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劍之大道

　　妖族的憤怒比王越想象中來的更早一些，在他剛到百劍閣兩天，整個雪域的妖族都憤怒了。每族的妖王憤怒，其余的小妖們自然也跟著憤怒。自家的少主死了，那還有什么理由不憤怒，不報仇，不攻擊人類？

　　三大城的城主，采取了極端保守的防御措施，因為他們還沒弄清妖族憤怒的原因，還沒弄清楚這些妖族不計一些后果攻擊人類修士的理由。

　　這些都不是王越能考慮的，他也不想考慮，也沒有心思去考慮。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忙活。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之為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劍道混于其中。劍法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劍道可居人法，可居地法，可居天地，可居道法，可居自然之法。天地萬物，無處不可為劍，無處不可為道。劍中有道，道中處處皆有劍。”

　　王越拋去一切雜念，跟隨席大師學藝。不理日夜更替，不理春秋變換，不理星移月潛，更不顧城外妖怪肆虐。只要百劍閣不倒，只要沒人阻礙他修行，他就不會停下修煉，在席大師面前，做一個刻苦的修士，學其精華，仿其魂髓。

　　一轉眼，二十年過去了。

　　這一天席大師講解完玄黃鑒寶術之后，笑著說道：“越兒，煉器和鑒寶的大道理為師已傳授給你。從明天起，為師要開爐煉劍，你跟在旁邊看著，能學多少學多少。這是為百劍閣的元嬰劍修煉制九階飛劍，雖然為師有八成的把握，但也有失敗的可能。你跟在旁邊，無論成敗，對你都有益處。”

　　“謝師傅！徒弟一定會用心觀看的。”王越表情平和，帶著笑意，像鄰家少年般羞澀，似乎又回到了幼年，那一見人就會羞澀微笑的歲月。

　　“嗯，下去吧。好我參悟為師所教你的煉器法門。”

　　王越跪拜，恭敬的退出三步，這才轉身離開。

　　跟隨席大師學習越久，王越對這位師傅越是恭敬佩服。雖然不能戰斗，但精于煉器之道的席大師有大智慧，對煉器之道的領悟，接近于大道。傳授給王越的劍道之理，連金輪子聽著都有極大的收獲。表面上是教王越一人，其實是連金輪子都教了。

　　“席大師為劍道的理解，可以為仙為圣。我金輪子自愧不如。”泥丸宮中，金輪子滿臉敬佩的說道。

　　王越搖頭晃腦，猶自沉浸在席大師講解的大道當中，好半天才回到自己的修煉室，對金輪子說道：“我剛剛心有所悟，莫要打擾我！”

　　說完，王越盤腿坐在自己的房間，手心擺出養劍之態，五心朝天，劍元緩緩運轉。在這二十年的學習當中，王越算是重新打的根基，從煉氣期開始，重新補習到筑基期，甚至到金丹期。至此之后，席大師講解的內容才漸漸聽不懂。今天席大師不僅僅講完了金丹期的劍道規則，還教給王越玄黃鑒寶術。

　　這二十年的能量沉積，讓王越自然而然的過度到筑基期巔峰的境界，幾乎沒有任何阻礙。水道渠成，身上冒出血紅色的光芒，緩緩飛上半空。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然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

　　王越仔細品味著席大師所教授的劍道知識，這才感悟到，自己這些年修煉太急，根基不穩。雖然全身都是劍氣，但能控制的不太精細，涌出的劍氣都浪費掉了。剛剛會站立，就想邁大步放前奔跑，結果在戰斗中，往往摔得很慘。身上的傷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沉積這二十多年之后，根基漸穩，境界安穩，心境安詳。不急不燥，自然而然的進入到筑基期巔峰境界。

　　到達這個境界之后，識海之中，自然回顧這個階段的修煉情況。進步與得失，都一一品味，自省自問，判定好與壞。在以后的修煉道路中，摒棄糟粕，吸收優點精華。如果能做到這一點，說明筑基期沒有白費，修煉的大門，才真正為你打開。

　　王越睜開眼睛，眼中射出兩道劍芒，射出幾米之后，自然散去。

　　眼中的劍意還太弱小，還無法達到傷敵的程度，王越雖然發現眼中的眼芒，但還沒有生出有意修煉培養的想法。

　　緩緩從空中落到地面，王越開心笑道：“離金丹大道還差一步，以我的資質，區區幾十年就已修煉到這種地步，還有什么好著急的呢？如果我以金丹期的修為回到花仙國，妹妹見到我的修為，一定非常吃驚。也不枉老祖宗耗費一顆雪參為我托人進入修真門派。”

　　天亮之后，王越跟隨席大師，進入煉器室。

　　室內有一個大煉器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師傅，煉制冰質飛劍，不是不需要熔爐嗎？直接用劍形劍胚刻畫數種禁制和陣法，即可煉制成飛劍。為什么這里有個熔爐？在雪域，有地火火源嗎？”王越是煉器菜鳥，雖然理論大道理學了不少，但是還未動手煉制過一把飛劍。

　　“八階法寶金丹期修士可用，九階法寶元嬰期修士可用。但元嬰期修士，真元磅礴浩瀚，如果法寶相撞，非常容易毀壞法寶。九階法寶可不容易煉制，如果毀壞，損失太大。所以，必須要著重考慮九階法寶的堅韌性。加入其它材料，混合成而的九階法寶，品質上佳，經為師實驗多次，可連毀對方十幾把未經混合的同階法寶。所以，經我之手煉制的高階法寶，才如此有名，是整個百劍閣，甚至是整個臨泉城都極其稀少珍貴的寶物。”

　　王越點頭，心中略有所悟，同時也想明白了，自己上次修補劍體的時候，雖然混入大量的億年玄冰，但也沒有升級晉階，原因就是缺少幾種金屬材料。下次精密配合，混入之后，即可成為六階劍體。

　　“至于雪域的熔爐，這是一種極少見的冰火。正所謂物極必反，陰極陽生。冷冽到極致，在地心自有冰火的產生。經過特殊的陣法布置，方成一尊煉器爐。”

　　席大師說著，手捏靈訣，打開爐蓋，往里放入幾塊銀白色的材料。這些材料，早就教過王越辨識，此時也不多解釋。

　　“根據熔點和材料的物質，決定放入的先后順序。在這幾種骨質礦石的配合下，三千萬年的玄冰，也能更快的溶化。”

　　席大師此時已進入一種古怪的狀態，全身放出強大的氣息，把整個煉器室籠罩在自己的道域之中。此時的他，一言一行，皆如沒有感情的圣者。整個身心，完全投入到煉器當中。

　　一揚手，又扔進去幾種古怪的材料，然后才把一塊巨大的綠色玄冰扔進熔爐。

　　幾道靈訣過后，整個器爐合閉。

　　席大師盤腿坐在爐前，微微閉上眼睛，仔細感受爐中材料的變化。隨著熔爐的氣息變化，席大師不時的打出靈訣，調整熔爐的火候和火焰位置。

　　整個煉器室，好像籠罩在一根根絲線的控制下，一點輕微的動靜，都能被席大師把握。

　　王越第一次進入元嬰期修士的道域，暗暗驚奇，輕輕放出一點點劍元，立馬被無數道細絲包裹，好像隨時都把他列入危險的敵對狀態。這或許不是席大師自己的意思，但是他修煉的道，不允許在自己的領域內有其他異物的存在。

　　這是王越第一次感受到道域的排他性。

　　如此過了十二天，席大師突地打出一道明亮的咒訣，爐身光芒大放。爐蓋一開，頓時飛出一團溶化后的混合液體，散發著陣陣熱浪，飄在半空。

　　席大師只指出一道塑形劍符，打入混合液體，頓時錚的一聲，混合液體變成一個劍胚。劍長丈余，劍寬一米。席大師并沒有停下，而是以絢目的手法，快如閃電的打出幾百道靈訣，每道靈訣打出，劍胚之上，就會放出一團團繁雜的陣符光芒。

　　又過數天，劍胚終于穩定，不再四處流動，一柄巨大的飛劍體已漸漸固定。劍身之上，布滿了復雜的花紋和禁制，每道禁制，都散著著奪目的光芒。

　　隨著席大師最后一道封陣靈訣打在劍身上，巨大的飛劍頓時嗡的一聲，靈光大放，在空中發出璀璨光芒，飄忽不定，居然掙扎著想飛出道域。

　　外面，不知何時，已飛來一片烏云。

　　轟隆隆！

　　電閃雷鳴，一道閃電，重重打在屋檐上。

　　席大師身軀猛然一震，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正噴在剛煉制的飛劍之上。

　　“嗡嗡”，飛劍頓時安份下來，老老實實的停在席大師身邊。

　　轟隆隆！又是一道閃電落下！

　　席大師面色大變，繼而大喜，瞬間收去道域，喊道：“莫非是煉制出有靈性之物，天欲毀之，方有此劫？”

　　話音未落，整個煉器室已被雷電毀去，雷電的目標正是剛出爐的飛劍。

　　嚓吱吱！

　　雷電的尾部，正打中浮在半空的飛劍。

　　一聲怪響，劍身上電光四射，剛才打上去的禁制和花紋好像活了過來，發出古樸蒼涼的感覺。

　　整個煉器室倒塌之后，王越看到天空的劫云還沒散去，在醞釀下一道閃電。

　　“哈哈，有三道閃電，上天眷顧，讓我有生之年，煉制出一把靈器吧…劈吧，快點劈啊，傳說之中，第三道閃電有可能給法寶賦靈。”

　　烏云閃電之下，席大師猶如瘋魔般的狂笑著，控制著飛劍懸浮在烏云之下。

　　四周，早就圍滿了百劍閣的修士，其中幾名老者，功力深不可測，竟然穩穩的懸浮在半空，目lou驚喜的盯著剛出爐的巨大飛劍。

　　“難道席大師可以煉制出靈器？天哪，如果真能這樣，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他請入內門，讓他成為我們百劍閣的內門長老！就算把他剛收的弟子請入內門當長老，我也同意。”其中一名氣勢威嚴的老者，激動的對身邊的幾個老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