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王旗令下,熾武遵行

　　第二戰場上的混亂依然在繼續，一艘接著一艘戰艦被自己人擊毀，有的地方可以看到爆裂時的刺眼光芒，更多的則是因為光線在真空中無法折射與散射而無法看見，只有在視角移動的時候，才會發現由光子帶來的信息突然闖入視線，在一片黑暗中閃耀出扎眼的爆炸光亮。

　　宇宙中沒有傳播聲音的介質，一切便如無聲的電影一般，激烈慘烈卻始終寂靜著。

　　撞向冷星星艦艦體的那艘聯軍戰艦殘骸碎片中，露出了一艘外觀呈現楔形充滿金屬質感的潔白色星艦，剛才，正是它及時地趕到，毫不猶豫地擊毀了襲擊冷星艦隊的那艘突然開會的聯軍戰艦。

　　地底小人對它并不陌生，正是伏希的艦隊星艦，第一戰場上的時候，它們便跟著它在戰場不斷地后逃，直到最后干脆超過它，遠遠逃出了戰場。

　　但卻是第一次見到它戰斗時的情形，靈之后裔果然還是有些底蘊的，碎片橫飛的空域中，它直沖進來而安然無事，潔白的金屬艦體渾然一體，絲毫沒有任何受損的跡象。

　　相比起外體依舊整潔的它來，一側的冷星星艦簡直慘不忍睹，被撕開的口子不但沒有堵上，艦體內部的空氣與物體仍在不斷地拋射出來，而且在大量碎片的飄飛沖撞下，整個錐形體一側的三角形巨大艦壁千瘡百孔，像是紙糊地一樣薄弱。

　　伏希所在的艦隊大概沒有想到冷星艦隊竟然比它們想象得還要脆弱，急忙發射出一道道幾乎彎曲的光索，強行將最大的那塊聯軍戰艦殘體推開，撞碎被拉扯出艦體的幾艘冷星戰艦尾部，緊緊擦著冷星星艦三角形的外壁飄飛出去。

　　它們一樣沒有注意到那幾艘冷星戰艦中飛出來的一只小小的太空戰機去向，而是被冷星主艦體中，隱約出現大概是前來阻擋聯軍戰艦殘骸的一道紅色劍體所吸引。

　　“那是什么！？”

　　伏希的聲音微微有些興奮，都來不及表明自己勸說己方戰艦前來援救楚云升冷星戰艦的“功勞”，迫不及待地發去急切地詢問。

　　楚云升沒有精力分心與它說話，冷星艦隊內四處動蕩。他一邊要穩住四個樞機極為強烈的異狀反應，一邊還要指揮沒有大規模出現異狀的血族控制住整個艦隊，另外還得時刻注意到艦隊外空間的危險狀況，一心多用。稍稍分心一點便加劇動蕩。

　　自出現異狀后，他很快便發現影響最大的是樞機生命，其次是五國人，而影響最小的是血族，其次便是冷星人。

　　當機立斷下。他已授權給年邁的老赫爾，在老赫爾坐鎮下，讓冷星指揮官勢紗協助血族掌控整個艦隊的控制權。

　　血族的行事準則很簡單，不尊王令者殺，而老赫爾與大主執的方式更簡單，信仰動搖者殺，質疑者亦殺。

　　在楚云升的緊急授權下，它們在艦隊中大開殺戒，除此之外，別無辦法。否則就坐等異狀者們毀滅掉整個艦隊。

　　一時之間，冷星艦隊內血流成河。

　　無人知曉對方腦袋里想得是什么，人人都有異狀的可能，唯一的標準便是王旗令下，熾武遵行。

　　以殺止亂，猶如古代時面對素手無策的瘟疫，不懂治療，只能殺干凈了事，以絕危害――看到冷星艦隊中發生這一幕的伏希嘆息一聲，不再追問下去。沒有能力有效對付這種混亂的落后種族，的確只能用自殺其民的辦法殘酷生存。

　　它其實很矛盾，一方面不想冷星艦隊就此覆滅，一方面又覺得冷星艦隊損失更慘重一點。才會對它們有利，它們才能從冷星艦隊手里更容易獲得更多有用的線索。

　　放眼整個敗兵聯軍，此刻也只有它們能夠保持穩定，這是不知多少年逃亡異域而植根在子孫后代身體中的優勢遺傳緣故，也是作為靈之后裔的底蘊，至少那種驕傲的心志便足以讓它們抵制同向化的傾向。

　　狗如果有了思維。或許向往成為人，哪怕是依舊是狗身，也以為自己是人了，可以擁有人的力量與世界，為此而向往，一旦機會出現，拼命想要擠入人的行列，但人很少希望成為狗，哪怕將狗的世界與生活描述的再美好，人也有人的驕傲。

　　但它也的確沒有辦法幫助冷星艦隊平息混亂，它不能給冷星艦隊中的人驕傲的心志，也不能給他們逃亡積累遺傳，越是強大者，越是容易被同向化，越是不自信者，越是容易被誘惑。

　　對于伏希來說，同向化的方向是狗，但對于冷星艦隊里的人來說，同向化的方向卻是“人”！

　　尤其是低等生物形態的樞機生命，已經接觸到了強大的力量，嘗到了甜頭，在同向化面前，面對成為“人”的誘惑，幾乎毫無抵抗能力。

　　血族堅信王旗，冷星人禁錮于熾武傳說，所以他們受到的影響最小，地底小人不自信，五國向往強者階級，所以他們受到的影響最大，地球人卻正好處于中間，而黃星人則被忽略不計了。

　　伏希嘆息一聲后，遲疑了一會，依舊有些矛盾地將同向化信息發給了楚云升，至于冷星艦隊有沒有辦法恢復穩定，它也無能為力了。

　　它甚至不知道，楚云升會不會相信它。

　　畢竟整個聯軍艦隊看起來是為了同一個目標――逃命，而聚集在一起竭盡全力，可實際上，各個連形狀都不同的“沙子”，無論如何也形成不了一塊堅韌的金屬！

　　來自深空下方敵人同向化打擊，對其心各不同的敗兵聯軍是致命的，也是恰如其分的再合適不過的打擊手段。

　　如果僅僅是有單一種族組成的艦隊，這種打擊并不可怕，但事實它們卻是一只龐大的雜亂聯軍。

　　而冷星艦隊的內部更是聯軍的小縮影，艦中種族繁多，便顯得尤為地混亂。

　　伏希并不知道冷星艦隊中的種族情況，它將同向化的信息發給楚云升后，以為楚云升一定會加大力度更加迅速地殺下去，一直到殺得只剩下一點點的人。

　　但它猜錯了，楚云升不但相信了它發來的信息，而且立即作出反應。

　　雖然距離冷星艦隊很近，而且一直盯著冷星艦隊動靜，但是伏希依舊沒有看清楚從冷星艦隊高速飛射出來的那道漆黑身影。

　　他的速度太快了。

　　伏希只捕捉到了他手中似乎拿著一只蘊含暴虐氣息的殘槍之影。

　　“它想干什么？”

　　伏希猜到那一定是楚云升，但是一時猜不到楚云升想干什么：“同向化是對物質的空間屬性按照模源重行編譯與排列，我們也就是僅僅知道這種技術存在而已，這可是我們靈祖留下的傳說中有關啟蒙低等生物的頂級手法，難道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