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眼紅了

第六十八章眼紅了　　王畫看到自己罵他們是豬時，紀處訥與宗晉卿眼角的那一絲陰狠，象響尾蛇的眼睛。

　　或者躲藏后面，能聽到他們嘴角里吐出的“絲絲”之音。

　　但王畫卻一點也不乎，難道對付一個人非得要用拳頭么？當這兩頭肥豬傳遍大唐時，就是韋氏想用他們，也不得不考慮后果，都成了豬了，還一次次冒天下之大不韙，反復地將他們起用，那么韋氏成了什么？

　　這兩個人現還不明白，當他們明白的時候，一切都遲了。毒蛇撥出了毒牙，連一只過街的老鼠還不如。

　　然后迎來了第二批客人，這批客人讓他心情復雜。

　　十八家的客人，還好，沒有韋家。或者他們當時也想過韋家的背家，不會同意十八家動搖唐朝的根基，所以干脆排除外。

　　十八個家族主事的人回去后，按照王畫的吩咐，派人找到了李紅，很隱秘地聯系。王畫不想公開此事，他們也抹不開這個面子。很默契地配合，有點后來演員的味道，心里想什么，沒有人知道，但展現銀幕上，有夫妻有仇敵有背叛有友誼。現雙方就象一對配合良久的地下工作者，雖然轉敵為友，但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后商談下來，煙花還欽州交易，這想瞞是瞞不住的，試驗了大半年時間。但水泥卻直接放呂宋群島，先期王畫提供給他們一百艘海船，等到盈利后才償還水泥與船只的錢。如果后期情況良好，王畫會陸續提供他們五百艘海船，外面打的旗號就是他們十八家從外國進來的水泥。還能提高身份。王畫卻真正隱了幕后。至于船舶，王畫也打算換下來先前所有的船舶出售，改成后來的三桅船。這些船只不會讓人聯想翩翩。

　　而且水泥來自外國有事實依據，中天竺就已經有了水泥，義凈根據高僧慧輪（太宗高宗時高僧，也求學過中天竺，但沒有唐僧名氣大）口述，寫了一本《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就寫過爛陀寺用水泥制成大理石一樣光滑的地面。王畫沒有考研過工藝到了什么地步，但估計很原始。不然不可能不流傳開來。

　　十八家第一批人帶著錢過來，收購煙花。

　　既然是“朋友”了，第一次嘛，王畫接見了他們。

　　宴席間，一名崔家的弟子看著王畫問道：“王刺史，還記得下？”

　　王畫想了一會兒說：“你是博陵崔家的人？”

　　似乎為敬志陽與那個崔盧氏砸崔家場子時，看到這名青年站了崔家那個族長后面。

　　“王刺史好記性，敬將軍的妻子正是我的妹妹。”

　　敬將軍就是敬志陽，雖然自己促成了這門親事，不過自那以后，敬志陽與血字營的將士，關系漸漸疏遠。自己勸了幾次都沒有用，所以后來王晙到了血字營后，聽到那個第一營規，都不敢說出自己與太原王家的淵源。

　　“敬將軍現還好吧？”

　　“還好，這一次突厥入侵，他跟隨薛都督身后，又立下了功勞，被朝廷封為寧遠將軍。”

　　這個崔小郎君有些激動，畢竟已經是正五品的武將之職，姐姐有了一個好歸宿。但王畫知道，如果不是崔家后面扶持，現朝廷有意控制血字營諸將，敬志陽逆流而上，不降反升是不可能的。

　　王畫也沒有揭破，不管血字營將士是誰，除非惡意地背叛，都是自己的好兄弟。而且自從做官以后，雖然血字營中出生入死，反而是他一生安靜的時光。

　　這位崔小郎君借著這條理由，與王畫攀談起來。

　　王畫也沒有反感，后他說道：“王刺史，我看到欽州城中還有大片空暇的地方，不知道用來何意？”

　　三家為了春夏經濟蕭凋之時，拉動欽州的發展，強行將三家控制的地皮全部修好了房屋。十八家主事的人前來欽州還沒有修好，正因為規模大，反而讓人感覺很亂。現這批人進入欽州后，已經進入了尾聲，不過離工程結速尚早，特別是移遷植物，這時候過了好的塵光，天氣炎熱起來，檔誤工時。

　　其他的州府工程也基本上告一段落，有近萬棟死房。雖然沒有住滿人，但現的欽州已經頗為好看，因為規劃得好，給人第一眼影響就是整齊。只是因為移載的植物沒有長起來，原來的植被有許多保留下來，但不多，有一部分因為礙事不得不派人砍去。城中綠色植物很少。

　　還有，就是原來留下來的幾千畝地，一片片房屋中，顯得十分扎眼。

　　王畫聽出來了，他是想打這片地的主意。

　　他說道：“那片地，秋后處理，如果貴府或者十八家整體產生興趣，那么到時候可以前來拍賣。”

　　那片地產生興趣的不是崔家或者眼前十八家，包括嶺南一些酋首，前來欽州投資的各大商人，都派人詢問過，王畫一直咬著不放。

　　現不是賣的時候，經濟才稍稍好轉，賣也賣不出許多錢。而且三家房產沒有脫手，王畫不想等到自己離開時，還有大片房產握手中。因此必須要緩一段時間，正好三家房產轉為實利，或者太原王家自己感興趣，有錢吃下來，王畫也不反對。但自己必須脫手。正好秋收到來，幾十萬百姓手上有了收入，欽州經濟加活躍，才是出手的佳時機。其實好要等到明年春天，有人種植了大量的甘蔗，菠蘿，罐頭廠規模擴大招收的工人不說，老百姓手中收入加多了，那時候出手才會佳。

　　關健是等不到那時候，李裹兒一來，自己就是不愿意走，馬上朝廷召回自己的圣旨下得那個密集吧。

　　秋收這筆錢募得后，也正好用后一筆瘋狂的基礎建設上，為自己離開欽州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不知道拍賣，這個崔家弟子又問了一聲。

　　王畫解釋了一遍，他眼里十分失望，王畫說：“知足常樂，人心永遠沒有滿足的，但人的肚子卻只有那么一點大。”

　　說這句話時，他有些不悅了。

　　幸好這個崔家弟子悚然一驚，打住了話題。

　　其實他不知道，王畫對于這次與十八家的聯合，內心是很排斥的。

　　唐朝強不強？很強，倭國就說過，他們只承認唐朝以前的中原，開放，進取，百姓勇敢。富不富，也很富，但與宋朝從國到民的那種富裕相比，唐朝富不國家，國家還真沒有多少錢，不然不會連王畫那點糧錢，也要打著小算盤。富也不百姓，越到后期百姓生活越艱難。這些錢到了哪里去了，全各大家族手上，后期還有一大部分到了各個割據的軍閥手中。因此從經濟上是很糟糕的，甚至不如明朝，明朝的錢也變各個地主手中，不過分得散。

　　王畫真的很想，借這次機會，將十八家瓜分了，一下子將所有產業與田地交給百姓，那么將會有幾十萬百姓受益。可政局不允許他這么做，一旦這么做了，自己手中沒錢事小，還會引起某些人的聯想翩翩，不知道自己手中到底有多少錢，而這些錢會不會對他們構成危脅。

　　韋氏為了一己，根本不顧忌自己的感受，也讓他心寒。

　　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個仇敵不如多個朋友。于是用這個聯合，將自己與十八個家族捆綁一起。

　　但這一次結果呢？

　　弄了這么大聲勢，自己得了錢，得了百姓，力量大了。

　　除了這一點，還有平穩了糧價，百姓緩了過來。

　　后就是因為自己出現，棉紡業提前一千年來到唐朝，一些大作坊，流水型生產，開闊了世人的思路，造成原始資本主義出現。雖然不是工業革命，蒸汽機都沒有，談何工業革命。但資本市場是裸的剝削，因為自己這一下子，一些有能力的人，不敢大規模囤積居奇罷了。

　　除了這幾條，其他的什么都沒有，要么以后多捧出十九個，不對，加上自家一共是二十個巨無霸。

　　這使得王畫想起太平公主的話，若干年后，你家也將成為其中的一員。

　　至今他還記得太平公主那一身白肉與豐乳，確實是很美麗的，雖然對太平公主沒有好感，不能不說她說這句話十分有遠見。

　　說到底，王畫對自己這個決定很反感的，管朱仝擊掌叫好。

　　因此這位敬志陽的小舅子想多撈一點好處，立即被他毫不客氣中斷。

　　不過總體還是圓滿的，都知道王畫如果不放了一馬，這次十八家有可能會面臨滅頂之災，裝貨時，這些人還興致勃勃地看了公主塔。

　　一開始很困難的，王畫堅持用水泥，還是鋼筋混凝土結構，這些請來的建筑工匠，或者建筑大師都有疑慮。王畫無奈，做了模型，讓他們知道堅固性，然后才設計圖樣。當然，連王畫自己都說這水泥從外國進口過來的。

　　不過開工時很快，只是成本遠遠超人想像。

　　從上到下里面兩排共四百根六米粒粗一百多米長的鋼筋，橫向達到了近千根，不計相互編聯，以及筑樓頂的鋼筋與鋼絲，光運這些鋼筋，王畫就裝了兩海船近兩千噸鋼材過來。可以說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鐵塔。

　　將鋼筋編成框架結構，一層層拉上去，然后澆灌混凝土。這種穎的建筑方式，每天都吸引了許多百姓觀看。

　　但這只是費用的一部分，外層的裝飾王畫倒沒有看重，里面才是另一個大頭。沒有供奉任何神靈，而是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半米以上與兩米以下，寫著字。從底層到五層，寫著現所有的漢字，以及相關的解釋，還要注音與王畫那種漢語拼音，有的字還畫了圖畫。從六層到十三層是各種經義以及有名氣的詩歌文章，包括上婉小婉以及李嶠的幾篇詩歌也入選進去，還有相關的注解。

　　從兩米以上到樓頂，是壁畫與文字，一層層的，自遠古開始與夏商、周、春秋、戰國、秦、西漢、東漢、三國、晉、十六國、南北朝、隋到唐朝武則天去世，一層一個，所有著名人物歷史事件，用壁畫與文章表達出來。但因為篇幅有限，武周時賢臣也只了狄仁杰一人，四大酷吏合一起也選入其中，作為反面題材的。甚至還有歷朝歷代精美的工藝品、書法、圖畫，王畫將家中的收藏拿出來，讓工匠監摹上去。唯恐少了，又寫了信，到長安洛陽求助。先借用一下，塔修好了歸還。

　　當然這需要大量的畫匠，因此王畫從三月產生這個想法時，就派人用重金聘請大批畫匠前來欽州協助。

　　現已經修到第八層，就是這樣，高度很驚人了。一行人仰著頭，看了一會兒，省怕塔倒下來，將他們砸著了，離得遠遠的。

　　不過有一門好處，不愁毛竹，用毛竹搭了密集的腳手架。但到了第八層后，因為恐高，許多中原來的人退卻了。不過欽州本地的人，因為平時爬高登低習慣了，倒也無所謂，一個個腳手架上勞動著。

　　然后又到了里面看了一下，里面裝修到第二層，但這些人來自各大世家，也只看了一層，立即明白了王畫的用意。這那是一個公主塔，分明是一個嶺南大的教化場所。如果窮人讀不起書，以后每天就呆塔里，都能學習到無數的知識。

　　大手筆啊，二十幾個默立了半天，才緘默地回去。這回回去后，才是真正心服口服。

　　接著又迎來了一批人，李雪君的父親以及與他一道從吐火羅而來的，波斯流亡皇帝泥涅師，還有其他一大群波斯人，一道來到嶺南。

　　對于這群波斯人，王畫并沒有將將他們當作異族來看。因為他們流亡到唐朝后，大食破落，又到了塞爾柱人崛起，這群人就沒有重崛起波斯的機會。唐朝歷史上他們商業領域還是十分活躍的。到了宋朝以后就沒有聽聞過了。估計讓漢族血脈稀溶了。就象李裹兒一樣，李世民有四分之三的胡人血統，長孫皇后也有胡人血統，但到了李裹兒這一代，還有幾份胡人血脈？這才幾代？

　　說起來他們也算后來中華民族的祖先。

　　而且因為他們流亡，政治上的弱勢地位，對唐朝的為害還不大。

　　頂多因為與王畫聯合，使這群波斯人有了一次重凝聚的機會，但又能怎么樣，只能多掙一點錢，還想推翻唐朝？

　　本來春天時就準備前來欽州的。但結果打聽之下，才知道產業之廣，憑借太原王家的人手不夠了，王畫也培訓了一批人手，不好公開，而且還不能上臺面，只能跟后面做做副手繼續學習。不得不借用波斯人的力量。

　　所以推后了一段時間。

　　本來還是不能離開中原的，可聽到李裹兒要來欽州，而且沐孜李有了身孕，反而李雪君蝦不動水不跳的，讓李雪君的父親有些擔心。因此提前來了，這一來，他的哥哥泥涅師也產生興趣，一道來著一些流亡王室，跟了過來。

　　來到欽州，立即操辦了婚禮，沒有敢大操大辦。畢竟王畫為老武守孝期未滿，只能一家人把門關上，偷偷樂上那么一回。

　　但操辦了婚禮，李雪君的父親才定下心來，并且對欽州產生了興趣，留欽州游玩了幾天。

　　過了幾天，又迎來了第四批人，朝廷的欽差。現欽州人口近二十萬，因此朝廷升級了，將欽州定為上州。同時也嘉獎了一批官員，包括朱仝內，一起定為朝廷正式的官員。不過朱仝拒不授命。

　　不是突然對功名不感興趣了。

　　他是想著大洋洲。

　　雖然王畫重心還是唐朝，似乎也沒有對那片大陸產生興趣。但人口達到了一百多萬，以后還會增加。如果是林邑國倒也罷了，地方太小了，怎么增加也不能發展成如何如何。

　　但大洋洲多大的面積。這還不算，南洋諸島朝廷不感興趣，如果王畫手里人口足夠多的話，可以全部拿下來。況且身后還有一個比唐朝面積大上幾十倍的美洲大陸。

　　有了這么大一片地方，養活整個大唐的人也促促有余。就是現人口不擴張，二十年后，因為生活好了，人口大量繁衍，也會達到五百萬人口。如果王畫繼續擴張人口，二十年后一千萬人口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么大的地方，這么多的百姓，王畫還擬定一套管理方式，有了成熟的管理機構，想不建立國家都不可能。

　　敢情想做開國賢相，對唐朝的官職不產生興趣了。

　　而且與王畫預訂好了，得，咱大唐沒有本事做宰相，好象你對經義也不那么重視，如果你要立國。這第一個宰相，咱不管你什么蕭亞軒與宋問，得留給我。至少我沒有他們功勞大，但學問比他們大。

　　王畫啼笑皆非，說：“好，那你就慢慢等著吧。”

　　于是他說，我只是一個門客，現不知是王畫的人還是太原王家的人，不能受官。他出身太原王家，一查就查出來，不好說太原王家送給王畫的，因此故意用了這個借口婉拒。

　　王畫也拒絕了。

　　升為上州，王畫同意，現再不成為上州，那是天大的笑話。但朝廷又加他為淮陽公，另外賜三百戶實封地。以示獎勵。

　　王畫立即拒絕，對欽差說道：“麻煩轉告陛下，今年臣才及冠出頭，加上郡公，如果以后再立下功勞，難道朝廷將封我為王？或者讓我不到而立之年，因為地位超然，不得不隱退朝堂？臣還想服侍陛下幾十年，為陛下打造一個盛世大唐。”

　　說得很客氣。

　　不是不要，是不能要。唯一有好處就是三百戶實封地，能帶來一些實利。如果換作別人，一年能獲得一千兩貫錢，換作王畫經營，都能獲得上萬緡錢的收入。如果放創業之初，王畫會開心萬分，現還乎這點錢么？至于百姓，三百戶百姓有什么用？身后一百多萬人口，還不知道有多少戶百姓。王畫都麻木了。

　　公爵，不能要。頂到了公爵，還是淮陽公，淮陽什么地方，陳州，唐朝的大州，歷史久遠，許多人嫉妒之下，什么樣的壞事都能做得出來。王畫沒有必要將自己置于風浪尖上。

　　欽差無可奈何，其他官員也是無語。別人想升官發財加爵，可王畫都好，一二再，再二三將皇上的封賞回拒。

　　將欽差接到府中，招待時，這個太監突然問了一句：“小候爺，那個夷洲是怎么回事？”

　　難怪這次加爵都成了郡公，還是上等之郡的郡公，原來是某些人對他那個船廠紅眼了。

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