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這邊并沒有經歷太多的戰火,聽陳采春說陳家的老宅也大體沒損傷,陳書楠重新收拾了下,就是住到那邊。
剛開始覺得還是好,但是越走越是看到那些熟悉的景色,陳霜降卻是突然生了幾分近鄉心怯的心思,只悄悄地扯住了陳采春的袖邊。
這一點小動作很快就是被陳采春覺察到了,不由想起小時候陳霜降不安的時候也是時常這樣拉著,似乎只是這么一眨眼卻又是經歷了這么許多事情,這一瞬間,只讓陳采春有種恍惚在夢中感覺,仿佛她們還只是當年的兩個小丫頭,最大的擔憂就是回家遲了要被楊氏責罵。
何陳兩村子離得并不算遠,就算是走著,很快也就是到了,陳家村居然還有不少人還認得陳霜降,不時驚喜地招呼一聲那不是陳二家的四丫頭么,長這么大了,也是富貴了,穿得這么漂亮的衣服!”
都是這么多年沒見了,就算是真認識,陳霜降也哪里還能記得這么多,又不好失禮,只好是微笑著一一回過,寒暄幾句,這才是能脫身的。
這么走來,倒是半天才能回了家,亂哄哄地進了門,好一會看熱鬧的人才是慢慢地散開了。
陳霜降這時候才是有心情打量,陳書楠大約是去曬鹽了,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由著陳采春介紹,才是看到那一個姓孫的新嫂子,樣貌倒是還好,只不過似乎很有幾分拘謹,對著陳霜降總是有些訥訥地說不上話來。
幸虧孫氏也是生了一雙小子,陳霜降送了禮,搭了一會話,覺得沒話了,就是轉向那兩個小子,拿了一些糖果糕點,頓時就是引得他們歡欣雀躍,繞著陳霜降滿地的跑,不時還想著把何小貓拉下來一起瘋,嚇得那奶娘直皺著眉頭,愈加地坐地正經,不露聲色地把何小貓抱的更是牢靠一些。
就連陳霜降也是有些頭痛,只覺得這兩個小子實在是有些太吵鬧了,又看孫氏沒開口,她也不好說,只能是轉跟陳采春說起話來。
坐了一會,也不誰去送的信,陳書楠很快就了,有些氣喘,手腳上還帶著濕,看來是也匆匆跑回家來的。
還沒見陳書楠的時候,還不住地想,似乎有無數的話想是說,甚至都是想好,頭一句該是說些,只不過這一下見到陳書楠,陳霜降哪里還能想那么多,只愣愣著望著陳書楠,卻是話都說不出來。
這些年艱難生活過下來,陳書楠也是跟從前大不相同,早年私塾里面養出來的那一些書生文氣早就被消磨干凈,呈現出一種老實木訥的氣質,看著竟然讓陳霜降恍惚覺得仿佛是看到陳世友一般。
真的是很像…
看上去陳書楠似乎也是不大說好,看了陳霜降一會,又是低頭略有些不安地搓著粗糙的雙手。
這愣了半天,才是坐了下來,陳書楠總算是回過神了,滿臉興奮,不停地對孫氏說趕緊去后面抓只雞來殺了,做幾個好菜,再去村口那里打上一壺酒,我今個高興。”
孫氏愣了一下,還是聽話地牽了那兩個小子出去,也沒走多遠,就是聽到她在說去我房床頭的柜子里拿兩只銀簪子出來,等下去當了換錢,你爹要好酒好菜待客。”
這話一出來,卻是讓陳霜降心一沉,剛剛這重逢的喜悅也是被沖淡了許多,她也并不是空手的,見面禮就是帶了許多,給了孫氏一對足金鐲子,兩個小子一人一對銀馃子,兩包京城糕點,另外還有桂圓荔枝干果,豬肉,魚干,米粉一擔,也算是豐厚了,隨便拿點出來就是能換上一桌子好菜,哪里用得著孫氏去當首飾的。
無論孫氏這是在向著陳霜降哭窮,還是向著陳書楠表示不滿,都是讓陳霜降覺得有了幾分心涼,面上那高興的神色也是有些淡了下去。
心不在焉地吃過了飯,又只是略坐了一會,陳書楠看著倒是真高興,喝得有些多,醉醺醺地趴著迷迷糊糊睡了,跟孫氏仍是有些說不上話,陳霜降也就只能是起身告辭,跟著陳采春往回了走。
看陳霜降有些郁郁不樂的樣子,陳采春就是勸她,說小門小戶,也就是有些眼短手軟,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我才在這里住多久,就算是不喜歡以后也不一定能見著,只是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么,有沒有到你家那個的…”仔細想一想,陳霜降對孫氏還真有些不大喜歡得起來,這么半天功夫看下來,只覺得有些吝嗇刻薄做事總帶著些畏縮,也是怕她回是來麻煩陳采春趕緊就是問了一句。
陳采春卻是笑說我時候吃過虧的,你沒看到那人都沒對著我說過一次話的,她怕我的很,哪里還敢去我那里打秋風的。”
陳霜降又是問了一些,那孫氏對陳書楠卻是很好,手腳也是很勤快,只把這一個家收拾的整整齊齊的,也就是不再了,夫妻相處原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們覺得好就是,就算是同胞手足,管得多了也是不大好。
陳書楠過的還好,陳霜降也就是放了心,跟孫氏始終是隔了一層親熱不起來,那她也就索性是放下了,專心地跟住在何家村,每日只管跟陳采春廝混,想著法子做些復雜新鮮的吃食,不時地逗逗兩個小的,過得很是逍遙。
孫氏也是帶著陳家兩個小子來這邊好幾次,話里話外都是京城繁華,陳霜降發達了,也該是幫幫幫幫侄子的,帶他們去京城住住,一家人在一起也是好有個幫襯。
陳霜降還以為是陳書楠想要搬去京城住,特地去問了他,陳書楠卻說他鄉下住慣了,覺得挺好的,干嘛要去京城的。
得了陳書楠這一句準話,等孫氏再提的時候,陳霜降只當是她說笑從來不應,只不過這每天每日地應付著陳霜降也是覺得累,就是想出了一個注意,反而是對著孫氏哭起窮來,說京城貴花銷大,又沒有個正經收入,家里不是還有幾畝鹽田的,反正陳書楠一個人也是忙不過那么多來,索性就是賣掉幾畝,也好給救濟下的。
這么一說,果然是把孫氏給嚇到了,都不敢上門了,不過倒是把陳書楠給嚇到了,第二天傍晚就是了,還帶著金銀財物房契地契的,憂心忡忡地說我就這么多了,也不能幫上多少。”
陳霜降愣了一下才是反應,眼一酸,淚水都是快要掉下來了,趕緊推了,說我跟嫂子說笑呢,我在京城過的很好,住的都是大院子,穿得都是綾羅綢緞,這會是想著出門怕路上太打眼,才是換了這些差的衣服。”
費神解釋了半天,總算是能讓陳書楠明白,她過的很好,何金寶也待她很好,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的難處。
陳書楠也是漸漸地明白,肯定是孫氏說了讓陳霜降為難的話,他只能是尷尬地笑一笑說那人你別聽就是了。”
一直以為跟陳書楠不大親,陳霜降心里多少也是有些遺憾,只是經今天這一次,光是想起來,陳霜降就是覺得有幾分窩心,畢竟是血濃于水,平常看著再疏遠,陳書楠還是很疼愛她的,不由讓陳霜降忍不住高興,反而是想哭。
等著何金寶,就是看到陳霜降呆呆地坐在窗前,又是哭又是笑的,嚇了一跳,趕緊問咋了,這是誰給你氣受了,還是睡魘著了?”
陳霜降抹了一把淚,把陳書楠的事告訴了何金寶,然后說我這是高興的。”
何金寶卻是奇怪了,搖頭晃腦地說你這也真是奇怪,高興哭,不高興也哭,以前我就是沒你有這么愛哭的?”
仔細想一想的話,何金寶說得似乎也是有幾分道理,以前的陳霜降似乎從來都是很少哭,大約也是無奈,就算是哭得昏天暗地肝腸寸斷也是對事情沒有任何的益處,反而是讓人平白的笑話了去,所以陳霜降一直忍著不哭。
只是這些年下來,有何金寶疼著捧著,陳霜降對于何金寶也是漸漸依賴起來,越發覺得柔軟起來,比不上以前那般強硬,這淚水也是忍不住。
何金寶卻是看著陳霜降點著頭,裝模作樣地說也好,會哭的丫頭才有人疼的。”
“胡說,明明是會哭的小孩有糖吃!”陳霜降不假思索地就是反駁了一句,等反應又是覺得不好意思,趕緊拿了帕子裝著抹淚,捂著羞紅的臉頰,只扭過頭不敢對著何金寶看。
也不陳書楠回家是跟孫氏說的,經過這次之后,她倒是很少上門了,倒是讓陳采春也是松了口氣,陳家的那兩個小子實在是太淘氣了一些,孫氏也不大拘著他們,陳采春又不好說,每次幾乎都是要鬧得一番天翻地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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