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夢游 沒多久,莫語便拿著幾個油紙包出來,很大,大概把廚房里能吃的都包上了,無艷接過,鐘離情兒這才往門外走去,這些夠魏寧他們吃幾天了吧,如果他們不分給別人吃的話,那個地方人挺多。
就算是第二次來,鐘離情兒依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住在垃圾場邊,靠著從垃圾場里翻出城里人剩下的殘渣過活,那個散發著異味的垃圾場在他們眼里大概是他們生存下去的根本吧。
無視了那些用各種眼神打量著他們的人,鐘離情兒徑自往魏寧家里走去,這幾天都在忙山里那幫人的事,她除了叫人送過來一次藥外,人一直都沒有來過,魏寧也從沒來找過她,估計小輝應該是在好轉。
無艷上前一步,“魏寧在嗎?”
馬上,耳尖的幾人聽到里面東西碰撞的聲音,還有男人一連聲的回應:“我在,我在。”
很快,簾子掀開,魏寧帶著一臉變了形的笑意出現在幾人面前,手還忍不住的揉著自己的膝蓋,“大夫,您怎么過來了?快請進。”
簡陋的屋舍,鐘離情兒眼光自然的落在了床上那個瘦瘦的,眼睛卻大得驚人的孩子身上,一眼看去,這雙眼睛好像占據了臉上三分之一人的位置,如果把這孩子養胖一點,肯定是個超級卡哇咿的小孩。
自然的坐到床沿,一邊拿起小孩的手號脈,一邊問道:“小輝,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小輝眨巴著大眼看著她,仿佛是確認了她的善意,才小小聲的說道:“小輝好了,不疼了。”
鐘離情兒笑笑,摸摸他的頭開始認真號脈,房間里安靜得連呼吸都聽得清,大夫檢查結果出來之前,病人家屬好像都是這種等著宣判的表情。
“情況很好,小輝的癥狀比較輕,只是他年紀小,抵抗力差才弄成那樣,我讓人送來的藥還有吧?”
魏寧聽到兒子情況很好,臉上就笑開了,連連點頭,“還有還有,謝謝大夫,還特意讓人給我送藥過來。”
“繼續給小輝吃,再吃幾劑藥就差不多了,魏寧,你有聽到這個片區里還有誰家有小輝這樣的情況嗎?”應該不可能只有小輝患病才對,這個病的傳染率可不是開玩笑的。
魏寧面有難色,“大夫,我這些天一直忙著照顧小輝,根本沒有去過別人家,您也說過要我盡量少和別人接觸,所以…”
也是,鐘離情兒想起來這事,“那行,有什么事就來找我吧,給你們帶了些吃的來,小輝,你要多吃點知道嗎?長得壯壯的以后才能不生病。”
小輝看著那幾個油紙包吞了口水,他聞到肉香了,“小輝知道。”
誰不想吃多吃好呢?只是沒有罷了,鐘離情兒覺得自己說了廢話,笑笑起身,“魏寧,你也不用糾結了,這些吃的是我們剩下的,沒有特意給你們弄,就這樣,我走了。”
魏寧眼睛從那些吃的上頭抽離,并沒有再多說什么,“大夫慢走。”
到第四個日頭,青州城城中的空氣都緊張起來,街上的人多起來了,城門口每天都要上演幾場大戲,想離開的人越來越多,城門口的士兵也越來越多,沖突的形成越見明顯。
中午,一隊身穿青色制式衣服的人騎著快馬出現在城外,其中一人下馬出示了令牌,守城的將領看了后臉色大變,“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
“打開城門,帶我們去見青州領主薛成仁,皇上有皇令下達。”
將領臉色再次一變,現在城門內堵了不少人,都是想離開青州的,這要是開了門,放跑了人不說,這眼前的人可全看在眼里了,這…
“怎么?城門不能開?”里面的喧嘩聲厚實的城門都遮不住,青衣人皺眉問道。
將領汗如雨下,手背在身后連做手勢,一人迅速往城主府疾馳而去,其他人顧不得會造成民怨什么的,那是以后的事,現在要是不處理好,事可都擺眼前了。
青衣人不再言語,回到隊伍中,冷冷的等著,好一會后,厚實的城門才徐徐打開,一行人揚鞭,朝領主府奔去。
領主府內,本就焦頭爛額的薛成仁聽到急報說皇令馬上就到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了,不是控制得很好嗎?皇城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麗兒也沒有來信說皇上知道了啊!
“還愣著干什么,快準備,讓人把該藏的藏好了,先看看皇令上都說什么了再說。”
“是。”所有人紛紛雜雜的應了,往自己負責的那方面忙去。
沒等多久,青衣人便出現在領主府門口,整齊的下馬,整齊的列隊,衣領袖口有別人其他人有著簡潔花紋的領頭人手舉皇令,“皇令下達,青州府領主接令。”
府門大開,士兵列隊,薛成仁領著眾人出現在門口,面帶笑意,和適當的驚訝,“沒想到是青使親自來下達皇令,快請。”
青使看他一眼,手持皇令率先進了府。正廳中,青使站到最主位,舉高皇令,聲音隱隱有著威嚴,“青州領主薛成仁接皇令。”
薛成仁領著眾人跪下,額頭觸地,雙手手心向上放在頭的兩側,聆聽圣諭。
“圣諭,青州城出現嚴重疫情,領主薛成仁瞞不上報,理當嚴懲,然,現在非常時期,押后處置,責令爾全力處理此事,將功贖罪,盼其不負君望。皇城已往青州城派出大批太醫,由太醫院院首黃太醫為首,交由皇九公主鐘離情兒全權指揮,欽此。”
薛成仁雙手高舉接過皇令,實在想不通皇宮中那個據說隱在民間的九公主怎么會出現在這,不是應該在萬侯矣的封地嗎?
“青使,皇九公主是和你一起過來的嗎?我該去哪里覲見她?”
青使雙手背在身后,“皇上有交待,九公主不愿意摻和這些麻煩事,她識醫術,只為這疫情而來,到時候太醫院的人到了后自會找到地頭去見,薛領主就不用琢磨了,還是想著怎么過了這一關才好,皇上讓我提醒一句,想想三十年前的淚州,那就是前車之鑒。”
薛成仁全身一抖,他又何償沒想過這點,只是不敢承認罷了,“是,薛某謹遵圣諭。”
青使不愿意多做逗留,甩甩袖子,“那我這就告辭了。”
薛成仁委識不想把這些人留在府里,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時候,處處是把柄,巴不得他們能趕緊離開,皇上身邊的青衣和紫衣是絕對的親信,雖然身上沒有官職,但是權力卻比一般的官還要大,而且極難收買。
“是,府里事多,又忙又亂,薛某就不多留了,下次青使來,薛某一定好好招待。”
把一行人送出領主府,薛成仁收起笑臉,沉聲道:“魏榮,派上跟上,看他們是出城還是去哪里,我估計他們應該會去見那個九公主,徐梓,你也讓人去查查這九公主什么時候來的,以及她在青州的時間里都做了些什么。”
身后眾幕僚中一個中年文士和一個將領拱手應道:“是。”
望著絕塵遠去的八騎,薛成仁滿臉陰霾,皇帝是想趁機收權嗎?想得倒美,就算他青州和當年的淚州一樣空城一半,他鐘離翔云也別想打青州的主意,這青州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他——薛成仁。
青使一行人來到柏府門口,利落的下馬,對有些不知所措的門童遞上拜貼,門童接過,轉身就往里跑,這些人,看著好兇。
柏南正在對著賬本發愁,這次真是損失慘重,這幾年都算是白做了,還不知道事后的青州有沒有留下的價值,要是和淚州一樣…
“老爺,外面有人求見,這是拜貼。”
柏南抬頭,這向來清靜的柏府怎么越來越熱鬧了?這可是麻煩的代名詞…
接過拜貼看了看,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情看到落款時差點扔掉了手里的貼子,青使…居然是青使,從皇城大家族出來的人怎么可能會不知道青使的存在,可是,他們怎么摸上他們家來了,要找柏家什么事,直接在皇城傳喚一聲就可以了啊?!再說到了青州,怎么不是去找薛成仁?
“快,開大門迎接,管家,叫柏青出來,夫人,快隨我去前門。”
原本在一邊繡著什么的柏夫人難得看到她家老爺失態,這時候也不問什么,趕緊放了東西緊隨著往前門走去,柏青也馬上追了過來。
大開的門口,青使一行人已經跨了進來,柏南快走上前,拱手道:“不知是青使登門,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青使頭領隨意點點頭,不像是在領主府般倨傲,卻也說不上是平易近人,“客氣了,本使和柏家的當家倒是見過幾面,青州這一支在柏家可是很有份量的,令尊很厲害。”
柏南微微躬身表達謝意,肅手相讓道:“里邊請。”
青使四處看了一眼,用內力察探了下,整個府邸除了一個院落全在他眼底,那個院落的氣息…像深淵,只一個瞬間,便讓他冷汗淋淋,要不是他沒有露出絲毫敵意,大概就不是彈開他的內息那么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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