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磨蹭了半天,何金寶總算是走到了地頭,還特地左右看看覺得沒什么不妥這才是進了門,跪倒磕頭。
司馬子夏正在批折子,聽到何金寶進來,就從邊上拿了他那一封折子,慢慢地又了看了一回,這才是開口說:“這一路你可是走了快一個點鐘的,傷還沒有好利索么?”
這些說詞在來之前,何金寶早就是跟林先生商量好的,聽到司馬子夏問,就是立刻回答:“傷是好了,只是我老是覺得渾身沒勁,酸痛的很,大夫老叫我慢慢養著,也說不出個七七八八的,問急了就說我這是傷了元氣,以后受不得累。”
司馬子夏說:“臉色確實是難看,怎么過了這么就許久還是沒有好透,定是大夫不用心,也不用擔心,回頭我叫兩個御醫專門住到你家去,一定把你調養好。”
這太醫真要來一診脈,那就是什么都露餡了,何金寶哪里敢應,吱吱唔唔地只說自個養上一陣就是,用不著勞動御醫大駕了。
說半天,都沒見司馬子夏表態,光是含著笑意,何金寶頓時反應過來了,感情皇帝這是看他笑話的,頗有些無奈了,干脆就是實話說了:“經這一次,好幾回都是差點活不下來,又是攤上了那樣的罪名,稍微一個不慎就是連累全家…這么多年下來,年紀越大,膽子也是小了許多,知道怕了,只想著一家人能過些安穩日子。”
看司馬子夏神色有些不對,何金寶想一下又是覺得自個的話有些不對,有著抱怨皇帝的嫌疑,忙又是想著圓場,說:“也不是我不盡忠報國什么的,只是皇帝你看我,養了這么久,走路都還不文檔,稍微動一下就是氣喘地厲害,這等殘破的身軀,再有心也是無能為力,只怕是只能是拖累朝臣。若皇帝真有命,國家真有需要,我也是絕不慳吝這一條殘命,拋頭顱灑熱血,誓死保衛家園!”
林先生寫過一段慷慨激昂的說詞,何金寶背了三回才是記熟,只不過一對上司馬子夏,一緊張就是忘了大半,他反應也是不慢,背上幾句,再臨時摻合點上去,居然也是暢快流利地說了下來,正得意,忽然就是聽到司馬子夏說:“慳吝這詞用得不錯,也還用上了成語,誰給寫的?”
何金寶一時腦筋沒轉過彎來,張口就是回答說:“還能誰,當然是林先生了,就是太拗口了,我只記的兩三分…”
司馬子夏都被氣笑了,徑直走過來就是對著何金寶屁股踹了一腳,罵著:“見過笨,還沒見過你這么笨的,都經過這么事情,你小子就是不能長進點的,有空多讀點書,這一回也就不會讓人給陰了。”
這一腳讓何金寶不輕不重地吃了個踉蹌,腦門一下子就是磕到地面上去,正拿袖子揉著,聽到司馬子夏罵他,倒是覺得親切,也是有點委屈,說:“我怎么知道那應蘭平這么陰險,居然到處散布謠言,還安插了好幾個奸細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對付誰,敵我都不分,真是拎不清的人。”
“你還有臉說,堂堂一個主帥追著你兒子屁股后面跑了,一兩個月不回來,還有理了?按理我都能直接摘了你腦袋的,幸虧也不算是太笨,病得還真及時。”
何金寶理虧,也不敢說話,只管呵呵地笑。
等司馬子夏教訓夠了,這才又是踹了何金寶一腳,叫了個太監進來,說:“滾出去收拾干凈了再走,好好回家養你的病!”
這一番功夫下來,何金寶臉上的面粉早就是掉了大半,尤其是額頭上那一塊,被袖子沾走了大半,黝黑發亮,格外地顯眼,何金寶也是在太監的指點下,才是發現的。
再看司馬子夏的時候,剛才那一份親切熟悉早已經是不見,似乎在轉瞬之間,他又是回復了他九五至尊的冷酷高傲,遙遠不可觸及。
這么說來的話,司馬子夏這是已經準了何金寶的折子吧?
何金寶怔了一會,一半覺得高興,另一半心里,又是想著辭官以后就是再不用,再不能理會這朝堂的事情,何金寶又是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很有些失落,看著司馬子夏即使端坐也是筆直的側影,何金寶又是有些傷感。
猶豫了半天,才是對著司馬子夏磕了頭,啞聲說:“二公子保重了…”
司馬子夏手中的筆也是一頓,似乎是有千言萬語,卻始終是沒有說出口,只長嘆了一聲,何金寶早已經默默地跟著太監退了出去。
準何金寶辭官的圣旨,到第三天才是下來,倒也沒什么特別的話,無非是何金寶為國瘁心盡力,圣上體恤一類的,倒是末了還賞賜了不少金銀,還回復了何金寶開國文成侯的爵位。
何金寶的爵位在上一次被就外貶的時候就是被擄去了,司馬子夏又是很少分封爵位,這一下還真是很出人意料,也是讓何家很有些措手不及。
何金寶現在住的是皇帝御賜的將軍府,但辭官之后,卻是不該再住這么大房子,本還想著等事情定下了,就收拾東西暫時搬到莊子那邊住去,只是沒想到失了一個將軍又是換了一個侯爺,倒也是用不著搬家,把大門匾額換一個就是了。
陳霜降嫌煩,就是直接讓人去定個何府的牌子掛上,也省的以后麻煩,將軍侯爺都是不牢靠的,再怎么總不能不讓人姓何吧。
好不容易才是掙來這一個侯爺的名頭,結果卻是連個牌匾都沒掛上,何金寶總是有些不樂意,又不好意思說,只悻悻地挑著毛病說:“那邊還有個何府呢,誰弄得清楚誰。”
聽得陳霜降有幾分好笑,橫他一眼,回他說:“又不住一條街的,有什么弄不拎清的,況且這天下姓何的多著去了,難道你都不準人家掛這個牌子不成?”
何金寶登時就被堵的沒了話,拎著拐杖往里面走了好幾步,一時沒注意到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栽到臺階上去,氣得他就是拿著拐杖用力往臺階上砸了一下,說:“拆了拆了,才這么點大地方要什么臺階的!”
這人就是心不順,在亂撒脾氣,陳霜降正抱著何小貓逗著春紅家的龍鳳胎,一時也沒空理會他。
卻是忽然聽到一個格外熱情的聲音說:“侯爺怎么坐這里了,手腳不方便的話,怎么也不見個下人伺候著的?”
抬頭一看居然是何全味,難為這人臉皮厚實,都是做出那樣的事情,竟然還敢大模大樣地往人家家里來,而且一路毫無障礙地到了后院。
陳霜降只氣得臉色發白,連聲叫著人,這會春紅夫妻剛好在,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帶了幾個小的下去,避到房里面,而劉大山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喚一聲太太。
陳霜降冷著臉吩咐說:“今天是誰守的門,怎么什么阿貓阿狗都是往里面放的。讓他們自己去領頓板子,罰兩個月工錢,若是還有下次,直接叫牙子領了賣出去!”
這分明是在指桑罵槐,何全味還能腆著臉,過來喊一聲嫂子。
陳霜降哪里肯應,只往房里面走去,何全味話都還沒有說過,哪里肯這么放她走,一閃身攔到了陳霜降前面,情急起來,居然還想著伸手拉她。
何金寶大怒,一拐杖就是直接敲在何全味手肘上,這又麻又痛的,不由是讓何全味痛呼一聲。
在壽宴上何金寶給了何全味一個大沒臉,心里正記恨著,聽到何金寶丟了官就是急匆匆地過來探情況,正好是看到何金寶摔倒那一幕,何全味就是篤定了,覺得何金寶真是留下了傷殘不治,徹底失了圣心,所以才是會有落井下石的這一個舉動。
只不過何金寶正是窩火著,一看到何全味就是按耐不住怒火,直把那一根拐杖當成了水火棍使得虎虎生風,一下一下地全是敲在何全味關節上,何全味打又打不過,躲又躲不了,只痛得他鬼哭狼嚎地滿院子亂蹦。
陳霜降在屋子里聽得直想笑,又是怕何金寶下手太狠,真要鬧出個好歹就是不好了,叫過春紅吩咐了兩句,就讓她出去喊停。
只聽得春紅清脆的嗓子響起來,說:“老爺,太太請你消消火,為了這一個不相干的人氣壞身體就是劃不來。大山你傻站一邊怎么也不知道勸解一點的,難道一點點丁點大的小事都要侯爺親自動手不成,成何體統?”
何金寶一愣,這才是想起來,他頭頂上還掛著病弱的名頭,雖然明眼人都知道是騙人的,但總是需要裝個樣子,不然落了人口實也是不好的。
打也是打夠了,何金寶趕緊收了手,裝著力竭,氣喘吁吁地對著劉大山說:“我先歇會,大山你幫著我繼續打,打死算我的。”
何全味還壯著膽子招呼了手下一聲,想著反擊一回,只不過他一向被何金寶壓制慣了,又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頓揍,早就是沒了膽氣,看著劉大山摩拳擦掌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強撐著撂下一句狠話,慌不迭地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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