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錢莊的老先生有些傻了。
一時坐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過得半晌兒,才喃喃道:“客官莫不是來我們錢莊找茬兒?”
張小花大奇:“我只是拿我的銀子,誰沒耐煩地找你們的麻煩?”
“那您拿了銀子就去吧,干嘛要這么多的銅錢?”
張小花更是奇道:“銅錢怎么了,我就是喜歡花銅錢?怎么著兒?你們偌大的錢莊,居然連五貫銅錢都沒有?”
“這個!”老先生也被他說得哽塞不語。
張小花這話說的沒錯,錢莊錢莊就是以錢為名,怎么會沒有一些銅錢的儲備呢?不過,這錢莊中的往來,平日皆是金銀,你若是拿了大額的銀票金票提了大筆的金銀,那是萬分的正常,可眼前這位,卻是拿了五兩的銀票,要兌換五貫銅錢,也就是五千文大錢,這可是前所未見的。
“你們到底是不是錢莊呀,有沒有銅錢?”
張小花有些不耐煩。
那老先生這才醒悟,確認道:“客官,真得要換成銅錢?”
“是啊,就是要換成銅錢的。”
老先生依舊勸道:“客官去市井中花費,用著散碎的銀子即可,何必如此麻煩?”
張小花堅持,說道:“貴錢莊這墻上不是寫道:‘客官之上’么?在下就這點要求,就滿足不了?”
老先生看看那墻上的四個大字,只好,起身,道:“小三,小四,去給這位客官拿五貫銅錢來。”
“慢!”張小花又想起什么來,從懷里有掏出兩張銀票道:“順便,老先生,麻煩您把這兩張銀票,一張換成一錢的,一張也換成銅錢!”
“啊!!”老先生傻了:“怎么還要換啊?”
“對呀?難道貴錢莊沒銅錢么?”
“唉~”老先生無奈,揮揮手,道:“小四,你們兩個去后面看看,咱家錢庫中是否有那么多的銅錢!”
好在過不了多久,就聽得后面哼哼唧唧,吭吭哧哧的兩人扛出來一堆成串的銅錢,很是費力的走到柜臺后面,又用了很大的力氣,就聽得“咣當,咣當”的放在高高的柜臺之上,從來沒有比這一刻,兩人更加埋怨是誰設計如此高的柜臺。
眼見柜臺上小山似地銅錢,張小花也有些眼暈,他可從來沒想到十兩銀子居然能換成如此多的銅錢,再看看旁邊小小的幾十個散碎銀子,那也跟這么一堆銅錢的一半等值,瞬間,張小花幾乎為零的金融常識,又添加了濃重的一筆。
看看這么多的銅錢,張小花笑著問道:“老先生,貴錢莊是不是能送我一個大麻袋呀?”
老先生已經被他騷擾的夠郁悶了,也不說話,沖那個小三擺擺手,小三隨手就從腳下拎出一個半舊不新的麻袋,扔在錢堆上,張小花也不嫌棄,笑嘻嘻的拿了,將那一萬文前皆放入麻袋中,用手拎了,轉手又把柜臺上幾十個散碎的銀子大手一抓,揣入懷中,然后,靜靜的站在那里。
那老先生見張小花還不走,皺眉道:“客官,還有何事?”
張小花有些詫異,張嘴要說話,那老先生趕緊又說道:“客官還是趕緊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們錢莊真的是再沒有閑余的銅錢了,您就是想再換,也是不行的。”
聽了這話,張小花嘿嘿笑道:“既然真的沒有,我也就不換了,不過,貴錢莊應該多背些銅錢的,說不定我明日還要兌換的。”
那老先生坐在柜臺后,翻翻白眼,差點沒暈過去。
連連揮手道:“客官慢行,在下還有事務,就不站起來了。”
張小花笑道:“您真的希望我現在就走?”
“真的,客官還是趕快走吧。”
這時的老先生再也顧不得墻上那句“客官至上”的店規,說出了心里話。
“好,我這就走。”說完,張小花輕松的拎起大麻袋,轉身走出錢莊,身后跟著也是滿臉不解的姬小花。
一走出錢莊,姬小花就趕緊追上張小花,小聲說道:“少爺,剛才是不是搞錯了?似乎…”
沒等姬小花說完,張小花回頭看看,拉著姬小花就跑,他也不管方向,連轉幾個路口,這才停了下來,笑道:“賺大發了,賺大發了,今日可是抵了我在浣溪山莊的一個月啊!”
“少爺,您說什么呢?小的怎么聽不懂?是不是錢莊沒有抽頭呀。”
張小花卻是不跟他解釋,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走吧。”
而這時,錢莊內,那老先生剛剛從浮躁的心態中脫出,正悠然品著香茶,心里似乎覺得少點兒什么,突然,他咣當一聲把茶杯放到桌上,問道:“小三,小四,剛才你們給那個少年散碎銀子的時候,有沒有把抽頭拿出?”
那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辯白道:“抽頭一向都是老先生您拿的,我們兄弟自然不會搶您的事兒做呀。”
“哎喲,剛才被這個小兔崽子弄混了頭,這抽頭卻是忘記扣了。”說完,著急忙慌跑出錢莊,哪里還看得見人影兒?
老先生左顧右盼也沒看到,跺跺腳,走回來,那兩人安慰道:“老先生莫急,那廝不是說明日再來的么?明日讓他還回來就是。”
“還個屁,你沒看那銀票上寫的是平陽城啊,這廝就是個外地來的,沒準兒一會兒就出城了,哪里還會明日再來呀。”
兩人撇撇嘴,道:“原來老先生就是知道人家是外地的,這才把一毫的抽頭說成一錢啊。”
“這里面又不是沒你們的,有什么好抱不平的?算了,算了,天天打雁,今天卻被雁啄了眼。”
“走?少爺現在要去哪里?”姬小花很負責的問道。
張小花一手拿了長劍,一手拎著麻袋,倒是沒有第三只手摸下巴了,想了一下道:“先到你家去吧。”
“嗯?去小的家?”姬小花不解,不過,還是聽張小花的話,轉身領著要走。
這時,從斜刺里慢吞吞的走來一個帶著氈帽,衣衫襤褸的老漢,后面還跟著一個慢吞吞的,長得不像騾子不像馬的牲口,那牲口背上扛著一堆的干柴,滿身亂糟糟,臟兮兮的毛,還禿了好大的一塊,大老遠都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
姬小花一見到那個老漢,老遠就笑著喊道:“郝老爹,您老又出去拾柴了?”
那老漢聽得聲音,抬起滿是皺紋的老臉,張開渾濁的眼睛,看了看,不滿的說道:“小花呀,你今天怎么沒去茶棚里幫忙?”
姬小花紅了臉,爭辯道:“郝老爹,不是我不用心,只是掌柜的…”
郝老爹抬手,摩挲著姬小花的小腦袋,嘆氣道:“我知道的,小花,茶掌柜的是有些摳門,不過,咱們窮苦人家到哪里不受氣呢?等明日,我還是去再給你說項說項吧,我這張臉,茶掌柜的興許還能認得幾分,你能多掙一點是一點,茶棚子不經風不經雨的,甚是適合你。”
眼見著郝老爹在旁邊教育姬小花,張小花只好站著旁邊聽了,這跟郭莊好心的大叔大嬸沒什么兩樣,即便不是自家的孩子,但凡有一點能幫忙的,他們都會盡心盡力的幫助。
而這時,那站在旁邊的牲口,卻是睜開那幾乎是閉著的雙眼,抽抽鼻子,似乎聞到了什么味道,等看到張小花時,眼神中似乎有些明亮,于是,拖動腳步,走到張小花的身前,揚起頭,將那個奇怪的腦袋湊了上前。
雖說那牲口有些怪味,可張小花也是鄉下長大的,哪里還怕這個?把麻袋扔在地上,只抬手,撫摸住牲口的腦袋,上下摸摸,那牲口甚是享受,甚至伸出舌頭,舔舔張小花的手,張小花覺得癢癢的,很是舒服,再看向那牲口的眼睛時,張小花卻是一愣,那眼睛中似乎流露著眷戀,渴望,還有期待。
張小花不相信的用手擦擦自己的眼睛,再仔細看時,果然,剛才半閉著無精打采的眼睛,這會兒已經圓睜,靜悄悄的望著自己,眼睛如通靈般,似乎傳遞著它的想法。
這時,張小花才想起仔細的打量這個奇怪的牲口。
這牲口的面部看起來跟馬一樣,長長的,可是頭上卻又有兩個突起,似乎像是鹿角一樣,而它的蹄子卻是大大的,跟牛的差不多,甚至還要大,后面要把的大尾巴卻是跟驢子的一般,這個奇怪的牲口看上去似鹿非鹿,似馬非馬,似牛非牛,似驢非驢,卻不知是什么?
姬小花聽著郝老爹的教育,看到牲口舔張小花的手,趕緊上去,道:“少爺,您遠點兒,莫弄臟了您的衣服。”
可看張小花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又笑道:“少爺,歡歡最是可愛了,性子也溫順,不咬人的,您平日估計沒接觸過牲口吧,看歡歡的樣子,挺喜歡您的。”
然后,又訕訕說道:“別看歡歡身上有些味道,可洗洗就很干凈的,您若是不喜歡,我現在就給它洗洗去?”
郝老爹這時才注意到姬小花旁邊的張小花,問道:“這位少爺是…?”
姬小花將張小花的來意說了,郝老爹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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