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情,楚云升尚且心有余悸,這些人動輒就是殺人奪物,絲毫不會手軟,現在又突遇上了,自然不敢輕心,立刻抽出千辟劍,作出一副蓄勢待戰的摸樣。
黑暗時代,每一個角落每一分鐘都發生著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些都不是他該管的事情。
所以,只要這些人不惹自己,楚云升并不打算和這些人發生什么沖突,倒不是因為這十來個人,他們還不是自己對手,他真正擔心的是前面的那一批蟲子,以及后面隨時可能追上來另外一批蟲子,一旦打斗,這些人手上都有槍,放起槍聲,引來了蟲子,那麻煩就太大了!
接連斬殺五只赤甲蟲后,現在他體內元氣已經下降到四個量的地步,形勢不容許他輕易冒險。
楚云升不動,這些人也被他懾人的戰甲驚得不敢動,只有一個瘦瘦地跛子,提著一只微弱的手電筒,小心翼翼地繞到水塔后面。
撲通一聲,瘦跛子被一只腳踢了出來,滾在一邊,一個高個男人,一邊提著褲子,一邊罵咧咧對著他吼道:“操你們這幫孫子,老子辦點事情,你狗日的就知道搗亂!”
落在楚云升眼里,自然能猜想到此人大抵上應該是這伙人的頭了,看他弄著這副造型出來,大概剛才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邊罵邊走,隔著好幾米遠,用手電照了楚云升一下,似是略微楞了一下,嘴里就不再罵咧,反倒是一臉謹慎地靠了過來,掃了他一眼,說道:“這位兄弟是?”
楚云升依然保持備戰的姿勢,簡單地說道:“我路過!”
男人哦了一聲,眼光閃爍,似乎在是打量楚云升的實力,畢竟楚云升這身行頭太過夸張了。
楚云升被他盯得有些不爽,如果不是擔心蟲子,他根本不會在乎這些人會這么樣,最多浪費點元氣,甚至都用不到。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提醒一下這個男人,別把自己給惹火了。
男人眉頭稍稍一皺,旋即換上笑容,哈哈說道:“兄弟既然是路過,隨便找個地方休息好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哥們我這人好交朋友,什么都好說,下面的這些兄弟,都是牢里逃出來的混混,剛才如果有得罪的地方你別往肚子里去!”
楚云升聽的出來他后半句話,隱隱地是向他示威和威脅,說出手下人的身份,那意思就是,別看你這副深淺不知的造型,我們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本也沒想和他們怎么樣的楚云升,就當根本沒聽到這句話,點了點頭,自顧地走到一邊無人的地方。
他現在需要修整一下,盡量的恢復元氣,攝元符已經全部用完了,只能靠實打實的修煉。
時間現在對于楚云升來說,完完全全就是生命,多修煉出一點元氣,就多一份保障。
對方頭子,也就是那個男人囑咐了跛子幾句,又忙著去水塔后面。
楚云升恐怕是第一次對六甲符產生郁悶之情,在六甲符的幫助下,自己的感官十分靈敏,別人耳朵里面模糊的聲音,傳到他耳朵每個音節都格外的完整。
前面的槍炮聲慢慢遠離,不知道是人類贏了,還是蟲子贏了,后面的蟲子也一直沒有追上來。
楚云升被聲音搞的有些煩躁,停下毫無進展的練氣,點上一支煙,一口一口緩緩地抽著,思緒卻越飄越遠…
“哥們,能給只煙不?”瘦瘦的跛子滿臉的賠笑,略帶一絲警惕地說道。
楚云升雖然因為蟲子不想和這些人沖突,但也沒想過和他們混在一起,擺擺手,不愿意理這個人。
跛子楞了一下,一拍腦袋,低聲道:“哥們你等著,我拿東西和你換!”
說完,也不理會楚云升的反應,蹭蹭蹭地跑回另外一邊,讓楚云升暗罵一聲:神經!
不到一會,跛子提溜了一個人過來,古古怪怪地朝著他咧嘴一笑,楚云升被他搞的莫名其妙。
跛子將提溜過來的人丟在地上,笑嘻嘻地說道:“哥們,我拿她和你換,不過,咱得說好了,起碼半包煙,一根可不行,這小娘們正點著呢,我可是瞞著我家老大…”
楚云升聽他羅嗦了半天,才算是明白,這跛子是要用地上這個女人的身體,換取他半包煙。
人是有七情六欲,但那是在飯飽衣暖,安枕無憂的時候,現在,危機四伏,楚云升那里有哪種心情?
跛子他們及時行樂,能活一天是一天,如行尸走肉;而他卻如同萬里長征,才開始走出第一步,路還長的很!
路不一樣,心思也不一樣,楚云升自忖自己還不是發qing獸。
楚云升剛想開口拒絕跛子,便聽得對面有個暴徒踹出一人,惡狠狠地罵道:“真他媽的尿人哦,還藏了幾塊餅干,他娘的叫你這娃不老實!”
那人吃痛求饒,楚云升一聽這聲音咋這么耳熟?
他連忙調整夜視儀一看,不得了,那人可不正是他的同事余小海!?自己剛才竟然沒有認出來!
余小海的頭發亂糟糟的窩成一團,臉上花花綠綠的,應該好長時間沒有處理過了,加上四周黑暗,如果不是他忽然出聲說話,楚云升覺得還真的很難認出他來。
見余小海正被暴打,楚云升心中一緊,發力彈跳,縱起兩米多高,呼吸之間,就欺身逼到正在施暴的暴徒跟前,一腳將他踹飛,扶起地上的還在求饒的余小海。
變化太突然,眾暴徒先俱是一愣,接著一片咝咝地倒吸涼氣的聲音,楚云升剛才暴起一縱之下,幾乎越過了五六米長的距離!
如何讓這些人不驚!
楚云升顧不上他們的反應,將可憐的余小海扶到一邊,此刻,他看余小海雖然還在哆嗦,但勉強已經鎮定下來。
“謝、謝你、救我。”余小海恍惚地說道。
楚云升檢查了他的傷勢,除了餓的有些虛弱,就是一些剛才被暴打而造成的皮外傷,沒有什么大礙,調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這才放心的拍了拍他肩膀道:“謝我?你小子能活著就不錯了!”
余小海喃喃地道:“活著、還不如死了…”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住楚云升的頭盔罩,眼神仿佛是要刺穿面罩一般!
楚云升被他看的發毛,正準備把面罩取消,便見余小海顫抖著,試探地,略帶一絲激動地問道:“你!你!你是—楚哥?”
他點了點頭,收回了準備拿下面罩的手,笑道:“除了我,誰還會救你?你以為你誰啊!”
楚云升卻沒有想到,余小海忽然雙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戰甲,半響后,放聲痛哭!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一個從未落過淚的男人,竟然也可以哭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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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