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密密麻麻,不斷變化的無數顯示窗口,王宗超一時大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秋毫不漏的錯覺。如果說神的無所不至是依靠信徒的眼睛以及信仰之光做到,那么依靠納米級偵測單元所散布的高科技監控網同樣毫不遜色,甚至在個別方面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就是楚軒的可怕之處,他不僅僅有著無與倫比的科研能力,還有著足夠的智謀去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剛剛復活之后,他就從x戰警世界弄到一批科技,在風云世界從他的復制體處獲得煉金術知識,生化世界又從西美洲、南洋兩隊弄到大量技術,再加上向主神兌換的那一部分,如今所有人都不清楚他究竟掌握了多少黑科技,又會搗鼓出什么變態玩意。
“那么,安達利爾盤踞的僧院內部情況,能不能監控得到呢”雖然心知不可能有那么容易,但看著眼前的屏幕,王宗超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有遠程衛星通訊,監控網無法撒到那么遠,只能依靠微型仿生蟲機械間諜帶回一些信息…”楚軒忽然將手一指,眼前顯示屏顯示出另一幕場景。
一開始的景象仿佛飛鳥在俯瞰茫茫大地,穿過白雪皚皚,雪怪隱沒的廣闊山丘,跨過死氣彌漫,墓碑累累白骨遍野的廣大墳區,掠過灰黑如碳,不斷移動自身所在位置的妖異森林…最后在寒霧連天的高大山脈之旁,映出一座座頗為宏偉,卻顯得極為陰森的教堂建筑群,四周還有著大片的碉堡、軍營以及平民屋舍。
各種奇形怪狀的魔怪與猙獰可怖的魔獸到處橫行,從天空,到地面,布滿了每一處空間。暗紅的血漿鋪滿了建筑的墻嘴隙以及棱角分明的尖頂高塔。猶如一顆顆銳利強硬的利齒向外猙獰的展露著,讓人心生寒意。滿地散落著鎧甲碎片,還有一些被撕爛的染血頭發殘布、尸骸碎骨之類。好似一個大型的屠宰場。血腥氣吸引嗡嗡亂飛的密密麻麻蒼蠅蚊蟲,宛如地獄的拉拉隊。
居中大教堂的入口。一扇黑黝黝的大門高約三層樓,宛如猛獸的大口,陰森森的大漲著。雖然大門并沒有緊閉,但是一道道游動的鬼魂卻組成一面有著無數猙獰可怖圖案,似怪物張口獠牙、又似人面痛苦扭曲的濁綠色帷幕擋住了所有窺探的視線。其他門窗也大抵如此,透過半透明的屏障往內望去,只看到模模糊糊的畫面和紛亂的人聲。每個事物的影像都如同三流印象派畫家的作品一般,被異常地拉長扭曲,予人說不出的怪誕與驚怖。里頭人們吼叫著、戰栗著、慘叫著被可怕的怪物撕裂;一些人絕望地祈禱著,祈盼著不可能存在的救贖。然后被怪物吞沒;有些人唾棄了信仰,向同伴揮起了屠刀,歌唱著污穢的贊歌去取悅邪惡以求獲得生存的機會…瘋狂的噪雜和恐怖的情形一再重復,了無止境,就像一卷不斷重播、倒帶、快進的破舊恐怖錄像。
“如你所見。教堂與軍營的內部已經不再是正常空間,而是一片無限接近地獄的異常領域,微型間諜機器人無法進入。”楚軒開口道,“空間層次的事物只能以空間層次的力量破解,即使不考慮世界之石的遏制力。我們在教堂外引爆核彈都很難說會給教堂內部的異空間造成多少影響。
不過好消息是:正如金魚缸養不了鯨魚,像安達利爾這樣的魔王也就只能在教堂的深處存在,離開了那里,她就會因為世界之石的遏制力而迅速衰弱,甚至被直接放逐出這個世界。除非有傳奇等級的人類軀殼為臨時載體,否則魔王無法在人間孤立存在。他們只能躲在地獄氣息最濃郁的地下城深處,或者身處于無數魔怪的圍攏之中,憑著大量魔怪的氣息以及多名地獄領主的重疊領域混淆世界之石的感應。”
“所以我后來才意識到,迪亞波羅之前之所以被我們打倒,完全只是一場陰謀罷了。一切都在它的計劃之中,包括送我們一場皆大歡喜的‘勝利’!”凱恩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取下“學習機”頭盔,以低沉的語氣接過話頭:“結果恐懼之王因此而獲得一具足以承受力量的傳奇等級的軀殼,得以離開封印了他多年的崔斯特瑞姆地下城,前往東方營救他的兩個兄弟。而像其它英雄也都因此墮落,崔斯特瑞姆城淪為滋生邪惡力量的恐怖屠宰場,而安達利爾則被召喚出來接管了恐懼之王留給她的一切,阻撓我們追擊恐懼之王…可惜,我偏偏沒有看破這個陰謀…”
回憶過去讓凱恩的語氣不由變得頗為低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驅除心中的沮喪,讓自己重新振奮起來,“不過安達利爾的實力畢竟比不上迪亞波羅,她沒有足以承受自己力量的傳奇等級軀殼,也沒有真正將自己的靈魂放逐到庇護所。只要毀了她的投影,她在人間就徹底失去了任何立足之地,也不會有靈魂之石留下(注:魔王的靈魂之石只有到地獄才能摧毀,在人間最多只能封印)。除非有傳奇等級的召喚者能夠匯聚足夠的邪惡力量,獻祭足夠的生命與靈魂將她再次召喚出來,否則她再也不會對我們產生任何威脅!
但是要鏟除安達利爾的投影,就要先清除她的爪牙。因為四周的魔怪越多,地獄氣息越是濃郁,魔王的實力就越接近地獄中的本體。對于這樣的存在,斬首策略是很難奏效的,如果不事先清除外圍魔怪而冒然孤軍深入,你就必須面對一名接近全盛狀態的魔王!”
“聽起來挺有意思的…”王宗超聽得不覺失笑,因為這樣一來,世界之石的規則限制就營造出一種奇妙的游戲化情形——魔王只能龜縮黑暗巢穴的深處,等著勇者上門去殺,卻做不到御駕親征先下手強。而勇者則可以一邊殺怪一邊升級變強,順便在無形中不斷削弱魔王,此消彼長。最終將魔王斬于刀下。這種在現實中荒謬的情形,偏偏在庇護所世界中是合理的,也難怪迪亞波羅、墨菲斯托等本該魔力無邊的魔王屢屢因此而飲恨。
不過事情也不會全部按照勇者小說的模式來。勇者憑著殺怪快速升級也并非沒有代價。就像艾德王子成就傳奇之后卻由勇者變成新的魔王,而按照游戲劇情。第二代消滅了三魔王的勇者們也都在十幾年內或死或瘋,這與他們獲取了大量來自魔怪的能量只怕不無關系。
而由于身負“地獄原力”,王宗超若去殺怪,從中獲取的力量將遠比任何英雄更多,不過帶來的隱患也肯定會更大,再加上世界之石的遏制力很可能對他同樣起作用。所以在解決麻煩,研究清楚之前。他并不打算冒然開無雙去安達利爾的地盤上殺個七進七出。
凱恩卻不清楚王宗超心中所想,只是以一種激昂的語氣繼續說道:“我們已經掌握了許多全新的武器與知識,就像那些威力強大的炸藥、平民都能夠使用的槍炮,以及毫無死角的偵查手段…如今的蘿格營地一天比一天更強大。只要再磨合、訓練上一個月,我們就能夠組建成一支可以把安達利爾以及她的黑暗爪牙徹底摧毀的軍團。更何況,我們還會有來自威斯特瑪的援軍。”
“威斯特瑪圣騎士團嗎”楚軒的目光落到屏幕上大地圖的一角,一片不斷變幻位置的黑色森林所在,“看樣子。他們的行軍似乎不算十分順利呢…”
在一間古老而陰沉六邊形大廳中央,地板儼然是用一塊數十米見方的巨大黑曜石直接雕琢而成,光滑如鏡,晶瑩剔透,上面繁復如蛛網一樣的魔法紋路連接著數十枚鑲嵌著的魔法寶石從最中間蔓延開來一直到整個大廳的地面。墻壁,無數肉眼可見的光芒在這些紋路間流動,周流不止,時聚時散,散發著晦暗、陰冷的陣陣波動,卻又不予人任何邪惡之感,反而有一種滄桑雋永,游離于歲月之外的意味。
在六面墻壁上均勻分布著六個掛鐘大小的符箓,正散發著玄奧的六色靈光,彼此循環來去,給龐大、精密、死寂的魔法陣平添一份靈動的生機,雖然風格與魔法陣迥異,卻能夠恰到好處的與之聯成一體。大廳四周陳列著一信置魔法物品、解剖材料的壁櫥。大廳的六個角落里,各自屹立著六尊身高超過兩米,極為高大魁梧的骸骨魔像,手上各持刀兵武器,正散發著連大師級職業者也無法等閑視之的森然壓迫感。
不過它們的壓迫感相比屹立于魔法陣正中的鰲拜只能以“羽相比皓月”來形容。與以往不同的是——如今鰲拜全身已披掛上一身霜光耀耀,猶如萬載寒鐵的湛藍色堅固骨甲。一個個玄秘符箓在骨甲的魔紋上來回游走,死亡與極寒結合成的強大氣息從骨甲之上沛然彌散,混合著鰲拜本身勢可沖宵的青冥色尸氣,讓鰲拜仿佛變成一輪烈烈青藍色太陽,照亮了整個大廳,映得整個大殿恍如和現實不同的另外一個空間。
這是一種宛若萬亡之王的無上氣勢,在其烘照之下,四周六名骸骨魔像,以及陳列的肢體,器官都仿佛恢復了無比活力。雖然它們依然沒有動,但是卻在發出無聲的呼吸和嘶吼,就像一群遏制著心中的激動與熱血的士兵,正沉默地等著它們的至高王者的命令。而這股氣息,更足以令任何活人渾身僵硬,不能動彈半分,連思維都只會不斷涌現出無數和死有關的恐懼甚至干脆去死的想法,直到最終被濃郁的滅絕死息慢慢同化化為僵尸。
不過在這個房間中,仍然有兩個活人悠然自在地站著,一點影響也沒有。正是身穿紫綬仙衣(偽)的齊騰一,以及一身灰袍的“死亡之靈”公會會長——傳奇師奧塔沃!
“真想不到,你們竟然能夠生擒一位地獄領主,這可是連傳奇英雄都罕有做到的事。”看著眼前身披骨甲的鰲拜,奧塔沃感嘆不已,“幸好如此,我和你才能以這名亡靈類地獄領主為原料,制作出這副幾乎稱得上史上最強。最完美的骸骨裝甲套裝。”
“要不是奧塔沃大師的魔法學識與精湛技藝,這幅骨甲絕不可能成功。”齊騰一呵呵一笑,謙虛地回道。
“彼此彼此。要不是你提供的那些藝術般的絕妙獅手段與理念,再加上提供的那批寶貴材料。這幅骸骨套裝也不會成功。”奧塔沃哈哈大笑,卻又有幾分惋惜,“只可惜這副最強的骸骨套裝也只有接近傳奇等級的亡靈才能夠使用,任何活人都不可能穿戴得了。”
這四天時間中,齊騰一與奧塔沃相互交流學習,彼此都獲益甚大,甚至超過了任何一人的想象。鰲拜身上披掛的這副“尸火套裝”,只不過是這種合作交流的一件衍生品罷了。
只因任何一種體系,運用的都是這世界中力量罷了。盡管出發點和方向不同,但隨著對世界本源和力量本質的越來越了解。就會如同朝向一個點前進的兩條直線一樣,距離會越來越接近。當上升到一個足夠高的地步的時候,體系的界限就不是那么分明了。齊騰一與奧塔沃雖然彼此體系迥異,但修為到了他們這種高度時,卻并不妨礙他們理解對方的體系并從中吸取對自己有益的部分。而且作為靈魂力量極為強大的法職者。神魂意念直接交流帶來的信息流通效率遠高于任何言談筆錄。
在奧塔沃看來,道家玄學系統固然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藝術感與高深莫測的哲學氣息,給予亡靈法師萬物平衡,生死循環的理念以巨大的補充、拓展與深化。而在齊騰一看來,這個世界的魔法體系固然相對簡陋了些。但也不乏許多直指大道法則的厲害之處!
只因一個世界在剛剛形成、演化之初,天道規則都會相對簡陋淺顯,易于為生靈所感應掌握。這也就是許多神話傳說中,太古洪荒時的生靈許多都無比強大,甚至生來就蘊含大道法則的原因。而后隨著天道幾次三番自我完善,修補漏洞,降下天災清洗、弱化過于強大的生靈,天機根源才漸漸被隱藏于紛繁萬象背后,只有具備大智慧者才能靠著娓娓不倦的上下求索捕捉到只麟片爪,并以繁復低效的手段加以模擬演繹。
而暗黑世界,自然就是一個正在原始演化階段,甚至連天道核心都具體化為有形有實的“世界之石”的世界。對于靠著玄機莫測的道家典籍艱難求索大道的修道者來說,驟然來到這樣的世界,簡直就和一個終日奔波卻賺不到一個銅錢的窮小子突然間來到一個遍地黃金的寶庫差不多!
如果說“風云世界”對于王宗超來說是一個蛻變成神的絕佳機遇,那么在齊騰一看來,“暗黑世界”對于自己而言同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即使這個世界并非傳統上的背景世界。
當然,這些應該算是長遠方面的收益,至于近在眼前的收益,就已有兩大件!
首先就是鰲拜身上的這幅盔甲,主要就是取材自被生擒活捉的尸體發火,再加上奧塔沃提供必要的尸骸二次加工處理以及魔法陣刻繪附魔,外加齊騰一積累下來的一批諸如萬年陰沉木、金縷血玉衣等珍貴養尸煉器輔助材料而成,稱得上綜合了兩個世界的幽冥類物品、法術精華。此甲不僅防御力極強,擁有增幅力量,短暫幽體化功能,而且還擁有吸收尸氣、吞噬怨魂自我修復、持續進化的特性。
更重要的是,尸體發火七成以上的力量都被封印于這副盔甲上,包括了“邪惡洞窟”領域能力。如果說原本就擁有遁地能力的鰲拜行于地下就像龍歸于海,那么如今就像龍王行走于水晶宮中一般,一定范圍內的地下僵尸、幽靈都要服從其支配,稱得上真正意義上的尸王威風!
由于尸體發火的龐大死亡力量,活人絕不能披掛這件盔甲,否則只會被慢慢化為僵尸。不過這對于鰲拜來說卻是如魚得水,不僅如此,鰲拜還能夠慢慢地融匯、消化盔甲上原本屬于尸體發火的力量,有力地推動他在銅甲尸巔峰的基礎上進一步蛻變,在不久將來真正化身銅甲尸王!
至于尸體發火的靈魂則被另外處理,被奧塔沃與齊騰一聯手煉化為一枚固化了“冰冷靈氣光環”的靈魂珠寶,連同一枚中洲隊剛剛收獲不久的完美品級藍寶石。以及原本的萬年寒魄一起構成了帝釋天的三大核心,令帝釋天的實力一下提升了兩倍以上。而奧塔沃還特別提供了“寒冰石魔”的制作方法,有可能用來進一步強化帝釋天。
當然。本著公平交流,共同獲益的原則。奧塔沃的收獲也絕對不會比齊騰一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贊嘆過這件盔甲之后,奧塔沃舉目上望,只見頭頂卻沒有任何天花板,放眼望去只有無窮的黑暗與虛無,但是在這仿佛幻境一般的能量圖案中卻又布滿了無數璀璨的星辰,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卻隱藏著某個若隱若現的形體…
那是一條橫貫無窮虛空的,長得看不到首尾,由億萬星辰組成的巨大的龍!
若是仔細查看,就會看到那點點星辰其實都是由某個人的生命片段組成的。千萬人的生命軌跡,映射出數以億萬計的,或者輝煌璀璨、或者黯淡到近乎泯滅的群星!
在群星隱沒之間,一座若真若幻的巍然巨城屹立虛空。巨城飄渺無際,就連每一座建筑物也似乎都在不停地變幻飄移。無數幽靈居于巨城的不同區域。依照生前的本能行事,或耕作、或買賣、或祈禱、或廝殺爭斗…其中個別強大的幽魂似乎能夠保持比較清醒的意識,行事也接近于活人。每一個幽魂,都與星海中代表著它生前軌跡的那一縷星光相互呼應,形成一種奇妙的景象。
“‘亡靈之都’內的亡靈正在持續增長。這些天蘿格營地內死亡的人的靈魂大都已自動匯入其中。”仰望著亡靈之都,奧塔沃感嘆道,“這或許將會是人類能夠掌控自己靈魂歸宿,英靈能夠不斷輪回轉生,永恒不滅的新開始!”
這個世界的人類,死亡之后靈魂歸宿不外有三個:罪孽深重者墮入地獄,極少數的信仰堅定純粹者升上天堂,而絕大多數善惡都并不純粹的普通人類則最終會歸于“遺忘之淵”,那是虛空毒龍(或稱混沌毒龍)塔格奧(tragoul)的領地。
事實上,歸于“遺忘之淵”的亡靈基本可以說也就只存在于過去,如果是曾經有過輝煌人生,讓許多世人記住他的亡靈,則還有可能被重新召喚出來。但那些已經被被所有人遺忘的亡靈則等于徹底消亡于時間長河之中,斷絕與現世的一切聯系。
虛空毒龍塔格奧是誕生于天堂與地獄形成之初,卻又獨立于這兩者之外,掌控時空力量,非善非惡的中立存在。所謂“毒”并非指“惡毒”之“毒”,而是指時間令萬物歸亡的屬性。由于任何事物都將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進入消亡,從某種意義講也是最強的“毒”!
虛空毒龍塔格奧也是亡靈法師所信仰的“神”,不過卻并不是每一個亡靈法師都能與之溝通、接觸。事實上,只有初代內法蘭——庇護所的第一位亡靈法師拉斯瑪才能夠與之直接交流。傳說這位達到神話等級的亡靈法師之祖,甚至能夠做到在真正意義上復活死人!
即使身為傳奇等級亡靈法師的奧塔沃,也不過堪堪能夠觸及虛空毒龍塔格奧,并能夠憑依“遺忘之淵”的邊緣開辟屬于自己的法師空間,但卻暫時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不過齊騰一卻將從“邪惡洞窟”中接引到的靈魂都交到他手上,并提供的“酆都”與“輪回”的相關概念,以及極樂靈屋的基本規則與理念,這無疑給奧塔沃以難以想象的寶貴啟示,讓他窺見了一條涉足神話領域的道路。
如果能夠成功實現的話,他將會在“遺忘之淵”中開辟出一個屬于亡靈的國度,讓人類徹底擺脫死后任憑天堂與地獄宰割,或者自生自滅的命運,甚至讓那些有價值英雄勇者的靈魂得以轉世重生甚至直接復活,讓那些惡行累累的靈魂得到審判,卻又不讓它們去增長地獄勢力。能夠做到這點的他,也無疑已是真正的神祗!而亡靈法師也將由此而成為亡者國度的接引者與溝通者,擁有不遜色天堂與地獄的宗教影響力。
畢竟,屬性為“混沌中立”的虛空毒龍塔格奧不會關心人類靈魂的善惡以及最終去向,也不會想去管理人類靈魂。他只是萬物平衡的維護者以及庇護所的潛在守護者而已。所以建立“亡靈國度”并不會與塔格奧起沖突,反而要小心天堂與地獄的態度。
齊騰一并沒有打算當真親自在暗黑世界立“酆都”,因為各個世界都各不相同的條件與規則。絕非照搬即可,這將會是一個長期探索、調整、斗爭。以求與世界相適應的過程。他并不具備這種長期經營的時間與精力,所以才將這一切“轉讓”給奧塔沃。眼下這個“亡者之都”雖然只是初具雛形,但借著奧塔沃的強大實力以及聚集的眾多靈魂,已經能夠對蘿格營地已經周邊范圍內的亡靈發揮足夠的影響,足以在即將到來的大戰中發揮出重要作用了!
秦綴玉如今卻沒有在蘿格營地之內,她正身處蘿格營地之后的山脈上,在一片山間密林之內。于一處枝頭安然盤坐,緩緩合上了眼睛,先長吸一口氣,閉息。緩吐,入定。
隨著她開始入定,在她高聳的胸前,有一道若有若無,充滿勃勃生機的青翠靈光泛起。與四周叢林的綠意在無形中聯成一片。
那是一片只有拇指大的樹葉,除了色澤鮮綠仿佛剛剛從樹上摘下之外,倒與普通樹葉沒什么兩樣。一條細小的藤條從樹葉底端延展而出,纏繞成一個項鏈般的頸圈,就這么掛在秦綴玉胸前。
這枚葉子秦綴玉從德魯伊大師尼祖尼格處借來的一件寶貴魔法物品。原本是德魯伊的圣物——艾尼弗斯(inifuss)遠古之樹上的一枚樹葉。制成項鏈之后,就成了德魯伊專用的一種寶貴裝備,如果將之數據化解釋的話,就是“3所有德魯伊技能等級”,對于感悟自然道路尤有幫助。
佩戴這條項鏈之后,秦綴玉的天人合一感應也隨之出現了一些全新的變化。周圍…不,是這片樹林,甚至是大片大片的森林,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呈現在她心中,從天空一直到樹根深處,如果她愿意,便可以看到任何一個地方的景象,左右樹林中的每一個生靈。
在她所在的大樹根部,一條花蛇正蜿蜒從樹洞內爬出,吐著細小舌頭沿樹干向上爬,但她只是稍為一動念,一條樹藤就與花蛇纏繞到一起,阻止它繼續上爬。在另一邊的樹頭,兩只蟋蟀樣的蟲子正在交配,沒等它們樂夠,一只鳥兒從天而降,一口吞下了兩只蟋蟀,隨后心滿意足的鳴叫了幾聲飛走。幾十米外的灌木叢中,一群一群野鼠在撕咬著一只不知名小獸的尸體,血腥味引來臨近好幾個蟻穴的螞蟻排成長隊向那里前進,但在她的影響下,卻又各胡亂散去…
越是弱小的生靈,受她的影響就越明顯,一時間,秦綴玉仿佛有種化身森林女神,將森林中的一切都掌控隨心的錯覺。她的心境好似變得無窮大,可以容納所有所有的一切,軀體也仿佛變得無比龐大,仿佛高過龐大的山巒,一直接到那遙遙的高遠白云之中,將天際的厚重云層當作無邊的巨帽戴在頭上,四周一切高樹、巨巖乃至不遠處的蘿格營地都宛如小人國的景象,實在不足一提。
但任憑這種虛幻的強大感覺持續下去,只會迷失了自己,甚至讓自我意識被大自然同化。意識到其中危險,秦綴玉立即拋棄諸多奇妙的幻像,謹守自身而又能知一切,順其自然而又絕不放縱,專心于內外合和的運行之法。讓全身真氣如霧生云聚,自然而發自然而收,不強加一份、不松懈一毫。久久不動,宛如人形植物,雖外不動半點兒卻內中大動,汲取著陽光、雨露、土壤、氣流等四周環境的諸多元素而不斷成長壯大。
良久,秦綴玉才結束了修煉狀態,在枝頭俏然站起,飄逸的長發無風自飛,整個人卻仿佛一片輕葉般不引起樹枝任何搖擺,連觸手可及的幾只鳥雀都沒有驚動。
帶著一絲迷人的微笑,秦綴玉緩緩轉身,向不遠處的王宗超點頭致意。平時笑時少有露出的瓷白牙齒充分說明了她此時心中的驚喜與愉悅——若在平常,她是無論如何無法覺察天人境界遠比她高的王宗超的性質的,但如今卻能夠提早一線覺察,說明德魯伊的自然之道給她帶來的提升,至少在感應感知方面的顯著進步。
“呵呵,恭喜你,看來你在德魯伊的自然道路上獲益不少啊!”王宗超見狀也是會心一笑,揚了揚手中的雙手劍道,“正好,我要組一套與德魯伊能力相關的符文之語,不妨相互參詳一下。”
“哪一套符文之語呢”秦綴玉好奇問道。
“符文之語——‘熱情’!能夠讓持有者施展德魯伊的‘狼獾之心’,并加持圣騎士的‘熱誠’,野蠻人的‘狂戰士’能力的符文之語——‘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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