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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終章

古代言情  陳霜降沒法,只能是暫時地把這事給放了下來,往著左邊那屋子走去,龍月兒早就是帶著小月回了屋。

  陳大力果然是在這屋里面,似乎是早就是陳霜降會來,毫不意外地起身,說進來坐吧,是巫家那個小子叫你來的吧?無不少字”

  陳霜降點頭。

  陳大力就是從床頭箱子里翻了個盒子出來,遞給了陳霜降。

  陳霜降疑惑地看他一眼,接一看,只覺得是個很普通的木盒,連油漆都是沒上,手工粗糙的很,似乎也是有好些年頭,陳舊的很,打開一看,里面卻只有一張紙,簡單地寫了一些人名并字,也是看不懂究竟是個。

  “這是?”

  聽見陳霜降問,陳大力似乎是覺得有趣,哈哈地笑了半天,直把陳霜降笑得莫名其妙,他才是伸著手指指著說別以為這只是一張紙輕飄飄的不值錢,為它可是填進去了無數的人命。”

  “這上頭的人啊,要是放在前幾年可都是鼎鼎份量的人,無論哪一個隨便跺一下地京城都是要抖三抖,全是以前巫家皇帝的心腹爪牙,當然到現在都已經是死了大半,剩下的大半也都只能是夾著尾巴當著縮頭烏龜了。”

  陳霜降想了一會,就說前朝都已經覆滅這么許多年,皇帝要是容不下的人,早就是動手收拾了,剩下的也該都是熄了這等心思,到現在這名單也是沒用了。”

  陳大力卻是搖頭說除了這些,這里面還藏了一個秘密,巫家皇帝的寶藏!”

  和順帝晚年昏庸喜斂財,幾次三番地加賦加稅,天下珍寶幾乎盡歸他所有,而在連王巫頤光逼宮之后,皇宮里面卻是找不出多少錢財寶物,人人都只當是巫頤光強搶了去。誰都沒有想到,其實就是在那之前,和順帝就是秘密地將他的財寶分成了幾份,隱匿藏了起來,然后就是把地點分別告訴幾個心腹,吩咐供巫家子孫東山再起用。

  這一張寶藏保管人名單,本來是傳給了太子巫烙,只不過巫烙也不是成大事的人,這名單卻是被他手下一個小太監偷了出來,想著呈到司馬宏文面前換一個榮華富貴。

  那時候司馬家之中,以司馬子恒最是勢大,他得知這一消息,早早地就派人劫了這一張名單,誰想到卻是橫插出一個高桑,漁翁得利。

  當時的高桑還是隸屬司馬宏文,司馬宏文喜愛司馬子恒,事無巨細幾乎都是與這商討,高桑卻是看司馬子恒不上,這一張名單捏在手里,既不想便宜司馬子恒,卻是沒處脫手,倒是成了個燙手搖芋頭不好處置。

  正好高桑有事到文成縣來,偶然遇上去賣鹽的陳世友,高桑就是隨手扔到了陳世友的籮筐里。

  陳世友向來老實,那時候見到高桑殺人就是已經嚇破了膽,幾乎是一路跑著回了家,后來收拾的時候才是了這一張紙,陳世友不識字,又不敢拿出去問人,更不敢隨便扔出去。

  想半天,就是找了個盒子裝了,悄悄地去了墳地埋了起來,誰也沒說。

  只不過這事終究是瞞不過人,高桑受了罰,被司馬子夏救了一命,司馬子恒也是查到了陳世友,卻也是意外地了王妃陳采秋的身世。

  只是來遲了一步,因為害怕陳家早就是搬了家,只剩下一個已經出嫁全然不知情的陳霜降。

  頗是費了一番力才是找到了這張名單,只是那時候戰事正緊,一時也騰不出手來尋人,這事情就是這么擱置了下來。

  后來司馬子恒失了勢,這名單就是被巫頌鳳得了去。

  除開這竹籃打水的一場白忙碌,陳霜降也是在那時候入了司馬子恒與陳采秋的眼。

  先只是失散多年卻沒打算相認的,陳采秋跟司馬子恒都沒有太多的在意,隨著何金寶在司馬子夏麾下漸漸地嶄露頭角,才是開始正眼瞧起了陳霜降,卻是差點把這兩夫妻氣得吐血。

  跟何金寶相比陳霜降可是一點都不含糊,先是無意救過司馬子夏一命,又是雪中送炭給他一批糧草,幾次三番地幫著司馬子夏對付司馬子恒,所以才是有后來陳采秋特別針對陳霜降之舉,這兩之間,只能說是冤孽重重。

  聽了陳大力的解釋,陳霜降才是明白那時高桑與司馬子夏的話,當時他們該都是為了這一張名單,恐怕都是以為陳世友把這名單交給了她,才會跟她說上那么一句。

  只是巫頌鳳為要將這個名單給陳霜降,他想招兵起義,不正是該需要這筆寶藏的時候么?陳霜降覺得奇怪就是向陳大力問了這話。

  陳大力卻是看她笑說你既然是出了那宮,巫家那小子該是失望了,都跑了,哪還有心思爭這天下。”

  這話說得太輕浮,氣得陳霜降咬了下牙,扭過頭,只當是沒聽見,又問一次你在這里,不用去忙的?”

  陳大力說我可是良民,只是恰巧認識了幾個亂民而已,這話可是不能亂講的。”

  難道連陳大力也是覺得巫頌鳳這回起義不可能成功,在澄清關系,陳霜降卻是不明白,既然這個是必敗的結局,為一定還要堅持去做?

  沉默了一會,陳霜降只捏著那一張名單,雖說是交給了她由她處置,陳霜降卻是覺得燙手的很,仿佛稍一不慎就能將她生命都是焚燒干凈一般。

  前朝巫家,溫王司馬子恒,無論是沾惹上哪一樣,這名單都應該是交給司馬子夏才是妥當,只不過陳霜降心里卻是另外有些顧慮。本來該是跟著司馬子夏在城外的郭無言忽然滿身血腥地出現在了皇城,分明就是預示著一場腥風血雨的來臨,能坐上那一個位置,司馬子夏從來都不是會心慈手軟的人。

  猶豫了許久,陳霜降忽然就是拿了那張紙出來,撕碎了扔在茶杯里,慢慢看著泡花開,再也看不出來字跡為止,緩緩地說這個就當我從來沒見過。”

  陳大力意外地望她一眼,說這名單要是呈上去,可是大功一件。”

  陳霜降說我家不用這些功勞,安安穩穩就好。”

  陳大力才是不了。

  陳霜降在出去的時候,特地又是往后面看了一看,沒見著龍月兒,反而是小月出來,盯著陳霜降上下打量了一番,說我娘不要見你,你趕緊走!”

  陳霜降還待說些,小月卻是都不聽,推搡著把陳霜降趕出了門。

  這一場被后世稱為異王之亂的叛亂,實際上只持續了十天。

  第四天,大批官員被暗殺,干凈利落,找不出半點痕跡。

  第五天,京城所有商鋪一下全是關門歇了業,皇宮所有的供給都是被切斷。

  第六天,憤怒的百姓與叛亂軍發生沖突,直宣揚著要給嘉寧帝報仇。

  第七天,各地府兵結集,包圍京城,司馬子夏清醒,御駕親臨。

  第八天,城北三十里地駐扎叛軍,與府兵遭遇,激戰數場,府兵敗退。

  第九天,皇宮彈盡糧絕,宮門被高桑帶人沖破,叛亂軍敗退。

  第十天,城北叛軍被殲滅,司馬子夏回京,巫頌鳳身亡,宣告這場叛亂正式結束。

  這樣的結果似乎在預料之外,又似乎是完全在意料之中,等陳霜降這些事情,卻是莫名地覺得了一陣的傷感。

  或許是失敗,或許是死亡,但巫頌鳳卻只是用了兩天的,就是讓陳霜降記住了他這個人,沉默的注視,疲倦的掩目,隱晦的保護,偶然孩子一樣明朗的微笑,格外清晰明了,總又是帶了一種絕望,令人心酸。

  那一篇祭文,陳霜降還帶在身上,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捻了柱香,輕聲念了一回,然后就是點火燒在案前,只算是全了這認識一場的緣分。

  看陳霜降這傷感的樣子,何金寶疑惑地問這是在奠基誰?”

  “只能算是一個認識的人。”陳霜降回答說。

  何金寶也是捻了柱香,供在案上,說京城的官員幾乎是被清洗了一半…城北那股叛亂軍要是早些行動的話,這次或許還要賠進更多的人命,總覺得有些蹊蹺。”

  看來陳霜降想的沒,巫頌鳳早就是存了求死之心,只是這究竟是為,總有些讓人不明白,陳霜降頗有些失落說總覺得有無數我們不的事情發生,偏又跟我們切身相關,有些無力啊。”

  也不這幾日究竟是發生了事,只是何金寶直覺地不喜歡陳霜降這么消沉的樣子,伸手點點她額頭說話呢,都的話,那還是人嗎,老天也不過是這樣。”

  果然還是想岔了,陳霜降也是笑了下,只回頭抱著何金寶的腰,說總覺得有些累了。”

  何金寶說睡吧,我在這里。”

  叛亂只持續了十天,但之后的整頓卻是花費了近一個月,才是局面慢慢地安頓了下來,這天司馬子夏就是宣司馬沂進宮。

  看來是準備清算司馬沂掘堤跟放叛軍進城的帳了,至少沒直接讓刑部派人問罪,司馬子夏還是對司馬沂留了情的。

  何珗也是很緊張地說我說服十三家商鋪的時候,借的是你的名頭,該都算是個功勞,能將功抵罪吧?無不少字”

  這些事情,誰都是說不準。

  送了司馬沂進宮,何如玉就是簡單地收拾了包裹,抱著司馬莞坐在廳中,說總是夫妻一場,無論我都是陪他一起過。”

  陳霜降也不該說好,只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何如玉的頭頂,何如玉靠著陳霜降輕輕地呼了口氣,只叫一聲嫂嫂,娘是不是也像你這樣?”

  陳霜降也是嘆氣,關于龍月兒的事情,她也是猶豫了好久才是告訴何如玉,但龍月兒那里卻是早就人去樓空,連一面都沒讓何如玉見到,大約是不想讓的身份拖累何如玉。

  只是格外地讓人覺得惆悵。

  這一去,一直到天黑,司馬沂才是遲遲地了,也不他在宮里面究竟遇上了事情,仿佛是受了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都是呆滯了,誰也不理,愣愣地往房間里走去,就跟個石頭一樣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

  何如玉翼翼地勸了半天,司馬沂才是哇地哭出了聲,只像個小孩一樣揪著何如玉的袖子不肯放,含含糊糊直念叨,也不究竟在說些,何如玉只聽清楚兩句說的最多的,“會是這樣,為從來不告訴我?”

  這都是哭大半天了還不見停,何如玉也是懷著孩子,脾氣暴躁了許多,只耐著性子說事情值得王爺念叨這么許久,哪有人會樣樣事情跟人說的,人家不說,你就不會想,問的?”

  司馬沂一下子就是愣了,半天都是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司馬子夏的圣旨下了來,司馬沂被貶為庶民,司馬汜晉封太子。

  只要保住性命就好,何家都是松了口氣,這吊了許久的心總算是能安放回肚子,司馬沂也是沒有鬧,有些傻愣愣的,大約是這兩日經歷的太多,總要好好想上幾日才能想通徹的。

  收了旨意,一下就有些塵埃落定的感覺,最高興的大約就是何金寶了,只拾掇著陳霜降收拾到鄉下過活去。

  只弄得陳霜降哭笑不得,說如玉才剛懷胎不久,不好走動,阿珗他還要在京城做生意的,林家也是在京城,不管以后成不成,總不能斷了往來的。”

  何金寶悶悶地說還是鄉下清凈一些,京城總有些事端的。”

  陳霜降卻是想起了以前那些事,只覺得事情到頭了并不是想躲就能躲掉的,以前也是在鄉下,那也是發生了無數的事情,只笑著,說有人在就有事端,哪都能躲干凈的。”

  兩個人正在,丫鬟就是來叫擺飯,走到大廳的時候,人都已經是坐齊。

  何珗正拿了個搖鈴,一邊逗著司馬莞,一邊跟何小貓,也不說了,氣得何小貓都是站到了椅子上,氣鼓鼓地說小貓也要跟哥哥一塊去,一塊找阿酉,一塊做生意賺錢。”

  何如玉趕緊按她下去,好奇地問小貓賺那么錢做?”

  “給莞兒買糖吃,哥哥老壞,總是不給小貓糖吃!”

  司馬沂臉上有些訕訕,還有些不大自在,看何如玉跟他們笑,不自覺地也是露了一絲笑容,起身倒了杯水放到何如玉面前。

  看著這和樂融融的一幕,何金寶也是莞爾,悄悄伸手握住了陳霜降的手,釋然說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到哪里都好。”

  陳霜降也是回頭一笑,只覺得這生活再是美好幸福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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