰能夠提供這種可預見的未來,一條暢通的職業發展路徑。
楊子軒低頭批閱了一文件。抬頭說道,“這個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交給公安局那邊處理好了。”他也并不愿意更多人扯進來,最后變成一場站隊大會,那就毫無意義了。
李恩國眼神閃過一絲失落,但是還得滿口答應,又說道,“要不,我給您匯報一下江陵區今年發展情況吧?”
楊子軒雙手往下壓了壓,說道,“改天吧。”
李恩國臉上更是失落,這個楊市長果真沒這么好應付啊。
楊子軒放下手中的筆,說道,“江陵區是市里核心區,是廣陵的顏面,我希望江陵區能夠在江陽,產業園這些地方發展模式外,摸索出一條有自己特色的發展路徑。我并不是十分看重江陵區的發展數據。”
李恩國忙拿出筆記本,把楊子軒話記下來。
楊子軒笑了笑,也沒阻止,他知道有些干部就喜歡這樣,領導說什么,都當面直接記下來,甚至參加過一個飯局,領導在飯桌上講話,有個干部就拿出筆記本在下面猛記。
“昨晚在江陵發生的小插曲,你和江陵的同志們,也不用放在心上。”楊子軒喝了口茶。
李恩國頭往前伸了一下,“市長您一直關注的江陽區,產業園最近發展勢頭都非常好,反而是江陵面臨這樣那樣的困境。市長如果有空的話,我想能不能到江陵區上走一走,指導一下我們工作?”
楊子軒此前視察過姜州,視察過義州,視察過江陽,視察過都江,經常到產業園指導工作,就是幾乎沒到江陵區指導工作。
這是江陵區一干領導,最惴惴不安的地方,沒人知道這個市長對江陵區是什么態度。
楊子軒點了點頭,“這個你可以跟老宋商量一下,這幾天可以到江陵走一走。”
李恩國一聽有戲,臉上喜不自勝,就要起身告辭,楊子軒把他叫住,說道,“這樣吧,你寫個總結,算了,還是直接跟你說,你最近多和老宋溝通。”
李恩國走到市府大院二樓的衛生間時候,都在琢磨楊子軒最后那句話。
“多和老宋溝通?”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
想著,想著,突然撞上一個人,抬頭看,不正是宋靜聰嗎?李恩國一喜,便拉扯著宋靜聰,說中午要請他吃飯,好好談談。
毛西溪處理事情還是很妥當,讓西街派出所直接和衛正風溝通,說他兒子訛詐人,被西街派出所扣著。
衛正風心里納悶,自己兒子難得回國一趟,怎么就訛詐了人,而且是訛詐了什么人,才能夠讓西街派出所明知是他兒子,還拘著不放呢?
他又不好直接打電話給毛西溪,而是打電話給另外一個副局長鄭元,這個鄭元是個騎墻派,市里的幾個頭頭,除了楊子軒,其他都交好。
鄭元通過關系,一打聽,才知道衛華訛詐的是市長楊子軒,忙打電話過去說,“衛書記,這個事兒,我真幫不了你,貴公子真是一腳踢到鐵板上了,這虧怕是也白吃了。”
不說事情經過,就說是衛華吃虧了,擺明了偏袒衛華的姿態。
衛正風千恩萬謝,掛了電話,臉沉如水。本來他還有些猶豫的。突然下了決心一樣。
楊子軒中午吃飯的時候。接到毛西溪電話,“老衛直接給我電話了。”
“讓你放人?”
“沒讓我放人,而是讓我把事情經過梳理出來給他,他要一個公正的結果,不希望偏袒。你說這老衛是不是吃錯藥了?”毛西溪實在難以理解,衛正風哪里來的勇氣。
楊子軒卻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扒了一口飯,夾過一紅燒獅子頭。細細嚼著,說道,“他要什么,你就給什么。”
“我查了一下,衛華出國讀書的檔案手續里面,有幾個造假的記錄,讀的小學,中學都是假的。”毛西溪笑著說道。
楊子軒放下筷子,思索了一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這是玉石俱焚的,他在市委副書記位置上蹲了這么久。未必就沒有你的黑材料。”
吃完飯后,楊子軒在市府門口的大道上壓馬路,瞥見掛著三號牌的奧迪緩緩駛入市委大院,心里漸漸有了計較。
誰也沒預料到衛正風這個平時做和事佬的人,在兒子犯錯問題上,會這么較真。
明知道對手是楊子軒,還擺明了要一查到底的態度。
毛西溪下午跟衛正風聊了一會兒,“正風同志,這事兒,警方這邊可以低調處理,按照治安管理條例的最低標準,幾天后就出來了,好吃好住的,不會受什么委屈。不怕跟你說,這事兒牽涉到市長,如果不是那就好說,現在真的要關幾天。雖然是象征性的,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衛正風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毛局,還是秉公處理吧。該關幾天就關幾天,不要給我面子,誰犯錯都一樣。我的態度是,只要公正就行。”
毛西溪真想往地上吐一口水,你衛正風什么時候講過公正,什么時候不是做個和事佬,這個時候跟我講公正真是給臉不要臉。
李煥給毛西溪倒滿一杯清酒,笑道,“這小鬼子的清酒,還真是不錯。”
毛西溪抿了一口,沒有繼續喝。
“喝不慣?”李煥有些意外。
毛西溪搖了搖頭,“下午還得干活,不能喝,晚上和你不醉無歸。”
李煥一聽,也把酒倒掉,說道,“你不說,我倒是忘了,看來我回去也得強調一下,中午時間,禁止喝酒。”
毛西溪夾著一筷子菜,塞到嘴里,“還真是有人給臉不要臉啊,這老衛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硬了他以為自己屁股那么干凈?我早聽說他搞紅白喜事不少,每次下面送的紅包,拿到手軟,不然他兒子哪里的錢出國。”
李煥一問,了解事情來龍去脈之后,停下筷子,“照你這說,我倒是覺得不簡單,市長應該在下一盤更大的棋。”
“更大的棋?”
李煥笑了笑,“也許是我猜錯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林若水打電話給楊子軒說,“我到梁溪的事情快要落實了,明后天到梁溪,你要過來嗎?”
“等你忙完這一輪吧,是直接接任馮少倫嗎?”楊子軒詢問說道。
林若水說道,“溫叔說了,我資歷還是差了點,但是直接上位市長,還是會遭遇梁溪當地的排擠,我不一定駕馭得住,其實我更想一步到位,不然做什么都縛手縛腳,不自由。”
楊子軒皺了皺眉頭,“那具體是怎么安排?”
林若水食指摁了摁嘴邊薄薄的唇膏,“有一個方案是,空懸梁溪市長幾個月,看我到梁溪能不能站穩腳跟,先掛常委,副書記和副市長,站穩的話,再提名代市長,不然就只能從省里安排一個德高望重快退休的老同志到梁溪,穩住局面,我先做副市長過渡,再給我讓位。”
楊子軒長嘆一口氣,“這樣的安排是最穩妥。”他沒說的是,這樣安排,肯定會遭到本地派的劇烈反抗。
別的不說,蔡品華就肯定不會同意這個方案,給董東謀劃那么久,最后給林若水拔了頭籌,心里如何能夠服氣呢?
林若水到梁溪之后,針對她的小動作肯定不少。
朱禮和引進新的勢力來穩定省內局勢,爭取上層支持,只要林若水到南蘇。他的布局就完成了。至于林若水能不能站穩腳跟。就與他無關了。
甚至如果在林若水治理下梁溪經濟出現嚴重倒退,朱禮和也會任由蔡品華和溫友亮兩人互相攻擊,重新調整梁溪格局。
省委書記永遠都能夠站在一省最高處下棋,其他人都不過是棋子。
朱禮和引進林家,本來就希望在干部調配這條線上,產生新平衡,此前溫友亮力量太弱,不足以牽制平衡蔡品華。但是溫友亮引進林若水,得到林家強力支持,就有了和蔡品華正面對抗的資本。
楊子軒想著省里的格局,揣摩朱禮和的心思,呆呆出神,李義東進來,他都沒警覺。
“市長,市長…“
楊子軒從沉思中醒過來,下意識問道,“什么事?”
“您讓我整理的資料。我都整理好了。”李義東把那堆關于市內公車使用問題資料擺在楊子軒面前。
楊子軒把那資料翻看了一下,說道。“你把這堆資料都復印一份,給老宋也送一份過去。”
李義東出去之后,李煥卻進來了,李義東給他倒水,他說不用,讓李義東出去忙。
“我剛收到一個消息,中船工業和老陳家的合作,黃了。”李煥表情很復雜,他家和陳伯庸一家糾葛很深,他兒子現在還和萬冠有合作,但是在政治上,他幾乎已經不給老陳家提供什么庇護,只是偶爾會傳遞一些市里的消息。
楊子軒心頭一驚,這個周鯤鵬還真是睚眥必報,這么快就報仇來了。”那可是幾個億的合作項目,說黃就黃,也不知道是什么問題。老陳剛才打電話給我,想讓我出面來探探,是不是有人在阻撓這個項目,才導致的…”李煥在楊子軒面前也不藏著掖著。
楊子軒摸了摸鼻子,“老李,你也不是不了解我,我雖然和老陳家不怎么對路,但是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施加阻力的,中船和萬冠合作,在廣陵做造船廠,將帶動上下產業鏈十幾個億,甚至幾十個億的產值,我拿什么理由去卡這個項目呢?我不至于這么沒有原則吧?”
李煥點了點頭,“我回頭告訴老陳吧,我把話帶到就行了。”
楊子軒把李煥叫住,“你也不用這么急吧,坐下來,咱聊聊。”
李煥笑道,“我是怕你事兒多。”
楊子軒撓了撓頭,“中船工業這趟子事,我倒是有幾分把握解決,你回頭告訴老陳,我幫忙解決一些可以,我和中船工業的周鯤鵬也認識,但是他必須也給我一個幫他的理由。”
能夠惡心周鯤鵬的事情,楊子軒從來不介意去做。
李煥忙不迭說道,“您的面子好使,老陳他如果不識好歹,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楊子軒把案頭的資料,往他身前一推,“你看看這個。”
李煥翻閱了幾份資料,訝異說道,“市長,您真打算拿公車開刀?”
楊子軒摸了摸鼻子,“是不是覺得,殺雞用牛刀?”
李煥卻笑道,“您的心思,不說出來,沒幾個人看得清。中午時候,我就跟毛西溪說,您可能在下一盤很大的棋。用牛刀沒錯,但是怕殺的不是雞。“
楊子軒起身嘆了口氣,“你回頭也梳理一下這一塊內容,明天在廣陵日報上發一下評論員文章,就目前公車使用混亂的問題,公車私用的問題,進行討論。”
李煥臉色嚴肅起來,他管宣傳口,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這等于和衛正風這個管公車的組長,動刀槍,動真格了。
“要和老衛打聲招呼嗎?”
楊子軒扭頭冷聲一笑,“你看衛華被拘到現在,他跟我打了聲招呼嗎?”
李煥說道,“市長,這是意氣之爭嗎?”
楊子軒許久才說話,“不是意氣之爭。”
李煥又說道,“老衛真是越來越糊涂了嗎?還為自己兒子賭氣,唉,就算是普通家長,也應該親自給您打電話道歉,而不是這么寵溺孩子了。”
楊子軒笑道,“好了,老李,你就別瞎嚷嚷了。我說了,這不是意氣之爭。”
李煥點了點頭,站起身,“要不,我安排電視臺那邊也跟進一下,既然要干,就來場大的。”
楊子軒點了點頭,“好啊,市里公車私用問題,也確實到了需要整治的地步吧。”
對于楊子軒而言,李煥最大優點,就是對他絕對信任。
他已經能夠遇見,廣陵日報,廣陵電視臺迅速曝光跟進這個問題,必然會引起衛正風強烈反彈。
晚上時分,楊子軒讓宋靜聰過來,“通知一下各部門,近期要注意不要濫用公車。”
宋靜聰記下來之后,說道,“毛西溪同志那邊說,公安局務會議已經正式決定對衛華拘留十五日外加罰款,這已經是按照治安管理條例的最高處罰標準來做了。”
楊子軒點了點頭,“我這邊也是這個說法,只要公平公正就行,不用怕別人非議,咱們立身正,就不怕影子斜。”
宋靜聰笑道,“老衛這兒子確實過分了點,再加上濫用公車的問題,真是難逃重處罰,那司機不是市里的編制,不然也逃不掉處罰。”
楊子軒見宋靜聰說話時候,雖然笑著,但是也有一絲憂慮,便說道,“等明天報紙出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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