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出了鬼了 所謂的節約時間,其實是楚云升還想回去補睡一覺,他這會反倒不急著走了,寨子里面總算還有幾個明白人,沒跟著張子招一起發瘋。
黑暗時代的夜晚,沒有璀璨地星辰,也沒有皎潔的月光;沒有汽車的飛馳聲,也沒有連綿千里的電燈光,就連狗叫聲都被“咕—咕—”的蟲子叫聲所替代。
徹骨冰寒的夜空,偶爾飄落一些散散地雪花,裊裊繞繞,翩翩曼舞于高聳入云的孢子植物熒熒幻光之中,宛若神話世界中的冰玄仙境一般。
如果說暗黑時代唯一帶來的好處,楚云升想,大概只有清新的空氣了,剝離了現代文明的日夜污染,濁氣沉淀,清氣飄散人間。
當然,那些孢子瘴氣除外。
張戶不像楚云升,在黑夜,頂不住屋外長時間的嚴寒,跺著腳,抱著埃德加交給他的蟲肉,鉆進了棚子。
楚云升望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雖然自己答應會救他的小情人,但且不說時隔這么久她有沒有被蟲子發現,即便是僥幸,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堡隔間里,孤獨的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能夠在絕望的情緒中,甚至連排便的地方都沒有的隔間里,支持到現在嗎?
即使還活著,只怕也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倫農先生,謝謝您救了我。”井眸幼的聲音很輕,也很柔和,天生帶著女性的柔弱的一面。
“你不用謝我,救你是因為你救了我的人,和你以命救人的“成本”相比,我的“成本”并不高。”楚云升實話實話,并不是在故意蔑視她的能力。
不過,顯然這個小姑娘還是誤解了,自卑地低著頭說道:“我知道我的力量太弱了,要不然,很多人都不會死掉,對了,還有謝謝您的維生素c,我母親…”
楚云升確實沒功夫閑聊,以為這個女孩繼續說這些題外話,是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問光身子的事情,想想與其這樣和她東扯西扯地浪費時間,不如自己直接把話說清了好,說完了還得趕著回去睡覺,于是截斷她的話頭,語氣肯定地說道:“你叫小井對吧,我知道你為什么來找我?”
“您知道了?您會…”井眸幼一下子抬起頭,霎了霎眼睛,驚道。
楚云升打住她,繼續說道:“我知道!我的治療驅毒過程,和你們木能黑暗——不,天行者,不同,在對你治療的過程中出了點小意外,你的衣服和被褥被我釋放的能量焚為一空,但也僅此而已,沒你們的人想得那么齷齪,你可以放心。我本不想解釋這些無聊的事情,但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如果老是糾結這點事情,你我都不太好!”
井眸幼微微一愣,白皙的耳根立刻浮上紅暈,她沒想到楚云升如此直白地說起這件事情,急忙道:“我相信您,倫農先生,我醒來后就發現以前體內殘余的瘴毒都被您清理干凈了,所以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我找您,不是為了這件事情,是另外一件事情。”
楚云升疑惑道:“還有別的事情?”
井眸幼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毫無底氣地說道:“我想,我想,倫農先生,我可以學習您的解毒辦法嗎?”
楚云升眉頭一皺,剛要開口拒絕,井眸幼將他神情肅然,緊張地小聲央求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倫農先生,我知道有點過分了,請您原諒,不要生氣。”
井眸幼之所以如此緊張,是因為她在醒來后,通過寨子里的同伴,知道了秘道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同為天行者,她比單于雄他們普通人,更加清楚天行者的可怕之處。
楚云升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教你和那個老頭,是你們根本沒辦法學的會,這個以后就不要提了。”
他將“老頭”和“你們”兩個詞說得很清晰,表示他已經為此拒絕過那老頭一次。
井眸幼聞言,眼中的期望神采逐漸暗淡下去,不過好在發現楚云升并沒有因此而生氣的跡象,微微放了放心。
楚云升將手中地圖疊好,收入棉衣內,轉頭對埃德加道:“埃德加,走了!”
和井眸幼擦身而過的時候,一股淡淡地清香飄入楚云升的鼻孔,帶著一絲盎然的木能量,順著他的融元體,浮光掠影地鉆入某個元符,只是火光電石之間的事情,楚云升還未來得及撲捉,它已經消失了。
楚云升豎起眉頭,邊走邊發動全身的本體元氣,打探身體中的異樣,忽然他身體一僵,急急地停下腳步,身體一百八十度速轉,像是餓狼見了綿羊,兩眼放光一樣射向剛剛轉過身的井眸幼。
井眸幼被他這種富有侵略性的眼神,看得不由自主地發抖了一下,說不害怕是假的,就算她相信上次楚云升的確沒那樣過,但她哪里敢保證這個才認識了一天多的陌生天行者,不會真的獸性大發?
她下意識地退后一步,卻見倫農先生似乎是在猶豫,像是在掙扎,又像是在顧慮什么,緊緊地盯著她的身體上下打量,一步步緊逼而來。
就連埃德加也發現了不同尋常的氣氛,驚大了下巴,暗自心道:倫農先生不會是著的看上這個女孩了吧…
“倫、倫農先生?”楚云升已經逼近她身前不到一步的距離,井眸幼的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緊張地連雙腿都夾得緊緊的。
“噓…別動!”楚云升剛才那種感覺就像鋼絲繩上舞蹈,稍有打岔就可能會消散于無垠。
此時,單于雄等人也陸續走出了棚子,打頭第一個就是黎析,目瞪口呆地看著楚云升的鼻子湊到井眸幼臉龐不足十公分的距離,“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仿佛一副完全不能滿足的樣子。
這簡直就是裸地公然調戲!每個從棚子里出來的幸存者,腦袋中都是這樣的想法。
甚至其中幾個人,竟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幸虧把張子招打暈關了起來,否則讓他看見這一幕,說不定他連命都不要。
但不管怎么樣,這七八個人尷尬了,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尤其是井眸幼向他們投來求助的眼神,讓他們心若刀絞劍扎!
有那么一瞬間,有幾個人為求良心上的平衡,心中想道:如果真能想那個黑人說的那樣的結局,也許并不會太壞。
短短的幾息的時間,對楚云升來說是極快的,但對不敢亂動分毫的當事人井眸幼以及她的同伴來說,是那么的漫長而艱熬。
在他們的眼里,楚云升的神情已經從“不滿足”到更加邪惡的“回味無窮”了。
秦仁伯把心一橫,向前剛跨出一步,就被黎析死死地拽住,但普通人的力量又怎么能和天行者相比,即便是一個木能的天行者,也不行。
也許黎析揪的太緊,太用力,秦仁伯猛然一使力氣,衣服撕破,人卻一頭沖了出去。
黎析和單于雄哭的心思都有了,整個寨子就兩個賴以生存的天行者,可以食用的菌絲完全靠他們倆辨別和處理,現在竟然兩個都要陷進去了,秦爺此舉這是逼他們硬著頭皮也要上啊!
秦仁伯比起黎析的力量來說猶如老虎和小雞,但面對前面的楚云升,他成了小雞,而楚云升成了老虎。
他還未站穩,只見楚云升皺了皺眉頭,單手將他擋住,然后順勢將手掌按在他的腦門上,臉上陰晴不定。
黎析和單于雄等人剛跟著邁出去的腳步,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心中直道:完了,這架勢,秦爺完了!
情勢似乎已經開始失控了,眾多人之中,只有埃德加一人仿佛置身事外,不受到此事的關聯,不過他瞬間就判清形勢,立刻自作聰明地掏出手槍,橫亙在剛剛作勢要沖過來的黎析等人的前面,他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倫農先生的人,這個時候應該做點什么才對。
他掏出武器并強行阻擋在前面,就像是在肯定幸存者們心中所想的事情,一時靜可聞針。
此時,井眸幼見秦仁伯被楚云升單手擒住,并被摁住性命攸關的腦袋,咬了咬柔嫩的嘴唇,扶住陣陣顫抖地秦仁伯,屈辱似地說道:“倫農先生,您放了秦爺爺,我什么都聽您的…”
“好!”楚云升順口一答,一邊松開摁住老頭的手,一邊小聲嘀咕道:“為什么會這樣?同是木能的黑暗武士,也同樣是木元氣能,為什么她的行,他的卻不行?奇怪,以前巫婆的木元氣似乎也不是這樣的…”
說著,他又不由自主地伸手朝井眸幼頭上摸去,想再試一試,卻見井眸幼稍稍向讓了讓,摸了個空,這才驚醒過來,全顧著元氣的問題了,沒注意周圍站了這么多人。
“埃德加,怎么把槍拿出來?”楚云升眉頭一皺,他并沒有想到自己剛才的神情落在別人眼里會是什么樣子,并且剛才井眸幼的話,他也沒聽清,的確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
但話剛說出口,他就意識到:是不是因為自己剛才摁著老頭的腦門,又讓他們誤解了?不過這倒是自己當時情急,也沒來得及解釋。
情急的原因是,楚云升從井眸幼身上吸入的木元氣,引起一些異樣,但在微量的情況下,幾乎細不可查,上次在給井眸幼療傷的時候,他就因此而沒有發覺,這次卻無意間捕捉到了。
于是在他詳細搜索,并多次重新吸取試驗后,竟然發現它們穿梭過融元體,進入滋養待息的封印蟲紫炎魔蟲身上。
這只重傷的魔蟲,對這絲木元氣起了反應,一直平穩到楚云升惱火的傷勢恢復進度,跳動了一下,讓楚云升大喜,終于有辦法可以早日恢復它了,否則僅拼自己元氣滋養,不知道還要多長時間!
但在對比吸取老頭的木元氣的時候,楚云升卻驚訝的發現,老頭的木元氣并沒有這個效果,真是出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