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秘書長,小孩子不懂事說錯話,你別放在心上…”惡狠狠的瞪了陳然一眼,陳洪趕緊和孫秘書長打起了圓場,此時他心里別提多后悔帶著陳然來見孫秘書長了。
陳洪這句話還沒說完的,就傳來了陳然不急不慢的聲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請其他人看看也沒什么的吧。”
這句話的意思無疑再明顯不過了,那就是不相信你們兩個,不請其他人看看,今個這筆生意是別想做了。
陳洪氣的差點吐血,他都快被陳然氣瘋了,這小子怎么這么不識趣。
“小伙子,我就是孫德全,沒想到你還認識我,呵呵,這樣吧,既然你還認識張樹春張會長,那我把張樹春張會長請來讓他看看怎么樣…”
孫秘書長瞇著眼睛說道,剛才陳然說認識古林的時候,可是讓他虛驚一場的,古林可是他的頂頭上司的,直到聽到陳然后面的話,他才放下了心來,盯著陳然打量了兩眼,他也就多少明白了陳然的意思。
在他眼里,現在陳然顯然是從他和李才緣一唱一和的看出了點端倪,心里也就有點懷疑這只酒盅是贗品,陳然說認識這些人,明顯是根本不認識,說認識只不過是嚇唬他罷了,意思好像在說,既然你說這只酒盅不是贗品,那你敢讓你的上司看看這只酒盅嗎?而且他也看出來了,如果不打消這小子心中的疑慮,不說以后了,今天這筆生意說不定就做不成了,看這情形,這小子是鐵了心想壞事的,雖然有些暗惱,但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打消掉這小子心中的疑慮,畢竟這小子是陳洪的侄子的,要是陌生人的話,他還可以直接將其轟出去,他想要和陳洪做生意,無疑要給陳洪一分面子。
你不是以為我拿著贗品忽悠人不敢見人嗎?我現在就把我的上司叫過來了,看你還怎么說。
他這句話是對陳然說的,其實卻是說給陳洪聽的,不用說,陳洪聽了之后,自然對孫秘書長信任的不得了,對陳然就有些不耐煩了,不過沒等他說什么,孫秘書長就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讓陳洪對他越來越信任的效果達到了就行了,直接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座機,按了鍵后把話筒貼在了耳邊。
陳洪沒想到事情鬧到了這一步,惡狠狠的瞪了陳然一眼,也就不再說什么,心里卻在想著等回去怎么讓陳平好好管教他這個兒子的。
李才緣倒是一臉篤定的望著陳然,神情之中掩飾不住的得意,孫秘書長能夠把張會長叫來那就更好了,張會長要是出面了,還怕鎮不住陳洪,那以后不是更好忽悠陳洪了,這會他已經想著下次怎么坑陳洪了。
陳然卻是泰然自若的望著打電話的孫秘書長。
大約過了五六秒鐘,電話就打通了,孫秘書長說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笑瞇瞇的望著陳然說道:"張會長正好就在樓下的,他說馬上就過來了,既然你認識張會長,那等他過來了可要好好的敘敘舊。"
他現在是認定了眼前這個小子根本不認識張會長,以他和張會長的關系把張會長叫來露個面讓陳洪見見,那無疑陳洪對他會更加的信任。
李才緣也忍不住嗤笑道:“要不要把古秘書長也叫來啊?”
“最好是叫來。”陳然這句話差點讓李才緣忍不住要罵人,你以為你是誰啊,叫來了張會長你還想把古秘書長也叫來啊。
“你不是和古秘書長認識嗎?只要你有那個本事你就叫吧。”李才緣沒好氣的接了一聲。
陳然沒吭聲,李才緣嗤笑一聲,抱著膀子靠在了辦公桌上,沒有絲毫的擔心,孫秘書長就更不擔心了,望到陳然這副樣子,他也越發認定了自己的猜測。
“小然,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聽話,等會張會長過來了,你就不要吭聲了,聽到沒,不然,到時候再惹得張會長也不高興了,我可就管不了你了…”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陳洪也只能先皺著眉頭警告陳然一聲了,免得陳然再說出什么話來惹得張會長也不高興了,玉石協會的水可深著得,里面的哪一個大人物不是背景深厚,據說玉石協會的會長可是馬市長的父親,協會里的幾個領導都有關系,要不面對孫秘書長,他也不會這么巴結了。
約莫等了八九分鐘,張會長終于是來了。
“槍刀劍戢斧鉞鉤叉明亮朗,殺上樓來,上樓來!上樓來殺一個苦苦的哀唉唉…”
張會長過來的時候,是孫秘書長親自開的門,門一打開,就見到一個穿著唐裝的中年人一邊唱著《杜十娘》的戲曲,一邊沖了進來,仰著頭看也不看在場的人,唱著曲子,在屋里跑著繞了一圈,直到繞到了門口,伴隨著一聲“嗆”才停了下來。
“老孫,你把我請來,有何貴干,快快道來,快快道來,咿呀咿呀呀…”
停下來之后,卻見張會長擺著姿勢,伸手一指孫秘書長,一本正經的唱道。
張會長顯然是一個戲曲發燒友,不管是孫秘書長還是李才緣見到他這副樣子也都見怪不怪,見到他停下來,孫秘書長就帶著李才緣和陳洪連忙迎了上去。
“張會長,沒什么大事,就是我幫朋友出手一件古玉的,但有一位小朋友硬要說是假的,還說認識你,要把你叫來看看這件東西的,我只好把你請來了…”
孫秘書長一邊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一邊給張會長遞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哀唉唉,爾等退開,且讓我看看是何方妖孽,咚鏘咚鏘咚鏘…”
等孫秘書長說完之后,張會長點了一下頭,一本正經的唱了一聲,伸手在空中畫了一圈,就做出一副斬妖除魔的動作,孫秘書長和李才緣連忙給他讓開一條路,只是還沒等他殺出去的,就一眼望到了還站在那里的陳然,這嘴里的曲子就戛然而止了,動作也被凍結在了那里。
“小伙子,現在張會長過來了,你總放心了吧…”孫秘書長瞇著眼睛望著陳然說道,說是和陳然說的,但卻是說給陳洪聽的。
陳洪聽了自不用說,就算剛才心里還有點疑慮的,這會恐怕也沒了,心里只剩下對陳然的埋怨了,這小子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能是你小子撒野的地方嗎?
陳洪真是越想越氣,恨不得當場收拾陳然一頓,只不過顯然現在就是收拾這小子一頓也沒什么用了,只能打著圓場,陪笑道:“張會長,孫秘書長,這小子只是信口開河而已,當不了真,你們也別在意…”
“你說你認識張會長,現在張會長過來了,等他看過之后,看你還怎么說,張會長的眼力可是沒的說的…”
陳洪還沒說完的,就被李才緣打斷了,當然,他說這句話也不全是為了嗤笑陳然,最主要的還是拍拍張會長的馬屁。
說著的時候,李才緣幸災樂禍的望了陳然一眼,也就把放在桌上裝著酒盅的小盒子拿了起來,轉身要交給張會長的,只不過望向張會長的時候卻發現張會長好像傻了似地,愣愣的,順著張會長的目光一看,發現張會長正盯著這個臭小子看著呢。
雖然有些奇怪,但李才緣也沒多想,走過去把小盒子恭敬的遞給了張會長:“張會長,您看看…”
他把小盒子遞給張會長,張會長卻并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把小盒子接過去,而是好像眼前的小盒子是毒蛇一般,李才緣剛把小盒子遞到張會長手上,張會長就渾身一個激靈,猛的甩手把李才緣遞過來的小盒子甩開了。
張會長的動作打了李才緣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差點失手把小盒子弄掉了,嚇了他一跳,穩住手后,望向張會長還沒等他說什么的,張會長卻一把把他推開了,好像沒看到他和孫秘書長似地,張會長也不斬妖除魔了,也不唱戲了,直接走過去,迎上了陳然,態度極為的熱切的抓住了陳然的雙手,好像見到了親人似地,激動的都有些結巴了:“小陳…陳會長,您,您怎么會在這里?”
協會里的其他人沒見過陳然,他可是見過陳然的,玉雕大賽在花都舉行的時候,老爺子因為在京修養,當時就是他代表天中玉石協會參加的玉雕大賽。
“陳會長!!!”
張副會長突然對陳然這么熱切,好像老鼠見到了貓似地,看的在場的三人可謂是無不跌落一地的眼睛,不管是孫秘書長還是李才緣甚至是陳洪都傻了眼,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好像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似地。
如果說張副會長對陳然的態度讓他們傻了眼的話,那張副會長對陳然的這聲“陳會長”的稱呼聽在孫秘書長和李才緣耳朵里那無疑不亞于晴天霹靂了,只是一瞬間,兩人原本紅光滿臉的臉上,就變得蒼白無色了,眼中滿是驚懼的表情。
“陳會長,您過來了怎么不通知一下?”別說是孫秘書長和李才緣了,就是張副會長這會額頭上也出了一頭的冷汗,還好不像剛才那么慌亂了,說話也鎮定了下來。
張副會長態度這么熱情,陳然卻沒給他好臉色,當然,也沒有給他擺臉色,臉上沒什么表情,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漫不經心的說道:“陪著一位長輩過來瞧瞧的,沒想到倒是漲見識了。”
陳然這句話說的可謂是輕描淡寫,但卻好像有著莫大的壓力似地,在場的除了還在愣愣望著陳然傻眼著的陳洪之外,其他的三人卻都被陳然這句輕描淡寫的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張副會長訕訕一笑,孫德全和李才緣暗地里整得那些事,他是一清二楚的,還不是現在知道的,很早就知道了,只不過孫德全沒少孝敬他,他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卻沒想到這兩個傻貨詐騙竟然詐騙到了這個新來的會長的頭上,小陳會長雖然年輕,但那是什么人物,不說八刀分浪雕刻法傳人這個身份了,就是古玉鑒定那也是出了名的,這兩個傻貨騙到小陳頭上不是自找死路嘛。
心里把孫德全和李才緣的祖宗翻來覆去的給罵了一番,張樹春心里也就有了決定,現在既然被發現了,自然要和這兩個傻貨撇清關系。
“孫德全,你過來一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說清楚。”
有了決定后,張樹春就轉過身,皺著眉頭望向了孫秘書長,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顯然是想要揣著明白裝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