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娶妻第一百七十七章娶妻 文竹頭上帶著大紅蓋頭,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了轎子,剛剛坐穩,卻覺得身邊一擠,耳邊傳來了徐夫人又急又惱的呵斥聲:“你,你怎坐上轎子了,趕緊下來,哪里有女兒出嫁還陪嫁個爹的道理。”
原來是文章擠進了花轎中,一片混亂中,趙洛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托住文章右臂,不容拒絕地把他帶了出來,哄孩子一樣柔聲道:“我會好好對待竹兒的,放心罷。”
文章和他對視半晌,撅起嘴巴,固執地一扭頭,轉身又要坐進花轎。
趙洛眉峰跳了兩下,再次耐著性子哄道:“那里面沒甚么好玩的,你看那邊,好多漂亮姐姐的。”
順著趙洛手指方向,文章看到了心花怒放的文家夫人太太們,一干女眷莫不在心里稱道,真是個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女婿。
文章不屑地撇了撇嘴巴,調轉視線,看到趙洛的臉時,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扯住了趙洛的袖子,甜甜地喚了句:“姐姐”
徐夫人等哭笑不得地上前來,幾個夫人太太七手八腳地把文章架了開來,趙洛呼出一口長氣。
花轎抬起,迎親隊伍緩緩離開了文家。
花轎出了寧都,趙洛下的馬來,自有人結算了吹吶班子的工錢,又有人駕了輛馬車來。
文竹眼前一亮,轎簾已是被人掀開,從蓋頭下面看到了一個大紅衣擺,又有一直修長白皙的手伸到了她面前,文竹知曉是趙洛,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手搭到了他手上。
他的手很溫暖,讓人很安心,牽著文竹下了轎子又上了馬車。隔著蓋頭,一股熱氣襲來,文竹臉上微微一紅,趙洛在她耳邊輕聲道:“我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你明媒正娶地接過來。”話罷,他頭一歪,順勢靠在了文竹肩上,發梢刺的她脖子發癢,臉上似乎一團火在燒。
正要推開趙洛,他絮絮地又道:“等咱們到了上次建的那個小院兒,拜了天地,你就終于是我的妻了,我看那里風景甚好,不妨多住上些日子…”
二人一路相攜,卻是又回到了那個山坳處蓋起的小院。
自有人安排好了另外一隊吹鼓班子,文竹又換了轎子,一路敲打著進了門。
這山坳中有神仙居住的事情早已傳遍了十里八鄉,日日里往來于此的農戶樵夫甚多,有人親眼見了那大紅花轎,立刻飛奔而回,神仙娶妻的消息很快不翼而飛。
那可是神仙娶妻啊,說不準一杯水酒就能延壽十年,一顆仙果就可以青春永駐,婆娘們也不做飯了,漢子們也放下了挑擔,抱著孩子的,拖家帶口的,周邊住戶絡繹不絕地來到了山坳之中。
趙洛生平心愿今日得償,心花怒放,卻是有別往日對人冷冷淡淡的樣子,來者不拒,院子里開起了流水大宴。
傳菜的俱是妙齡少女,一色淡粉宮裝,秀發挽起,一眾鄉鄰何曾見過此等景色,再加上上灶的是宮里的十個御廚,那菜品俱都美輪美奐,精致異常,一個個居然嚇得不敢拾起筷子,又不敢高聲言語,一時間場面反倒冷落了下來。
趙洛喚來一個里正問了幾句便知其中緣由,他舉起杯子來,虛敬四座,朗聲道:“趙某不才,四處經商薄有小成,見此處山清水秀,故修建了庭院一座,預備長住。今日娶妻,多謝鄉鄰們捧場,趙某先干為敬了。”話罷,一飲而盡。
里正又在鄉親里不停的解釋,一時間眾人仍有些將信將疑,卻已拿起了筷子食用。
趙陽牽著趙衛,站在院子角落之中,看著眼前的熱鬧景象,趙衛一身天藍錦緞小袍子,拽了拽旁邊趙陽的袖子,趙陽俯下身來,趙衛湊近了他耳朵,小聲道:“舅舅,是不是爹爹要娶媳婦?”
趙陽轉頭看了眼一身大紅喜袍的趙洛,點了點頭,趙衛再次拉了拉趙陽的袖子,滿臉憂慮地道:“咱們趕緊溜罷,若是被娘知道了爹爹要娶媳婦,爹爹會很慘的,咱們還是不要陪著他倒霉了。”
趙衛頓了下,又補充道:“上次趙雙叔叔惹惱了娘,娘給他安排了一堆事情去做,差點沒趕上嬸子生。”
趙陽哭笑不得地拽住一門心思拖著他向外走的趙衛,輕聲道:“你爹娶得就是你母親啊。”
趙衛和他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后知后覺地問道:“那我娘在哪里?”
趙陽一努嘴,趙衛抬頭向廳堂看去,見一身大紅嫁衣蒙著蓋頭的文竹正被丫鬟攙了出來。
趙衛張大了嘴巴看著他的老子和娘拜了天地,撥拉撥拉小手數道:“趙雙叔叔是先成親才有了,四姨是成了親才有的文妙姐姐,為甚么爹爹和娘還沒有成親就有了衛兒?”
趙陽尷尬地撓了撓頭,正不知道如何給這個古靈精怪地外甥解釋時,趙衛一拍腦袋,眼睛亮亮地道:“唔,正因為如此與眾不同才有了與眾不同出類拔萃的我嘛。”
趙陽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訕笑兩聲:“嘿嘿,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眼見天色不早,趙衛打了個呵欠,可憐兮兮地拉著趙陽的袍角道:“舅舅,我想娘”
趙陽看著睜圓了眼睛的甥兒,突覺于心不忍,這么小的孩子離了父親母親,獨坐皇座之上,每日里數錢為樂…
他一把抱起趙衛,堅定地道:“舅舅帶你去找你母親。”
甥舅二人到了新房之中,卻見文竹一人端坐喜床之上,趙衛立刻松開趙陽的手,一下撲了過去,嘴巴里一連聲地叫喚:“娘,娘”
文竹蓋著蓋頭,伸出雙手摟住了兒子,小小的身體軟軟的,甚是依賴地靠著她。
趙洛送走賓朋,興致沖沖地轉回新房,今天,可是他的洞房花燭。
還未到門口就望見了趙陽杵在門前如同門神一般,趙洛放緩了腳步,略顯疑惑地看向趙陽,“衛兒呢?”
趙陽伸出雙手一攤,無奈苦笑,趙洛眨了眨眼睛,隱隱有些明白,他繞過趙陽,徑直進了婚房。
婚床之上,文竹摟著趙衛,一大一小,好夢正酣。趙洛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低頭看向妻兒,抽出腰間帕子,為二人擦了擦口水。見到趙衛緊緊環住了文竹的腰,腦袋埋入了文竹胸前,不禁皺了皺眉頭。
趙衛做了一個美夢,夢里和爹爹還有娘親一起,他嘿嘿笑出了聲,向著娘親懷里又拱了一拱,傳來的卻不是以往軟軟的觸感,有些硬。
他一驚,立刻睜開眼睛,趙陽一臉寵溺的笑臉映入眼簾,趙衛眨巴眨巴眼睛,半晌反應過來,他,他又被沒良心的爹娘拋棄了!哇——趙衛毫不客氣地大哭出聲,鼻涕眼淚一起抹到了舅舅的袍子上。
文竹昨日里被趙衛纏著玩了半晌,后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這一覺睡的甚是深沉,許久沒有如此安定的感覺了。
她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手腳卻意外地伸展不開,甚么時候床這么小了,她不服氣地踹了兩腳,腳下突地一緊,再也動彈不得。
文竹睜開眼來,卻望進了一潭秋水之中,趙洛一雙眸子深沉地望著她。
文竹臉上一燒,二人并非沒有親近過,同榻而眠卻還是頭一次,她眼睛四處亂瞄,只覺好生尷尬,說點甚么呢,說點甚么呢,腦子里快速地旋轉著,衛兒,對了,衛兒呢?
她抬起頭來,再次被趙洛帶有魔力般的眼睛拉了進去,臉嘩的燒了起來,吞吞吐吐地問道:“衛,衛兒呢?不是叫弟弟帶他過來了,說是多玩幾日么?”
趙洛單手支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文竹,面不改色地道:“皇兄說,國不可一日無君,他堅持要帶衛兒回去。我也只得允了。”
一邊說著,趙洛的手貌似無意識地在她的肩臂處滑動起來,文竹只覺他手撫過的地方又癢又麻,似有無數小蟲啃咬而過。
她猛地坐起,推開趙洛,慌慌張張地道:“天不早了,我還要,我還要…”
說了半天,卻沒說出個事兒來,要她做飯還是洗衣?從前半點家事兒都不做,如今更是不需要她動手,若說是查看賬務,早早已經分給了幾個姐妹。
她冥思苦想之際,趙洛長手伸出,攬住她腰肢,一個使力帶回自己懷中,輕輕咬住她耳垂,低沉著嗓子道:“既然娘子這么強烈要求,為夫就成全了你罷。”
文竹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她剛才說了甚么?她要?還是很多很多個要?丟臉死了,她鴕鳥的閉上雙眼,自我安慰地想著,甚么都看不見,甚么都沒有,甚么都沒說過。
身上各處游走的酸麻之感卻在時時刻刻地提醒著,有人正對她為所欲為。
趙洛見文竹閉上眼睛認命的樣子,一張臉上紅撲撲的,增加了三分顏色,心中一動。
他緩緩地低下頭,一雙唇只在文竹的唇上摩擦,兩個人的唇都漸漸濕潤,文竹的唇紅艷欲滴,甚是可人,像是熟透的櫻桃,又像是新摘的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