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傳來的槍聲,葉奇憑借著敏銳的聽力,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而對于這樣略顯粗暴的做法,葉奇并沒有反感——之前的局面,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其中的危險程度,葉奇卻是心知肚明的;如果不在最短時間內控制局面的話,那么就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動亂。
或許在平常時候,一個普通的人根本不放在黑暗世龗界中任何存在的眼中,但是當這個人數達到了一定規模的時候,那就令黑暗世龗界的存在不得不在乎了,尤其是像獵魔人這樣本身就有著規定,不得隨意傷害普通人的黑暗世龗界中的組織更是如此——如果是一些無法無天的黑暗傭兵的話,他們會巴不得事情鬧的越大越好,并且從中渾水摸魚;但是獵魔人卻是不同,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他們只能夠是制止,而且是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畢竟,一群被金普頓迷花了眼的普通人也是不容小覷的——任何一個處理不好,就得爆發出更大的事情來,現在只是斗毆,那么下一刻就可以升級成為殺害;這并不是什么危言聳聽,普通人在某些特定的時候,足以做出一些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來,尤其是一些意志力薄弱、跟隨著大流的人,更是如此。
更何況,在普通人中,也不是沒有渾水摸魚的存在——因此,如果是換做葉奇的話,他只會做的更加直接粗暴。
殺一人救十人,這樣的話語,葉奇并不會完全的承認。但在心底。也并不是完全的否認——葉奇會根據實際情況的變化。而決定自己的選擇。
不過,有一點卻是不會改變的,那就是對造成了剛剛麻煩的那位千面怪的警惕——雖然對方的實力和他相差的很遠,但是不論之前那種顯然是改良過的魔法眼睛,還是之后用出的屬于德魯伊特有的妖精迷霧,這都令葉奇對對方有了一個相當的印象,擅于利用身邊任何的一切為自己創造優勢,之后利用金普頓制造混亂。為自己爭取逃脫時間也是如此。
而一個這樣的人,做為敵人的話,絕對不是什么好龗的現象,擅于利用身邊任何的一切為自己創造優勢的話,只要在向龗下一步的話,那就是為了勝利可以不擇手段——對于這樣的敵人,葉奇有教廷這樣一個就足夠了,并不想再多出一個;如果出現,并且無法避免的話,那么自然是要扼殺在搖籃中。
那種改良過后的魔法眼睛。顯然不是普通的魔法道具…
還有之后的妖精迷霧,再加上鵪鼠說過的對付擅于利用各種魔法道具…
對付應該有著不低的煉金術水平。或許還擅長魔藥!
而如果后者也能夠確定的話,那么對方的來歷可以確定為巫師了…
葉奇以現有的線索,做為支撐,開始推測著——之前那種魔法眼睛,可是給葉奇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當然了,這種麻煩并不是攻擊方面的,而是隱蔽和追蹤方面的;魔法眼睛顧名思義,就是一種利用煉金術的手段,達到監視、查探目的存在;不過,相較于一般的魔法眼睛,這位千面怪使用的魔法眼睛卻要詭異了許多。
除去監視、查探等相同的作用外,對方的魔法眼睛竟然會自爆,并且以此快速的提醒使用者——魔法眼睛雖然神奇,但是因為其只能夠限定少數幾個目標的緣故,除去在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還在被巫師們使用著,剩下大部分的時候,已經換成了更加簡單直接的魔法警戒、偵測陷阱這種存在。
畢竟,在人流竄息不斷的地方,魔法眼睛根本無法鎖定應有的目標,反而是會無緣無故的發出警告,根本無法達到相應的目的,還不如在一些不允許別人通過的地方,放上警戒、偵測陷阱之類的存在,一旦被闖入就可以采取相應的措施——而對方這個改良過后的魔法眼睛卻是融合了兩者的優點,而且其警戒效果還更上了一層樓;魔法警戒、偵測陷阱還需要別人的觸碰,而這個改良后的魔法眼睛,卻根本不用。
應該是只要視線內出現了超過一定程度的波動,就會自爆,然后發出信號!
葉奇如此猜測著對方改良后的魔法眼睛——雖然妖精迷霧這種德魯伊特有的藥劑,還不能夠證明是對方煉制的,但是接觸這種藥劑的人,無疑對于魔藥還是有著研究的;精通煉金術,對于魔藥有著眼睛,對方的身份來歷,一剎那間變得清晰起來。
除去海林區內深處的那棟巫師之堡外,葉奇還想不出洛蘭特哪個地方還能夠培養出這樣的存在來——和梅林一樣的經歷,還是那些參加巫師之路繼續歷練的年輕巫師,或者是干脆墮落了的黑暗巫師?
在推測出對方巫師的身份后,在這個推測上,更加細致的推測隨之而出。
不過,葉奇最終也無法確定——當然了,相較于這個的無法確定,對于兩人要到達的目的地,葉奇卻是相當清楚的:沙狐本人在蘭丁堡的藏身之處。
雖然影子說過,他只知龗道該如何聯系沙狐本人,并且猜測沙狐在蘭丁堡,但是葉奇卻相信另外一個千面怪就如同影子所說的那樣,也知龗道這個消息,并且已經確認了沙狐本人在哪里——對于這個猜測是在看到了對方灑出金普頓造成那種混亂的局面后,葉奇猛然間想到的。
一個善于利用身邊的一切,為自己創造優勢的家伙,哪怕是敵人也是可以利用的!
再加上對方那張黑膠唱片的留言中光明正大的‘繼續完成目標’的宣言,葉奇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甚至連對方想要干什么也猜出了一個大概——千面怪對于干掉沙狐本人,無疑是勢在必行的;不過。對于沙狐本人的實力。千面怪也無疑是有著忌憚。所以,才在之前多番的布局,想要創造出一個一擊必殺的局面來;不過,卻無意間被他所破壞。
而這樣的破壞在其他人看來就是要氣急敗壞了,不過,在千面怪看來卻是另外一個機會;一個引著他和沙狐本人爭斗,而后對方從中得利的機會,當然。對方更加的希望是有他來引出大部分的獵魔人,加入到戰斗中,這樣對方就能夠更好龗的渾水摸魚。
即使只是猜測,葉奇也能夠想到,對方此刻的手中一定有著一兩張屬于獵魔人的人皮面具,到時候只要他一偽裝,混入到獵魔人圍剿沙狐的大部隊中——此時的獵魔人因為巫師密市的緣故來自洛蘭特的各處,絕對不是非常的熟悉,令其有著相當的空子可以鉆。
至于如何讓獵魔人找到沙狐本人的落腳處?
對方,一定會有一個相當巧妙的安排;而不會是像現在一般。擔心自己‘跟丟’,而不得不‘放緩’了腳步。
這樣拙劣的做法。在經過了人群的混亂后,葉奇就已經發現了——雖然他并不是一個善于追蹤的人,但是對方身邊有著一個殺手出身的影子在,無疑是十分善于逃跑、隱藏自己行蹤的;可就是這樣,對方在有了之前制造了那樣大的優勢后,還被他跟在身后,這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畢竟,葉奇可是非常的清楚自己離開了盲斗感知的測探范圍后,對于行蹤的搜查那是一個什么水平,雖然不會是慘不忍睹,但也絕對稱不上精湛。
想要河蚌相爭漁翁得利?
那么就要看看你這個漁翁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葉奇帶著這樣的想法,冷冷的一笑,身形再次的加快了一分。
蘭丁堡,西郊外。
不同于整個東郊都被諾斯德家族的莊園所占領,西郊外卻是許多在富商、上層人士的聚集地,在這里有著成排的小型別墅,而在過去一點,靠著一片湖泊的地方則有著幾處不算太大也絕對不算小的莊園,而很顯然,這幾座莊園主的身份自然也是不一般的。
尤其是在那些莊園的大門前,一些只有傳記小說中才可能出現的家族家徽、標志,更是承托著這些莊園主身份的不凡之處;因此,哪怕這些莊園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空著,但是也沒有什么不長眼的人會來這里光顧——事實上,諾斯德家族做為海灣區最大的家族,薩斯港名義上的擁有者,在普通人看來并不是和善的。
每隔數年薩斯港都會出現的‘血色之夜’,足以令普通人膽戰心驚的;畢竟,在這些普通人看來那些商人,大老板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角色了;但是在諾斯德家族的手中卻宛如一群孩兒童般沒有反抗的余地;因此,大部分在海灣區的人,都莫名的對諾斯德家族有著一種敬畏感——尊敬著他們的‘衣食父母’,畏懼著對方的實力強大。
因此,托了諾斯德家族的福,西郊這片富人居住的集中地,治安相當的好——當然了,這也與這些富人每年付給諾斯德家族的大筆稅金有關;不同于蘭丁堡市區內最高政府軍警的維護治安,在這里維護治安的可是諾斯德家族的子弟。
而對此,最高政府雖然不滿,但是在本地居民強烈的要求下,卻不得不選擇妥協——
“讓一幫只能夠指揮交通和處理后事的人來保護我?我還沒有瘋!”
這是當時本地的一位富商直接對著那位蘭丁堡的前市長喊出的話語,也是最高政府在蘭丁堡那位市長妥協的開始;畢竟,當初身為蘭丁堡市長的馬丁,他自己也知龗道他手下的那些軍警最大的作用是什么。
所以,一進入到西郊的富人區,立刻,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不僅僅是環境上的,還有人們生活的狀態——與那些來蘭丁堡游玩的游客不同,這里的人雖然每個都帶著笑容,但是這種笑容卻多了一分常人不具有的自信,而眼神中的這種自信更是濃郁到了幾乎實質的地步。
一般,人們稱之為:驕傲。
做為德瓦羅家族曾經最有可能的繼承人,瓦蘭不論是從服飾、禮儀。還是臉上的笑容。都十分的符合西郊‘本地人’的審美觀。再加上那還算英俊的面容,自從瓦蘭來到了這里,并且被人親眼看到,住進了那西郊僅有的幾處莊園的一處后,立刻幾乎是一躍成為了西郊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而對此,瓦蘭十分的享受,在這些人的目光中,他仿佛又找回到了他當初的榮光;因此。在最先開始前去參加了一次巫師密市后,接下來的幾天他總是周旋于各家的宴會之上,即使巫師密市發生了那樣大的事情,他也沒有過多的去關注,只是寥寥的掃了一眼最終的報告——雖然只是一個家族式的獵魔人,但是對于獵魔人本身、最高政府和教廷的聯手會有什么樣的威力,瓦蘭可是清清楚楚的。
這種膽大妄為的家伙,死定了!
這就是瓦蘭給出的發自心底的評價,而且是頗為的幸災樂禍的;不過,到了今天。就在剛才,那個得以讓他逃脫了在荊棘之塔老死命運的‘恩人’說出的一番話。卻令他有了驚慌失措的感覺,而且久久不能平息下來。
做為德瓦羅家族曾經最有可能的繼承人,瓦蘭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合格的,尤其是在定力方面,更是遠超同齡人,即使是和一些老奸巨猾的人相比較,也是相差不遠;而能夠令他驚慌失措,并且久久不能平息的事情,自然是大事情——
“你知龗道巫師密市發生的劫案嗎?”
“很不錯吧?”
“那就是我做的!”
在午餐時,前一天就告知他有重要事情告訴他的‘恩人’,為此推掉了一次宴會的瓦蘭,得到了這樣一個令他當時就刀叉拿捏不穩,跌落在盤中的消息——一開始,瓦蘭是以為對方終于打算和他談一談那個所謂的‘晶礦’的事情了,但是沒有想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
該死的家伙!
我就知龗道,沒有可能會出現這樣所謂的知恩圖報!
瓦蘭用力的一揮拳頭,如果不是確定自己根本不是對方對手的話,他一定會狠狠的教訓一下對方——事實上,在對方說出了這樣石破天驚的事情后,瓦蘭第一時間就本能的想要擒下對方,但是他引以為傲的實力,在對方的面前是那樣的弱小,幾乎是瞬間的就被對方打飛了。
“瓦蘭少爺,您這樣做可是會令我感到失望的啊!”
“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放心吧,只要您答應我的要求,我一定會報答您的!”
對方如同以往一般,笑瞇瞇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語,但是其實質卻是令瓦蘭感到了徹骨的冰寒——他非常的清楚一旦答應對方的話,他最終將要承擔什么風險,而一旦暴露,他又將面臨什么樣的局面。
但是,如果讓他去告密的話,瓦蘭也是無法行動的——在午餐后,那個家伙的兩個手下就陰魂不散的跟在他的身后;雖然看不到人影,但是那氣息卻是一絲一毫的沒有遮掩,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他的感知中。
瓦蘭當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不僅是示威,還有著警告——那種沒有掩飾的氣息所暴露出來的實力,證明即使那個家伙不動手,就他的兩個手下也可以把包括他在內,莊園所有的人全部都殺的一干二凈。
該死的啊!
如果不是因為我繼承人的身份掉出了十名之外的話,你們又怎么可能…
瓦蘭這個時候心底就好似被人用沾滿了爛泥的靴子狠狠的踩在了臉上一般——每個家族的繼承人都是寶貴的資源,做為家族自然會盡心盡力的保護,就好似是德瓦羅家族一般,只要是家族排名前十的繼承人,身邊都會有著數位專門負責安全的保鏢;就像是當初瓦蘭身邊的那幾個隱藏在暗處的人一般。
而如果這幾個人中有一個還在的話,他也不會這樣的被動!
我該怎么辦?!
一向認為自己可以東山再次,并且早晚恢復榮光的瓦蘭,在此刻陷入到了無比糾結折磨的心境中。
“頭兒,那個小家伙好像快要崩潰了啊!我們是不是?”
一抹包含著幸災樂禍的聲音,在莊園的客廳內響了起來,一聲皮甲外罩著黑色的斗篷,完全一副黑暗傭兵打扮的男子,快步的走到了自己口中的頭兒的面前,伸出大拇指比劃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還不著急,時間還不到吶!殺人,還不簡單?再等一等吧!”
端坐于客廳正座之上的中年男子緩緩的說道——衣著得體,但是卻暗含華貴的中年男子全身都帶著一種非同一般的氣度,尤其是說話時語速略慢,但卻清晰可聞的做法,更是令其有了一種高高在上,宛如神圣年代之前,那種貴族的做派。
只不過,這個時候,這位中年男子的話語,卻是令人感到了戰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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