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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十七章,沒有硝煙的戰爭

  二馬路的飯店,像炸開了鍋一樣。

  宋靜聰長嘆一口氣,“市長在常委會上面的打法,完全看不懂了。”

  “但是,在我看來,至少是和周書記打平了,我們本身就是理虧一方,會議上面,并沒什么戰略上的損大…”李煥多年會議歷練,自然不是宋靜聰可比。

  市府秘書長,只有在某些時候,才能夠列席常委會議。

  楊子軒走了上來,拍了拍宋靜聰的肩膀,又在毛西溪的身邊坐下,說道,“沒時間跟你們兩個事先溝通,在會上被打蒙了?”

  毛西溪呵呵一笑,“還別說,真的差點蒙了,還是缺乏大戰的經驗。”

  宋靜聰走到楊子軒身邊,給他奉上茶,砰砰直跳的心,慢慢平靜下來,說道,“沒見識過這種大場面,和市府工作會議的打法完全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在市府的常務會議,我們是主場作戰,但是在常委會議,我們就是客場作戰,當然要順勢利導,不能墨守成規。”

  “下午我就收到風,我們的底牌已經被對方得知了,主要是省廳的人在姑蘇調查,肖立興曾經在姑蘇擔任公安局長,這點消息當然逃不開他的眼睛。底牌泄露,我只能安排另外一種打法,又來不及跟你們重新溝通,只能將計就計。”

  楊子軒語氣平靜,像是在說著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但是李煥,毛西溪等人卻知道,這臨時改變策略,需要耗費多少腦細胞。

  “好個將計就計,完全把肖立興他們打蒙了。還有市長您最后批評費統那段您沒看到,周立昌臉都黑了。”李煥笑著說道。

  “那是即興發揮。”楊子軒擺了擺手,“現在我們的危機還是沒解除了,燙手山芋還是在我們手上…”

  說到這個,毛西溪就皺著眉頭,“我感覺短期內破案的幾率不大我在刑偵戰線干過多年,那種疑點多的懸案倒是容易破,最難破的是那種找不到案發現場的。我們現在能夠從案發現場搜索到的線索非常少,除了市長你發現的那個安眠藥粉末之外,再沒別的線索,有點大海撈針的感覺。

  宋靜聰還是專案組組長,苦著臉,“更嚴重的是,時間拖得越長,找回那兩千萬的難度就越大中間很容易造成損大…”

  楊子軒嘆了口氣,“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我們底牌提前泄露給了對方,讓他們有了警覺,這個燙手山芋,他們肯定不會接,只能我們拿在自己手里…”

  “而且,我還得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就是省廳的調查組也被警告了,如果七天內不能破案那這個案子就要暫時放一邊了,”...”楊子軒喝了口茶。

  毛西溪苦惱說道,“我要是也能夠到姑蘇去參與調查,恐怕更有勝算一點但是我是廣陵的警方負責人,去姑蘇調查,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省里又沒高度重視組成專案組抽調我去,還能說得通…廣陵警方的調查范圍,只能夠局限于廣陵這一塊,線索太少只能等省廳的調查了。”

  楊子軒腦子轉了轉,說道,“不過我感覺你在廣陵也并非會一無所獲,有一個人絕對不能放過盯甜…”

  “誰?”宋靜聰登時來了精神。

  他執行力很強,只要楊子軒吩咐下來的事情,都能辦妥當,就怕楊子軒不吩咐。

  “財政局的那位同志。”楊子軒微微一笑。

  “孫理財!”毛西溪和宋靜聰異口同聲說道。

  “我敢讓你們繼續揣著這個燙手山芋,就是覺得,可以從孫理財身上挖掘一些東西,甚至重大線索。”

  “今晚開會本來要對他進行處理的,市長你力保了他,幫他擋了風險,怕就是不想打草驚蛇吧?”李煥一眼看出問題所在。

  楊子軒微笑點了點頭。

  宋靜聰,毛西溪都心里稍寬,原來楊子軒早已全部想在了前頭。

  “這樣吧,靜聰你繼續搞專案組的事情,和銀行保持溝通,監測那筆款子到哪里去了,”...”楊子軒開始發布任務,其他都豎起耳朵聽了,“然后西溪,你是老刑警,你去盯梢孫理財,最好不要讓他發現有人盯梢,看能不能挖掘到點東西…”

  “至于我嗎,我現在就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看能不能套到點有用的東西…”

  君汝一籌莫展,想要給楊子軒打電話,心想他應該睡了,手指停在了按鍵上,卻聽張城跑過來說,“線索斷了,那些受害者到了姑蘇之后,消息仿佛就斷了一樣,人間蒸發了一樣,問過交警了,也沒見他們出現在鬧市區,”...”

  “那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什么吸引他們到姑蘇來呢?”

  又有一個警員喘氣跑過來,曾經有目擊者見到他們都往水陰縣去了。

  “那我們立刻就往水陰縣去調查吧。”張城迫不及待。

  君汝卻搖了搖頭,“這樣盲目去調查無疑是大海撈針。他們往水陰縣區,但是不一定就是在水陰縣,不知道你看過地圖沒,水陰縣處于梁溪和姑蘇的交界處,說不定他們前往了梁溪,”...盲目去找,只會耗費我們更多精力。”

  “難道我們就這樣在這里坐以待斃?不去找,不是更不可能破案嗎?”張城有點不解君汝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我得想清楚才行,你們先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想不通,你們去找吧。”君汝一陣頭痛。

  張城想要安慰她,美女誰都想靠近。但是想到她和楊子軒那種親密的關系,又沒勇氣,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君汝見他走了之后,再次拿起電話,想撥通楊子軒號碼,想了想,還是撥通——

  “喂,哪位?”電話那端是一個清脆甜美的女聲。

  “我找楊子軒。”心里卻升騰起一股火氣,這么深夜了,還和哪個女人在一起啊?

  那邊那個女人也很不開心的樣子,說道,“他在洗澡,有什么跟我說吧?怎么這么深夜給他打電話啊?”

  君汝氣不打一處來,心想,他應該是沒老婆的,也應該是沒有女朋友的,想通了這一點,她立刻就有了底氣和自信,冷聲說道,“你等會讓他回電話就行了。還有你是誰?為什么他的電話會在你手里啊?要是工作上面,要是工作上面有什么機要的事情,你可不要亂聽啊六。

  許菁差點被電話那頭的女人氣炸了肺,見楊子軒從浴室出來,裹著大浴巾,站在浴室門口,擦著頭發,更是氣,冷冷說道,“哼,我是他女朋友,為什么不能聽他私人電話…識。

  君汝一愣,隨即笑道,“是嗎?我前幾天晚上還和他在一起,怎么沒聽他說啊,你這個女朋友,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地下情人吧”...”

  什么?前幾天晚上,那個混蛋大晚上不回來,就是和你這個狐貍精去約會去了?

  許菁本來脾氣就直,直接開炮,“不要臉。”

  君汝何時被人這樣罵過,她在省廳,給人的印象就是“冷酷”,平時也不是特別愛說話,而且出身不凡,誰敢這樣罵她,今晚卻碰著個不講理的。

  “你罵誰不要臉啊?”君汝冷冷說道,“你再罵一句?你三更半夜在男人的房間里,難道不是更不要臉嗎?”

  君汝沒什么對罵的經驗,就算罵人,也是頗有干貨的罵。

  “你誤會了,我現在是在我自己家里,有什么錯?”許菁得意洋洋,她年輕時候就被人捧在手心,小時候讀書好,人又漂亮,一大堆男人追在她后面獻殷勤,寫情書,她從那時候,就有點驕傲。家里人又多寵著,她就像是一個驕傲的公主長大。從氣勢上就不認為自己會輸于任何人。

  君汝一陣委屈,什么?那個混蛋竟然跑到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家里去?真是枉我對他一片心意。

  剛想掛了手機,轉念一想又不對,楊子軒明明說晚上要開會的,怎么開完會后會跑到這個女人家里去呢?不太對勁啊。

  該不會是她故意在氣我吧?

  君汝又冷哼一聲,“你就吹吧,就你這樣說話放肆,談吐花哨的,他是絕對不會喜歡你的。”

  身為高級領導干部,怎么可能會找個這樣口無遮攔的女子做女朋友呢?不可能的。

  許菁本來就是個直性子的,何時被人批評成“說話放肆,談吐花哨”呢?作為國內頂級一線紅人,人前人后,誰不說她談吐優雅?

  “哼,他喜不喜歡我,不需要你來評價。他現在就在我家的浴室里,你呢?”許菁被氣得可以,干脆亮出自己的“殺手锏”。

  心道,這下子,看不把你這個牙尖嘴利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給氣跑?

  楊子軒擦干頭發,聽到許菁說話聲音越來越大,走出來一看,見她正拿著自己手機吵架,心里暗道,壞事了。

  “許菁,你把手機給我吧?”楊子軒顧不得自己赤著上身,直接一把搶過電話。

  “你趕緊教訓一下這個臭不要臉的…識許菁氣鼓鼓的,讓楊子軒做裁判。

  楊子軒一頭霧水,聽到君汝的聲音,心里暗道一聲糟糕,兩個女人打電話,豈不是火星撞地球?都怪自己洗澡沒把電話帶進去了。

  楊子軒心里懊惱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君汝溫柔說道,“這么晚還沒睡啊?”

  許菁見他說話低聲下氣的,提起拖鞋,在他腳上輕輕踢了一腳,這個混蛋,跟自己說話,什么時候這樣溫柔過啊?

  君汝聽到楊子軒聲音,登時感覺自己滿腔都是委屈,被剛才那個“惡女人”罵了一頓,心里的氣難消,說道,“你在那個女人家里嗎?”

  “哪個女人?”

  “就剛才接電話那個。”

  “我在自己家里啊。”楊子軒一頭霧水。

  君汝轉念一想,“那就是那個女人在你家里了?”

  “那是我表姐,你別用那個女人這種詞語,人家有若有姓的。”楊子軒笑道。

  “她是你表姐?”君汝倒是沒想到。

  “對啊。下次介紹你們認識吧。她之前出了點事,現在住我家。”楊子軒說道。

  “那她怎么,她怎么說自己是你女朋友呢?”君汝艱難說道,她本身就是有點害羞的人,讓她說出女朋友這幾個字,都不是那么自然的。

  “什么?”楊子軒差點沒跳起來,目光直視坐在沙發上側耳傾聽的許菁,“她怎么可能這樣說呢…她怎么可能說是我的女朋友呢?”

  許菁這下子有點坐不住了,臉上大片大片燒紅,聲音如蚊蚣,說道,“我先上去睡覺了…識。

  說罷,不敢再看楊子軒。

  這個謊可是扯得有點大啊。

  那個臭女人怎么那么愛告狀啊,這讓我以后怎么面對這個混蛋啊,不行,不行,明天得找個好的理由糊弄過去,現在先躲躲風頭吧,許菁一邊想著,一邊快速走入房間,把被子蒙到自己頭上,還是抑不住陣陣羞意,心道,那個混蛋會怎么看我呢?

  見許菁鬼鬼祟祟的上樓,楊子軒就懶得盤問她了,回應道,“她應該想故意氣你的,她這個人就是這個性格,醋壇子別誰都厲害,你也別放心上了…”

  君汝心里的氣稍稍消了點,又嘟著嘴說道,“我剛才都快被她氣瘋了,你再晚來一點,我怕是要摔電話了。”

  “我還以為你要拿著槍來一槍崩掉她呢。”楊子軒微微一笑。

  “討厭!我是那么暴力的人嗎?”君汝噗嗤一聲笑。

  說到暴力,楊子軒突然想起了陳幼竹,她才是暴力的人吧,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她施加暴力的時候,不知道她現在在香港怎么樣,夾在自己和陳志溫之間,她估計也難受吧。

  “對了,你找我又什么緊急的事情嗎?”楊子軒回過神來。

  “就是案子破不了,心里堵得難受,想找你聊聊天。”君汝坐在欄桿上,獵獵的北風吹來,打了個噴嚏。

  “是不是想我給你點什么啟發和靈感啊?貌似,我挺有破案天賦的。”楊子軒摸了摸鼻子。

  “有你這么不謙虛的領導嗎?自賣自夸。”被楊子軒這么一逗,她的心情又好了很多,“我們的線索到了水陰縣,就斷了。”

  “水陰縣,那是姑蘇和梁溪交界的地方吧。”楊子軒努力組織自己的記憶。

  “沒錯。”君汝苦惱說道,“兩個受害人,在受害之前,都到了姑蘇,然后開車到了水陰縣,再沒消息。如果明天沒有新的線索,我就打算帶人從水陰縣一直查到梁溪去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到梁溪去了…”

  楊子軒卻凝神回憶,頭有點痛,一時間,想不起在水陰縣發生過什么了,“水陰縣的民營經濟很發達,主要的發展基礎,都是鄉鎮企業發展留下的底子和基礎…心。

  “你在說什么呢?這和破案有什么關系,你以為是在做經濟分析啊?”君汝翻起了白眼。

  “我在自言自語呢。”楊子軒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點什么,但是又不清晰。

  “我跟你說啊,我們現在也根本沒退路了,這個燙手山芋,我們要盡快解決,不然我和我手下一些兄弟,都要遭到處分和清統識楊子軒苦笑說道。

  “怎么回事,有這么嚴重?”

  楊子軒把晚上開會的內容跟她說了一遍。

  “對不起,都是我泄露了你們的秘密,害得你們那么慘。”君汝內疚說道,如果不是她對楊嗣音講述這件事,恐怕肖立興根本不知道。

  “不關你的事,遲早會泄露的,以楊嗣音的智慧,你在姑蘇大肆調查,不可能瞞得過她眼睛。”楊子軒倒沒責怪她的意思。“只是我得再次來破案了。”

君汝笑道,“破案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我還真感覺你挺有天賦的,你不在公安戰線真是可惜了,但是,就如我爸說的,你在公安戰線,那只會更可惜  “又給我戴高帽,是不是要我幫忙做什么事啊?”楊子軒早知道她的伎倆。

  君汝咯咯一笑,笑道,“那我們合作愉快,你來主導這個案子,我就可以歇歇了。”

  “你可別撂擔子。”楊子軒一驚。

  “晚安!”君汝卻掛了電話。

  楊子軒搖了搖頭,女人心,海底針,完全看不透。

  剛掛了電話,宋靜聰卻來電話,說,“發現異常啊了,孫理財從家里出來了。”

  楊子軒沉吟了一下,隨即說道,“別盯得那么緊。”

  宋靜聰一愣,“為什么?”三更半夜外出,本身就一個很異常的行為,他不明白楊子軒為什么不讓他緊跟。

  “我估計他是在試探有沒有人盯梢他。”楊子軒說道,孫理財可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不可能輕易犯這么嚴重的錯誤。“你們可以派人跟著,但是不要跟的那么緊,太緊容易被發現,大概知道他去干什么就行了…

  宋靜聰點了點頭,掛了電話,朝毛西溪笑道,“真有你的,市長的判斷,和你是一樣的一一應該是佯攻,不要打草驚蛇。”

  毛西溪吃了一驚,隨機笑道,“你說市長這腦子是怎么長,我是憑著十幾年刑警工作的經驗才推斷出的,他卻憑空能得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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