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算計 陳霜降只好叫他回去燒了一鍋子的開水,把烙餅泡糊了,勉強填了一頓。只是這心里實在是郁悶,怎么都做了將軍夫人,反而沒有以前吃得自在了,當下就下定決心,一定要盡早地把廚房給接手管起來。
吃過飯,回房之后,何金寶才有些傻兮兮地笑,摸著陳霜降的肚子,一直不停地嘀咕:“原來是真的,太爺寫信的時候我還盡不信,人家都說生小孩難,我怎么就一次…”
被陳霜降惡狠狠地瞪了好幾眼,何金寶這才停了嘴,搓著手走來走去走了半天,不時對著陳霜降問冷不冷,熱不熱,炭盆燒的悶不悶,路上走的怎么樣。
雖然覺得有幾分厭煩,不過陳霜降心里面還是涌上了幾分甜蜜又是帶著點怨恨,靠著何金寶的肩,忽然眼淚不由地就流了下來。
這突然地一哭,倒是把何金寶給嚇到了,不過陳霜降的心思他哪里猜得到,還以為女人懷了孩子都是這么的,趕緊挑了些他在京城見到的有趣事情說,末了還要很正經地加上一句:“還真不如我們鄉下好啊。”
陳霜降笑了一回,見何金寶又問她路上走的怎么樣,就說了一句:“船倒是比馬車穩,只不過那種顛起來,要把整個腸胃都顛出來一樣,以后再不敢坐了,我倒還好,如玉是吐慘了。馬車的話…”
說到這里,陳霜降不覺就想到了司馬子恒,她實在是弄不清楚他究竟是抱了什么目的來見陳霜降,詳細地把這個事情跟何金寶說了聲,然后帶著疑惑地問:“你看這溫王是安了什么心思?”
何金寶想了一下,說:“這幾天溫王辦事剛回來,大概是路上湊巧遇上了,就到你這邊套套近乎。”
“示好?”陳霜降奇怪了,想想司馬子恒那一個樣子,知道的可能還會說人家位高權重身份尊貴,不知道的還真會被當成哪里來的尋仇的,哪有這么直愣愣地沖進女眷住處的。“就算是拉攏老爺,但我可是個丫頭,他總該是派個女眷過來的,這么進來,萬一要是被人說起閑話來…”
朝堂的事情紛雜多變,何金寶雖然一向大咧咧,但是這幾年出生入死地漸漸地也明白了些道理。一開始他就是司馬子夏提拔上來的,陳霜降送糧的那一件事情雖然沒有流傳出去,隱隱地還是有了點跡象,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就是因為這一批糧草,司馬子夏才能在連王軍的夾擊下,艱難地撐到援軍到臨,而且陳霜降生病的時候,司馬子夏更是遣了大夫送了藥。
不管何金寶怎么想,在他身上已經牢牢地打上了二公子一派的標記,所以除了在一開始接手了綠珠,之后何金寶再不敢跟大公子司馬子恒有什么往來。偏偏在分配職務的時候,何金寶出人意料的領了右監門衛的官職,司馬子恒冷了的心思又漸漸地動了起來,明里暗里拉攏了何金寶好幾次,只不過這幾年下來何金寶也學得滑頭了,惹不起就躲,居然也沒讓司馬子恒怎么得逞。
只是沒想到司馬子恒居然把腦子動到陳霜降這邊去了,還被陳霜降狠狠地落了一番面子。
“溫王妃也是個…等你見著就知道了,這些事情你就不用理了,問起來就說你鄉下來的不懂規矩不敢上門拜訪好了。”
見何金寶不想多說,陳霜降也就不問,說上幾句閑話,何金寶自個倒是忍不住開了口,問起家里的下人要怎么選法。
陳霜降有些不解就問:“不是說,都是誰誰誰家送來的么,也不知道香的臭的,收了也不定好用,而且我們又用不了那么多人,沒有收了這家回了那家的道理,我就全給退了回去,等過兩天空了,就去人牙子那里自己挑。”
“呵呵,挺好就這么著吧。”何金寶也不知道在樂什么,高興地直笑。
仔細回想了一下,陳霜降就有點明白過來了,感情何金寶覺得拒收是得罪人的事,自己不好做,偏偏壓了等著陳霜降來做,再加上剛才那句鄉下來的不懂規矩,擺明就是拿著陳霜降當槍使,這才來京城的第一天居然就這么糊弄人,陳霜降不覺得就有些生氣。
只是何金寶正低頭并沒有看到陳霜降難看的臉色,他嘆口氣看著陳霜降的肚子說了一聲:“總要好好地為孩子掙個前程的。”
陳霜降一怔,想起那段提心吊膽吃不飽穿不暖隨時就會睡著醒不過來的日子,心里面也是百感交織,那一點點氣早就煙消云散了。
之后的幾天,對于那些上門來套近乎的夫人姑娘,陳霜降一概都以懷著胎不方便見客的理由給回了去,跟何金寶要好的大多是武將出生,很多也都是鄉下地方來的,對于這些事情也不大在意,況且陳霜降還是真的懷著孕,于是有夫人的派夫人,沒夫人的派個頂事的婆子,有份量的小妾,問候過一聲也就算了。
至于其他別有心思的,不見更是不可惜。
而陳霜降這日就呆在家里好好地挑著下人,從高樓過來的時候就只帶了兩個丫鬟兩個婆子,綠珠陳霜降是不放心用的,就春紅一個也實在是忙不過來,柳花跟小草還算勤快,只不過畢竟細胳膊細腿的,干不了什么粗活,總覺得顧得了這邊就漏了那一邊。
陳霜降的肚子又是越來越沉,很多事情都不能上手了,叫來了人牙子挑了幾個老實的丫鬟,又換了個南邊的廚師這才覺得日子稍微舒坦了一點。
這一年是何家第一次在京城過新年,年三十這天,乾寧皇帝司馬宏文在宮里面賜宴,稍微遲一點,是軍營里面的酒會,何金寶早早就出了門。
何家是按著鄉下的風俗過的年,只不過丫鬟里面有個叫淑芳的卻說,光一對紅聯單調了一些,不如剪些窗花貼上的。
鄉下可沒有窗花這么的風俗,陳霜降覺得稀罕,都拿了張紅紙準備自己也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