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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求同存異

  以孔浩彬所在的野外別墅為核心,方圓半里之內,如今已徹底被滔滔滾滾的金炎以及無窮無盡的璀璨金芒所填充覆蓋。其中草木鳥獸全部染上一層圣潔輝煌的金黃之色,光輝交相互映,蘊含無窮威嚴,著實讓人無從看清其中底細。恍恍惚惚中,又隱現天庭勝景、靈山妙境,宮殿、天花、金燈、玉露、瓔珞、五彩霞光之類,仙樂飄揚,梵唱空靈,圣歌嘹亮。無數神明虛影穿梭來去,或為道尊、或為佛陀、或為天王、或為金剛,亦有二郎神、孫悟空、哪吒三太子、鐘馗等形象,甚至還有寬袖端笏的儒家圣人以及背生雙翼的天使…時而見神兵天降,殺聲震天;又聞風雷俱動,霹靂橫空,海嘯山崩之聲令人駭然變色,各大神明忿怒變色,高聲怒吼。如山,如海,如獄的神圣光輝通天徹地,直令天威變色,地煞無光!

  “這是裸的褻瀆,是偽神誘人下地獄的幻術!”在金光之海邊緣,十幾位西方神職人員模樣的人見狀紛紛變色。尤其看到光海中呈現的圣光天使,甚至于圣母瑪利亞以及耶穌的形象,更是面色鐵青,開口叱罵。

  作為教廷負責在東方傳教的傳教士,艾格尼特主教最為厭惡的不外兩個勢力,一個是名義上宣稱宗教自由,實際上對于各種宗教勢力施以無數嚴苛限制的中國北方軍政權;而另一個就是宣傳五教合一,試圖將中國境內的所有教堂與基督、天主教徒都納入掌控的一貫道。從某種程度講,后者比前者更讓艾格尼特感到無比荒謬。無比憎惡。他曾經忍著極度的不適研究過所謂的《一貫道經》,充分了解其中杜撰的都是些極其荒誕不經、牽強附會。諸如圣母瑪利亞前往瑤池參加群仙會,向無生老母行禮賀壽之類令人作嘔的玩意。

  “哼。也只有在東方這種野蠻、落后的國度,才會出現諸如‘太平天國’、‘一貫道’之類褻瀆我主,篡改《圣經》的邪教!”艾格尼特主教心中咒罵。這一次他與手下騎士團是由于南京政府的種種關于擴建教堂、擴大教區與傳教范圍的優厚許諾,這才應邀前來鏟除一名北方的重要人物,但卻沒想到參與其中的還有一貫道的重要人物,而且看聲勢還很可能是對方教宗親自出手。

  “愿上帝保佑,讓這些褻瀆者全部同歸于盡,一起撕咬著滾下地獄去吧!”由于弄不清其中虛實,艾格尼特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禱告。對方雖然邪惡。但擁有的魔鬼力量著實非同小可。不但在金海籠罩范圍內的人員全部失去聯系,而且一切神圣偵察手段投入都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艾格尼特主教大人,您對主的忠誠我從不懷疑。然而將一切寄望于主,一味祈求主降下神跡,卻明顯不是一個合格的主的仆人應該做的事!”旁邊卻有一人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想,開口責備道:“神的威嚴是不容許褻瀆的,身為主的最忠誠仆人,我們一定要以實際行動讓這群褻神者付出代價!”

  “您的睿智令我從迷途中覺醒。尊敬的歐康里士神父。”

  艾格尼特主教身為中國教區的總負責人,在他之上,只有紅衣主教,然而如今他卻對一個身穿粗麻神父服。看起來無比平凡,在深夜的寒風雨露中還顯得有些瑟瑟發抖的中年神父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唯唯諾諾。而跟隨他的幾個人。更是一并低頭懺悔。

  “你們畏懼了,偽神的魔力。讓你們對主的信心出現了動搖。”歐康里士微低著頭,溫和地告誡道:“須知凡屬外道者。皆如草;他的力量,便如草上之花。草必枯萎,花必凋零,唯有主之道,永存不朽!”

  “我們這就沖進去,將那群異端一起斬于劍下!”騎士長喬德斯被對方一番話激勵得熱血澎湃,斗志昂揚,當即騎士劍出鞘,就要沖入眼前的金光之海。

  “不,主對我們的考驗,除了力量與勇氣之外,還包括智慧!”歐康里士神父微笑著搖了搖頭,“須知邪惡總是自相殘殺。我們最好的出手時機,不是現在,而是在他們兩敗俱傷,分出勝負的一瞬間。趁著這段時間,我們應該做好充分的準備。”

  說話間,神父不知何時手多了一本古舊的羊皮紙手抄本圣經,在寒風冷雨中,一頁頁地翻著。書頁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批注,看得出那是他幾十年的心血和智慧結晶。握有手抄本圣經的神父,莊嚴、神圣而謙卑。

  “喬德斯騎士長,您可有為主奉獻一切,犧牲一切的決心?哪怕下一刻就回歸主的懷抱,也在所不辭?”隨著翻動的圣經,神父的聲音溫和而堅定,即使金光之海中傳出的狂風怒濤和電閃雷鳴之聲,也無從將其掩蓋。

  “這是我的無上榮耀!”喬德斯豎劍當胸,身形站得筆直,整個人猶如一尊正義與戰斗的豐碑。

  “那好!”圣經快速地翻動,最終在畫著一柄光輝長劍的一頁停留下來。

  “我,歐康里士,作為我主最忠誠的仆人,代表我主,賜予喬德斯騎士戰勝邪惡的神圣力量!”

  隨著一句禱告,圣經上繪著圣劍的一頁突然消失,而相應的,喬德斯手中的長劍卻突然生出一道輝煌無比洞察的圣潔光柱,直直穿透云層,橫貫天地,仿佛只要一揮劍,就可以將整個天空一分為二一般。

  “神罰之劍?”所有在場的神職人員見狀都發出一聲驚呼,沒想到歐康里士僅僅翻動圣經,就將連絕大多數紅衣主教都需要聯手才能施展的頂級神圣魔法——“神罰之劍”輕描淡寫地加持到喬德斯的佩劍之上。

  但是這還沒完,隨著圣經繼續翻動,又一頁消失之后。喬德斯身上又多出了一副散發著無邊威壓感與厚重感的光輝鎧甲。

  此為——神佑之鎧!

  緊接著,喬德斯雙腳離地。漂浮在空中。而他的胯下,已有一匹由光芒組成的。無比神駿雄偉,背生雙翼,頭生獨角的戰馬,將他承載托起。

  此為——天界戰駒!

  如今的喬德斯騎士長,已經仿佛一位由天堂神器全副武裝,由天堂歸來制裁人間邪惡的天使,說不出的輝煌威武,不可直視。

  一連為對方加持了三個頂級神圣魔法,就連歐康里士神父也顯出了明顯的疲憊。但他仍然為剩下的神職人員又一一加持了“神圣祝福”,又告誡眾人:“主是無所不能,主是所向無敵。但你們能夠將主賦予的力量發揮到什么地步,卻完全取決于你們的勇氣與信心。只有當你們足夠堅定,你們手中的劍,才能夠真正做到所向披靡!”

  眾人紛紛應諾,眼中充滿了狂熱與崇敬。要知道,這片土地還是主的光輝難以企及之地,雖然個人的白魔法還能夠正常發揮。但是凡是涉及與主溝通,向主祈求力量的神圣魔法,威力卻都會大打折扣。但是歐康里士神父卻仍然能夠將主賜予的力量發揮到這種地步,這已經充分證明了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圣徒!

  “看準時機。不要畏懼,不要動搖,只管制裁邪惡。我會一直在你們身邊。時刻給予你們支援。”說完這句話,歐康里士神父再次翻動圣經。從圣經中綻放的耀眼光輝將他全身包圍,緊接著他整個人已經消失在圣光之中。

  不表金光神域對外展現的天怒神罰連番好戲。在其核心的別墅內,根本就是“今天天氣,哈哈哈…”。路中一、王宗超、張元放三人不僅僅沒有繼續動手,反而一團和氣,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只差點沒上演抵足夜談。

  其實這三人要論交情,都還是有的:路中一與蓮空曾慷慨指點過王宗超的《請神》,而王宗超與齊藤一也曾幫助對方晉級上品請神。此外王宗超曾在歐洲幫助張恩博以及錯投胎為混血兒西蒙的天師教長老,張元放也向王宗超透露《純陽紫氣》的部分功法以助他解決玄魁的尸血之患。再加上當年在東陵時的并肩作戰,如果沒有極端的利益沖突,的確沒有撕破面皮的必要。

  如今中國的南北對立導致的立場分歧,固然是一個矛盾,但卻還遠遠沒讓雙方斗個你死我活的地步。雖然基于現實利益,張元放與路中一目前還站在南京一邊,但這種立場卻并非一成不變的,如果北方確實天命所寄,萬民歸心,又肯給予他們更靈活更寬容的政策與待遇,他們也未嘗不可能考慮改換門庭。尤其是天師教,默認張恩博等弟子轉投北方,又不大加譴責將他們逐出師門,打的也就是未雨綢繆的主意。在加上南京政府對他們的威懾又實在有限得很,根本說不清誰更依賴誰,更談不上能夠對他們有所制裁。所以這一次哪怕來的不是王宗超而是更弱的高翔,他們最多也就只是將孔浩彬保下,讓高翔知難而退,不會當真對高翔下殺手,導致自身絕了投向北方的希望,與南方政府徹底綁死在一起。

  如今王宗超顯露超凡實力,將兩人保護下的孔浩彬輕易殺死,固然掃了兩人面皮。但是回想起來,他們讓陸濤與孔浩彬在南方逍遙自在多活了兩年,何嘗不是在掃高翔等人的面皮。所以這些事情也算有來有往,因果平衡,大家都是有道之人,這就不必斤斤計較,貽笑大方了。

  從某種程度講,這也是天人、金丹、元嬰等級的武者修士初步形成的一種默契與自制,盡量避免出現你死我活的沖突。也是陳囤所擔心的:超凡階層會在未來逐漸形成一個穩固的利益同盟,普通人既要將他們分化制衡,又要確保不出現“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委實難之又難!

  如今這別墅內外固然事先布下了不少南方密探以及其他門派的能人修士,但隨著路中一的神域展開,他們卻全部被神明虛像附體控制。毫無抗拒余地。雖說王宗超與張元放能夠在神域中行若無事,但這些人中畢竟已經沒有第二個天人或者元嬰了。

  “道長是要問我的《請神》修為?”此時王宗超聽了路中一試探。只是笑了一笑道:“如今我身上已再無神力,神歸神。人歸人。神道一途,與我已經沒多少關系了。”

  “莫非你神力被人奪走?不對…我的神域如今無法對你發揮半點影響,有道是‘歷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你分明已經度過成神之劫,不滅金身成就真神!”路中一也不是蠢材,稍一思索,頓時了然。

  自吸收一具神鎧的開國龍氣,以及慈禧寶座的絕大部分末代龍氣之后,他如今的金光神域已經是上品請神境界。而且由于末代龍氣的性質,最擅侵蝕同化。張元放的元嬰境界雖然能夠抵御,表面上輕松自如,但其實也不敢大意,需時時刻刻謹守靈臺空明,而且法術運轉在金光神域之中也會頗受影響。然而王宗超卻對他的金光神域視若無睹,出手的劍氣在神域之中來去自如,這已經不僅僅是王宗超境界高所能解釋。明顯在神道一途,王宗超已是“洗凈浮華。還我真如”,真神以下的神力,休想對他有所影響。

  心中又羨又嫉,路中一表面上卻依然保持風度。含笑問道:“真是可喜可賀。貧道冒昧再問一句,你不滅金身的神域何在?”

  這句話也是有講究的,有自己神域的神明。就是主神,雖然神域大小有別。且不一定脫離大千世界。若沒有自己神域,寄托于他人神域。就是從神。雖然都是真神,但地位之差卻猶如一國之君與將軍大臣的區別。路中一的“玉皇道”由于包羅太廣,一早就擁有神域,所以只能成就主神,難度極大。而王宗超卻只對應武道、殺伐方面的神職,相對單一,想依附于某個神域,成為從神,則容易許多倍。然而華夏如今已無真神,王宗超似乎只剩下抱外國神祗大腿一條路了。

  “我的神域不在這個世界。”王宗超的回答,再次出乎路中一所料,“我曾以神念穿梭,僥幸發現一武道信仰極其濃烈的世界,故將不滅金身送走,在那個世界歷經劫數成就真神。”

  這個回答之輕巧,其實也就等同于有人問比爾蓋茨為什么你能成為世界首富,他回答因為我發現dos操作不方便,所以開發了視窗系統取得成功一樣。路中一聽得目瞪口呆,半信半疑,一時只能連連搖頭苦笑。

  王宗超也知道路中一究竟在急些什么,雖然路中一表面上仙風道骨,遠比張元放還要來得寶像莊嚴,雍容華貴。但事實上王宗超卻憑著不受神域幻覺影響的真如心境以及對生命元氣的至微感應,覺察到路中一身上彌漫的一股老人腐朽氣息。要知道《請神》原本就不能讓人長生,而路中一本身的修為更連先天都還沒到,壽元根本就無法比擬天人或者金丹、元嬰修士,如今已是壽元將盡,只能一直呆在自己神域內,靠著神域干涉現實,勉強保住自身目前狀態,實質等于坐困囚城,時刻都需消耗神力,極不自在。

  雖然路中一也可以拋棄肉身,將神念全部寄托不滅金身,但失去立身根基,就連神域都無法繼續駐留人世,只能寄托虛空,偏偏他又未成真神,虛空神域無法穩定接受世間信仰香火,也難以在世間顯露神跡,只會很快衰弱消亡,真是左右為難。

  “道長不信我的話?”王宗超看出路中一的困窘與存疑,有心給他指另一條路,于是開口道:“我曾盜用埃及死神一件神器,搶奪其中神力,這才有力量穿梭虛空。”

  “喔,原來是盜取神力,雖然兇險,但倒也是條捷徑。”路中一微微頷首,心中疑慮去了不少,但卻沒表現出什么熱切姿態。雖然知道也是一條路,不過能夠存在到現在的異域神有幾個好對付的?路中一如今的狀態,很大程度要依靠一貫道無數道堂的香火支持,要他遠赴異地與異域神火拼,可能性實在不大。

  王宗超見狀問了一句:“道長想依正途成神,但若如此。就要讓教義與行事切合人間正道。但道長如今是否有自信,自身教義切合人間正道?”

  “怎么不行?”路中一聞言不悅。冷然道:“我教取五教精華,融匯為一。有道是:

  儒教:存心養性、執中貫一,講忠恕。

  道教:修心煉性、抱元守一,講善良。

  佛教:明心見性、萬法歸一,講慈悲。

  耶教:洗心移性、默禱親一,講博愛。

  回教:堅心定性、清真返一,講惻隱。

  受我教誨者,敬天地,禮神明,孝父母。重師尊,信朋友,和鄉鄰,愛國忠事,敦品崇禮,講明五倫八德。如今南方官員多入我教,入教官員皆需勤政愛民,受萬民敬仰愛戴者,心境方能通達。修為方能精進,享盡天年之后甚至可以晉身神位,享受香火;而入教之民也都奉公守法,禮敬上官;如此上下一心。心懷信仰,謹守古風,方是強國富民之道。莫非只有如你北方那樣軍政合一。不敬鬼神,不尊圣賢。踐踏信仰,有朝一日道德淪喪。文明不復,才是人間正道?”

  雖然雙方宗派有別,不過在對于北方政權的態度上,張元放與路中一倒是很有共同語言,適時開口道:“我觀北方政權,雖然在強兵一途立有奇功,但行事太過急功近利,行政過于嚴苛酷厲,雖有強秦氣象,然須知苛政猛于虎也,秦也不過二世而亡。王先生如今就以為北方代表人間正道,未免過于武斷!”

  “兩位所言,也有些道理,倒是我先入為主了。”王宗超聞言若有所思,本來如果照著“正常”的歷史,北方政權自然遠比南方進步,不過這種進步,也不是短短十幾年內就能夠徹底分出高下。如今北方還在過著工業化之初的最痛苦階段,人民負荷甚重,工傷礦難層出不窮,在民生方面,相比南方也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只是勝在沒有饑荒與土匪,人民相對安定。

  再加上如今還是有超凡力量與鬼神因素介入的歷史,陳囤所為過于激進,尚且無法處理好這一方面問題。南方政權或許腐朽落后,但也未必沒有一些可取之處。眼下張元放、路中一兩人倒也不是明知是錯偏要知錯就錯,他們也有自己的信仰與政見,在他們看來,自己也是站在正確的一方。

  “我等以為,現在南北雙方還是互不侵犯,各自發展為佳。將來哪一方確實眾望所歸,我等也無從阻擋人道大勢。”張元放說了一句提議,不見王宗超明確反對,又含笑撫須道:“我等以上體天心為重,不宜在紅塵中介入太深,故政見之別只是末節。眼下我等還需齊心協力,勤修精進,應對將來秦陵開啟,祖龍臨世。如今許多外國修士也已聞風而動,各有圖謀。我等千萬不可同室操戈,讓秦陵內五件華夏上古功德圣器落入外人之手,以致成了華夏千古罪人。”

  “五件功德圣器?”王宗超詫異詢問。

  “也難怪王先生不知,唯有秦漢時傳承至今的宗門,才對此五圣器略知一二。不過其具體下落也是昆侖駐世地仙——紫媛仙子在不久前特地知會我天師教,命我等以此聯絡華夏各大宗門。”張元放笑容顯出幾分得意,又解釋道:“便是女媧石、燧人鉆、神農禾、軒轅劍、大禹鼎。其中‘女媧石’屬土,傳聞女媧娘娘捏土為人,煉石補天,都是出于此石。‘燧人鉆’屬火,是三皇之首燧人氏用于鉆木取火,以化腥臊之圣器。‘神農禾’屬木,又名‘九穗禾’,傳聞炎帝時,有丹雀銜九穗禾,其墜地者,帝及拾之,以植于囚,食者老而不死,故此禾亦為華夏農耕之始。‘軒轅劍’屬金,乃是軒轅皇帝用于征伐四方,奠定炎黃基業之器。‘大禹鼎’屬水,傳聞大禹因治水之功而稱王,用天下九牧所貢之金所鑄。

  五圣器蘊含先天造化,寄托無上功德。當年祖龍將五圣器收為己有,意欲以此為基,重煉五行,自成一界,可惜最后事敗,駕崩后又將之收入秦陵之中。若秦陵重開,五圣器及諸多上古瑰寶、諸子百家所攥文獻又要再現人間,任何一件為外人所得,都是天大損失。”

  王宗超只靜靜聽著,這事情說到底也只是紫媛仙子一人之言,沒有實證,不知真假。而且也不排除是張元放為緩和南北矛盾,特地拋出來用于轉移注意力的。不過路中一卻聽得目光閃動,顯然興趣不小。

  如果張元放所言確實,那么紫媛仙子也就有著整合華夏修真界,用于對付祖龍的用意。那么這段時間誰意圖生事,制造內斗內亂,顯然也是在與她過不去。

  就算不考慮紫媛的因素,王宗超目前的實力對于南方修士也不具備什么優勢,雖然他可以勝過張元放與路中一兩人聯手。但龍虎山畢竟還有一位實力更強的張元旭,而且張氏兄弟兩人各掌“三五雌雄斬邪劍”其中之一,如果雙劍聯手,還不知會啟發什么難以想象的妙用。再加上龍虎山還有其他兩名金丹修士,就目前形勢,非要大動干戈,對于雙方來說都不會有什么好處。

  “總而言之,眼下我等需求同存異,先攘外,再思內。”路中一最后作了一句總結,又對王宗超微笑道:“比如就這一次,不少外國修士對于取你性命這事可是異常熱切上心。貧道估計若我等當真拼個兩敗俱傷,他們也不介意順便把貧道與張真人兩條命也一并取了去。不過他們到底也是應南京政府之邀而來,貧道倒不方便直接動手。一會小友若是遇上幾個不識時務的蠢材,不妨狠狠教訓,最好全部除掉,也好叫他們知道我華夏并非無人。”

  王宗超聞言微微一曬,心知這老道明顯也不是什么國家榮譽感強烈,民族立場堅定之人,之所以義憤填膺,基本也只是宗教糾紛與利益問題。而他自然不會被人一激就給人當槍使,不過如果真有人不識相殺上門來,他也不會客氣。

  隨著雙方商定,初步取得共識,路中一也就將金光神域撤去。本著“做戲做全套”的精神,金光神域在撤走時動靜頗大,只見其中天崩地裂,群仙喋血,諸神隕落,圣殿坍塌…一派神域遭人硬生生擊潰的末日之像。

  神域剛剛解除,在一陣猶如萬雷齊鳴的轟然聲中,一把巨大的白色光劍已從郊外林木之間橫空斬來。其白光白得純粹,白得耀眼,白得宏大。劍所到之處,沿途林木就如一大堆被吹飛的紙屑一般粉碎飛散,地面在劍氣中裂出了一條深且寬的壕溝,飛起了木屑碎石被脅裹在劍氣之中。宛如一道醞釀、凝練了千百年的神雷,轟轟隆隆地硬劈向剛剛從神域中露出身形的王宗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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