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 鐘離翔云在偏殿接見了舒昱,摩挲著裝著女兒禮物的盒子,“九公主可好?”
舒昱低垂著頭,恭敬的答道:“回皇上,公主很好,很快樂。”
“呵呵,是嗎?難怪她堅持不回宮。”把盒子提到眼前仔細看了看,“盒子不錯,看樣子這盒子里的禮物還挺貴重。”
舒昱不敢接話,只是把頭垂得更低,宮里的氣氛比起九公主那里實在是太過壓抑。
打開盒子,鐘離翔云望著盒子中那兩根人參無法言語,可以說皇宮中的東西是最好的,最精的,可是面對著這兩根人參,他不確定了,翻遍皇宮中的藏寶,恐怕也找不出能和這兩人參媲美的,情兒這是從哪弄來的?
拿起盒中的信拆閱,只是單純的問候,什么都沒有說明,只是說讓他收著以防萬一,并祝他新年快樂。
“公主有讓你帶什么話嗎?”
“公主說,她很好,請皇上勿掛念,請您保重身體。”
鐘離翔云嘴角勾得更彎,十三歲,已經是個半大的姑娘了,“那就好,那里可安全?有沒有人去打擾?”
舒昱躬身答道:“回皇上,那里很偏僻,一般不會有什么人去,偶爾會有個樵夫經過那里,在那附近打柴,很安全。”
“萬侯矣呢?會經常登門么?”
“回皇上,自屬下去后從沒見過萬侯將軍。”皇上的疑心果然重。
“是么?你先下去候著,朕準備點東西,你帶去給公主。”
“是。”舒昱放下提著的心,倒退著離開了偏殿。
鐘離翔云看著盒子里的人參久久,他并不想懷疑這個可心的公主,遠離皇宮就等于是遠離了權利中心,放棄了一切的可能,騰龍國的歷史上,并不是沒有過女人稱皇,情兒這么做,代表的意思很明白。
離開后并沒有朝宮里開口要過任何東西,反而是會送一些東西回宮,那些藥丸他堅持著吃下來,確實覺得身上輕松了許多,這點沒人比他更清楚,御醫的研究結果,也表明這是對身體再好沒有的藥。
其他一些藥丸他也做過測試,解毒藥丸的效果也非常好,他相信,情兒是真的在為他著想,這兩支人參也足夠說明她的誠意,誰得了這東西不是自己捂得緊緊的?
親手拿著盒子回了御書房,內侍機靈的開始磨墨,鐘離翔云拿起筆回信,于是,父慈女孝的場面正式形成,這就是鐘離情兒想要的,皇家無親情,這點她懂,所以,她只要讓那個端坐在高位上的人還記得有她這么個公主就可以了,有時候,這就是保障。
悠然居中,鐘離情兒正翻閱著醫書,程子凡也拿著一本書坐她對面看,天氣還沒有回暖,屋子中間放著的火爐燒得正旺。
放下書,鐘離情兒端起茶喝了一口,才悠然道:“程子凡,今天你都偷看我多少回了?怎么,對我這張臉感興趣?”
被一句偷看打擊到了的程子凡紅了臉,嚅嚅的道:“我…我沒有。”
“是沒有偷看還是沒有對我的臉感興趣?”
這屋子里的人對情兒小姐偶爾露出來的壞心已經很習慣了,此時也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調戲(?)面皮薄的小男孩。
程子凡口吃了好一會,還是沒答出個所以然來,鐘離情兒笑笑,拿起書繼續看,她對別人的秘密不是很感興趣。
程子凡拿著書完全看不下去,都半個月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樣了?父親知道他失蹤了嗎?還是被三姨娘哄了過去?又或者…知道了,也不聞不問,反正,家里還有一個弟弟。
腦袋被人敲了一下,程子凡吃痛抬頭,對上先生嚴厲的眼,趕緊把心神放回書上,先生平時很好說話,但是一旦他讀書不認真了,肯定就討不了好去。
星光隱微微搖頭,想他星光家族最后一個傳人,愿意教他,他居然還敢走神。
鐘離情兒失笑,“好了,星光先生,程子凡,如果想回家了,你隨時可以走,不用擔心我不放人。”
“我…我不是那意思。”程子凡連連搖頭,在這個小小姐面前,他完全不敢放肆,明明,他也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可到了她面前,總覺得矮了一截。
鐘離情兒笑笑,繼續低頭看書,人哪,就是想得太多。
天氣一天天回暖,鐘離情兒換上短打衣服,站在閑置的土地上揮舞著鋤頭,“舒昱,你們負責左邊,軒轅,你們負責右邊,無艷青柳和芷卉跟我負責中間,都老老實實勞動,養了一冬天,人都胖了。”
大家都笑了,齊齊應道:“是。”
程子凡左看右看,他不知道自己算是左邊的還是右邊的。
“程子凡,你跟著星光先生做后勤。”
“是。”終于被安排了的程子凡大聲應了,這樣他才覺得他和他們也是一伙的。
人多力量大,閑置很久的土地終于都翻了個身,鐘離情兒拿出準備好的蘿卜種子和玉米種子分派給眾人,她不敢一次性拿出太多種,會嚇死人的。
這蘿卜已經種過一次了,她多少總結出一些經驗,上次應該是一個坑里埋的種子太多了點,這次要少放一半才行,蘿卜是埋在土里的,那坑也要挖深一點…大概吧,她也不懂,反正就這么做吧,她又不是專業農民出身。
大家有樣學樣,做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星光隱從不知道,最辛苦的農活也會讓大家找到樂趣,想想那些老百姓,哪個不是長得一副勞苦大眾樣?
忙了半天,土里便收拾齊整了,鐘離情兒左瞧瞧右瞧瞧,心里琢磨成活率會有多少,要不晚上偷偷布個聚靈陣?
一提起聚靈陣,便聯想到了陣中的東西,回頭朝院子里的無艷說道:“無艷,百花釀可以喝了么?”
無艷抿嘴,“還以為你都忘了呢!晚上就給你拿一壇來嘗嘗味道。”
鐘離情兒得寸進尺,“一壇太少了,至少五壇吧,你說過喝百花釀不限制我的。”
無艷無語,有必要記得這么清楚么?“三壇。”
“好,成交。”鐘離情兒馬上拍板,無艷能答應給她三壇就很讓她滿意了。
想到晚上有酒喝,鐘離情兒第一次這么希望天快點黑,她深刻反省,酒癮是不是加深了?到這里三年了沒喝也沒怎么樣啊?以后真要控制點才行,可以喜歡喝,但是絕不能因為千杯不醉而天天泡在酒里,那遲早會被酒精控制的,她絕不能讓這個喜好成為她的弱點。
在餐桌前坐定,眼巴巴的看著無艷,希望她快點滿足她的酒蟲,無艷好笑的望著她,最終抵不過她那個眼神,乖乖的把三壇酒放到她面前。
鐘離情兒湊過去聞了聞才拍開封口,真香,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抿了抿,品了品味,才把整杯倒進嘴里。綿柔的口感,緩緩的暖了全身,和無艷上次釀的酒不同之處在于,那種酒聞著極淡,喝到嘴里才知道有多烈,而這酒聞著香,入了口才知道有多柔。難道無艷會說,這種酒更適合她喝。
她好想掀了面紗,那樣喝酒才痛快,可是…程子凡怎么還不走呢?天天在家還要戴著這東西,真是不舒服。
“都吃飯吧,別看著我,這三壇酒是我的,你們要想喝找無艷。”說完,再喝了一杯,姿勢那叫一個瀟灑,喝得那叫一個陶醉,看得其他原本對酒沒什么特別想法的人也忍不住想喝一杯了。
“無艷,拿幾壇出來吧,看著小姐享受樣子,我也想喝喝看了。”軒轅溫和的看向無艷,無艷乖乖的把酒奉上,果然,族長的地位就是不一樣,鐘離情兒心里嘀咕道。
“小姐,如果你滿了十七歲,我絕不會再限制你。”仿佛聽到了鐘離情兒心里的話,無艷說道,在世俗界,十七歲成年。
被看破心思的鐘離情兒有點不好意思的別開臉,“你說過喝這種酒不會限制我的。”
無艷頓了頓,“知道了,等這酒沉淀得更好一點,我就不限制你了,不過,希望小姐能自我控制。”
鐘離情兒正了神色,“我當然知道,放心好了,我不會被酒精控制的,我只是喜歡那種飄飄然的感覺,而且,現在也沒有需要我操心的事,難得的悠閑,當然要過得肆意一些了。”
“是,那無艷就放心了。”
看樣子,自己對酒的狂熱真是有些嚇到他們了,鐘離情兒再度喝下一杯,反省著…
程子凡目瞪口呆的看著抱著酒壇子的小小姐,這…這…小姐才多大?就這么喝酒,他們也不勸勸?而且,女孩子這么喝酒不好吧?!
對了,從來沒見過小姐的父母,她的父母不管她嗎?提起父母,他不覺黯然了神色,他的母親…已經沒有了,連自己都要逃亡,父親…你究竟知不知道,母親是怎么死的?
鐘離情兒掃了他一眼,繼續喝酒,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還是喝酒吧!要是趕上了,她不介意伸一把手扶一下,但是把麻煩攬上身絕不是她的作風。
PS:怎么越寫越覺得,這情兒遲早就一酒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