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春師傅說話的聲音本來就大,他這樣喊了一下,頓時把店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那些本地人都準備離開了,聽到德春師傅的話也都望了過來,只是都是一臉的迷糊,好像沒聽懂德春師傅這句話意思似地。
德春師傅在這條風水街也是出了名的,為人很是仗義,大家也都很敬重他,所以這也多虧是德春師傅發的話,要是換了其他人,恐怕都不會在意到這句話的。
“德春師兄,這顆佛珠可是我和陳小兄弟定下的賭注,我還等著明天中午歸還給陳小兄弟的,你可不能拿走啊…”
杜老板一時也沒聽清楚德春師傅說的話,只當是德春師傅看中了這顆佛珠,想要攪黃他的好事的,所以很是不情愿的說了一聲。
在場的恐怕也只有陳然明白德春師傅這句話的意思了,他倒是有些訝然,這玩意是杜老板的,沒想到杜老板沒看出來,倒是這位德春師傅看出來了。
他哪里知道這顆佛珠雖然是杜老板家傳的,但原主人卻是德春的恩師,對這顆佛珠,德春師傅要比杜老板熟悉多了,而杜老板幾乎沒怎么接觸過這顆佛珠,杜老板家父是臨走之際傳給杜老板的,沒過多久,就被用來鎮宅子了。
這顆佛珠被用來鎮宅的時候,德春也是在場的,其實這顆佛珠被用來鎮宅,卻是有些暴曬天物了,不管是杜老板還是德春都不了解這顆佛珠的價值,這顆佛珠卻是有特別意義的,也只有德春的恩師才了解這顆佛珠的真正價值,德春的恩師把這顆佛珠拿來鎮宅,也是有深意的,原因就是杜老板的家父把這顆佛珠傳給杜老板,德春的恩師并不滿意,用德春的話來說,那就是對佛不敬,但這顆佛珠已經送給了杜老板的家父,他也不好收回,在杜老板請他出山給一壺天勘察風水的時候,他干脆就把這顆佛珠要來用作了鎮宅之物,這樣雖然有些暴曬天物,但起碼不會讓杜老板糟蹋了這顆佛珠。
至于眼前這這顆佛珠為何給杜老板的感覺不同,那就是德春恩師的手段了,要不這顆佛珠掛在一壺天門前,恐怕早被識貨之人給收走了,哪還輪得到陳然。
“這顆佛珠自然是要歸還給陳施主的,不過卻不是明天中午,現在就可以歸還給陳施主了,還有陳施主求的這件香爐,你也可以讓陳施主帶走了…”
德春師傅沒好氣的瞪了杜老板一眼,說完就雙手合十,對著佛珠口宣一聲佛號,神色恭敬的就好像是請佛一般的要把佛珠拿起,只是還沒等他拿起的,就突然被杜老板打斷了。
“哎呦,德春師兄,我和陳小兄弟可是已經定好的,明天中午等他贏了,這顆佛珠我自然會歸還給他,但這必須是他贏了才行…”
看到德春師傅的動作,杜老板頓時急了,伸手就要把佛珠給奪走,他卻沒聽懂德春師傅的意思,以為德春師傅要插手這事的,不但要他把佛珠歸還給陳然,還要把香爐也歸還給陳然,其實這也是他想多了,總擔心著德春師傅會插手。
杜老板沒有聽懂德春師傅的意思,旁觀者清的看熱鬧的其他人卻聽懂了,德春師傅這話分明是在說,眼前的這個姓陳的年輕人和杜老板打賭賭贏了。
理解是理解了,但卻都莫名其妙,一個個都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行了,行了,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你和陳施主打賭,陳施主在你店里撿到漏,就歸他贏,現在陳施主都把你店里最大的漏給撿了,你都還不知道呢,丟人不丟人啊…”德春師傅把杜老板推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最大的漏?”
杜老板這才反應過來,但卻又怔住了,他還真想不出在他店里能撿到什么最大的漏。
不但是杜老板怔住了,就是其他人也都傻了眼,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去看看師叔傳你的紅珠吧…”看到杜老板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德春師傅也被氣得不輕,沒好氣的提醒了他一聲。
“紅珠?”
杜老板一怔,隨即仿佛突然醒悟過來似地,臉上那像是兩條細縫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圓,驚疑不定的望了陳然一眼,也顧不得多說啥了,轉身蹬蹬的跑下樓了,別看他也是五十出頭的人,這跑起來卻是利索的很…
“讓開,讓開…”
雖然擋著門口的人群在他跑過去的時候就慌不擇的給他讓開一條路了,但顯然讓開的還是有些不及時,沒及時讓開的,都被他推開了。
這個時候,被他推開的那些人卻也沒怪他,因為看到他這副摸樣,哪還不知道,賭必贏這一次栽了一個大跟頭,雖然到現在他們還是莫名其妙,但這已經足以讓他們驚奇了。
整個一壺天都擠滿了人,但此時此刻,卻安靜的很,沒有一個人說話,都轉頭朝著門外望去,卻只見到杜老板跑到門口轉過身站在門前好像呆住了似地…
還沒過去一分鐘的,杜老板就黑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外面掛著的燈籠是不是被你們賣給他了?”杜老板黑著臉進來后,目光掃了掃,就停留在了那些店員的身上。
店員們都被他這副摸樣嚇得不輕,低著頭不敢吭聲。
“你說。”
杜老板伸手一指離他最近的那個店員…
“行了,別在那里丟人現眼了,看你還得瑟不,還給自己起了個賭必贏的名號,大名鼎鼎的賭必贏,這次栽跟頭了吧,以前你一直順風順水的,那是你沒遇到高手,現在遇到高人,知道厲害了吧?”
看到杜老板對著店員發脾氣,德春師傅頓時皺著眉頭教訓他起來,別看杜老板也是五十出頭的人了,但德春師傅教訓起來他,卻給教訓小孩子似地,可見德春師傅沒少教訓他…
“德春大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此時在場的也只有陳然,杜老板,德春師傅清楚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卻都是莫名其妙,其中一個人忍不住朝著德春師傅詢問了一聲,他這一聲詢問倒是引起了一片附和。
望了一眼陳然,看到陳然沒反對后,德春師傅就哈哈笑著把事情的始末講了一遍,其實他心里也挺爽快的,他早看賭必贏這廝不順眼了,賭必贏騙取別人寶貝,他不知道說教過這廝多少次了,但對方卻屢教不改,他也沒有絲毫的辦法,現在他又不能學年輕時候把這貨給揍一頓,干脆來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這幾年時間他都沒有和這廝聯系過,剛才也是他路過風水街,聽說了一壺天有人在和賭必贏打賭,一氣之下忍不住跑了過來,只要見到賭必贏騙取別人寶貝,他就再收拾這家伙一次,結果卻沒想到竟然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德春師傅雖然沒有看到過程,但卻能猜得到,必然是陳然先撿漏把佛珠淘到手,然后拿著本是杜老板的佛珠和杜老板打賭,打賭的時候,卻把時間期限定在明天中午之前,而不是一天時間內,這都撿過漏了,結果自不用說。
聽了德春師傅的講解后,全場頓時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還真是絕了,怪不得賭必贏臉色這么難看,這個臉打的可不輕啊,若只是輸掉了,那還好些,現在是人家空手而來,直接在他店里撿漏,然后拿著撿漏的寶貝和他打賭,最后這個打賭根本不需要出手直接就贏了。
得知了事情的過程后,在場的人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痛快,這要不是還在賭必贏的店里,恐怕都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了,而站在門口的一些人就直接一邊大笑著,一邊離開了,不到一會時間,整條風水街幾乎都聽說了這件事,賭必贏的名聲在本地絕對是臭名昭著的,聽說了這件事之后,都高興的不得了,像被賭必贏騙過的人更是心中痛快,好好的出了一口惡氣,只差沒有放鞭炮相慶了。
全場嘩然著得時候,目光也都齊刷刷的望向了陳然,此時此刻,陳然雖然仍然還是那副模樣,但在他們眼里,卻突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長江后浪推前浪,老頭子我活了一輩子,和陳小兄弟相比,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就像德春師傅所說,杜老板別看這么大年齡了,但卻一直是順風順水的,沒怎么吃過虧,這一次可謂是栽了一個大跟頭,家父傳下的佛珠被人給撿漏了,還讓人拿著這顆佛珠和他賭起來,他竟然也沒認出來,結果打賭根本沒賭就輸了,這個虧吃的可不小,一時也就有些接受不了,他剛才倒也不是怪罪店員,這事怎么都怪不到店員頭上的,只不過是他還有著一絲僥幸心理,想要確認一下買走銅燈籠的是不是陳然罷了,等德春師傅和其他人講完后,他倒也多少恢復過來了一點,滿臉喪氣的回到了樓上。
陳然笑著搖了搖頭,卻是什么也沒說,這個時候,顯然他說什么都不合適的。
倒是德春師傅皺著眉頭,拍了拍杜老板的肩膀:“吃虧不見得是禍,以你這性子,遲早都要吃虧,現在給你個教訓,也是件好事。”
雖然德春師傅這話說的在理,但此刻杜老板卻不怎么愛聽,他也沒搭理德春師傅,轉而苦笑著一張臉望向了陳然。
“陳小兄弟,你贏了,老頭子我輸得心服口服…”
杜老板倒也光棍,雖然臉色不好看,但也算是愿賭服輸,不過結果他卻提出了一個要求。
“陳小兄弟,我希望你能夠把佛珠出讓給我,這顆佛珠畢竟是家父留給我的唯一的一件遺物…”
第二更,求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