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云叢集的五族五勢臨時統一指揮中心內,閃爍著如繁星般的信號燈光,來自全球的同步傳輸畫面頻頻切換,所有的信息不論來自何方何地,都在這里,巨大的指揮體中,匯聚分類,一一處理。
絕大部分不需要太高權限就能處理的內容,在這間橢圓形的指揮體中就能解決,只有極少部分的重大情報,他們無權決定,必須馬上上報最高決策層。
紛雜繁蕪的海量信息,幾乎占據了所有設備和儀器,饒是指揮體足夠的大,也足夠的先進,設備與資源仍是嚴重不夠使用,許多儀器與計算系統甚至是超負荷在運轉,周圍的工作人員更是忙得人仰馬翻,不可開交。
然而,就在這一片忙碌紛亂的世界中,有一個獨立的信息通道,霸占著最好的設備與最好的位置,卻一直“空閑”著,負責它運轉的人員也“空閑”著,但奇怪的是,雖然“空閑”著,這些工作人員卻比誰都緊張,一刻也不敢離開看似最“空閑”的位置。
他們面前的一塊塊屏幕從各不相同的方位顯示著同一個地方,任何一個細節,都可以在這里看看得清清楚楚,連一片雪花都不會錯過。
忽然,其中一塊屏幕下的通訊通道急促打開,穿著紅色制服的工作人員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上身前傾,并仔細聆聽,然而唰地一聲站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接通另外一個通訊通道。
橢圓形指揮體的上層,一個獨立的房間,煙霧繚繞,幾個核心人物分落坐在一個大型全息圖的周圍。
全息圖上有許多紅色區域與黃色區域,遍布全球,但綠色區域更多,它們將紅黃區域緊緊包圍住,一份不停地蠶食這些區域。
一個長相俊美的女軍官秘書,敲開房門,謹慎道:“總指。剛剛收到消息,蜀都有人突進去了。”
房間中味道很難聞,全是煙味,女秘書小巧的鼻子在它的刺激下。微微的動彈了一下,但立即又強制自己適應,臉色絲毫不再顯露出任何異樣。
“什么人?什么身份?”丁顏丟掉剛吸到一半的香煙,轉頭問道。
女秘書拿起另外一份文件,語氣標準道:“蜀都暗行總會的一名隊長。姓名陸挺,男,年紀――”
丁顏立即打斷她,直接道:“和楚先生什么關系?”
女秘書絲毫沒有被打斷的不滿,立即回答道:“目前還不清楚,根據現有的情報,這人自稱認識武源大人,應該是二十年前武源大人在蜀都時所結識。”
丁顏眼神動了一下,卻沒有說話,旁邊的曹正義此時插嘴道:“不是有警衛部隊守著嗎。怎么讓人沖進去了?”
女秘書看了看文件,恭敬道:“報告副總指,從地面上傳來的圖像上來看,是反抗軍的人插手――”
這時,丁顏忽然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先出去吧,讓三位軍令秘書立即進來。”
女秘書行了一個美麗的軍禮,立即轉身退了出去,并輕輕關上房門。
她前腳剛出房間,口袋中通訊機就響了。急忙走到一個拐角,一臉驚訝道:“媽,你怎么把電話打到這里來了?這里可是指揮部啊!你又走誰的門路了!?”
通訊機那頭傳來一個老年婦女的聲音:“指揮部怎么了?我和自己女兒說話,又沒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城主他老人家還能把我抓起來?當初你媽和你楚姨――”
女秘書心中一驚,立即打斷道:“媽!這話你以后千萬不要再說了!對了,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這邊正打仗呢!”
那邊的老婦人大概也意識到不妥,但嘴巴卻仍不肯服軟:“打仗是重要,但打仗歸打仗。這么多年,哪天不打仗?別拿這個擋借口,女兒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這次我專門托了你陳大爺,嗯?不記得了?就是沒事捧個水杯到處,,,對對,就是他,是叫陳家柱,快八十多了。
我可告訴你,這回你媽我可是舍了這張老臉了,給人家說了不少好話,人家也是看你楚姨的面上,總算是答應了,介紹的小伙是正宗的寫字大樓血統,據說小時候,你楚大哥都摸過的他腦袋…當然了,有你楚姨的面,咱們也不比他差,也就是這些年落魄了,你這次可要給媽表現好點,對人家客氣點,能不能成為寫字大樓的黃金家族之一,就看這一次了!”
那女秘書又羞又氣又驚,急道:“媽,你能不能不要亂說了!?你老這么亂攀楚家的關系,就算城主他們不計較,您老也不怕丟人?也不怕人家背后說閑話!?”
說完,她不等那邊再說什么,怒氣氣沖沖的關掉了通訊機…
另外一邊,煙霧繚繞的房間中,在女秘書剛剛離開后,坐在丁顏對面的孫盛立刻站起身,來回走道:“這是要出大事了,我當初就說等他醒了再行動,你們就是不聽!”
旁邊的一個金發碧眼的歐洲男人聳了聳肩膀道:“不,不,孫先生,我相信楚先生不會有什么意見的,我們現在清理的人,可都是他的敵人。”
曹正義鄙視的看了他一樣,低聲嘀咕道:“你個洋鬼子,懂個屁!”
那金發碧眼的男人耳朵偏偏十分靈光,馬上以半生不熟的漢語反駁道:“曹,我可不是鬼子,我也知道楚先生因為當年多能族屠城的事情心里一直有陰影,但,這是戰爭,不是個人的恩怨。神人的實力還在,如果我們不能借這次機會清除所有隱患,不但他的權威將受到質疑與挑戰,將來在戰場上,昨天的混亂還會出現,說不定會導致我們輸掉最后的戰爭,他這個天下共主那就是個笑話。”
丁顏看了歐洲人一眼,冷冷道:“麥倫先生,你管好歐洲那邊的清洗就行了,東方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明天微光出現之前,我不希望歐洲的那幾個叛逆城市還在地圖上!”
說完,他站起身來,走到房間的邊緣,透過落地玻璃,望著大地,淡淡道:“你不懂那個人,你所想的“權威”,他根本就不會在乎,更沒想過要權握天下,當年在金陵城的時候,我就與和他談過,他要是有這個想法,也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面。他只會按照他自己認為對的觀念去做事,所以就算沒有蜀都當年五百萬人喪命的事情,他也會做出你所理解不了的事情。”
幾人沒說話,門外傳來敲門聲,三名軍令秘書,陸續魚貫而入。
丁顏沒有轉身,只是語氣平淡地說道:“下令,從現在起接受投降,在明天微光之前,我要這些紅色叛逆區域全部并入五大勢力劃分的版圖,并告訴黃色區域的大小割地諸侯,如果他們看不清大勢,不歸順五大勢力,一律升級為紅色叛逆,證據與理由你們三個人去找,總之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新的版圖確定!”
這時,剛剛出去的女秘書又折返了回來,急切道:“總指,那柄刺神長槍不見了!”
“怎么回事?”房間中的幾個人幾乎同時站了起來,驚道。
“現在還不清楚,正在排查所有靠近過它的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混亂中有人偷走的,目前圖像上只有一個背影,從能量譜圖的分析上來看,是個普通戰士,但不知道到底是屬于哪一方的勢力。”
“陸挺?”
冰原上,剛剛蘇醒的楚云升看著跪在雪地里的血人,腦袋中昏昏沉沉,根本想不起來是誰。
一晃二十年,不是每個名字他都能記得清楚,當年在蜀都,他映像最深的也就是根子和他那個可憐的女人,如果說是根子,他或許立即就能想起來。
但陸挺是誰,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了。
楚云升的聲音很沙啞,基本聽不清,他的咽喉部位受傷極重,能發出聲音已經是不錯了,這一夜小老虎又死守在這里,那些準備過來替他治療的醫生是一個都未能成功靠近他半步。
沒有元氣在身,也沒有元體境界,全靠殤緩慢的自我恢復,但蟲子是需要火能量黏液才能恢復的,這點和他原來的身體是有極大區別的,所以到現在,他和殤基本都還是半殘的身體,幾乎沒有什么進展。
陸挺聽不清楚云升在說什么,但看楚云升的反應,也知道楚云升估計一時認不得他了,急忙道:“楚先生,您還記得蜀都外的牛家院子嗎?那時候是我帶您去的蜀都,也是我陪你去參加唐小姐的宴會的?您還記得嗎!?”
他這么一說,楚云升頓時想起來了,不過很詫異:“蜀都怎么了?多能族又打過去了!?”
不得不說,楚云升的腦袋現在還很混亂,或者說他一心系在身后的嬰兒解救上,壓根就搞不清楚狀況。
不僅如此,實際上,剛剛那場混戰,實在太亂了,哪些人是站在他一邊的,哪些人又是站在年輕人一邊的?到現在他也沒能完全弄清楚,只知道有限的幾個大勢力態度而已。
因此,當他說了這么一句昏昏沉沉的話,一直在關注這里一舉一動的五大勢力全都一臉茫然,而多能族艦隊上的人頓時心驚肉跳,差點沒集體吐血,這叫躺著也中槍!
不過,誰讓他們當初的確炮襲屠滅過蜀都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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