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鎮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鎮,它之所以能在這陌城一帶有一點名氣,則是因為在它旁邊有一座頗為特殊的紫蘭山,方圓數千里之內只有這一處生長紫蘭蝶花,頗受周圍百姓的喜愛,是眾人閑暇時賞花游玩的好去處,以至于這個小鎮都不知從何時起改成了與之貼近的名字。
紫蘭蝶花,不是什么名貴的花種,只是花朵形狀有些特殊,盛開時花瓣仿若一對蝴蝶翅膀,且一株數朵,搖曳起來如同紫蝶翻分,煞是好看,特別是當滿山的紫蘭蝶花同時搖擺時,更是美不勝收。
紫蘭山極大,至少給予前來賞玩的數百人每人或者每一群人一個單獨寬敞的區域是完全足夠的,整座山上,三三兩兩的游人漫步在花叢之間,或成雙成對,或成群結隊——當然,大多是前者。
上午,清晨剛過,朝陽漸升,沾染在紫色花瓣上的晶瑩露水大部分才剛被蒸發,還剩少數幾滴頑強地吊在花瓣邊緣,既不肯掉落,又不肯被輕易蒸發,似是舍不得離開陪了它一夜的紫蘭蝶花。
山路上,一對身影從山腳緩緩向上漫步,腳步不快,卻始終保持著一定的速度,似乎絲毫沒有因為走了較長的一半山路而顯得疲憊。
一男一女,正是白云飛和唐心蕓,當然,空中還飛著疾影鳥小白。
按照昨天的計劃,白云飛陪著唐心蕓上山為她母親采摘紫蘭蝶花,這種小事當然就不用駕馭飛劍飛上山了,兩人漫步山路間,欣賞滿山花朵,也是讓人舒心的事。
據唐心蕓所說,山頂上有一小片地方,生長著為數不多的紫藍蝶妃——這是人們對它的稱呼,因為它就如同紫蘭蝶花中皇妃一般,艷壓群芳,不僅花瓣更大更明艷,連生命力也頑強許多,即便是在花瓶中插上十天半月,也依舊艷麗如初。
只是山頂處有一段懸崖絕壁,數十米高,想要攀爬極為艱難,所以很少有普通人能夠上得去——當然,對于魂師來說就不是什么難事了。
“心蕓,你說我要不要給阿姨買點什么禮物之類的?”走在山路間,白云飛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對身旁的唐心蕓問到。(其實按年齡來算的話,唐心蕓的母親年紀應該很大了,不過白云飛自然是依著唐心蕓來稱呼的。)
“嗯?”唐心蕓一愣,接著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臉微紅,竟然有些躲閃白云飛的目光,輕聲道,“這個…不需要送什么了吧…”
白云飛抓了抓頭發:“不需要么?可是為什么我總覺得應該提一些禮物上門才行呢?”
“真的不用了。”唐心蕓輕輕搖頭,“我母親不喜歡這些…”
“哦,好吧…”白云飛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對了,你們家應該有很多人吧?那你回去了我們是不是要將什么叔叔伯伯七大姑八大姨都拜訪一遍啊?”
在他心里,還是以孝為重的,認為久出歸家之后應該對家里的長輩一一拜訪。
唐心蕓卻似乎另外想到了什么意思,不由臉色更紅,不過隨后卻是露出一絲憂傷,輕嘆道:“放心吧,家里人雖多,但不會有你說的情況出現的,一些人,甚至連面都見不到…”
白云飛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唐心蕓在家中并不受歡迎,恐怕即便是此次回家,也不會有多少人關注,知道自己又無意中提到了不該提的事,白云飛心中一陣歉疚,眼神閃爍,思考著怎么轉移話題,化解這憂傷的氣氛。
“遭了!!”
白云飛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將正有些出神的唐心蕓嚇了一跳,疑惑道:“云飛,怎么了?什么遭了?”
“我…我突然想到一個事。”白云飛‘焦急’道,“心蕓,趙姨現在已經在家里了吧?”
“是啊。”唐心蕓點了點頭,奇怪道,“她將我送到煉器宗之后就回來了,怎么了?”
白云飛苦著臉道:“我記得…當初趙姨嚴重警告過我不要接近你的,卻不想我們都加入了煉器宗,我現在還陪著你一起回家,你說她會不會以為我一開始就不懷好意,然后將我趕出唐家?”
“呃…”唐心蕓一愣,看著白云飛‘愁眉苦臉’的樣子,清澈的雙眸眨了眨,接著‘噗嗤’一聲輕笑了起來,“呵呵…依著趙姨的脾氣,若真是懷疑你,她可是真能這么做哦…”
“啊??”白云飛大驚,本來是想開玩笑來著,經唐心蕓這么一說,他倒是真的有些擔心起來,想起當初第一次遇見時那尷尬的場面,以及那之后趙姨一直不曾放松過的警惕眼神,白云飛心中不由苦笑。
“好歹我也救過她一命,她應該不會這么不講理才對吧…”白云飛心中如是安慰自己。
兩人繼續前行,白云飛不再提唐心蕓家中的事,換了輕松的話題,一路漫步之下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山頂之上,見到一段高五十米左右、寬約十米的石柱一樣的山巔,正如唐心蕓所說,懸崖峭壁,普通人根本無法攀登,崖壁上有一團團紫蘭蝶花頑強地生長在上面,如同一群群停留在山壁上的紫色蝴蝶。
白云飛抬頭望了望,估算了一下距離,然后轉頭對唐心蕓笑道:“心蕓,我們上去吧。”
唐心蕓點頭:“嗯。”
兩人同時腳尖一點,躍起數米高,然后在略微突出的巖石上輕輕借力,在遠處一些偶然看向這里的游人的驚呼聲中,輕松自如地向上攀去。
幾次借力,已經接近頂端,白云飛卻是突然聽到了一陣悅耳的嬌笑聲。
“嗯?竟然有人?”
白云飛微微一愣的功夫,身子已經躍上了如同平臺一樣的頂端,本來心中正想著自己突然出現是否會打擾了人家,可當他看清前方的情形時,卻是眉頭微皺,露出了一絲不悅。
只見約方圓十米的小小平臺上,鋪滿了艷麗的紫藍蝶妃花,威風拂過,如同群花之主一般俯瞰著山下的無數紫蘭蝶花,一種高貴之感油然而生。而山頂中央,一男一女兩人前后站立,站在前方的是一個身穿艷麗紫色絲綢長裙的高挑少女,身材窈窕,此時正雙手提著裙角,咯咯嬌笑著踩踏著腳下的紫藍蝶妃花!!
在她身后,一個衣著華貴的高瘦男子雙手抱胸站立,看著少女扭動的曼妙身姿,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眼中卻透著一絲隱不住的貪婪之意。
本來就不大的平臺上,中央一米范圍內的紫藍蝶妃花,竟然盡數被踩得折斷倒地,花瓣散落,如同折斷翅膀的蝴蝶,透著一絲凄意。
白云飛一出現,將這兩人嚇了一跳,少女驚呼一聲,如同受驚的小貓一樣跳到了男子身后。而那男子則是神色一沉,左腳后踏半步,右拳緊握,隱隱擺出了戰斗的姿勢,周圍一層淡淡的寒氣彌漫開來——竟然是一個魂師!
人影一閃,卻是唐心蕓也同樣躍了上來,落在了白云飛身旁。
還未等白云飛說話,對面那個男子在見到唐心蕓出現之后,略微一愣,繼而脫口驚道:“唐心蕓!!”
“嗯?”白云飛微微一愣,暫時忘掉了心中的不快,轉頭看向同樣一臉驚愕的唐心蕓,疑惑道,“心蕓,你們認識?”
唐心蕓從驚愕中回神,神色古怪地看了那男子一眼,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他…若按輩分的話,可以說是我的表哥吧…”
“表哥?!是阿姨娘家的人嗎?”白云飛心中驚奇,倒是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就碰到唐心蕓的親戚。
聽了他的問話,唐心蕓卻是微微搖了搖頭:“不是,他和我母親沒有關系,他是…我三娘的侄子。”
唐心蕓的三娘,便是她父親的第三個妻子,那個讓她父親徹底冷落了她母親,且對她母女百般刁難的女人。
“嘿!我和你娘當然沒有任何關系!”一聲明顯帶著嘲諷之意的話傳來,卻是那男子也回過了神來,不屑地冷笑道,“我花斌白是花家嫡傳,和你楚家可是沒有半點關系,你也不是我‘表妹’,我丟不起這個人。”
白云飛眉頭一皺,臉色冷了下來,沉聲道:“你說什么?”
花斌白玩味地看了白云飛一眼,撇了撇嘴,不屑道:“你是什么人?魂士后期…倒也算有些實力,但還不放在本少爺眼里,滾一邊去!!”
說完竟是直接無視了白云飛,對唐心蕓道:“唐小姐離家出走一年多,我還以為你在外面香消玉殞了呢!趙滿茶那下人竟然說你加入了煉器宗,還成為了長老的親傳弟子…哈哈!!也只有楚清雪那女人相信這件事而已…現在看來,你竟然還只是魂師后期而已…真是笑死人了,你應該就此躲在外面當你的‘煉器宗親傳弟子’,怎么還有臉回來丟人現眼?”
“花斌白!你!!”唐心蕓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如此刻薄,氣得嬌軀輕顫。
“我什么?我有說錯嗎?!”哪知花斌白竟然好像說上癮了,不屑道,“唐家現在的女主人是我小姑,她早就應該將你們母女二人趕出唐家了,你不好好服從姑父的安排,離家出走一年多,卻勾搭回來這么一個弱小的男人?”
“你…你…”唐心蕓不可置信地看著花斌白,她怎么也想不到,對方為何句句侮辱,雖然從前這些人的態度也是極為不敬,但也沒有如此程度,這讓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輕顫著盯著對方,俏臉含怒。
手腕一緊,唐心蕓被拉著退后了半步,一個不算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身前,將花斌白那惡毒的嘴臉遮擋。
“心蕓,你剛才說…這個人其實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是吧?”白云飛淡淡的聲音傳來,唐心蕓一愣,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那就好…”白云飛微微瞇著雙眼,看著對面正愕然地看著自己的花斌白,嘴角竟然帶著一絲笑意。
“這樣的話,那我撕爛他這張臭嘴,然后再打掉他滿嘴牙齒,也不會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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