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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初現鋒芒【1】

  第522章初現鋒芒1

  “謝謝。”史東雷接過了可樂,打開喝了一口,又掃了一眼這間客廳,苦笑著說:“宋漪,這個房子我們住不起你給的價格太低了不說,單單是這客廳里簡直幾十萬的裝修,我看著頭皮都發麻。萬一要是給弄壞了,我們賠不起啊”他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豪宅在北京見的多了,他不是害怕,而是有些覺得不太合適。

這樣的房子,即便是在房價很低的松江,每個月兩千的租金,也實在是太低了。史東雷不愿意占人家的便宜,而且,他覺得這樣的便宜也不會那么好占  宋漪一愣,疑惑的問:“有你說的這么貴嗎?”她還真不知道這個客廳能值這么多的錢呢,她只知道家電都是名牌,值點錢。

史東雷指著地面說道:“這種實木地板,每平米最少一千五,這個客廳應該在四十平米左右,共計六萬。”他又指著茶幾,酒柜,衣柜,博古架等等一一報出了價格,最后,得出了一個總價:五十五萬宋漪都有些給史東雷說傻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專業的人呢,竟然能夠將房間里的東西都報一遍價格。而且,她知道其中兩件家具的價格,和他說的幾乎一模一樣,他的報價太神了  宋漪敬佩不已,說道:“雷哥,你可太厲害了,你不是做建材的嗎,怎么對這些的價格都這么熟悉呢?”她覺得史東雷是個很有才的人,不是她討厭的那種光會吹牛的繡花枕頭。

史東雷淡淡一笑:“厲害什么啊,不過是職業需要罷了。我在北京做的是石材和鐵藝,因為這兩種建材有著一定的特殊性,想要做好業務,就必須懂得很多其他方面的知識。做得時間長了,接觸時間多了,自然就什么都懂了一些,皮毛而已,不足為奇”史東雷嘴上雖然謙虛,但是心里還是很有些自豪的,他的博學和專業,在原先的單位都是頭一號,那都是他多年積累學習的結果  “雷哥你可太謙虛了,就憑你這個本事,也能把人唬的一愣一愣。”宋漪喝了一口可樂,換了話題,正容道:“雷哥,本來我還有些猶豫的,怕這房子租出去給弄得亂七八糟。可現在我不擔心了,雷哥知道這房子是怎么回事兒,不像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亂禍害。雷哥,其實房租不房租的并不重要,這是我小姨的房子,她現在去了韓國,得一兩年才能回來,賣又舍不得,又找不到人給看房子,我看你們家就干脆住過來給看著這個房子好了”

  史東雷覺得不好,宋漪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又說:“本來,我想到這里來住的,可是我爸媽不讓,怕不安全。現在好了,你們住進來,我也可以搬到這里來住,和小雨一起住”她露出懇求的神色,說道:“雷哥,你就別猶豫了,這不是火坑,你就勇敢的跳下來”

  “咯咯。”

  “嘻嘻。”

  “哈哈。”

  “呵呵。”

  回到客廳的四個小丫頭和史東雷都給宋漪的話逗笑了,這個事情,也就這么定了下來。說起來,最高興的人,卻不是占了大便宜的史東雷,而是史雨和那五個小丫頭。

五個小丫頭都已經預定下了房間,打算開學的時候都搬過來和史雨一起住。六個小丫頭關系非常好,能夠一起住,對于她們來說,這是最美妙不過的一件事兒  眾人離開這個院子后,史東雷還覺得今天的幸運有些來的太突然。他真是有些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重生的緣故,運氣也好了起來呢?

  這個問題太深刻了,史東雷苦苦思索了一路,直到商務車停在了松江南岸石油大院的某一幢高樓前的時候,他還沒有想出問題的正確答案。

  “雷哥,你跟我進去,小雨,你們先在車里等一會兒”宋漪跟小丫頭們打過招呼,帶著史東雷來到了樓前,先在密碼監控門前等了一會兒,才進到了樓里。

  上樓的時候,史東雷聽宋漪說,她三叔家在三樓和四樓,是躍層式住宅,而且,是整整的兩層這還不算,宋漪她三叔宋光輝,在本市還有好幾套房子,在省城也有好幾套房子。從這些上面,史東雷就可以想象,宋光輝是一個非常有錢的富人。。

當然,史東雷原本也不認為宋光輝那樣一個大包工頭,會是一個窮人。但是現在,他要把宋光輝的富有程度再提升幾個檔次,同時也把他的工程隊和工程的規模加大幾倍  史東雷和宋漪剛走到三樓,就看到一扇豪華的防盜門大開,一個禿頂微胖的中年人站在門口,笑瞇瞇的看著他們。

  “二叔,你咋還開門迎接我呢?呵呵。”宋漪笑著走過去,史東雷緊隨其后。到了宋光輝的身前,宋光輝掃了一眼史東雷,對他微微點頭,輕拍了一下宋漪的肩膀,寵溺的說:“漪漪,你可挺長時間沒過來了,你二嬸剛才還念叨你呢。結果她剛出去做美容,你就來了,呵呵。”

  宋漪笑盈盈的說:“今天晚上,我請二叔和二嬸吃飯。”她說完,指著史東雷說道:“二叔,這是我好朋友的哥哥史東雷,剛從北京回來,剛才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們就自己談談好了。二叔,我敢肯定,你要是用了雷哥,一定不會后悔,將來還會感激我給你介紹一個好人才呢”

  史東雷適時的朝宋光輝微微頷首,不卑不亢的微笑說:“您好,我是史東雷”他看出宋光輝沒有握手的意思,也沒有伸出手去。

這不是史東雷怕自己伸手人家不搭理尷尬,而是伸手的禮節要求,先伸手的人,都是主要角色,而他,現在只是個配角,對方可以一言決定他的工作能成與否  宋光輝點了點頭:“你好。都別在外面站著了,進屋”他率先進了屋,宋漪看了一眼史東雷,朝他笑笑,也和他走進房間。

  宋漪換了拖鞋,又給史東雷拿了一雙拖鞋,史東雷道了聲謝,換上棉拖鞋。踩在客廳的長毛地毯上,他覺得好似是踩在了云端,有些很不踏實的感覺。

  “過來坐。”宋光輝示意史東雷去沙發那里坐,宋漪和史東雷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樓上。

  史東雷坐下來,接過宋光輝遞來的茶,從容的道了聲謝謝,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宋光輝也在喝茶,比史東雷喝得還慢,同時,一雙犀利的眼睛,在觀察著史東雷的舉止表現。

  樓上響起了悠悠的歌聲,那是一首史東雷最喜歡的《寂靜之聲》。他不但喜歡聽這首英文歌,而且還會唱,還唱的一級棒,并不比原聲遜色。只是,原唱是兩個人,他是一個人而已。

  宋光輝放下了茶杯,突然問道:“史東雷是,我就叫你小史。小史,你是什么學歷?”他點燃了一根香煙,卻沒有遞給史東雷,而是兀自的抽著,翹著二郎腿瞇著眼睛靠在沙發里,神態十分的倨傲。

  史東雷覺得宋光輝的態度變化的有些過于突兀,這讓他不禁懷疑對方是故意為之,試探自己的反應。這樣的事情,他以前也經歷過,并不稀奇,也并不罕見。

  “我是大專學歷,學的是機械制造。”史東雷自然不會給宋光輝的態度嚇倒或者感覺心里不舒服。他又微微一笑:“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簡單的自我介紹一下。您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宋光輝低垂著眼簾,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讀的是中專,函授的春城大學,都是機械制造專業。讀書的時候,我就利用課余時間做兼職,干過裝卸工,蹬過三輪,搞過標牌制作,還做過小買賣,在學校和校外的工廠當過車工焊工和鉗工。”史東雷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宋光輝的反應。同時,他的心里還在不停的回想著自己的前生,試圖在記憶里面,找到有關這個人的記憶。

  宋光輝的反應很冷淡,幾乎就等于沒有反應。史東雷也沒有想起關于這個宋光輝一丁半點的記憶片段。他繼續說:“中專畢業后,我先是在春城從事服務業,干了三個月,朋友介紹回嶺城從事藥品銷售,干了三個月。后來藥品公司倒閉,我去了江城,在那里做了三個月的石材業務,經朋友介紹,去一家冷飲廠當技術工人。三個月后,我去了一家待遇更好的飲品廠做維修人員,在那里工作了半年。最后就去了北京,在那里幾經周折,最后從事了建材行業,做了兩年。我在北京從事的是石材鐵藝制品的業務,經常跑工地,對于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史東雷故意說得有些墨跡,看宋光輝的反應。。

  “嗯。”宋光輝抬起了眼皮,吐了一口煙霧:“小史,你在北京做業務的時候,收入怎么樣?”

  “還不錯,多則一萬出頭,少則四五千,就是費用稍微多些。”史東雷平靜的說。他突然間想起了有關宋光輝的記憶片段,這些記憶讓他心頭一陣顫抖,但是面上卻還保持著平靜。

  宋光輝又嗯了一聲,好半天才說:“我現在有一個工地正在干活兒,缺少一個項目經理,我需要的是一個直接就能上手的人,小史啊,你好像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啊。而且,我需要的是能夠長期穩定為我工作的人,從你剛才的介紹看來,你換工作的頻率很高啊”說完,他還看了史東雷一眼。

  史東雷笑了:“我確實不適合這份工作,也確實喜歡經常換工作,您還是找一個更合適的人來從事這份工作。對了,我想問一下,宋先生,您這個工地,應該是在春城?”

  宋光輝一愣,接著釋然,他以為是宋漪跟史東雷說過這個。他微微點頭,覺得史東雷的反應有些奇怪:怎么不用他,他倒好像松了一口氣呢?難道是爛泥扶不上墻,做不得大事?

  “您做的應該是金碧輝煌大酒店的工程?”

  “是啊,怎么?”

宋光輝越來越覺得史東雷的笑容很詭異,讓他覺得心里頭很不舒服,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史東雷越發的淡定了,笑容更加的神秘,他喝了一口茶,悠悠的說道:“宋先生,金碧輝煌大酒店的老板,您認識嗎?”

  宋光輝有些不悅的說:“當然認識了,不認識我怎么做得了這個工程呢你究竟想要說什么?”

  史東雷覺得也沒有必要賣關子了,就說道:“你認識的那個人,并不是酒店的老板,他只是個幌子。金碧輝煌酒店的真正老板,是咱們省一把手的大公子”

  “什么?”宋光輝吃了一驚,繼而又迅速的恢復了平靜,他淡淡的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不管真假,都和我無關,我只要能拿到錢就行了。反正,我們是簽過合同的,他們也給錢”

  史東雷的笑容濃了起來:“我大膽的猜測一下,那個人付你的錢,肯定不是很多。”他的笑容突然間收起來,肅容說:“我在北京的時候,有個客戶是衙內,我聽他和別人聊天的時候說過,我們省的高層,就要做大調整,有人會落馬金碧輝煌這位衙內老板的爹,首當其沖。宋先生,您覺得如果那個衙內和他爹都被撤了,還會有錢付給你嗎?”

宋光輝臉色變了又變,他在這個項目上,可是已經墊付了很大一筆錢,現在收回的款項,少的可憐。他心說,要是這個小子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再干下去,可就賠大發了宋光輝可不想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他拖家帶口的,冒不起那樣的風險  雖然心里頭已經開始打哆嗦,但宋光輝畢竟是久經風浪見識過大場面的人,心理素質那不是一般的好,要不然,他也做不到今天這么大。

  “小史啊,你的故事講的很好聽,不過也只是故事而已,不會成為現實。小史啊,想要工作,也不能搞歪門邪道,要憑自己的實力來爭取才行啊。”宋光輝一臉的不悅,不無嘲諷的說道。

  史東雷呵呵一笑,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看也沒看宋光輝一眼,仿佛喃喃自語的說:“哎,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錢人牛啊,幾百萬打水漂兒,眼睛都不眨一下。既然不在乎,那我也就沒必要多說了,反正人家的錢就算是弄回來,也到不了我的手里。哎,有錢人牛啊。”

  “宋漪,我先下樓了!”史東雷朝樓上喊了一嗓子,走到門口就開始穿鞋。

  宋光輝坐在那里,看著史東雷的背影臉色變幻不停,眼看這個讓他心臟狂跳的小子就要出門了,他終于還是沒忍住站起來,勉強的笑著說:“小史,怎么說走就走了呢,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過來坐,今天中午就在這里吃午飯”。

  宋漪從樓上走下來,宋光輝說道:“漪漪啊,你樓下是不是還有朋友啊,你下樓開車去把你二嬸接回來,順路去福滿樓定一桌菜,讓他們送過來。今天中午,你們就在這里吃”

  宋漪看著脫了鞋又走到沙發這邊坐下的史東雷,還有表情有些古怪的二叔,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她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兒,就答應了一聲,讓史東雷坐著,她就穿上鞋和衣服噔噔的下了樓。

  宋光輝又給史東雷倒了一杯茶,不再像剛才的那么倨傲,平和的問道:“小史,你說說看,錢怎么能夠不打水漂兒呢?”

  史東雷見宋光輝這次連彎子都沒有繞,也就沒有玩文字游戲,直截了當的說:“你在這個項目里面一共壓了多少錢?”

  話已經說到了這種程度,宋光輝也沒有再瞞著史東雷的必要,但他還是沉吟了一下,說道:“一共壓了八百多萬。原本一共墊了一千多萬,后來付了兩百多萬。”

  “我可以幫你把這些錢都拿回來,但是我幫你做這個事情,要擔著一定的風險。”史東雷欲言又止,他相信宋光輝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宋光輝眉頭一皺,又很快舒展開,他點頭說:“那是自然,如果你要是真能幫我把錢拿回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其實,宋光輝也早就有了一些耳聞,聽說省里要有事兒,省里一把手要倒臺。而且,他也隱隱聽說,金碧輝煌的幕后老板是省委書記的公子,他也一直都懷著僥幸的心理在自我安慰。

  史東雷的一番話,把宋光輝的那絲僥幸給打爛了,雖然他并不是太相信史東雷的話,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不敢冒這個險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宋光輝也要好好同史東雷交流交流。

  史東雷嘴角微微上挑,沒有說話。宋光輝看到他這樣的表情,老臉不禁一紅。知道自己光靠打馬虎眼是沒用了,宋光輝便說:“如果你能幫我把錢都拿回來,我就分給你一成”

  “你說的錢,指的是?”史東雷玩味的看著宋光輝。宋光輝說:“當然是指我墊付在里面的錢,難道你還有辦法讓他們把合同上規定的錢也拿到手嗎?”

  史東雷搖頭,又點頭:“這就沒有問題了,我會幫你把這些墊付的錢都拿到手,不過我要的不只是一成,我還要一塊地。”

“一塊地?哪一塊地?”史東雷的條件讓宋光輝一頭霧水,這個年輕人讓他越來越看不透了,感覺怎么就這么的神秘,或者說這么古怪呢  史東雷站起身來,走到陽臺上看著外面:“其實也不是什么很值錢的地。”他輕輕的用手指敲打著弧形落地玻璃,說道:“我有個朋友,想在春城拿塊地,開一個大型的養殖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要的那塊地,就是給一個和您重名的人承包去了”

  “承包?”宋光輝想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間想起了什么,說道:“哦,原來是春城東面的那片地啊。這個不行那片地我光是承包就花了將近一百萬,現在最低也值三百萬,再加上一成,我就相當于把一半的錢都給了你,這也太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是算了”宋光輝實際上是在試探史東雷,他那片地承包的時候因為有認識人,只花了不到十萬塊錢。現在地價雖然高了,可那里也不是城里,而是荒山野地,根本也沒有升值多少。要不是不在乎那點小錢的話,他早就轉手了。

史東雷給宋光輝的感覺太神秘了,而且知道的事兒又總是深及本質,這讓宋光輝不敢輕視史東雷,對于他這個條件,也就猜測不是那么的簡單,不定里面還有著一些什么玄機和貓膩兒。他要試探的,就是這塊地對史東雷的重要程度  史東雷不是傻瓜,他的人生閱歷和經驗,已經讓他擁有一雙犀利的眼睛,憑著敏銳的觀察力,他已經從宋光輝的臉上看出了端倪,明白了這個禿頂中年人在試探自己。

  史東雷自己也知道,那片地的要求提出來的過于突兀了些,而那個所謂朋友要弄養殖場的由頭,也實在是太過牽強和白癡。宋光輝也不是傻子,要是不懷疑他要那塊地的意圖,倒是稀奇。

  “那就沒得談了一塊十萬二十萬的地,您都能給說成是三百萬,我還能奢望些什么呢?”史東雷笑著搖搖頭,轉過頭看著窗外,再沒有說話。

宋光輝今天已經吃了很多次的驚,史東雷這句話,又讓他吃了很大的一驚。現在他知道史東雷已經知曉了自己的底細,再想試探,那就太不現實了。他一陣苦笑,很少這么被動過,給人牽著鼻子走,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可是,事已至此,宋光輝沒辦法不服氣如果說先前他還不信任史東雷知道省里要出事兒,能幫他把工程錢要回來的話,那么現在,他是真的已經開始信了——史東雷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由不得他不信  宋光輝調整好了心態,認真的說:“小史,我接受你的條件,但是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怎么才能把錢要回來,我需要做些什么,又需要付出些什么?”

  “基本上不需要你做什么,如果需要,我會跟你打招呼。你要付出的就是剛才我們說好的條件。對了,你需要給我找一輛奧迪,還要有一個機靈的司機。”史東雷轉過頭來,微笑看著宋光輝。這個笑容實在是太燦爛了,也太突然了,甚至讓宋光輝有一種晃眼的感覺,微微的失了一下神。

  回過神來,宋光輝毫不猶豫的說:“如果你能幫我把錢要回來,別說是一輛奧迪,就是一輛寶馬奔馳也不是問題。我就有一輛奧迪,如果你能成功的話,我把車都送給你,你看怎么樣?”

  宋光輝還是在試探史東雷,看看他的反應。史東雷淡淡的搖頭:“多謝,不需要,說好的條件,多少就是多少。你下午就讓那個司機開著車找我,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史東雷的反應,讓宋光輝更加確信,這個小子不是一個凡人。他多了幾分信心,問道:“小史,那你是不是還需要一些活動資金什么的啊?你放心,二三十萬的,我都能出”

  史東雷搖頭:“不用,如果需要的話,我會跟你說的。哦,對了,宋先生,我要先在你的公司掛一個名,這個職位應該是副總經理,這樣方面我做事兒。”他看到宋光輝有些疑惑,又解釋說:“我只要掛一個虛銜。”

  宋光輝又點了頭,前面的都同意了,這個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他自然也沒有理由不同意。

  “好了,這個事情就不說了。”史東雷又轉頭去看窗外,輕輕的用手指敲打著玻璃,那咚咚的聲音,帶著某種特殊的節奏。聽在宋光輝的耳朵里,有種那手指敲擊在他心坎里的奇異感覺,一時間望著史東雷的背影,都有些高山仰止。

  史東雷突然間停止了敲擊,漫不經心的說:“宋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在春城養了一個小的,姓段。她會對你不利,如果你不趕緊和她分手的話,必然大禍臨頭”

“什,什么?”宋光輝的臉一下子煞白煞白,這個事兒一向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就沒有過第三個人知情,這樣隱秘的事兒,這個史東雷,他怎么會知道呢?他到底是什么人,太可怕了  宋光輝足足用了兩三分鐘,才勉強的平靜下來,但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這個事情?這個事兒,除了我之外,從來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現在,史東雷在他的眼中已經不是神秘,而是神奇可怕了。宋光輝再也不敢有一點的輕視,實際上,他已經給史東雷整得心臟病都要犯了。

  “那是你自己以為的,事實上,我不就是知道的第三個人嗎?”史東雷又敲起了玻璃窗,以一個十分特殊的節奏。他心中其實在暗笑,覺得很好玩兒,想不到重生的好處這么多,隨便說一點以前聽到的閑話,都能把人嚇成這樣,有意思。

  史東雷從玻璃窗的反射影像中,看著宋光輝的種種神色變化,對這個好玩的心理游戲越發喜歡,他要好好的逗逗這個禿頂色鬼,看這廝以后還敢不敢跟自己玩路子。

  史東雷又說:“這個世界上,除非你不做,否則就沒有十成十保密的事情。你不用猜了,就算是你猜一輩子,也猜不出我是怎么知道的這個事情。我們不是一個層面的人,有些東西,不到那個高度,你根本無法理解。”

  沉默了一會兒,史東雷聽到了有些急促的呼吸聲,甚至,他還聽到了宋光輝霍霍的心跳聲。他的嘴角浮現了一抹輕笑:“宋先生,看來你也猜到了。沒錯兒,我并不是一般人。”

  “你,你到底是誰?”宋光輝聲音有些微微的嘶啞,情緒很是不平靜。

“我是誰?我并不是誰,我只是我自己。”史東雷又回過了頭來,笑瞇瞇的看著臉色不對勁兒的宋光輝,他真擔心這個家伙一不小心給自己一驚一乍的整得腦血管破裂或者精神崩潰,一下子掛了,那他可就白費這么長的時間和這么多的吐沫星子了  宋光輝的喉頭動了動,想要說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他現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史東雷給他的感覺太神秘太可怕了,他現在都整不準這個人究竟是什么樣的一種身份,怎么說,他現在都不相信這個年輕人就是一個普通人。

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自己嚇自己,是能夠把自己嚇死的。現在宋光輝就充分的發揮起強大的想象力,胡思亂想起來。他越想越是覺得心里頭哆嗦,好像陷入了一場噩夢中一樣  史東雷覺得效果可以了,戲碼夠用了,不能整過火了。他突然間伸手拍了拍宋光輝的肩頭,笑容可掬認真的說:“不要胡思亂想,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只是我無意中知道了一些事情,又恰好遇到了你而已。宋先生,我能用一下洗手間嗎?早上下車到現在,還沒有上過廁所呢,都快憋爆了”

  “在,在這邊。”宋光輝把領到衛生間門口,史東雷都進去了,他還站在那發呆。

  突然,家里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宋光輝嚇得一哆嗦,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四下里看了一下,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走到沙發那邊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我不是讓你不要打電話過來嗎?”宋光輝的口氣很不善,這個電話就是剛才史東雷說的那個姓段的女孩子打過來的,想起史東雷的話,宋光輝以往對這個女孩子的一腔熱血,都突然間結了冰,突然間討厭起她來。

  那邊顯然對宋光輝的語氣有些不適應,他平時和她說話的時候,可都是要多溫柔有多么溫柔的啊,怎么突然間變得這么粗暴和不耐煩了呢?

  “宋總,你怎么了?”女孩關心的問道,聲音輕輕柔柔的,就像是春日里最柔和帶著花香的細細暖風。

  一聽到女孩兒這樣柔和甜美的聲音,宋光輝心中一蕩,不禁又想到了女孩兒那美麗的容顏和誘人的身材。雖然他一直都沒有嘗到過她的味道,可即便是看看她,甚至是想想她,都是一種無比美妙的享受。

  這個清純美麗的女孩兒,帶給了宋光輝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他忽略了自己的年齡,更忽略了自己的身份,就像一個懵懂單純的少年一樣,想要給她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宋光輝心里頭閃過無數的過往和念頭,正在發呆的時候,史東雷已經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端起茶杯喝著茶,雖然沒有看他一眼,可是對方嘴角那抹笑容,卻讓宋光輝如芒在背,老臉通紅,突然爆發說:“怎么了個屁,有什么事兒,趕緊說?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打電話到家里嗎?,榆木疙瘩的腦袋”

  說完,宋光輝也不聽她說什么了,直接就砰的一聲掛斷了電話,從茶幾上的煙盒里拿出一根香煙,點著狠狠的抽了起來。

  史東雷坐在那兒,看著宋光輝想笑。但是想到了記憶中關于宋光輝那個小情人段小嫚的不幸遭遇,不禁要大嘆三聲:“可惜,真可惜,真他的可惜”

  前生,史東雷清楚的記得,本省的一把手梁山云倒臺的時候,他的一家人還有親朋心腹都隨之樹倒猢猻散,有的身陷囹圄,有的身敗名裂,總之,得意的時候雞犬升天,倒霉的時候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梁山云倒臺,他的兒子梁海濤給判了無期,宋光輝因為金碧輝煌大酒店工程墊付了將近三千萬資金,又卷入了案子里,一下子就由松江省的人大代表和青年企業家,變成了窮光蛋,還給逮進了監獄。

  段小嫚因為宋光輝的事情,被抓進了監獄,后來被放出來,又給人后亂刀砍死,名噪一時。

史東雷看到過報紙新聞上段小嫚的照片,那是一個長得非常清純非常美麗的女孩兒,死的時候才不過二十歲,剛剛大學畢業,美麗的人生剛剛開始,便香消玉殞  史東雷清楚的記得,看到那個新聞,感覺可惜的并不只是他一個,身邊所有的人看到這些,都十分的惋惜。當然,最主要還是感嘆他的好白菜都給豬拱了,輪不到自己個兒。

  史東雷之所以讓宋光輝放棄段小嫚,據說段小嫚的死跟宋光輝脫不開關系,殺段小嫚的人,正是宋光輝的仇家。

而宋光輝之所以鋃鐺入獄,據說跟段小嫚的美麗也脫不開關系。有人看上了段小嫚,宋光輝沒有把她送給人,結果那個人背景深厚,就趁他倒霉的時候落井下石,把他送進了監獄不說,最后也讓他死在了那里  史東雷覺得自己是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善心,把這兩個不適合在一起,在一起沒有好下場的男女分開,不讓悲劇再重演。

可是,史東雷仔細想想,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很牽強,他分明就是看不慣一棵好白菜給宋光輝這樣的禿頂老公豬拱。哪怕那廝以前都拱夠了,他也不讓以后繼續拱  至于段小嫚那棵嫩白菜以后會給誰幸運的拱到,就不在史東雷的管理范圍之內了,總之,他就是要攪黃人家,就是因為不忿和嫉妒,說起來他自己都覺得真夠缺損的了。

  史東雷心中思緒翻涌,自嘲的笑了一下,發現宋光輝還在抽煙發呆,就說道:“你也可以不聽我的話,如果你要是以為我是胡說的話。不過我跟你說,如果你們不分開的話,后果會十分的嚴重,你會倒大霉,她更會死于非命。我不是什么半仙或者大神兒,但是我說的話你若是不相信可以驗證一下。但是,如果到時候真倒霉的時候,千萬不要后悔,這個世界上什么藥都有的賣,獨獨后悔藥沒有地方賣”

  史東雷又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前,看著外面白雪皚皚的世界凝立不動,在宋光輝的眼中,他的背影已經如同大山一般高遠,壓在他的心頭,沉重得讓他透不過氣來。

  可同時,這座大山也擋住了心里頭狂吹的寒風,讓宋光輝找到了一些安全感,還有很多很多的期望。

門鈴聲響了起來,宋光輝正在出神,又像先前電話響的時候一樣,嚇了一大跳。他又拿出紙巾抹了一下額頭和脖子上的汗水,深呼吸了幾口氣,臉上的神情才恢復了正常。他可不想在自己老婆和侄女還有侄女的那些小朋友的面前丟人現眼,他今天的臉已經丟得足夠多了  宋光輝打開了房門一看,果真是老婆梁月琴和侄女宋漪,還有四個水靈靈的小丫頭。他笑著說:“回來了,快點都進來,外面冷”

  梁月琴比宋光輝小好幾歲,是個大美人,但以前的操勞讓她看起來比宋光輝年齡還要大,就算是她現在身穿價值過萬的裘皮大衣,穿著時尚,打扮得很漂亮,可那眼角遮不住的魚尾紋,已經充分暴露出了她昭華不再,美人遲暮。

  宋光輝看著媳婦兒往日里有些不愛看的臉龐,不知怎么覺得就那么的動人,就像剛剛結婚的時候那陣兒,甚至比那時候還要動人。

  梁月琴給丈夫突然灼熱的目光看得心頭一顫,白皙的臉蛋一下子紅了起來,剛剛做過護理的臉上浮現了兩抹嬌艷的暈紅,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她嬌嗔的瞪了宋光輝一眼,彎腰去換拖鞋,心中暗想:“他今天這是怎么了?往日里親熱的時候都像交公糧似的,不情不愿不說,還總是短斤少兩不實在。看他這眼神兒,好像要。啐”她暗自啐了自己一口,覺得自己有些不害臊,竟然想到了那事兒上面,這可還有好多外人在呢。

  “你們都是漪漪的朋友,到這里來就當是自己家,不要客氣。冰箱里有飲料,你們自己拿著喝,還有游戲機。漪漪,你的朋友就由你來負責,一定要吃好玩好,呵呵”宋光輝將一幫小丫頭讓進了客廳,爽朗的說道。

  梁月琴脫下了大衣,去房間里換上了家居服,出來后笑著對小丫頭們說道:“我們家好久沒有來過這么多的人了,尤其是這么多可愛的小美人兒,漪漪啊,你帶她們去樓上玩,省得在下面感覺不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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