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雖不足以驚天動地,卻足以彌天極地,遍諸,無邊無際無涯無垠!
入細入微的劍氣如絲如霧,猶如三月里僅能沾濕衣襟的綿綿春雨,萬千雨絲在無聲無息間滂沱灑落,在所有人都難以知覺的情況下不知不覺便已遍布長江南北,彌天蓋地,滋潤萬物,雨露均沾。
確切的說,這一片覆蓋范圍超廣泛的劍氣,根本無法為普通人所覺察,唯有常年練氣吐納的人才能有所感知,但卻又絲毫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威脅之感,只要他們稍為運起護體真氣或者運用道法防護,就足以將這一波若有若無的劍氣拒之門外。至于遍布龍虎山的許多防御法陣,更是能夠將劍氣輕易抵擋屏蔽。
“各位,這一波劍氣只為絞殺血吸蟲,于人無害。若是之前被血吸蟲撕咬或者鉆入體內者,切勿抗拒劍氣,任由劍氣入體即可清除蟲患!”
齊藤一的神念波動遍布龍虎山各峰各巖,但他所說的實在過于匪夷所思,所有人都難以想象還有這種神乎其神的通玄劍術,加上也不知是否該信任齊藤一,所以絕大多數人還是本能地運氣做法抗拒劍氣入侵體內。
不過他們隨即就吃驚地發現——剛剛還漫山遍野的無數吸血奪髓的歹毒血吸蟲一只只在看似無害的微末劍氣之下紛紛連鎖炸暴,轉眼間就徹底粉碎成一片飄散于空氣之中的,山嵐霧幛般濃厚的氤氳血霧!
也有少數因入侵體內的血吸蟲大肆吸血而奄奄一息之人已無從選擇,任由劍氣滲透入體內之后。在感到微微刺痛的同時自有一種內外通透的清涼暢快之感,緊接著體內仿佛有什么事物接連炸開。發出一連串仿佛腹漲肚鳴般的沉悶響動,隨后全身血氣大盛。剛剛被掠奪的精血轉注回歸,心中頓時大喜,連忙大聲提醒旁人。
但是等到其余同樣身帶蟲患之人半信半疑地解除了防御,剛剛還彌布天地的無邊劍氣已經慢慢消竭下去了,最終徹底歸于平靜。這一劍的劍意主要來自數百上千萬受害于血吸蟲的百姓的怨念怒意,力量則來自不斷絞殺血吸蟲吞噬它們的生命元氣帶來的連鎖增幅。至于已經入侵人體的血吸蟲,就只是單存將其粉碎絞殺復原為純粹的精血反哺宿主,不再繁衍出新的劍氣,以免對寄主造成額外的傷害。所以當一個區域暴露于外界的血吸蟲已經被徹底消滅了。失去了支持的能源,劍氣也就會自然而然消竭下去。許多天師教弟子錯過了一次機會,也就沒有下次了。除非懇請王宗超再出手一次,否則這種魔性血吸蟲沒那么容易被普通丹藥或者手術所驅除的。
作為一名血族親王的使魔,這種魔性血吸蟲的特點就在于形態多變,適應力強,生命力極其頑強,繁殖極快,可聚可散。寄生人體后更能鉆骨附髓甚至于游入大腦,在吸血的同時還可以影響、控制宿主的神智,極難徹底驅除或者殺死。而且由于全世界血吸蟲分布廣泛,易與普通血吸蟲相混。受害者與普通血吸蟲患者往往也沒有明顯差別。這種種特性與睿魔爾族親王陰沉險惡的性格與行事作風堪稱絕配,也足以讓他的任何敵人都因此感到極為頭痛。不過他卻偏偏遇上“御宏觀微之劍”這等克星,這才徹底沒了活路。
之前茅山派不少弟子中了血吸蟲暗算。也令齊藤一與一眉道人極為頭痛,一時難有解法。最終只能由帝釋天發動“回天冰訣”,將所有中了暗算的弟子一并冰封。無論人蟲都處于沒有生命活動的冬眠狀態,由此拖延時間。
其實如果齊藤一的降頭術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借助被封印于“極樂靈屋”的“畜生道”內的痋蠱,也足以徹底清除血吸蟲。不過齊藤一畢竟不精于此道,雖然臨時抱佛腳加以鉆研,又受了一眉道人不少指點,也只能做到釋放痋蠱吞噬暴露于人體之外的血吸蟲而已。
這樣一直到三天之后,等一眉道人的神魂已經開始恢復到一次雷劫程度,有了足夠自保手段之后,齊藤一才將防護得滴水不漏的“護山大陣”悄悄開啟一角,暗中聯絡上王宗超與艾麗絲。
理論上,擁有瘟神符印的艾麗絲也應該可以做到在不傷宿主的情況下讓血吸蟲病死,但她目前畢竟也只是半桶水而已。而王宗超雖有“御正觀微之劍”這一血吸蟲克星,不過為了避免冒然動用打草驚蛇,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為茅山弟子清除蟲患,而是默默蓄勢,感悟萬眾心念,不斷將千萬百姓對血吸蟲的怨恨憎惡之意融匯入劍勢之中,只待元兇暴露,就要一舉成殺,同時徹底清除蟲患,期間教授張靜姝劍術,其實也存了麻痹對手的意思。
當時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真正要謀算的目標既不是王宗超或者阿卡朵,也不是茅山派,反而是天師教。所以防御的重點基本都放在茅山這一邊,不但齊藤一、艾麗絲兩人都駐守茅山,而且王宗超也做好了一有情況立即趕往茅山的打算。直到劇變橫生,龍虎山上連串驚天動地的對拼驚動北茅山,一眉道人與齊藤一才火速趕往龍虎山,只留下艾麗絲以及帝釋天、萬劍修羅看守茅山被冰封的弟子,但已經遲了一步。
“好慎密險惡的陰謀…如此說來,那奪舍張衍修的血族親王還有同黨,而且那同黨還并不與他一條心。”不到片刻,齊藤一已經通過解讀此地的種種意識波動而弄清了事情的詳細經過,心知張衍修雖是主謀,但必定還有其他從犯,而且從中發揮的作用不可低估。
只因整個陰謀的關鍵,就在于能否順利摧毀鎮魔殿。張衍修雖然清楚王宗超實力極強,卻很難判斷出他能否以一人之力轟退張氏兄弟并摧毀鎮魔殿。所以必然預防萬一的措施。剛剛莫名來襲的星辰法術對陣法有強烈的擾動作用,很明顯就能夠用于內外配合摧毀龍虎山護山大陣。只是王宗超的“三境合一”實在過于兇殘。竟然單槍匹馬就做到這一點,這才使得對方能夠多隱藏一招殺手锏。并一直輕松置身局外,成為最后一只“黃雀”。
不過這位隱藏的星相師雖然實力不容小覷,卻明顯不與張衍修不怎么一條心,只是彼此利用罷了。所以哪怕張衍修最后生死逃亡之時也不曾對他施以援手,反而趁亂下手收羅鎮魔井內邪修。
“可惜朱雯已經不在了,否則她一定可以追蹤到這些邪修的去向。”齊藤一心中暗中嘆息,他也有嘗試過攔截或者解析星光的去向,但全都徒勞無功,看起來那些漫天穿梭的星光基本都只是迷惑人的把戲。真實的移動方式或者更接近于群體性瞬移,極難追蹤或者從中攔截。如果王宗超在,還可以憑“拳殛虛空”干擾破壞,但目前卻只能白白看著他們遁走。
不過眼下齊藤一也無暇去料理這些了,對付那些還在四處瘋狂殺人破壞的邪修才是最要緊的。
于此同時,道道清虛氣息在龍虎山峰巖林木之間穿行,發出陣陣猶如風過山巒,松濤陣陣的輕柔舒緩,悠揚清越之音。天地間的濃郁血腥氣息驟然澄靜。一個個原本怨氣沖天,大肆殺戮的邪修一時氣焰大減,變得有些迷茫,遲鈍起來。再行殺戮之舉就猶如就著霓裳羽衣曲強跳爵士舞一般,舉手投足,無處不別扭。無處不煩悶,氣息紊亂。戰斗力頓時大打折扣。
隨著輕風飄然飛至的是一名身著青袍,頭戴道冠的中老年道人。三縷斑白長須隨風飄灑,飄飄然猶若神仙之姿,手中一柄木紋自有玄機的古樸松木劍不帶絲毫煙火氣地漫空舞動,帶動道道清風流轉,拂嵐繞林,以山嵐洞谷為蕭笛、以溪流林木為絲弦,奏響無邊清音玄樂。
這名老道卻是清微宗的長老清虛子,也屬名門正道,玄宗清源,當年也曾隨天師教參與東陵一戰,獲傳道念后如今也已修得金丹境界,所練“清音妙常劍”更是光明正大的道術,與邪魔交手之際仍以“妙常清音”勸惡向善,化其戾氣。
緊接著又見霧靄層層,云濤漫卷,從天而降,一觸實物,頓時化為千百只大如牛犢、小如黃雀的神駿白鶴,周身蕩漾著一圈圈乳白色的光波,翩翩起舞,展翅長嘯,聲達九天,紛紛向著一名名邪修撲抓猛啄。這些云鶴的殺傷力雖然不強,但是一只被集散,云氣中又會生出一只,隨散隨聚,層出不窮,隱隱集結成陣,幾乎一下把所有邪修都死死纏住。
一位白發白須,兩條雪也似的長壽眉直掛到臉頰,大腹便便,身穿一襲寶光熒熒的道袍的老道隨云而來,兩幅藏得下兩只鶴的寬袖舒卷如如流云、如野鶴、如狂風、如激流,不斷驅動著一只只云鶴撲擊邪修,吞食污穢蠱毒,卻是東華派掌門云鶴公,一身由師祖傳下的道袍中繪有“仙鶴浮云圖”,同樣是一名金丹級修士。
隨即又見一條鮮艷得刺目的烈火長虹帶著漫天火焰從天而降。一朵朵火焰化生,各依玄奧軌跡快速的朝大地上落去。烈火劃過虛空,竟是出現了尖銳的呼嘯聲,天空像是被劃破了,出現一道道赤色的傷痕。漫天火雨轉眼間結成一面鋪天蓋地的火焰大網向前推去,每一個網點都隱約顯現一只火鳳在展翅飛翔,一股股邪異兇戾的氣息猶如實質一般轉眼就被劇烈點燃,焚燒殆盡。
一名年似三旬,劍眉鳳目,赤面虬髯的漢子虛立天空,手中一柄密密麻麻地浮現著數萬層精光閃爍的火焰符箓的赤紅道劍直指向天,全身上下金光涌動。他卻是凈明道掌門周行烈,看來年前,其實已有七八十歲,因為自小練了純陽童子功,所以才容顏不老,如今所施的金丹級《天火離焱訣》對于邪元邪魂以及一切污穢陰毒之氣的殺傷力尤其霸道!
“轟”然一聲巨響,隨著一道兇烈無比更甚毒陽兇日的刺目金芒炸開,剛剛降下的火網竟被一下撕開一大片。鰲拜屹立不動。單憑驟然激發的“尸王金身”就已將纏身而焚的火網盡數遠遠排斥撕破。
“好一頭兇尸邪物,哼…”周行烈目光一閃。已然辨認出鰲拜身上的茅山符印標記,心知是茅山中人驅使的僵尸。心中雖然冷笑不滿,但仍然將火網分化繞開鰲拜所在。
清微、東華、凈明諸派基本都屬于天師教分支派系,與茅山派理念不同,私下對茅山驅尸御鬼的手段頗不以為然,不過也早已默認這個事實,對于身上帶有明顯茅山符箓標記的僵尸,除非要與主人開戰,否則不好隨便誅滅。再者以鰲拜之強,真要下手火拼還很難說鹿死誰手。
十年前天路重開。受惠的不僅僅包括天師、茅山兩派,如今華夏各大道宗中,雖然晉身元嬰的暫時只有張氏兄弟兩人,但修出金丹的高人也已不下十位之數,如今驚覺鎮魔井洞開,距離較近的道宗已紛紛來援,令形勢一時逆轉。
至于一眉道人,則早已運用“九老仙都君印”,一印就將剛剛從井下躍出的牛角大漢打回井內。解了張元旭之危。
那牛角大漢名號為“大力尊者”,修煉的是上古妖族功法《大力牛魔移山功》,此功只練肉身,幾乎沒什么飛騰變化之神通。但卻足以練得自身力大無窮,金剛不壞,更甚銅甲尸王。就連元嬰期修士也難以將其擊傷。一眉道人這一印其實不足以傷他,只是他立足位置不佳。這才給一印打落鎮魔井。
“多謝一眉道友相助!”見一眉道人來援,張元旭精神一振。一眉道人自身的實力還是其次,最關鍵還在于“九老仙都君印”是最擅長封鎖鎮壓的法寶,有它堵住鎮魔井井口,配合護山大陣,須臾間就能將鎮魔井徹底封上,不足以陷入先前疲于奔命的局面。
果然,隨著“九老仙都君印”展開“四方五行大陣”鎮于鎮魔井上方,外加張元旭與張元放全力調動龍虎山護山大陣配合,鎮魔井口迅速封閉,井內開始可見電云翻騰滾動,蘊含鎮壓萬邪的無上氣勢的雷聲隱隱,越來越激烈,卻是井內自成一界的洞天法則開始恢復正常,“三十六諸天雷陣”也即將恢復威力…
層層詭譎幽深而又兇厲暴烈的異芒突然在井內氤氳綻放,明暗閃爍,宛如空間在不停扭曲動蕩、收縮放大般,呈現一種極其不穩的躍動。
怪異芒光越來越強,明明暗暗的閃爍也越來越劇烈,霎時間將四周殘破道殿以及一眉道人與張元旭的臉映照得魔光搖曳,扭曲變幻,透出了一種妖異、不祥的氣氛。
這還僅僅只是表面現象,對于首當其沖的一眉道人與張元旭兩人來說,每一次異芒閃爍,都猶如一記直接在神識深處直接炸響的霹靂。一時天地色變,異嘯驚天,震雷連連,一記記劇烈地震動元嬰、激擾神魂,令兩人魂飛意蕩,心旌晃動,一時萬千雜念幻覺齊生。如獄如海的妖厲邪悍的兇暴波動如驚濤駭浪般滾滾沖撞轟擊而至,竟令他們全身都忍不住如風雪中寒蟬般瑟瑟發抖…
“是化神級邪修的神念沖擊!?”
一眉道人與張元旭面色劇變,一時心血翻涌,神念動蕩,法力難以調運,竟是再難繼續封井。
“不好!”
齊藤一同樣驚覺不對,立即調用“餓鬼道”、“人間道”兩大分身,一團深邃無底的陰影吞噬一切,千萬幻界重重疊疊,此生彼滅,一并擋在從鎮魔井內發出的邪異波動之前,但轉眼間就已呈不支,有如怒海孤舟、風中殘燭、擋車之螳,有一種即將被強行碾壓摧毀的恐怖感覺。
清虛子、云鶴公、周行烈三人一齊火速搶至,“清音妙常劍”、“仙鶴浮云圖”、“天火離焱訣”三者齊施,但依舊吃力非常,節節敗退。
“師兄,我們雙劍聯手!”
危急關頭,張元放已經顧不得劇中調運陣法,強提一口氣,抱傷飛縱而至,劈手接過自己原本執掌的雌劍,與張元旭的雄劍聯手,“三五雌雄斬邪劍”霎時靈光大作,將滾滾沖至的兇邪波動抵消了近半。一眉道人與無數主持陣法的天師教弟子乘機全力運轉法力。隨著轟然一聲震動。鎮魔井終于徹底閉合封鎖。井中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徹底遠去、消逝一般,連帶剛剛那股仿佛可以滅絕一切諸生萬物的恐怖異芒波動一并徹底消失。一切都宛如一場不真實的噩夢。
異芒雖去,但是那股聞所未聞、難以想象的力量。那無法形容的威勢,那毀滅一切的兇厲,那無法抵擋的恐怖,依然像是石刻金鏤一般地深深銘刻于眾人心頭,永遠無法忘懷…
“這是…化神期修士的真正法力?”
過了良久,周行烈才澀然出聲詢問。
“化神…或者也有可能是地仙…”張元旭長嘆一聲,黯然搖頭,“對方距離我們至少還有百萬里之遙,只因感應到鎮魔井即將重新封閉。這才全力釋放神念沖擊試圖制止。若是對方當真已經沖到井口,單憑我們,無疑是萬萬擋不住的…”
只因鎮魔井內部洞天的獨特空間結構,最底層距離出口最是遙遠,空間反復層疊,足有數千萬里之遙,即使化神期修士也難以做到在須臾之間跨越這段距離。所以即使最底層的化神期修士覺察井口開啟后從底層奮力沖向上層,要抵達出口也非要耗費相當一段時間不可,最終鞭長莫及。不得不含恨看著鎮魔井重新封閉。而一旦鎮魔井封閉,井內洞天法則與三十六諸天神雷恢復正常,化神期邪修哪怕身負驚天神通,也不得不忍著越來越強的天刑雷罰乖乖退回最底層。這就是天仙開辟的洞天。除非你有破界而出的能耐,否則身在其中就絕對無法對抗其訂下的法則。
不過即使如此,化神期邪修跨越漫長距離投放送至的神念波動。依然有如斯威力與氣勢,令天師、茅山諸派的頂級修士都震撼難言。心生無法與之抗衡的無力之感。
正如和平時代出世的人們單憑歷史資料與虛擬影視,很難真正體驗到戰爭的殘酷與恐怖。在連元嬰級人物都已斷層兩三百年的情況下。如今的華夏修士對于化神、地仙層次人物的真正威勢已經嚴重缺乏直觀感受。雖然十年前他們曾經旁觀了穹冥帝君與紫媛仙子的一場對決,但旁觀終究也只是旁觀,正如小孩子看重量級拳手較量,多半還感覺打得不如想象中的花巧好看。唯有真正與這種層次的力量正面對抗過,方能真正有所體會。
“元嬰初期相比化神初期,無論心性還是力量,只怕都有如初生嬰兒相比十四五歲的少年,即使是元嬰后期,大抵也不過等同于剛剛能夠走路的兩三歲小孩,只不過小孩若是手中有鋒銳匕首,還能給少年增添點麻煩…至于化神中期,大概就已是成年壯漢了,如果那壯漢還修煉武功,使用武器的話…”
張元旭心中默估彼此的差距,越來越有怵目驚心之感,他心知雖說自己幾人或者重傷、或者處于雷劫的虛弱期,實力都下降到不到元嬰的程度,但鎮魔井下的化神期邪修同樣因久囚多年而尤其虛弱。換算下來,依舊足以體現出雙方的具體差距,也足以感受到道途茫茫,一步一天塹的遙不可及。
“這種程度的神念波動,恐怕應是六次,甚至七次雷劫才能擁有,就算薇薇安自爆幻界造成的精神沖擊也還要屈居其下…”雖然只是抵擋了一下,齊藤一的神念也已受創不輕,大致估算出化神期修士的實力,震撼之余,倒也有幾分欣慰,這起碼能夠說明修真還是大有前途的。
于此同時,龍虎山各峰各崖的各種法咒之音以及廝殺慘叫之聲也漸漸平息下來。隨著鎮魔井已被徹底封上,許多住持陣法的天師教高階弟子都已騰出手來,再加上諸多正派修士紛紛來援,無數邪修或擒或殺,已經徹底翻不出天去了…這血族親王必定還有同謀,而且那同謀也是極其狡猾,手段高明,為害不小!”
另一邊,王宗超運用“御宏觀微之劍”一舉殺了張衍修,隨即覺察對方到頭來并無運用神道力量的手段,所以當初暗中請動天使下凡,又召喚出阿努比斯投影,在武神手鐲之中暗做手腳之人必然另有其人。
但問題是,此人當真自始至終都在幕后,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半點可供追尋的痕跡,隨著血族親王身亡,幾乎一切線索都斬斷了。但是即使心知這點,王宗超也非要下殺手不可,一個擁有無數詭秘逃生保命手段的親王,殺他的機會絕不會說有就有。
還有這么一個危險的幕后者隱藏一側,王宗超終究不放心,當即再次破空飛遁,先和阿卡朵母子會和再說。
就在此時,又見龍虎山的方向又有千萬星芒漫天爆發,四面散射,鋪天蓋地,也不知究竟要往何處落去…恭喜諸位重獲自由,不過現在我們還不到慶功的時候,追兵隨時有可能到來。請各位依次進入傳送陣,盡量壓制自身氣息,我們將進行下一次傳送,傳送到一個真正安全的地方。”
在距離龍虎群峰的邊緣,一處不起眼的山谷深崗間,一名神父正笑容滿面地向一群衣衫襤褸,披發垢臉的人們宣告道,又特別提醒了一句:“還望各位不要擅自行動,雖然我尊重各位的人身自由,但在目前形勢下,擅自行動很可能暴露我們的所在,給我們所有人都帶來麻煩。所以各位可以選擇不進入傳送陣,但在傳送成功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擅自離去。”
原來“星相移位”群體傳送的距離有限,除了受天空星相運轉影響之外,一般超不出五十里,所以他們幾乎還在龍虎群峰的范圍內。
若要進行更遠的傳送,就需要在傳送兩地以昂貴的煉金器材事先構建好大型魔法陣。但是誰都沒能把傳送陣事先構建到鎮魔井內部,所以也就只能將一群人先弄出來,再進行第二次傳送。
這一群邪修大概有兩百余人,實力基本都在筑基與金丹之間,其中甚至有一小部分人本是金丹級,只是因為長期囚禁而過分衰弱,無法維持原來的境界,不過如果用上幾年時間調養重修,依舊有可能恢復以往實力。
不過他們中并無元嬰級修士,半個都沒有。先前的傳送明顯帶有篩選功能,不會將過于強大的修士傳送過來,這也是為了確保一切都在控制的范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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