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陰謀算計,謀戈造反的緣故,程昱的整體氣質稍微的內斂了些,沉穩了些。
臉上已經沒有剛戾了。
手中卷書,獨坐一塌。聽著部曲們操練的聲音,程了卻沉著的看著手中兵書。
就算是程昱,對造反這件事情也感到一種壓力。無形的壓力。一年來,程昱一邊以曹禪的重金,招募,練部曲。
多達三千余人。另一邊,掩去了網戾的性格。多讀兵書,修身養性。增加智慧。到了現在,除了偶爾與曹禪書信往來以外,幾乎不怎么在意造反的事情了。
“老爺,陪縣曹侯幕書。”程昱的心腹下人帶著一個壯年漢子道。
程昱抬頭看去,點了點頭,這漢子就是負責他與曹禪書信的人。熟面孔。
從漢子手中接過一塊白布,上邊只寫著一個字。“收。”
收。代表收尾,回去。
程昱看著這字體,墨水四濺。顯得殺氣盈溢。看來,朝中有變了。
“來人。收拾家當,舉家往曹城。”程昱吩咐道。
“諾。”
潁川郡一處小城內。郭嘉長了一歲半,已經漸漸的不那般稚嫩了。下巴處也有了些許軟毛。
神色卻是鋒芒畢露,精芒閃閃。郭嘉的任務跟程昱一樣,幫助曹禪最大的招募部曲。當初也是拿了曹禪的重金。
但郭嘉沒有威望,不能像程昱一樣。直接在地方上招募部曲。他這些年,一邊耍潑,賣乖。向親戚,族人。索要家奴。訓練成兵后。打擊潁川,以及周邊地區的流匪。山匪。黃巾余孽。壯大聲勢。部曲多達四千。
一年來,郭嘉不僅有了些許帶兵經驗。連身體也壯實了許多。看著不那么文弱了。
今日,郭嘉正衣衫半解,坐在塌上與戲志才飲酒。
小飲了一口,郭嘉面色微紅。笑對著戲志才道:“算算時間宗嗣說的那天變就要到了,我也有消息來源。洛陽那邊,皇帝病重,文武大臣。宦官,一個個雞飛狗跳,鬧的不可開交。我想是該前往曹城會合的時候了。”
與郭嘉略同,戲志才因為一年來的剿匪生涯,變得壯實了許多,皮膚也趨向于健康的古銅色,渾身紅潤。
戲志才自己深有感觸,身上的一些老毛病正漸漸的遠離了他。有時候。戲志才不由感慨一聲。在外奔波,比在家讀書好多了。
郭嘉與戲志才同是望族出身,并不是高門大族。家里有些錢財,有些勢力。但比不上高門大族出身高貴。同樣奮力讀書,力爭上游。因此,兩人關系較好。
當初郭嘉一回潁”就拉著戲志才,說要一起練兵剿匪,他還有些抵觸呢。現在,渾身結實。
戲志才很是享受現在健壯的身體。偶爾也出去跑幾圈,與部曲們一起操練。
造反這件事。郭嘉當然沒有明說,但是戲志才很等聰明,從郭嘉話語內的點滴片段中,就察覺到了曹禪的野心。
他也是網強的人,喜歡冒險,也好斗。
因此,聽郭嘉這帶著點放蕩的言論,并不在意。
“鬧吧,鬧吧。要是這些朝臣們不鬧,洛陽穩固。又怎么會輪到我們作威作福呢?哈哈哈。喝。”戲志才大笑。舉杯暢飲。
“痛快。”郭嘉也跟著豪飲了一口,大叫了聲痛快。
“少爺,曹侯書信到了。”郭嘉還未及冠,少不得要被人叫聲少爺。在戲志才面前,郭嘉不爽的橫了眼那下人,這才接過書信。
看了眼,哈哈一笑道:“時機到也,讓小的們拿兵器帶著干糧。奔曹城”
陳留大梁城。
荀攸半臥塌上,悠悠然的看著一卷雜記。
神態說不出的安詳。相比于郭嘉,程昱他一不用剿匪。二不用操練部曲。偶爾出門聚聚會,閑來挑燈看書。
何其逍遙。
但就在這份悠閑中,荀攸不動聲色的暗豐結交了一大批大梁官員。
目前曹禪的勢力范圍僅在陪縣,陳留這地方很大,很富裕。可以作為根基發展。荀攸結交官員,當地豪強。其作用,比之郭嘉,程昱還要大一些。
只是,唯一讓荀攸有些頭疼的就是陳留太守董渾,此人油鹽不進,隨著朝中局勢的涌動,漸漸的有向何進靠攏的跡象。
暗中練兵馬。
大粱與陪縣相鄰,陳兵大梁。何其險惡。
“一蠢貨也。等風云聚會,就先拿你開刀。”一想起董渾,荀攸臉上的悠然自得沒了,眼冒精光。
“老爺,曹侯書信到了。”忽然下人來報道。
從下人手中接過書信,看過之后。荀攸笑道:“走,舉家反曹。”
汝南。古城內。
屯扎著曹仁。曹洪等一萬五千兵馬。
曹仁。曹洪有后勤保障,有源源不斷的糧草…四年來,陸續的從黃巾名將劉辟的年中奔下了此縣城,※
百姓更是多達十余萬,收編的壯漢更多。
不過曹仁曹洪二人并沒有盲目的擴編給曹城那邊增加日益加劇的糧食壓力,大部分都遣送去了陪縣。
擴充陪縣,甚至是陪縣周邊地區的人口。
他們自己只是各自收編了兩三千人。
因為他們的步步蠶食,一年來進逼到了劉辟的老巢,汝南城。汝南城有黃巾十萬余的黨徒,他們二人所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本來分兵兩路的二人,不得不在這古城內會合。
一年余,曹仁身上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丁點的浪蕩子的氣質,雙目銳利如劍,整個人散發出來的凌烈網猛的氣勢。
曹洪則要遜色了許多,只是整個人氣質也更加像個將軍了。
二人對坐,曹仁帳下將牛金澤是跪坐在曹仁的身后。三人一起用著午膳。
“不知叔父那邊怎么樣了,什么時候征召我們回去,老是在這里與劉辟爭斗,實在是太沒勁了些。哎。要是叔父能把他的本部一萬人馬拉過來小小的劉辟還不是彈指間就完了。”用膳完畢,曹洪嘆了口 “叔父這么做完全是給我們增加些領兵的經驗,要是強勢插入。一戰就勝了劉辟,我們上哪里再去找這樣的勢力巨大的黃巾賊將練練兵,多增加帶兵打仗的次數?”曹仁搖著頭道。
“但也是一年多了啊,我帶兵打仗也算是上手了。是該招我們回去了吧?”曹洪嘟囔著道。
“快了吧,目前曹城的兵力已經接近極限了,再增加下去,糧食就會斷掉。而我們的兵丁,也已經極為精銳,很難再增加戰斗力。是該召集我們回去的時候了…曹仁轉向望北,道。
兵丁如槍,如今槍已經極為銳利,是該回去了吧。
曹仁心中有些預感。
“報三個將軍,蕩寇將軍將令到”小忽然,曹仁手下親兵走了進來。稟報道。
曹洪心中一喜。正說著呢!這不會是要征召他們回去了吧。
曹仁沉穩的接過,看了眼,隨即豁然起身,下令道:“拔營,反曹 “諾領命一聲,牛金轉身下去傳令。
“戰爭,開始了下令后。曹仁凝重的看著曹仁道。
曹城內,曹禪今日沒有在曹府內與妻妾纏綿,也沒有在曹母身邊盡盡人子孝道。而是來到了軍營中。
軍帳內,曹禪笑看著夏侯惇,夏侯淵兄弟。
這兩兄弟被軟禁在這里也有一段時間了,每天吃喝不愁。他們兩個自己的部曲,曹禪也沒吞了。
只是安排在另一處了。
這些日子以來,曹禪吩咐了陳到,每天都帶著兩兄弟一起出操,隨著陳到一起帶領一萬精銳操練。
意圖讓這兩人耳濡目染,親自感受一下他軍隊的強大。也感受一下。統領軍隊的樂趣。
到目前為止,效果似乎不錯。
陳到每天都有根曹禪說這兩人的情況,從開始的勉強隨行,到現在的每天極為樂意與陳到一起帶兵出去。
短短的時間啊。
這兩人不愧是天生的將軍,抵抗不了帶兵的誘惑。
漸漸的享受起了軍營的生活,有些忘記了自己兩人是被軟禁了的。
今日曹禪突然造訪,讓兩人立刻想起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棄,是被眼前這位曹侯給軟禁了的人。
因此,兩人并沒有給曹禪好臉色看。
曹禪注視了兩人良久,也知道這兩人只是心理還有些疙瘩罷了。笑了笑,不怎么在意。稍微的吸了口氣,曹禪道:“本侯說的大變到了。前日皇帝駕崩,天下掛素。”
“圣上也是人,駕崩也是理所當然的。與曹侯說的大變又有何干?。夏侯惇冷聲道。
曹禪看了眼夏侯淵,發現夏侯淵也是冷著一張臉,有些不以為然。
“哈哈,皇帝駕崩只是開始而已大笑一聲后,輕聲道:“何進與十常侍,何后,新司徒何后爭斗。爭不過,召集了西涼董卓入洛陽。西涼董卓是什么人,你們聽說過嗎?”
“董卓西涼狼,令他帶兵入京,何進愚蠢。”夏侯惇面色一變,不可置信道。
夏侯惇拜過名師,讀過書。一眼就看出來了其中兇險。
“所以說天下要大變了,本侯的軍隊強大與否,你們也應該親身體驗過了。考慮一下吧,來本侯這里做司馬。”曹禪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