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機契約,他竟有一個樞機契約!
這可是一出現,就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真正稀有之物!
但是,這東西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呢?
楚云升敢肯定他自身是沒有這個東西的,他連觸及樞機都小心翼翼,還得限制能級,零維又亂成一團,怎么會有樞機契約?
但東西就在眼前,憑借他這么多年來的見識,骨骸六序的描述等等,通過實驗和它散發的樞機力量,起碼有七八成以上的把握確定它就是一個樞機契約。
從影人哪里?
不可能,打死它不會給自己這個東西。
守護者?
這倒是有可能,但從來沒見它提起過,它更在意紀子意。
骨骸六序?
它自己都不是,而且給的是第四弝涒之位而已。
古書?
這就更加不可能了,神位都不在了,而且前輩那種意義上的“契約”和樞機契約完全是不同檔次的兩種概念。
剩下的還有誰?
他遇到過的樞機以上的生命,統共也沒多少,屈指可數。
七釘之主繼承人?這個算了,她不宰了自己就算燒高香了。
這個可能性最大,但問題是,冥是他締造的生物,反過來給他契約?聽著就怪異。而且以冥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不需要契約,給來干嘛?
那就是那個人了,是她嗎?
楚云升不太想觸及那天的事情,但是為了弄清楚契約的來源,他仍然從頭到尾的將那天船上的事情仔細地過了一遍,結果仍然沒有絲毫的線索。
還有誰?
等等,好像他殺死過樞機!
大腦袋可能算一個,楚云升也不確切地知道它有沒有過四元天,卓爾星人的第三弝涒是第二個,它是貨真價實的樞機生命。
如此一來,楚云升再也想不起其他人了。眼前的這個契約必定出自此二人中一個。
究竟是誰?怎么落到他手里的?楚云升也就沒興趣去深究了,這太復雜,他懂得不多,只要大概弄明白來源。不是憑空來的就行。
有了樞機契約,楚云升馬上就想到布特妮,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穩固零維,再慢慢恢復意識!
普天之下,除了他零維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什么比契約更加能夠鞏固零維呢?
隨即,他馬上找到帕斯卡爾,慎重地道:“帕斯,我想到辦法了。”
帕斯卡爾微微一愣,欣喜道:“真的?”
其實楚云升一開口,他便已經相信了,從他們跟隨楚云升以來,還沒發現過楚云升會和他們亂開玩笑,要有,也只有和拔異會亂說一通。
楚云升點點頭。但神色仍是很凝重:“我先問你,如果我能把她的零維,也就是你說的生命能量場永固,使它不再消散下去,你有沒有辦法救活她?”
不是他舍不得一份樞機契約,在其他人眼里,這東西或許是血流山河的存在,但在楚云升眼里,也沒什么的,他是擔心對契約的特性知之甚少。會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別適得其反,加速死亡,或者徹底無救,那樣的話。還不如繼續冒險箓制封獸符。
樞機契約雖然厲害,但它的主要用途是給予生命進入樞機之境的資格,根據他有限的了解,好像也沒聽說過它有起死回生的治療效用。
楚云升對自己的運氣早不抱有幻想,壞多好少,每次想到一件事要糟糕。基本都要糟糕,當然,傳說中這叫墨菲定律。
所以必須慎重,但卻沒有時間了,布特妮的離體零維撐不過天亮。
帕斯卡爾沒有立即回答,俯首看著地上的布特妮思索了片刻,才抬頭道:“光是維持住生命能量場不消失,應該不行,還需要想辦法把它送回體內,這方面,我所了解的領域都是空白。”
楚云升想了想道:“這個應該沒問題,我剛才用瀕死的小生物做過試驗,生命場確實能拉回去,但試驗體最后仍死亡了,可能是生命力幾乎耗盡的問題,也可能是其他問題,我不能確定,現在沒時間再做更多的試驗,也沒條件。”
帕斯卡爾皺著眉頭考慮一翻后說道:“如果能把它拉回去,還是有希望的,雖然她生命嚴重受損,但您忘了?我們是血族,天生擁有非同尋常的恢復力,只要仍有一線生機,我想,應該沒有問題。”
楚云升道:“確定?”
帕斯卡爾苦笑道:“不能,從來沒有人這個做過,我沒有任何的經驗可參考。”
楚云升點點頭,看了一眼冰尸般的布特妮,決定道:“行,也沒有別的辦法,就試試吧!”
不管怎樣,這個契約在他身體里潛伏了這么久,也沒見到什么大的危害,大概被黑氣或者物子碎片“凈化”干凈吐了出來,而自己一而再地沖擊融入零維中樞機之火能級,這一次用紅液改造身體后,更進了一步限級,觸動了什么,就把它帶了出來。
這里面包含了很多非常有用的信息,比如殺大腦袋的是黑氣,殺第三弝涒的是物子碎片…等等,但現在沒時間去細想。
帕斯卡爾立即做好準備,將最后剩下的一點點已經算不上藥的東西,擺好在旁邊,心緒涌動地等待楚云升動手。
但他很快“失望”了,既沒有他猜測中的外科手術之類的嚴禁過程,也沒有他想象中的帶有宗教氣息的神圣奇幻,只有一小束溫和與完美的小光芒團從楚云升的額頭漂浮出來,旋即,便悄無聲息地鉆入冰尸般布特妮的腦袋中。
過了一會,帕斯卡爾似乎仍在等著楚云升“出手”,與王庭之戰中,楚云升那一次出手不是驚天動地,震撼人心的?
卻見到楚云升用眼神示意該輪到他了!
“完了?”帕斯卡爾楞了一下,這就完了?也太,太簡單,太尋常了吧?
他完全不知道,他正親眼見證著一個傳說中俯視眾生的強大樞機的初誕生!
那是只有在神話中。億萬眾族人虔誠匍匐的神殿,輝煌的雕壁上,才會有的圣神畫面,而他。成了除了楚云升外,唯一的見證者,左手還拿著破小手電,右手拿著血液注射器,旁邊亂七八糟地臟兮兮一片。像是受災的難民地 “完了!”楚云升肯定地說道,這個過程他試驗過很多次了,基本沒有什么復雜的地方。
帕斯卡爾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失望地迅速檢查瞳孔,推注血液針管,順序做著一系列治療動作。
在他忙碌的時候,楚云升背過身,靜靜地坐下來繼續修煉,用修煉來轉移大腦的注意力,弱化“眼睛”帶來的刺激。以確認是否還能感覺到那個渾身是血的影子。
許久后,天色漸漸發白,楚云升中斷修煉,站起身,看見帕斯卡爾眉頭緊鎖地坐在另外一邊,杵著下巴,陷入深思。
楚云升看了一眼毫無動靜仍如冰尸般的布特妮,心中咯噔一下,出聲道:“怎么?不行?”
帕斯卡爾“嗯”了一聲被“驚醒”,旋即先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道:“應該說成功了,但又沒有成功。”
楚云升道:“怎么說?我明顯地感覺不到那個影子了,生命能量場應該拉回去了。”
帕斯卡爾點頭:“這就是成功的地方。但我仍檢查不到她生命在恢復的跡象,或者說,恢復的極為緩慢,幾乎沒有蘇醒的可能,按照這種速度,起碼上萬年的時間。那時候,她這具身體早腐爛成一堆泥土了。”
楚云升眉頭一皺:“還有其他辦法沒有?比如注入我的血液,或者用人類的藥品器材?”
帕斯卡爾搖頭,沉默不語,緊鎖眉頭。
楚云升思索片刻,道:“你不要放棄,我再想辦法。”
看來,還是不得不再試試封獸符,萬不得已下,像余寒武那樣,把布特妮逆轉到她的馬身上去,但希望渺茫,可以說,如果樞機契約和輸送血液都不行的話,即便是封獸符,基本也沒什么用了。
這時候,帕斯卡爾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頭道:“有一個辦法!”
楚云升眼神一動道:“說!”
帕斯卡爾雙眼放光地拍著自己腦袋道:“我早應該想到的,竟然糊涂了!王,我們將她的生命能量場拉回來,并穩固下來,完成了最為關鍵的一步,現在的她就像,就像,陷入沉睡的活死人!”
楚云升眉頭一挑:“活死人?”
他自己不就是活死人嗎?難道要用死氣補死?也不對,她和自己情況不同,零維只是離體,并沒有消失。
帕斯卡爾興奮地說道:“是,活死人!打個比方,就像活著的尸體,我雖然救不了她,但有人能救得了!”
楚云升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道:“誰?”
帕斯卡爾一下子由興奮低落到低谷,郁悶道:“那些老朽的老血族,尤其是那幾個快死的老家伙,它們為了延續行將就木的漫長生命,會在生命的盡頭到來前,選擇沉睡,我們血族叫它“血之重生”,也有叫復活的,等到它們蘇醒,身體都將變得更為強大,布特妮的情況,和它們沉睡時很類似。”
楚云升想了想道:“這么說,你不懂如果做?”
帕斯卡爾聳了聳肩,露出一個無奈地苦笑:“這個辦法是血族頂層的機密,我不夠資格知道,而且,想要通過沉睡重生生機,不單單是找個地方冬眠那么簡單,還需要很多的設施、工具與準備,您忘了?為不死王的復活,血族就準備了幾千年!那些老家伙那么怕死,沉睡的東西肯定帶到新世界來了,對了,您還記的艾希兒身上的鎧甲嗎?那也是沉睡的工具之一,所以,現在我們要么去找老血族,要么去找艾希兒!”
楚云升這一次思考了很久,才看向冰尸般的布特妮,問道:“她還能支撐多久?”
帕斯卡爾道:“只要身體沒問題,時間長一點暫時沒關系。”
楚云升點頭道:“那好,準備個棺材把布特妮裝好帶著。艾希兒就算了,她現在徹底叛了,老血族那里或許還有希望,不過,現在不能去,先去北方,強大起來才有資本,不管是找誰,艾希兒也好,老血族也好,不愿意給,就打到他們給!”
帕斯卡爾微微一凜,甭管血族多么糜爛放蕩,也甭管頭上是否戴著博士帽冒充斯文地,骨子都是崇尚武力的。
“不給,就打到他們給!”
聽著就提氣,尤其是對艾希兒,他們這些活下來的人,有著咬牙切齒的恨。
天已經亮了,探路的吉特和兩個血騎回來了,這孩子果然是個福星,雖說折騰了一整夜,但總算讓他找到了一個營地。
“王,就是這里。”吉特指著楚云升手里的地圖,興奮地說道:“按照您的命令,我們沒有暴露,悄悄地潛入進去,聽到他們有人說那句“哦吧”,再根據我嚴密的分析,應該是傳說中神秘的朝鮮人。”
楚云升問道:“他們穿什么衣服?檔次怎樣?有沒有明顯的旗幟?”
吉特飛快地說了一通。
楚云升就楞了一下,差點沒吐血道:“根據你說的,那是韓國人營地,不是朝鮮人!就你這樣,還嚴密分析?”
吉特瞪大眼睛,十分吃驚地說道:“還有韓國這個國家?不管了,王,搶還是不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