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時間,各路諸侯大軍已經抵達虎牢關。
虎牢關五里外,諸侯盟軍駐扎的營寨。
不過,所有的諸侯都已經抵達了虎牢關,唯獨少了漢中太守王燦。袁紹命令王燦負責押送軍糧,就是有意讓王燦淡出諸侯們的視線。王燦率領漢中軍押送軍糧,行軍速度非常慢,袁紹、曹操等諸侯已經在虎牢關安營扎寨了,王燦依舊一刻不停的押送糧草,保障諸侯大軍的后勤補給。
大軍行進,裴元紹率領三千漢中士兵開路,趙云率領破軍營士兵墊后。
王燦、郭嘉、荀攸三人騎馬走在漢中士兵中央,隨軍隊緩緩而行。
郭嘉一臉愜意的神情,眼睛微瞇著,似醒非醒,看得荀攸心中都擔心這廝會不會從戰馬上摔下來。不過,郭嘉不僅沒事,反而笑說道:“主公,嘉本以為袁紹會冷落您,沒想袁紹居然扔一個這么重要的職務給您,當真是非常看重您吶!”
“去你的,就你小子興奮得緊。”
王燦搖頭說道:“袁紹是不想看見我,眼不見,心不煩,我墊后押送軍糧,沒有我在營中,就沒人搶他的風頭了。你也知道因為董卓的事情,袁本初對我非常忌憚,呵呵,看來董卓的信和使者并沒有失去效果,仍舊離間了我和袁紹的關系…誒,可惜啊,這點小事情就讓袁本初這般做法,難成大事,難成大事!”
荀攸笑笑,說道:“主公說得有理,袁本初表面看上去禮賢下士,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大家風范,實則是外寬內忌,優柔寡斷。這樣的人統帥諸侯盟軍,想要擊敗董卓,難如登天,曹孟德英雄人物,竟然拱手將盟主之位讓與袁紹,惜哉,惜哉!”
頓了頓,荀攸嘆息一聲:“不知道叔父在袁本初麾下,是否如意?”
王燦聽了這話,臉色一變,荀彧的事情,王燦也無能為力。
猛地吸了一口冷氣,王燦話題一轉,說道:“公達,曹孟德不是不爭,而是不得不讓。”
“袁本初視盟主為囊中之物,若曹操也爭奪盟主,再加上袁術也參與其中,為了爭奪盟主之位,定然使得局面混亂,難以控制。正如曹孟德所言,董卓勢大,又有猛將呂布,西涼精銳,若是盟軍內訌,還沒攻打董卓,盟軍就散了,曹孟德心懷天下,以天下為己任,我不如多矣!”
“主公英明果斷,何必自謙呢!”
郭嘉、荀攸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們…”
虎牢關外,大軍列陣。
袁紹騎在馬上,站在后軍最前方,諸侯們騎馬站在袁紹身后,所有的諸侯,都呆在后軍為孫堅掠陣鼓氣。
“咚!”
“咚!”
戰鼓聲響徹云霄,聲炸如雷,在空中不停地回蕩。沉悶厚重的戰鼓聲好似一根根擎天巨柱落撞擊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令大地為之顫抖,風云為之涌動。
“嗚!”
“嗚!”
緊隨著戰鼓聲響起,悠遠綿長的號角聲傳來,一縷縷號角聲如春風入夜,散落在空氣中的每一個角落。
盟軍前軍,軍陣前方。
孫堅身穿爛銀鎧甲,披著赤紅色披風,跨坐在棕黃色戰馬之上,手中拎著一柄古錠刀。
這柄刀長五尺有余,刀柄約一尺,其柄以堅木制作而成,刀身約四尺,刀背呈漆黑色,因為多次鍛造,刀身上布滿了松紋,看上去妖異無比,刀刃鋒利明亮,是以純鋼鍛造。
“駕…駕…”
孫堅低喝一聲,雙腿一磕馬肚子,胯下的戰馬頓時朝前方奔馳而去。
“樓上守將何人,可敢一戰?”
孫堅橫刀立馬,仰頭望著虎牢關城樓上的武將,大聲吼道。然而,正當孫堅滿心期待的時候,等待孫堅的不是城門打開,而是一簇簇箭雨激射而來,鋒利的箭矢咻咻咻刺破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聲,一陣箭雨從天而降。孫堅鋼牙咬緊,虎目圓瞪,揮舞著手中的古錠刀,一道道銀光在刀身上流轉,刀芒所過之處,箭矢都被斬斷。
“鼠輩,可敢一戰!”
一陣箭雨過后,孫堅雖然沒有受到傷害,卻也是狼狽不堪。
臉上更是浮現出憤怒之色,他出言挑將,城樓上竟然沒有人敢應戰。孫堅本想著士兵剛剛抵達虎牢關,斬殺敵將,給董卓一個下馬威,沒想到董卓的西涼軍竟是縮頭烏龜,避而不戰。孫堅心中窩火,還欲喝罵的時候,只見砰的一聲,城樓上懸掛出一張免戰牌,讓孫堅無可奈何,很是無奈。
避戰,這是什么意思?
西涼軍避而不戰,虎牢關又占據天險,易守難攻,而且虎牢關又是前往洛陽的必經之路。諸侯盟軍想要挺進洛陽,就必須強行攻打虎牢關,這樣拼殺下來,盟軍也會損失慘重。
“誒…”
孫堅嘆息一聲,策馬返回軍營。
古錠刀入鞘,問道:“盟主,虎牢關守將避而不戰,是否強行攻城?請盟主定奪。”
袁紹思慮片刻,說道:“大軍初到,疲乏不堪,我看還是休整一日,明日再戰。”
孫堅抱拳喝道:“末將遵命!”
袁紹身后,曹操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最后搖搖頭,跟著袁紹一起返回營地去了。盟軍第一次挑戰董卓軍隊,氣勢洶洶,然而虎牢關守將卻置之不理,高掛免戰牌,令諸諸侯盟軍的重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沒有著力點。
盟軍退去,虎牢關,城樓上。
華雄雙眸圓睜,望著孫堅遠去的地方,鼻息咻咻,恨不得沖下去大戰三百回合。
然而,旁邊站著的兩個武將卻讓華雄不敢輕舉妄動。
其中一人是虎牢關守將郭汜,另一人則是飛熊軍首領李傕。
“老李,諸侯盟軍臨陣挑戰,蹬鼻子上臉。你小子卻高掛免戰牌,還神氣得很,說吧,打什么歪主意了?”郭汜與李傕同在董卓麾下任職,而且是相交多年的好友,說話的時候,語氣隨意了許多。
“郭阿多,你想沖陣,直接沖就是,我又沒有攔著你。”
李傕冷笑一聲,旋即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屁話,要沖陣,我早就沖下去了,哼,太師讓你來督軍,不是讓你來當啞巴的。”
郭汜抓狂的說道,郭汜又名郭多,小名郭阿多。郭阿多三個字,也就只有李傕才敢這么叫,換做其他人,早就被郭汜撕了。
李傕聽見郭汜的話,冷笑道:“夫戰者,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諸侯盟軍現在氣焰正盛,何必要與他們爭斗。況且打蛇打三寸,要打就要擊中關外諸侯的軟肋要害,諸侯人多最大,每日耗費糧草無數,若是失去糧草,諸侯盟軍不戰自潰。”
郭汜眼睛一亮,驚呼道:“劫糧?”
旋即,郭汜又嘆道:“如此重要的事情,諸侯怎么會沒有防備呢?”
李傕冷笑幾聲,說道:“糧草重地,自然會有防備,不過嘛,好好的謀劃一番了,未嘗不可能,我們只需這樣…這樣…”
“好,好主意!”
郭汜拍掌大笑,嘿嘿說道:“你小子就是壞水多,無外乎能成為飛熊軍首領。”
語氣中,透出一股酸酸的味道。
李傕聽了之后,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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