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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直闖顧家(2)

  勉)前面的章節數字寫錯了。

  應該是弛章在大廳的一側,還有個彈琴的女子,顯然是被請來奏樂助興的。

  在她的面前,擺放著一臺樣式古樸的弧線琴。

  張準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并沒有覺得這個女子有什么特別的,但是,視線移過去以后,卻又轉了回來。

  原來,這個女子還是有些特別的。

  最大的特別之處,就是她居然不怕張準。

  在這樣劍拔弩張,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況下,她一個弱女子,居然沒有絲毫的慌亂之色。

  反而目光熠熠的盯著張準。

  對于一個女子來說,這可是很不正常的。

  事實上,當張準等人闖進來的時候,顧家的家眷。

  都已經慌亂不堪了。

  張準一路上走過去。

  至少有十個賓客打碎了杯子之類的。

  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于耳。

  當然,這個女子的美色,也是張準關注的一個原因。

  在這個宴會上。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乖子很多,卻沒有一個進入張準的法眼。

  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施脂粉,卻留住了張準的眼神。

  他的眼神其實已經從她的身上滑過去。

  卻又被拉回來,可見她的吸了力。

  她大約在十五六歲,和柳如是的年紀差不多。

  她身穿青衣。

  身軀嬌俏苗條,肌膚如冰雪般晶瑩柔嫩,容貌也極其秀美,絲緞般柔順的黑色長飄散在腦后。

  彎月般的柳眉下,一雙美眸明亮如夜空星辰。

  瑤鼻玲瓏。

  櫻唇嫣紅,映襯著唇角那粒小小的美人痣,讓她于清秀間透著一絲淡淡的嫵媚。

  看到張準再進來大廳,顧家老爺子和旁邊的官員,都不得不站起來。

  有些驚恐,又有些狐疑的盯著張準。

  他們同樣目光熠熠的盯著張準,想要努力的辨認出張準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

  很可惜,他們辦不到。

  因為。

  他們根本不可能認識張準。

  張準瀟灑的朝四周拱拱手。

  淡然自若的說道:“各位不要驚慌。

  冤有頭,債有主,在下是來找顧家了結一樁公案的。

  其他人只要不插手。

  我擔保各位安然無恙周圍的賓客,這才稍稍放心。

  對方是沖著顧家來著。

  自己的確沒有必要插手。

  但是。

  張準帶來的虎賁軍士兵兇神惡煞的站在那里。

  虎視耽眈的盯著他們。

  這讓他們深感不安。

  更要命的是,火槍的上面,居然還有刺刀。

  明晃晃的刺刀,顯然驚嚇到了不少的女眷。

  他們又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帶兵的都是兇人。

  天知道他的說話,有沒有信用?顧老爺子也是臉色不定欲言又止。

  今天是他的六十大壽,鎮江府地面,只要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基本上都到了。

  本來以為可以風風光光的辦一次壽宴。

  沒想到,卻被張準這個煞星找上門來。

  現在的他,最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壽宴被打擾。

  而是擔心顧家會不會惹來什么災難。

  看張準的樣子,好像和顧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只怕今天的事情。

  難以善罷甘休。

  他身邊的文官到是挺了挺身軀,向張準沉聲說道:“你是駐防何地的武官?為什么帶兵到此?張準刻眼看著他。

  冷冷的說道:“你是誰?”那文官傲然說道:“本府乃鎮江府知府張準漠然的點點頭,隨口說道:“此事和你無關那知府頓時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忍不住就要當場作。

  他堂堂的鎮江府知府。

  在鎮江這塊地面上。

  誰敢不給他面子?整個鎮江府。

  就是以他為尊。

  別人見了他。

  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府尊”而不是隨便叫一聲大人就算了事。

  什么叫府尊?只有一府之主,才能稱之為府尊!張準非但沒有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府尊,連敷衍性的叫一聲大人都欠奉。

  反而像打不相干的人一樣,隨口就是一句:“此事和你無關。”

  簡直完全是不將他放在眼里啊!在張準的眼里,他是實實在在的路人甲了。

  文官都最愛面子,張準如此態度。

  他如何受得了?南京的各位大人,雖然說品級都在他之上,但是。

  他可是北京任命的知府。

  真要起狠來,完全可以不理睬南京的各位官員,自行其事。

  只要有北京的各位大人撐腰,南京的各位大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樣。

  事實上。

  自從到鎮江府上任以后。

  他還沒有被人這樣沖撞過呢。

  幸好。

  知府大人憤怒歸憤怒。

  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看到張準來勢洶洶。

  又是粗魯無禮的武夫,身邊帶著一群兇神惡煞的士兵。

  他吃力的咽了咽口水。

  告訴自己。

  不要跟張準一般見識。

  他緩緩的說道:”你,本府乃是知府,你見了本府,理應參見。

  不得無禮張準瞥了他一眼。

  不屑的說道:“我向你參見?還是你向我參見?”鎮江府知府氣得渾身抖。

  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惱怒,毫不客氣的指著張準說道:“你!你簡直目無王法,無法無天!在本府的面前。

  你竟然這么無禮”。

  張準從懷里掏出一塊飛虎銅牌。

  扔到他的面前,冷冷的說道:“你看看我是誰?。

  那知府將飛虎銅牌拿起來。

  仔細一看。

  臉色變得非常的古怪好像有點要昏厥的樣子。

  兩個,小眼睛,死死的盯著手里的銅牌,好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好大一會兒,他才慢慢的清醒過來,艱澀的說道:“張準?鰲山衛,衛指揮使?你是山東都司的人?”此言一出,周圍的所有人。

  都是面面相覷。

  山東都司的人。

  居然跑到鎮江府的地面上來撒野,大明開國兩百多年。

  還沒有遇到這樣的怪事呢!難怪這里沒有一個人認識張準。

  原來是從山東跑過來的!老天,今天的事情。

  真是越來越稀奇古怪了啊!顧家的人。

  什么時候得罪山東那邊的大人物了?就連顧家的人,也是一片的茫然。

  他們的生意,的確延伸到山東的地面,但是。

  那僅僅局限于運河的兩岸如臨清、濟寧、德州、聊城、東平等地,和鰲山衛完全無關啊!鰲山衛在萊州府,距離運河兩家的生意網絡,根本就沒有址伸到萊州府能和鰲山衛結怨?顧家上下,不免有點懷疑,張準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張友彩大聲喝道:“你既然知道我家大人身份,還不向我們大人行那知府的臉色。

  十分的古怪。

  一陣青一陣白的。

  握著飛虎銅牌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拒絕行禮。

  他乃堂堂的南直隸鎮江府知府,向山東都司的一個衛指揮使行禮,這怎么可能?張準冷冷的說道:“你嘩什么名字?。

  那知府習慣性的傲然說道:“本府部仁增。”

  張準冷冷的說道:“我看你是討人帳!”乖仁增想要怒,卻怒不起來,反而感受到張準帶來的巨大壓力。

  原因很簡單。

  他感覺到了殺氣。

  周圍都是張準帶來的士兵。

  他除非是傻子,才會感覺不到殺氣的存在。

  張準是正三品的衛指揮使部仁增只是正四品的知府。

  按理說,他的確應該先向張準行禮。

  張準的品級畢竟擺在那里,足足高他兩個,品級。

  但是,大明朝一向是以文制武,土木堡事變以后,尤其如此。

  文官的地位是越來越高。

  武官的地位卻是越來越低。

  到如今。

  正一品的總兵官,還不如一個小小的兵備道呢。

  兵部尚書小兵部侍郎等職務,更是只有文官才能出任。

  正三品的衛指揮使,在四品知府的眼里也就是一個不入流的武夫而已。

  哪怕是正一品的總兵官,部仁增都不會將對方放在眼內。

  現在的大明朝,總兵官遍地都是,早就沒有人當回事了。

  要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向張準這樣一個,正三品的衛指揮使行禮,不要說自己面子過不去,日后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在其他文官的面前,也根本抬不起頭來。

  張準冷冷的說道:“怎蟻你一個四品的官員,見我這個三品的大官。

  居然如此不敬,是不是要吃點板子啊?來人啊!將知府大人拖下去。

  狠狠的打二十大板!”部仁增咬牙說道:“你是山東都司的人。

  我是南直隸的官,我們互不統屬。

  我不需要向你行禮。

  你擅離職守。

  獲罪的應該是你!”張準再次扔出一塊銅牌來。

  冷冷的說道:“你再看看這個部仁增將銅牌拿起來,仔細一看,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原來,張準的這塊銅牌,乃是萊州游擊的信物。

  總兵、副將、參將、游擊之類的官職。

  盡管面前冠上地方的名號,其實是全國通用的。

  換言之。

  他們去到哪里,哪里的官府都要協助。

  負責鎮壓起義軍的賀人龍、曹文詔等人,掛的都是邊關的總兵官,實際上是全國到處都跑的。

  更要命的是,這些官職,自身是沒有品級的,真正的品級,要看該官員實職的品級。

  比如說,張準是正三品的鰲山衛指揮使。

  這是實職。

  因此,張準眼下,就是正三品的萊州游擊。

  要是張準成為都指揮使、都指揮同知小都指揮金事之類的,那么,這個游擊的品級。

  還要繼續上升。

  部仁增還要嘴硬,咬牙說道:“你不在山東駐守。

  到鎮江府來所欲何為?你有山東都司的行文嗎?有南直隸兵部的勘合嗎?”張準冷冷的說道:“我是來追查聞香教余孽的,我懷疑顧家潛藏有聞香教的余孽!你身為鎮江府知府,被聞香教的余孽潛伏在此,你毫無所知,反而和一干聞香教余孽喝酒聽曲,同流合污。

  憑這個失察之罪。

  我就可以拿你”。

  部仁增只好無奈的彎腰行禮。

  艱難的說道:“卑職部仁增參見大人。”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部仁增不得不屈服了。

  他要是繼續硬挺的話。

  張準隨時可以用勾結聞香教余孽這條大罪砍了他的腦袋。

  聞香教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只要抓到,肯定是要處死的。

  要是現有官員勾結聞香教。

  同樣是處死。

  甚至。

  更殘酷一點。

  全家抄斬。

  江南有沒有聞香教余孽?不知道。

  顧家是不是聞香教余孽?不知道。

  但是。

  這沒有關系。

  只要人頭落地,這項罪名。

  就算是穩穩當當的按上去了。

  正四品的知府。

  勾結聞香教的人。

  該不該殺?當然該殺!事實上,武將的確是有這樣的權力的。

  可以先斬后奏。

  只是,朝廷文官勢大。

  完全遏制了武將的威風,還從來沒有哪個武將,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真的殺了文官。

  他們要是真的這么做了,等待他的。

  必然是文官集團聯擊。

  在強大的文官集團面前。

  這個武將,最后的下場,同樣很悲慘。

  然而。

  很不幸的。

  部仁增遇到的。

  偏偏是張準。

  從不按常理出牌的張準。

  張準壓根兒就不怕文官集團的報復。

  因為阮大誠的關系。

  他本來就已經跟文官集團驟上了小也不在乎多殺幾個文官。

  張準大模大樣的揮揮手。

  冷冷的說道:“免禮!”部仁增坐又不是。

  不坐又不是,當真是尷尬。

  他乃是堂堂的鎮江府知府。

  一府至尊,卻被張準硬生生的壓了一頭。

  心里頭的郁悶,可想而知。

  他下定決心。

  回去以后,立刻寫一篇言辭犀利的奏章,要將這個張準。

  彈劾到死。

  從山東跑到江南來撒野不管你是什么目的,都是天大的罪名。

  張準冷冷的說道:“你且站一邊去。

  這是我和顧家的公案,不需要你來插手部仁增雖然心有不甘。

  口除嚨里始終壓著一口氣。

  卻也只好站在旁邊。

  尷尬的神色,更加的濃郁了。

  他現,無數賓客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其中,不乏鄙視的目光。

  他當真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

  丟人。

  丟人啊。

  實在是太丟人了!日后讓其他的同僚知道,自己非得被笑死不可。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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