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的街道是有些歲月的古巷,青石板鋪就的長街七拐八扭,滴水檐和獸首從石梁上伸展開來,壓著陽光留下一道道怪異的陰影。
孫蓀站在巷口,凝望著秦安的眼眸長而且媚,在光影交集的邊沿散發著迷離的光華,格外誘人。
露著牙齒,微笑著的少年,斜背著書包,高高瘦瘦的樣子,卻活力十足。
孫蓀回望了秦安一會,露出一個讓暮日失色的笑顏,提著黑色絲綢裙擺,露出纖細嬌嫩的小腿,白色舞鞋踏著青石板上的灰,印著腳印離去。
恍如初見,恍如再見,秦安分不出這種感覺的差別,卻有些如此的不真實,何曾奢望過再看到孫蓀的笑容?
孫蓀是個臉嫩的女孩子,讓秦安跟著到巷子口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也許只有秦安和她的父母都熟悉起來,她才會稍稍自然地讓秦安和她一起走進這條頗有些滄桑悠然感覺的巷子。
秦安在鎮南轉一圈,從修車鋪里買了幾根用作自行車氣門芯的皮管,跑回家后,在床底找到一雙破皮鞋,將上邊的牛皮鞋搭子剪了下來。
忙活到晚飯,彈弓總算做好了。
弓柄纏繞著防滑繩,弓架上裹著耐磨電膠布,八股皮管兩端分別纏繞在弓架和牛皮制成的弓兜。
左手持弓,右手拉長,一環套一環的八股皮管足足拉長到近一米的距離,秦安朝著天空射出一粒彈珠,筆直地激射而出,直到消失在并不炫目的夕陽上方,也看不到有下墜彎曲的勢頭。
為了試驗彈弓的威力,秦安跑出院子,用彈弓包裹著一粒石子,對著路邊的一個西瓜攤射了過去。
“啪!”
西瓜爆裂開來,暴露出如同棉絮般腐爛的瓜肉,幾個正在買這球后最后一波西瓜的人嚇了一跳,卻也沒有再想要買了。
賣西瓜的胖子破口大罵,秦安躲在一旁暗笑,剛才李琴還在抱怨著這胖子盡賣一些破瓜,爛瓜。
秦安繞到宿舍樓北棟后,尋覓著廖瑜家的窗戶,他記不得廖瑜家具體的位置,也不好刻意去問,擔心留下些讓人懷疑的蛛絲馬跡。
秦安瞇著眼睛,估摸著廖瑜家位置的大概,看到一條孕婦睡衣,足足有G罩杯的乳白色胸罩,卻也能夠肯定了。
廖瑜沒事愛養些花花草草,陽臺上就放著一大瓶仙人掌,用瓦罐盛著。
秦安躲在樹后,仔細瞄準著。
“啪!”
瓦罐頓時碎裂,破瓦片,泥土,仙人掌一溜兒掉了下來。
廖瑜從陽臺上露出身子,她那張褪去老師莊重嚴肅表情的鵝蛋臉有些迷茫和驚駭,倒是不那么討厭,一身粉色的睡衣裸露著白皙的肩頭和鎖骨,高高挺起的雙乳頂的睡衣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看到廖瑜,秦安露出無辜的笑容,搖了搖頭,示意和自己無關。
廖瑜才不信和秦安真的沒有關系,她的仙人掌徹底完蛋了,秦安這么湊巧就在這里看著?
可她也沒有證據,看他那副模樣,也不是隨便嚇嚇就能讓他承認的,廖瑜忍著氣,瞪了一眼秦安,離開陽臺,卻拉開一條門縫,偷偷打量著,要是秦安還做些什么,她就可以當場抓住了。
秦安嘿嘿一笑,拉開拉鏈,揚起驕傲的小鳥,撒起尿來。
廖瑜看了一眼,臉頰頓時紅了,暗罵一聲,離開了門縫,靠著墻壁,居然有些心慌意亂。
對于這樣的少婦,秦安挑逗起來可是肆無忌憚,他倒是不愿意輕易刺激那些純的跟白紙一樣,嫩的跟花一樣的小女孩。
抖了抖,秦安低下頭,看到自己那東西已經不小了,毛發密集的很,根本不是孫炮那沒毛的小鳥,難怪廖瑜看了一眼就跑了。
秦安有些尷尬了…如果只是稚嫩的小鳥兒,還可以說是小孩子心性,算不上什么,但都這么大了,剛才那不是赤裸裸地猥褻著耍流氓嗎?
秦安后悔不已,沒有心情再試彈弓的威力,跑回家繼續寫他的《HarryPotterandthePhilosopher‘sStone》。
直到秦淮走進他房間問摸底考試準備的怎么樣了,秦安才發現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和李浩打的那個賭,要是真輸了,那臉就丟大了。
歷史,政治,語文,秦安決定直接放棄,數學初略看看就成,畢竟從高中到大學,他的數學就沒有拉下過,物理知識他記憶猶新,只要看看那些定理,熟悉下符號和名稱就行,化學更加好辦,那是初二結束暑假補課的一個月里才開始學的,要考也考不了多少。
算了算時間,秦安覺得時間完全夠,制定了一個學習計劃,開始有條不紊地復習。
“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要大膽去問,兩棟樓里這么多老師,比在學校里還方便。”秦安叮囑著,教委學區宿舍樓里的孩子絕大多數成績都非常優秀,每年鎮初中考上縣一中的那幾個尖子生差不多都是宿舍樓里的孩子,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們隨時都可以找到解答難題和指點他們疑惑的老師。
周六秦安帶著報名費參加了繪畫班,出乎意料的是,繪畫班的老師居然是廖瑜的丈夫,畢業于湘南師范大學美術專業的羅波夫。
羅波夫據說還舉辦過畫展,在秦安第一次聽說時,覺得羅波夫挺了不起的,只是以他現在的眼光就另當別論了,羅波夫的畫展顯然不怎么成功,否則也不會窩在一個高中當美術老師。
即使是縣一中,也不可能太重視美術這些“雜課”,只是需要一個專業老師來配合一中的門面而已。
羅波夫周六來到鎮初中授課,也屬于兼職賺點外快,想想廖瑜也在教授音樂班,兩夫妻增加了不少收入。
繪畫班授課的地方經過了羅波夫的布置,擺放了幾幅他的得意作品,正墻上有一個全裸的女子油畫,頓時引起了學生們的一陣低低的驚呼。
女生們羞著轉過臉,男生們偷偷打量著,大概臉紅心跳,還有些沖動吧。
秦安走到油畫下,仔細看著,怎么覺得這沒有露出胸前兩點和腿間芳草的女子胴體,豐滿的少婦形象就那么像廖瑜的體態呢?
莫不是把兩夫妻間的小情趣制作也擺上了?學藝術的果然匪夷所思。
“啊!”
屁股上吃疼,一個小石子砸了過來,秦安摸了摸屁股,回過頭去,葉竹瀾捏著小拳頭,做出兇巴巴的模樣,顯然對秦安總盯著裸體畫非常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