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果斷的歪樓 經筵上。
講官很后悔讓皇帝自己挑題目,如今,也只能按照皇帝的題目來說了。
“啟稟陛下,柳宗元,柳河東的《捕蛇者說》,收錄在柳宗元的《河東先生集》里面,乃是柳宗元的好友,劉禹錫所編,為之傳世,陛下所說的《捕蛇者說》,乃是柳河東在永州為官的時候所寫,文中通過蔣氏的自述…”講官開始全面的介紹這篇文章的相關知識起來。
說實話,要不是楊改革以前背誦過這篇古文,如今是不可能對這篇文章感興趣,或者說,聽得下去,光是那文言文,就很麻煩了。
在六百年輕重溫小時候的課文,感覺相當的良好!有一種變換滄桑的感覺。
“…陛下,此文,講述的就是這些,‘苛政猛于虎’啊!百姓為了交賦稅,寧愿冒著被毒蛇咬死的風險,可見,百姓真的是很苦。”天很熱,講官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說道。
“就是說,每年每戶人家只要交兩條蛇毒蛇,就可以抵全年的賦稅,所以,即便是抓毒蛇很危險,可是,依舊有很多人趨之若鶩,是嗎?”楊改革沒感慨古代人民有多苦,古人勞動人民很苦,這個楊改革知道,當年的新中國,比古代可好得多,可是,八九十年代的農村,楊改革的心中還記憶猶新,知道什么叫做貧窮和艱苦。
“回陛下,是的,每年每戶人家只要交兩條毒蛇,就可以免除全家全年的賦稅,雖然看上去很劃算,可是,一旦被毒蛇咬中,就無藥可救,不要片刻就會斃命,幾十歲間,即便是成功無數次,只要一次失手,則必死無疑,所以說,‘苛政猛于虎’,百姓生活不易啊!”講官很盡職的講解著。
“那既然兩條毒蛇就可以免除一家賦稅,那為什么不圈養一些毒蛇呢?如此,豈不是不要到山上去捕捉了?”楊改革問道。
“…陛下,圈養?那蔣氏是將蛇圈養在缸內,待到收蛇官差來了,就將蛇交上去…”講官不太明白的解釋道。
“朕是說,為什么不自己繁衍毒蛇呢?大規模的繁衍,別說交兩條,即便是交個兩千條,也不是問題啊!”楊改革問道,看多了日后大規模人工養殖毒蛇、蜈蚣、蝎子的電視節目,對這些事,記憶猶新,對于每年冒死到山上去找兩條蛇交稅,楊改革果斷的問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干嘛不大規模的人工養殖?
群臣都忍不住心中暗笑起來,這個皇帝果然是沒見過世面啊!兩條都要冒著生命危險,兩千條?這是在下面條嗎?還自己繁衍,當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講官也尷尬的笑了笑,道:“陛下,兩條就已經夠難了,如何再抓兩千條?那蔣氏焉能活命?”
“算了,算了,就當朕沒說。”楊改革也不計較了,這不是二十一世紀,還不能大規模養殖。
眾臣紛紛低頭,憋住心里的笑意,皇帝看著很精明,做事很成熟了,不過有時候,卻也提些莫名其妙、幼稚的問題,惹人發笑,當真還是個孩童的心思啊!
“對了,講官,朕剛才聽你說,毒蛇咬到人,很快就會斃命?是嗎?”楊改革見自己被眾人無緣無故的嘲笑,心中不爽,決定找點樂子。
“回稟陛下,是的,被那種毒蛇咬到,不要半刻,就會斃命,乃是相當的毒。”講官很肯定的回答道。
“哦,是嗎?那朕想問,為什么毒蛇咬到了,會這樣快斃命呢?毒蛇其他地方沒有毒嗎?”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蓋因為毒蛇有毒牙,所以,咬中者會當場斃命。”講官回答道。
“毒牙嗎?那蛇的毒牙藏在口中,為什么毒蛇沒有斃命?或者說,蛇只有毒牙這一個地方有毒,其他地方無毒,朕記得,蛇肉是可以吃的吧?”
“這…”講官無語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回陛下,這…,也許,大概是這樣的吧,毒蛇應該僅有毒牙是有毒的,而蛇身應該是無毒的,因為蛇肉確實是可以吃的…”講官開始拿不定主意了,開始亂說了。
“既然毒牙有毒,那為什么蛇肉又能吃呢?按道理說,我們人的牙齒和口腔是在一起的,如果我們口腔的牙齒上有毒,毒藥肯定會從口腔中吸入我們人身,我們人很快就會死的。”楊改革一路問到底,就是要奚落這些古人人,楊改革就是要以自己的知識欺負古人知識面窄。
“…這個,那個…,陛下,恕臣實在是不知了…”講官果斷的求饒了,這個問題,超出了他的知識范圍了。
“各位,朕以為,這毒蛇因該有一個專門藏毒的地方,到了需要用的時候,通過毒牙注射到人體之內,所以,朕以為,這毒蛇的毒牙,應該是中空的,如此,就可以解釋這諸多的問題,各位信不信?”楊改革果斷的歪樓,這經筵,看樣子,是開不下去了。
群臣們從來就沒想過毒蛇的毒牙是什么樣,對于這個問題,個個聽得莫名其妙。
“好了,既然談到這個問題,我們君臣就打個賭,也算是增長一下知識,同意朕的說法的站左邊,不同意的站右邊。”
群臣摸不著頭腦,這還是開經筵嗎?還是講圣人之言嗎?
“陛下,這是經筵,陛下為何說些無稽之談之事呢?毒蛇的牙,或許是中空,或許不是,又和經筵有什么關系呢?陛下,這也太離譜了點吧。”一個大臣看不下去,出來勸皇帝了。
“呃…,卿家可就錯了,這也是一門學問啊!如果搞清楚了毒蛇的牙是不是空中的,那就搞清楚了毒蛇能致人于死命的關鍵,如果是中空,那就是說,毒蛇本身是無毒的,是通過空中的牙,把毒馕里的毒液注入到人體的,搞清楚了這個,日后,再捕捉和防范毒蛇,豈不是就有了對策?那蔣氏,別說捕捉兩條蛇,即便是捕捉二十條,三十條,也不是難事,全國各地的百姓,多有被毒蛇咬傷,咬死者,如果弄清楚了這個,豈不是造福百姓?諸位說是不是?這也算是為百姓解決難題啊!先賢有言‘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如今遇到這樣一個難題,我等君臣也該上下求索,找出真理嘛…”楊改革就瞎扯了,反正這經筵實在是無味,而且還要對抗大臣們的洗腦,所以有必要扯些這個東西,上次,楊改革就是胡扯,搞得有一段時間,群臣都不敢開經筵,因為經筵上,皇帝會胡言亂語。
群臣終于見識到了皇帝的鬼扯能力,紛紛閉嘴了!要是再勸皇帝,皇帝恐怕又要說出什么驚人的話來了!上次,皇帝就毫無顧忌的大談皇室的忌諱,讓這些做臣子的即尷尬,又無奈,更是誠惶誠恐。
群臣開始選擇,有的站左邊,有的站右邊,滿足皇帝的要求。
楊改革見眾人都選擇了位置,又道:“好了,大伴,去把太醫請來,這捕蛇就是為了入藥,想必太醫們對這蛇的毒牙是不是中空的應該知道。”楊改革很腹黑,拉著大臣們玩游戲。當然,是用自己的知識虐這些古代人,誰叫二十一世紀有網絡,能上學,知識面廣呢?
作為太醫,隨時準備為皇帝服務,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所以,值班的太醫離皇帝絕不會太遠,不一會,就把太醫請到了文華殿。
隨同而來的還有內廷的御藥監太監,給皇帝看病,他們向來都要參與的,為的就是不讓人謀害皇帝,醫生騙外行很好騙,但是騙同行,就難了。
太醫院的王太醫,小心的給皇帝磕頭,御藥監的太監也跟著一起磕頭。
一番行禮過后。
“太醫,聽說毒蛇是可以入藥的?有這回事嗎?”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有的,有的,毒蛇晾干之后,確實可以入藥,可治療多種疾病,而且有特效,可治大風,攣踠…”王太醫開始數落家珍了。
“很好,那朕再問你,這毒蛇是全身有毒,還是只有毒牙有毒?”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大部分毒蛇本身無毒,有毒的是毒馕,毒牙。”王太醫又說到。
“那朕再問你,毒蛇的毒牙,可是中空的?毒液通過中空的毒牙注入人體?是不是?”
王太醫傻眼了,皇帝問這個干嗎?想了想,道:“回陛下,因該是的,毒蛇確實是通過毒牙將毒液注入人體,想必,這個毒牙是空中的,不過太過于細微,人眼難于觀察啊!所以,臣也不敢確定。”太醫院做了一個推斷。
“呵呵,是這樣嗎?朕不是給你們太醫院送去了放大鏡嗎?你們太醫院就沒有用放大鏡觀察過毒蛇的毒牙是不是中空的?你可知道,這每年死于毒蛇的人,有多少?如果你們能搞清楚這毒蛇咬人致死的具體經過和方式,豈不是可以有效的應對毒蛇,或者說,如何避免被毒蛇咬傷,這豈不是為天下百姓造福?你們太醫院,也別一天到晚閑著啊!找點事做做啊!”楊改革鬼扯起來。這經筵,實在是無味,而且必須防范被洗腦,楊改革就是要把這經筵搞成開一次,大臣們就不想開第二次,聽到經筵就頭疼,讓大臣們以后沒事少煩自己。
這個姓王的太醫很尷尬,皇帝確實送了不少放大鏡,甚至還有酒精燈,玻璃試管什么的,他們當作寶貝一樣的供著,每天還要給這些寶貝上香,從來沒想過用這些東西去看毒蛇的牙是不是中空的。
“這樣,大伴,立刻讓人送一條毒蛇過來,再送幾個放大鏡來,讓太醫看看這毒蛇的牙是不是中空的,這件事,今天得有個說法啊!”楊改革開始無限制的歪樓。
“遵命,陛下!”王承恩答應道。
“等等,還把溫度計給朕拿一批過來,朕有用。”楊改革又交代到,今天既然決定歪樓了,那就歪過夠,楊改革準備把這經筵變成生物課堂,變成醫學課堂。也給這些明朝的士大夫們洗洗腦。
“遵命,陛下,奴婢這就去。”王承恩答應道。
眾臣面面相窺,不知道皇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有的大臣心中暗嘆,這經筵,看樣子,又失敗了。
不一會,就有小太監端著一條死蛇進來了,同時端來的,還有放大鏡。
死蛇剛進門,一股子的臭味就彌漫在整個大殿,不少人捂住嘴鼻。
“太醫,擺弄蛇,你應該有經驗吧?這就看看毒蛇的毒牙是不是中空吧。”楊改革下了命令,要求太醫當場解剖這條蛇。要當堂給這些大臣們上生物課,要讓大臣們對經筵感到恐懼。
“啟稟陛下,臣以為,經筵乃是講經談史、傳承道德、圣人言說之地,需要肅穆,端莊,不可在此地進行如此野蠻之事。”當下就有人反對。
群臣也跟著反對,那死蛇一進屋子,整個屋子里就有一股惡臭,誰受得了?何況還要看太醫如何破開死蛇,觀察死蛇的毒牙,這,簡直是有辱斯文啊!斯文掃地。
“呵呵,沒事,朕對這個實在是好奇,想立刻知道,再說了,這也是為天下百姓謀福利,諸位又如何要怕臭,怕臟呢?朕都不怕,你們怕什么?先賢有言‘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這也是大有學問的,大家既然都搞不清,那就求索一回吧,也算是我們君臣實踐先賢的名言哲理了,太醫,你就快點開始吧,朕等不及了,剛剛還有賭注呢,贏的人有賞,輸的人受罰…”楊改革是一定要弄這件事,不惜把先賢扯出來做擋箭牌。
眾臣紛紛搖頭,只能閉嘴不談,依著皇帝的意思去做,要是和皇帝爭,指不定連牛羊都要搬到文華殿里來殺了。
太醫在皇帝的督促下,開始了解剖蛇的尸體。
楊改革又道:“諸位,乘著太醫忙碌,大家也別閑著,各自拿一根溫度計,然后像朕這樣,把溫度計夾道胳膊窩里去,…對,就這樣,這樣…”楊改革又讓大臣們把溫度計夾在自己的胳膊窩里。
大臣們個個垂頭喪氣,好好的一場經筵,現在居然搞成這個樣子,也不多說,蛇都解了,還怕這個?也是好奇,紛紛跟著皇帝學起來,把溫度計放進自己的胳膊窩里。
那個姓王的太醫,剖開蛇頭,拔出毒牙,然后用放大鏡仔細的觀察。雖然蛇是死的,不過,依舊是血腥得很,不少大臣,看著這樣血腥的場面,聞著這種腥臭,直犯嘔,不少人是臉色蒼白,這經筵開的,實在是傷腦經啊!
過了一會,那個太醫確定自己看到的東西了,道:“啟稟陛下,經過臣仔細觀察,這毒蛇的牙,確實是中空的,以前沒有這放大鏡,觀察不清楚,也不敢下定論,如今,用放大鏡一看,倒是清清楚楚了。”
楊改革夾著溫度計,大聲喊道:“好!太醫,觀察得仔細,有賞,也了卻了我們君臣的一段爭執,也讓我等明白了一回道理,也證實了朕的猜想,果然,毒蛇的牙是中空的,呵呵…諸位,不相信的可以自己去看看,或者回家自己宰個蛇頭看看,這回打賭,可是朕贏了哦,跟著朕的人都有賞,每人加俸一個月,輸了的人,減俸半月,呵呵,太醫,你也加俸一月吧。”楊改革笑呵呵的說道。
站在左邊的大臣雖然對皇帝這種無厘頭,搗亂經筵的做法十分的不滿,不過,多收獲一個月的俸祿,也是美事一件。輸了的人則是垂頭喪氣,不光是輸錢,更是輸了面子。
楊改革還在用胳膊夾著溫度計,道:“各位,先看看這些數字字符和我朝漢字的對應關系…”楊改革又在推銷自家的溫度計了。這溫度計自從有了酒精做的噴燈,封口就做得很完美了,溫度計,也算是穩定下來,做得也比較規范了,已經有了大批量制作的可能性。楊改革準備推銷自己的東西了,雖然錢少,但是也要推銷。
幾個小太監,立刻把漢字和數字字符的對照捧給大臣們看。
大臣們不管愿意,還是不喜歡,反正,個個都在看。
過了一會,楊改革又道:“諸位,都記清了我朝漢字和數字字符如何對應了吧?好…,現在,拿出溫度計,擺在自己面前,看看,讀數是多少…”楊改革迅速的讀數。
群臣也跟著皇帝做。
“朕的體溫是36.5度…,各位,你們的體溫是多少?”楊改革很興奮的給別人普及溫度計,給明朝的大臣科普。
群臣一邊看著自己手上的溫度計,一邊對照那些數字字符,口中喃喃自語。
“陛下,臣的三十六度多一點…”
“陛下,臣的是三十七度…”
“陛下,臣似乎是三十七度多一點點…”
很快,大部分人都能報出自己的溫度計讀數了。
楊改革笑呵呵的道:“好!呵呵,諸位,其實,經過琉璃齋上千次的驗證,正常人的體溫,胳膊窩里的溫度,應該在三十六度到三十七度之間,這個都屬于正常人的體溫,琉璃齋也量過不少病人,發現,病人普遍的都和正常人的溫度不同,有的病人有三十八度之高,如果是發燒的厲害的,甚至有三十九度,四十度的會把人的腦子燒壞,有的則是低溫,只有三十五度,會感覺全身發冷,呵呵,此溫度計,乃是測量溫度的度量衡,呵呵,這個溫度計的度數,也是朕定下來的,諸位,是不是覺得神奇?”楊改革很開心的給這些明朝大官僚搞科普,洗腦,這些官僚要用儒家的那些四書五經給自己洗腦,而自己,則要用科學知識給這些人洗腦,效果,就看雙方的手段了。科學,是楊改革對付明末官僚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