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一直到晚飯的時候,這兩人還是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還是帶上了各人性子的,何金寶只在說,那沙地要走上這么許久,又是要熟悉的向導,大軍怕是不好過,司馬沂則是在說,要是能多帶些書回來就好,這邊幾乎都是找不出那西域的書。
看這兩人各說各的,居然也是能說得這么口若懸河津津有味,不由也是樂了,這會剛好下人在擺飯,陳霜降也是指著那番柿雞蛋湯說:“我說呀,還是該多學點西域那邊的農務回來,寧良可是說西域那邊葡萄可是比這好吃多,只可惜這邊太冷,種不起來。”
那兩個男人在講他們的宏圖大業,陳霜降也是在跟何如玉小聲地討論著,說著何珗送來的布好看是好看,只不太花哨一些,不大好給男人用,又怕那兩個人吃味。
陳霜降還在說:“要是把這個掐成絲鑲嵌在邊上,這顏色也是挺好,只不過就是可以了這花紋,多是漂亮啊。”
何如玉也是舉著看了看,忽然說:“這料子倒是挺輕,又是薄,這顏色蒙著在窗上倒是好看。”
話雖然是這么說了,又是摸了又摸,實在是一臉的舍不得用。
用過飯,陳霜降也是留著何如玉夫妻住了一晚,幾乎是花了半宿的時間,都是趴在書桌前,涂涂改改想著給何珗回信,第二天才是回了家去,沒一會又是派人來說還漏了幾句。
這刪刪改改,還沒等陳霜降寫好給何珗的回信,何金寶就回家來說,朝堂上發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事情。
司馬沂年紀雖小,但他卻是正經王爺,按理來說也是可以上朝的,只不過自從佟皇后死后,司馬沂對司馬子夏有了一些心結,能不見就是不見,平常也是很少上朝。而這天,司馬沂卻是難得按時來了,而且還是當堂上了折子,請求朝廷出使西域,建立邦交貿易互通。
大周向來強盛,國強則人心高,除開很小部分,大多數人都有些不以為然,反駁著,西域蠻荒之地,我朝地大物博,要什么東西沒有,又何必冒那天塹重重,遠赴西域的?
司馬沂確實難得堅持地引經據典地說明,大周雖然富庶,西域也并不是常人想象中的貧苦之地,農產豐富,礦物眾多,而且金賤銀貴,若是能與大周互通,想來該是一個千秋功業。
大約是這一句遍地黃金引起了人注意,司馬沂的這一份折子雖沒有當場采納了,也是被司馬子夏留了下來慢慢參詳。
“去西域真的就那么難,不是連阿珗那一個小孩子都是去過了?”陳霜降覺得有幾分的不解。
“這些事情你可就是不知道了,西域那邊路上可是有群很厲害的強盜,專門搶劫過路的商人,尤其是痛恨周朝人,寧良是走慣的,又是大夫,跟那些強盜都有些交情,這才是能安穩地帶了阿珗過去,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讓他跟著走了。”
這些事情,何金寶以前可是從來沒有說過,應該是怕陳霜降擔心吧,陳霜降沉默了一會,倒是又想起了一個事情,只問:“阿珗信里面不是說那紗羅的金子不是不準帶出來的么,難道皇帝這是想著…打仗了?”
“也還未必,只是沅王這次還真是莽撞,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的,問他也是不說話。”
聽著何金寶似乎很是不滿的樣子,陳霜降倒是笑,說:“誰沒個年輕氣盛的時候,這樣總比原來死氣沉沉的樣子要好,人總是要有點事情做的。”
只是無論是何金寶還是陳霜降好像都是猜錯了,司馬沂似乎并不只是想找點事情那么簡單,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對出使西域的事情異常的熱情,聽何如玉說,他幾乎是日日呆在書房里翻開著各種書籍,又很是積極地四處尋人,試圖說服重臣。
陳霜降也是擔心,悄悄地說:“總是他親娘的,這孝期都還沒有過,你也是勸勸,就算有再急的事情也是該等等的。”
何如玉乖乖地點了點頭,又是想起了旁的事情,從荷包里面拿了一對小金鎖出來,只說:“過兩天就是小貓周歲了,我們身上有孝,也就不過來了,提前給個禮。”
知道這是何如玉的一番心意,陳霜降也沒多推辭就是接了,說:“那就替小貓謝謝姑姑了。不過只是個周歲,也是不值得你這么用心,反而是折了她的壽。”
這姑嫂兩個又是聊了好一會,等送何如玉出門的時候,剛好碰上何金寶回來,打過招呼這才是轉了回來。
等陳霜降進來的時候,何金寶倒是帶了幾分不滿,說:“這上兩天不是剛來過么,如玉怎么是又來了?”
“反正住的近,又有什么關系?”陳霜降反問了一句,看何金寶神色嚴肅,這才是覺得不對,小心地問,“可是人家說了什么閑話?”
“你可知道那臭小子干了什么混帳事!”
何金寶看來是真被氣到了,張著一雙大手掌,砰砰地不住地往桌子上拍,嚇得何小貓一愣一愣的,小嘴一扁就是要哭,陳霜降趕緊把女兒交給了奶娘帶下去哄,又是屏退了下人,這才是柔聲問著何金寶究竟出了什么事。
何金寶從鼻子里面重重地哼了一聲,這才是說:“低調安全,枉費我為了那個臭小子夾著尾巴裝孫子,一點出頭的事情都不敢做,那人倒好,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到處亂是招搖,還不如開頭整日悶在家的,也省的給你添亂。”
等著何金寶罵了半天,差不多消了氣,才是跟陳霜降說,原來為了讓出使就西域的事情順利進行,司馬沂私下訪問了無數的大臣。要是換成旁的人,這事大約也是沒有什么可說的,只是司馬沂的身份特殊,有多少雙眼睛盯著看的,真是一點錯都是不能犯的,他這舉動自然引來無數有心無心的猜想。
從各人關系上來說,何金寶跟司馬沂并算不上是親近,只不過從利益關系上來說,這兩人又是親密不可分的,只是沒想到這個事情,還是等高桑來向著何金寶打探消息的時候,何金寶才是知道了司馬沂也是去找過他,高桑卻是拿不準司馬沂究竟是只為了這個,還是另外有拉攏之心,所以故意找何金寶來透了氣。
司馬沂這一個事情做出來倒是真把何金寶給氣到了,所以才是爆發了這場好久沒有過的脾氣,又是不敢對著陳霜降吼,又覺得氣悶,只不停地猛拍著桌子,差點沒把這桌板給捶穿了。
“桌子不要錢啊!”陳霜降橫了他一眼,說,“人家不懂事你慢慢說就是,何必拿著東西出氣的。”
“那也得那小子能聽我的才是。”何金寶也是很有幾分悻悻地說。
主要也是不知道司馬沂究竟是個怎么想法,問又是問不出來,所以也是沒有辦法,陳霜降只能是捎個信給何如玉,讓她隱晦地提醒下。
而這沒幾天之后,在外河工多年的蘇幕總算是功成名滿地回來了,花費了七年多,總算是把整條飛鳳江粗略地整治了一次,就連上一年下游百年一遇的大雨都是沒能造成什么損傷。
司馬子夏自然是覺得欣喜,剛好工部少了個侍郎,至今還沒有補上,剛好就是提了蘇幕上去,另有賞賜無數。
從小小的五品郎中升擢稱為堂堂侍郎,蘇幕也能算是魚躍龍門,一舉成了名,總難免引來一些嫉妒眼紅羨慕祝福的別樣眼光。
而在這其中最是覺得不高興的大約就是何金寶了,這人心眼也是挺小的,硬是還記得當年跟蘇幕的那一些小齷齪,往常倒是還好,一個在外一個在京,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這下可是要同朝為官,何金寶直覺得跟生吞了條蟲子一樣,格外地有種討厭的感覺,勉為其難地才是上去跟蘇幕祝賀了一聲。
偏蘇幕還帶著些苦澀笑容,說:“何將軍…都還好吧?”
那一下微妙的停頓,何金寶自然能聽得出來,也是完全明白蘇幕究竟想問什么,不由是把眉毛一豎,眼一瞪,很大力地在蘇幕肩膀上拍了拍,然后甕聲甕氣地說:“我家好的很,你就不用惦記了,有空還是多理會理會你這小身板吧,瞧這胳膊細的,都跟蘆葦桿子一樣了。”
“讓將軍笑話了。”蘇幕吃痛了一下,也是不敢出聲,只能是悻悻地說了一句。
等回到家,何金寶還是有些氣難平,盯著陳霜降瞧了半天,還在那里小小地嘀咕著幾聲:“這一個小丫頭究竟有什么好,居然讓人惦記這么久?”
陳霜降正專心地給他做著腰帶,何金寶又是說得小聲,她一時間沒聽清楚,只疑惑地抬頭問:“怎么了,不喜歡這樣子么?”
看陳霜降一臉茫然的樣子,何金寶卻是忽然上前,伸手捏了捏陳霜降的兩頰的肉肉,害的陳霜降還以為自己是長胖了,不由緊張地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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