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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意外和僥幸

夢想島中文    新唐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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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遺玉第一卷第二五三章意外和僥幸三月果新唐遺玉第一卷第二五三章意外和僥幸第二五三章意外和僥幸  五院藝比已過四項。太學院一馬當先,獨攬三塊木刻,幾乎是坐穩了今年的五院之首,其他四院博士,除了已經拿得一塊木刻的書學院晉啟德外,心情都不好,猶以嚴恒為首,畢竟往年緊追太學院后面的四門學院,這會兒可一塊都沒撈到。

  九名論判坐在梅樓上親自校對學生們的卷子時,查繼文便有心思去調笑他:

  “老嚴,不要板著臉嘛,雖然我們太學院你是肯定比不過了,但后面用用心,運氣好了,這第二的位置許還是你的。”

  嚴恒沒有答話,晉啟德在卷子上劃拉了一下,用著旁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那可說不準,我看我們書學院,后面是能再拿一塊的,這第一總是太學。這第二,也該換換人來做。”

  嚴恒冷哼一聲,但因至今半塊木刻沒見,底氣不足,就沒同他倆斗嘴,直到幾人將所有給批過的卷子對比后——

  “哈哈!老查,承你吉言了!”

  這次樂藝比試的題目的確對琴藝佳好的學生很是有利,長孫嫻和盧書晴是最有可能拿下這塊木刻的,遺玉和程小鳳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當祭酒大人走到欄桿邊,四周靜下后,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落在不遠處的長孫嫻身上。

  前日書藝比試結束后,她就再沒見過這長孫大小姐,今日看她,依舊是清冷中帶些傲氣的模樣,放佛察覺到她的注視,扭過了頭。

  遺玉看見長孫嫻面上帶著虛笑對她點頭,心道她面子功夫倒是做的足,并沒回應,而是將目光移開。

  東方佑照舊站在欄桿邊上,手持樂藝木刻,在一眾學生們的期待中,宣布道:

  “樂藝比試,最優者——四門學院,郜君浩。”

  這結果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長孫嫻扭頭看向盧書晴。兩人對視皆皺了下眉頭,沒有想到贏的不是自己或對方,而是另有旁人。

  她們只是意外,卻不像前日書藝比試那樣懷疑其公正性,琴藝佳的,多是記譜和聽譜都好,像是她們兩人,但記譜和聽譜好的,不見得就是琴藝佳的,前者重點在人的協調性和彈琴的心境,后者重點則是對不同曲譜的背閱和記性的好賴。這得了木刻的學生,應該就是那種博記樂譜的。

  遺玉挑了下眉,在樓內一片四門學院的歡慶聲中,將毛筆放入竹筒里,輕輕蕩滌,看著不遠處那名笑的開朗的陌生少年,不由也彎起唇角。

  是,她是知道比試題目,昨晚捧著琴譜也曾想過將其背下,可在翻到那頁后卻抵不過自己心底的聲音,將琴譜壓在枕頭下面。到書房去捧著琴藝課本,用墻角那張幾乎是用來當作擺設的琴撥弄了一個晚上,臨陣磨槍。

  比試時,她聚精會神地聽著先生的琴音,寫下可能應對的指位和弦位,能寫多少便是多少。

  這樣做,是白費了李泰的安排,可她自認為,付出多少就該得到多少,真因泄題拿了這塊木刻,或取巧默下背會的內容逃避最差,對本應得到最優、或是本不應得了最差者,她自問心難安,哪怕最優可能是被長孫嫻拿到。

  不過現下看來,這次藝比中的黑馬的確不只一二。

  盧智在東方佑將要宣布最差者時,走到遺玉身邊站定,他并不太擔心,書藝木刻已經拿到,就是樂藝真倒霉拿了最差也無妨,這是兩人說好的,樂藝的題目范圍太廣,他便沒刻意要求她在這段時間內進益此項。

  “有最優,便有最差者,此次畫藝四十五人中,我等九人以為,最差者是算學院”

  聽到祭酒大人念出人名,程小鳳立刻輕拍了一下胸口,萬幸道:“還好不是我。”

  盧智在周遭雜亂的說話聲中,扭頭對遺玉嘆道:“還真有比你更不靠譜的在!”

  她呼出口氣。暗道僥幸,嘴上抱怨,“運氣不錯,昨夜突然來神兒,撥了半天的琴,到底是有些用處,興許比他就多記了一兩個音。”

  遺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看著長孫嫻的方向,也虧了她有副好腦子,結果比預想中的都要好,長孫大小姐沒能拿到最優,她也沒能得了最差!

  一塊木刻已經到遺玉手中,藝比剩下射、棋、算、禮四項,除非她是不幸拿了兩項最差,不然等藝比結束后,她在國子監的名聲肯定會穩下來,以前那些流言蜚語不攻自破,這顯然是長孫嫻不愿意見到的。

  依著長孫嫻往日的作為,前日書藝比試讓遺玉翻了身,之后肯定還會有絆子等著她,這人就像是瞅準了她當靶子來扎,不射中一下,怎么都不舒坦。

  盧智從遺玉手里抽走被她捏了半天的毛筆。在竹筒中放好,又拿起她放在席子上的書袋塞進去,杜荷從人堆里擠了過來,提醒兩兄妹先前說好要上他家去。

  于是將盧氏先送上回歸義坊的馬車后,盧智和遺玉坐上了杜府的馬車。

  同是尚書府,比起長孫府的大氣和氣派,杜府要樸素不少,遺玉一進大門,便暗自打量一路經過的廳廊。

  杜若瑾的院子是在正房的東側,杜荷領著他們直接走了進去,從院中下人們的表情中。遺玉可以看出,兩兄弟的關系是很好的。

  雖是花樹凋零枯敗的季節,遺玉仍能從院中的跡象想象出這里在另外三季是何等的風貌,杜若瑾是個雅人,從他的人他的畫,方可一現。

  杜荷將他們帶到客廳坐下,道:“我大哥肯定想不到你們會來,你們稍座片刻,我去知會他。”

  遺玉的眉頭輕蹙一下,還在君子樓的時候她就覺得這樣突然上門拜訪太過冒昧,盧智是因為杜如晦的舉薦之恩和杜家交情尚可,來探病正常,她又算是個什么事,稀里糊涂的就跟了過來。

  盧智看出她的神態有異,接過下人奉上的茶盞,對她道:“不用多慮,杜大人于我有恩,二公子既然提了杜先生身體有恙,怎么能不過來瞧瞧,剛巧今日比試的清閑,改日咱們再攜禮來訪。”

  他說的也有道理,遺玉便壓下心中的別扭,輕聲道:“拜訪是應該的,只是午飯就不用了吧,太過叨擾。”

  她可記得,杜荷先前在學里提過要留他們一道用飯。

  “嗯。”盧智剛剛點頭,門簾即被掀開,遺玉側頭去看。

  比起來學后上課那次見到的,杜若瑾清雅依舊的面容多了一絲不正常的蒼白,他里著藕色錦袍,外套一件潔白的細絨大氅,病態微露的臉上掛著溫文的笑意,這么一入室內,就仿佛是帶著一片純凈的雪白而來。

  遺玉微愣之后,站起身規規矩矩行了個師禮,“杜先生。”

  盧智合手一揖,稱呼較隨意。“杜兄。”

  “二弟說是你們來,真讓我有些驚訝。”杜若瑾緩步走到遺玉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待杜荷和盧智都落座,他對屋里唯一站著的遺玉道:

  “盧小姐無需客氣,若是在我家還要顧著學里的禮節,那二弟豈不是時時都要立在我旁邊?我也是教他的先生呢。”

  他的聲音溫溫緩緩的,帶著一種讓人心靜的味道,遺玉剛才的別扭和冒昧之感頓時消去大半,乖巧地點頭落座。

  盧智先是問候了杜若瑾的身體,而后幾人便聊到了五院藝比上,從頭天盧書晴的雨中一曲,到盧智的畫藝奪魁,談到書藝比試上的曲折后,杜若瑾對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聽他們講話的遺玉,柔聲道:

  “那日的事我都聽二弟講了,盧小姐真是受委屈了。”

  遺玉忽然聽見他這么一句,目光當即一滯,這書藝結束比試到現在,夸她的贊她的,心疼她的,暗恨她的都有,卻從沒一人提到過委屈二字,而這一點卻恰恰是在比試之后,她隱在平靜之下最直接的感受。

  她側頭去看杜若瑾,但見對方略帶病容的臉上不明顯,但確實存在的擔憂之色,胸中一暖,不知如何接他話,只能笑著搖搖頭,至于這搖頭是代表她已經不覺得委屈,還是旁的意思,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盧智和杜荷將兩人短暫的視線交流看在眼中,一個暗自撇嘴,一個卻輕皺眉頭。

  四人又聊了會兒,盧智便以不打擾杜若瑾休息為由告辭,推了杜荷留下用飯的邀請。

  杜家兄弟起身相送他們到客廳門外,盧智伸手在杜若瑾肩上輕擋了一下,“你還病著,就不用送了。”

  杜荷應和,“是啊,大哥,我去送就行。”

  杜若瑾目光從盧智臉上移到遺玉臉上輕扯了一下肩上的大氅,“那好,你們慢走,咱們改日再敘。”

  盧智和遺玉應了,杜若瑾依在門邊,看他們出了院子后,才揮手示意下人去忙,獨自轉身走進客廳中,右手舉起攤開在眼前,上面赫然放著一只小小的紙團。

  骨節分明的手指將這紙團輕輕撥開,在掌心撫展后,便見兩行小字躍然于褶皺的紙上。

  清潤的嗓音慢慢響起,“我就說呢,怎么這會兒來找我。”

  (在評論區看見親們的留言,謝謝親們的關心,昨天半夜胃疼,現在舒坦多了,今日三更,會把昨晚欠的一更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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