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還讓不讓人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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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賀常和從笑聲中清醒過來，很有深意的對林躍說道：“你還是太年輕，而且心腸太軟，一般哪有人直接說對方的是仿品的，除非很有把握，即使有把握也不能說一方面給別人留個面子，一方面給自己留條后路，下次再碰到這樣的事情做得圓滑一點，不要太直，看出是假的就說自己眼力差看不出來就行了。”
林躍點頭稱自己記下了，他也覺得自己太直了，以后還是圓滑的比較好。
“賀老，我有件事情想不通，為什么那個人不相信博物館，反而到這里來找您鑒定？”林躍最后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件事很簡單，博物館的鑒定費貴，他給你的錢才多少，比起鑒定費少多了，所以就讓你來當中間人，他的小算盤打的不錯，幸好你不是貪財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整天想著撿漏才會上當受騙買贗品。”
接著賀常和又給林躍上了一天的課，等到中午吃完飯之后，賀常和卻對林越說：“下午你去外面的玉石街練練攤，看看情況，學了這么多天也該實戰了，我不求你能撿漏，只要你能判斷出假的就可以，我在這里看著店。”
林躍見賀常和說的堅決，只好點點頭，興奮的向榮樂軒外面走去。
林躍走在外面的玉石街，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感覺自己終于融到外面了，這幾天天天都在榮樂軒，感覺就像于世隔絕了一樣。
左手邊古玩書畫，右手邊是翡翠玉石，林躍雖然很想用自己的異能去賭石，但是他更覺得還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去古玩那邊看看情況吧，這樣也不負賀常和讓自己出來的意愿。
決定之后，林躍向著左邊走去。
雖然是上午，但古玩攤位上的人絲毫沒有減少的趨勢，人們都頂著烈日在陽光下盡情的看著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少人更是與攤主討價還價，幾十塊錢有之，幾百塊錢有之，幾千、幾萬、幾十萬也有之。這條街根本談不上什么富翁窮人，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都可能是百萬富翁。莫要輕視任何一個人。
林躍隨意找了一個擺放瓷器的攤位蹲下，瓷器易碎，外面不僅擺放的瓷器沒少，反而多了起來，萬一哪個不長眼又不懂行的人給碰壞了，就等著被宰吧。如果碰到懂行的人，雙方知己知彼根本不會出太高價，最多拿出成本價。
林躍往攤位上一瞟，突然看到了一個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于是伸手拿起了一個瓷盤，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個時候，攤主沖著林躍呵呵一笑，豎起大拇指道：“小兄弟眼力不錯，這可是明洪武年間的青花折枝花卉紋大盤，這個可是難的珍品啊，完全反應了洪武年間的制瓷風格和技藝，非常值得收藏。怎么樣，看上了沒？”
林躍拿著盤子問道：“這個您是從哪淘換來的？”
“嘿嘿…一看就知道是懂貨的人，這個事我從小縣城里淘換出來的，原本還是一個老革命死活不賣，結果不久前去了，三個兒子爭家產，幾間房子都被他們瓜分了，老人家保管的瓶瓶罐罐都被他們拿出來賣了，這可是老人家保管了一輩子的好東西，不知是祖上傳來的還是他從別處淘換來的，年代很遠了，因為他是老革命，文革的時候當了紅衛兵，沒人抄他家，這些東西也就保護了下來，這是我第一手手得到的，其他的都被其他不要臉的家伙給搶了去了，要不是我手快，這個也被搶了去了。”
攤主娓娓而談，把一個故事說的有聲有色，天花亂墜。
林躍聽的心底不禁啞然失笑，這樣的故事在這里一塊錢能聽幾十段，哪個都能說出催人淚下的故事，可是故事再真實也無法將贗品說成真品。
“我來給您說說吧。您看，這個盤子胎重較大，形制完整，反映出洪武時期的風格，這上面繪制的花卉紋飾筆法流暢，充滿了活力，特別是盤心的折枝蓮花，別具清淡高雅之韻味。這種豪放瀟灑、疏密有致的裝飾風格充分顯示出明初青花藝術的特色。”
林躍指著手里的額盤子一一說了起來。
攤主聽的如此如醉，不停的豎起大拇指道：“果然是懂貨的行家，現在像您這么懂貨的人已經不多了，看上這么盤子沒有，要是看上我用進價給你，咱倆也算是交個朋友。”
“進價？多少？”
攤主沖著林躍豎起兩個手指，道：“二十萬。”
聞言，林躍不禁撇撇嘴。
二十萬，當我是傻子呢！
林躍湊上前去低聲說道：“剛才我說的是真品，真品絕對不止二十萬，你這個就算無比的真也不是真品，真品在故宮博物院放著呢，你這個也就值兩千塊錢。”
說完，站起身離開了，只留下了發楞的攤主。
前天，林業查資料碰巧看了看故宮的藏品，正好看到剛才的那個折枝蓮紋盆的相關介紹。故宮里面肯定是真的，要是在市場上碰到和故宮里面一樣的東西，那肯定是假的，故宮不會收藏大眾的東西，那里面收藏的都是國寶，想找一個和故宮里面一模一樣的真品件事簡直是不可能。
攤主愣愣的看著林躍的背影，然后低頭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盤子，最后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年頭連這么年輕的人都這么厲害，這古玩市場到底還讓不讓人混了，要是這家伙在年長十歲，不知道要厲害到何種地步，唉，想坑個人都不容易。”
攤主收拾起贗品盤子，將它放到原處，等待下一個冤大頭的到來。
林躍繼續在其他地方轉著，很多攤位上的東西他一看就能看出是假的，自然不會去看，那些。市場流通的東西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假的，但在林躍眼中這個地方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都是假的，根本就看不到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