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章英淑 石韋倉皇地跑進花園中的時候,心才稍微平靜下來。他回首望了望翼王所在的廳子,心里面還在想著剛才聽到的事情。
翼王要殺雪見。
自從那次在靈犀山發生的事情后,好長時間,石韋都不敢去找雪見,老老實實地迎娶了許英淑,而后,又老老實實地去當他的將軍。可是后來,他也聽聞雪見竟然跟皇上牽扯著不清楚的關系,為此,他在心里面對雪見鄙夷了好一段時間,難怪要拒絕他,感家攀上了高枝了。
只是雪見卻遲遲沒有被皇上納為妃,倒是令石韋很疑惑。這段時間,石韋也曾試著去找雪見,這樣子或者那樣子的理由,可是卻都被雪見閃了過去,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一直未能所愿。
但是石韋的心中是不甘于這樣子的,所以當他得知翼王班師回朝,并且以前的時候,他就是在翼王手下做事,所以有些事情,也便水到渠成了。
只是石韋沒有想到,翼王竟然想到要殺雪見,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的。如果翼王事成之后,對石韋來說,功名利祿自然不在話下,石韋也有過那種念頭,是關于雪見的、、、、、、
“你怎么在這里?”就在石韋想著其他事情,耳邊冷不丁地傳來了許英淑的聲音。
此時許英淑已經為人母,但是那副精明的樣子絲毫沒有改變,柳葉眉一挑,看著有點魂不守色的石韋,便急急地說道:“將軍,你何時回府的?”
兩個人本來也沒有更深刻的感情,當初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不過這么久的日子下來,許英淑對石韋的感覺已經發生了變化,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女子會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那個跟自己最親近的男人。
“剛剛回來。”石韋有點心不在焉,他還在想翼王要殺雪見的事情,那么,倘若他想得到雪見,要在一個什么時間里跟翼王提出來為好呢?
“那將軍下午不出去了,要在府中呆著么?”英淑也是試探著問道,她看著石韋的樣子,料想他現在應該還沒有跟皇甫雪見見到面。
“嗯,我找王爺有點事情。”
許英淑是一個聰明的女子,石韋這么巴結翼王,她也明白怎么回事。可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簡單就可以成行的,尤其是發動政變這樣子的事情,稍不留神,就得全家抄斬。
但是翼王有個王牌,那就是軍權,再加上石韋,以及許英淑背后的一些關系,那么想當說來,基本所有的軍權都掌握在了翼王的手中,而赫連的手中,也就只剩下了皇宮的禁衛軍了。
赫連的勝算很低啊。
“大事情要緊。”聽到石韋要跟翼王說事情,許英淑也就只好不去多問什么別的了,她朝石韋福了福身子后,道:“那妾身先告退了。”
“嗯。”石韋點點頭,轉而又想了片刻,便朝正廳,即翼王此時所在的地方走去。
且說英淑看了看石韋的背影,暗想幸好剛才丫鬟報說皇甫雪見已經去了后院,給那翼王的歌姬看病,這樣子石韋去了,也見不到她。不過,如果待會子皇甫雪見給那歌姬看完病,再度回去翼王那里應該怎么辦?
英淑一萬個不想石韋跟雪見碰面,她這才提了裙子,帶著丫鬟,急急地朝翼王歌姬暫住的院子走去。
那歌姬英淑見過兩次,模樣美艷萬分,并且還會一些武藝。尤其她的劍舞,十分了得,既十分美觀,而且又能夠傷人,令英淑記憶猶新。如果不是因為那是翼王的女人,怕是石韋的眼神都會在她的身上流連忘返,倒是令英淑十分的郁悶。
幸好石韋的膽子沒有那么大,翼王的女人,他也就只敢多看兩眼而已。
不過那歌姬的脾氣倒是很古怪,除了翼王,對剩下的人都是冰冷萬分,雖然是翼王的姬妾身份,但是卻好像是正室王妃一般,冥冥中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高傲。
這樣子的女人,是皇甫雪見招惹不得的,稍不留神,或許就會惹上什么禍事。想到這里,英淑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來到院子門口,門口的丫鬟都是石將軍府中的,只是里面貼身服侍歌姬的是她帶來的侍女。
英淑大步走了進去,那些丫鬟紛紛給她行禮,然后到了門口,竟然被歌姬的貼身丫鬟給攔住了。
“將軍夫人請留步。”那丫鬟不卑不亢地說道。
“你們竟然攔著我?”要說給那歌姬幾分面子也就罷了,現在就連歌姬的丫鬟都可以對自己無禮了,這讓英淑心里面怎么咽下這口氣。歌姬身份要高也高,要低也低,雖然石韋只是一個將軍,但是她自己好歹是石韋的正室,想到這里,英淑有些不悅,便冷笑道:“我有事情要去找歌姬,你們通報下?”
語氣十分不削的。
雖然現在翼王大事未成,倒是好歹是個王爺,而石韋夫婦對翼王的態度表面上看來十分恭敬,但是私下里對翼王帶來的歌姬身份卻是不明的。如果歌姬日后能夠變成翼王的正妃,那么自然不用說,身份太高。如果日后翼王真的能夠榮登大業,那么就自然不用說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明,所以英淑也是在打著太極,只是有的時候,會有點沉不住氣。
“那請將軍夫人稍候片刻,容奴婢進去稟告。”那丫鬟一點卑躬屈膝的表情都沒有,便轉身進了屋子。
英淑比吃了蒼蠅還難受,偏生還忍著。比起那歌姬,此時英淑更想看到雪見吃癟的樣子,如果歌姬能夠對付雪見的話,那么她就可以對于歌姬手下對自己無禮一事,既往不咎。
她竟然還感覺自己十分大度。
不一會兒,那丫鬟已經走了出來,笑著對英淑說道:“真不巧,我家夫人今日太忙了,而且身子不適,還是請將軍夫人改日再過來吧。”
這里是她的家,竟然有她進不去的地方?許英淑一陣氣惱,暗想都是看在翼王的面子,所以只好硬生生地將這口氣給忍了下來。
不過,心里面還是有些不甘,不想這樣子空手而歸。
“聽聞歌姬身子不大舒服,那個皇甫御醫不是來府中了嗎?”
那粉面丫鬟從善如流道:“正是,此時皇甫御醫正在給歌姬診脈。”
英淑想了想,又說道;“我與那皇甫御醫本是舊友,等到她離開歌姬這里,你告知她一聲,說我想跟她說說話兒。”
粉面丫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英淑一眼后,才笑道:“奴婢遵命。”
英淑這次放下心來,帶著丫鬟走了出去,心里面還在尋思著,如果歌姬真的給雪見難堪,自己不在場,倒是有點遺憾了。
那粉面丫鬟目送著許英淑走遠了,便又折回身,進了屋子。
這間屋子不大,而且裝飾十分簡約,就連窗簾幕布都是清淡的顏色,倒是看著令人十分舒服。
同樣的,一位身穿淡藍色錦袍的女子,端坐在屏風床上,在吃著茶,而雪見便坐在另外一端,給她診脈。
這女子只是上了淡淡的妝容,嘴唇略微顯出淡粉色,面容發白,發絲有點凌亂。但是那雙鳳眼倒是十分有神,總是無意地在瞟著雪見的表情。
這便是歌姬了,未施粉黛的歌姬。
粉面丫鬟進來了后,伏在歌姬的耳邊說了一會兒,只見歌姬的眉毛漸漸飛揚起來。
歌姬對雪見,竟然是有點溫和著的。
“皇甫御醫,你跟將軍夫人是舊友嗎?”看到雪見點點頭,繼續給自己手腕上下針,歌姬又繼續說道:“誒,我差點忘記了,當初那將軍夫人跟皇甫御醫一樣,都是在太醫院供職吧。”
雪見再度恬靜地笑笑,低頭拔掉了歌姬胳膊上的一根針。
歌姬沒有什么大病,許是最近有些乏力,疑惑是睡眠不好之類的。雪見給她下針,舒經活血,也只是聊勝于無了。這樣子給不是生病的病人看病,總好過面對那些不是善人的人為好。
“啊”
雪見正給歌姬撤針,就看到眼前的女子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她突然期期艾艾地指著雪見,想要說什么,但是嘴里面的鮮血著實觸目驚心,看得眾人都是一愣。
還是歌姬身邊那粉衣丫鬟,連忙急切切地喊道:“夫人,您怎么了啦?快來人啊,皇甫御醫竟然敢傷夫人”
雪見手中還握著一根銀針,而她的銀針盒子已經散落在地,那么銀針落在地上,竟然銀光閃閃的。
屋子里面亂作了一團,甚至有丫鬟上來扯住了雪見的袖子,有的已經去通報翼王,而那個粉衣丫鬟則一直緊緊抱著歌姬,哭得聲嘶力竭。
“怎么會這樣子,剛才還好好的啊”
歌姬虛弱地被那丫鬟抱在懷中,長發遮住了她的臉,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雪見卻看到了歌姬的嘴角,在慢慢上揚著,即使,那上面還沾染著刺眼的鮮血。
雪見沒有掙脫,就那么被別的丫鬟拉住了胳膊,她在想,翼王到底要有多少種法子,對待自己呢?難道,他想要得到赫連的王位,已經下定決心從自己的身上下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