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色誘,那就是服軟了?
聽著何后柔聲話語。曹禪心下卻是有了猜測。
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發生的呢?曹禪現在有些記不清了,只知道當年很是憤怒,對于何后的自作主張而憤怒。
在這座宮內,生生的強暴了這個女人。從身體上,精神上踐踏了一回。連純粹的肉體關系都算不上,只是一種報復吧。
這件事情,其實也已經到此為止了。在別州的兩年,曹禪已經過了血氣方剛的年紀,也在別州的磨礪下,心胸寬廣了許多。
心胸寬廣并不是仁慈,不代表曹禪會對敵人仁慈。但是一些小事上,曹禪也不再斤斤計較了 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這么久了,曹禪差不多也忘記了。
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想著自己曾經用暴力的手段,占有了她的一部分。沒什么后悔的,只嘆當年血氣方剛啊。
“想說什么就說吧,對于當年的事情我差不多已經忘記了。”曹禪搖著頭,輕聲道。
何后是何等聰明的女子,她立刻理解了曹禪的意思,那一夜的事情。他沒忘記。但是她犯下的那些過錯,他可以忘掉。
何后的心是敏感的,她立刻察覺出曹禪真的不同了。如果當年那個曹禪是霸道的人,那么現在的曹禪是多了一分寬容,是一個學會用王道行事的人。
這兩者的高度也是不一樣的。怎么形容呢,何后讀許多書,在腦中稍微的想了一下,可以用這樣來評價曹禪。
現在的曹禪,才像一個開國之君吧。
聽到這句話,何后知道自己也是安全了的。就算是曹禪廢掉了漢帝,也會容忍下她繼續生存。
但是莫名的,何后想起了那一夜。咬著唇瓣,何后問了一句道:“大將軍念舊,天下聞名,當年草莽起家之人,或顯赫,或富貴,家中女子,也都是新舊如一。不知將軍心中,如何看待我的?”
何后沒有用哀家這兩個字。
曹禪很大度,很寬容的一句,那件事情他已經忘記了。卻也是讓何后心中少了幾分算計,現在的何后只是作為一個女子,一個與對面這個男人發生了一點不同尋常關系的,女子問男人的一句話。
何后稍微有些酸澀的話語,讓曹禪的面色立刻古怪了起來,這個女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多說了。當年的事情可以忘記。
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即使是漢朝滅亡,也不會傷害她。
這個問題,曹禪回答不出來,這女人與男人如果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關系也就會變得微妙起來。
說實在的,曹禪這個人對自己的女人都是有著一份特殊的心軟的,別的不在此列。若是何后用心算計,曹禪才不會理她。
但是看著素顏,溫和的何后,曹禪感受到了其中的真誠。這個女人,真的是服軟了。
“如果你感到寂寞,我以后早朝后,就過來陪你說說話。呆上一兩刻鐘。”曹禪回答道。
深宮是寂寞的吧,尤其還是一個無權勢的皇太后。曹禪想了想,還真是覺得何后有些可憐。
果然,這個男人還真是與傳聞中一個摸樣,對女人心較軟。算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何后展lou了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沒有再提別的要求什么的了。現在的感覺其實挺好的。
“你說完了?”曹禪如此問道。
“說完了。”何后微笑著點頭道。
“咳。”何后這樣的笑容,使得曹禪有些稍微的不適應。借著咳嗽,曹禪稍微的調整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坐直了身體。
雙目直視何后,道:“我想建立魏國。”
“乘著這個時候建立魏國,可行。”何后見曹禪神色嚴肅,問的話也算是驚濤駭浪,也是收起了心思,想了想,覺得這個時候建立,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曹禪一愣,隨即哈哈一笑道:“你真的變了。”
見何后不僅沒有反對,還思考了一下,說是可行。曹禪就知道,這女人真的是放下了一切。她應該清楚,魏國建立,可能會代替漢朝。她皇太后的尊榮,也就沒了。
但是這一刻她卻是非常平淡的接受。
“不是我變了,而是我這里變了。我想繼續活著,安安靜靜的看一看這天地。”伸出手來,摸著自己的左胸,何后輕聲對著曹禪道。
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了何后豐滿的酥胸上。停頓了片刻。曹禪不由苦笑,女人這玩意,天生就是吸引男人的。
曹禪的目光,讓何后心下多了一分自信。笑著道:“建立魏國這件事上,我不會阻攔你的,放心吧。”
頓了頓,何后又道:“有空就多過來坐坐,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相當有深意的一句話。
曹禪落荒而逃了。何后突然的轉變,實在是讓曹禪有些難以接受。
“魏國皇帝嗎?”看著曹禪離開的背影。何后收起了剛才一副勾引的表情,喃喃了一句,神色溫和。自然。
“反正我時間多的是,有空就過來坐坐吧。”曹禪仰天嘆了一口氣。何后的轉變雖然有些超乎想象,但曹禪心中,真的有了點看待女人的眼光去看何后了。
曹禪喜歡如水的女人,刁蠻任性的,或是工于心計的,曹禪一般都不會用看女人的目光看待。
對于曹禪來說,后宮一聚。也只是處理了何后這個本身為威脅并不大的小麻煩。
回到大將軍府后,曹禪就開始列舉名單了。
三公九卿,以及文武大臣。
尚書令程昱。司空王遂,司徒賈詡,大司馬馬騰。魏國建立只是公國,曹禪要完全仿照漢室的制度,來建立。
什么其他的科舉啊,之類的未必實用。曹禪是個懂歷史的,知道漢朝的制度并不完美,但是在歷史的軌跡中,還能延續個幾百年。
也就是說,后面的幾百年中,這種制度不會有太大的漏洞。是實用的。何必改變呢?
這種事情是重中之重。曹禪的魏國是抽取了漢室的骨髓建立的,目前漢室的文武百官中。副職一般都是曹禪挑選的。
這些副職轉正,就會成為魏國的大臣。
很多人都有二年的經驗了,是可以勝任的。但是副手有很多,需要經過考察才能確認。
這方面的事情,曹禪要聽取一下,常駐朝中的賈詡,程昱,田豐三人的意見。
這日晚上,曹禪找來了賈詡,程昱,田豐等三人。
沒有請他們用膳食。三人都是吃了膳食才來的。一身常服,分坐在曹禪的兩旁。
知道今晚是商議魏國大臣的人選,三人都是面色嚴肅,就連一直很淡然的賈詡也少有的嚴峻了起來。
在曹禪的主持下,三人的插嘴下。魏國的三公,九卿大部分都訂了下來。但是卻還有一個大司農的位置沒有抉擇出來。
現在漢室的大司農是個叫滿戶的人,五十歲。是漢朝元老,這些年基本不管事了。下邊有左右兩丞。
左丞叫陳風,右丞叫趙遠。二人都是曹禪大將軍府小吏出身,一個精明能干,一個處事穩妥。
處事穩妥,與精明能干。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賈詡天生寧靜,喜歡穩妥的人。而田豐,程昱卻都是大刀闊斧處事的能臣。喜歡精明能干的。
其他人都決定了。
但是這兩人,雙方卻是確定不下來。
其實就像是處在戰爭時期,曹禪要用賈詡為帥好呢,還是要用程昱為帥好。這種事情,兩邊都能勝任,但必須要有決斷。
今晚上,曹禪就是嘗到了這個滋味,也深深體會到了袁紹為何左右難決。
看著兩個人坐在一排,面上鋒芒畢lou,據理力爭,想要勸說曹禪用陳風的田豐,程昱。
回頭又看了看賈詡,神色寧靜,但是雙目中透著絲絲精芒。
大司農的位置可是相當重要的,關乎一國命脈。既然被曹禪許以了司徒之位,那么賈詡就覺得應該為魏國盡力。
在其位而謀其政。
到底是選穩妥的呢?還是選精明能干的呢?
曹禪心下有了決斷,穩妥的。魏國草創,先求穩。而后求其他。
“命趙遠為大司農。陳風為大司農左丞。魏國開創的前幾年,我需要求穩。”曹禪拍案道。
“諾。”三人渾身一震,隨著曹禪的這聲拍案,先前的爭鋒也就沒了。
“好了,就按照這份名單,制造印信。三日后朝會,議建魏。”隨著大司農的位置決定了。今晚的工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曹禪道了一聲后,問了問門外護衛什么時辰。
差不多是午夜了。
曹禪苦笑了一下,這就是建立國家的難度啊。現在還算好的,大概用什么人而已。等以后,魏國運轉起來,肯定是漏洞多多。
需要時間去磨合,以及他,三公,尚書令這些高層來掌舵。
不過,看著眼前這三人,曹禪心中很是自信,幾何當世大能,要是連一個國家運轉不起來,他這個魏君也就不用做了。
“晚膳沒與你們一起用,這宵夜就一起吧。”曹禪笑了笑,對著三人道了一聲,隨即命了護衛,準備膳食。
田豐,程昱,賈詡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枯坐半夜,又互相爭鋒了一下。都覺得有些餓了,自然沒有拒絕。在大將軍府中用了膳食,才乘坐馬車,返回了府邸。
這么一折騰,又是一個時辰。
當曹禪回到房間的時候,困意已經如潮水一般的涌來了。
這些年,臥房都是雪玉,凝脂二人照看著的。二人也知道今夜曹禪與手下大臣商議大事,可能要回來睡。
就強撐著,雪玉還勉強行。凝脂卻已經昏昏欲睡了。不住的打著瞌睡,眼睛朦朧。
不過當曹禪進入發出了些許響動后,立刻驚醒了二人。見曹禪瞇著眼睛,走路有些搖晃的樣子。立刻上前幾步,一左一右夾著曹禪往床上躺下。
一個人幫著拖掉外衣,一個人拖掉靴子。
忙完后,還要xian起被子,把曹禪藏進去。一切做好后,姐妹二人完全清醒了過來。
“真是的,比在別州的時候還忙。”凝脂看著曹禪那疲累的臉龐,有些心疼道。
“你還能不讓他當大將軍不成?”雪玉聽出來了凝脂的些許埋怨,訓斥了一下。隨即轉過身,命身邊的一個侍女去廚房蹲著,等曹禪醒了,隨時可以下米。煮粥喝。
做完這一切后,姐妹倆這才寬了衣服,躺在了床上。不過為了曹禪能睡的舒服些,姐妹倆罕有的沒有左右躺在曹禪的身邊,而是互相擠著躺在了曹禪的左邊。給曹禪空出了大半的床位。
這日清晨,天還蒙蒙亮。無數文武大臣們,乘著車架,前來宮門處等待。
三公,九卿無一例外。
互相親近友善的聚在一起,三三兩兩的說著話。話題也不外乎最近前方戰事的進展。
張燕率領眾將破了魏郡,把兵丁屯扎在了袁紹老巢,信都的城外。戲志才,郭嘉二人也設計,誘使鄴城守將領兵出戰,大破之。也把兵丁開到了信都城外。
同時,右北平的高覽,也已經投降了。
這一場場驚心動魄的戰爭中,預示著曹禪的勝利幾乎到手了。接下來,曹禪會怎么走,怎么做。無數人都想知道。
但是沒敢說出口。只是有些人說著話的時候,不住的往賈詡,程昱,田豐幾個人的小圈子那里瞥。
神色掩不住的羨慕。
不管曹禪怎么走,曹禪的嫡系心腹,必定穩如泰山。
四周的議論聲,程昱,田豐,賈詡都能隱約聽到,不過他們一個個都面色不改。不管怎么議論,也阻擋不了曹禪的腳步。
魏國建立,就在今日。三人眼中精芒一閃。
“大將軍,大司馬到。”就在這時,守衛發出了嘹亮的呼喊聲,呼喊聲由遠及近,很快的一隊數十人簇擁著的馬車,出現在了百官的面前。
馬車還是沿襲了曹禪的風格,堅固耐用。但是此時曹禪身上穿戴的卻是以華麗,肅穆為主。
穿的不是朝服,而是侯服。
一身侯服,紫色綬帶,腰懸佩劍。以及一座紫金冠。不僅穿戴肅穆,連同神色也有些不拘言笑。給人一種莫測的感覺。
不管往昔如何,今日一定要肅穆。
曹禪的到來,無異于在平靜的湖水中,拋入了一顆石子。引起了劇烈的震蕩。無數道目光投降了曹禪。
這個現在大漢朝,最為顯赫,也是最有權勢。甚至能改變天下格局的男人。
在河東謠言滿天飛的時候,這個男人沒有出面來制止謠言,穩定局勢。在袁紹大敗的消息傳來,這個男人還是閉門謝客。
沒有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但是今日卻出現了,一身侯服,滿身肅穆。
有些人已經預感到了有大事要發生。何等大事,要穿著侯服?侯服代表侯位,也代表曹禪魏君的身份,
“難道是逼漢讓位?”無數人心中想著,但是卻并沒有太大的驚駭,走到這一步,也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百官中,忠誠于漢室不是被殺,就是被囚禁。在場的沒有一個是忠誠漢室的。他們只忠誠于自己。
因此,無數人有了這個想法后。立刻上前,雜七雜八大將軍,大司馬的叫著。
“成何體統。”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立刻讓讓四周平靜了下來。
越過眾人,曹禪抬頭看去,卻見陳紀一身朝服,很是冷目的看著四周文武大臣。直到目光投射到曹禪的身上后,才稍微的轉暖。
對曹禪行禮道:“大將軍。”
“司徒。”曹禪笑著還了一禮。
深深的看了一眼曹禪,以及他身上很是隆重的服飾。眼中有些許波動,卻是猜出來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建魏為君。而非大臣們想的逼漢讓位。以曹禪的腦子怎么會在這樣的時刻,做出逼迫漢室讓位的舉動呢。
建立魏國好歹還有遮羞布,逼迫漢室讓位。要天下那些姓劉的諸侯怎么辦?劉璋,劉表,劉繇。
這三人不是大的威脅,但是一起行動還是不小的麻煩。
心中想著,陳紀臉上更冷,冰冷的神色,讓四周的大臣們心涼,緩緩的退后了一步。
曹禪欣賞的看了一眼陳紀,這就是所謂三公之一,司徒的威嚴。
陳紀天生就是這種人。不過,我魏國也有賈詡。曹禪抬頭看了一眼,很寧靜,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卻不容忽視,更添威嚴的賈詡。
心下很是滿意。
沒有人,比曹禪更清楚,今日之隆重。從當初立下誓言,守護曹母開始,他振興曹家。一步步的走到現在的位置,有艱險,也付出了無數心血。
幾度亡命。
恐怕沒有人想到,曹禪能走到現在這一步,最初的時候,只是想有點勢力,在這亂世中,保護家小的安全。
現在曹禪的家小增多了,妻妾,母親,兒子。但是站在這里,曹禪可以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面對這個亂世。
身后有如林如雨的士卒,滿腹韜略的謀臣,或勇猛難擋,或智計百出的將軍。所組成的滔天勢力。
如當年王老奴那樣能直接威脅到他家人的那種人,是不會再出現了。
魏君,魏君。這兩個字,何其隆重。但卻及不上曹禪對家人的初衷。
振興曹家。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