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幽暗的紅光,在指尖閃爍,伴隨一聲碎裂的喀嚓聲,廖東侯突然變了臉色。
他痛苦的捂著胸口,摔到地面,滿臉驚駭的瞪著王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充滿殺戮的血劍之氣在廖東侯體內流竄,就像一條條失控發瘋的毒蛇,每次撞擊,他都能聽到劍體碎裂的聲音。
經過之人,都驚愕的看著這邊發生的事情,不明所以,還以為廖東侯犯病了,憋得滿臉通紅,面色猙獰,卻說不出一句話。
伴隨在廖東侯身邊的兩個女修嚇壞了,目光復雜的掃了王越一眼,忙撲到廖東侯身邊,噓寒問暖。
王越笑瞇瞇的瞥了廖東侯一眼,暫時沒殺他,這個入魔的禍害留著有用。
廖東侯瞪著王越的背影,眼中露出難以抑制的殺戮和猙獰,王越渡進他體內的殺戮之氣和入魔的煞氣結合,產生了奇異的變化。
廖東侯身上的魔氣越來越重,嚇得兩女修驚恐退散,不敢靠近。
在不遠處,有幾道晦澀難明的目光,好奇的停留在廖東侯身上,并有隱約的驚叫聲傳出。等這些目光再去尋找王越時,卻見王越已進入靈獸宗的山門。
王越飛到九號礦脈,這里已成禁區,在各個出入口都設下了陣法,有刺鼻的巖漿氣息涌出,整個礦山煙霧氤氳,氣氛詭秘。
王越在附近的儲物大殿取回自己的儲物袋,看到慕容煙和胖子方如鏡的儲物柜完好未動,就知他們仍未返回靈獸宗。
心中擔憂,神情黯淡,立在儲物柜旁良久,方才嘆息一聲,飛出大殿。
在看守陣法的弟子那里詢問一番,發知道那次礦難,只逃出幾十名弟子,之后這里便成了禁區,二十幾個長老聯手布置的陣法。儲物大殿里的東西,會為進入礦區的弟子保留千年。
王越經過一番打探,才知道自進入礦洞到現在,已過去十九年。也就是說,他和慕容煙在礦洞里度過十二年,在上古秘境里度過七年。
這才深刻感受到,山中無歲月,一夢過百年的意境。
轉眼之間,他進入靈獸宗已將近三十年。從煉氣期一層的入門者,修煉到煉氣期十二層巔峰的小高手。等服下筑基丹,就有可能進入筑基期,成為真正的修士。
只是他有太多塵緣俗事放不開,親情、友情、愛情、家族恩怨…這也是他修真的根本,當初迫切修煉,就是為了得到紀蘇的青睞。不斷的變強,就是想讓身邊的親友過得更好,不讓他們受人欺凌。
欲望太多,最終會化為一條最大的欲望――求長生!
長生不死,便有更多的機會,去實現更多的欲望!
待修真之后,王越才知道欲壑難填,踏出第一步,便難以止步。
“等我探望妹妹之后,便尋個山洞,閉關修煉。以筑基期的修為,返回云霄城,也算對得起老祖宗為我浪費的一顆五百年份的靈藥了。”
王越正胡思亂想,側前方飛來一群人,穿著金雕商盟的衣袍,氣勢洶洶,領頭之人,正是金雕商盟的會長景陽。左邊一人是掌門大弟子鐘渝,正小心翼翼對景陽匯報著什么。
“想不到王兄還活著,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呵呵,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金雕商盟?”景陽一改往日的狂傲,遠遠的就沖王越打招呼,滿臉堆笑,笑容可恭。
“師弟,你…”鐘渝的臉色很難看,沒想到景陽對王越如此厚待,一時想不通,憋得臉通紅。
王越心中驚訝,臉上卻掛著謙卑的笑容:“僥幸未死,有勞掛念!對于景兄的邀請,榮幸之至,待我處理完俗務,定找景兄詳談!”
“啊哈哈,王兄快言快語,合我胃口!待遇什么的,一切好商量!”
王越和景陽,相談甚歡,如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旁的金雕商盟成員看得目瞪口呆,眼高于頂的景陽什么時候對人這么客氣過?為什么對號稱廢物的王越如此客氣?
等王越離開之后,鐘渝和幾個金雕商盟的高層詢問景陽:“為什么對廢物王越如此客氣?他值得會長盛情拉攏?”
“你們懂什么!他是廢物?哼哼…”景陽一臉高傲,不屑于給他們解釋,看著王越的背影,目光極為復雜,暗含一絲忌憚。
鐘渝摸著自己的儲物袋,內心卻極為后悔!
王越飛到內門關卡前,交了一顆低階靈石,做了登記,才進入內門靈山。
無論功力有多高,沒有內門弟子的身份銘牌,出行處處受限,被靈獸宗當賊一樣防著,這也是外門弟子沒有歸屬感的原因之一。
飛到雨溪道長所在的奇山秀峰,王越跳下靈獸板,沿著山間小道,來到雨溪洞前。
靈獸宗的長老,都擁有自己的獨立小山和洞府,平時無事,沒人敢來打擾。
王越一直覺得這里太偏僻了,整座山只有雨溪道長和妹妹,連個帶路的人都沒有。
“晚輩王越,前來看望妹妹,如有打擾,請多見諒?”王越站在雨溪洞前,已喊了幾聲,卻沒收到任何回應。打出一道訪客靈符,飛進洞府,也沒見回應。
洞府入口,只設置幾道簡單的禁制,根本難不住現在的王越。
“難不成出了什么事?”王越心中疑惑,將近二十年沒見到妹妹,有些擔心和焦急,便輕易的繞過洞府前的禁制,往洞內走去。
雨溪洞內,極為開闊,往里走了百余步,轉了幾個彎,鼻中聞到淡淡的幽香。
這種香味,不是雨溪道長的體香,更不是妹妹王怡的體香,非常陌生。
王越皺著眉頭,繼續往里走,輕聲喊道:“雨溪道長…?”
以洞府的布置,前面應該是主人的主修煉室,王越打出的訪客靈符,正懸在石門之前,甜美的幽香,正是從半開半合的門縫里傳出。
“雨溪道長…王怡…”
王越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來到妹妹師傅的洞府,還是不想太唐突,站在原地喊了幾聲,但無回應。
幽暗的香味越來越重,他生出一股焦躁感,無法控制自己的雙腿,緩緩向石門走去。
“嚶嚀…”突然從室內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王越眉頭一跳,呼吸瞬間急促,面色非常難看。
無論石室內發出聲音的女人是誰,他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
理智告訴他,應該離開!但他的手已扣在石門上,雙腿像生了根,無法后退。
他非常想知道真相,畢竟這里是妹妹和雨溪道長的洞府。
他腦袋昏沉,眼睛模糊,已不能思考太多!
“不是妹妹…是雨溪…這是怎么了?”王越一步一步,像被繩子牽引著一樣。
白色紗帳,粉色被褥。床頭有個香爐,三根黑色長香,剛燃三分之一,整個洞府的幽香,正是這三根長香發出的。
王越身為劍體,半人半劍,對藥物的抵抗比普通人強!但聞到這種香味時,有一種發自靈魂的躁動,讓他無法安定。
雨溪洞外,一名英俊高挑的男子,白衣似雪,身軀筆挺如劍,已在洞口等待多時,表情略顯不耐,淡淡沉吟道:“雨溪道友真是奇怪,發靈符邀我有事相談,只是來晚一會,便不搭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