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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都是為了移民

  “燒不起來?”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是燒不起來,除了猛火油,其他的油,奴婢都叫人試過了。”富明德帶著一點不安的表情回答道。

  “燒不起來?”楊改革嘀咕了下,又問到:“用烈酒試過了嗎?”

  “烈酒?陛下可是說用烈酒灌到猛火油葫蘆里?”富明德不解的問道。

  “對,烈酒,大伴,宮中可有烈酒?越烈越好。”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內廷有御酒房專事釀酒一事,陛下可是要召人來問問。”王承恩回答道。

  又是內廷,楊改革不得不贊一個,有難事,找內廷,絕對沒錯的。

  “立刻把御酒房的人招來,朕要問個清楚。”楊改革等不及了。

  “遵命,陛下。”王承恩答應道。

  …不一會,御酒房的提督太監就來了,帶著一點戰戰兢兢,說實話,他這個御酒房,權利實在是小的可以,屬于那種特邊緣化的職位,雖然名義上是個提督,可是,不見得比有些衙門里的僉書有權利,屬于那種做死活的人,如今,聽到皇帝要召見,立刻一陣風跑來了,這可真的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奴婢陳庸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御酒房的提督太監陳庸恭敬的跪在皇帝面前磕頭。

  “陳庸?你是專管御酒房的?”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奴婢正是御酒房的提督太監,奴婢姓陳名庸。”陳庸趕忙介紹自己。

  “那你對這釀酒一事,熟嗎?”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奴婢對釀酒之事,略知一二。”陳庸很謙虛的回答道,他陳庸能從數萬太監了脫穎而出,做這個專門管皇家釀酒的提督太監,要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會干事,對釀酒一竅不通,這絕不可能,太監可和外面的官僚不同,太監是皇帝的家奴,皇帝養的家奴就是干事的,一個不會干事的家奴,要爬上去,顯然不太可能,太監可不像外面有什么血緣關系,師生關系,同僚關系,在這內廷里,無數的眼睛就盯著你,你沒一點本事,想爬到提督太監的位置,實在太難了,競爭實在是太激烈了。

  “好,你明白就好,也免得朕到處找。”楊改革可是準備實在不行,就自己弄酒精的,這沒有石油,這噴燈做不出來,其他的油不燃,只能用酒精,而酒精的醫療價值,更是楊改革垂涎的。

  “朕問你,能造很烈很烈的酒嗎?最好是能燃燒的。”楊改革問道。

  陳庸稍稍的想了想,皇帝問的是他的專業,他倒是很快鎮定下來,道:“回陛下,要說烈酒,能燒起來的,莫過于燒刀子,據說,北人辨別是不是好酒,是不是烈酒,會把就灑在刀身上,然后放進火堆用火點燃,如果能燃起來,則說明這酒是好酒,很烈,沒有摻水,北方人,特別是關外的,特別喜歡這種酒,很符合北人的喝酒習慣,陛下可是說這種酒?”

  “你是說,確實有酒能夠燃燒起來?對嗎?”楊改革要的就是這個,白酒的度數高了能點燃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中國人大都知道,可是在明朝,楊改革不敢確定了。

  “回陛下,是的,這燒刀子酒如其名,確實能夠燒起來的,奴婢敢肯定。”陳庸想都不想,就立刻肯定的回答道。他給皇家釀造御用的酒,御用的是什么意思,就是要用最好,最全的。各種各樣的酒,他們那樣沒見過?要說對天下酒的了解,非他們莫屬了。

  “好!”楊改革叫了聲好,這能燒起來的酒,少說也有五六十度,以楊改革早年的經驗,達到五六十度的酒,是可以點燃的,按照現在這個陳庸所說的,燒刀子是能夠燃燒的,那么,這酒,估計也上了五六十度了。

  “陳庸是嗎?立刻送一些最烈最烈的酒過來,是那種能燒起來的那種,馬上送來…”楊改革覺得,雖然燒刀子雖然還不是酒精,但是也有五六十度的樣子,離酒精也差不遠了,應該能作為噴燈的燃料了。

  “奴婢遵命。”

  …不一會,一溜的小太監就抬著酒罐子來了,陳庸很認真,也很專業的一個一個的打開,一個一個的用鼻子聞,感覺沒差錯了,才讓小太監通過,感覺有問題的,立刻叫人抬到一邊去。

  “啟稟陛下,奴婢已經把能燃燒的烈酒送來了。”陳庸檢查過送來的酒,挑選了一批他認為最烈的酒,然后向皇帝稟報。

  楊改革點點頭,這個人,看著做事也是挺認真的。道:“好,富明德,你叫人把葫蘆里灌些烈酒試試。”楊改革要當場做實驗了,看看這烈酒噴燈到底能不能成功。

  “遵命,陛下。”富明德連忙奔過去,吩咐工匠們開動。

  不一會,校場上那幾個工匠,就把烈酒倒進了猛火油的葫蘆里,閉了灌油的口子,然后也如同前次一樣,在噴油的口子里堆上一些火藥,然后點燃。

  楊改革的心,是提到嗓子啞了,要是這烈酒依舊不能成為噴燈的燃料,那自己只好先提煉酒精了。

  “砰”的一聲,噴嘴前的火藥燃過之后,噴出一股煙霧,可惜,僅僅是噴出了點煙霧,接下里就沒了,實驗的結果很讓楊改革失望,這高度白酒做燃料,噴燈依舊不能成功。

  富明德很沮喪的跑過來,稟報道:“回陛下,油葫蘆沒有噴出火來。”

  “朕知道了。”楊改革很失望,這個高度酒的實驗失敗了,看來,得上酒精了,而要提煉酒精,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弄出來呢,楊改革的心情可是跌倒谷底了。

  不過,校場上的那幾個工匠,卻沒有放棄,不停的用唧筒給葫蘆里打氣,依舊在忙活著。

  楊改革沮喪得很,問道:“陳庸,還有更烈的酒嗎?”楊改革不死心。

  “回陛下,這個已經是最烈的酒了,天下沒有比這個更烈的了。”陳庸很肯定的回答道,他們皇家的御酒房,準備的酒種類很多,對天下的酒可以說是了如指掌,那種酒有那些特姓,他們基本都知道。原因也簡單,那個地方出了一種名酒,好酒,基本上都要上貢,他們身為皇家御用的釀酒衙門,想不知道都難。

  就在楊改革沮喪,準備放棄的時候,忽然發行,校場上一直在忙碌的那幾個工匠手中的猛火油葫蘆,忽然冒出火焰來。

  富明德當即就高呼:“陛下,有火了,有火了啊!”

  楊改革驚訝的看著那個灌了高度白酒的猛火油葫蘆,居然出了火焰,帶著一點點的黃色,微弱得很。

  那幾個工匠見猛火油葫蘆出火了,才停下來,沒有繼續給葫蘆里打氣。

  那個猛火油葫蘆噴出的火焰,從開始的帶著一點點黃色,火焰也不大,還飄來飄去,慢慢的,火焰開始向外噴了,變成了一股黃色的火焰,等火焰開始大量向外噴的時候,那火焰的頭上,已經是藍色的了。

  楊改革看得出神,這可是十七世紀的酒精噴燈啊!那可是藍色火焰啊!可是能融化玻璃的啊!自己就這樣弄出來了?楊改革有點不敢相信。這個酒精噴燈,可是用武器改的啊!

  那個油葫蘆噴出的藍色火焰,越發的猛烈,而且發出“呼…”的聲音,聲勢也是很嚇人。校場上的人都看呆了。

  “陛下,真是神奇啊!想不到,這酒居然也可以放到猛火油柜里燃燒啊!”富明德不由自主的贊嘆道,這可真的是神了。

  “富明德,怎么剛剛不行,現在又行了呢?”楊改革想到了這個問題。

  “回陛下,奴婢也不知道,估摸著,是工匠們給里面打氣的原因吧,要不,奴婢問問工匠們。”富明德覺得自己的理由不太充分,覺得還是問問工匠比較確定。

  “嗯,你把他們叫來吧,朕親自問。”楊改革見這個酒精噴燈基本能用了,心情大好,覺得可以賞點什么給工匠,可以讓他們到琉璃齋里去了,專門制作這種酒精噴燈,這玻璃管子,封口的事,算是徹底解決了。

  “奴婢遵命,這就去。”

  不一會,那幾個工匠就到了皇帝身邊,一番磕頭行禮之后。

  楊改革才道:“朕問你們,這個油葫蘆為什么剛開始的時候不行,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噴火了呢?”楊改革對這個也比較好奇,差點就錯過了一個重要的發明。

  為首的一個老工匠連忙答道:“回稟陛下,草民也是依著猛火油柜的規矩做的,這猛火油葫蘆不似猛火油柜,猛火油柜大,噴嘴前盛的火藥也多些,點燃的火藥的時候,勁力大,所以一般只要點火藥就能噴了,不過這猛火油葫蘆因為小,所以,以火藥發火的時候,常常噴不出火來,所以,常常需要用些油燒猛火油葫蘆的噴嘴,燒過一段時間后,這猛火油葫蘆就可以噴火了,臣見這灌了烈酒的猛火油葫蘆點了火藥之后沒噴火,也用油燒噴嘴,沒想到,倒是和那猛火油是一樣的,也是需要燒一段時間才能噴火…”

  楊改革點點頭,明白了,這估計是酒精不純,需要加熱,使酒里的酒精和水迅速的分離,使酒精濃度達到能燃燒的濃度,所以,使用前,需要加熱一段時間。

  “不錯,不錯,朕覺得你們不錯,有賞,大伴,每人賞一百兩銀子。”

  “遵命,陛下。”王承恩答道。

  “草民謝陛下隆恩。”幾個工匠欣喜得很,立刻謝恩。

  楊改革又對王承恩招招手,王承恩立刻俯首帖耳,楊改革輕聲的道:“大伴,把這幾個工匠,悄悄的送到琉璃齋里去,然后讓這些工匠制作猛火油柜,燃料這是這種烈酒,噴出來的火,專門用來封玻璃管的口子,你如此說,琉璃齋自然明白。”楊改革毫不遲疑的就要應用這個“高科技”了。

  “奴婢遵命。”王承恩聽了皇帝的話,眉色上挑,立刻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了。

  處理完了這酒精噴燈的事,楊改革也算是了卻了一頭心愿。自己可指望著溫度計能問世,能大規模的推廣的啊!能提高醫學水平,自己曰后要往南方移民,要往臺灣移民,要往南洋移民,少不得要把疫病這東西解決掉,否則,怕移民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而移民,則是解決明末問題唯一的出路,雖然自己現在有了移民洞庭湖等地的方案,可是,這些湖泊也是有限的,這明末的災難,可不僅僅是陜西,將來還會波及到整個北方,移民臺灣和南洋,是遲早的事,所以,這醫學問題,必須事先打好基礎。這才有了楊改革癡心不改的一定要弄什么溫度計,酒精燈,放大鏡這類東西,醫學一定要發展起來,要為移民保駕護航,否則楊改革也不會吃飽了沒事干,放著皇帝不好好當,天天看這個猛火油柜是怎么噴火的。

  工匠們謝恩走了,楊改革看著這個御酒房的提督太監,覺得這個人還可以,起碼做事還算比較靠譜,給自己提供烈酒的時候,還堅持檢驗一下酒是不是有問題,楊改革覺得,或許,可以讓他提煉酒精!

  “陳庸,對嗎?”楊改革下定主意,就開始打算用人了。

  “回陛下,奴婢正是。”陳庸帶著一絲絲的欣喜,回答道,今天他好歹是在皇帝面前露了一個臉,給皇帝辦的差事,也沒辦砸,根據以往的經驗,這絕對是有賞賜的,陳庸翹首以盼,準備看看皇帝給自己的賞賜是什么。

  “朕問你,你那烈酒是怎么造出來的?”楊改革問道。

  陳庸想了下,道:“回陛下,烈酒,比如燒刀子,都是用甑(zeng)子,甑出來的,《本草綱目》就有記載:燒酒非古法也,自元時創始,其法用濃酒和糟入甑,蒸令氣上,用器承滴露。說的就是如何造燒酒的。”陳庸為了顯示自己的知識和可信度,特意的引用了《本草綱目》這本巨著里的話。

  《本草綱目》?這個確實是讓楊改革大大的驚訝了一把,沒想到一個內廷的太監,居然也知道《本草綱目》里的東西。楊改革驚訝的問道:“陳庸,沒想到,你也懂醫術?”

  陳庸很不好意思的道:“回陛下,奴婢不懂,不過,奴婢倒是對釀酒一事,比較熟悉和上心,所以,聽了別人說到一些酒的出處,也就記下來了,奴婢不懂醫術的…”

  “這樣啊!朕明白了。”楊改革想了想陳庸形容的那個什么甑子,明白了,和曰后釀酒的家伙,基本不差,楊改革可見過一些做酒的作坊里,那種蒸酒的器具,好像也叫甑子的,看來,這幾百年,手工做酒的手段沒有太大的變化。

  做酒的作坊里,燒出來的酒,可以是米酒,也可以是高度數的白酒,這個楊改革是清楚的,既然現在的白酒都可以做到遇火燃燒的程度,那么,再提高一點酒的度數,做成酒精,相信也不是難事。

  “陳庸啊!朕對一件事很感興趣,需要一個人替朕去完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楊改革開始抓壯丁了。

  “奴婢當然有興趣,陛下有何事,只管吩咐奴婢就是,奴婢生來就是伺候陛下的。”陳庸心想,這御酒房,可算是要出人頭地了一回了,哪朝那代,就沒見過管酒的能管出什么名堂的,能在歷史上留個名的,現在自己要給皇帝辦事,如果立下點功勞什么的,怕要成為第一個以釀酒身份留名的太監了,心中是異常的激動,恨不得就地打滾,以此來表現自己的忠心。

  “朕想,這酒,甑一次就能變得如此的烈,能燒燃,如果甑兩次,三次,或者四次,這豈不是說,這酒可以甑到純酒的地步去?朕忽然很想看看,這純酒到底是個什么樣,你可有能力辦好這件事?”楊改革道。

  “回陛下,這個沒有一點問題,奴婢回去就開始試,用甑過一次的酒,再甑第二次,三次,乃至四次,五次,一定給陛下把那個純酒甑出來,陛下放心,此事容易的很,要不了幾曰,陛下就可以聽到好消息了。”陳庸以自己多年的釀酒經驗,很快就得出結論,這件事,實在是太容易了,立刻歡喜的給皇帝下保證。

  楊改革有點意外的看著這個打包票的太監,沒料到,制作酒精,在這個人的眼里,這樣容易,楊改革以為,自己的酒精提煉計劃,還需要花費很多精力和時間呢,哪里想到,古代也有聰明的人,看來,自己對古代人的一些偏見,確實得改一改了,自己是錯了。

  “好,那朕就等著那一天,做得好,朕有重賞。”楊改革這可不是敷衍別人的話,一旦酒精造出來,以酒精在各種領域的用途,可謂是影響深遠,發明人在歷史上留下一筆,實在是不算什么難事,自己再賜點錢,可謂名利雙收,易如反掌。

  楊改革可眼巴巴的盼望著酒精能出現,這醫學可是又向前邁進了一步,搞來搞去,還不是為了移民,明末的唯一出路,就在把北方受災的災民統統遷移出去,這遷移出去,除了南方,臺灣,南洋,還能是哪里?所以,這醫療一定要跟上,這才有了楊改革急不可耐的上馬諸多和醫療有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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