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耀眼!
這兩尊佛像,雖然是泥塑木雕,但是在陣法之力的作用之下,竟然也能發揮出強橫的力道,這一擊之力,已經在破虛之上。品書網 風子岳也不覺動容。
才走幾步,大悲伏魔陣法的威力,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若是走到最后,還不知如何!
他面色謹嚴,劍光揮出,只聽錚錚聲響,那兩具佛像,被他逼退。
“哎呦!”
只聽劍母之中,那碧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大悲伏魔陣法的威力還挺強的,想不到我們這位風大俠,也有這么重的私心!”
私心越重,這大悲伏魔陣法的威力越強,碧絲雖然是鑄劍師,于陣法一道,不甚精通,但也略知皮毛。
風子岳這一路之上,算得上是行俠仗義,碧絲此言,倒也并無嘲諷之意。
風子岳淡然一笑,自然也并不放在心上。
“所謂私心,人皆有之,我又并非佛陀,怎么可能沒有?”
佛道武學,修行的方法,乃是消解自身的,去其小私,而得大有。
這種心境,可謂大圣,也就是說,只見世人悲苦,忘卻自身,以自身業力,承擔天下人的苦難,直至度盡眾生,才算是功德圓滿。
這樣的境界,風子岳自付是做不到的。
這也與他的心性不合。
向道之路,大道三千,旁門之路,更是不可計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倒也不必強求。
“切!你不是大仁大義的豪俠么?”
碧絲倒是饒有興致,跟他斗嘴。
這大悲伏魔陣法,雖然威力無窮,但至少在這個階段,還不足以威脅到風子岳。更何況這幾日之間碧絲在紫微宗中,憋了許久,生怕被人發現。
紫微宗都是術法高手,與武者不同,對于這種器靈之物,甚為敏感。
她倒不怕被人發現之后,有什么意外,只是她堂堂鑄劍谷的大小姐,被困在劍中,還要被一個男人背來背去抱來抱去,那丟人死了。
憋了幾天之后,這時候好不容易又是跟風子岳單獨相處,自然忍不住話嘮。
風子岳淡然一笑,他自認并非俠義之士。
從重生以來,他一直孜孜以求的,無非只是想讓自己的家人不要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轍,為此,他奮斗不歇,直至今日。
這幾年來他所付出的辛苦,不知超過常人許多。
為了父母、愛人、妹妹、師長,他可以付出一切,但這也并非說不是私心。
直到到了神水大劫,他身邊之人,矢多都安定了下來,并沒有走上上一世中的痛苦之路他才能分出部分心思,憑著自己善良的本性,以惻隱之心,行俠義之事。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會將自己的家人,放在第一位。
如果這算是私心,那他也會私心到底。
劍光揮處,諸佛破碎,他緩緩前進,面不改色白衣飄飛,恍若神被。
“我憑本心而行,如果本心就是私心那也只能如此,佛道廣大決不至于容不下我…”
佛像的攻擊越重,他的劍光就越激烈。
劍母中的碧絲,雖然僅僅是以神識感應,并非肉眼觀看,但也足以讓她目眩神迷。
風子岳的武功,她已經見過多次。
但今日之一戰,卻又與他與別人對戰不同。
這并非僅僅是武學之比,更重要的,是自身所捍衛的武道之戰,碧絲雖然是小小年紀,卻也能感覺得到風子岳身上的凜然之意。
憑他一劍,竟然是力抗諸佛壓力,這等武功,實在走出乎碧絲的意料之外。
他區區少年,縱然天縱奇才,能夠這今年紀就突破破虛中境,更能悟出劍法妙諦,能與破虛后境的高手抗衡。
但是,武學之道,卻并不是那么容易產生。
這一點,尊絲聽父親曾經很認真的講過。
無論是修行井么,終究殊途同歸,到了最后,終于還是道的比拼。
道之一物,玄之又玄,憑著鑄劍谷谷主的修為和見識,卻也不能輕易地講清楚,即使是他,也不過是模模糊糊,了解到武道的一點邊緣而已。
大概只有到了破虛巔峰之后,才能真正明澈自己的武道,從而一以貫之,成為更強的存在。
巔峰之下,不過是在努力尋找武道的過程之中而已。
漫天諸佛,不過是佛門武學術法的道的具現,畢竟佛門武學,傳承不知幾萬年,雖然很少有人能夠探得佛門武學之道,成就諸佛,但是這武道,卻早已流傳具現。
如今這大悲伏魔陣法,正是佛道的體現。
要能夠從容布行,要么自己的一切,合于佛道,要么是真正悟得武道真諦,能夠謹守來心。那才能夠像風子岳這般從容。
否則的話,就算武學再高,在佛門武道的壓力之下,也是難以翻身!
“…能得武道者,才能真真明了武學的巔峰,為父這一生,傾心于鑄劍之道,卻也未必能夠跨過最后這一關…”
父親的話,在耳邊回蕩,碧絲心中,也是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風子岳袖手而行,意態瀟灑,劍光雖快,卻絲毫沒有窘迫之感。
這個時候,他已經踏入大悲伏魔陣法的中段,佛光更勝,金光彌漫,仿佛是西天勝境,雖然氣氛更加莊嚴,但是壓力也變得更大。
雖然說風子岳豐必不能應對,但也決不至于如此輕松!
“武學之的…”
“武學之道!”
碧絲口中,喃喃自語,重復著這四個字,雖然只是神識虛影,卻也是不自覺地露出了尊敬之色。
風子岳的潛力,她早已看在眼里,這樣的人,終究會一飛沖天,她也早已經料到。
但是,他竟然能夠在如此小小年紀,悟出武道真諦,實在是讓人咋舌。
也就是說,從他現在破虛中境,直到破虛巔峰之間,已然沒有瓶頸,只要修為到時,可以順理成章,踏入武學巔峰之境!
他才多大!
碧絲心中,欽佩不已。
這個小子雖然看上去睿智成熟,但其實也不過跟自己差不多年紀,大了幾歲而已這幾歲時光,在動輒壽命以千年計的破虛高手之中,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如今風子岳竟然已經悟出劍道,眼看數十年之內,必然能夠登臨破虛巔峰,何其厲害!
而自己,鑄劍之道,卻還只是入門,遠遠不到登堂入室的地步。
她捏緊了小拳頭,心里倒是有了幾分慚愧。
為自己貪玩不好學,并未精進而感到愧疚。
一這家伙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成就,堂堂鑄劍谷的大小姐,豈能服輸!
“也好,剛好我得了這劍母,定然能鑄成絕世神劍!哼哼,到了那時,我自得劍孽之力,到時候也絕不會在你之下!”
碧絲暗暗下定了決心,又瞥了風子岳一眼。
“至于那劍么,嘿嘿,就算是便宜你的了!”
劍母耳是絕世之物,雖然有自行成劍之能,但還不知要幾百千年。
但在大鑄劍師的鍛冶之平,這個階段自然是能夠大大縮短,等到這神劍鑄成,劍孽之力,若能為鑄劍師掌控,那也是非同小可。
至于鑄成,必然是絕世神劍,自無疑問。
風子岳倒是不知這一念之間,碧絲已經打算為他鑄造一柄當世獨一無二的神劍,他如今全副的精神,還是全放在面前的佛光之上。
其實那佛像跳起,畢法器攻擊,雖然威力強橫,風子岳倒也并不放在心上,畢竟他如今不但已經是破虛中境的高手,配合劍法,更是可以挑戰破虛后境。
而至不濟,最后還有天下第一守招鎮龍地脈,不懼這明面上的攻擊。
但其實對他而言,最可怕的敵人,倒是那浩瀚的金光,金光閃耀,遍照四方,沛然莫御。
他雖并非邪魔外道,但也并非佛門中人,這金光落下,燒灼皮膚,疼痛難當。
這一點,靈妙尼也早就料到,在他進入隱龍窟之前,還在風子岳身上畫上各種佛門法咒,以減輕他的痛苦和壓力。
但饒是如此,到了中段以后,這種排斥之力,越來越強,只聽裸露的肌膚之上,都發出嗤嗤聲響,就像是被燒焦了一般。
這種灼燒,跟普通火焰還是不同,直入神魂,可怕之至。
若是普通火焰,風子岳早已凜然不懼,他曾遇火麒麟真火,以此鍛身,也曾遇大日神光的太陽光明火,這種程度,本不懼怕。
但是這佛門金光,卻又并非如此,倒像是以佛門無上偉力,鍛煉雜質一般。
風子岳心知,這金光鍛煉,對手佛門弟子來說,自然是一件大好事,鍛去雜質,成就金身,神魂與金身相合,從此皈依三寶,得成佛道。
但對于風子岳來說,所謂雜質,卻留存著他太多的回憶與感情,自然是他要守護的最重要的東西,豈容這金光褻瀆?
“破!”
“破!”
他口中連喝,劍光卻是更盛,就像是在這漫天金光之中,開出一朵不染的白蓮,無論是好是壞,是污泥是金光,都不能近他半分。
守我本心,寧死不退!
劍神之道,剛勇果決!
這白光六起,就連這佛門金光,也不由是晃了一晃,露出了好大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