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前奏
一場宴席，因為王燦一句話，蘇固變得心不在焉，整個人顯得有些恍惚。陰柔的臉上時而露出猙獰之色，時而露出沉思之色，時而臉上浮現出一抹慍怒…
宴席結束的時候，蘇固仍舊眉頭緊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王燦帶著王越大步離去，不一會兒，客廳中就只剩下蘇固以及蘇固的心腹之人。
返回驛站的路上，王越問道：“主公，蘇固已經起了殺機，我們怎么辦？”
王燦笑道：“子武，蘇固此人，太過陰柔了。”
王越聽得云里霧里，不明白王燦的意思，問道：“主公，蘇固像女人和蘇固派人殺我們有聯系么？”
王燦解釋道：“我說蘇固太陰柔了，是說他優柔寡斷，難成大事，不僅想殺了我，還想把自己摘出去。當真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這世上哪有這么好的美事。若是他起了殺心，想要殺我，早在縣衙中就派人攔截我們，不讓我們兩人離開縣衙了。”
王越點頭道：“如此說來，蘇固快要動手了？”
王燦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說道：“看著吧，明日就有好戲看了。”
上庸縣，十里外的深山老林。
這片山林毗鄰大巴山東部邊緣，是大巴山東部的邊緣地帶。
山林深處，到處都是上百年的參天大樹，一顆顆大樹樹皮溝壑遍布，枯黃的落葉飄落在地上，積累了一層又一層的枯葉，腳踩在枯葉上，頓時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樹林中，一群人正小心翼翼的行進著。
這些人中為首一個中年人身穿一件黑色絲綢錦袍，頭上戴著一方黑色璞巾，面白，短須，唇上兩撇八字胡，圓溜溜的小眼睛，很有狗頭軍師的風范，他手中拄著一根木棍，正一步一步的朝樹林中前進。
中年人身后，跟著十余個身穿粗布短衣的隨從。
“先生，咱們這樣瞎找，也找不到蠻人的蹤跡，還是吹口哨讓他們自己出來接我們吧。”
一個隨從走到中年人身旁，輕聲說道。
中年人眉頭皺了皺，嘆道：“這群該死的蠻人，還真是狡猾無比，我都來過蠻人山寨三次了，每一次都記下了路標，可是每一次都會走錯，哼，這群蠻人看上去憨憨的，其實滑不留手，很難抓在手中。”
發完了感慨，中年人才道：“吹口哨吧，咱們就在這里等蠻人。”
“啾…啾…”
中年人身后的隨從聞言，頓時一招手，站在身后的隨從吹響了口哨，那似山鷹鳴叫，又似夜鶯歌唱的聲音在山林中不停地回蕩著。
中年人見吹響了口哨，也不行走了，站在原地等候。
約莫盞茶的時間，嗦嗦嗦的聲音在樹林中響起。
只見一個著肩膀，身上穿著一件虎皮毛衣的蠻人走了出來，這蠻人身體黝黑，面頰上涂抹著棕色的顏料，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披在肩上，頭上插著一支翎羽，手中拿著一柄鐵叉，快步走到中年人面前，說道：“走吧，跟我去見首領。”
說完之后，那蠻人便不說話了。
他走在最前面，徑自帶著中年人一行人在樹林中來回穿梭著。
不知道穿梭了多久，或許是半個時辰，或許是一個時辰…就在中年人被繞暈得暈忽忽的時候，蠻人帶著中年人來到了一處地勢平坦，竹林遍布的地方。
這地方門口是一座巨大的寨門，寨門門口有兩個蠻人守衛。
蠻人直接進入了寨門，朝蠻人首領居住的地方行去。
“首領，人帶來了。”
蠻人恭敬的站在一處竹屋外，朝竹屋內喊了一聲。
“嗯，讓他們進來吧。”住屋內，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
“你們進去吧。”站在竹屋外的蠻人說了一句，然后離開了竹屋。站在竹屋外的中年人撇撇嘴，都已經見過蠻人首領三次了，架子還是這么大，他大袖一揮，一撩衣袍，便朝著竹屋內走去。
進入竹屋，只見一個身材短小，國字臉，濃眉大眼，唇上長著濃濃的胡須的中年人坐在竹屋中，此人長得憨憨的，給人一種憨厚的感覺。此人便是蠻人的首領，一個身材短小，不似其他蠻人一樣大塊頭的人。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小個子，居然是蠻人首領。
他見到身穿錦袍的中年人進入竹屋中，蠻人首領嘴角一勾，憨厚的臉上浮起一抹極不不相稱的奸笑，說道：“莫言，你又來找我了，莫非準備好了足夠的糧食和兵器？”
莫言，中年人的名字。
莫言跪坐在蠻人首領下方，說道：“首領放心，糧食和兵器都已經準備好了。”
蠻人首領滿意的點點頭，笑道：“嗯，有糧食和兵器，就好說話。”
莫言卻是支支吾吾的，目光望向蠻人首領的時候有些閃爍，他說道：“首領，我家主公說事情有變，原本的計劃改變，明日便需要首領帶人攻打上庸縣，希望首領能夠做好準備，明日早些抵達上庸縣。”
“什么，明天？”
蠻人首領憨厚的臉頓時變得冷酷無比，斷然拒絕道：“不行，絕對不行。”
莫言聞言，臉色頓時垮了下來，說道：“首領有什么條件盡管提出來，只要我家主公能夠滿足首領的，一定滿足首領，只希望首領能夠明日率人攻打上庸縣，按照計劃殺掉前往漢中赴任的漢中太守，不知首領一下如何？”
蠻人首領聽了莫言的話，冰冷的神色才稍稍緩和。
沉默了半響，蠻人首領道：“一萬石糧食，一千套鎧甲，五千柄鋼刀，如何？”
說完之后，蠻人首領憨憨的臉望著莫言，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莫言心中暗罵蠻人首領獅子大開口，卻不敢出言拒絕，他可是和蠻人首領交談過幾次了，這個家伙外表憨厚，內心狡詐如狐，端的是難以捉摸，尤其是性格多遍，稍不滿意便會發怒殺人。
“待解決了王燦，再收拾你。”
莫言心中如是想到，臉上帶著笑容，點頭同意了蠻人首領的條件。
不過，蠻人首領卻接著說道：“你不要想著我殺死那太守，我會活捉了新上任的太守，將他綁到寨中，到時候你們拿著糧食、兵器來換人，若是不給糧食、兵器…哼，我就派人把他送往漢中，看蘇固那家伙怎么辦？”
莫言冷汗涔涔，連忙點頭稱是，心中大罵蠻人頭領狡猾如狐。
“首領，您可要記住了，明日一早，不要弄錯了時間。”莫言提醒了蠻人首領一聲。
蠻人首領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你回去吧，讓蘇固準備好糧食、兵器，我明日會帶人攻打上庸縣。”
“是，是…”莫言連忙點頭稱是，然后灰溜溜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