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 中東戰云

英國人正在和中國進行諜戰布局的時候，法國人也沒閑住，夏爾.戴高樂一大早就乘飛機從黎巴嫩飛回了巴黎，滿懷興奮的國防部總參謀長抱著塞滿了大號文件包的資料準備在中午的秘密軍事會上向國防部正式提出暫時辭去總參謀長一職改任伊拉克軍總顧問——實際上的英法聯軍總司令“只要再給我一周的準備時間，甚至就是馬上發起進攻，我都有把握徹底打敗中國人…”戴高樂心里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默想著自己即將要用上的發言稿，現在他的腦海中飄滿了偵察兵們冒死潛入伊朗得到的珍貴情報：他曾經估計中隊由于對手太弱而他們自己的進攻速度太快，部隊很難整合好，應該是處于比較混亂和衰弱的時期；但是他絕對沒想到中隊會混亂成這個樣子　　由于要以最快速度完成元首的清洗政策，黃伯韜和梁爽、方先覺的部隊以及在南方登陸的海軍陸戰隊都在部隊沒有完成取勝后的重新布局就開始了四處追殺伊朗人。在那些化妝進入到伊朗境內的法軍偵察兵的照片里看到的中國坦克竟然沒有一輛是處于全裝甲狀態的；而且為了盡量殺死更多的伊朗人，中隊分得很散，看情況沒有一個月根本無法完成集結整頓。

中國在這次戰役中大出風頭，殺人數量最多的第三騎兵軍幾乎全部分散在高原上日夜不分地在荒漠地帶行動；而那些沒有馬的步兵也不落后，他們通常會以兩輛裝甲車為移動據點，然后配以卡車在荒漠上四處巡搜；機械化部隊則在大量的屠城后，也加入到了荒漠追殺行動中去…中隊現在根本沒有可以進行軍團作戰的地面部隊　　這個消息從多個渠道被證實了：除了傷亡慘重的那些真正的伊拉克偵察兵們亡命拿回來的情報外，一支模仿中國偵察兵建立的部隊，法國的首支試驗性類特戰隊在一次成功地妝扮成德軍隨同華軍演習長途奔襲的行動中，甚至深入到了已經沒有一個本地人的德黑蘭他們在整個往來過程中都拍到了很多珍貴的情報，他們的照片終于驗證了伊拉克軍人的說法，中隊現在只是一群兇狠的餓狼，只知道分散沖進羊群里亂咬，甚至已經忘了可能會出現的牧羊人…

如果我們現在進攻，我們就能取勝；如果我們以十萬火急的方式再準備一周，然后發出雷霆一擊的話，我們甚至能全殲中國人的三個集團軍順帶把那些穿著中服的德國人也做掉；這就是在黎巴嫩的指揮部里法國前線參謀部得出的結論情況確實很糟糕在得到了最高參謀部的危險預警和新的防御集結計劃后，三個集團軍和海軍陸戰隊的總司令都大傷腦筋：那些分散四處的坦克部隊不光一時難以集結，而且很多戰車已經在荒漠里拋錨等待空軍的支援了惡劣的沙漠環境對戰車的傷害依然不小，在中隊追求效率而不計成本地出動后，沒有辦法進行途中保養的戰車現在可以正常投入戰斗的已經很少了，按照三個陸軍集團軍總司令得到的數據顯示，他們可以在一周內完成集結的坦克車加起來還不到兩百輛；足足超過四百輛坦克因為各種原因無法行動輕裝甲的情況好些，但也只有不到五百輛可以到達，不過這些只裝備了最大口徑20mm機關炮的家伙顯然根本無法和英法聯軍的哪怕六噸級別的輕型坦克對抗　　讓各位總司令們暗中嚇出冷汗的還有那些自行火炮部隊的現狀：為了加強機動能力去清洗原住民，中國的炮兵部隊竟然也加入到了各種屠殺當中，他們把火炮卸下來后，把那些履帶底盤當成裝甲車用，配上重機槍就和那些運載彈藥的卡車一起組成追剿部隊進入荒漠；下場當然和坦克部隊沒什么分別，也就是說，現在的中隊只有大約五分之一的大炮底盤可以投入使用…

沒有足夠的坦克和大炮，在沙漠高原這樣的平坦地帶拿什么去對付法國人？沒打過一場敗仗的中隊在一場徹底的大勝中被自己折磨成了一支殘軍各種的應急方案、緊急集結、空軍不分晝夜的支援、輜重部隊全力運輸、工兵部隊全力搶修；還有抽調寶貴的機動力量到伊拉克和沙特阿拉伯邊界虛張聲勢…他們把可以用上的招全都用上了，結果如何只能聽天由命；假如法軍真的敢于在這個時候進攻的話，中人剩下的就只有血肉長城的抵抗了　　“…是的，這就是中隊的狀況，我恨不得馬上坐上坦克沖過去…”優雅的戴高樂在帶著激動作完敵軍情況匯報后，馬上遞上了自己的調職申請。

國家最高軍事委員會主席甘末林對戴高樂的熱情頗為不滿，他本來就是個很保守的人，一直固執于在法國建設完善馬其諾防線，本來就對戴高樂等新興勢力不是很感冒；現在看到了戴高樂的調職申請，竟然心里產生了一個想法：讓戴高樂遂了愿，把他趕到西亞去，然后用別人占據了國防部總參謀長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國防部長馬其諾，竟然在對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共鳴：在老一輩的法國將軍心里，在他們經歷過的最殘酷的戰壕戰中得到的經驗，他們寧愿把國家安全依賴于一段像古中國長城一樣的陣地而不是戴高樂他們吹噓的那些機動的鐵流如果代表著法軍最新思想、最強有力的新挑戰者戴高樂遠離了巴黎，那么以包括福煕、貝當、曉芙勒等老元帥在內的他們就會更加順利地完成馬其諾防線這道法國人心理上的防線的建設。

　　戴高樂的調職報告被迅速通過了但是作戰計劃還有待研究…

　　“如果夏爾拿回來的情報屬實的話，那么這確實是一場值得打的仗”雖然在私人恩怨上因為自己的侄子的問題和戴高樂反目成仇，但是貝當老元帥在軍事上還是有著他的精準判斷的，他也不會隨意拿國家大事開玩笑。

　　“開戰是要很慎重考慮的事情，但很顯然這場大戰的勝利因素就是要快，在敵人無法完成集結和整頓的時候打垮他們…”貝當總結道：“所以，為了這場大戰的勝利，我們不妨先讓夏爾回到前線待命，如果這邊通過了作戰計劃，他就馬上開始進攻…”

法國老元帥們一致通過了這個決定，他們很快就通知了一直在整裝待命的戴高樂，而后者在得到了決定后，竟然當天晚上就要飛回西亞，而且在沒出發之前就安排回去后的行程，他要直接抵達巴格達中東戰云密布，但是譚笑在南京卻閑庭信步般帶著一群代表到處參觀，把最高參謀部的三大員急得團團轉。溫應星、何應欽和顧祝同在不斷收到越來越精確的情報后，心急如焚，他們對于前線眾將的大意感到非常憤慨：僅僅是為了多殺些伊朗人，竟然把整個侵伊方面軍搞的一團亂麻，現在根本無法騰出手來對抗法軍；而根據最新的情報，戴高樂急匆匆地回了巴黎然后在當晚就飛回黎巴嫩，這很顯然是法軍已經洞悉了中隊的衰弱，白崇禧對英法聯軍可能主動進攻的判斷要不幸言中　　三人除了催促和關注這所有部隊的集結的整頓情況外，一點力氣也用不上，現在中國唯一寄望的是空軍的支援了。有德黑蘭作為空軍作戰中心，中國空軍在調動上完全占優，而且中國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長程轟炸機在蘇聯已經演練出了很有成效的對付對方奔襲中部隊的打擊方法；至于護航的“噴火女郎”編隊目前還是世界上戰斗力最強的空軍部隊，在短時間內數量不會出現太懸殊的空中集群戰時英法聯軍的空軍是難以匹敵的。

還有什么可以動用的力量呢？三人都在苦思冥想，他們不是沒考慮過德國人的力量，但是中隊的驕傲傳統使他們放棄了在還沒開戰就向德國人求援的想法——只要中國危險了，德國人絕不會袖手旁觀，現在的局面就是賭局中的最后一手牌，其實英法和中德都不會想要掀牌；當一方率先取得優勢而迫使對方拼命時則會見好即收，當然在收手時會占足便宜。世界大戰還不是發起的時候，大家都清楚，但是大家都瞄準了對方的精銳部隊，都想咬下對方的一個集團軍以上的兵力現在中國的最高參謀部三大員已經沒有了取勝的奢望，他們僅僅是想全身而退，但是伊朗呢？到口的肥肉能吐出來嗎？當然不行，特別是伊朗的大多數地方已經變成了無人區，是一塊已經基本清理干凈的領土；這樣的領土把握在自己手上是安全的，但萬一被敵人迅速掠去，那么種種來不及掩蓋的屠殺痕跡和無人區的事實將會給國家外交帶來一場災難　　沒辦法，只能依靠空軍作為最后的賭注去打上慘烈的一仗，爭得個不勝不敗的局面，然后讓德國人進來穩住局面吧…三人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他們更擔心萬一德國人進來后，英法兩國依然不斷地以伊拉克或者沙特阿拉伯部隊的名義派遣力量和中國拼消耗；中國目前財政比較富裕是真的，但是在短期內的工業生產水平和英法任何一個比較都要處于下風，更別說和兩家一起對著干了。至于盟友德國人也僅僅是剛從被英法的長期壓制下掙扎了出來，要說馬上投入大戰，戰略儲備也是不足的，如果真的不小心把戰爭演化成世界大戰，這不光沒能完成元首控制戰爭進程和規模的要求，還根本沒有取勝的把握…

最高參謀部的三人陷入的困境譚笑不是不知道，他是故意把事情束之高閣等三人自己去處理；一來這顯示他把國家軍隊轉化成標準國家機器的決心，另外他還要再給自己扮演一回救世主的角色，這個角色僅僅會在少數人面前上演，那些他要震服的人；至于其他的普通將領將不會清楚這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變化背后還是因為元首的推力“看到了嗎？這座墳地可不是普通的墳地，那是軍人英烈公墓…”譚笑親自做導游，帶著一群代表們參觀一座公墓這是一座示范公墓，外圍的一圈全是軍人墓，埋葬著淞滬戰場上犧牲的軍人，而在墓園深處埋葬的卻是因為戰亂死去的無名氏，那些沒人收拾被扔在亂葬崗或者路邊隨便埋起來的無棺棄尸甚至是路邊白骨　　“作為軍人，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后，都還是這個國家的脊梁和靈魂所以由他們繼續捍衛著那些戰爭的死難者…”譚笑道：“不要小看這座墓園，它可是功勛卓著因為這座示范墓園，因為政府主動安排了那些凄涼的棄尸的歸宿而且搞得那么漂亮，現在南京上海郊外的遷墳工作進展異常順利；大家都不會抵觸政府的工作，相反一般的老百姓都希望政府的遷墳工作早日落在他們的先人墓地，讓他們的先人可以住上那么漂亮的‘房子’，每天有人管理修葺的房子…這還是建豐老弟的功勞，這個法子是他在考察了各地開拓新城區遇到的遷墳問題總結后想出來的好辦法…”

　　中國人重視先人，而在那個時代到處都有荒地，殯葬就很混亂，當政府要征地進行城市改造或者工程建設時，常有發生沖突。蔣經國在考察了很多的地方后，毅然推出新的殯葬法規，由政府出資建立風格介乎于中西方之間的豪華墓園，安葬棄尸；然后可以接受平民要求把先人也安排進公墓。這種公墓的風水選址很合乎中國傳統，建筑上除了仿效西方的那種墓碑式結構外，每個墓碑頂部都會建一個像中式房子瓦背的造型，很合乎中國人的要求；而且長年有人進行日常整理，絕不會有荒墳出現。在每個城市都有專線公共汽車開往墓園，如果不是順道乘客而以墓園為目的地的，都會免收交通費用。

　　這個計劃一提出來就得到了各個部門的認可，甚至元首本人因為在原來時空親眼目睹過那些把墓地炒得比活人房子貴、先人墓地甚至抗日烈士陵園被強制推平的種種令人發指的地方政策、殯儀館把老百姓弄得“死不起”的高收費…在看完了蔣經國的整個全國殯葬新法后大加贊揚并馬上要求全面推行。至于那些軍墳當護衛一類的形式則只是個噱頭而已。

　　其實對于一個國家財政來說，這樣的投入根本不大，而且是很劃算的：大量的民間亂墳得以無補償遷移，省去了很多的爭端處理費用，而平整出來的新土地也免去了很多迷信的傳言破壞，在新建區推出后會很容易被社會消化；作為這個時代中國一大特色的亂葬現象也會得以根治，整個社會面貌為之一新。至于以后要逐步把墓園四周開辟成公園等等后續工程也會跟上，以后的中國將會逐漸把那種讓人看著惡心的哭喪變成笑喪，將會把死亡美化成升天。

　　“建豐這個創舉可謂是移千年陋習、樹一代新風啊”譚笑對這個殯葬改革法給予了非常高的評價，讓陪在一旁的蔣介石面上大有得色。

　　“我帶大家來看這個墓園就是想告訴大家，我們的國家已經有能力擺脫戰爭威脅，人民大眾應該過上好日子了，明天的畢業典禮，我就會正式辭去中央陸軍大學的校長職位…”譚笑道：“戰爭、死難、強軍都是歷史任務，但貫穿整個歷史發展的終極目標一定是和平與民主。就像這些殉國的軍人依然要象征性的捍衛墓園一樣，軍人只是民族和國家的捍衛者，他們不是國家的主宰，他們更不是統治者用以壓服大眾和剝削人民的工具，他們僅僅是國家機器，國家的安全工具…”

　　元首無時無刻無處不在給大家灌輸民主意識，壓制軍國思想，這是大家都感覺得到的。現在大家都開始重新思考元首給大家提議的那個多黨制競選執政的含義了…

譚笑可以在中東戰云密布時有閑情逸致帶大家到處跑，是因為他早有安排。此刻在黑海軍管區，另外有三個軍人正在開著一場軍事會議，決定著中東這場隨時會打起來的戰爭的開始時間和進程的控制，他們是黑海軍區司令員彭漢柏、中國第一世界名將“雪地之狐”孫立人；還有一個德國人：約翰尼斯.埃爾溫.尤金.隆美爾此刻隆美爾的心里異常激動，也許這是他一戰成名的機會，他看看孫立人，心底冒升出另一個響亮的大號：沙漠之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