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天真與盤算
沐羽晨與瑤星輕松閑聊著，而以念動力托著周志超的克隆分身，則加快步伐先行一步，很快就消失在了隧道中，那由冷色燈光所風格出的，一段段明暗間隔的陰影之中，頓時本就黑暗的空間顯得越發寂靜了起來。
傾斜著深入山巒底部的隧道，隨著具體的深入不斷擴寬，四周那弧度圓潤的完美痕跡，盡數是煉金術物質構成的造物。仿佛沒有盡頭般的長長隧道，在數次蜿蜒的轉折之后，一片巨大的洞穴空間，終于讓沐羽晨停下了腳步。
洞穴天頂角落中垂下的鐘乳石，以及洞穴四壁上殘余的天然痕跡，都無聲中訴說著這片空間的前身，一處巖溶作用下誕生的天然溶洞。不過很可惜這種天然的美景，對于骨子里酷愛整齊的沐羽晨而言，就是一堆‘不安全’的危險結構。
或許是被煉金術這種魔幻話科學，所所提倡的關于物質結構的，‘精確’和‘準確’所影響的關系。沐羽晨對于建筑的審美觀念，幾乎上都會忽視掉外在形態，而完全強調內部的結構平衡，這也導致了其所欣賞的建筑，不自覺的都產生了要塞化的傾向。
方方正正的一級級臺階，恰大好處的長寬尺寸，合理完美的空間應用，完全無視洞穴中黯淡燈光沐羽晨，那閃爍著冷色調銀藍色澤的眼瞳，幾乎第一時間就在自己腦海中，將整個洞穴的從地板到穹頂的結構，在瞬間的測算之后事無巨細的再現了出來。
隱沒在黑暗中的溶洞改造空間，整體呈現廣場樣式的完美圓形。‘圓’這種象征著起始與終結間循環的結構，對于任何一個煉金術士的重要性，都不亞于知識、生命和靈魂三者中的任意一個，這也注定的煉金術士對于它的不自覺偏愛。
沐羽晨正前方的這個巨大廣場，至少相當于四個足球場那么大。漆黑籠罩西褲看似空曠的空間中，無數四四方方的過大金屬長方體，從外向內整整齊齊的排列著。無數成年成手臂粗細的銀灰色纜線，彷如冬眠的巨大蟒蛇般覆蓋著廣場的底部。混沌中一種充滿著金屬的冰冷氣息，正無比死板的而僵硬的在空間中流淌著。
“那么！讓我們開始測試吧！”身影如風般呼嘯著穿過黑暗，御風而行橫穿廣場的沐羽晨，落地的瞬間激起了。一陣充滿著金色質感的細微聲響，他喃喃自語般的對著四周的黑暗說著。
電子在空氣中逸散所產生的瑩瑩藍光，星火般的從圓形廣場的最外側，涓涓溪流般一點點的輕溢了出來。完整將圓形平均劃分為五分的點。所釋放出的能量激流般的彼此相連，瞬息間貫穿的外圍亮起了一條閃耀的光帶。
那條環繞廣場的光帶仿佛就是一個信號，眨眼間在黑暗中沉睡著的廣場。就被星球中涌動著的無盡能量喚醒了。無數粗細不同的光路從光帶起源。彷如江河分支出的溪流般，將廣場的黑暗空間切割成了無數的區間，緊接著廣場的地面便徹底的活了過來。
成年人手臂粗細銀灰色纜線，掙扎揮舞中卷曲活動了起來，它們用類似蛇類般的動作，速度極快的聚攏向了整個廣場的中心點。無數蛇沖般靈活扭動著的金屬纜線，在沐羽晨的身前卷曲成一個龐大的結。緊接著相互編制的它們就化為了樸實的座椅。
對于眼前所發生一切早已明了的沐羽晨，波瀾不驚的側身做了那把椅子，緊接著潮水般洶涌蔓延的超能力量，便將他的身影徹底的扭曲進了混沌中。銀色的光輝伴著著符文與符號而生，下一刻狂亂的風暴就在整個廣場中徹底蔓延了開來。
“什么意外都沒有呢！”沐浴在太陽的暖暖光輝中，居高臨下俯視著腳下那片，被詭異的灰、黑、紫所覆蓋的山巒，精神已經緊繃許久了葉琳稍感疲憊中，一半慶幸一半失望的抱怨著說道。
在女孩所化身的冰冷機械戰機后方，九架仿佛大號蝙蝠般的飛行器，正不斷的從機身下浮和雙翼上，將成噸成噸的劇毒化學液體，瘋狂傾瀉般的潑灑向下方，那座被灰敗與死寂籠罩的山峰，清晨的風中淡褐的致命煙霧，正毫無任何足夠的只有擴散著。
在智能輔助系統的配合下，彷如身軀般操縱著這架，堪稱大氣戰斗機極致的殺戮兵器，動作輕盈在空中拉出一道弧線，環繞正在播撒落葉劑的僚機一周，頓時彷如與戰機融為一體的女孩，立刻便遺忘了剛剛的那點小情緒，身心中都只剩下了名為自由的飛揚。
然而葉琳很清楚！這種‘自由的飛揚’，不過就是一種無知的假象！用意念輕輕波動繆克賽系統，投影在自己意識中的空間地圖，頓時一座看上去經過了無數時光洗練，甚至稍微大點的風都能夠吹到的寺廟，就在女孩的思維中被拉伸放大了開來。
出于安全考慮！蘭若寺周邊的十公里范疇，在沐羽晨制定計劃的最初，就被從落葉劑的播撒范圍中剔除了出去。然而即使如此，葉琳在接受護航任務的時候，也從沐羽晨那里收到了嚴正的警告！
“整個黑山都在樹妖的控制范圍之中！蘭若寺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雖然考慮到我們雙方，都對于對方缺乏了解！對方無視我們行動的概率很大！很假如真的出了問題！…。所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絕對不能疏忽大意！”
葉琳清楚的記得早晨隊長離開前，對自己那番鄭重其事的交代。初次獨立執行任務的女孩，心中那滿滿的惴惴不安自然不用多說。然而懷揣著目標的女孩，不斷的為自己加油鼓勁著。
“這次一次機會！必須要證明自己在隊伍中，能夠起到獨當一面的作用！”在起飛前葉琳這樣對自己說道。
對于葉琳而言，無限空間是個充滿希望與絕望，在地獄與天堂間飄搖的地方。這個地方粉碎了女孩曾經平靜的生活，奪走了與自己相依為命的親人，卻又讓自己獲得了開口說話的幾乎。并給與了‘復活’這一彌補遺憾的希望。
在葉琳眼中‘幻世隊’的資深者們，沒錯！在女孩眼里！自己依舊是一個新人！哪怕經過了二代T病毒、UC新人類血統兩者的強化，并在沐羽晨的手下修習了武學，接受了資深雇傭兵猛火的訓練。在隊伍中獲得了獨立的位置，但相比其他人她依舊是個不擇不扣的弱者。
在葉琳那段無聲的歲月之中，女孩從無數人身上感受過，無數或者憐憫或者鄙夷的情緒。或許正是因為葉琳無法開口的關系。那些面對她的人少了許多的遮掩，這樣的經歷或許在需要人眼中十分可憐，然而它所帶來的經驗卻是無比寶貴的。
葉琳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在隊伍中站住腳。所需要的位置不是沐羽晨口中，那個近乎玩笑一般的‘機戰娘’，也不是主動的靠向團隊中的某一邊。更不是墻頭草般的試圖左右逢源。她需要一個位置一個旁人無法動搖的位置。
幻世隊的結構在葉琳中眼中非常奇怪，擁有著絕對力量的‘隊長’十分怪異的，選擇了讓自己成為某種類似壓力的動力，放任團隊中的其它人相互抱團，甚至隱約的與自己進行某種無傷大雅的對抗。
葉琳無法理解這種形態下的團隊模式，或者在所謂的‘團隊’僅僅就是一個符號，女孩所擁有的經驗認為這種兩極結構很危險。而這種危險一旦擴散開來，自己本身自然也無法幸免，然而在這份危險中葉琳卻同樣看見了機會，那是她所擁有的獨一無二的位置。
在葉琳這段時間以來的觀察中，沐羽晨和趙欣都不算是壞人，雖然前者表現是非常之市儈，后者的性格又從骨子里透出冰冷，但正因為底線這種原則的存在，雙方才一直能夠保持著一個危險的平衡。
不過在葉琳有限的觀察和理解中，這種詭異的平衡隨著時間的推移，必然會隨著不斷的積累而崩解。于是在獲得了血統與變異T病毒相互影響，所獲得的精神感應超能力之后，葉琳便在腦子里構思出了自己的位置，一個真誠且值得信任的橋梁溝通者。
精神的直接溝通是非常危險的，第一次在沐羽晨面前展露出，這項不俗的天賦異能時，葉琳就受到了十分嚴厲的告誡。
“相比起身軀間的血肉碰撞！那種直觀的暴烈與兇狠！精神力量的交鋒更加可怕！對于強大的精神能力者而言，你的情感、記憶、思想、意識等等等等，都可能被對方隨意的操縱。被直接殺死是精神交鋒中最舒適的結局！想想看假如對方完全控制了你！那么會出現什么樣的狀況呢！比如！你最討厭的人變成了你最愛的人！又比如！你最愛的人被你親手殺死…。”
沐羽晨描述時滿臉的陰森恐怖，幾乎直接滲入了葉琳的心田之中。女孩自然不可能知道，那是沐羽晨親身經歷過的，在鬼武者中被幻魔鬼髏操縱過記憶的他，對于精神力量的可怕可是親身親歷過，若非那張絕版的‘愛情動作片’光盤，或許沐羽晨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所以說！島國對于全球人民還是做出了許多杰出貢獻的！比如，它毫不猶豫的填補的天朝的部分教育缺失，又比如它切實證明了動漫產業，能夠成為經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而不是某天朝專家口誅筆伐的毒草。
恐懼很強大！恐懼也很渺小！葉琳經過認真的思考之后，終于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她需要一個無可替代的位置，哪怕那個位置存在可怕的風險！于是毫無心機冒冒失失的，不斷闖入沐羽晨精神意識中的葉琳，就在幻世隊中野草般茁壯的成長了起來。
幻世隊全隊都遭到了葉琳的騷擾，最初都不太習慣的一眾人，在訓練空間數年的不斷遭遇之后，終于大部分都有些麻木了。而且平心而論精神溝通相比對話，無論交談還是隱秘性都無與倫比，于是葉琳看似有些‘傻’的動作，初步的為她在幻世隊中編織出了一張網。
雖然沐羽晨的源念能力，同樣具備精神溝通分支的能力。然而力量上的不對等和信任上缺乏，早早就封殺了這條道路的存在。而且沐羽晨早已控制的大范圍通訊和情報，假如繼續讓他在這方面進行加強，幻世隊內部的也就不會存在所謂的對抗了。
在任務中任務目標即是危險又是機會。即使同一只隊伍的成員，眾人也即使同伴又相互競爭著。相比起強大且強勢的沐羽晨，葉琳無疑競爭力和危險性都很小，在利大于弊的狀態之下。趙欣等人在沐羽晨不反對的狀態，接受起來自然是毫無任何壓力了。
“用真心換真心！再接再厲！”葉琳有些天真的這樣對自己說著，隨即就將注意力重新轉回了眼前的任務上。“不過，現在的重點是完成落葉劑播撒的護航！雖然綠魔網絡有提供大范圍的情報防護！但是一旦出現意外性就要靠自己了！”
天空中巨大的金屬戰機彷如洪荒巨獸般。以極高的速度不斷變相盤旋著，在完成相對危險的蘭若寺山陰面播撒之后，飛行編隊避開寺廟的方向繞行到山陽面。葉琳繼續著自己的第一個獨立任務。在女孩的心中自己已然堅實的邁出了第一步。
“你說！隊長現在在干嗎！？”隨意的踏著山間枯黃的野草，身著銀底金邊長袍的宋妍，一邊揮舞著手中與自己體型，完全不相稱的巨大釘頭錘，一邊對身旁不斷閃避著自己攻擊的，那個緋紅身影好奇般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不然！你直接問瑤星唄！她肯定知道的！”那浮光驚影般游動著的靈活陰影，懸浮中不驚奇絲毫氣息的停滯在了。那柄巨大釘頭錘的攻擊界限處，緊接著趙欣那獨有的清冷聲線，就在清晨陽光灑遍的山野中彌漫了開來。
自從聶小倩從昏睡中蘇醒之后，寧采臣和燕赤霞就進入了，一種非常微妙的相互敵視狀態，大致的比喻起來就好像是一塊肉骨頭，在兩條惡犬虎視眈眈的緊盯著，其中一條惡犬更加魁梧卻正在鬧肚子，另一種瘦小卻餓的正發慌，看見如此美味自然欲罷不能了。
從原劇情的角度來講，這個必須十分的符合劇情，畢竟在那一條正常的時間線中，瘦小但餓急了的寧采臣，最終在做個飽死鬼的愿望驅動下！不對！應該說是在偉大愛情的魔力下！從聶小倩這塊美味的肉骨頭上撕掉了好幾斤！雖然最終沒有能夠抱得美人歸！但是吃飽了自然戰斗力就下降了！畢竟沒有一開始那種豁出性命的斗爭精神了嘛！
奇怪！好像有什么怪怪的東西混進去了！明明讀起來挺順暢合理的呀！沐羽晨以為周志超療傷為名閃了！葉琳去執行護航任務去了！趙欣、宋妍和猛火則留下來，與燕赤霞、寧采臣和聶小倩一起看家！
不過沒一會宋妍這個閑不住的人，就對寧采臣和燕赤霞間那種，缺乏技術含量的對抗，徹底的失去了觀賞的興趣。于是乎女神官以晨練為名，將自己的閨蜜給拖了出來，美其名曰呼吸山間的清醒空氣，瞬間活動一下身體消耗一下早餐的能量。
至于寧采臣會不會被燕赤霞，偷偷給咔嚓掉然后毀尸滅跡，有團隊中最具血統爆發力的猛火，以及聶小倩這塊王牌護身符在，應該不會出現什么生命危險，畢竟在沒有輪回者參與的原劇情中，小工匠十分強運的從開頭獲得了結束，堪稱矮窮丑卻自帶幸運光環的典范。
“萬一要是出意外了呢！？”被拋下的猛火不甘的抗議道。
“沒關系！太陽金經上的復活咒，我還從來沒有嘗試過呢！”某半吊子女神官十分豪爽的說道。
于是乎就出現了宋妍和趙欣兩人，在漫山的衰草中做運動互相攻守的場景。
“不知道隊長的想法！很難搞的呀！”隨手將灌注滿太陽圣力猙獰釘頭錘，砸向前方五十米處的一塊漆黑山巖，轉身的宋妍在爆炸的激流中，白袍飛舞長發飛揚的拉風姿態中，氣勢十足的對不知道何時，早早閃避到自己身后的趙欣說道。
“麻煩你不要盯著雞蛋殼裝象好不！”雙手捂住口鼻振翅急退向后，躲開爆炸揚起煙塵的趙欣，才繼續滿臉無奈的對宋妍說道：“你不停的砸這個錘子干嘛！再堅固的動作也經不起你這樣折騰啊！”
“隊長那個小氣鬼說過終身保修！壞了我就以戰況緊急唯由，從他那換柄新的回來！嘿嘿！”想象著的宋妍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你就這么點追求嘛？”趙欣滿臉黑線的說道。
“從鐵公雞那里榨出油水！可是很有成就感的！你不懂！這是感情溝通的一種方式！”說著火星文的宋妍鄭重其事的說道：“你真的準備那么干嘛！隊長那邊…。”
“恩！”風淡云輕中趙欣斬釘截鐵的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