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救?張機這句話一出口,頓時羅陽和黃忠夫婦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張機,黃夫人臉上那兩道淚痕都來不及擦,黃忠的眼圈也是紅紅的。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關鍵就是張機所說的那句“有救”,黃忠兩口子這些年帶著黃敘跑遍大江南北,這可是第一次聽到說黃敘的病有救了!
黃夫人第一個跳了起來,飛快地跑到了張機面前,瞪了眼睛看著張機,滿臉急迫地問道:“先生,先生,你,你剛剛,你剛剛說的,是不是,是不是說敘兒的病有,有,有…”黃夫人結結巴巴地說了半天,可那最后一個字就是說不出來。而在黃夫人身后的黃忠也好不到哪里去,兩只臂膀平時就算是抓那十石的鐵胎弓也是穩如泰山,如今卻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還是羅陽稍稍冷靜一些,對著黃忠夫婦點了點頭,示意由自己來說,便是轉頭對張機問道:“張先生,你剛剛的意思,是指這孩子的病先生能夠治好?”
黃忠兩口子愛子心切,這點張機還是明白的,也就不以為怪了。張機轉頭對羅陽說道:“呃,大人可能是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是,這孩子的病能治,但在下卻沒有那個能力,而是在下知道有人能夠治好這個孩子的病!”
張機這話說得跟繞口令似的,差點沒把羅陽三人給繞暈了。羅陽愣了半晌,這才理清了張機話中的意思,心中卻是不由得一緊,這張機該不會說是華佗吧?要是羅陽找得到華佗的話,那還用他多說嗎?當即羅陽便是忍不住問道:“先生要說的,莫非是指神醫華佗?”
這次倒是張機給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盯著羅陽,滿臉驚訝地喊道:“大人,大人怎么會知道我這位華師叔的姓名?”
華師叔?羅陽心中不由得一沉,看來還真的是華佗啊!這下可是難辦了,現在羅陽倒是沒有去追究張機和華佗到底什么關系,而是在意該如何找到這華佗了。至于黃忠兩口子現在則是像在聽天書一般看著羅陽和張機兩人,只是稍稍明白這張機有個什么師叔能夠治黃敘的病,而從羅陽的臉色來看,這個神醫恐怕很難找。
羅陽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張先生,那你可知道到哪里可以找到華神醫?”
張機卻是滿臉遺憾地說道:“這點在下也幫不上忙!在下這位師叔一向喜歡云游四方,我可是不知道他現在的下落。”
說到這里,張機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啊!大人想必又是誤會了!華師叔的本事神乎其技,若是有他在自然能夠治好這孩子的病。不過在下剛剛所說的,并不是指華師叔,而是在下的師傅!”
張機這話一半一半地說,可是讓羅陽等人嘗到了忽上忽下的滋味,黃忠夫婦倆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來。羅陽卻是立馬想明白了,張機既然稱呼華佗為師叔,那張機的師傅不就是華佗的師兄嘛!那想來,就算是張機的師傅比不上華佗,最起碼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吧!這下羅陽反倒是有信心起來了,連忙問道:“張先生,那你的師傅現在在哪里?在下立馬就派人去請!”
“先不急!”張機卻是擺了擺手,拿起剛剛放在一旁的醫藥箱,打開之后卻是不停地在里面掏來掏去,最終是掏出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小瓶。張機對羅陽等人說道:“這個孩子乃是天生的心衰癥,這種病癥極少會出現,得了這種病之后,病人會出現乏力、體弱以及心慌等癥狀,身體也會越來越差!現在看來,這孩子病發已經很長時間了,若是再拖下去,就算是我師傅來了,也不見得能夠治得好!”
聽得張機這么一說,羅陽等人不由得又把心給吊了起來,黃夫人更是慌了神,連忙說道:“這,這,這該怎么辦啊!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我,我給先生跪下了!”說著,黃夫人便是又要下跪。
“夫人不必著急!”張機連忙說道:“在下身邊正好有一副藥可以暫時緩解孩子的病癥!”
聽得張機這么一說,黃忠也是連忙拉住了自己的妻子,卻是滿臉期望地看著張機手中的那個小瓶,顯然他所說的藥就在這個小瓶里面了。張機也是嘆了口氣,說道:“剛剛在下之所以會情不自禁,就是為了這瓶藥!當年在下為了就一名好友的性命,特地向師傅求來了這瓶藥,可未曾想,還未等到在下將藥送去,卻是爆發了賊亂,在下的那位好友也慘死在了賊兵的刀下!而這瓶藥卻是一直留在在下的手中!沒想到,今日竟然碰上了和在下那位好友同樣病癥的人,可謂是天意啊!”
聽得張機這么說,羅陽和黃忠也都是唏噓不已,羅陽突然想起了之前關于張機的情報。羅陽已經確認了,眼前的張機,正是之前手下從南陽查到的那個張家子弟。七年前張機突然出游,想來就是為了給自己的那位好友送藥吧。
看著黃忠兩口子那閃著亮光的目光,張機也是明白他們急迫的心情,淡淡一笑,卻是將手中的小瓶直接給了黃忠,說道:“這瓶中一共有三粒,現在就給孩子服一粒,可保住他三個月病情不會復發。若是三個月后還沒有請到我師傅,則再繼續服一粒。這瓶藥可以確保他九個月病情不會再加重!”
黃忠像是捧著寶貝一般地接過了小瓶,忙是讓黃夫人去準備白水,自己則是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瓶塞,倒出了一粒指甲大小的小黑丸。等到黃夫人將白水取來,黃忠就立馬將藥給黃敘服下,隨后又小心翼翼地將瓶塞給蓋了回去。這小瓶里面裝的,可不只是兩粒小藥丸,而是他兒子六個月的性命啊!黃忠生怕自己粗手粗腳的會打破小瓶,干脆是將小瓶交給了自己的妻子,女人總歸是要細心點的。黃夫人接過小瓶那小心的模樣一點也不比黃忠少,甚至是將小瓶直接放到了貼身的腰帶內,還伸手輕輕拍了拍,最后干脆是用一只手一直捂著。
見到黃敘服了藥之后,羅陽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一大半,心里卻是不由得腹誹。這張機也真是的,既然早有這樣的藥丸,干嘛不早點拿出來?竟然也學的后世的那些醫生一樣,將病人和家屬先給嚇上一嚇,然后才開出處方。當然,這也只是羅陽心中的惡搞罷了,張機當然不會像后世那些黑心醫生那般。隨即,羅陽便是問道:“張先生,不知道你的師傅現在在何處,在下立馬就派人去請!”
張機倒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回答道:“其實在下的師傅就是在下族內的長輩,一直都留在南陽老家那里。平常師傅并不輕易顯露自己的醫術,只是當年師傅見我對醫術感興趣,突發奇想,便收了我做學生。其實在下跟隨師傅學了才不過兩年,連師傅醫術的皮毛都沒有學會。這些年來又一直流浪在外,也不知道師傅現在如何了!”
“南陽?”羅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若是在荊州別處倒還好說一些,沒想到竟然會是南陽。南陽太守張咨是荊州刺史王睿的人,羅陽剛剛和王睿鬧翻了,還挖了他手下第一大將黃忠過來,恐怕這張咨是不會讓自己輕松找人的。不過這張咨的問題倒也是其次,最麻煩的,是在南陽郡有羅陽的對頭袁術!
董卓奪了洛陽之后,原本還要拉攏袁術,不過這袁術倒也聰明,知道董卓的日子長不了,直接就學著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袁紹一樣,從洛陽溜了出來。跑到了老家南陽開始招兵買馬,如今這南陽城的太守雖然是張咨,但在南陽郡的真正主人,恐怕已經變成袁術了!
原本羅陽還打算知道張機的師傅在哪里之后,便是帶著大軍直接將人給請過來。可是偏偏在南陽,那袁術現在手下的兵馬可不少,足足有一萬余人,若真是發生了什么沖突,羅陽非要調集所有的兵馬才有可能拿下南陽。不過那樣一來,羅陽的實力豈不是全都要曝光了,至少在陳留會盟之前,羅陽還不想這么做!
想來想去,羅陽還是想不到該如何既不暴露自己的實力,又能將張機的師傅從袁術的地盤上接過來。最后,還是咬了咬牙,對張機問道:“張先生,你確定這藥能夠支持孩子九個月?”
張機用力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個藥是師傅親手調制的,九個月的期限還是最保守的估算。若是孩子在這段時間多用補品補充一下元氣,說不定還能持續更長的時間!”
而在一旁的黃忠此刻也已經平穩了自己的心神,聽得羅陽和張機的談話,黃忠立馬就明白了羅陽的顧忌,連忙是上前說道:“子悔,若是實在不便,你也不用太急!這么多年我們都等下來了,也不在乎多等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