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前世的老婆 前世的老婆?
就算是風子岳久經驚濤駭浪,面對天下第一楚狂人也面不改色,但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什么時候有什么前世的老婆?
風子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雪兒,你…你說什么來著?”
雪兒如今是十一歲,雖然乖巧懂事,卻正是最調皮的時候,看風子岳一副呆樣,不由格格嬌笑。
“哥哥,你就別裝蒜了,前世的大嫂都已經說了,只有她的夫君才能把她救醒。她還說你好多前世的事情,跟你現在還真是很像呢,嘻嘻…”
風子岳更是稀里糊涂,什么前世后世,如果說自己重生前曾經娶妻,這時候也重生回來,他或許還不會太過驚詫,不過小蝶死后,他明明守身如玉,孤苦寂寥了三十年。
哪有什么老婆?
他開口向雪兒追問,這才知道了端的。
這自稱是他前世老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和齊小蝶從后山禁林那個上古寶藏之中搬回來的沉睡不醒的女子。
說起來,這個女子在風子岳家,也已經是睡了一年有余。
就在十幾天前,那女子突然醒來,自稱名叫瓊娘,沉睡千年,只為等待未婚夫君前來搭救,聽到是風子岳把她帶回來的,當下就將風子岳當成了夫君。
風不凡和楚紅玉自然莫名其妙,楚紅玉知道兒子跟小蝶要好,而風不凡原來屬意夢凰,不過后來知道風子岳心中只有小蝶一人,自然也沒有什么話說,但這奇怪的女子出現,一口咬定了要嫁風子岳,他們倆都是愣了半天,出言相勸。
誰知道那女子倒是說出一番話來,讓他們也是將信將疑。
瓊娘自稱她上一世的未婚夫君,乃是一位絕頂劍客,劍術之強,威震宇內。
她雖然未曾見過面,卻也聽說過他不少事跡。
風不凡和楚紅玉聽那劍客事跡與性格,倒是與風子岳真有三分相像,而如今已過千年,這就算是修為絕頂,只怕也已經隕落,轉世之說,雖然虛無縹緲,但也未必就沒有這樣的事情。
最關鍵的,還是瓊娘所說。
當日她們宗門遭人偷襲,瓊娘一個人逃出,危急之時,迷途不知何處,只好動用了最后的壓箱底功夫——機關傀儡替身,替身自爆將追敵粉碎,但她也失了元靈,變得渾渾噩噩,只得傳訊給從未見過面的未婚夫君求救,自己服下假死丹,沉睡于此。
在沉睡之前,她還布下了幾處禁制,除了她未婚夫君之外,誰也無法突破。
也就是說,只有她未婚夫君趕來,才能救得她醒轉。
風子岳當初進入這上古寶藏的時候,可是幾乎沒有感覺到什么禁制的存在,順利地就將她帶了出來,再加上他這一身莫名其妙超卓的劍術,就連風不凡和楚紅玉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兒子,是不是真的是什么絕頂劍客的轉世。
但如此一來,就尷尬了起來。
如今風子岳不在,他們也不知該怎么處理,而瓊娘則是儼然就將風家當成了自己家,把風不凡和楚紅玉二人,當成了公公婆婆來伺候,每日里賢惠溫柔,搶著把家務都干了,弄得楚紅玉都只能閑著沒事。
風不凡和楚紅玉兩人各自苦笑,只是這瓊娘雖然醒來,可能是當年替身自爆留下的后遺癥還在,除了這些事情以外,對當年的事情也不復記憶。他們總不能將這女子趕出門去,卻也只能等風子岳回來再做打算。
誰知道風子岳還沒回來,小蝶倒是樂顛顛地來拜年。
雖然如今她與風子岳的關系,已經是板上釘釘,但她生性害羞,又有些男孩子氣,自然沒有太多兒女情態,平日風子岳在家,她也不是很好意思上門,這些時日風子岳出門在外,她才來風家拜望長輩。
誰知一踏入風家,就撞上了瓊娘。
這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女人的直覺,立刻就讓她們互相敵視起來。
等到三言兩語說清雙方的身份,就更是劍拔弩張。
一言不合,兩人竟是動起手來。
小蝶閉關半年,不知修行什么奇法,實力突飛猛進,竟然差不多已有武尊境界;瓊娘雖然記憶未復,實力稍弱,但她卻有一手傀儡奇術,這幾日間操持家務,已經在風子岳家做了無數的竹木傀儡,如今一擁而上,竟是跟齊小蝶打成了平手。
風不凡和楚紅玉連忙相勸,兩人這才罷手,卻是兀自怒目而視,爭吵不休。
算算日子,風子岳也即將要回來,小蝶心中不忿,倒是時時來探視,每次和瓊娘相遇,兩人總是要吵得地覆天翻,只是她們倆都不敢在風不凡和楚紅玉面前造次,這才沒有拼個你死我活。
風不凡和楚紅玉也沒有辦法,只好派雪兒守在巷口,萬一風子岳回來,就先行告知,免得他莽莽撞撞,到時候搞不清楚狀況。
“還有這等事…”
風子岳苦笑不止,這瓊娘之名,他是完全沒有聽過,所謂前世,自然也是虛無縹緲,誰知道自己無心將這個女人帶了回來,本來是想等她醒來,問問上古之事,沒想到卻是惹上了這么一個麻煩。
“現在她們還在里面?”
“在”
雪兒點了點頭,“今天小蝶姐姐一早就回來了,剛好爹爹和娘親又去了爺爺那兒,現在這兩人居然還沒打起來,我也覺得奇怪呢…”
話音未落,就聽風家小屋之中,傳來砰然之聲,拳腳相擊,顯然已經是動起手來。
風子岳跟雪兒面面相覷,他苦笑一聲,這無頭亂帳,自己無論如何還是得去理上一理,無奈之下,足尖一點,躍入家中,卻見齊小蝶跟四個傀儡乒乒乓乓打作一團,而那個瓊娘坐在一邊,指尖虛點,顯然是在操作傀儡。
她額頭見汗,可見這操控傀儡之法,也非易與。
反觀小蝶,雖然陷入四具傀儡的包圍之中,但是身形飄忽,招法玄妙,倒是占了上風。
只聽那瓊娘見落于下風,開口相激,“齊姑娘,我知道你對我家夫君一往情深,不過使君有婦,你也毋庸多費心思,若是實在不成,我稟明了公婆,收你做一房妾侍,也就是了…”
“放屁”
齊小蝶本來就有一些男孩子氣,在斗嘴之上,哪里比得上這瓊娘,一氣之下,拳法散亂,倒是反而落了下風。
風子岳嘆了口氣,伸手一拂,將那四具傀儡逼退,伸手一拉,將齊小蝶扯到身邊。
“這位姑娘,我與小蝶兩情相悅,卻是與姑娘并無關系,還請慎言”
雖說這女子境遇可憐,元靈散失,記憶模糊,但風子岳畢竟與她素不相識,當初把她從上古寶藏中帶回來,一是有一點私心,想等她醒來之后,請教上古之事;二也是因為當初打壞了照料她千年的忠心傀儡,有些歉疚,這才將她帶回家中照顧。
聽到她出言辱及小蝶,他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
“小風”
小蝶剛剛打得興起,忽然被風子岳拉住,回頭看時,卻是朝思暮想的意中人,心中大喜。
這幾日她都快氣瘋了,雖說楚紅玉也安慰了她幾次,但以小蝶的性格,豈容一個自稱風子岳妻子的女人,堂而皇之的住在風家?
更何況這女子表面賢淑,實際上卻是牙尖嘴利,尤其是風不凡與楚紅玉不在之時,更是口不容情,激得她忍不住翻臉動手,但每次都占不了什么便宜,害得小蝶生了好幾天的悶氣。
不過此時風子岳這么開口一說,小蝶心中郁結盡散,自然是眉開眼笑,再沒什么脾氣。
瓊娘卻是面色蒼白,珠淚盈眶,怔怔地望著風子岳,似乎是對他剛才所說的話充耳不聞一般。
“夫君你就是我夫君風子岳?”
她急急前趨幾步,彎身下拜,恭敬之至。
“時隔千年,想不到妾身還能與夫君相逢,真是天意”
風子岳嚇了一跳,慌忙避開,雙手亂搖,“這位姑娘,我怕你是認錯人了…我真的并非你的夫君,與你素不相識,不可胡亂稱呼。”
若是講到劍,講到武學,風子岳有三十年重生的經驗,無論對上誰,都能夠侃侃而談。
但說到男女感情之事,他那三十年幾乎也是白活的。
盲目斷臂,一心求劍,小蝶死后的風子岳,早已經將心門關閉,唯一只是為劍而生。
重生之后,就連老師甘凝霜與他取笑,他都不由得要臉紅一陣,這突然冒出來一個素不相識的絕色女子,盈盈下拜,稱他為夫君,怎么叫他不慌了手腳。
“就是”
齊小蝶翻了白眼,“你不要胡說八道,小風跟你根本毫無關系,胡亂攀扯,不知羞恥”
瓊娘大怒,“你這男人婆懂得什么?我與夫君千年之前,早有婚約,他如今雖經轉世,蒙昧元靈,早晚有醒覺之時”
她轉頭向風子岳,態度立刻就溫婉了下來,“夫君,我知道你一時間難以接受,不過你既然能進傀儡莊將我救醒,只可能是我的夫君——”
“——再說,”瓊娘指了指風子岳手上的縛獸環,“若你不是他,怎么可能能將他的玄寵金毛神犼收服?”
風子岳愣了一愣,卻見金毛神犼探出頭來,對著瓊娘張望一陣,回頭又看了看風子岳。
“小子——本大爺也糊涂了…”
金毛神犼經過獸形轉生,又幽居千年,許多往事,都已經不記得了。
只聽瓊娘輕嘆一聲,指著金毛神犼。
“這九級妖獸,原本是當少年之時的玄寵,后來你我兩家議定婚約,你聽說我尚未收納玄寵,就將這金毛神犼送了給我——只是我未及收納,就遭突變,沉睡了千年…”
她的語氣有些黯然。
“你若不是他,這金毛神犼又怎么會認你為主?”
“喂喂喂本大爺可不算是認他為主…”
金毛神犼表示抗議,當時只是稀里糊涂,又因為在縛獸環里面呆了千年,靈氣快要枯竭,才不得不隨便逮了個人。
不過…那小子那時候的修為,好像還不過只是武師而已,居然未死,實在也是十分蹊蹺。
瓊娘并不理它,只是定定地看著風子岳。
“再說,我聽公公婆婆說,你在十四歲之前,還不曾習練劍法,這兩年之中,居然已經突破到先天,劍法神妙無比——若不是轉世醒覺的開始,怎么可能會有這種奇跡?”
風子岳苦笑,沒想到這個也會被拿來當證據。
別人不知道,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為什么兩年之內能夠突飛猛進,那是因為他是從三十年后重生回來的。
只是這個秘密,他一直都未曾說出,此時要說,只怕也是沒人相信,所以只是搖頭不語而已。
瓊娘見他不肯相信,卻也并不氣餒。
“夫君,你不信也沒關系。其實你回來之前,我也是將信將疑,不過你一回來,我當下就斷定了…”
風子岳吃了一驚,“為什么?”
瓊娘微微一笑,似乎是看到風子岳終于開口,甚是高興。
“千年之前,我雖然未曾見過夫君正面,不過當日夫君離去之時,我在屏風之后,曾經偷偷見過你背面一次,還畫在畫中,如今夫君乍現,那背面與我當日所見,一般無二,還不是你是誰?”
風子岳愣了一愣,依稀記得當初在上古寶藏之中,確實見過一個青衣劍客的背影畫圖,不過若說與自己相像,那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人的背影,只要身高仿佛,看起來總是差不多的…”風子岳苦笑不已,“更何況時隔千年,只怕姑娘也記不清了…”
“不對”
瓊娘搖頭,“若是不信,夫君可將當日那張圖畫找出,對比一下,自有一處特征,與夫君完全相符”
“有一處特征完全相符?”
風子岳皺了皺眉頭,看了齊小蝶一眼,“就算如此,也不能說明什么,何況…”
“夫君不必多說,只要拿出圖來,定然能明白妾身所說的意思”
看瓊娘自信滿滿的樣子,似乎那張圖畫之上,當真有什么決定性的證據一般。
風子岳心中疑惑,從懷中掏出了須彌納芥石,翻找起那張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