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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袁紹不用沮授,敗。曹禪用沮授,勝。

  能在坐的智商都不低。見曹禪如此,孫堅告退一聲,領著眾人走了出去。

  帳內獨獨剩下,沮授,張郃,高覽。

  曹禪緩緩的掃過三人,沮授,張郃面無懼色,高覽也應為先前曹禪的幾句話,而變得相當鎮定。

  問沮授是否有計策之前。曹禪還要安撫這兒兩人,一個是史書中,曹操口中,首推的五個良將之一,張郃。

  以巧變稱,在后期為諸葛亮,劉備所憚。

  另一個嘛,也算是成名已久的良將。破其國,而用其國人,方顯胸襟。這是顯示君王氣度的大好時機,曹禪雖然不在乎,但是他在乎張郃啊。

  張郃實在是當用。

  “如今帳下無兵。二位將軍。心中可否有迷茫?”曹禪問道。現下張郃,高覽已經被授予偏將軍,都亭侯,但是手下卻無兵丁,兵丁全部被先曹禪一步出發的程昱接管。

  二三十萬的降兵,曹禪一個也不想留。全部放還田間,勞作。擴充,冀州,幽州幾乎見底的勞動力。

  要說迷茫,張郃心中當然是有的,禮遇有加,卻無兵權。實在是讓人迷茫。這輩子就這么被束之高閣了?

  看著曹禪很是真誠的眼神,張郃緩緩的點了點頭。旁邊的高覽遲疑了一下,也是點了點頭。

  “哈哈哈,有迷茫,但卻無怨恨,我不用二位將軍,天也不容我啊。”曹禪大笑。笑過之后,曹禪又道:“軍隊其實我早就為二位將軍準備好了,郭嘉,戲志才部的軍隊,在戰后,會全屬二位將軍統領,領兵北上,駐守幽州。”

  魏國既建,郭嘉,戲志才這等謀臣。自然是召見回魏都。一方面是享受高官顯爵,一方面也是為曹禪穩定局勢。

  而隨著冀州被收復,河內的地位就變得不重要了起來。多出來的兵丁就會該屯扎在擴大的邊境,幽州這地方是邊關,與烏桓人相連,是個好去處。

  二人聞言,皆是眼前一亮,抱拳道:“多謝大將軍栽培。”

  郭嘉,戲志才的軍隊二人都看過,都是難得的精銳,做將軍最可喜的事情就是坐享精銳了。

  幾句話,是為了安撫著兩個降將。也是表示重用。接著說了幾句后,曹禪就打發二人走了。

  帳內,也就剩下了沮授與曹禪二人。

  籠絡人心這玩意,聰明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你籠絡人家,人家巴結進來,才算是成功。

  曹禪的心意,張郃,高覽肯定是懂了。而沮授也肯定看的懂。

  “先生可知道,我已封了魏公,建國在冀。”曹禪并沒有直接問。而是笑了笑道。

  曹禪封魏,也只數日前的事情,卻已經傳遍了天下。

  因此,沮授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已然知曉。”

  “先生之好友田豐,為我魏國之廷尉,執掌天下刑法。”曹禪的話,漸漸的接近了沮授。

  沮授與田豐是好友,二人都是降臣,曾經都在袁紹的手下做事。曹禪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田豐能做到廷尉,貴為九卿之一。沮授也能。

  論起籠絡人心,已經比張郃二人隆重了。二人被授予兵權,曹禪承諾讓二人督陣一方。但是卻暗示沮授,會給予他一個顯赫的將來,九卿,三公都不是問題。

  這等暗示,曹禪相信天下間只要有野心的人,就會樂意接受。尤其,曹禪還知道,沮授在袁紹那邊過的并不好。

  人與人最怕的就是對比,袁紹待沮授為糟糠,曹禪待之為顯臣。

  沮授眼中起了一些波動,看著很是誠懇的曹禪,不由想起當年曹禪初為大將軍,征召他入朝為官,他卻為好友田豐勸說,投入袁紹帳下的時候。

  這一步路,就造就了現在的沮授。自負才學可比天高。名卻依舊不顯。

  大丈夫立世,不過為名,為利。沮授求的是名。各取所需,這籠絡人心也就完成了。

  “如君上相問,臣必定解答。”沮授抱拳道。以他的聰明才智,當然看得出曹禪留下他的目的。

  而他確實是有計策。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好啊。曹禪心下感嘆了一聲,同時也很痛快的道:“破城之策。”

  沮授并沒有直接回答,心下思索了一下,問道:“不知大將軍,對于冀州怎么看待?”

  “民生艱難,實在貧窮。”曹禪回想起路上的見聞,不由道。

  “大將軍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沮授道了一聲,見曹禪面色疑惑,笑著道:“冀州的實際人口其實不下三百萬。”

  “戶下奴?”曹禪雙目一凝,緩緩道。當年,也是kao著地主豪強起家,曹禪太知道豪強的手段了,納良民為戶下家奴。屢見不鮮。

  戶下奴就是黑戶,是沒有記錄在冊的。是不納良的。袁紹養這些大族,等于是吃了冀州大半的稅收。

  “沒錯,冀州本就多大族,袁紹入冀州后。寬而厚,更助漲了大族的氣焰,如今大半人口都是戶下奴。”沮授解釋道。

  “多大族,其心就必異。”曹禪猜出了沮授接下來要說的話,喃喃道。也知道了沮授的計策。

  大族多,勢力就多。異心者也越多。更何況曹禪現在兵臨城下,破國之禍已經形成。異心者肯定更多。有人肯定想要叛離袁紹,投歸曹禪。

  心下感嘆了一聲,果然用人,不是單單知道才能就行的。還需要用在刀刃上。

  了解冀州的沮授,對于袁紹的弱點。知之甚深。而郭嘉,戲志才卻是初來乍到,所知不深啊。

  “我想聘先生入魏為臣,不知先生意下如何?”這個時候,這句話算是問的很白癡了,但是由必須問。

  正式的招攬嘛。

  “愿為魏君謀劃。”沮授下拜道。

  沮授投奔,固然可喜,但是現在卻也不是歡喜的時候,隨著身份的提高,曹禪要想招攬各種樣的人,已經不像當初那般艱難了。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怎么對付袁紹,聽了沮授的幾句話,曹禪要還是不能攻破袁紹,就只能是智商太低了。

  曹禪的名聲并不好,他屠戮過大族,在河東,屠殺了整個衛氏。所以,現在的信都還勉強能抱成一團。

  但曹禪如果言辭陳懇一下,弄幾分書信進去。很簡單就能瓦解,使得信都城內內亂。

  先安撫那些大族,至于如何治理,收拾這些吃國家鮮血的蛀蟲,就是將來的事情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這種辦法才是見的太多了,用的也很多。

  對敵人始終都是殘忍的。

  打發走了沮授,曹禪再次召集了孫堅,跟孫堅說了一下,就讓他集中軍中所有識字的人,寫一封言辭懇切的勸降文書。

  保證入信都后,不屠戮大族之類的話。

  這種騙人的手法,很低劣。但是肯定有人信,就算不信,也會騙自己相信。因為沒有退路了。

  命了孫堅后,曹禪命人驅使馬車,來到營門前,看著眼前的大城。心下很是火熱。

  城池高達八丈,城敦厚實。有六座城門。百姓十萬。這樣的大城,做魏都實在是最好不過了。

  城池外,曹禪意氣風發。但城池內,袁紹卻是日薄西山。

  此刻袁府內,不管是仆從,而是侍女,或是袁紹的家眷,都是面色慘淡,神情惶恐。

  因為心情不好,這些天袁紹殺了不少人了。有下人,也有美貌姬妾。或者是抱著城池破后,這些姬妾可能就歸曹禪了,這種思想。

  殺起來,袁紹是毫不心軟。使得府邸內,人心惶惶。

  書房內,袁紹坐在塌上。面色憔悴,頭發枯黃,案上擺著已經冰冷的膳食,但是袁紹卻毫無所覺,一杯杯的往肚中灌著酒水。

  身邊服侍的侍女,腿腳發亂。渾身顫抖,只勉強保持住神色不變。

  喝著杯中酒水,感受著身邊侍女的神色。袁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懂了,當初公孫瓚為什么在困頓的時候,疑心病這般重。

  使得大將離心,兵敗如山倒。他現在,也是這副心情,越是國破家亡時,就越是疑心身邊誰會背叛他,取他首級。

  尤其是張郃,高覽這二人的前車之鑒,使得袁紹心中的疑心更重。這些日子,做夢都會發生那種他被殺的情況,有時候會是文丑干的,有時候也是郭圖,逢紀,許攸等。

  每一次醒來,袁紹都渾身冷汗,喘著粗氣。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別看袁紹身邊的這個侍女渾身發抖,似乎很驚懼。袁紹心里更驚懼。

  “公孫瓚啊,公孫瓚,我們斗了大半輩子。今日,贏的卻是曹禪啊。你不甘心,自焚死了,我也命不久矣。如果在黃泉中相見,我一定要請你喝一杯。這個時候,我太懂你了。”袁紹苦笑一聲,喃喃了一句,自倒酒水,仰頭一飲而盡。

  公孫瓚自焚的消息已經傳出,同時傳出的還有曹禪追封公孫瓚為鎮北大將軍,定下謚號為“壯”的事情。

  為了這個,他群下有幾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打算鼓動他出城投降。并且舉例,曹禪對呂布等人的寬容。

  暗示袁紹投降后還能保住富貴。

  狗屁。這個時候,疑心病很重的袁紹根本沒有被這些花言巧語給迷花了眼睛,呂布等人安然無恙的原因,是他們沒有立下漢帝。

  而袁紹曾經立過漢帝,這是最大的死罪。袁紹心里清楚,他若是落在了曹禪手中,絕無生還的可能。

  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公孫瓚身上,以公孫瓚的剛烈,肯定會殺了那幾個小人,不管對方是誰,什么身份。

  但是袁紹不能,他的軍隊勢力繁雜,擁有將軍名號的多不可數。身后的勢力,大多數都是大族。

  那幾個進言的小人都是小人物,但是袁紹卻沒有掉以輕心,沒準殺了小人物,卻引起了大人物的反彈,他袁紹真的完了。

  正因為這個,袁紹才真的佩服起了公孫瓚。公孫瓚他有種。

  贊嘆了一聲,袁紹有不由的想起曹禪。曹禪的治國方略,只有一個字,那就是富民。

  這個治國方略,袁紹曾經譏諷過。富民就要與士族,大族作對。沒了大族的支持,你發展起來肯定會滿如蝸牛。

  當初袁紹為大族們開了方便之門,因此軍隊迅速膨脹。幾乎瞬間就聚斂出來了很大規模的軍隊。

  那時候得意啊。

  現在看來也是狗屁,就是因為給了大族們方便之門,才使得稅收跟不上,才使得尾大不掉。

  安泰時,還能勉強共享富貴。而禍亂時,各奔東西。

  而曹禪做的就是不同,以民富,發展緩慢,但卻一步一個腳印,根基雄厚。使得民富裕了,在某些方面,也就使得大族們的勢力,消弱了。甚至不惜屠殺大族。以達到這種效果。影響力里消弱了。曹禪就能隨心所欲的控制,哪個人對曹禪忠心,曹禪就用誰。

  沒有現在袁紹這種苦惱,想殺人卻不能殺。

  想著,袁紹心中漸漸升起了一股明悟。姜子牙曾言,王者之國,使民富。而霸者之國,使士富。僅存之國,使士大夫富。無道之國,使國家富裕。

  他現在就是僅存之國啊。先賢之言,果然道理雄厚。早知道當初不去惹曹禪,不去立那皇帝了。

  心中明悟,袁紹面上的苦澀卻更濃了,“叮咚”一聲,卻是酒杯掉落在了地上。袁紹身后的侍女猛的一哆嗦,趕忙撿起了酒杯。重新放好。

  “把劍給我拿過來。”袁紹的聲音不算冷,但是聽在侍女耳中無異于冰天雪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正打算哭嚎著求饒。

  卻冷不防聽袁紹道:“不是殺你的。”侍女聞言愣住,卡在喉嚨里的哭嚎,沒發出來,又難以下咽,好長一會才恢復了過來。

  猛點著頭,踮起腳尖,從墻上拿下了一柄佩劍。

  “鏗鏘”一聲,袁紹拔劍出鞘,只見寒光一閃,袁紹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

  劍是好劍,用寒鐵制造。鋒利無比。

  “我用它來割裂自己的喉嚨。”袁紹心里想著。

  渾身散發著異樣氣息的袁紹,讓他身后的侍女渾身更加寒冷。

  正在這時,許攸從外邊疾步走入。神色焦慮,腳步散亂,手中捧著一支箭矢。箭頭上綁著一塊白布。

  “主公,城外敵軍有箭矢射入城中。”見到袁紹后,許攸行了一禮,奉上了箭矢。

  當日,袁紹設計,使軍卒以箭矢傳信的方式,把曹禪兵敗的消息傳進右北平中。從許攸手上接過箭矢后,袁紹面上的苦笑更濃,還真是與右北平時一般無二啊。

  展開一看,袁紹沒有許攸想象中的神色大變。反而發出了一聲神經質的笑聲,“哈哈哈哈。”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正當許攸驚疑不定的時候,袁紹猛的爆發出了一句爽朗的話語。“曹禪啊,曹禪我治國不如你,但是我看人卻還是很準的,沮授啊,沮授,你果然就是亂臣賊子。”

  這上邊的計策不是了解他袁紹甚深的人是絕不會想出來的,而曹禪軍中,有兩人對他袁紹知根知底,田豐,沮授。

  田豐兩年前就投降了曹禪,對現在的袁紹不一定能夠清楚。但是沮授不同,他可是冷眼旁觀,知道的清清楚楚啊。

  袁紹一眼就看出了,上邊這封信。曹禪言辭懇切,說是安撫各個大族的信,是出自沮授的計謀。

  亂臣賊子啊。

  他沮授能背叛我,肯定也能背叛你曹禪。即使我死了,我也會在黃泉中看著,看著你到來。哈哈哈哈。

  袁紹大笑,狀若癲狂。他自省己身,發現一輩子都沒有超越過曹禪,心中郁結,這封信,卻實在是讓他大出了一口惡氣。

  原來我袁紹還有一樣是勝你曹禪的。

  哈哈哈哈哈哈。

  “主公此言不差,這計謀肯定是出自沮授之謀。現如今,沮授的家小雖然不在信都,但也有些許宗族在信都城內,抓之殺了,以儆效尤。”許攸見袁紹的神色,想要投其所好,陰狠道。

  “敗亡之局已經成了,何必再殺人,以遭人唾棄?”這會兒袁紹已經平靜下來了,眼神平靜,身心也平靜。

  沒有那些榮華富貴滔天局勢迷花了眼睛,袁紹看事還是比較清楚的。現如今沮授已經成了曹禪的臣子,如果這個計策成功,必定會升格成為重臣。這個時候殺沮授宗族人,等于是挖他袁紹自己的祖墳啊。

  死了,恐怕也會被沮授挖出來鞭尸。何必呢。袁紹心中慘然。

  心下慘然,但是袁紹對于許攸還是很感激的,這會兒是許攸先到,但是不代表是許攸先收到消息,肯定有人比許攸更早一步的。但是沒有人報告他。

  全都是亂臣賊子。

  而許攸能在患難之中,念想著軍政大事。提醒他要提防陰謀。患難中,才見真性啊。想著,袁紹心中不由有些愧疚。

  他厚待逢紀郭圖等,卻薄待許攸。

  “今日敗局已成,但是我之財富還健在,子遠素愛才。”袁紹溫和的看著許攸,輕聲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子遠自己前往府庫,收攏錢財吧。”

  袁紹知道,城破之后,財富什么的都是浮云。性命也不保了。還不如給許攸這等死臣,也不枉君臣一場。

  “諾。”許攸心下大喜,勉強沒有喜形于色。應諾一聲,彎身退走。但是走開幾步后,幾乎是眉飛色舞。

  實在是意外之財啊。

  多謝主公。

夢想島中文    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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