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還在睡覺的時候,中都卻有人因為他睡不著覺。
這個人不是別人,赫然是周劍云。
在以前的時候,雖然周劍云看陳然不對眼,前段時間,也時有摩擦產生,但畢竟在周劍云的眼里,陳然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他根本沒把陳然放在眼里,即使當時有些暗恨陳然,但等看不見陳然了,氣也就消了,由此,始終都沒把陳然當回事,可是花都之行,卻讓他徹底的恨上了陳然。
從花都回到中都之后,想到因為和陳然賭石,一下子賠進去了將近兩千萬,再加上玉雕大賽的時候,又因為陳然讓自己成了過街老鼠,丟了大面子,周劍云就越想越恨,可謂是殺了陳然的心都有了,回來之后,他就想著該怎么報復陳然起來。
對于周劍云來說,他若是有心想報復一個人的話,那方法真是多的不能再多了,只是他想出了無數個方法等著陳然上門的,但陳然卻龜縮在家里就算是不來中都了,讓他一時間仿佛一拳打在了空氣上,當真是郁悶的想吐血,恨不得直接殺到天中市去。
當然,直接殺過去,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周家雖然在中原影響力極大,但在一些個別的市里,相對的來說,影響力卻要薄弱一些,這些個別的市里,赫然包括天中市在內,這其中的原因嘛,主要是天中市的勢力有些復雜,周家幾次想要把手伸進去,都沒有成功,這樣一來,他自然不會傻傻的自投羅網的跑上門去。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從花都回來之后,他被老爺子又打又罵之后,還關了他的禁閉。
老爺子關禁閉,也就是把他直接扔到周家別院里去,不能踏出別院一步,不能出去不說,別院里還被限制了信號,除了能看電視之外,其他的,像電腦,手機之類都不能用。
他雖然膽大包天,卻也不敢違抗老爺子的命令,因為他知道他若是違抗了老爺子的命令,被關禁閉的地方可就不是周家別院了,最嚴重的那次,老爺子一氣之下,直接把他關到看守所去了。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就算是他想違抗老爺子的命令,他也做不到,因為別院里的各個方位都被安置了監控裝置,老爺子隨時都有可能通過監控系統查探他在做什么…
沒有女人,沒有電話,沒有電腦…除了能吃也就只能睡了,這樣的日子都快把他憋瘋了,而被憋得越厲害,他也就越加的恨上了導致他這樣的罪魁禍首陳然。
他發誓等他出去之后,這輩子,陳然這混蛋都別想好過了,他還就和這家伙耗上了。
躺在床上,周劍云滿腦子的都是怎么報復陳然,哪里能睡的著,不過他也沒準備睡,看到時間都已經凌晨半夜了,他探頭探腦的掃了兩眼,然后拉起被子蒙上了頭。
蒙上頭后,也不知他從哪里掏出了一個差不多只有大母手指頭大小的就像是電動車遙控器似地的玩意,這個東西,自然不是遙控器,而是陸天明從私人偵查機構里給他弄來的一個微型手機,這樣的手機一般都是不外泄的軍工用品,說是不外泄,但只要有錢,自然能弄到手。
拿出微型手機之后,周劍云通過手寫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陳然這家伙還沒有來嗎?”周劍云不敢大聲說話,通著電話的時候,也刻意的壓低了聲音。
電話的另一端似乎有些沒有聽清周劍云在說什么,沉默了一下,才回道:“云少,他還沒來的。”
周劍云一聽,就忍不住有些發怒:“怎么搞的,都這么多天了,還沒來?我不是給你說了讓你想辦法把他給引來的嘛…”
“云少,我已經想辦法了,你放心吧,明天他肯定會來的。”
“真的?”
周劍云聽到對方說明天陳然要來中都,聲音頓時放大了不少,不過卻把他自己嚇了一跳,連忙壓低了聲音問道:“我讓你準備的那些,你都準備好了沒有?”
“早準備好了,現在就等著他上門的…”
掛掉了電話,周劍云憋了一肚子的氣總算是好受了一些,把被子掀開,探出頭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他又蒙上被子撥通了陸天明的電話。
“天明,明天陳然這家伙就來了,你想辦法給你姑姑說說,無論如何,明天也讓她把我給弄出去,老子都他媽的快憋死了,我一定好好的出出這口惡氣才行。”
這個時候,陸天明正在睡著覺呢,突然被周劍云吵醒,他自然不敢說什么,聽到陳然要來中都了,他也是精神一振,等周劍云掛掉了電話,他本來準備繼續睡覺的,但想起爺爺的交待,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陸天明的父母都在京城,整個別墅里,只住著他和陸道森兩個人,穿上睡衣,打開房門,他就來到了陸道森的房間門口,敲響了房門。
陸道森這個時候還沒睡覺的,正坐在書房里翻著書,桌上落了一堆的書了,似乎在查找什么,聽到敲門聲,不用問,他也知道是誰。
“天明啊,進來吧。”
打開房門,陸天明睡眼朦朧的走了進來。
“爺爺,你還沒睡啊?”
“恩,我正在查一個東西,你怎么不睡,有事嗎?”
“爺爺,剛才表哥給我打了電話,說陳然明天就會來中都…”陸天明將事情給陸道森講述了一下,還把周劍云要報復陳然以及給周劍云在周家老爺子面前求情的事情都說了說。
陸道森聽了后,皺起了眉頭,卻沒有說話。
陸天明看到陸道森的表情,也不敢吭聲。
“天明啊,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一定要三思才行,你和你表哥不同,只要周家不倒,你表哥不管怎么胡鬧就不會出問題,但我們陸家卻不同,別看我們陸家和周家關系好,但政治是殘酷的,該讓我們陸家犧牲的時候,周家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所以以后做事情之前,你一定要慎重,不要為了意氣之爭去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沉默了半晌,陸道森突然語氣深沉的沖著陸天明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陸天明怔了怔,隨即說道:“爺爺,你的意思是不讓我插手這件事?”
“不。”
陸道森斷然的搖了搖頭:“天明,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簡單,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插手就插手,不想插手就不插手的,你和你表哥設計陳然,你突然不插手了,你表哥能愿意?你要知道將來你還要靠著你表哥撐起陸家的,我的意思是說你要明白我們陸家需要的是什么,也就是能從陳然身上得到什么…”
聽到陸道森的話,陸天明起初還有些納悶的,但隨即卻突然瞪大了眼睛。
“爺爺,你是說要我想辦法從陳然身上得到八刀分浪雕刻法嘛…”
此時此刻,中都發生的事情,陳然自然不知道,不過睡夢中的他,卻也發生了一件事…
本來都睡著了的陳然,睡著睡著,也不怎么的,腦子突然一聲轟響,下一剎那間的時候,他突然醒了過來,緊接著就發現他又來到了那個白嘩嘩的空間里。
陳然雖然睡覺的時候迷迷糊糊的,但進入這個白色空間之后,他的思維立刻變得清晰起來,一點也沒有剛睡醒的后遺癥。
不過就是有點奇怪,怎么突然進入這里面了,睡夢中的時候,他都好久沒進入過這里面了。
就在他正納悶著的時候,突然一個光圈飛了進來,看到進來的這個青黑色的光圈,他更有些奇怪起來,他又沒吸收光圈,怎么突然有光圈飛進來了。
不過這種情景倒是和第一次吸收雙魚玉佩時的情景差不多,飛進來一個青黑色的光圈之后,不斷的又飛進來了一個個的光圈…
一直在飛進來了三十九個光圈之后,才停了下來。
三十九個光圈!
差不多也就是三千九百年前…
陳然愣了愣,隨即臉色突變,很顯然,這是吸收的昆吾刀的光圈,難道昆吾刀被吸收了?
容不得他多想,被吸進來的這些光圈突然仿佛支離破碎般的化為了無數的奇怪的符號,這些奇怪的符號突然化成了一副稍顯模糊的畫面…
畫面上有幾個人影在晃動,甚至伴隨著的還有叮叮當當的細響聲,除了這個聲音之外,還有人的說話聲…
陳然看清楚這一切之后,卻是吃了一驚,這副畫面的人影竟然是在打鐵。
打鐵?
只是一瞬間,陳然就醒悟到,這應該是古代的鐵匠在鍛造武器…
鍛造武器?
陳然有些傻眼,不過緊接著他卻突然想到了,難道這是鍛造昆吾刀時的情景…
想到這里,他也顧不得多想了,立刻目光緊緊的盯著畫面起來,畫面一共有五個人,其中一位顯然是打造兵器的大師,另外四個都是學徒,這位大師招呼一聲,分配好任務的學徒立刻按照大師的吩咐往爐火里加料或者加大火力起來,整個過程都配合的有條不紊的。
雖然他們嘴里說出來的專業術語,陳然都聽不懂,但他也都記了下來,那些材料,也都有介紹,從他們的對話里,陳然也聽出了他們應該昆吾國的人。
昆吾國這個國家,陳然也了解一些,是夏朝時期的國家,在夏中晚期很強盛,是當時諸侯國十霸之一。
昆吾人善于制陶、琢玉、冶金和占卜,昆吾人發明陶瓦以代替茅草蓋房,是歷史建房技術的創舉,而且陶器制造業的發明者就是昆吾國,除了制陶之外,昆吾國又被稱為祝融后裔,極為的擅長冶金術。
昆吾國的冶金術和戰國時期的歐冶子冶金術卻不同,歐冶子冶金技術高超只是他個人而已,而昆吾國的冶金術卻是整個昆吾氏都擅長,這兩者的性質無疑是不同的。
隨著昆吾國被殷商所滅,昆吾國的冶金術也失傳了,不過后來在周朝時期,卻又有昆吾氏之人在周國中擔任冶官,擅長冶金術的昆吾氏被周武王極為推崇,曾言,召昆吾冶而鑄之金版,藏而朔之。
畫面里的冶金大師先鍛造出一把刀,昆吾國鍛造的刀其實也就是和昆吾刀相差不大的匕首,鍛造出一把刀之后,又鍛造出了一把劍…
種類雖然不同,但鍛造的過程卻是差異不大,只是配料問題,畫面顯示了一遍遍,陳然也看了一遍遍,不過隨著時間的流失,畫面也越來越模糊起來,陳然的思維也跟著越來越迷糊起來…
在冶金大師相繼鍛造出一把刀,一把劍,一把矛之后,整個畫面突然支離破碎般的消失不見了,伴隨著畫面的消失,陳然的思維也突然從白色空間里退出來。
退出來之后,陳然并沒有醒過來,只覺得很累,昏昏沉沉的,直接睡了過去,睡的很死…
一時,殘月朦朧,夜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