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的酉正二刻,相當于現代北京時間的傍晚18點30分。
隆冬季節,原本天色就暗的早,此時的路上更是一片漆黑。唐少哲第一次連夜趕過去探望沐睿的時候,是有2個潤玉指派的護院點著燈籠跟隨。
當時雖然點著兩個燈籠,可也不過是聊勝于無罷了。現在的唐少哲總算是明白了古代為什么到了夜晚就很少有人出門了。
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怪不得古人的詩文里談到夜晚總是少不了月色,原來不是為了抒情和浪漫。感情出門在外,夜晚大多只有依靠那朦朧的月色來照明。
習慣了現代即便是午夜凌晨,城市中依舊燈紅酒綠、燈火通明的場面。唐少哲就覺得上一次晚上走夜路的記憶甚為深刻。
眼下依舊是有著一個臉熟的護院點著燈籠在引路,可是唐少哲越發覺得那個燈籠的光芒有些晦暗不明。怎么看,怎么覺得別扭。
正在滿心懊惱自己為什么忘記買過來一把高清手電筒的時候,主神卻突然說了一句話,讓唐少哲雙目一亮。
“友情提示:宿主購買的‘瞬間眩暈王’高壓電棒,附帶手電照明的功效,完全可以在這種情況下使用。”主神很平靜的向唐少哲做出建議。
此刻唐少哲也顧不上再追究主神偷窺自己思想活動的責任,趁著尾隨著在護院身后的隱蔽條件,直接從隨身空間袋中摸出了一根‘瞬間眩暈王’高壓電棒。
悄悄的將之塞進袖子里面,只將正前部分握在手中。所幸古代衣物衣袖頗長,如此一來根本看不出手中握著什么東西。
唐少哲笑了笑,對前面照明引路的護院招呼一聲:“常三,收起你的燈籠吧。”
前面的護院聞言明顯一怔,回頭道:“唐上仙,收起燈籠可就看不見啦。小人雖然熟悉道路,可是就怕您老人家看不清楚,腳下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
唐少哲見他完全沒看見自己攏在袖中的電棒,心頭大定。
接著才不慌不忙道:“莫要著急。上回救人心急,一路竟然忘記了。今日,且看我施展修真秘術,為我們指路。”
護院立時驚愕不已,張大了嘴,吃吃道:“啊?修…修真秘術?”
話音未落,就見唐少哲含笑點頭。他揮手間趁機按下開關,瞬間一道明亮無比的光線從唐少哲拳中直直的照射了出去。竟是把前面昏黑無比的路途照到亮如白晝。
天哪?這是何等手段呀?
那護院好懸沒嚇得扔掉燈籠、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能做護院,總算是有幾分膽色。硬硬撐住自己發軟的雙腿,死死的站在當地,卻是不肯再走一步了。
看到驚呆在一旁的大漢,唐少哲心中暗自得意。
呵呵,電這東西,不愧是影響現代生活最重要的發明之一。而拿到600年前的大明,還真是足夠驚世駭俗呢。不過,這個效果正是我要的。
直到臨近劉老漢家時,護院常三還在雙腿打顫。而面對無法理解卻又得不到解釋的神秘現象時,常三覺得自己已經足夠鎮定自若了。
叫門后,這次開門的是一個少年人。看年齒不過16歲上下,臉上卻是有幾處青腫淤血,似乎是最近挨了打。
“你們找誰?”少年望著陌生人有些警惕,開門只開一條縫。
所幸唐少哲已經收起了電棒,否則少年怕是更加不堪。
常三當先上前,皺眉道:“我身后是我們‘紅袖招’的唐客卿。你又是何人?這里不是劉老漢的家么?上次來怎么沒見過你?”
少年聽聞唐少哲親來,眼中登時一亮,連忙開門并讓出通道,喜悅道:“原來是唐上仙大駕光臨,快請進。我爹這2日天天在念叨您呢。”
唐少哲聽到這話,對少年的身份略有明悟。當下也不多說,點點頭就趕緊進了院子。他讓主神幫著維持沐睿的情況不致惡化也只付出了2天的能量,不敢耽擱了。
進門之后,沐睿仍然躺在床上。距離主神的保護時間稍后才到,可是唐少哲也沒時間再和守護的劉老漢夫妻寒暄,直接發號施令。
“諸位,暫且先請出去。留出空間,待我救治沐睿后,再與諸位詳談。”
劉老漢等人聞言,不敢多說一句,立即誠惶誠恐的退了出去,不顧天寒地凍的站在屋外,還小心的將門關閉。
站在屋子里,一盞油燈的微光下,唐少哲很不適應。
看看房門已經關上了,急忙拿出電棒,打開照明開關放在木桌上。感覺一支不夠,又拿出2支分置在旁,才找到點現代照明的感覺。
這才開始從主神哪里拿出買好的碘酒、棉簽、青霉素和注射器。雖說沒干過護士的活兒,可是見多了,再加上在家上網查過。肌肉注射,只要別扎針進血管就沒事兒。
吹著小曲兒,放松自己的唐少哲開始畫圈圈找準位置打針。屋子外面此刻已經一片驚詫。就在剛才的一瞬間,窗紙上陡然一亮,緊接著整個屋子里面越來越亮。
后面居然讓屋子外面的人透過窗紙都能感覺到窗外亮如白晝。天哪,窗外已經如此,屋子里面得明亮成啥樣兒呀?這得點多少光明蠟燭呀?
不對,這樣的亮光那里是蠟燭可以發出來的?不會是唐上仙請來了一個小太陽放在屋子里面了吧?即便不是太陽,恐怕也是請來了一尊小月亮吧?
唐少哲沒料到,三支電棒照明居然就會把600年前的一幫土包子震懾的不輕。此刻的他正滿頭大汗的給沐睿打針呢。
話說,紙上得來終覺淺。唐少哲手忙腳亂的打完針,又讓主神幫忙檢查一下。
“此次肌肉注射沒有發生意外。目標對象的身體狀況正在趨于好轉,青霉素對患者體內的細菌殺傷力極強,很快就會消滅全部病菌。”
主神的結論讓唐少哲松了口氣,現代青霉素干掉明代細菌果然是很輕松。
又拿出買好的紗布和膠帶,重新幫沐睿包扎了一番。雖然因為手藝不熟,纏的沐睿腦袋像包子似地。可是畢竟消毒紗布,比較放心。
“那就先這樣吧。”唐少哲這才收拾好東西,并把所有零碎都放進隨身空間袋中,根本把主神賦予的特權當做垃圾袋使用。
主神也不管這些,大多時間總是很沉默。檢查一遍,屋子里沒落下什么,唐少哲才打開門放其余幾人進來。
諸人只見屋子里面的亮光瞬間又全部消失了,互相無言的對視片刻,都在猜測這么大動靜的治療手段會是如何結果。
唐少哲待他們進屋后,一點也沒有為剛才異象解釋的意思。
他只是風輕云淡的道:“睿哥兒已經沒事兒了。大概過一會兒就能醒過來了。”
這還是請主神幫他檢查后下的結論。畢竟沐睿昏迷好幾天了,打完青霉素后多久能醒來,憑他這個二把刀醫生可是判斷不出來。
見唐上仙不解釋治療方式和過程,這些人誰也沒膽量去問個清楚。劉老漢夫婦只是高興的點頭,旁邊的少年也是一臉喜色。
雖然他們看見沐睿腦袋現在被白布纏了厚厚的一圈,樣子惹人發嚎。可是,不知道這些白紗布是唐上仙的什么寶物,誰也不敢問。
沐睿沒事了,唐少哲開始關心其他問題了,直接問劉老漢。
“這個莫非就是令郎?被‘如意坊’放回來了?”
劉老漢聞言誠惶誠恐,一邊用力在少年腦袋上打了一巴掌,一邊恨恨道:“正是這個小畜生。第二天雞鳴后就被放回來了。”
劉媽媽也開始抹淚,嗚咽道:“不知道前世做了那門子的孽,生下這么個敗家子。居然學人家去賭錢,嗚嗚嗚…”
少年摸著后腦挨打的地方,卻是低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旁邊有個鄰居反倒是嘆息道:“也不能全怪大侄子。昨兒個他不是說了么,先前也是被硬拉進去的。起初還贏了錢,后面才開始輸錢。我看呀,這八成是個局。”
劉老漢越發生氣的打下一巴掌,道:“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這下可是把你妹妹陷進里面去啦。還連累你沐大哥遭了這么大的罪,若不是唐上仙,差點性命不保。”
唐少哲急忙揮斷,皺眉道:“先不說這個。那晚太忙,我也沒有仔細問清楚。范老虎那些人,難道不知道沐睿在幫我做事么?怎么會下這樣重的手?”
劉老漢聞言大喜,急忙道:“知道的。他們以為您不會把小人物放在心上吧。”
旁邊的鄰居一聽,劉老漢太實在了。明顯唐上仙這是要報仇去,你還不趁機添油加醋說說那些人是如何囂張跋扈。居然幫著分析原因。
唐少哲冷笑道:“哼,修真之道豈是那些凡俗所知的。我的人豈是一個小小的‘如意坊’可以輕動的?哼哼,說不得今晚我就得去拜訪一下。”
見屋里眾人還在迷糊,唐少哲又道:“眼下雖然救了沐睿,可是他要護著的人,我卻還沒帶回來。這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是壞了我在修真界的名頭。”
呃,雖說我在修真界也沒啥名頭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