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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女人,是構成文明社會的兩大組成部分。
林翔曾經見過許多女人。卻從來沒有任何人像眼前這個,在赤/裸/裸/的情欲中,釋放出令人恐懼的殘暴氣息。
與其說她是人,不如說是一頭正在擇人而噬的母獸。
林翔渾身肌肉驟然緊縮,就在他從抽出斜插在背包里的霰彈槍,準備抬高槍口狠扣扳機的時候,從對面巷道盡頭突然傳來清脆的槍聲,面目猙獰的女人身形猛地一滯,頭發散亂的腦袋好像熟透的西瓜,在無法承受的力量擠壓下,“轟”的一聲四散爆開。
身穿戰斗制服的洛克站在巷子對面,托著一把改進型M9FF手槍瞄準林翔所在方向。高挽的袖口下露出一條條盤虬的肌肉,銅色的皮膚上泛出一層油亮的光芒。
“抽血,提取樣本————”隨著命令,幾名守候在他身邊的愛瑪衛兵快步沖上前來,按住地面還在不停抽搐的尸體。一名左臂上佩有紅色十字的醫官打開身邊的急救箱,取出粗大的玻璃針筒,把堅硬銳利的針頭狠狠扎進女尸的胸口。
洛克從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煙,扳開打火機,彈出一股淡藍色的火苗,湊近煙頭點燃。用力狠吸一口,大步走近林翔身邊,用陰鷙的目光盯著他,不無譏諷地嘲笑道:“怎么樣,沒被嚇壞吧?”
林翔沒有回答,而是偏過頭,從對方肩膀的空隙望著地面上的尸體:“她的舉動非常古怪,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個骯臟的變異生物————”
洛克轉過身,清了清嗓子,高高鼓起右邊的腮幫,把一口濃痰準確地吐在女尸爆開的脖頸上,不屑一顧地說道:“它已經在城里殺了六個人,尸體全部都被吃掉。如果再晚半秒鐘,你就會變成第七個受害者。嘿嘿嘿嘿!小子,你的運氣不錯。”
“還有個問題。”感受到對方言語中毫不掩飾的挑釁,林翔不禁皺起了眉頭:“你是誰?”
洛克獰笑著從口袋里摸出自己的傭兵隊長證明:“仔細看清楚,我是你的上司。收起你那囂張傲慢的態度,別以為會用顏料配幾支紅藥水,就能像早起的公雞一樣驕傲。沒有我的認可,你在愛瑪城寸步難行。”
說著,他用鄙夷的目光打量著林翔脖子上的級傭兵銘牌,陰森冰冷地說道:“索斯比亞在這一地區所有的雇傭兵都歸我管轄。你,也不例外。”
林翔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側身從旁邊空處繞過,徑直走向對面的巷口。
他不想和這種人爭論,根本就毫無意義。
望著逐漸遠去的身影,洛克那張充滿暴虐和刻薄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他沖著林翔的背影大聲吼道:“別以為上面有葛利菲茲罩著,你就能肆無忌憚。按照規定,索斯比亞名下的所有雇傭兵,每年都必須接受公司指派的三次任務。如果拒絕或者沒有完成,任何級別的傭兵資格都會被強制解除。如果你還想繼續保留那塊代表實力和聲望的小鐵片,就最好老老實實聽從我的安排————”
構成這個世界的,不僅僅是石塊和土壤,還有素食性動物賴以生存的茂密植被。為了生存和發展,舊時代的人類肆無忌憚地隨意砍伐森林。裸露的泥土使綠色星球變成一片蒼黃色的荒蕪之地。或許,那些枝干被鋸倒,只留下光禿樹樁的可憐植物們,也在無時無刻不在拼命詛咒著殘害自己的兩腳生物吧!
從愛瑪城出發,離開藍色區域森林地帶,朝西北方向走出三十多公里,是一片起伏平緩的荒野。
在地圖上,這里屬于黃區。
這里的植被非常稀少,品種也多以耐旱為主,布滿沙礫和風化巖石碎片的地面,很難鎖住足夠的水份。偶爾有幾塊巨大的巖石,從半埋的地層里以詭異的角度探出,為這片空曠的荒野增添了更多的肅殺氣氛。
林翔斜挎著沉重的G180S。取下腰間的水壺,旋開壺蓋,把清涼的水慢慢倒進發干的喉嚨里。
雖然是冬天,這里的溫度卻比其它地方要高得多。大爆炸造成的氣候紊亂,使特殊區域的氣候往往與所在季節相反。刮過曠野的風很冷,卻沒有攜帶絲毫水汽。無法得到降水和落雪滋潤的植物們,只能繼續忍耐著,到明年春天或者更晚些的時候,才能在瓢潑雨季的浸潤中,再次品嘗到久違的甘美。
洛克端著一枝壓滿子彈的突擊步槍,仿佛旗桿一樣,筆直地站在一塊近兩米高的巖石背后。灰色的短發順著額頭兩邊傾斜倒梳上去,被高凸眉弓半遮住的深凹眼窩里,放射出狼一樣嗜血的目光。
數十名左臂上佩有索斯比亞公司獨角獅標志的雇傭兵分散在四周,他們或蹲或站,倚靠著幾塊不多的巖石形成掩護。一邊整理著手中的武器,一邊等候著指揮官發布新的命令。
這些傭兵都具有二級以上的強化實力,從林翔感應到的氣息來看,除了幾個身材特別彪悍,肌肉尤為發達,端著機槍之類重火力武器的傭兵外,其他人的特長大多為速度或者視距,他們手里的武器也均為適于中、近戰的突擊步槍,以及視力特長者最喜歡的大口徑狙擊槍。
正前方的荒野沒有任何障礙遮擋視線。除了幾株孤零零生長在沙礫間的柱形仙人掌,只有數百米外那片圓形錐頂的茅草房。以林翔二星寄生士的感知力和視距,不難發現聚集在各個房屋里數量多達百計的人類。
如果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級傭兵身份,他根本不會隨同洛克一起執行這次任務。
正像王彪所說的那樣,隱月鎮需要得到藥品、武器、食鹽等各種生活必需品,才能繼續存在下去。得到索斯比亞認可資格的雇傭兵。能夠以相對優惠的價格購買這些東西,還可以在以貨物進行交換的貿易當中,享受某些普通人無法得到的特權。
太陽已經從頭頂上的位置緩緩向西偏移,半冷不熱的空氣干燥得讓人喘不過氣。望著遠處地平線上模糊可辨的圓錐形屋頂,洛克像巖石一樣堅硬的唇線,忽然裂開一條充滿嘲諷意味的冷笑。他高高舉起右手,朝著前方重重揮下,早已等候多時的傭兵們紛紛向四周散開,沿著各自選定的方向,謹慎隱密地接近鎖定已久的目標。
林翔不緊不慢地跟在洛克身后。不時有傭兵從旁邊經過,瞟向他的目光,總是充滿了刻薄的冰冷和玩笑一般的鄙視。
沒人能夠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進化人或者強化人的特殊氣息。很自然的,他被所有傭兵歸列為沒有異能的普通人。
在這個充滿暴力和殘酷的世界,普通人和女人一樣,都是弱者的代名詞。
沒人愿意把自己的后背交給一個弱者。尤其是在戰場上,這樣做無異于自殺。
所有用傭兵都對林翔惟恐避之不及,更沒有人愿意和他組隊。個別自視甚高的家伙,甚至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身上的衣服和裝備,暗自盤算著是否應該找個恰當的時機,從后面一槍爆開他的腦袋,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據為己有。
這是新世界的生存法則,也談不上什么不道德。
“跟緊我,別走丟了————”洛克偏過頭。不滿地看了一眼略微退遠的林翔。頗不耐煩地揮舞著手里的槍。
苦笑著搖了搖頭,林翔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傭兵隊長的態度雖然粗暴蠻橫,其用意卻非常明顯————他不希望自己這個靠賣藥水得到傭兵資格的“菜鳥”白白送死,或者被不懷好意的老兵們暗算。
林翔探查過,洛克是實力高達八級以上的進化人類,也是整個隊伍里最強大的存在。
一個沒有任何異能的菜鳥,跟在強大的八級進化人身邊,想死也難。
“這是一個外表粗豪冰冷,內心卻擁有柔軟和溫暖的人。。。。。。”林翔默默地給洛克下著定論。
幾分鐘后,潛行的隊伍慢慢靠近了村莊的邊緣。透過狙擊步槍上的高倍瞄準鏡,可以清楚地看到本次作戰任務的目標————那些來回游走在各幢房屋之間的人類。
他們的個頭不高。但是很強壯,甚至可以說是強壯得過分。異常發達的肌肉,把中等略矮的身子撐得無比飽滿。皮膚色顏色很深,介于銅色與黑色之間,尤其是肩膀和上臂這些經常裸/露/在外的部分,幾乎像煤一樣黑。每個人的身上都留有大量傷疤,頭發像堅硬的鋼鬃一樣骯臟凌亂。身上的衣服很少,大多只有一條粗布短褲或者一塊簡單的圍布,有的人甚至全身/赤/裸,在那些完全沒有任何遮蓋物的肌膚表面,紋著布滿整個身體,形狀恐怖莫名的灰白色刺青。這或許是一種古老的圖騰崇拜或者非藝術類型的裝飾,可是唯一的作用,就是讓那一張張像野獸般的面孔,看起來越發顯得猙獰、恐怖。
“他們是什么人?”林翔把眼睛里瞄準鏡前移開,疑惑地問。
“。。。。。。暴民!”
洛克臉上的肌肉在劇烈地抽搐,被擠壓得有些變形的眼睛,死死盯著在茅草屋間來回走動的黑色人影,劇烈顫抖的嘴唇間,狠狠吐出似乎是被兩個被壓抑已久,又根本不想說出來的音節。
“暴民?”林翔不解地看他一眼。
“他們是人類世界的渣滓。不,他們甚至根本就不配被稱為人類,而是被上帝遺忘在廁所里干得發硬的臭/狗/屎。知道他們為什么那么壯嗎?因為他們什么都吃,腐爛的尸體、變異的怪物、骯臟的蟲子,甚至就連糞便里未消化完的殘留物,他們也會當作最美味兒的東西吃下去。這些家伙體內的輻射素指數高得驚人,他們會攻擊所有人類居住區域,殺光所有住民,把死者的尸體當作食物來填飽自己的肚子。他們以此為樂,連女人和孩子都不放過。這些卑下的生物早就應該被自然淘汰或者滅絕,偏偏他們的適應能力比蟑螂還強,繁殖能力也高得可怕。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努力,減少他們的數量。”
說著,洛克使勁兒拉開領口的風紀,露出布滿黑色胸毛的強壯肌肉,狠狠向地上啐了口唾沫。平端起手中的突擊步槍,加快速度朝著遠處的暴民村莊大步沖去。
分散在四周的傭兵,從一百八十度的正平面上向村落發動了攻擊。自動步槍清脆密集的聲音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徹底打破了荒野上的寧靜。
暴民的反應很快。常年在充滿輻射土地上游走的經驗,使這些野蠻人本能地察覺到臨近的危險。他們紛紛沖進各自的房屋,抓起武器倚靠在堅硬的墻壁和巖石后面,向步步逼近的傭兵進行反擊。
滿臉胡茬的洛克走在最前面,以肉眼無法捕捉到的速度飛快躍過村前的矮墻,直接跳到幾個躲在房屋背后射擊的暴民身后,在對方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獰笑著扣下突擊步槍的扳機。
擁有八級進化異能,洛克的速度至少比普通人高出八倍以上。
這是優勢,卻不足以控制整個戰局。
數百個手持簡單武器的暴民從村落中央的通道涌出。他們分成數隊,在據受在各個防御點上的暴民掩護下,發出令人恐懼的咆哮,高舉刀叉棍棒之類的冷兵器,從土墻和房屋的角落里迂回靠近著,一旦突入傭兵身前,便突然暴起,在對方猝不及防之下,用鋒利的刀刃狠劈亂砍。
他們的力量非常強大,即便是注射強化后的傭兵,也無法抵擋這種野蠻狂暴的力量。幸運的是,遠距離發射的子彈抵消了肉搏帶來的危險。隨著一挺挺機槍被搬上屋頂,居高臨下朝著整個村子肆意掃射,越來越多的暴民開始放棄抵抗。他們把武器高高舉過頭頂,綣縮在屋角,用充滿恐懼和仇恨的目光,在這些突然沖進自己居所肆意殺伐的陌生人身上來回打轉。
“機槍封住路口,去幾個人從后面堵住這些家伙的逃路。把所有投降的都給我銬起來,敢于反抗者,格殺勿論————”
洛克身上沾滿了血,飛濺在臉上的紅色液體,使他的模樣看上去越發顯得猙獰。他輪起槍托,狠狠砸爛一個投降暴民的腦袋,像皮球一樣把開裂的頭顱重重踢飛,咬牙切齒地吼道:“睜大眼睛注意搜索所有角落,絕對不要放過一個————”
走近一間草屋的時候,他特意彎下腰,探身進去仔細看了看。突然,腦后突然傳來急促的空氣流動。來不及多想,他下意識地側身向左翻滾避開。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暴民緊握著削尖的木叉向他狠狠撲來,洛克連忙抬高槍口連射,與此同時,眼角的余光也猛然瞥見————一個渾身赤/裸/的女暴民正從屋后沖出,手中鋒利的刺槍和兩只在胸前來回搖晃的骯臟巨/乳,同時向自己猛插而下。
來不及調整動作的洛克腦中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著銳利的槍尖越來越近卻無法躲避。望著滿面肥肉的女暴民,他喃喃地罵了一句————“這女人真他/媽/的丑。”
“砰————”
震撼而粗暴的槍聲從村口方向響起,沖擊力巨大的彈頭,準確命中了女暴民的胸口。爆炸的力量把兩只乳/房撕得稀爛,矮裝粗肥的身軀被帶得朝后猛然仰翻過去,像死狗一樣撲倒在干燥的地面上。大片血液從兩條不斷晃動的粗肥短腿中央慢慢滲出,形成一條在泥沙地里來回扭動的小溝。
洛克從地上掙扎著站起,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旁邊的死尸,又轉身看了一眼子彈襲來的方向。只見面色平靜的林翔站在草屋頂上,平端在身前的G180S,正指著自己所在的位置。
在這個距離上擊殺目標,任何狙擊手都能輕易做到。但是要在那種千鈞一發的時刻,準確把握時機救人一命,需要的不僅僅是運氣,更多的,還是技巧、實力和智慧。
“怪不得葛利菲茲會發給這小子級執照。死胖子的眼光的確比我狠辣得多。”
揉著發酸的胳膊,洛克慢慢走到林翔面前。用已經緩和得多,明顯帶有佩服和感激,卻仍然攙雜著一貫囂張和狂傲的語氣道:“小子,槍法很不錯。殺了幾個?”
“一個。”林翔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向清空的槍膛里壓入一發子彈。
“只有一個?”洛克難以理解地皺起了眉:“你應該多殺一些。要知道,傭兵的名氣可是靠殺人掙來的。尤其是這些人類中的垃圾,殺得越多越好。”
“子彈很貴。”林翔淡淡地還了一句:“關鍵時候一槍,能救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